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述
开 本: 32开纸 张: 纯质纸包 装: 平装-胶订是否套装: 否国际标准书号ISBN: 9787508691985丛书名: 无
班克罗夫奖得主,用平实真切的语言忠实呈现美国种族平等斗争中那些令人动容的人物和事
件,以独特视角探究司法、战争、移民、贫富分化和政治博弈如何影响种族关系。美国第七
巡回上诉法院法官理查德•波斯纳隆重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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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班克罗夫奖得主作品,多位知名学者联合推荐
本书由乔治•华盛顿大学法学教授杰夫里•罗森、美国第七巡回上诉法院法官理查德•波斯纳及哈佛大学人文学教授亨利•路易斯•盖茨二世联合推荐,被誉为探讨美国种族问题的新启蒙作品。作者迈克尔•J. 克拉曼是哈佛大学法学院教授,美国法律史专家,是美国杰出的种族研究学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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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以独特视角,忠实呈现美国种族平等斗争过程
作者在书中叙写了美国走向种族平等的曲折历程,描绘了人们为之奋斗的历史细节,令人动容。他以清晰的思路和线索,追问司法、战争、移民、贫富分化和政治博弈如何影响种族关系,内容价值高,是国内鲜有的珍贵文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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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具社会意义,对其他国家处理族群问题提供了有益的参照
纵观历史,美国在种族问题上已取得了巨大的进步,但其实在今天,美国仍然存在着彼此隔离的两个社会,种族问题仍是预测美国国家政治归属的有力指标。本书为读者提供了关于美国种族平等问题简明而有价值的论述,对其他国家处理族群问题提供了有益的参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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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师之笔,语言平实真切,可读性强
作者迈克尔•J. 克拉曼虽是科班出身的学者,但语言生动平实,娓娓道来。他深刻的洞见及创新的思路引人入胜,将引起读者对种族这一话题产生全新的思考。
班克罗夫奖得主、哈佛大学终身教授、美国法律宪法史专家迈克尔•J. 克拉曼,以清晰的思路和线索描述了美国种族平等问题的历史,分析了影响种族问题进程的诸多政治和社会因素,包括战争、移民、城市化和变动的政治格局,并特别强调了法律和法庭判决在其中的重要作用。
纵观历史,美国在种族问题上已取得了巨大的进步,奴隶制和种族歧视制度均被废除,种族驱动的暴力事件大幅减少,许多黑人在经济、社会和政治上取得了他们祖辈做梦也想不到的成就。然而,在许多领域,黑人与白人的生活却比50年前还要隔离,民权运动所取得的成果大都没能惠及属于城市下层阶级的黑人。这些黑人住在破败的社区里,生活在破碎的家庭中,上着劣等的学校。他们越来越穷,几乎没有能过上更好生活的前景。
即使在今天,美国仍然存在着彼此隔离的两个社会,种族问题仍是预测观察美国国家政治归属格局*有力的指标。本书为读者提供了关于美国种族平等问题简明而有价值的论述,对其他国家处理族群问题提供了有益的参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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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识美国”丛书,中信出版集团•见识城邦陆续推出——
