决不,决不,决不放弃:英国航母折腾史:1945年以后

一支日渐没落的舰队为什么值得关注？因为英国海军近来成了我们“心理投射”的对象：一方面，中英两国在同一个月进入了“双航母时代”；另一方面，在可预见的未来，中国航母舰队的体量规模和国际地位，将和战后鼎盛时期的英国相仿。
对*二艘航母刚刚服役不久的中国来说，这本书深具启发意义。作者不仅揭示了航母能为一个大国赢得什么，而且讨论了应该怎么建造航母、什么样的航母才有性价比。更进一步，书中还详细讲述了在局部冲突、海外护侨、联合护航、区域维稳、反恐战争中，应该如何正确、有效、划算地使用航母，以微小代价换取可观的国家利益。作者提到的种种事务，一些我国已然投入其中，另一些也终究无法避免。
除了提供珍贵的经验之外，本书也树立了典型的“反面教材”，包括英国海军部和国防部频频决策失误，空军和海军之间互相倾轧，半吊子政客目光短浅又抠门、总是把裁军“黑手”伸向航母舰队，等等。作者用活生生的例子告诉我们：只有不放弃、不折腾、不小气，才能建设一支堪当大用、可以为国家和纳税人赢得应得之物的海军。

1945年时，英国海军拥有一支以9艘航母为核心的强大打击舰队。然而，由于英国海军自己瞎折腾，再加上空军总在脚下使绊子、各路政客频频挥舞裁军“大砍刀”，这支舰队一步一步走向没落，甚至陷入了没有一艘航母可用的尴尬境地。好在天无绝人之路，经过一阵人仰马翻的忙活之后，“伊丽莎白女王”级航母艰难服役，英国可算要进入 “双航母”时代了。
虽然历史不堪回首，但英国航母在数十年的征战中还是有上佳表现的。二战之后，有不少“砖家”预言，核武器的出现让常规武器完全过时了，特别是容易遭到攻击的航母。然而，在为数众多的军事行动中，比如*二次中东战争、干涉印—马战争、马岛战争、海湾战争、干涉南斯拉夫内战等，航母都毫无悬念地充当了“顶梁柱”和“急先锋”。很多时候，英国政府出于“又当又立”的考虑不能随便动用武力，派出航母是他们为数不多的选择之一。
凭借丰富的实践经验，英国海军发明了很多对现代航母至关重要的设备，比如斜角飞行甲板、蒸汽弹射器、光学助降镜，正是这些不太起眼的“小改进”奠定了现代航母的基本形态。当然，他们也用航母开拓了很多新颖的战术和战法，例如直升机两栖突击、地区反恐、局部反骚乱，等等。
本书讲述的正是1945年到2015年这70年间，英国航母和舰载机研制、建造、服役、作战的故事，这不仅是一部糟点满满的“黑历史”，更是一部英国航母部队“屡败屡战”的奋斗史、抗争史。

【译者：谭星】

谭星，军事作家，对海军航空兵和航空母舰的发展史有深入研究，曾发表《最佳应急品：太平洋战争中的美军轻型航母》《铜墙铁壁：二战美国海军的雷达防空》等文章，著有《全甲板攻击：战火中成长的美国航母》一书。

中译本序

前言

致谢

第一章 人手、舰队和变局

第二章 帮扶英联邦海军

第三章 发明、创造，新型飞机与改造军舰

第四章 冷战、北约和中东

第五章 参加王室活动和激进国防评估

第六章 苏伊士运河危机

第七章 新装备和新一轮国防评估

第八章 直升机与直升机母舰

第九章 东征西讨

第十章 又一代新飞机

第十一章 婆罗洲丛林的奇幻之旅

第十二章 英国核威慑与海军部的终结

第十三章 CVA-01取消了

第十四章 航空母舰部队的衰落

第十五章 战斗力、贝拉巡逻、亚丁和伯利兹

第十六章 小型航母与垂直降落

第十七章 南大西洋战争

第十八章 十年征战

第十九章 新的国防评估、航母和飞机

第二十章 若干思考

参考文献

水手们总是在最严酷的学校里才能学会精准地执行任务，才能拥有坚定的决心，而大海就是这样一所容不得瑕疵的航海学校。在那里，任何不是百分之百正确的事情，就一定是大错特错的。大海赋予了人们纪律、勇气，以及对一切狂妄和不忠的毫不容忍。正是大海，让所有的不列颠水手变得成熟，无论长幼。 

