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述
开 本: 16开纸 张: 胶版纸包 装: 平装-胶订是否套装: 否国际标准书号ISBN: 9787506397834
“公安派”是明代后期出现的且产生了相当影响的文学流派,其旗帜是“独抒性灵,不拘格套”的“性灵说”。本书以“公安派”代表人物袁宏道的生平为主线,叙述了公安派文学的源流、发展、衰落及其海内外产生的影响,介绍了传主的创作思想、仕宦、交往、游历等生平,展现了晚明社会的文化思潮、学术背景及士人风尚。
——文史专家 郑欣淼
这是一部思想内涵深厚、艺术风格突出的文学传记。书中生动展现出一个思想活跃、流派纷呈的文学时代独特的风貌,努力塑造具有强烈创新求变意识的专注性格形象,从而揭示出文学新思想与时代生活的深刻关系,引人深思。
——文学专家 张陵
“公安派”是明代后期出现的一个文学流派,袁宏道作为公安派的领袖,声誉*,成就*。《精灵山岳——袁宏道传》书稿以袁宏道的生平为主线,讲述了公安派文学的源流、发展、衰落及其海内外产生的影响,介绍了传主的创作思想、仕宦、交往、游历等生平,展现了晚明社会的文化思潮、学术背景及士人风尚。
作者文笔娴熟,所引史料扎实、翔实。是一部优秀的传记作品。
001 导言
005 第一章/《金瓶梅》的发现及苏州仕途
044 第二章/“月亮时代”和袁宏道早年生活
086 第三章/解脱:人在江南
130 第四章/禅学、心学及李贽先生
168 第五章/北京日子和“公安派”结社活动
216 第六章/归隐之路(1606—1610)
255 第七章/重仕:礼、吏部任职及典试陕西
295 第八章/万历三十八年:中郎陨落
335 附录一/袁宏道年表
345 附录二/主要参考文献
357 后记/中郎踪迹何处寻
后记、中郎踪迹何处寻
万历三十八年(1610)夏,袁宏道在湖北荆州沙市遽然而逝,《袁宏道传》应该告之结束,但如书中所载,有关袁宏道的事情其实远没有终结。中郎阳寿虽短,爱好却极为广泛,他的性灵文学开创以来,在整个汉文化圈都没有断流,这也是我如实写下袁宏道的诗文及理论在日本、朝鲜传播情况的原因。
另外,论及袁宏道家族,还有一个课题需要开拓和发掘:在此,我仍需要强调袁宏道的子嗣研究。袁宏道殁后,三袁后代的故事并没有结束,袁宏道的子嗣们从文坛转向南明政坛,除了乡人王夫之著录有《袁彭年传》,黄宗羲也曾多次记载袁宏道次子袁彭年的事迹①(),然而,后世对袁宏道的子嗣们关注度并不高,亟须深入研究。
袁姓在明代时是一个大姓②(),袁姓在明朝晚年更是大放异彩,从稍显和平的万历早中期,到后来内乱和边防严峻的天启、崇祯年间,相继涌现出“文三袁”和“武三袁”。“文三袁”是指本书的传主袁宏道及其大哥袁宗道、三弟袁中道,“武三袁”分别是指袁可立、袁崇焕、袁应泰。
明末是一个纷争战乱的年代,袁宏道是纯粹的文学家,但绝对不是“空头文学家”,本书详细记载了他文学之外对于政治的参与和关注。笔者尤其感兴趣的是袁宏道早年在苏州吴县任县令时说的一句警语:“弟尝谓天下有大败兴事三,而破国亡家不与焉。山水朋友不相凑,一败兴也。朋友忙,相聚不久,二败兴也。游非及时,或花落山枯,三败兴也。”袁宏道把“破国亡家”的考量搁置首位,他的身边并不缺少武职朋友,他也写过赞叹戍边将领的诗文,因此受到清廷封禁。文士尚且如此,武人更无须说了。需要指明的是,“武三袁”都是文进士出身,不同于武举出生的将军们,这验证了晚明文人仍有强烈的报国之心,“武三袁”中除袁可立外,其余二人命运非常惨烈。
我在本书中对中郎先生的描绘,也是将他放入社会综合的“网”中谈及的。本人在书中强调过,无论是纯粹的文学还是政治,任何一面都无法完全还原,只有综合地讲述这些有机部分,才能得出一个全面的袁中郎。
