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述
“百器徒然袋(风、雨全二册)”套装包括《百器徒然袋——风》、《百器徒然袋——雨》两册
妖怪与悬疑的结合;推理与喜剧的平衡。“百鬼夜行”系列全新中篇集,包含六个令人欲罢不能的推理故事:妖猫吃掉了母亲取而代之?真有可以照出凶杀真相的魔镜?家中竟然出现了莫名其妙的诅咒面具……
五德猫、云外镜、面灵气……人类之情附于百器,兴起万端波澜;而传说中的玫瑰十字侦探,用神奇异能揭开妖之谜、魅之局。
《百器徒然袋——风》是京极夏彦百鬼夜行系列的连作中篇集,也是非长篇系的第四本。长篇的主人公是旧书肆主人京极堂,他奉信“世上没有不可思议之事”,以缜密推理解决看似玄幻妖异的各种事件。故事融合了民俗、近代史与人心的幽微,开创“妖怪推理”的新格局。
《风》的主角和《百器徒然袋——雨》相同,是从不推理和调查的侦探榎木津礼二郎。他因为能看到别人的记忆,所以任何错综罪行都无法在他面前遮掩。“百器徒然袋”是鸟山石燕的妖怪画集中的*后一部,各种器物化作妖,鸟山自己说那是“梦境所幻化”。画家的梦境跃然纸上,与人们的记忆闯入侦探的视野,不能不说有某种暗合。榎木津礼二郎个性跳脱放肆,擅长捅娄子,故事的*人称叙述者是不当心被卷入各种事件的“我”。从“我”的角度看去,榎木津这个人是超乎寻常的可怕,必须敬而远之的存在。故事充满幽默感。
●五德猫 玫瑰十字侦探的慨然
由招财猫引发的故事,失去身份的女子并不知道自己置身的阴谋,还以为是“妖猫吃掉母亲变成了母亲”。
●云外镜 玫瑰十字侦探的然疑
“我”莫名其妙地被拘禁,以近乎闹剧的形式逃离。其实这是某个势力针对榎木津设下的陷阱。然而在侦探的能力面前,魔镜也只是一个笑话。
●面灵气 玫瑰十字侦探的疑惑
“我”的好友家中遭遇闯空门事件,没发现失窃,倒是多了个装有古老面具的箱子。古董商说那是诅咒的面具,于是“我”去找京极堂求助,而此时榎木津嚷嚷着说要举办欺负鬼大会……
《百器徒然袋——雨》,是以正传中的主角之一榎木津礼二郎为核心人物展开的三个中篇故事。榎木津在正传中,凭借能够看见他人记忆的特殊能力,与京极堂一起破除迷障,祛除妖邪;而在这部以他为主角的中篇里,京极堂则退居二线,配合榎木津异想天开的破案思路,完成了“鸣釜”、“瓶长”与“山颪”三个推理故事。榎木津在本作中的表现更加恣意奔放,令人既感痛快,又觉治愈。
“徒然”二字在日文中,是“时光缓缓流逝”之意,鸟山石燕为自己的妖怪图集取名《百器徒然袋》,既有“于不同时间收集而来的百器故事”之意,也有“百器经时间流逝成灵”之意。
故事中的“我”,因侄女遭到不幸而愤慨,却又因自身力量微薄,无法与凶手乃至整个社会的偏见相抗衡,直至结识榎木津后,才借助他“神”一样的行动力,使事件圆满解决。先前看似徒劳的四处奔走,此时也终于展现出意义所在。“徒然”未必徒劳,经时间累积而来的力量仍然可以令人有所期许,也正是本作令人感到温暖的部分。
第一回〈鸣釜-玫瑰十字侦探的忧郁〉
为了替遭逢横祸的外甥女讨回公道,我在友人的介绍下结识美貌无匹,言行举止却超级破天荒的侦探榎木津礼二郎。
在他的蛮横乱入下,事情愈来愈混乱,我好像也不知不觉中成了奴仆之一……
榎木津本回名言──
「我来指挥!我来指挥!我说的话可是绝对的!」
第二回〈瓶长-玫瑰十字侦探的郁愤〉
我抱着轻率的心情,走进玫瑰十字侦探社,却撞进了侦探正因为被父亲逼着找寻失物,大发脾气的混乱现场。
结果被卷进根本搞不清东南西北的寻找失物之旅……
