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述
开 本: 16开纸 张: 胶版纸包 装: 精装是否套装: 否国际标准书号ISBN: 9787550283022
2.故事发生在古代,孟河和金河,两个从名字开始就牵连起不可思议之因缘的男女,因一场冰河险遇而相识相知、日见人心。在那个年代,男人如何反叛身份,女人如何反叛性别,一条“破冰”之路徐徐展开。
3.“这部作品,可以看成我们夫妻俩在绝境中的悲剧性坚持。但故事还是美好的,甚至没有一个坏人、恶人。真正的艺术,永远不是自卫的剑戟。”
“冰河”既是传统的一个符号,把人间喜剧式的生命悲喜浓缩地表现出来,同时也吐露了作者阅尽世态人情后内心深处的独白,现实力度同样不同凡响,是余秋雨尘封十五年的一封心灵小史。
4.跌宕起伏、环环相扣的紧张情节、诙谐的幽默,融合余秋雨典丽精工的语言风格,使小说既通俗易读,又有浓郁的东方美的意韵。
题记
章 冰河(故事)
第二章 冰河(剧本)
附一:舞台剧照
附二:剧本手稿选页
我的读者和我的观众交叉很少,因此需要向读者作一点说明。我先后为妻子马兰创作过几个剧本,每次演出都很成功,在境内外创造过很多项票房纪录。
记得在二○○○年台湾“大选”期间,台北“国家剧院”外的广场天天有几十万人参加“选举造势”,大陆、台湾没有一个剧团敢于在这样的时间和地点演出,因为每一个观众都要披荆斩棘地穿过密密麻麻的人群才能到达剧场大门,太不方便了。但是,奇迹般的,居然有人坚持在那里演出,那就是马兰,也只有马兰。她在那期间不断地轮流演出我写的两部戏,居然场场爆满。
在那些难忘的夜晚,我一次次在剧场的门厅里长时间站立,一边看着场内座无虚席,一边看着场外人潮汹涌,充分感受到一个戏剧创作者的满足。这种满足,即使把我那么多出了名的散文书加在一起,也比不上。
我的创作坚持一种自己确认的美学方式,那就是:为生命哲学披上通俗情节的外衣;为颠覆历史设计貌似历史的游戏。
我所心仪的瑞士已故作家迪伦马特(FriedrichDürrenmatt)创建过一种“非历史的历史剧”,我在他的模式上再加一个:非通俗的通俗剧。
这是用艺术的手段,实行对哲学和历史的“解构”。但到后,艺术也就完成了自己,而不再仅仅是手段。
我对这种艺术追求非常着迷,只想一以贯之,不想频频转换。
很早就有几位资深的评论家指出,我似乎对中国古代那种险峻的“边缘视角”很感兴趣,例如《白蛇传》中人与非人的边缘视角,《女驸马》中女性和男性的边缘视角,《红楼梦》中天真和彻悟的边缘视角,等等。他们的判断是对的。在我看来,边缘视角也是一种互仰、互妒、互持、互生的视角,在写作中具有无可置疑的深度。我为中国文化所具有的这种潜在素质而深感安慰。
应该是从《秋千架》开始,我的这种追求就聚焦于性别边缘的视角上了,一连写了好几部顺向延伸的剧本。因为这个视角比其他几个视角更温和、更普遍,因此也可以更现代。
这部《冰河》(故事到剧本),正是几度延伸的归结性成果。几度探索,马兰都亲自主演。书后所附剧照第213页、第215页、第222页、第223页中的女主角,都是她。近一稿,由她的学生们演出,她任总导演。
所谓“故事”,其实也就是小说。在这里标为“故事”,是想显现一个完整的故事和剧本之间的关系。环视四周,我发现很多朋友和学生的剧本写作往往只以场面效果、表演幅度、语言节奏为出发点,结果,虽有大量的片断精彩,却失去了故事的整体张力。为此,我一向重视故事的“单独讲述”和“事先讲述”,认为这对于克服目前我国在戏剧、电影、电视创作领域的共同弊端具有重要意义。我在这本书中把故事列于剧本之前,并把故事写得比剧本细致很多,放松很多,就是要体现这方面的倡导意图。这是一个写作教师的职业习惯,主要是面对学生。
剧本,展现了自己不同于故事的独立风范。有些在文学创作中颇为麻烦的魔幻手法如“天人对话”,放到剧场空间中就得心应手了。相反,文学故事中十分重要的宗教哲学、终极思考,在演出中就很难充分呈现。我把两个本子放在一起,而且故意在剧本中保留了诸多舞台指示,可以让学生更清楚地理解戏剧的特性。
出版这部《冰河》,对我本人也有一点“洗冤”的作用。社会上有一种传言,说我让马兰离开了舞台。理由呢?据说因为我是“教授”,不希望妻子上舞台。这种传言忘记了一个基本的支点,我这个“教授”虽然覆盖面颇广,但起点性的专业身份却是“戏剧教授”,而且,是《世界戏剧学》、《中国戏剧史》的作者。我太知道马兰当时在中国戏曲表演领域已经达到了什么高度,在东方剧场艺术的革新中又处于什么地位,因此不断亲自为她写剧本。既然如此,我怎么会让她离开舞台呢?