《危机将至:内战前的美国,1848—1861》 [美]戴维•M.波特
《平等之路:美国走向种族平等的曲折历程》 [美]迈克尔•J.克拉曼
《塑造美国的法律:15个国会法案及其影响》 [美]丹尼斯•W.约翰逊
《美国革命的激进主义》 [美]戈登•伍德
《亚裔美国的创生》 [美]李漪莲
《百年抗争:美国女权运动史》 [美]埃莉诺•弗莱克斯纳、艾伦•菲茨帕特里克
《美国女性的权利:政策争论与性别角色》 [美]多萝西•E. 麦克布赖德、尼娜•A.帕里
《五月花:美国文明的开端》 [美]纳撒尼尔•菲尔布里克
《美国革命的思想意识渊源》 [美]伯纳德•贝林
序
第1章 建国时期
第2章 南北战争前
第3章 南北战争及战后重建
第4章 从重建时期的状况倒退
第5章 白人至上主义升温
第6章 进步主义时代
第7章 两次世界大战之间
第8章 第二次世界大战
第9章 布朗诉教育局案
第10章 民权时代
第11章 时至今日
结语
序
1963年9月15日,亚拉巴马州伯明翰市,三K党(Ku Klux Klansmen)炸毁了第十六街浸礼会教堂(Sixteenth Street Baptist Church),4个黑人女学生丧生。爆炸发生数小时内,伯明翰又有2个黑人青少年被害,两个凶手,一个是白人暴徒,一个是警察。在当时那个民权时代,这也是死亡人数多的种族歧视事件。
时任亚拉巴马州州长乔治•华莱士(George C. Wallace)在当年早些时候的就职演讲上还曾宣称,“以伟大人民之名义,我将向暴政发出挑战,划清界限,宣布,现在隔离,明天隔离,永远隔离。”6月,华莱士履行了自己的竞选承诺,站在亚拉巴马州大学的校舍门前,用身体挡住入口,那架势显然是精心策划过的,直到联邦部队开到面前,他才让出入口。
时隔不久,夏天,联邦法院法官下令,将于当年秋天开始,废除亚拉巴马州内数个城市的学校种族隔离制度,对此,华莱士鼓励主义团体起来反抗这一法令。伯明翰有许多愤怒的白人市民,他们在州长的言语怂恿下,找到了一位曾参与废除学校种族隔离制度诉讼的黑人律师,炸毁了他的家,并引发了一场小规模的种族骚乱。华莱士维护这些闹事者,坚称这些人“不是暴徒——他们都是善良的劳动人民,只是眼见这样的事情发生忍无可忍”。
在联邦地区法院法官表示将向他发出传票,指控其藐视法庭后,在看到自己与总统约翰•肯尼迪(John F.
Kennedy)麾下州国民警卫队之间悬殊的差距后,华莱士才服了软,宣称“我没办法赤手空拳对抗联邦部队的利刃”。这些学校解除了种族隔离,但没过几天,第十六街浸礼会教堂就遭到了炸弹袭击。华莱士因此备受指责。马丁•路德•金(Martin Luther King Jr.)指责州长“是始作俑者,是他怂恿了爆炸案凶犯”,肯尼迪总统表达了“深深的愤怒与悲伤”,认为该事件“令人遗憾,废除种族隔离的公共法令居然催生了暴力,让无辜者受到伤害”。
学生受害事件激怒了成千上万的美国人,他们参与纪念活动与抗议示威。一些人写信给全国有色人种协进会(National
Association for the Advancement of Colored People)表达悲伤。一位洛杉矶的白人律师说,“今天,我将加入全国有色人种协进会;我之所以加入,部分原因也是出于作为白人的歉疚,作为没能在伯明翰提供切实支持的歉疚。”一位来自新罗谢尔的白人少年写道:“该怎么说呢?或许该先说声抱歉,身为白人,我很羞愧,我很内疚……那些人说,所有心怀怨恨、偏狭或仅仅是不作为的白人都有罪,我觉得他们说的是对的。”
一位南卡罗来纳州的黑人老兵经历过一战,在他70年的人生岁月中,“见过太多令人厌恶的事”,包括以私刑绞死黑人,以及谋害民权运动领袖等,他对全国有色人种协进会说,“伯明翰教堂爆炸案,6个黑人被害,这些对我的影响之大,超过了我这辈子经历的其他所有事件。”他祈祷上帝不要“让这些孩子枉死”。
全国有色人种协进会敦促其成员“写信支持必要的民权立法,用这些信件淹没国会,以遏制这些愤怒”。该协进会的执行秘书罗伊•威尔金斯(Roy Wilkins)要求联邦政府“切断所有”拨给亚拉巴马州的“经费”。考虑到自己选民的愤怒,北方的国会议员们要求联邦政府改进即将颁布的民权法案。
随着南方白人对这一进步性种族制度改革的反抗日趋暴力,北方开始要求联邦政府介入,终止种族歧视的吉姆•克劳法(Jim
Crow)。1954年,法院在布朗诉教育局案(Brown
