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空法：学理研究与制度构建

本书从中国学者的视角，对航空法基本理论和制度规范进行了深入研究，就如何构建我国的航空法律制度提出了建议。主要内容有：（1）国际航空法理论与实践探究。着眼于国际航空法的理论与制度规范，通过对国际航空法公约的研究，从理论和制度两个层面深入探讨了国际航空法的相关问题。（2）国际航空法重要制度和规范研究。如《论国际航空私法中的管辖权》，分析了自1929年《华沙公约》至1999年《蒙特利尔公约》规定的管辖权制度。（3）我国航空法律制度构建研。 重点关注我国航空人身损害赔偿法律制度，分析了我国相关制度的不足，提出了完善的建议。

董念清，北京外国语大学法学院教授，北京航空法学会会长。中国民用航空局特聘民航中青年技术带头人。曾先后在国际民航组织（ICAO）、加拿大麦吉尔大学（McGill University）、国际航空运输协会(IATA)、新加坡民航学院、欧洲航空安全局、欧洲空中客车公司访学交流。担任中国国际经济贸易仲裁委员会、北京国际仲裁中心、上海国际仲裁中心、深圳国际仲裁院仲裁员。主要研究领域是国际（航空）法、航空运输政策、竞争法。在《中国法学》、《法学杂志》等刊物发表航空法论文三十多篇，出版航空法专著四部，主持国家社科基金、民航局课题十多项。论著、教学成果获省部级一等奖三项、二等奖两项、三等奖三项。深度参与了航空法律法规的咨询、论证、起草、修改工作。主持起草了《中国国际航空股份有限公司旅客行李国际运输总条件》、《西藏自治区民用机场保护条例》；参与了《中华人民共和国民用航空法》、《国内航空运输承运人赔偿责任限额规定》等大量航空法律法规的论证修改工作。

第一章 国际航空法基本理论研究 / 001
第一节 国际航空私法条约适用的强制性 / 001
一、强制性适用的规范表述及制度内涵 / 002
二、强制性适用的传承与发展 / 007
三、强制性适用的理论基础分析 / 011
四、我国司法实践中强制性适用的问题及应对 / 015
五、结语 / 024
第二节 国际航空私法中的管辖权——兼论“第五管辖权” / 025
一、管辖权的确立 / 025
二、“签订合同的承运人的营业地”确定 / 026
三、管辖权的发展演变 / 029
四、“第五管辖权”利弊分析 / 031
第三节 国际航空法几个重要的理论与实务问题辨析 / 035
一、航空器失联、失踪、失事概念的厘清 / 035
二、航空器的搜寻和援救：搜寻期限的讨论 / 039
三、法律事实的认定：国际法的规定与国际实践 / 040
四、马航MH370索赔案件审理：法律适用与管辖权分析 / 042
五、赔偿金额的确定：《蒙特利尔公约》责任制度解析 / 046
六、结语 / 050
第四节 双边航空协定的解释与我国航空法律的完善路径 / 051
一、缘起与经过 / 051
二、双方的观点及争议所在 / 054
三、双边航空协定中相关条款的解释 / 057
四、启示与建议 / 065
五、结语 / 071
第二章 欧盟261条例研究 / 073
第一节 欧盟关于航空旅客权利的第261/2004号条例述评 / 073
一、条例的立法背景 / 073
二、条例的适用范围  / 074
三、条例的新规定 / 074
四、条例的现实意义 / 077
五、我国的应对  / 078
第二节 欧盟261条例解读 / 078
一、条例的适用对象及范围 / 079
二、对“运营承运人”的分析 / 081
三、关于拒载的规定 / 082
四、关于航班取消的规定 / 083
五、关于延误的规定 / 085
六、对特殊人群的关照 / 087
七、告知义务的履行 / 087
第三章 航空法律制度研究 / 089
第一节 1999年《蒙特利尔公约》对中国的影响 / 089
一、1999年《蒙特利尔公约》的主要规定 / 089
二、对我国航空运输企业的影响 / 091
三、对我国相关法律的影响 / 093
第二节 对我国航空人身损害赔偿法律制度及相关问题的思考 / 095
一、我国现行的航空旅客人身损害赔偿法律制度 / 096
二、关于国务院第132号令的法律效力 / 097
三、关于国内人身损害应制定什么样的法律 / 099
四、关于航班延误的赔偿问题 / 101
五、由空难导致的地面罹难者的赔偿问题 / 102
六、未成年人攀扒飞机引起的法律责任问题 / 102
第三节 评《国内航空运输承运人赔偿责任限额规定》 / 104
