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述
开 本: 16开纸 张: 胶版纸包 装: 平装-胶订是否套装: 是国际标准书号ISBN: 9787510469916
1、大神级作者解语极具“江湖地位”,《盛世帝王妃》掌阅站内粉丝数量45万 。
该小说作者解语是掌阅文学旗下历史言情类小说大神级作者之一,擅写具有一定历史背景的故事,文字功底过硬,人物情感把控到位。文笔以细腻见长,优美笔触下勾勒磅礴背景中的历史人物,以及他们之间动人爱情传奇,让人读起来欲罢不能,极具可读性。无论线上还是线下,无论网络阅读还是纸版图书,点击量、已出版作品、数字版权成交价及手游热度,无一不印证作者的价值。电视剧《熹妃传》将于2019年播出。
2、延续古风风格,却是一次全新的突破与尝试。
该小说打破了作者一贯的写作布局和框架,向读者展现了女主一介弱质女流,如何成为王权更替中*尊贵的女人。在复杂的故事和巧妙的构思中,人物各具鲜明特色,事件的发展可谓伏线千里,草灰蛇线。女主慕千雪理想宏大,世界观清晰,爱情在权谋家国之中挣扎。在政治风云和爱恨情仇纠缠的年代,跌宕起伏的天下情怀中又有感人至深的儿女情长,令人情绪万千。女主聪颖强大,身负坚强、坚持、勇敢等多重正能量的闪光点,让人在看故事的同时,受到潜移默化的影响。
3、架构宏大,世界观清晰,多线并行,爱情在权谋家国之中挣扎。作者擅长将政治风云和爱恨情仇纠葛在一起,跌宕起伏的天下情怀中又有感人至深的儿女情长,让读者情绪万千。女主聪颖强大,身负坚强、坚持、勇敢等多重正能量的闪光点,让人在看故事的同时,不知不觉被影响着不断变得更好。
4、这是一个智多近妖的女人玩转六国的故事;渣男肯定有,但是炫技的都是忠犬男主;不要以为都是儿女情长,还有波澜诡谲的政术,保证惊心动魄。
该系列共分三部,本书为第三部。
南昭璇玑公主以倾城之貌、惊世之才名满天下,引来无数强国贵族公子争相追逐,然而*终嫁给了不起眼的西楚皇室庶子萧若傲。
四年间,她费尽心机,助其斗太子,收朝臣,建天机卫,*终成为西楚之帝,换来的却是母国南昭被灭,全城被屠,利刃加身的结局。
她终于知道萧若傲娶她的原因——得璇玑公主者,可得天下!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北周王爷,一次惊鸿一瞥,换来此生一往情深,却因寡言少语、喜怒不形于色的性子而被拒亲。
四年后,当他得知璇玑公主有难,不顾生死,闯入西楚皇宫救其于危难之中,从此陪她踏上一条倾覆天下的复仇之路……
目录
上册
第一百五十章 桃夭
第一百五十一章 强嫁
第一百五十二章 三道题
第一百五十三章 盐贵如金
第一百五十四章 琴清
第一百五十五章 两女初见
第一百五十六章 江叙
第一百五十七章 机关
第一百五十八章 身份
第一百五十九章 抑平盐价
第一百六十章 回京
第一百六十一章 疯癫之症
第一百六十二章 心神受制
第一百六十三章 夜访畅春园
第一百六十四章 两手准备
第一百六十五章 矫诏逼宫
第一百六十六章 黄粱一梦
第一百六十七章 月见草
第一百六十八章 信与不信
第一百六十九章 齐声相求
第一百七十章 出征
第一百七十一章 三千对三万
第一百七十二章 尽数为饵
中册
第一百七十三章 帝王相见
第一百七十四章 隐患难消
第一百七十五章 燕帝此人
第一百七十六章 西楚来袭
第一百七十七章 燕国危矣
第一百七十八章 三年战争
第一百七十九章 秋水
第一百八十章 如愿以偿
第一百八十一章 别离
第一百八十二章 终知真相
第一百八十三章 临终之言
第一百八十四章 兵临城下
第一百八十五章 大难突至
第一百八十六章 应天城破
第一百八十七章 遍寻不至
第一百八十八章 三张图纸
第一百八十九章 太子涉案
第一百九十章 赈银下落
第一百九十一章 环琅阁
第一百九十二章 风不止
第一百九十三章 争位
第一百九十四章 君臣较量
下册
第一百九十五章 环琅阁主
第一百九十六章 真相大白
第一百九十七章 梅英采胜簪
第一百九十八章 雨过天晴
第一百九十九章 出战齐国
第二百章 迫立誓言
第二百零一章 锦囊
第二百零二章 东宫
第二百零三章 花折
第二百零四章 真真假假
第二百零五章 忠奸不辨
第二百零六章 牢狱之灾
第二百零七章 这一别
第二百零八章 取一平衡
第二百零九章 黄雀欲来
第二百一十章 废太子诏书
第二百一十一章 大梦醒来
第二百一十二章 兵临城下
第二百一十三章 屠战之死
第二百一十四章 予怀出战
第二百一十五章 无路可退
第二百一十六章 恩怨两消
第一百五十章 桃夭
这个消息八百里加急送到扬州时,东方溯正陪着慕千雪游秦淮河。
东方溯也猜不出罗寂背后那人的身份,只隐约感觉到与西楚或齐国有关,毕竟整个中原大陆,有能力与北周对抗的,只有这两个国家。
慕千雪看过金陵送来的信后,轻声道:“臣妾现在就去让他们收拾东西,准备回京。”
“线索已经断了,朕回去也无济于事,就让张卿去追查吧,他的能力,你是清楚的,如果连他也查不出眉目,那就真是没法子了。”
慕千雪螓首轻点:“那陛下打算何时回京?”