v. Board of Education)中的判决也曾引发暴行,南方白人对种族制度改革的抗拒演变成具体行动,南方政治活动变得激进,这些也为华莱士等种族主义者的仕途发展提供了助力。
乍看起来,美国种族关系史的发展是缓慢但不可避免的。17世纪,非洲黑人被当作奴隶运到美洲殖民地。18世纪末,北方的奴隶制受独立战争重创。19世纪中期,南北战争一举废除了美国国内的奴隶制度。此后,南方白人用另一种种族歧视制度——“吉姆•克劳法”——取代了奴隶制,该制度于20世纪中期开始恶化。1954年,法院判决,该法案违反宪法,1960年代的民权运动终终结了该法案。如今,法院和国会中都能见到黑人的身影,一些黑人还成为了美国的一线文化偶像:奥普拉•温弗瑞(Oprah Winfrey)、比尔•考斯比(Bill Cosby)、迈克•乔丹(Michael Jordan)和泰格•伍兹(Tiger Woods)。美国上两任国务卿都是非裔美国人,同为黑人的巴拉克•奥巴马还有望参选2008年的总统大选。
不过,表象是可以骗人的;美国种族关系的真相远比其表象要复杂。进步是断断续续的,并非必然。美国独立战争时,南方奴隶制度被迫处于守势,但此后,却发展得愈发根深蒂固。在南北战争结束后的重建中,南方黑人赢得了投票权,但随后又被剥夺。布朗案胜诉后,南方黑人想要投票或就读种族融合的研究生院却变得难上加难。
美国历史上的种族关系为何会如此起起伏伏?一种观点是,在被迫面对人人平等的国家信条与种族歧视的实际状况的矛盾冲突后,美国人变得更注重种族平等了。
这种观点是天真的:美国人改革种族压迫制度从来都不是单凭这样做是对的,就去做了。在南北战争爆发前,北方白人设法限制奴隶制扩散的主要目的是,保护作为白人飞地的联邦政府管辖地区。1948年,总统哈里•杜鲁门废除了美国军队中的种族隔离制度,但主要目的也是争取黑人选票,赢得连任。在布朗案中,联邦政府敦促法院判定种族隔离有罪的主要原因是,政府要让冷战对手苏联失去这一强有力的宣传武器。
在种族问题上的进步,几乎无一不是在非裔美国人的高压推动下实现的。1941年,10万黑人威胁要在华盛顿游行示威,时任总统富兰克林•罗斯福才颁布总统令,禁止了国防承包领域的种族歧视。1960年代,南方黑人开展了大规模的街头抗议活动,此举招致了白人凶残的报复,终逼迫联邦政府制定了意义重大的民权法案。
不过,光有黑人施加的压力往往是不足以推动白人去做对的事情的;事实证明,有利的政治和社会条件对进步性的种族改革来说必不可少。战争、国内人口迁徙、不断改变的政治联盟和技术进步在美国种族改革中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种族进步往往是其他发展的副产品,并非刻意为之。南北战争的初衷并非终结奴隶制度,二战的目标也不是发起民权运动;不过它们又确实带来了这些改变。布朗案中的法官们压根料想不到,自己的判决竟会让南方政治活动变得更为激进,并挑起针对和平示威者的暴行,但又终为联邦民权立法铺平了道路。
从美国种族关系史上看,地域差异是推动其发展的一大动力。如果北方没有先南方一步终结奴隶制,也就不会爆发南北战争。如果北方白人没有在1950年代之前就开始摈弃白人至上主义,南方也就不可能出现任何民权运动。
不过,北方的种族关系史发展得同样跌宕起伏。在杰克逊时代(Jacksonian era),北方多州黑人也曾丧失投票权,与1890年相比,1920年的北方黑人在公共设施或公立学校内反而更容易遭到隔离。
不过,在北方,无论黑人受到了多么不公平的对待,至少他们还有投票权(至少在1870年美国宪法第十五条修正案颁布后是如此),他们有权组织抗议;这二者都是南方黑人无权去做的。部分北方黑人利用这些权利挑战南方黑人遭受的压迫。在南北战争爆发前,北方的自由黑人是废奴运动和地下铁路(Underground Railroad)的领袖。20世纪时,北方黑人游说联邦政府立法反对私刑绞死,立法恢复南方黑人被剥夺的公民权。如果不是北方种族观念相对宽容,要撼动南方的吉米•克劳法可能会难上许多许多。
再者,面对北方可能对白人至上主义构成的挑战,南方白人很是焦虑,在过度焦虑的驱使下,他们采取的行动往往适得其反,自毁根基。南方人想逼迫联邦政府保证不动奴隶制,但手段过度激进,反而令许多北方人确信,这是一场关于奴隶的权力阴谋,会威胁到他们的合法权利。南方白人对布朗案的暴力反对震惊了北方的电视观众,他们要求联邦政府介入,制止吉米•克劳法的实施。
美国种族史也是一部美国的法律史。是法律确立了奴隶制与白人至上主义;也是法律终结了它们。法律对种族观念的塑造到底有多大影响?法律在多大程度上反映了种族观念?