一、《规定》的发展与创新 / 104
二、需要进一步探讨的问题 / 106
第四节 我国国内运输中旅客权利保护研究 / 109
一、现行国内运输法律中关于旅客损害赔偿的规定 / 110
二、一般法中关于旅客损害赔偿的规定 / 116
三、现行法律在保护旅客权利方面的缺陷和不足 / 117
四、实践中的混乱做法 / 122
五、旅客人身损害赔偿法律制度的完善 / 124
第四章 航空法实务问题研究 / 127
第一节 航空公司机票超售的相关问题 / 127
一、机票（航班）超售的定义 / 127
二、超售对谁有益 / 129
三、机票超售的法律性质 / 129
四、机票超售的赔偿责任范围 / 130
五、国外有关机票超售的法律规定和司法实践 / 132
六、国外航空公司在机票超售后的一般做法 / 135
七、我国应采取的措施 / 138
第二节 “机会丧失”与损害赔偿 / 138
一、存活机会能否受到法律保护 / 139
二、拒载与被截肢之间的因果关系 / 140
三、拒载的理由是否正当 / 142
四、旅客对其病情所负的告知义务 / 144
五、结语 / 144
第三节 航空承运人的告知义务 / 145
一、承运人告知义务的国内法规定 / 145
二、承运人告知义务的域外法规定 / 147
三、我国的司法实践 / 149
四、承运人告知义务的履行 / 154
五、结语 / 158
第五章 航空器机长权力研究 / 160
第一节 机长权力的规范分析及司法实践 / 160
一、问题的提出 / 160
二、法院分析与判决 / 161
三、机长权力的规范分析 / 163
四、“必要的而又正当的措施”的解释 / 166
五、安全员是否有权对乘客使用手铐 / 168
六、结语 / 169
第二节 机长权力及其责任豁免 / 171
一、问题的提出 / 171
二、《民用航空法》赋予机长广泛的权力 / 172
三、机上所有人员均应服从机长管理 / 173
四、机长有权管束危害航空安全的行为 / 173
五、机长有权采取的管束措施 / 174
六、各国法律严惩影响机长履行职责的行为 / 175
七、机长因履行职责引起的法律责任应予豁免 / 175
八、结语 / 176
第六章 航班延误研究 / 179
第一节 航班延误的法律分析 / 179
一、法律意义上的航班延误 / 179
二、航班延误后旅客享有的权利和航空公司应尽的义务 / 182
三、航班延误的法律责任 / 182
四、国外有关延误的规定 / 184
第二节 我国航班延误的现状、原因及治理路径 / 186
一、我国航班延误的现状及主要原因 / 186
二、治理航班延误需要解决的主要矛盾 / 188
三、我国航班延误的治理路径 / 193
四、结语 / 201
第七章 通用航空研究 / 202
第一节 我国通用航空的发展现状 / 202
第二节 我国通用航空发展困境分析 / 206
一、困境之一：空域无法有效使用 / 206
二、困境之二：通用机场严重不足 / 207
三、困境之三：专业技术人员（飞行员）严重短缺  / 208
第三节 我国通用航空发展对策探析 / 210
一、空域资源的使用：以国家立法明确空域的管理与使用 / 211
二、通用机场不足：加大政府扶持力度 / 213
三、专业技术人员（飞行员）短缺：走市场化道路 / 215
第八章 通用航空争议解决年度观察 / 217
第一节 争议解决年度观察（2014） / 217
一、我国通用航空发展现状 / 217
二、促进通用航空发展的法律法规或其他规范性文件 / 220
三、典型案例 / 226
四、学术热点 / 230
五、总结与展望 / 233
第二节 争议解决年度观察（2015） / 234
一、概述 / 234
二、新出台的法律法规或其他规范性文件 / 238
三、典型案例  / 241
四、热点问题 / 244
五、总结与展望 / 247
第三节 争议解决年度观察（2016） / 248
一、概述 / 248
二、新出台的法律法规或其他规范性文件 / 251
三、典型案例 / 254
四、热点问题 / 261
五、总结与展望 / 264
第四节 争议解决年度观察（2017） / 265
一、五年回顾与概述 / 265
二、新出台的法律法规或其他规范性文件 / 278
三、典型案例 / 280
四、热点问题 / 288
五、总结与展望 / 291
后 记 / 293

