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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 本: 16开纸 张: 轻型纸包 装: 平装-胶订是否套装: 否国际标准书号ISBN: 9787201132846
故事里的人生
诗词里的情怀
文学 哲学 政治=一生的跌宕
失意的官员
得意的文人
于传记中解读刘诗、刘文,这将是多么大的喜悦、快意!
目 录
第一部 潜龙伏渊
临危献计,力主守城
避乱江南,禹锡出世
名士造访,寄予厚望
祭苏小小,滋养诗情
发愤苦读,少怀大志
痛恨巫医,破除迷信
赴远求学,巧联脱匪
拜见刺史,进入学馆
遇匪不惊,找回镇宝
耳鬓厮磨,两小无猜
诗才惊人,脱颖而出
拜访舅父,忧心藩宦
学成赶考,辞别佳人
母子话别,难舍故土
第二部 擘画革新
长安小店,二贤邂逅
共同上书,谋求变革
高中进士,回帖叔文
联诗抒怀,上书遇冷
遭帝王嫉,落拓京师
裴度引荐,叔文赏识
贤相遭贬,悲愤难忍
情爱生怨,忍痛嫁人
授校书郎,省亲遇旧
高歌华山,太子赏识
守孝遇盗,吟诗获救
参加平叛,积极献策
观习《通典》,探索政道
平步青云,渴望革新
研讨判词,准备铨试
赏竹品竹,高洁有节
雅诗求爱,喜结良缘
官场生隙,韩刘冷眼
韩愈遭贬,绝交刘柳
监察祭祀,赋诗言志
德宗驾崩,谋划皇权
制服巨宦,巧取诏书
太子登基,气象一新
……
官场生隙,韩刘冷眼
这一年,
刘禹锡、柳宗元与韩愈三位文豪同为监察御史,他们在一起共事,成了最要好的朋友。
这是他们三人在政治上最得意的时期。同为监察御史,彼此谈文论政,非常融洽与投机。
在监察御史任上,刘禹锡有许多志同道合的朋友,如韦执谊、凌准、吕温、韩泰、韩晔等,这些人后来都成了永贞革新的中坚人物。
刘禹锡与王叔文、柳宗元二人关系格外密切,他们经常在一起聚会,共同商讨时局,三人政见相同、情投意合,他们发誓要革除弊政,力挽狂澜,共济时危。他们结成了一个牢固的政治联盟。随着太子的崛起,王叔文的权势越来越大,宫廷里的保守官僚集团对于这股新生的政治力量感到恐惧。达官贵人们对这股势力开始造谣诽谤起来。但王叔文等人我行我素,对那些保守政治势力不屑一顾。
刘禹锡、韩愈、柳宗元为人都刚直不阿,疾恶如仇,其中以韩愈为最,其凌厉与桀骜不驯之风有如其独树一帜的复古之文风。韩愈书生气浓,敢于说真话,不避权贵,因此较刘禹锡、柳宗元等人更遭权贵们的嫉恨。时宦官颠倒黑白,混淆是非,把朝廷弄得乌烟瘴气。更有一撮依附宦官的政客如京兆尹李实等,嚣张跋扈,盘剥百姓,任人唯亲,为所欲为,把京城搞得民怨沸腾,但却因是皇亲国戚,深得皇帝的欢心,权倾朝野,叫韩愈忍无可忍。
作为谏官,向皇帝直言上书是韩愈义不容辞的责任。
他在寻找这样的机会。
一次,谏官们在一起议论宫市的利与弊,大家异常小心谨慎,许多人装聋作哑,闭口不谈,甚至默然离开。唯独韩愈紧绷着脸,怒发冲冠,好像有什么话不得不说的样子。
宫市是一个相当敏感的话题。所谓“宫市”,就是宫廷里需要的日用品由官府承办,向民间采购。德宗贞元末年,改为由太监直接办理,经常派几百人遍布各热闹街坊,叫作“白望”——他们不携带任何文书和凭证,看到所需的东西,口称“宫市”,随意付给很少的代价,还要货主送到宫内,并向他们勒索“门户钱”和“脚价钱”。这一弊政给城市商人和近郊农民造成深重苦难。宫市是中唐以后皇帝直接掠夺人民财物的一种最无赖、最残酷的方式。
在德宗统治末期,由于宦官及政客们的耳目遍布整个朝野,在辩论会上说的话,很快就能被宦官及政客们知晓。谏官们大多想明哲保身,因此,大都出言谨慎,不敢随便谈论宫市的利弊,更罕有人敢说出宫市盘剥百姓的真相。大多谏官只是一味地吹嘘说宫市是一件利于宫廷利于百姓的好事情。
迫于政治的压力,轮到刘禹锡、柳宗元二人发言时,刘、柳二人也不得不附和众论,敷衍了几句,说宫市体现了“皇恩浩荡,惠及子民”“施民以利,与民共享”等,都是一些老掉牙的官方论调。
韩愈听了,直摇脑袋,鄙夷不屑地看着刘、柳二人,他的嘴一张一翕,喉头蠕动,如鲠在喉,不吐不快。
在其他谏官的发言结束后,韩愈终于开口说话了。他大声说:
“大唐的宫市有利有弊,总体上看,是弊……”刚说到此,刘禹锡就忙朝他使了一个眼色,“嗯”了一声,韩愈顿了顿,他明白刘禹锡的意思,但他还是毫无顾忌,一转脸,毅然说出了自己想要说的话。
“大唐宫市弊大于利。”韩愈朗声道,“内有大小宦官以宫市之名,巧取豪夺,外有京兆尹李实等借宫市之名,欺压百姓,勒索民人,只要他们看上的,天下货物无不以宫市之名攫之!百姓苦不堪言矣!天下民怨沸腾,衮衮诸公难道眼睛蒙尘了吗?大家还是好好读读白居易的新作《卖炭翁》吧,看看宫廷太监是如何盘剥一个伐薪烧炭的可怜老者吧!”