南方州立法隔离黑人,立法剥夺他们的公民权,但这些举措中有许多其实就是象征性的,可有可无。大多数南方铁路在种族隔离法案出台之前就已经将黑人隔离。政府在正式落实人头税、开展文化测验、限制黑人参政权利前,就已经强行或欺骗性地剥夺了大多数南方黑人的公民权。
相反,那些违背这些根深蒂固种族观念相的法律常常遭到漠视。19世纪末,禁止酒店和餐厅歧视黑人的法律形同虚设。1875年颁布的一条联邦法令禁止在选择陪审团成员时种族歧视,不过,1910年后,仍有数十年的时间,南方法庭的陪审团中不曾出现黑人的影子。或许,在当时,白人至上主义并不需要法律保护,同样地,法律也不足以压制它。
立法机构制定一种法律,法庭却采用另一种。在美国历史上,法庭裁决对种族平等进程到底有多大影响?
总而言之,无论法院对少数族裔是敌是友,问题都没有本质区别。坦白说,布朗案是种族平等的一场巨大胜利,废除了州政府在公立学校强制实施的种族隔离。不过,在南北战争爆发前,法院还常常为保护南方奴隶主利益,从有利于他们的角度诠释宪法。在南北战争结束后的重建中,以及重建后,法院又废除了民权法案。近,法院的法官们又废除了旨在强化少数族裔政治代表性(political representation)的肯定性行动计划(affirmative
action plans)和立法计划(legislative schemes)。
即便是布朗案这样进步性的种族裁决,其对社会观念的作用也是反映多过塑造。1890年代末,大多数美国人都支持白人至上主义,法院驳回了对种族隔离和剥夺黑人公民权违反宪法精神的质疑。待这些法官们的种族意识进步时,其他许多美国人的种族意识也已经进步了。布朗案中的法庭裁决反映了二战反法西斯主义的意识形态,反映了黑人士兵对二战所作出的贡献,反映了北方黑人政治权力的增长,反映了冷战对种族改革的迫切需求。
少数族裔能从民权裁决中获益多少,完全取决于该裁决的执行程度,事实是,许多裁决都未曾执行。1917年,法院废除了住宅区内种族隔离的法律,不过,居住隔离的问题却日益恶化,而非有所改善。在南方,有整整10年的时间,布朗案几乎毫无法律效力。其他进步性的种族裁决发挥的作用则要更大一些。1944年,法院推翻了民主党不允许黑人参与候选人初选会的决定,南方黑人选民登记人数大幅增加。政治和社会条件影响着民权裁决的效力。
法庭裁决也可以发挥一些重要的间接作用:凸显问题、培养观点、以及激发支持者和反对者的积极性。确实,无论法庭判胜判负,诉讼本身都会产生类似的教育和激励效果。
在美国历史进程中,少数族裔的境况到底改善了多少?迈向种族平等的进程有多曲折?哪些条件推动了进步?在其中,法律发挥了多大作用?法院裁决发挥了多大作用?