榎木津本回名言──
「你想对我尽臣下之礼,对吧?很正确的心态,值得嘉许。」
第三回 〈山颪(gua)-玫瑰十字侦探的愤慨〉
我被陷入瓶颈的漫画家友人缠到受不了,替他前往中野向京极堂打听可供作画题材的消息。没想到就连在古书肆家中也逃不开榎木津的纠缠,成为他寻找山颪大业的奴仆,再次卷入一场奇异的药膳料理风波……
榎木津本回名言──
「恶势力会消灭,我会繁荣昌盛,这不就是宇宙的定理吗?」
第四番 五德猫 玫瑰十字侦探的慨然
第五番 云外镜 玫瑰十字侦探的然疑
第六番 面灵气 玫瑰十字侦探的疑惑
果然很有趣啊!推理与喜剧风格取得了很好的平衡。掉书袋的话不算多,所以很好读。读得很舒服啊。
——日本读者
京极夏彦所写的“妖怪”,是把人在某种状况下难以言明的复杂情感状态,冠以妖怪之名而进行具象化。当这一解释与故事相结合,突然就有了说服力。
——日本读者
京极的作品总是很厚,但他拥有让人手不释卷的笔力。
——日本读者
NO.1
益田厌恶地看着瘫得长长的疑似侦探的玩意儿。
“……这次啊,这东西说他要指挥呢。”
中禅寺露出仿佛宇宙连续毁灭三次的凶恶表情,同样望向倒在地上的怪人般的物体。
“唔呵呵呵呵。”那东西笑了,“没错!我来指挥!”
那东西话声刚落,便靠着腹肌就像歌舞伎的舞台机关般跳了起来。可能是因为刚睡醒,他的眼睛半瞇,而且面无血色,一片苍白,就像尊精巧的蜡像一般。
中禅寺瞇起眼睛,瞪着那名有着一张人工味很重的脸孔的男人。
“你醒啦?”
“当然醒啦!”蜡像“呼”地吁了一口气,伸了个懒腰,“嗯嗯嗯嗯~睡得真饱。好,我来指挥啦。”
“指挥?那我要做什么?”
中禅寺显得非常不服气。
那是打从心底不愿意的表情。
榎木津露出恶作剧的眼神,不怀好意地一笑:
“呵呵呵呵,我听见喽。”
“听见什么?”
“你又在那里说些有的没的的大道理了。老是做这种无聊事对身体不好,上次还没学到乖吗?既然上次忍耐了,这次就不要想太多啦!”
“你这人太胡来了……”
中禅寺状似难受地蹙起眉头,脸颊还抽搐起来。
“……就算你说什么上次的事件,不知道的人根本不知道。那位先生也莫名其妙。你一头雾水,对吧?”
中禅寺望向我,我当然是雾里看花。
从刚才开始,我就满脑子都是有的没的猜想。
榎木津高声大笑:
“连懂不懂都无所谓这一点都不了解的家伙就别管了!不知道电话开发的历史就不能打电话的话,几乎所有的人都不能碰电话了!”
益田说,“这太极端了”,中禅寺却同意道,“说的也是。”
“就是说嘛,听仔细啦!笨书商,人类要是头尾不一就糟了啊!懂吗?忍耐的下一步就是爆发!这种事从纪元前就决定了嘛!”
哇哈哈哈哈——榎木津放声大笑。
“爆发啊……”中禅寺说,望向益田,然后看我。
看我也不能怎么样,我别开脸。
“然后呢?要怎么爆发?”
“想知道吗?”侦探微笑,苦瓜脸古书肆当场响应,“不想。”
“这样啊,想知道啊。”
“就跟你说不想了。”
“那么这次的计划就由我来亲自说明,听仔细啦!”
榎木津神气兮兮地说:
“首先要所有傻瓜齐聚一堂,然后由我好好地来审一审这群蠢蛋,决定笨蛋的罪状。然后依他们的愚蠢程度,给予适当的惩罚。这是神明的制裁,所以是天谴。怎么样!简单明了吧!”
“榎木津先生,什么决定罪状,那是法院的工作啊。而且不管任何情况,法律都禁止私刑啊。要是那么做的话……”
益田还想说什么,却被榎木津不由分说地制止了:
“这个大笨锅!听仔细了,所谓犯罪者,是不遵守法律的人。那种人让法律去制裁就行了。然后呢,坏家伙只能由神明来制裁!我不就说是天谴了吗!”