东方溯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怎么,你急着回京吗?”
“臣妾倒是还好,就是怕陛下惦记朝中之事,毕竟出来这么久了。”慕千雪垂手轻轻地拨弄着船外的河水,一圈圈涟漪顺着她纤白的手向外扩散。
“连那么大的事都被张卿压下来了,朕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再说,老九不是也回去了吗?”说到这里,他感慨地道,“说起这个,朕真的要好好谢谢你,给朕带来这么一位贤才!”
慕千雪抿唇一笑,打趣道:“陛下不担心他别有居心?”
“你啊!”东方溯刮一刮她的脸颊,眼中尽是宠溺的笑意,“就知道寻朕开心,真要怀疑,就不会让他辅政了。为了这事,朕可没少听牢骚!”
无论张启凌的能力如何出众,但他始终是外族人,平日里让他参政议政也就算了,因为毕竟没有实权。然而辅政则不同,等于手握半壁江山,只要张启凌稍稍生出一点儿异心,就可以将北周搅得天翻地覆,难怪那些老臣子放心不下。
慕千雪看了一眼从旁边驶过的画舫,笑语道:“那陛下打算何时回京?”
“再过一阵子吧,难得出来一趟,朕想陪你和倾心他们好好逛一逛扬州。”东方溯拉起她一直浸在河水中的纤手,一边仔细擦干上面的水渍,一边轻斥道,“咳嗽才刚好一些,就这样戏水,万一受凉怎么办。前两天才刚刚下过雪,这河水最是冰凉不过。”
慕千雪被他说的一阵好笑:“就是稍稍沾些水罢了,臣妾又不是纸人,哪有这么夸张。”
东方溯不由分说地道:“总之你好好坐着,不许再碰水,一丁点儿都不许。”
慕千雪知道他是紧张自己,语带笑音地道:“好好好,臣妾谨遵陛下圣旨。”话音刚落,就看到一只用纸折成的小船随水摇摇晃晃地来到他们船边,纸船上还写着几行字。
慕千雪刚要伸手去取,就听到一声咳嗽,她知道这是东方溯的“警告”,只得无奈地收回手:“能否请陛下为臣妾取一下水中的纸船?”
东方溯忍着笑道:“当然。”
慕千雪接过他递来的纸船,仔细拆开,这纸船虽在水里浸了一阵子,但纸质极为坚韧,纸上那一行行字没有丝毫化开的痕迹。
纸船被拆开后,一首完整的诗文出现在慕千雪眼前,随即轻声吟诵:“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桃之夭夭,有蕡其实。之子于归,宜其家室。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在念到最后一个字时,慕千雪心中一动,往停在不远处的画舫望去,一个轻纱遮面的女子正悄悄望着他们这边,在碰到慕千雪的目光时,赶紧转过头去。
东方溯没留意到这个,随口道:“这是诗经里的《桃夭》,看来这扬州是一个诗词盛行之地。”
听到这话,慕千雪掩唇一笑:“陛下既知是《桃夭》,想来当知其义。”
“当然,这首诗出自周代,在商周时期,姑娘一般都会选择在春光明媚桃花盛开的时候出嫁,故而以桃花起兴为诗,祝贺姑娘出嫁,也类似于‘催妆曲’。”
“这首诗字迹娟秀,用的又是绍兴粉笺,必是出自一位姑娘之手。”
“那又如何?”见东方溯还没往心里去,慕千雪忍着笑道:“那陛下就不奇怪,这河里为什么会无缘无故突然飘来一艘写着《桃夭》的纸船吗?”