这一说非同小可,会堂之上一片哗然,好像一座活火山爆发了,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投向了韩愈,有替权贵们说话的谏官,两眼放火,恶狠狠地盯着韩愈,那神态简直要把韩愈一口给吃掉。
本来是一场讨论会,韩愈说完这番话之后,却引发了一场轩然大波。
没容韩愈继续往下说话,反对他的声音就如同雷声一样轰然炸响。
“韩愈,你好大的胆!皇上乃是一位功高盖世的仁君,他仁慈爱民,想惠及子民,所以才有宫市。多少百姓已从中获利,难道你瞎了眼看不见吗?”
“你分明就是皇上的叛臣逆子!”
“宫市乃皇上所倡导。我皇英明,岂容你这奸佞小人反对!”
……
谏官们的话语像倾盆大雨一样泼向韩愈,韩愈心头一震。
此时,刘禹锡、柳宗元在一旁听着,想搭救韩愈,但也束手无策,无法替韩愈说一句公道话。墙倒众人推,在这个敏感的时刻,一句帮衬之言就可能使自己牵扯进去,断送了前程。刘禹锡、柳宗元都是饱经世事之人,从那年上书皇上被斥至今,政治的风云已使他们练达了许多,他们知道在此时非但不能帮韩愈说话,而且还要表明自己的政治姿态,不说几句是过不了关的。
“韩御史所言虽为皇上分忧,但所言片面,宫市利弊,历来早有定论,不可更改。”刘禹锡轻声说。
柳宗元也附和说:“韩御史为国分忧,精神可嘉,只是所言有失周全。”柳宗元是个厚道人,虽然要表态,但也不愿伤害朋友之间的感情。
韩愈听了刘、柳二人的话,心里感到颇不是滋味。在这个时候,别人倾轧他批判他也就罢了,刘、柳二人是自己的同党和知交,在这个时候不但不给予自己政治上的声援,反倒也与其他谏官一道同流合污,是可忍孰不可忍!他对刘、柳二人感到格外愤怒,心里不觉与他俩产生了巨大的隔阂,感情上生出了巨大的裂痕。
批判持续了很久,在达成统一共识之后才宣告结束。锋芒外露的韩愈在政治上完全失去了主动地位,他被打倒了,只能任人倾轧任人宰割了。刚才还勇猛如虎的韩愈,现在直愣愣地坐在那里,如同即将被人宰杀的羔羊。
辩论会后,刘、柳二人忙朝韩愈走过来宽慰他,韩愈却对他俩怒目而视,拂袖而去。好友误解自己,这使刘、柳二人心里异常难受。
晚上,韩愈独自一人在小酒馆里喝了许多闷酒,跌跌撞撞地回到了家里。他想到自己今天因激愤直言而惹下的祸,心里开始有点懊悔了。他想,何必说那番话呢?刘禹锡、柳宗元多聪明的人,平时与之谈论,对宫市之弊也是恨之入骨,可是到了辩论会上却见风使舵,而且在关键之时落井下石,倒戈一击,这是最可气的事情,他们分明就是伪君子!