“坏家伙是指……?”
“就是我看不顺眼的家伙。”榎木津又骄傲地说。
“这太无法无天了。”益田向中禅寺投以求助的眼神。
古书肆盘着胳膊板着脸。榎木津更是莫名其妙地趾高气昂起来。
“哼,法律毕竟只是下界的人类决定的约定罢了。那种东西根本不是绝对的,但我的裁量是绝对的。神明的制裁,谁都不能违抗!”
“我的确是不想违抗吶。”中禅寺大大地叹了口气,“……那,先把樱井五人聚集到一处就行了吗?”
“对。”
“地点……那就犯案现场吗?”
“行行行……”榎木津抿着嘴巴笑,“……干吧!”
“有够麻烦……”
中禅寺抱怨着,从怀里掏出香烟盒。
榎木津立刻伸出长长的手,趁隙抢走烟盒抽了一根。
“你会干吧?”
“你最近很会挑拨人唷?”
中禅寺埋怨着说,抢回烟盒,抽出一根。
“中禅寺先生~”益田以满是鼻音的哭腔唤道,“怎么连中禅寺先生都说起这种话来?你总不会要帮忙吧?”
“我也不想蹚这麻烦的浑水,而且把这玩意儿搬来我家搁在这儿的,不就是你吗,益田?你把这种暴戾的东西带来,事到如今还说什么?”
益田没命地挥手:
“不、不是的,绝对不是的。我才是被这个大叔硬拖来的。您可别误会了。”
“可是答应这位先生委托的是你吧?”
中禅寺点燃香烟,望向我。我缩起脖子。
的确,一切的开端都是我,所以我不说眼前这破天荒的状况我完全没责任。话虽如此,我也绝对不期望这样的发展,而且就算叫我负责……我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益田也支吾其词起来:
“是……是这样没错,可是……哎、哎唷,请不要那么坏心眼嘛。”
“我哪里坏心眼了?这是事实啊。”
“就因为是事实,所以才说你坏心眼。能够阻止他的就只有中禅寺先生了吧?我本来是希望中禅寺先生阻止他的。中禅寺先生是我们最后的靠山,是玫瑰十字团惟一的良心啊!”
“我不记得我加入过那种不伦不类的集团。”
“你刚才不是才说就算要他们道歉也没用吗?”
“要他们道歉是没用啊。干涉樱井的婚事……唔,也是多管闲事吧。可是这边这位榎木津大明神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
“这家伙只是在吠说要教训自己看不顺眼的人罢了,不是吗?”
原来如此……是这样没错。
听到中禅寺这么说之前,我完全没有发现。
拿到钱或得到道歉都没有意义,诉诸法律或良心也不会有结果。
事实确实如此,但……没意义和没结果,都是以我和早苗为中心来看才会如此。
榎木津只是在说要把他看不顺眼的事弄得顺眼罢了。
回想起来……榎木津的谈话中,完全没有对早苗的同情或对我的共鸣,他只是高兴地说婴儿很可爱而已。其他就只有骂人不干不脆、笨蛋、歼灭这类危险发言而已。
他还说自己是惟一绝对的基准。
换句话说……
不知不觉间,事件的中心转移到这个诡异的男子身上了。把被害人早苗和委托人我摆在右边,加害人樱井一伙摆在左边,现在侦探坐镇在事件中心。
榎木津打一开始就说要弄出一个让他爽快的结果。
榎木津一脸愉快地说:
“没错,干掉他们。”
益田惊慌失措:
“干、干掉……要杀掉他们吗?”
“我想揍就揍,想踹就踹。”
“踹、踹吗?”
“我可能会踹,也可能会捏。”
“捏!”
“我不是说了吗?等我看了他们的嘴脸,再来决定量刑。”
榎木津的表情更加愉快,吐出烟来。
他是真的打算制裁樱井他们。
“中禅寺先生~”益田哭腔浓重地喊着古书肆的名字。
“你是海鸥的亲戚啊?这事复杂到需要鬼叫吗?我说啊,你这个哭笨锅,虽然也是要看我的心情啦,不过基本上,我不是就说要以牙还牙了吗?只要让他们吃上相同的苦头就行了。很简单。怎么样,京极?”