“江南本就是诗词盛行之地,写几首诗折成船放入河中再寻常不过,有什么好奇怪的,倒是你……”东方溯疑惑地打量着她道:“打从看到这纸船起,就一直古古怪怪的,怎么了?”
慕千雪正要说话,一艘画舫往他们这边靠过来,两艘船离着还有小半丈距离,倾心就迫不及待地往这边跳,张进赶紧拉住她,慌声道:“我的小祖宗,您慢点儿,这大冷天的万一掉水里,非得去掉半条命不可。”
“才不会呢。”倾心扮了个鬼脸,笑嘻嘻地朝张开双臂的东方溯扑去,开心地唤了声“爹爹。”
东方溯宠溺地抱着她:“都游完了?”
“嗯,不过就一些船,驶来驶去的没什么意思。大哥说今儿是正月十五,晚上这里有灯会,很热闹的,还能够猜灯谜,可好玩了。”说着,倾心搂着他的脖子撒娇道,“爹爹,我们晚上再来玩好不好?”
东方溯点一点她小巧的鼻子,笑道:“咱们的小公主开了口,当然好。”
倾心高兴地拍手:“多谢爹爹,爹爹最好了。”
慕千雪摇头道:“你啊,整日就想着玩,之前让你背的千字文会了吗?”
“还……还差一些。”倾心不自在地回答着,她怕慕千雪再问,赶紧转移话题,“娘亲,你手里拿着什么啊,我看看。”
没等慕千雪说话,她已经从东方溯怀里滑下,取过那张粉笺一个字一个字地念着,纸上的字并不复杂,很快就念了一遍,但她并不明白诗里的意思,转头问一旁的予瑾道:“三哥,这是什么意思啊?”
“我知道!”予瑾得意地道,“这首诗是以桃花比喻姑娘,说姑娘着争盼着出嫁,将来必能宜家宜室,还能早生贵子,后嗣兴旺!”说到这里,他瞅了予恒一眼,捂着嘴笑个不停。
倾心眨着两丸似黑水银似的眼睛,好奇地道:“三哥你笑什么?”
“你知道我怎么会知道这首诗的意思吗?”予瑾朝予恒努一努嘴,“都是因为大哥呢。”
“大哥?”倾心听得一头雾水,“为什么啊?”
予恒脸庞一红,尴尬地瞪了予瑾道:“不许在倾心面前胡说。”
予瑾扮了鬼脸:“才没有呢,就是因为你。”
慕千雪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好笑地道:“到底怎么一回事?”
予瑾忍着笑道:“姨娘您是不知道,这一路过来,好几个姑娘给大哥塞信笺呢,其中一张信笺上写的就是这首《桃夭》。”
东方溯惊讶地道:“竟有这样的事?”
“父亲别听他胡说,那就是别人随便写得一首诗,正好……正好被风吹到我手里。”予恒面色通红地解释着。
慕千雪似笑非笑地道:“那怎么没风吹到我这里?”说着,她仔细打量着身形颀长的予恒,笑语道:“姨娘差点儿忘了,你已经长成一个翩翩少年郎了,难怪姑娘爱慕。看来这趟回去,得替你留意起来了。”
予恒被她说得面红耳赤:“姨娘您就别取笑我了,真没那回事,再说……我也不急,我……”他越说越尴尬,不知该怎么接下去,眼角余光看到倾心拿在手里的那张花笺,眼睛顿时一亮,赶紧道:“姨娘不也凑巧收到了吗?”
慕千雪抿唇笑道:“我是收到了,但不是凑巧。”
她这么一说,东方溯也想起来了:“对了,千雪你还没有说,为什么会有这么一艘纸船。”
慕千雪指一指停在不远处的一艘画舫,笑语道:“这艘画舫一直跟在咱们旁边转悠,里面坐着又是一位年轻姑娘,爷可有想到什么?”
予瑾眼珠子滴溜溜转着,突然兴奋地道:“我知道了,那位姑娘一定是喜欢上父亲了!”