——约翰·布坎

其实笔者并不喜欢用名人名言为一本书开头，不过，把约翰·布坎的这番话用于一本关于1945年之后英国皇家海军航母打击舰队的书确实再合适不过了，所以笔者决定破个例。与笔者参与过的其他各种作战样式相比，在辽阔的大洋里、航空母舰上起降固定翼飞机是真正的“容不得瑕疵”，而且必须“百分之百正确”，在夜间和不良天气条件下更是如此。海军航空兵可以执行几乎所有的作战任务，这在保卫英伦三岛及其全球利益方面价值巨大，要做到这些常常别无他途。

笔者在早先关于英国太平洋舰队的著作中介绍过这支舰队给战后皇家海军带来的重大影响。本书仍将延续这一观点，而且会阐述诸多由英军航母担纲的作战行动，详细介绍那些功勋卓著的战舰和飞机。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后的70余年间，英国皇家海军及下辖的舰队航空兵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而在这一过程中，战果最为丰硕的航空母舰却引来了比其他任何武器装备更多的争议。舰队航空兵不仅要对付敌人，还要经常去应付对这些舰船和飞机的重大价值缺乏理解的政客。还有一个难题来自空军，虽然英国政府倾向于组织多军种联合作战，但独立的英国皇家空军总是企图甩开其他军种单干，这常令其无法发挥应有的价值。为了说明这一切是如何达成微妙的平衡的，笔者将在描述航母部队战例的同时，介绍英国政府的一系列国防评估并阐释其带来的影响。同时笔者还将讲述航母部队的技术发展，从1946年轻型舰队航母上的单发“海火”FR47战斗机一直到2015年技术上十分先进的“闪电”II型联合攻击战斗机，以及即将搭载这些新型战机的“伊丽莎白女王”级航母。即便是与核威慑能力相比，英军航母攻击能力的重要性也毫不逊色，笔者将花上一章的篇幅来介绍英国核威慑能力的发展，以作为对比。

另外，笔者自己的经历也值得一提。我在固定翼飞机和直升机上飞了超过30年，在7艘航母、多支海军航空中队和国防部的两个岗位上工作过。有一少部分读者会认为我对皇家空军及其运作方式知之不多，对此，我必须予以解释。我在皇家空军4号航校的“蚊蚋”教练机上进行过高级飞行训练，后来还参加了两次飞行员交换，其中一次驾驶的是“猎人”FGA9战斗机，另一次则是“堪培拉”B2轰炸机和T17教练机。另外，我是为数不多的拥有包括“塘鹅”预警机、海军和空军两种型号“猎人”战斗机、“堪培拉”轰炸机和“威塞克斯”直升机等多种机型的飞行记录，并且荣拥超过800次航母降落经验的飞行员之一。从海军退役后，我在海军历史处工作了一段时间，随后升任耶维尔顿海军航空站舰队航空兵博物馆的馆长和副主任。这两段工作经历使我得以对海军航空史进行了大量详细、深入的研究，并将成果应用在本书中。我还将介绍许多人物及其事迹，以求全面阐述“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发生”，以及这背后的人与事。当然，我知道，书中提到的每个名字背后都有许多无法一一刻画的故事，但我仍将竭尽全力地展示舰队航空兵在这段激情岁月里的精、气、神，并把他们的光辉成就展现在读者面前。舰队航空兵实际上是个规模很小的部队，然而卓越的机动能力却使其能够出现在任何需要他们的地方，并且可以“全力出击”。而我，也为能亲身参与这段历史而深感骄傲。

英国皇家海军中校（退役）、英国员佐勋章获得者：大卫·霍布斯

2015年2月于克莱尔

由于无敌级最初是基于过时的巡洋舰建造标准来设计的，加之设计团队起初应要求将新舰视为“能够搭载飞机的巡洋舰”而非“装备防空导弹并具备指挥能力的航空母舰”，舰上的航空设施布置饱受其害。但是当首舰在巴罗因弗内斯船厂内接近完工时，皇家海军的信心显然开始恢复了。首舰最终完成舰体涂装时，这种信心便展示了出来：人们看到舰体上永久舷号的首字母用的是“R”而非巡洋舰的“C”，其重要性等级自然不可同日而语。在20世纪70年代艺术家们的想象图中，这些新型军舰的舷号都是CAH、C01之类代表巡洋舰的编号，但随着军舰接近完工和“海鹞”的上天，皇家海军信心十足地为“无敌”号赋予了在北约中代表航空母舰的舷号，继承自“鹰”号的R 05。对于这一变化，皇家海军并没有做任何特殊说明，但是“指挥巡洋舰”这个名词却渐渐淡去。最后，皇家海军终于能够光明正大地宣称自己拥有一艘虽然很小但却如假包换的新航母了。避讳？不存在的！