航空对于今天的我们来说，已经再熟悉不过了。有关航空的新闻经常见诸媒体，我们经常搭乘飞机去国内各地甚至世界各国旅游，见识了不同彩绘外形的飞机，领略了各家航空公司空乘的风采，品尝了不同航空公司提供的风味各异的餐食，但这只是航空的外表而已。航空运输不仅使距离拉近，旅游便利，而且在推动全球经济发展、文化交流以及重塑世界格局等方面起到了难以估量的重要作用，这些恰恰是容易被我们忽视的。
实际上，对于航空的重要性，1944年《国际民用航空公约》就已经给出了前瞻性的预判：“国际民用航空的未来发展对建立和保持世界各国和人民之间的友谊与了解大有帮助，而其滥用足以威胁普遍安全。”
第二次世界大战后，航空的发展完全印证了上述预判。航空带动或促进了人员、资本、消费品、流行文化、技术在全球的流动和传播，对全球贸易和文化产生了广泛而深远的影响。正是这些要素的全球化，使人们重新认识世界、审视自己、规划未来。可以说，是在飞机的机翼下，全球贸易大踏步发展，文化的交流更是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世界因此更加繁荣并富有活力。同时，航空重塑了世界权力格局。看看世界两大飞机制造商——波音和空客，以及其身后的两大“集团”——美国和欧盟，就足以证明一切。
比较而言，我国民用航空业在最近十年才有了逐渐深入的发展。党的十八大以来，国家准确定位并快速布局，推进中国航空现代化，取得了骄人的成绩。2015年习近平总书记将航空业定位为“国家战略性产业”，同年我国自主研制的C919大型客机下线。 2016年成立中国航空发动机集团有限公司，研制生产航空发动机。2017年成立中俄国际商用飞机有限责任公司，共同研发制造大型宽体客机——C929。2022年，中国商用飞机有限责任公司向中国东方航空股份有限公司交付全球首架C919大型客机，标志着C919作为合格民用航空器投入国内市场使用。C919是我国按照国际通行适航标准自行研制、具有自主知识产权的国产大型客机。
航空法对于航空的发展壮大居功至伟。航空法与航空活动如影随形，同频共振。英国于1911年就颁布《空中航行法》，并且将空域主权写进了该法。1919年签订的《巴黎空中航行管理公约》，第一次以国际条约的形式，确立了领空主权原则。1929年则诞生了第一部国际航空私法条约——《统一国际航空运输某些规则的公约》（即1929年《华沙公约》），用来规范航空公司与旅客及托运人的权利义务关系。想象一下，1911年甚或是1929年，世界航空活动发展到了什么程度？较大的客机可以运载15至20名乘客，巡航速度约为每小时100英里*，航程约为500英里。当时美国最先进、最受欢迎的飞机是洛克希德“织女星”，它能载6名乘客和1名飞行员，巡航速度约为每小时120英里，航程约为550英里。实际上国际民用航空活动到1929年才刚刚起步，也就是在航空刚刚起步阶段，有关航空的国内法和国际法就已经产生了。并且不得不佩服，先贤们在航空活动刚刚起步阶段制定的法律，竟然奠定了整个航空法制度的基础，百年之后的今天，依然稳如泰山，比如领空主权原则，比如《华沙公约》的一系列制度。一个世纪的国际航空实践证明，国际民用航空之所以能安全有序地发展，有赖于其孪生兄弟国际航空法的保驾护航。正是这些航空法律制度，确定了国际航空活动中的主要原则和规则，明确了各方主体的权利义务，推动了国际航空持续向前。
航空天然的国际性，使得航空法在很大程度上是属于国际的，但同时又是属于各国的。无论是国际航空还是国内航空，基本上是在同一法律规则下活动的。航空活动要求各国国内航空法尽可能与国际航空法保持一致，尽可能“求同存异”，因为只有如此，才能保证国际航空活动可以安全、有序、健康、持续的发展。因此，航空法的研究，国际是基础，国内是归宿。本书从中国学者的视角，分析国际航空法律制度的生成发展、内涵和意义，以及制度背后的政治、经济、文化的因素，在此基础上，从航空实践中遇到的突出问题入手，考察我国航空法律制度，为我国航空法律制度的完善提供路径选择和制度建议，助推航空强国这一国家战略目标的实现。
2022年中共中央办公厅印发了《国家“十四五”时期哲学社会科学发展规划》，强调深入实施马克思主义理论研究和建设工程，加快中国特色哲学社会科学学科体系、学术体系、话语体系建设，壮大哲学社会科学人才队伍。加快构建中国特色哲学社会科学体系，归根结底是建构中国自主的知识体系，但愿本书能为构建我国自主的航空法学术体系和知识体系贡献一份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