东方溯心里也猜到了几分,只是不便说出口,结果被予瑾一语给捅破了,顿时一阵尴尬,借咳嗽掩饰道:“不许胡说。”
予瑾不服气地道:“我才没有胡说呢,先生说过,《桃夭》就是一首女子示爱的诗,她一定是看上父亲了。”
东方溯屈指在他额头重重弹了一下:“就你话最多。”
予瑾委屈地抚着额头,不敢再说话,这个时候,倾心双手插腰,气呼呼地对船夫道:“把船开到那艘画舫旁边去。”
予恒疑惑地道:“你要做什么?”
“她明明看到娘亲也在船上,还敢喜欢父亲,好生讨厌。”倾心生得玉雪粉嫩,哪怕是生气的样子,也十分可爱。
“所以你打算去说人家?”
“嗯!”倾心用力点头,“那么坏的人,我一定要好好说说她,看她以后还敢不敢!”话音未落,便被予恒凌空抱了起来了,“咱们不理她就是了,费那劲做什么,又不认识。”
“不行,我不能由着她欺负娘亲,放我下来。”倾心一边说一边挣扎着要跳下来。
“予恒说得对,不理会就是了,回去吧。”见慕千雪发了话,倾心不敢违背,只能暗中用力揪着予恒的头发,予恒知道她是借此发泄心中的不满,只得苦笑着忍受。
看到他们的船离去,画舫中的女子露出失望之色,旁边一个梳着双鬟的丫环生气地道:“难得小姐肯垂青于他,竟然这般不知好歹,可恼。”
另一个丫环附声道:“就是,扬州城里不知多少世家公子一掷千金,只为博小姐一笑,他可倒好,连招呼也不来打一声,实在无礼。”说着,她又道,“小姐,要不要去查查他住在何处。”
“不必了。”女子摇头,黯然道,“他既无心,就不要勉强了。而且……”她远远望着东方溯一行,低声道:“看刚才的样子,他怕是已经有了家室。”
“有家室又怎么了,三妻四妾再正常不过。”丫环不以为然地说着,“小姐就是考虑得太多,生生拘束了自己,要奴婢说,自己过得好才是最要紧的,您总不能一辈子待在那里,奴婢瞧着柳嬷嬷已经有些不耐烦了,怕是忍不了多久了。”
女子面色一沉,冷冷道:“我不愿意的,谁也逼迫不了,她也不例外。”
“可是……”丫环还想再劝,女子已是打断道:“别说这些了,走吧。”
两个丫环跟随她多年,深知她的性情,无奈地相视一眼,命船夫往岸边驶去,这一场秦淮河上的相逢,随着河水的平静归于无形……
唯有女子知道,她会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记住那名丰神俊朗的男子……
扬州一直都是一个富庶之地,有鱼米之乡的美称,而每一年的正月十五,是扬州最热闹的日子,到处张灯结彩,人声鼎沸。
上万盏水灯被投放入到秦淮河中,与灯火辉煌的上百艘画舫相映成辉,将整个秦淮河照得流光溢彩。更有歌女舞姬,在画舫上载歌载舞,引得岸上百姓驻足观望。
东方溯带着倾心他们漫步在岸边,望着繁华到让人目不暇接的秦淮河,感慨道:“难怪有人说秦淮灯彩甲天下,果然一点儿不假,要比金陵热闹多了。”
慕千雪微笑道:“是啊,妾身也是头一回看到这么热闹的灯会,怕是整个扬州的人都来了。”
五光十色的彩光只是整个灯会中的一小部分,还有耍龙灯、耍狮子、踩高跷、打太平鼓,各色各样,看得人眼花缭乱。
予恒几个兴奋地看着四周,眼睛都不舍得眨,对于自幼在皇宫中长大的他们来说,这里的每一样东西都是那么稀奇好看。
“大哥,你们看,好大的灯台啊,快去看看!”倾心兴奋地尖叫着,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有一座鳌形的高台,上面悬挂着数百盏花灯,许多人都围在那里。
灯台那里已经围了许多人,一个个盯着徐徐旋转的花灯,或是苦思冥想,或是会意一笑,上前取下张贴在彩灯上的纸,乐呵呵地写上几个字,然后交给负责看守灯台的人,换来一盏精巧的彩灯。
倾心不解地道:“大哥,他们在做什么?”
予瑾抢先道:“我知道,他们是在猜灯谜,猜对了就可以把相应的彩灯拿走。”
他的话被旁边一个人听到,笑道:“这位小哥说得没错,就是猜灯谜,你们要不要来试试?不过有一个规矩,一旦错了,就不能再继续,你们可以从简单的开始,外面最简单,越往里面越难。”
倾心仰头看向予恒,满脸期望,予恒知道她的意思,笑道:“说吧,要哪一盏。”
“大哥最好了!”倾心开心地拍着手,随即指着最当中的一盏彩灯,上面绘着嫦娥奔月的图案,“我要这一盏。”
予瑾撇一撇嘴:“你这丫头倒是真不客气,一上来就要最好的,万一猜不到怎么办?”