知道内情的人都明白,她离开是被动的,直接原因是婉拒参加一次“重要的联欢会”。重要,当然是有要人光临,但马兰的理由很单纯:“我只会表演,不会联欢。”九次电话催促,都是同样回答,那就理所当然地被冷冻。她三十八岁时被迫离开,等于彻底失业,因为外省没有那种剧团。
九次电话,我都在旁边。我赞赏她的坚持,又心疼她的失业。但我却完全无能为力,因为当时自己也已基本失业。我辞职后本想一心写作,却受到上海一股文化孽力的诽谤,而当时全国的多数媒体都在渴求诽谤。于是,我们这对失业的夫妻逃来逃去,都逃不掉压顶的戾气。我在《吾家小史》的后半部,描述过这种处境。
因此,这部作品,也可以看成我们夫妻俩在绝境中的悲剧性坚持。但是,故事还是美好的,甚至故事里边没有一个坏人、恶人。
由此可见,我们的创作并非是对自己处境的直接回答。
真正的艺术,永远不是自卫的剑戟。
——白先勇
这个时代是大争议出大成就,我们有幸就遇到了一批大人物。余秋雨的《文化苦旅》得风气,开生面。他的有关文化研究蹈大方,出新裁。他无疑拓展了当今文学的天空,贡献巨大。这样的人才百年难得,历史将会敬重。
——贾平凹
余秋雨先生每次到台湾演讲,都在社会上激发起新一波的人文省思。海内外的中国人,都变成了余先生诠释中华文化的读者与听众。
——美国威斯康星大学荣誉教授高希均
余秋雨先生对中国文化的贡献功不可没。他三次来美国演讲,无论是在联合国的国际舞台,还是在华美人文学会、哥伦比亚大学、哈佛大学、纽约大学或国会图书馆的学术舞台,都为中国了解世界,世界了解中国搭建了新的桥梁。他当之无愧是引领读者泛舟世界文明长河的引路人。
——联合国中文组组长何勇
一部小说能不能在时间吸引粗心的读者,关键在前两页。因此,很多作家常常以强刺激的场面开头,再绕个圈子说回去。
这部小说不这么做,一上来就平铺直叙。如果有些读者不想看下去了,那就应该离开,我鞠躬相送。只因为故事发生在古代,不能不把背景交代一下。交代总是枯燥的,而枯燥又常常掩盖着精彩。
但又不能交代得太多,以免让留下来的读者从艺术的云层跌落到历史的泥滩。
地点在中国南方,那里有一条大河,穿越很多密林、峭壁、险滩,却依然洁净。人们还没有靠近河岸,就能闻到一股强大的生命气息。
在中国古代,大家信奉“父母在,不远游”的儒家伦理,国家又实行“重农抑商”的政策,因此在河流上很少有远行的船只,永远是波阔浪静、人迹杳然。
千百年来,朝野推崇的远行,仅是三年一度的科举考试。科举考试,是全国规模的文官选拔制度。这也是中国男子企求发达的出路。任何男子,只要通过一场文化考试,就能担任各级官员。否则,只能埋首耕稼,老死乡间。这一来,很多男子的毕生精力,就是拼考试,一直拼到人不像人。因此,这三年一度的远行,既是一种全民的梦幻,又是一种全民的荒诞。
这种为考试而发起的远行,也可以走陆路。但陆地上山崖太多,匪贼太多,因此多数选择走水路。
那连绵的书生风帆带出过多少故事?实在不能尽数。今天故事的起点,是两位老太太。一位是戚太太,一位是胡太太,都因为辅佐丈夫抗击海盗有大功,被先皇颁封为“诰命夫人”。现在,两位丈夫和颁封的先皇都已不在人世,她们只在享用来日无多的尊荣。
回顾平生,她们只有一件事不痛快,那就是没有机会显示她们的文化等级。
“凭什么科举考试只考男子?如果允许女子参试,你我会是什么模样!”这是她们晚年常发的抱怨。
有一次,胡老太拿到了近几届状元试卷的抄本,看完哈哈大笑,说:“这是九州上下名?连天地也要嘲笑华夏无人!”