下面,我们将开始探讨这些问题。
这是一部精悍而高端的读物……是一部对美国种族关系的生动而有效的记述。
——《历史新闻网》
克拉曼紧凑、清晰、引人入胜地叙述了美国种族正义的斗争,强调了司法权力在这之中的局限性。克拉曼具有丰富的洞察力,他的书是人们必不可少的阅读数目之一,尤其是对学习种族和法律的学生。
——美国联邦上诉法院法官,前芝加哥大学法学院教授理查德•A. 波斯纳
章
建国时期
1778年,也就是美国独立战争爆发几年后,马萨诸塞州制宪会议制定宪章,明确剥夺了自由黑人(以及印第安人和穆拉托人 )的投票权。马萨诸塞州公民拒绝接受该宪章,部分原因在于,该宪章的选举权条款带有种族歧视色彩,且没有取缔奴隶制。2年后,马萨诸塞州通过了另一部宪法,其中没有任何剥夺黑人公民权的内容,并宣称“人人生而平等”。
1781年,有个白人农夫纳撒尼尔•詹尼森(Nathaniel Jennison),他的奴隶夸克•沃克(Quock Walker)舍弃他,去了附近另一处农场工作。詹尼森打算让沃克回来为自己劳作,没想到遭到拒绝,便将对方狠狠揍了一顿。此后,沃克控告詹尼森袭击和殴打,声称自己已不再是奴隶。詹尼森则是控告自己邻居,称对方企图引诱自己的奴隶背弃自己。马萨诸塞州以袭击罪刑事起诉了詹尼森。
反对奴隶制的活动家以该诉讼为武器,向奴隶制在自然法、《圣经》以及1780年宪法“生而平等”条款下的合法性发起了挑战。律师利瓦伊•林肯
(Levi Lincoln,后来成为美国总统托马斯•杰斐逊的司法部长)问马萨诸塞州法院,“我们都在奴役别人,就有权期望战胜奴役我们的大英帝国,重获自由吗?“林肯还诉诸自然法,称:被奴役的黑人和自由的白人“有着共同的起源和祖先,有着相同的血肉和灵魂——并且信奉着同一个救世主”。
1783年,法院首席法官威廉•库欣(William Cushing)主审了对詹尼森的刑事起诉。库欣告知陪审团,尽管奴隶制在马萨诸塞州是一种风俗传统,但现已不复存在,因为民意“更赞同天赋人权,更赞同人类与生俱来对自由的渴望,这与肤色或外形无关,上帝已将其植根在人们心中——自从我们为争取自身权利而光荣抗争开始,它就已经成为了我们的主流民意。”
独立战争中所形成的天赋人权的意识形态,黑人士兵为战争胜利所作出的贡献,以及这场战争所调动起来的经济力量,将北方各州的奴隶制推向了毁灭。1790年,马萨诸塞州不再有任何奴隶。
在美洲殖民地建立后不久,白皮肤的欧洲人就将非洲黑人当作奴隶,运来了这里,尽管当时的数量还不是很多。17世纪初时,北方殖民地的奴隶数量并不亚于南方殖民地。开始,奴隶并不是大规模地聚集在种植园上劳作,他们的工作内容和白人劳工有许多是一样的。其实,奴隶制也不过是各种类型合同工中的一种。契约仆役就是以白人为主,也可以像奴隶一样被买卖,被惩戒。到18世纪中期,某些殖民地的劳工中,有多达半数无人身自由,而且还是合法的。上层阶级的白人往往不会严格区分白人劳工和黑人劳工,认为他们都是下等人,好吃懒做,不逼就不愿意工作。
1700年前后,南方殖民地的奴隶数量爆炸式增长,出现这一现象的原因有二:来自英格兰的契约白人仆役减少,黑人死亡率下降。当时,烟草种植是切萨皮克湾地区的主要经济支柱,需要大量劳工,越来越多种植园主把目光投向了奴隶。从1680年到1700年,弗吉尼亚州的奴隶数量从总人口的7%增长到了28%,到1750年,该数字已增长到46%。南卡罗来纳州奴隶数量占比也从1680年的17%,涨到了1700年的44%,1720年时超过了60%,这些奴隶主要种植水稻和靛蓝属植物。
随着奴隶数量的快速增长,他们的生活条件日益恶化。这一代的奴隶工作更累,寿命更短,而且能够积累财富、组建家庭、获得自由的机会更为渺茫。从国外运来的奴隶更加便宜,再者,南方种植园主压根没打算为他们提供可口的食物,温暖的衣物和舒适的住处。种植园奴隶制对奴隶的压迫越来越重,相应地,为维护该制度而使用的手段也越加残暴。