倾心得意地扬起小下巴:“才不会呢,大哥最厉害了!”
“你啊。”予恒捏一捏她雪白粉嫩的脸颊,笑道,“就知道给我出难题,行了,我尽力吧,真要猜不到,你可不许哭鼻子。”
“好。”倾心一本正经地点头,那可爱的样子看得予恒为之一笑,随即上前取下花灯上的纸条。
他的举动引来众人恻目,正中心那盏彩灯足有半人高,精巧绝伦,谁见了都喜欢,可始终没有人去动,就是因为上面的迷题太难,偏偏这里的规矩又是一旦猜错就不能继续,这会儿看到有人挑战这个毫无头绪的谜题,且还是一个少年郎,自是来了兴趣。
“一钩新月挂西楼。”予瑾探头顺着纸上的字念着,疑惑地挠着头,“大哥,这是什么意思?”
“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这是南唐末主李煜的《相见欢》,这道灯谜应该就是由此而来。”予恒话音刚落,适才给他们讲解规则的人便竖起了大拇指,“小哥说得不错,就是出自《相见欢》,接下来就看小哥能否猜出谜底了。”说着,他竖起一根手指,笑眯眯地道:“记着,只打一个字,以一炷香为限。”
予瑾捧着脑袋看夜空中又大又圆的月亮,随即又看看灯笼,不知在想些什么,半晌,他犹豫地道:“大哥,会不会是‘眉’字?”
予恒淡淡道:“理由呢?”
予瑾似得了鼓励,振了精神道:“你看这嫦娥,两道眉毛又细又弯,像极了一钩新月,肯定是眉字没错。”
予恒还没说话,旁边已经有人笑道:“这个眉字早有人猜过了,错的。”
听到这话,予瑾顿时像被霜打蔫了的茄子,垂头丧气,东方溯也在人群中,看了一眼正在低头苦思的予恒,转头看向身边的慕千雪:“如何,你这位女军师可有猜出来?”
“猜到一个,就不知道对错。”听到这话,东方溯轻笑道:“要是连你也猜不到,可就真成千古之谜了。”
慕千雪好笑地道:“您就喜欢拿妾身来开玩笑。”顿一顿,她问道,“七爷想妾身提醒予恒?”
“不,让他自己猜,咱们……”东方溯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只看不说。”
那厢,炉中的香已经烧得只剩下短短一截,予恒始终没有说话,倾心用力绞着手指,紧张地道:“大哥加油!大哥加油!”
香渐渐烧到了底部,在勉强挣扎了几下后,火光熄了下去,看守灯台的人有些可惜地望着眉头紧皱的予恒:“请这位公子在十声内回来,十、九、八、七、六……”
在他看来,予恒已经输了,事实上,这个谜语已经整整三年没有人猜出来了,相信今年也不例外。
“四、三、二……”
“禾!”予恒突然说出这个字,令守灯者愣在了那里,半晌方才回过神来:“为什么猜这个字?”
“一钩新月挂西楼,新月如眉,同样亦形如‘丿’,而‘西楼’,上北下南,左东右西,从字体结构来说‘楼’字的西侧为木,‘丿’加‘木’,正是‘禾’字。”予恒的话条理分明,令人一听就懂,但这个灯谜却是再刁钻不过,否则也不至于三年来都没人猜对。
听完予恒的解释,守灯者露出一抹笑容:“恭喜公子,您猜对了!”
倾心接过和她人差不多大的彩灯时,献宝似的地跑到东方溯面前:“爹爹您看,这是大哥给我赢来的彩灯,好看吗?”
东方溯抚着她的头,笑言道:“很好看。”
得了东方溯的称赞,倾心笑得更加开心,爱不释手地提着灯笼,之后予恒又猜到了几个,都对了,离开时一人手里提着一个彩灯,连张进他们几个也不例外。
“娘,那是什么?”倾心一脸好奇地指着一处搭着白布的台子问着,布后有一个个薄薄的人影,仿佛是用纸剪成的,很是精致。
慕千雪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微笑道:“那是皮影戏。”
“皮影戏?”倾心重复闻一遍她的话,茫然道,“那是什么?唱戏吗?”