人们发现这艘舰上的航空设施设计有诸多不合理之处，需要在军舰开始执勤之前予以解决。人们起初希望“海鹞”战斗机可以使用与护卫舰上相同的原为直升机设计的下滑角指示器，当这一设想被证明不可行后，“无敌”号与“竞技神”号又装上了一套目视助降系统的原型机。但这一设备还是不能满足需要，飞行员们在驾机飞临甲板降落点上空悬停时需要十分准确的下滑角数据，在夜间和恶劣天气下尤是如此，这是一项很高的要求。为此，笔者组织了岸上试验和“竞技神”号的舰上试验，验证了使用前一代固定翼飞机航母上的投影式助降镜来解决问题的可行性，并推动了其改进型号的制造，这一设备后来被称为投影式甲板接近观察镜（DAPS）。这是解决这一问题的理想方案，它首先装备“光辉”号，很快又装备了“竞技神”号和“无敌”号，“皇家方舟”号则在建造时就装上了它。笔者还参加了1981年在圣迭戈外海的美国海军“塔拉瓦”号两栖攻击舰上为美国海军陆战队AV-8A“鹞”式飞机进行的同类装备试验。另一个问题出在降落导航系统上。在低能见度情况下使用的母舰控制降落系统也是必需之物。虽然当时流行的“塔康”系统已经装备了世界上的大部分航母，“竞技神”号也保留了这一装备，但海军航空作战总监还是十分抵触它，因为它可能会把母舰的位置暴露给敌方侦察机。舰载导航雷达可以用，但是它在恶劣环境下不够精确。于是皇家海军采购了MEL航空工业公司开发的被称为微波数字导航仪（MADGE）的设备。母舰的位置信息仅向后方90°扇区内发送，有效距离只有16千米，也就是说其作用范围仅限于“视距之内”，全无被敌人截获之虞。这一设备起初应用范围并不大，但很快便推广开来。此外，“海鹞”战斗机在不良环境下也可以用自己的雷达锁定航母的位置以进行降落。

此外还有一些需要尽快纠正的小毛病。飞行控制室的操作台布局不合理就是其中之一，首舰交付时的操作台布局会使负责飞控室的少校军官坐在自己座位上时完全看不到飞行甲板。笔者为此不得不和巴思船厂的对应部门一起迅速拿出新的设计方案并做好安排，等首舰一抵达朴次茅斯就尽快实施这些改造，后续舰也要照此办理。“竞技神”号拥有早先那些攻击型航母上典型的大型飞行控制室，因此在进行搭载“海鹞”战斗机的改装后也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些问题。原设计的两个任务简报室古色古香，装着用粉笔写字的黑板，通信设施很少，也没有供机组人员使用的拟写飞行计划用的设施，但却各装了20个舒适的沃尔沃“卡车司机”座椅。这显然不是什么明智之举，因为战斗机中队只有8名飞行员，直升机部队则有50名空勤人员。这些舒服的大椅子后来只能被拆掉，换上简单的条凳。最糟糕的设计在于飞行甲板，我们很难理解，英国海军早在1953年就设计出了用于20000吨级航母的“适于进行垂直起降飞机改造”的、好得多且宽得多的飞行甲板草案，无敌级的飞行甲板为什么还是会设计成这个样子？宽甲板的好处在1973年无敌号开工之前20年就已经显现得很清楚了，当母舰未能迎风航行时，宽甲板会为从任何角度进入甲板上空准备垂直降落的战斗机和直升机提供很大的便利，但这一知识看起来似乎是失传了。那个真的是“从一张白纸”开始设计“指挥巡洋舰”的人创造了一块十分狭窄的飞行甲板，这在舰体中部更加雪上加霜，因为舰岛不仅长得罕见，距离右舷甲板外缘还特别远。这两个问题加在一起，就使得从非正后方进入甲板上空的垂直降落极其危险，这也令军舰的战术灵活性大为下降，而如果能够采用与1953年方案相似的设计，情况就会好得多。这一窄甲板设计迫使无敌级与其前辈航母一样，每次起飞和回收飞机都需要转向迎风方向。两台布置在中心线上的升降机令飞行甲板的问题更加恶化，它们都占用了垂直/短距起降飞机的滑行道，前升降机的问题比后部的更严重。如果前部升降机位于低位，而服役初期并不可靠的剪刀式升降装置偏偏又发生了故障，那么“海鹞”就休想使用滑跃甲板了。

虽然有这样那样的问题，但最重要的是，皇家海军终于拥有了全部三艘无敌级。她们比早先的护航巡洋舰、突击队巡洋舰更大，因此能够吸收各种变化，并且承担起轻型舰队航母的职责，从而对得起她们在北约中CVS（支援航母）的编号。到1981年，虽然“海鹞”还不算完全形成战斗力，有些计划中的机载武器还无法使用，但新的航母和她们的舰载机中队已经成为一支有效的作战力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