随着南方社会对奴隶制的依赖性越来越大,奴隶法中对奴隶的限制也越来越多。奴隶不仅无权订立婚约,拥有私人财产,在某一些州,就连奴隶主允许奴隶自由支配自己的时间都算犯罪。奴隶法往往禁止奴隶识文断字、大批集会、拥有枪支,并规定没有通行证就不得去其他地方。在状告白人的诉讼中,奴隶(通常也包括自由黑人)是无权出庭作证的。就这样一步一步,殖民地的州议会令奴隶主越来越难释放自己的奴隶,他们害怕那些获得自由的黑人会怂恿奴隶叛乱,而且这些黑人很可能需要政府救济,成为公众负担。杀了白人的奴隶即便以对方先挑衅为由辩护,也无法减轻谋杀指控,因为法律上并不承认白人对奴隶的言语或行为可构成对方使用致命武力的合法理由。
出于社会控制的需要,如果被害者是奴隶,凶手只会受到很轻微的惩罚(也可能完全免于惩罚),即便如此,也只是针对存在酷刑或残忍手段的案件中。为了确保奴隶对奴隶主的服从,法律规定,奴隶主在管教奴隶过程中致奴隶死亡的,不负任何责任。
对大多数奴隶主来说,鞭打奴隶算家常便饭,他们认为这是适当管教所必需的。种植园里的工头通常都是短期雇佣的,他们不是奴隶主,不会关心奴隶的身体健康程度是否能够支撑长期工作,因此,他们的手段也往往比奴隶主更为残忍。奴隶巡查队有权鞭打无通行证擅离种植园的奴隶,遇到那些拒不服从的,可以就地处死。奴隶主有权放猛犬去追捕逃奴,即便奴隶因此致死,也并不违法。
法律通常将奴隶当作财产对待:债务人可以用他们抵押贷款和偿还债务。不过,在进行刑事处罚时,奴隶又会被视作具有自由意识的人,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若受到死罪指控,奴隶会接受正式审判,一旦定罪,通常都会处以极刑,且处刑手段残忍,有火刑,以及拖行加分尸。如果不是那么严重的罪行,通常会在种植园内直接处置,不会那么正规,或者经由当地治安官处置,而惩罚往往是又快又狠,会损毁身体,比如在身体上打烙印,或者割掉耳朵。
奴隶法不人道的其中一面体现在对待奴隶家庭上。许多奴隶主会允许奴隶“结婚”,但法律并不认可这样的婚姻。有良心的奴隶主会尽量避免拆散配偶,避免拆散孩子与父母,不过许多奴隶主并没有良心这东西。即便是那些尽量不拆散奴隶家庭的奴隶主,有时候也会迫于财务危机而不得不为之,殖民地的奴隶法里,并未对这种行为加以约束。法律有时也会要求奴隶主在出售庄园或破产后变卖家产时,将奴隶家庭整体出售,不要拆散他们,不过,前提是,对这些家庭的保护不会让继承人或债权人受到“物质上的偏见”。在美国南方,生活在北部的奴隶儿童,有差不多50%的几率会在成年之前,被迫与父母分开。
其实,法律有要求奴隶主为奴隶提供食物和衣物,包括在奴隶老去后,而许多奴隶主做的远比法律要求得要多,他们会将奴隶视为自己家庭的一份子,像仁慈的家长一样对待他们。在主人宅邸内工作的女性奴隶往往是服务女主人,并帮助女主人照顾其子女,因此,通常都会与女主人及其子女建立起亲密的关系。
再者,法律虽有限制奴隶自由的规定,但常常被奴隶主忽视。他们常常给奴隶放假,让他们周日休息,并允许他们利用自由时间打零工;这样的做法渐渐成了约定俗成,让后来的奴隶主难以违背。同样常常被忽视的法律规定还有,不允许奴隶受教育,不允许他们参与社会集会。尤其是生活在城市里的奴隶,他们有很大的流动性,可以习得符合市场需求的技能,同时有一定支配自己时间的自由。