“张灯作戏调翻新,顾影徘徊却逼真,环佩姗姗莲步稳,帐前活见李夫人。”慕千雪娓娓解释道,“相传,在汉武帝时期,有一位甚得恩宠的妃子,名为李夫人。她过世后,汉武帝对她日夜思念,逐命一位宫女穿上李夫人生前的衣裳在月光下翩翩起舞。汉武帝则望着宫女投在地上的影子,一解相思之苦。后人由此得了灵感,用兽皮或者纸板做成人或物的样子,在幕布后操纵。这也就是皮影戏的由来。”
倾心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随即认真地看了起来,台上演的一出《孙悟空三打白骨精》,配着唱曲与乐声,栩栩如生,看得台下众人目不转睛。
待得一出演完,倾心依依不舍地道:“娘,这里可真好玩,明年元霄,我们再来这里好不好?”
慕千雪抚着她粉嫩的脸颊,笑语道:“这个娘可做不了主,得问你爹爹。”
“爹爹……”倾心可怜兮兮地看着东方溯,予恒二人虽然没有说话,但看得出是一样的心思。
东方溯颔首道:“好,咱们明年再来。”
“谢谢爹爹!”倾心开心地直拍手,笑得眼睛弯成了两个小小的月牙,“爹爹最好了。”
这个时候,前面传来锣鼓的声音,人群传来一阵骚动,继而疯狂地往前面涌去,予瑾没来得及避让,被撞得险些摔在地上。
予恒拉住一个人,道:“这位大哥,你们这么急是要去哪里?”
那人不耐烦地道:“冯家小姐抛绣球的时间到了,都赶着去抢绣球呢,赶紧放手,去晚了就抢不到好位置了。”
予瑾一边揉着被撞疼的肩膀一边道:“为什么要抢绣球”
那人神情古怪地打量着他们:“你们是从外地来的吧?”
“我们昨日才刚到的扬州。”听到予恒的回答,那人恍然道,“那就难怪了,连冯家小姐也不知道。”
倾心眨着黑白分明的眼睛,仰头道:“冯家小姐是谁啊,很有名吗?”
那人得意地笑道:“何止有名,在咱们扬州城里简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东方溯若有所思地道:“你说的冯家,可是盐商冯立?”
那人连连点头,“没错,就是这位冯老爷,不过他在咱们这里,他可不叫冯立,叫冯百万。”
东方溯眼底闪过一丝冷光,淡然道:“看来这位冯老爷很是有钱。”
那人啧啧道:“何止有钱,简直是家财万贯,我告诉你们,说他是咱们扬州城的第一富商也不为过。”
予瑾不以为然地道:“不就是一个卖盐的嘛,能有多少钱。”
那人一掌拍在他脑袋上,鄙夷地道:“你一个小毛孩懂什么,我告诉你,在这扬州城里,没一个生意比卖盐更赚钱的了。”
予瑾何曾哪里被人这样打过脑袋,气呼呼地道:“大胆刁民,放肆!”
“哟,年纪不大,脾气倒是不小,要不得。”那人一边说着一边又往予瑾脑袋上拍了一下,气得予瑾跳了起来,指了他大声道:“刁民,我要砍了你的头!”
予瑾身为皇子,自幼身居上位,平日里察觉不出什么,这会儿生气起来,顿时散发出一股无形的气势,令那人惊疑不定。
予恒怕露了破绽,连忙上前打圆场:“这位大哥,你别听他胡说,他就喜欢学戏里的人说话。”
那人恍然道:“原来是这样,我说怎么动不动就刁民,砍头,不知道的还以是哪位王孙公子呢。”
予恒尴尬地笑一笑,赶紧转移话题:“对了,那位冯小姐抛绣球做什么?”
“招亲啊,谁抢到绣球,谁就是冯家的乘龙快婿。”
予恒拧眉道:“既然冯家这么有钱,为什么还要抛绣球招亲,万一招到个不好的,可怎么办?”