她坐轿换船,找到了戚老太,几经商议,决定举办一次“淑女乡试”,范围就在她们所在的两府之内。
“淑女乡试”,既违背了男尊女卑的祖训,又冲撞了科举考试的铁则。但她们的身份使她们有资格这么做。在中国古代,不管在什么场合,老祖母出来,天摇地动,何况还是“诰命夫人”。
这次“淑女乡试”,经过三轮筛选,终于让一个叫孟河的女孩脱颖而出。
有了这个结果,胡老太又有了新主意。她先让手下的女侍去看看孟河长相如何,得到的回答是非常出色。于是,她决定要在闹市区搭台展示,为淑女再争风光。
戚老太魄力更大,她通知胡老太,把两人年轻时喜爱却又不敢穿的服装裙袍各选十套,让孟河一次次穿上现身。
由于“淑女乡试”本来就牵动远近,再加上这次丽服展示的预告,可以想象,那天的盛况会是多么惊人。这可能是整个中国历史上少有的选美典仪,而典仪的主角只有一人,那就是孟河。
两位老太太很满意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她们只觉得台下的一声声欢呼都与自己有关,因此还不时地露出苍老的羞涩。像天下的一切女性一样,一羞涩,就会红着脸偷看旁边的女人。两位老太太在相互偷看中重新想起了自己的年龄,才不再羞涩。
台下民众没有注意两位老太太,让大家感到满意的是,今天在台上看到了梦想中的女神。很多妻子都在防范着丈夫灼热的目光,而自己的目光却比丈夫更加灼热。
据一位算命先生说,从那天起,两府之内大批的公子、才子、浪荡子,全都成了傻子,也就是经常把孟河挂在嘴边的傻子。
她究竟是谁?家在哪里?有无婚配?……这一连串的问题,连有修养的男子都在捉摸。
两府之内,本有媒婆三百五十多人。几个月下来,她们家的门槛快要被踩平了。但是,几乎所有的媒婆都找不到孟河。托媒的男子一次次久等无望,使得那些媒婆也只好直言自己无能为力。
只有一个姓郝的媒婆,在多方打听之后,从一个卖柴老汉的粗粗描述中听出了一些端倪。她顺着那个老汉的指点,经过半个月的蹲守,确认了那扇小院的门。
孟河和母亲,住在河边的一个小山村里。父亲在孟河出生那年坐船到京城参加科举考试,但一去整整二十年,再也没有回来。就在一个多月前,母亲突患重病离世,现在孟河完全是单身一人过日子了。
孟河的母亲去世,郝媒婆是知道的,她还帮助料理了后事。但她知道,治丧期间不能做媒。按照当地风俗,丧期以“七”为计算单位,到了七个“七”,也就是四十九天,丧期就满了。所以,第五十天的那个晚上,郝媒婆来敲孟河的门。
事情实在是很急了,她带来了一群新的追求者。四十九天丧期囤积下了一大批,而这群人更特殊,明天就要搭船到京城赶考。
那个时代的中国男子,的人生理想是两项:“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也就是娶到一个好妻子,考上一个好位子。这两件事,好都在年轻时一起办妥,两全其美。因此,他们都想在上船前见见孟河。先让孟河选,再让朝廷选。
今天晚上,他们已经把明天出发的行李打好了,跟着郝媒婆来到了孟河的山村。
郝媒婆是这一带的“社会活动家”,与上上下下、前后左右、各家各户都搭得上话。她年龄并不大,才三十多岁,但为了展现老成干练,却在头上包着两片黑布束,走路时胖胖的身躯喜欢扭动,说话时沙沙的嗓音显得诚恳。
今天她从央求她说媒的考生中,挑了六个,来见孟河。她做媒婆也有年头了,但从来没见过那么多年青男子,站在自己面前任自己挑选。细细比较的时候,自己还有点脸红心跳。孟河家是一个柴门竹篱的小院子,柴门前有一座架在山涧上的小桥,小桥那头是一个凉亭。这夜月色明亮,柴门、小桥、凉亭都看得一清二楚。郝媒婆领着考生们来到凉亭,看着小桥对面的柴门一笑,便做手势让六位考生躲在凉亭后面的树丛中,自己就跨着大步过了小桥。她在柴门上轻轻地敲,边敲边叫孟河。里边完全没有回应,她又从竹篱笆的缝隙往里看,再呼叫拍打,还是没有回应。
她回身看了看凉亭边,又转脸对着篱笆说:“孟河小姐,你不点灯,但我知道你在里边。我做媒半辈子,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多赶不走的男子,也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一扇敲不开的小门。昨天已经是‘七七’,丧期满了,可以开门找个人成家了。要不然,一个人住在这山上,还不闷死!你难道还能像你母亲,丈夫失踪二十年,一直单身一人?”
院子里还是没有动静。
过了片刻,郝媒婆想到了一个办法,笑着说:“一个女子面对这么多男子,也为难你了。这样吧,既然你不好意思出面,就躲在门缝里看。我让六个考生在凉亭上排着个儿亮一亮,你如果看中,悄悄告诉我一个号码就可以了。今天月光好,看得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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