“你是汉摩拉比法典吗……?”
中禅寺说,扬起眉毛,呢喃着,“你还真会唆使人吶。”眼神游移地思忖了一会儿,看着摆在檐廊刚洗好的锅子,说:
“啊……我想到一件低级事了。”
榎木津以愉快得不得了的口气大叫起来:
“就是那个!就照那样办吧!”
NO.2
似曾相识的中年议员以一种充满不信任的态度,劈头就说:
“你是随便雇了个侦探,查出些有的没的事吗……”
充满威严,身形魁梧。魄力十足,从容不迫。这若是一身暴发户品味的鄙俗打扮,这个人就完全符合我心目中的政治家平均——还是该说充满偏见的?——形象了。
然而遗憾的是,若要说的话,筱村精一郎服装朴素,而且风貌还带有几分知性。他给我的印象毋宁更接近大学校长。若是政治家,他们只知道摆出不可一世的模样,更要下流一些。嗯,我对政治家果然还是有偏见。
“您为何这么想?”中禅寺以毫不畏怯的态度毅然答道。
“这还用说吗?我不知道你的底细,但突然打电话来,说你是华仙姑的使者,想要见我,除了勒索之外,还能有别的目的吗?”
“原来如此,您说的没错。但即使雇用三流侦探,想要查出您是华仙姑处女的顾客,不也是难事一桩吗?您这样位高权重的人,对于保守秘密,应该是万无一失的。”
“没错。”筱村答道,“我有我的立场。就算真有这种事,当然也不会让人知道,所以我才不能相信你。你要是想靠着胡乱揣测就冒然行事,小心自取灭亡。”
“是吗?”
“爬到我这个位置,树敌也多。不少人捏造丑闻、散播黑函,威胁勒索我。不过像你这样直接找上门的家伙倒是少见……”筱村笑了,“……所以我才在百忙之中特意挪出时间,连秘书都支开,答应见你。这可是特例啊。”
“我以为这是事实,所以您才肯接见我们。”中禅寺毫不胆怯,“我不是政治家,不擅长揣摩迎合。而且不管您怎么说,我确实是华仙姑的使者,这是不可动摇的事实。即便您隐瞒,也只是平白浪费时间。您应该很忙,让您花太多时间,我会过意不去的。”
筱村摊开扇子,拼命地搧。
“可是……”
“我知道您几年几月几日几时几分和华仙姑见了几次,还知道您和华仙姑商量了些什么。若是您希望,要我现在说出来也无妨。”
“你的目的是什么?”
“请您听我说就行了。无论发生任何事,我都绝不会跟您收钱,也不会泄漏出去。”
“真难相信啊。”
“不愧是筱村先生,应对十分谨慎。总之可以请您听听我的话吗?我想我们还没有正式连络您——不,我想您这等大人物,应该早就知道这个消息了。您应该知道吧?”
“知道什么?”
“华仙姑前些日子突然不再做占卜师了。”
“不做占卜师了……?”筱村似乎非常惊讶。
中禅寺暗笑。他吃惊成这样,等于是承认了。
“您不知道吗?”
“我怎么会知道?这事与我无关。可是……她竟然不干了啊……真突然。”
“没错……华仙姑得到天启,要她从此不再占卜,所以占卜师华仙姑处女完全从这世上消失了。但是,惟有一件事她挂心不下。”
“挂……挂心不下?”
“您想知道吗?”
“唔,只是出于一般范围的兴趣罢了。”筱村说,“根据市井传闻……那个占卜师的顾客也有许多财政界人物,不是吗?不过我想那只是无凭无据的流言罢了。爬到我这种地位的话,也得留意庶民平日关心些什么才行,所以……”
“原来如此。那么,就如同您所——不,我不知您是否知道,但华仙姑的占卜是铁口直断。她过去观看众多人的未来,为他们除去尚未降临的灾厄。曾让华仙姑驱邪招福的人数,多达三百有余。将他们悉数导向幸福,是华仙姑的骄傲。可是……”
“可是?”
“即将引退的时候,华仙姑想起只有一次,她下了暧昧的神谕,感到懊恼,担心那位人士的家中可能面临祸患……”
“暧、暧昧是指……?”