“我知道了!”予瑾插话道,“一定是那个冯小姐长得很丑,没人敢娶她。”
“这你可就错了。”那人呵呵笑道,“冯家家财万贯,就算冯小姐长得丑如母猪,也有无数人争着抢着娶她。”
予瑾不屑地撇一撇嘴,随即道:“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那人倒也没卖关子,将这位冯家小姐的情况如实说了一遍。
原来这位冯家小姐不仅不丑,还貌美如花,才高八斗,但也正因为这样,养成了她心高气傲的性子,誓要嫁人中之龙。
打从她十四岁开始,就不断有媒婆上门,冯家的大门都快被踏破了,但没有一人能入这位冯小姐的眼,不是这个尖嘴猴腮,就是那个一肚草包,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俊朗又有才学的,想着总能满意了吧,不,她又嫌人家太矮。
挑了六年,没有一个能入冯小姐的眼,到后面,没人去冯家做媒了,为什么?因为去一次被贬低一次,谁还敢去自讨没趣啊。
春去秋来,这冯家姑娘的年纪也就越来越大了,到了今年,已是二十岁了,这要是再不嫁出去,可就真成老姑娘了。
冯老爷天天劝着,可冯小姐就是不肯降低要求,气得他吹胡子瞪眼,在又一次劝说无果后,他一怒之下,决定在正月十五元霄灯会之日抛绣球招亲。
只要能抢到绣球又没有成亲的,无论贫富贵贱,无论高矮胖瘦,一律招为冯家的乘龙快婿。换而言之,就算是个乞丐也无所谓。
这个消息一传开,整个扬州城都为之沸腾,冯百万膝下无子,只得一女,谁娶了冯小姐,就等于继承了冯家的万贯家财。
“好了,都告诉你们了,我得赶紧过去,否则抢不到了。”听到这话,予恒面色顿时变得古怪起来,吞吞吐吐地道:“那你……还没成亲吗?”
“成亲了,孩子都有两个了。”那人倒是答的爽快,丝毫没有隐瞒的意思。
“那你怎么还去抢绣球?”
那人“嘿嘿”一笑:“抢一下而已,又不犯法,万一真抢到了,冯小姐又钟意我,愿意下嫁,那就娶做平妻,两全齐美。”说着,他急急道,“好了好了,我该走了,你们要是有兴趣,也可以过去看热闹。”
倾心朝那人的背影做了个鬼脸:“那么贪心,才不会有人看上你呢。”
予瑾还记着他拍自己脑袋的仇:“对,也不看看自己长什么样,冯小姐要招亲,也招大哥那样的。”
“就是就是,大哥长得可比他好看多了,学问也好,除非冯小姐眼瞎了,不然肯定选大哥。”
予恒被他们说得哭笑不得:“你们两个,扯我做什么,好了,走吧。”
“不要,我要去看热闹。”倾心摇着东方溯的手撒娇,“爹爹,那边多热闹啊,我们去看看好不好,我还从来没见过抛绣球招亲呢。”
“你啊,哪里都有你的份!”东方溯无奈地摇摇头,对慕千雪道,“左右也没什么事,就去看看吧。”说着,他看了予恒一眼,打趣道,“说不定还真给咱们看出一个儿媳妇来。”
予恒涨红了脸,别扭地道:“父亲总帮着他们取笑儿子,儿子现在只想多学一些东西,好为父亲分担,别的事情……从来没想过。”
东方溯笑道:“为父知道你懂事,不过你年纪渐长,这件事确实该留意起来了,不过……”他望着不远处围聚的人群,淡淡道,“这个冯小姐配不上你。”
倾心不解地道:“为什么?不是说冯家小姐才貌双全,名动扬州吗?”
东方溯笑刮着她小巧的鼻子:“你这妮子,就这么想给你大哥找媳妇吗?”
倾心乌溜溜的眼珠在予恒身上转了一圈,笑嘻嘻地道:“那倒没有,就是觉得大哥这么喜欢扬州,带一个扬州姑娘回金陵,可不正好吗?”
予恒被她说得满面通红,窘迫地瞪了她道:“再胡闹,下次你脚痛的时候,我就不背你了。”
倾心吐一吐舌头,转头朝东方溯道:“爹爹你看,大哥欺负我。”
予瑾最喜欢挤对倾心,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一脸鄙夷地道:“恶人先告状,明明就是你先乱点鸳鸯谱的。”
倾心鼓着腮帮子,气呼呼地道:“我哪有点乱,才貌双全,家世也不错,配大哥不是正好吗?”
予瑾嗤笑道:“你还真好意思说,那冯小姐都多大年纪了,让大哥娶她,那不是老牛吃嫩草吗?”