韩愈越想越生气,出于激愤,他觉得自己有话要说,而且非说不可。他非要做点什么,好使自己与刘、柳二人划清界限。
韩愈走到书房,铺开纸笔,在灯下迅速写好了一篇上书皇帝的文章,文章痛陈宫市之弊,并逐一揭批京兆尹李实的罪状。他请求皇上对宫市加以禁止,对李实等权贵革职查办。文章洋洋洒洒数千言,一气呵成后,韩愈才感到心中有种痛快淋漓之感。
正当韩愈在灯下欣赏自己的奇文之时,他听到门外的大厅里传来脚步声,回头一看,原来是刘禹锡深夜造访。
“啊,贤弟,坐坐。”韩愈显出几分的热情来,尽管今天刘禹锡在辩论会上倒戈,气愤归气愤,然而韩愈不是一个气量狭小之人,气愤过去之后,他还是把刘禹锡当成一个好朋友,希望刘禹锡能够支持他。
“贤弟,这是我写给皇上的一篇痛陈宫市弊端的奏折,你看写得如何?”韩愈说。
刘禹锡一听此言,立即就有种不祥的预感。他劝说道:“退之兄,你真是个迂夫子!难道你真的要死谏不成?”
韩愈的执拗在谏官中是出了名的。他想做的事情,就是九头牛也拉不住。刘禹锡知道,此刻他必须慎言。而且,说得越多,就越会使韩愈起疑心,会怀疑刘禹锡是受某些政客利用的说客。为了韩愈的安危,为了打消他的疑虑,他必须小心翼翼地说服韩愈,打消他上书的企图。
刘禹锡看了看奏折,奏折写得还真不错,一如韩愈大气磅礴的文章,读来痛快淋漓,相信皇上看了也会赞叹他的文采。但是,刘禹锡同时看到,奏章中激烈的言论比比皆是,皇上看了能舒服么?李实等权贵们看了能舒服么?而且宫市是皇上倡导的,宫市就是皇上与民争利的地方,你反对宫市,这不是在暗骂皇上么?你这不是想掐断皇室的经济来源么?皇上看了能给你好脸色?!
刘禹锡苦笑道:“退之兄,恕我直言,你这样贸然上谏,皇上定会不高兴。我劝你还是暂且把这封奏折收起来吧,等到有了合适的机会再说。”
“不行!我大唐命运已衰微至此,不能再这样等待下去了。等待就是灭亡!”韩愈愤愤地说。他用坚定的目光看着刘禹锡,似乎是在鄙视他的怯弱。
两人面对着面,都用坚定的目光注视着对方,都想使对方改变想法。
“我不赞成你的意见。”刘禹锡说,“现在皇帝昏庸,权佞当道。没有人会理解你,你这是以卵击石!”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韩愈用高亢的声音说,“以死进谏,名节千古,何乐而不为!”
刘禹锡听了,感佩不已。他动情地劝说道:“你是我大唐名垂千古的文豪,岂能白白地折损自己。你当舍小节而成就文章大业,这才是你要做的。”
韩愈听了,连连摇头,说:“此言差矣,差矣!舍身进谏非小节也,乃天下第一大节大义也,至于文章,自有来者继之。”
刘禹锡闻言,神色黯然地说:“退之兄,我理解你的大节大义,然自古触龙鳞者都没有好下场:比干剖心,屈原放逐,就连本朝的进谏名臣魏徵,也差点被太宗杀之。退之兄难道不怕也落得如此下场吗?”
韩愈见刘禹锡言语温软,情真意切,实出于对自己的一腔感佩之心,他心中的隔阂便消除了许多。他歉意地说:“梦得兄,我今天错怪你了。”
刘禹锡微微一笑,说:“我佩服你的勇气与胆识!我和柳子厚在关键时候可不如你呀!”
韩愈朗声说:“大丈夫绝不做贪生怕死庸碌无为之人!我何惧之有?”
刘禹锡听了韩愈这一番慷慨激昂的话,对自己今天的怯懦表现深感羞愧。与韩愈相比,刘禹锡觉得自己和柳宗元未免都有些怯懦与世故。他不由得在心里愈加佩服韩愈了。但佩服归佩服,作为朋友,他还是想努力劝说韩愈不要冒险行事。
刘禹锡深情地说,“退之兄,我和柳宗元当年曾就藩镇与宦官之祸上书皇上,结果触怒了皇上,被皇上搁置了一年,这个教训你当记取!”
“容我好好思量一番吧!”韩愈沉思许久后说,此刻他酒醒了许多,听完刘禹锡的劝告,也觉得自己的上书是有些贸然行事了。
“退之兄,现在就把奏章烧毁了吧!”刘禹锡说。
韩愈犹豫了很久,最后终于拿起奏章,放在灯下烧了。
刘禹锡感到很是欣慰,心里的一块石头落地了。
“保重!”临走时刘禹锡紧紧地握住韩愈的手说。
“保重!”韩愈说。
刘禹锡怀着说服韩愈的喜悦心情回到家。到家时半夜已过,府内门房的仆役早已鼾声如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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