“真真正正的暧昧,条件只要有一点偏差,吉凶将完全不同。即使照着神谕去做,也有可能因为环绕于周围的邪气作用,得到相反的结果——原本应该招来福荫的,视情况却可能造成无法挽回的结果,是非常凶险的卦象。华仙姑出于好意而做的神谕,却让前来求助的人走上绝路的话,那就本末倒置了。”
“那……那是给我的神谕吗?什么时候的神谕?”
上钩了。
这就叫诱导询问吗?
中禅寺没有回答筱村的问题,强硬地继续说下去:
“但是华仙姑已经不再占卜了,她无计可施。因为一旦去职,神通力也会随之消失。所以她才会委托身为大弟子的我——第十五代果心居士来善后。”
“果、果心居士?”
“是的。这位是我的侍从,河川敷砂利彦。”
“咦?”
我什么都没被知会,不禁怪叫出声。我只被吩咐跟着中禅寺过来就是了。然而却说我是什么占卜师的弟子的侍从——而且还叫什么河川敷——完全出乎预料。再说,这种鬼名字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信口胡诌也该适可而止吧,竟然还给我取了这样一个疯狂的怪名字。
我无可奈何,只好不甘愿地寒暄说,“敝姓河川敷。”筱村听了便说,“这名字也真怪吶。”
“因为他还在修行,所以特意取了个奇怪的名字。这不重要,总之我们是因为这样的缘由,才会前来打扰。可是……”中禅寺慢慢地看向我,“……看来我们是不速之客,我们还是回去好了,河川敷。”
“咦?呃,嗯。”
中禅寺不容分说地站了起来。
当然我也跟着站起来。情势逼人。
结果筱村伸出手来,显然是“请等一下”的态度:
“不、不必那样急着走。请、请再多说一些。”
“可是您很忙碌吧?其实我们也很忙的。接下来我们得去为漫才师驱逐附在身上的黄鼠狼之灵才行。那黄鼠狼可坏了,会咬人的。对吧,河川敷?”
“咦?啊、对,那黄鼠狼很坏。”
我在说什么啊。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筱村说,“多少钱我都付,把黄鼠狼延后吧。”
“真伤脑筋呢。漫才师的搭挡一定会被咬呢。”中禅寺说着,再次坐下。他的表情很恐怖,却莫名带劲。
“拜托你了,果心居士。我……实在是不行。”
“不行?……这意思是?”
“嗳,我这人相当迷信吶。就算理性上明白,一听到这样的事,就会坐立不安,担心极了。但站在我的立场,又不能表现出那种样子。因为我也有政敌,许多人虎视眈眈地等着我失足。我不能暴露出我的弱点,所以我才去找华仙姑娘娘商量。娘娘她……为我带来安心感。”
银发绅士半张着嘴说:
“娘娘的预言神准得惊人,一次又一次命中了。所以我益发信任她了。娘娘只是说:不必担心,不会有事,我就觉得一切都顺顺利利。我有了自信。然后我可以放心工作了……不过……”
筱村抬起垂下的视线。
“……判断都是我自己下的,我绝对不是靠着占卜在处理政事。”
“我们非常明白这点。”中禅寺说,接着望向我,指示还杵在原地的我坐下,“您非常贤明。所谓占卜,原本是预测人智无法企及的不可知事物的智慧。人智可及的范围内的事物,就靠着自己的叡智下判断,这样才符合人道。会弄错这一点的,只有愚昧之徒而已。”
“没错。”筱村说,“所以我并非对华仙姑娘娘惟命是听。有些事情即令会让自己遭逢灾祸,还是不得不做。为了国家、为了国民,有时也非流下血泪不可。只是啊……”
“我了解您的心情。”中禅寺殷勤地说,“像您这样的人,今后也必须为了我们国民,满怀自信地发挥才干才行。讲和之后过了一年余,尽管复兴迅速,但国事如麻,仍有无数的问题亟待解决。我懂了。黄鼠狼就先挪后吧。”
“你可以体谅吗?”筱村伸出右手。
“当然了。”中禅寺双手握住他的手,“啊,失礼了。我区区一介祈祷师,竟一时兴奋,冒昧与您握手……”中禅寺急忙缩回手来,手掌又开又合的,“我这么不知分寸,真是太抱歉了。”
“没什么,不必放在心上。”筱村笑道,“握手也是政治家的工作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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