中郎生前文学地位显耀,后世在潮流和落魄中沉浮。清代中期,以袁枚、赵翼、张问陶等为代表,文学创作上主张直报“性情”,反对复古模拟风气。袁枚等人承前启后,是对以性灵文学的继承和发展,对于性灵文学的发展起到重要而且及时的作用;民国初期,性灵文学又对现代文学形成很大影响,周作人、胡适之、任访秋、郁达夫等人对中郎的重新发掘,兴起小品文热,一时,公安文学蔚然成风,大批学者名家都在研究袁中郎。当时,这股风气夹杂在政治与社会形态的诸多影响下,赞赏与批判不一,后来随着国家政治形势发生转变,偃旗息鼓。解放后长达三十余年,袁宏道研究成为一片空白,直到新时期后的一九八一年,钱伯城先生出版《袁宏道集笺校》彻底打开局面,钱笺大大促进了袁宏道研究,产生了一大批专门研究袁宏道的学问家。
然而,对于袁中郎应有的文学地位来说,他又明显寂寞,虽然在中国文学史上占有一席之地,但始终没有站到应有的地位和高度。这几乎是性灵文学的命运。自从钟嵘提出“性灵”思想千年来,性灵思想在文学史中始终不温不火,直到袁宏道才有真正的喷发,因为袁宏道疾逝,急剧落幕。但是,性灵文学没有消亡,像波浪一样间接地出现在中国文学和文人中间,待有足够的政治和社会、文化条件支持,必然喷发,放在历史长轴上看确实如此,因此,袁宏道又是幸运的。对于袁宏道来说,他的故乡公安县文风昌盛,文脉不断,而且非常重视“三袁”文化,令人由衷高兴。
我于二○一三年元月开始《袁宏道传》的写作任务,关注和研究明朝文人始于二○○六年。写作袁宏道传的数年间,本人坚持小说创作的同时,书写了一系列与明代文人相关的史学论文,今后将持续研究明代文化、宗教、工艺美术等课题,《袁宏道传》就是这样一部人物传记和文人史方面的著作。此书有幸入选百位历史文化名人专辑丛书,本人作为年轻学子,感觉非常荣幸,诚惶诚恐之际也给自己定了一个目标:站在历史责任感上书写袁宏道和万历时期的文人们,将袁宏道作为文人群像的代表放入时代中去研究和书写;鉴于袁宏道传记已有数部面世,此部书籍务必采用严谨的史学资料考证,以史叙文,以情补史。书写的过程很是漫长,也让我忐忑不已,因此本书付梓,也期待借此抛砖引玉,希望相关专业的研究人员攻瑕指失,对你们的指教和批评,本人先表示感谢。
二○一四年,袁宏道逝世近四百零四年的那年,我前往袁宏道的故乡公安县考察。那时正值八月,炎炎酷暑,我从湖南出发,从长沙过淼淼洞庭到武汉,然后路经天门、潜江,窗外尽是一派碧绿的农田,广袤的江汉平原极其静谧安详,我被田园风光完全吸引,思考当年袁宏道离家的路线,当到达江北的荆州府,在巍峨的荆州城墙下,我又想起当年他写下的荆州城墙修复记。
那年夏天,我在公安县度过了愉快的十天,查核到大量与袁宏道相关的文史资料,多次和当地热心“三袁”研究的作者展开座谈。当我们和公安县文联一行前往袁宏道的故乡长安里,到达袁宗道、袁中道的合葬陵园,一种历史的沧桑感油然而生,我坚定了信心:用史料之笔完整地“雕塑”袁宏道以及他所处的时代。此前经历数年的资料搜集,回家的那夜,袁中郎的形象在此了然。
本书写作过程中,得到美国、日本及国内部分大学相关专业学者的建议,国内一些著名寺庙亦提供了佛学上的考据资料;袁宏道的故乡,公安县委宣传部鼎力支持,公安县档案馆提供大量的文史材料;考察途中,公安县文联的侯丽老师、呙林鹏老师更是全程陪同;“三袁”研究院的李铭柱老师和本人一起对袁宏道诗文进行创作年代的核实,为写作《袁宏道传》提供了最准确的第一手材料,也让本书有了最真切和厚重的情感怀念。
借此机会,感谢该书的审稿者,故宫研究院院长郑欣淼老师、作家出版社总编辑张陵老师,两位专家百忙之际提出过严谨的修改意见,感谢作家出版社的原文竹老师,她在本人书稿写作中提供多次咨询与帮助。本书写作完毕,以下师长和挚友相继提供了宝贵意见:吴洪森、曹宝麟、刘颜涛、何华、翁家若、张霖、宋展云等,在此一并致谢!