大多数的北方殖民地奴隶人口庞大。1750年左右,纽约州、罗得岛州和新泽西州的奴隶人口分别占到了其总人口的15%,12%和8%。到美国独立战争爆发时,纽约州和罗得岛州还有占总人口10%和6%的奴隶。北方的奴隶很少有在种植园做苦工务农的。那些在农场工作的,往往也是和白人一起劳作,许多都习得了成为独立农夫所需的技能。在北方城市,奴隶通常是在酒馆、船只上工作,或者当工匠和佣人。他们有权拥有财产,其中一些还积累了不少财富,有时甚至能买回自由之身。在北方,奴隶不会被成百上千地关在一起,埋头在种植园内劳作,与世隔绝,因此,他们渐渐被奴隶主的语言、风俗习惯和宗教同化了。
与南方相比,北方殖民地的奴隶法往往没那么严苛。如果有人令奴隶致死或伤残,其应受刑罚与致死或伤残白人一样。不过,1712年纽约州奴隶暴动,造成9个白人丧生,政府对该暴动进行了血腥镇压,此后,北方数个殖民地都对奴隶和自由黑人出台了更加严格的限制规定,限制他们的流动性,以及集会和携带枪支的权利。许多殖民地,出于对奴隶暴动的恐惧,加重了对外国奴隶贸易的税赋,尽管英国政府经常否决这样的举措。北方殖民地也对解放奴隶施加了更苛刻的限制,理由是,正如宾夕法尼亚州议会所说,自由黑人是“懒惰的……往往是所在社区的麻烦和累赘,会给其他黑人做出不良示范”。
18世纪中期,宾夕法尼亚州的奴隶制开始遭受抨击。这个州有许多人是贵格会教徒,尽管他们自己的蓄奴史和其他人没多大分别,也可以追溯到1700年代左右,但后来,他们开始共同反对国际奴隶贸易,并坚持,奴隶主应该让奴隶受教育,这样他们才能学习《圣经》。到1750年代,该州的贵格会教徒已经开始谴责奴隶制,部分原因是,他们将当时席卷西部边界的法国-印第安人战争(French and Indian War) 归结为蓄奴之罪招来的天谴。后来的20年中,遍布北方的贵格会教徒都在谴责奴隶制。
殖民地与大英帝国之间在征税和帝国控制权上的冲突不断升级,这对美国奴隶制的影响是相当深远的。1774年,罗得岛州议会(General Assembly of Rhode Island)禁止奴隶进口,表示,“渴望享受自由及其一切好处的人,理应让其他人也享有个人自由。”1775年,托马斯•潘恩(Thomas Paine)反思殖民者的观点,提出了一个问题,美国人如何可以“一边大声抱怨他人企图奴役自己,一边又自己蓄养着数十万的奴隶?”
1776年,美国宣布独立,称“人人生而平等”。写下这句话的人,以及诸多读到这句话的人,可能从未想过,所谓人人也包括黑人。托马斯•杰斐逊 蓄养的奴隶就远不止100人,他认为黑人与白人很可能是不同的物种,而黑人本就比白人低等。他还认为,“白人抱持的这种根深蒂固的偏见”让这两个种族不可能生活在一起,“其中一方必定灭亡”。
不过,杰斐逊“一想到上帝是公平的,就开始为自己的国家担惊受怕”——他也隐隐觉得奴隶制是违反自然法的。杰斐逊对奴隶制的未来也十分笃定:“命运之书中再清楚不过,这些人理当获得自由。”1779年,杰斐逊及弗吉尼亚州的其他领导者提出一项计划,要逐步废除该州的奴隶制,以及该州对他国自由黑人的殖民化。
无论该计划的创始人们是否认为黑人“生而平等”,独立战争都推动了这一奴隶解放事业。随着英国军队占领沿海城市,成千上万的奴隶迎来了逃离奴隶主的机会。英军承诺,敢于与殖民者作斗争的奴隶,他们将还之以自由,此举迫使美国人也不得不给出类似承诺。在初的迟疑后,邦联议会(Confederation Congress)和许多北方州都允许黑人加入大陆军(Continental
Army) 和州民兵组织。1777年,康涅狄格州通过法律,放松对解放奴隶的要求,让奴隶主可以释放奴隶,让奴隶代替自己参加大陆军。多达5000名黑人参加了独立战争,抗击英军,其中大多数都是刚刚获得自由。战争结束后,废奴主义者纪念为争取独立而牺牲的黑人,并借此推动奴隶解放的进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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