倾心一愣,悄悄掰着手指头算了一下,发现果然大了许多,但还是嘴硬地道:“就是稍微大了几岁,又没什么。”
“什么几岁,是整整差了六岁好不好,你要当红娘,好歹找个靠谱些的,刚才父亲也说不合适了。”
倾心一时反驳不上来,气得直跺脚:“哼,不和你说了。”
慕千雪好笑地道:“你们两个啊,一找到机会就斗嘴,就不能歇一歇嘛。”
“才没有呢,是他故意找茬,娘亲……”
“好了。”慕千雪捏一捏她粉嫩的脸颊,轻斥道,“你什么性子,为娘还会不知道吗,也就予恒老实,由着你欺负。”不等倾心反驳,她又道,“不过这个冯小姐确实不合适。”
倾心捂着脸颊,嘟囔道:“我就是随口说说嘛,又不是真的要大哥娶她,毕竟那年纪……”
“年纪不是最大的问题,娶妻娶贤,尤其是咱们这样的人家,更要注重品性才德。这位冯小姐眼高于顶,对他人诸多挑剔,断然不是予恒的良配。”慕千雪娓娓说着,随即对予恒道,“你已差不多到了适婚的年纪,一定要好生记着这一点。贤妻可助你成就功业,反之则会害了你。”
予恒闻言,连忙拱手道:“予恒谨记姨娘的教诲。”说着,他脸庞微红,轻声道,“予恒的婚事,全凭父亲与姨娘安排。”
慕千雪欣然颔首:“姨娘一定会帮着你母亲为你选一位最贤良淑德的女子。”予恒虽然不是她的亲生儿子,但她对予恒的关爱,并不比对予怀还有倾心他们少。
东方溯道:“你姨娘说得在理,一定要谨记,切不要一时冲动,毁了自己一辈子。”
“儿子知道。”说着,予恒朝慕千雪长揖一礼,感激地道,“多谢姨娘教诲。”
听着他们在那里你一言我一语,倾心急得不行,瞅见这会儿有空,赶紧插话道:“娘,我们快过去吧,不然要来不及了。”
东方溯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弹了一下,笑道:“怎么,还想着当红娘啊?”
“好疼。”倾心捂着额头满脸委屈地道,“都被您和娘亲训成这个样子了,哪里还敢,就是想去看看热闹而已。”她眨一眨不知什么时候盈满了眼泪的双眼,泫然欲泣地道,“爹爹不会连这个小小的要求都不肯满足吧?”
“你这张小嘴,没理都能被你说成有理。”东方溯一把将她抱起,“好了,就依你的意思,咱们看热闹去。”
“好啊,爹爹最好了。”倾心高兴不已,像个小猴子一样,心满意足地挂在东方溯身上,至于她眼里的泪水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慕千雪无奈地摇摇头:“七爷您再这样宠着她,当心把她给宠坏了。”
东方溯笑道:“她是咱们的女儿,当然就该宠着,走吧。”
一行数人来到绣台前,那里已经被里三层外三层围得水泄不通,根本挤不进去,只能站在最外面。
等了一会儿始终不见冯家小姐出来,人群渐渐开始骚动起来,嚷着让那冯小姐赶紧扔绣球。
予恒怕东方溯抱久了吃力,道:“父亲,您抱了心儿这么久,想必也累了,我来抱一会儿吧。”倾心年纪太小,若是不抱着,根本看不到台上的情况。
东方溯点点头,将倾心交给予恒,这丫头比那些要抢绣球的人还要紧张,一眨不眨地盯着绣台。
予恒好笑地刮着她的脸颊,打趣道:“我看你对冯小姐倒是十二分的关心,干脆把她嫁给你吧。”
“不许再碰我的脸。”倾心拍开他的手,嘟囔道,“刚才被爹爹和娘亲又捏又敲的,这会儿还疼着呢。”说着,她攥着粉嫩嫩的拳手打在予恒胸口,气呼呼道,“都怪你都怪你!”
予瑾在一旁翻白眼:“又开始欺负人了。”
倾心耳尖,听到他的话,板着小脸道:“谁欺负人了?”
予恒怕他们又争起来,赶紧抱着倾心往旁边走了几步:“好好好,都怪我,还请公主殿下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们一般计较。”旁边的人都一门心思盯着台上,再加上他又是玩笑的语气,倒也不怕露了身份。
倾心抬起小小的下巴,高傲地道:“好吧,看在大哥的份上,就不跟你计较了。”
予瑾正要说话,看到予恒使来的眼色,只得将已经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哼,好男不跟女斗!”
倾心吐一吐小舌头,毫不示弱地道:“好女不跟男斗才对!
予恒听得连连摇头:“你们两个简直是前世的冤家,否则怎么一见面就斗得你死我活。”
倾心还想要说话,耳边传来旁人兴奋地声音:“快看快看!冯小姐出来了,好美啊!好像天仙一样,我从没见过这么美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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