谨以此书献给永远的中郎。
2016年12月作于杭州
① 详见黄宗羲所著《海外恸哭记》《赐姓始末》等。
② 明朝时,全国袁姓总人口约有53万人,位居全国各大姓氏人口数量第36位,比宋朝时第64位提升28个名次,人口也增加了27万,增长速度较快。据本人推断,袁姓人口增多,有一部分是像袁宏道家族一样,由元朝国姓“元”改为袁姓。
导言
镜里拈花,水中捉月,觑着无由得近伊。
黄庭坚《沁园春》①()
当中国历史走到袁宏道所在的晚明,步入一个极为特殊的时期:商品经济发达,海内外贸易繁荣,科技水平显著提高,从宗教和传统思想领域衍生的思潮层出不穷,明朝的版图内,文人士大夫展开大规模的结社及文化交游活动。与此同时,文人作为民间和皇帝之间的枢纽,广泛参与到政治、社会、商业等多个领域。在文人内心中,这是一个崇尚宋朝的时代。
以往学界和读者关注晚明时期,对于晚明政治的运转导致明清鼎革的兴趣不大,转而研究参与其中的政治人物。研究明代万历的专著多关注政治与社会形态方面,专门研究万历文人的著作不多,涵盖十七世纪前后文人的日常、文化、出版、思潮、时尚、宗教等综合剖析更是缺乏。从以往袁宏道的传记和研究来看,研究者都习惯搜寻袁宏道一生的故事或梗概,至于他参与的诸多领域则缺乏细致的描叙和分析。
本书是关于袁宏道个人的人物传记,也是一本文人史专著,可供相关学科的读者阅读。本书在吸收相关领域的学术成果的同时,也期待这本袁宏道传的问世,能够为相关学科的读者提供一些参考。本书旨在通过对公安派文学领袖、大名士袁宏道(1568—1610)一生的讲述,以袁宏道的个人经历为主线,关注袁宏道的日常、仕途、思想、写作,记载他的诗文、书信、尺牍,以及他对性灵文学理论的阐述,试图对袁宏道作全面的描叙和研究。
袁宏道生前以散文创作(小品文、游记)以及佛学净土宗方面的研究著称。他是晚明极为重要的文学理论阐释家,他倡导性灵文学,对公安派文学理论进行系统阐释,并对文学与时代进行辩证分析且影响深远。同时,袁宏道以推介世俗文学和发现人才著称,对《金瓶梅》的重要著录,功不可没;对徐渭的发掘,体现了他敏锐的观察力。
袁宏道倡导“独抒性灵,不拘格套”的性灵文学,主张讲自己的话,不屑拾人牙慧,其受通俗文化的影响,追求闲适之“奇”和感官的享受。这种取益于世俗的文学,无疑与明朝晚期汹涌澎湃的个性解放对应和共振,实则与当时思想界对于人性的探索成果共通①()。公安派文学主张的性灵文学与提倡文学的创新性成为潮流,贯彻于晚明整个思想艺术领域,即使发生明清鼎革,仍然有大量文人追随,乃至在后世的民国时期亦成为一种风尚。
万历时期,袁宏道发起声势浩大的文学结社为公安派成立的标志,公安派甫一出世,迅速改变复古派文人占据文坛的面貌。公安派文学是一个冠以地名的文学流派。这是中国文学史上第一次出现的文学现象。袁宏道发起的公安派文学崛起,重要标志是大型文学结社,结社活动和中国从古至今延续的家族教育有什么关系?文学结社与具有政治倾向的东林运动、复社有什么区别?本书将详叙袁宏道发起的历次文学结社活动的内容和经过。
袁宏道关注刻书业,与刻书业的委和,对他的性灵文学起到非常重要的传播作用。袁宏道之所以能够迅速改变文坛风习就在于新兴的刻书业。十七世纪前后,江南地区刻书业发达,除却隐居民间的山人运作,高贵的士大夫并不热衷,袁宏道却乐此不疲。另外,袁宏道的成功在于文人之间的桴鼓相应,公安派文人相互宣传和鼓吹,为改变文坛面貌做出了重大贡献。本书书写了袁宏道与万历的文人们大量的交游记录,力图展示十七世纪文人交游与变迁的图景。
本书囊括万历时代大量的政治文化事件。张居正去世,明朝的政治和社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民间商业行为依然昌盛,社会审美水平仍在提高,新兴时尚继续兴起。此时,除去袁宏道的散文创作和“性灵”说理论,词曲、小说、工匠等领域均出现前所未有的巨子,一方面,晚明有产生袁宏道等文化、科学巨子的必然性;另一方面,朝廷党派斗争造成政治空转、腐败、松懈,大量优秀文人流失民间,明朝因为战争导致国库空虚,政府通过强权手段征收赋税,因为不够完善的税务征收水平,引发了中小商业和手工业者大规模的反抗。
本书以袁宏道为主,牵涉到万历年间大量文人的生活和思想,试图勾勒出万历时期文人、思想家以及佛教学者的群像。对于以往研究忽略明朝晚期文人对于社会和政治的努力,本书做出了相应的回应。世人提及性灵派,总是持有一面的观点,认定晚明文人是一群放浪形骸的游戏人生者。事实上,以袁宏道为代表的文人具有极强的社会责任感,袁宏道的政事处理才能卓越,他人生后期在吏部任上,更显示出雷厉风行、不畏权贵、通权达变的办事风格。
本书对十七世纪前后文人的探讨,涵盖思想、政治、文化、社会等领域,对事件进行深层次剖析,力图厘清当时文人们的精神面貌以及时代形态。十七世纪前后是中国思想与政治的分水岭,文人陷入儒学和禅学的纠纷和漩涡,却始终有一部分知识分子坚持自我的思潮,在艰难与痛苦中前行,其中以袁宏道的精神导师李贽先生为代表。李贽作为十七世纪前后思想界的关键人物,他思想行为叛逆,带领以袁宏道为首的文艺家创作了一批畅销书,试图改变知识分子在社会力量中的权重,后因政治干预和时局变化,文人的力量中途夭折。
全球地理大发现后,明朝卷入全球性海洋贸易。万历时期,西方文明以宗教和贸易叩开东方的大门,东西方文明的交流与碰撞,这是几世纪以来两种文明交流最为和平的时期。商人和文人分别以海洋贸易和文化交游的形式,传统思维与西方文化在两种领域同时交汇,在中国历史上前所未有。袁宏道的文人圈子作为晚明文化的代表,他们对待传教士的态度不一,与传教士的合作在中国后世影响虽然微小,但中国文人和传教士的交往仍然是全球文化交流的见证。
公安派在袁宏道去世后落幕,其中有袁宏道早逝的客观原因,也有其思想上的消极因素。但袁宏道作为万历时期主要的文学家,因其文化及政治活动,以及后代对政治的参与,袁氏家族实则贯通了十七世纪前后的文艺、学术乃至政治等领域,明代以后,作为公安派核心思想的性灵文学主张在后世也并没有消亡。公安派文学作为一种仍然带有优势的汉文化,形成一种对外域国家的冲击力,发展到日本、朝鲜李氏王朝等整个汉文化圈。
需要指明的是,悲情心态贯穿于袁宏道的一生,诸如“人生之苦”“及时行乐”,均是性灵文学的情感基础,它们是在特定的历史环境下产生的,如果忽略这点,将无法还原袁宏道等人心中无法排解的苦闷。我们虽然从后世文人中看到类似的一幕,但仍然没有这般复杂:晚明文人在预感社会发生大变化的前夜,如何以各种方式消解心中苦闷,如何试图挽救局面。其中每一步进程,都是不可比拟的复杂心理。这终究是文人自己选择的路途,无力感和矛盾心态体现其中,“镜里拈花,水中捉月”,这部关于袁宏道的著作力图厘清文人的心境。
① 黄词世人皆认为是情诗,亦可以认为是形容虚幻缥缈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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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刘宗周《刘子全书》卷七《原性》。另刘宗周《人谱》将人之“过”划分为“微过”“隐过”“显过”“大过”“丛过”和“恶”,阐发其产生缘由及思想实质,探讨“心”的客观性和常在性,是对人性的理性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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