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述
开 本: 16开纸 张: 胶版纸包 装: 精装是否套装: 否国际标准书号ISBN: 9787552804706
了解中国文化精华,从阅读这套书开始!
200部国学经典名著,30卷全部囊括!
李敖耗时多年亲自点评批注!
人生必读经典,书架必藏良品!
“李敖主编国学精要”系列丛书由自称“五十年来,五百年内中国白话文写得好”的国学大师李敖主编,全书共30卷,遴选了中国历史上流传下来的200部古籍经典名著,从先秦至晚清,哲学、宗教、历史、文学、科学、艺术……几乎囊括了国学的全部精华。有了这部巨著,你可以上下古今,把千年精华尽收眼底;你可以纵横左右,把多样遗产罗列手边;你可以从古典中寻新义,从旧籍里找时潮;从深入浅出的文字里,了解古代的中国和现代的中国。
“李敖主编国学精要8”选录了陈献章的《白沙子全集》、王守仁的《王文成公全书》和王廷相的《王氏家藏集》。陈献章一生致力于授徒讲学,弟子遍天下。为表彰其在学术上的重大贡献,1585年(明朝于万历十三年)将陈从祀孔庙,追谥文恭。其平生著述,后编为《白沙子全集》传世。《王阳明集》提倡“知行合一”认为“知行不可分作两事”,凡是不行的,“不足谓之知”。《王廷相集》是一部研究王廷相思想及明代中期政治历史及学术思想的重要资料。
陈献章集
导读 / 002
论前辈言铢视轩冕尘视金玉 / 003
书 / 005
复张东白内翰 / 005
遗言湛民泽 / 006
与林郡博书 / 007
与林时矩书 / 009
与林缉熙书 / 009
与林缉熙书 / 010
与陈进士时周 / 011
与袁进士书 / 012
复林府尊 / 012
与黄太守 / 013
与张太守克修 / 013
与丘苏州 / 013
与钟地曹 / 014
与林春官 / 015
与吴惠州绎思 / 016
与汪提举 / 016
与顾别驾止建白沙嘉会楼 / 017
与余通守 / 018
复胡推府 / 019
与左知县 / 019
与顺德吴明府 / 020
与赵明府 / 021
答阳江柯明府 / 021
与任明府 / 022
与曹知县 / 022
与梁知县 / 023
与邝知县兄弟 / 023
与林郡博 / 023
复梁二教伯鸿 / 026
与湛民泽 / 027
回祝主簿 / 028
与宝安诸友 / 028
与邓胜之 / 029
复李世卿 / 030
与贺谘 / 030
答陈宗汤 / 030
与周文都 / 031
与梁贞 / 031
与罗冕 / 032
与郑文吉 / 032
与黎潜萧伦 / 033
与赵日新 / 033
与太虚 / 033
与郑举人 / 034
与邓球 / 034
与赵寿卿 / 035
与周用中兄弟 / 035
与李孔修 / 035
与范规 / 036
与赵汝夔 / 036
与董子仁 / 036
与张声远 / 037
与谭有莲 / 038
与陈德祯 / 038
复陈冕 / 038
与旧生陈魁 / 039
与容一之 / 039
与马贞 / 040
与陈秉常 / 040
与崔楫 / 041
与伍光宇 / 041
与陈德雍 / 042
与李德孚 / 043
与潘徐二生 / 044
与伍伯饶 / 044
与林蒙庵 / 044
与时矩 / 045
与谢伯钦 / 046
与潘舜弦 / 047
与庠中诸友 / 047
与僧文定 / 048
慰马默齐丧子 / 048
慰钟五 / 048
与林时表 / 049
王阳明集
导读 / 052
语录
卷一?传习录上 / 053
卷二?传习录中 / 089
答顾东桥书 / 090
启问道通书 / 104
答陆原静书 / 108
答欧阳崇一 / 117
答罗整庵少宰书 / 120
答聂文蔚 / 124
训蒙大意示教读刘伯颂等 / 131
教约 / 132
卷三?传习录下 / 134
附录?朱子晚年定论 / 169
答黄直卿书 / 170
答吕子约 / 171
答何叔京 / 171
答潘叔昌 / 172
答潘叔度 / 172
与吕子约 / 172
与周叔谨 / 173
答陆象山 / 173
答符复仲 / 173
答吕子约 / 174
与吴茂实 / 174
答张敬夫 / 174
答吕伯恭 / 175
答周纯仁 / 175
答窦文卿 / 176
答吕子约 / 176
答林择之 / 176
答梁文叔 / 177
答潘叔恭 / 177
答林充之 / 178
答何叔景 / 178
答林择之 / 179
答杨子直 / 179
与田侍郎子真 / 180
答陈才卿 / 180
与刘子澄 / 180
与林择之 / 181
答吕子约 / 181
答吴德夫 / 182
答或人 / 182
答刘子澄 / 183
文录
卷一?文 / 185
大学问 / 185
教条示龙场诸生 / 190
五经亿说十三条 / 192
山东乡试录 / 199
卷二?说 / 227
梁仲用默斋说 / 227
悔斋说 / 228
约斋说 / 228
示弟立志说 / 229
见斋说 / 231
矫亭说 / 232
谨斋说 / 232
夜气说 / 233
白说字贞夫说 / 234
刘氏三子字说 / 235
修道说 / 235
自得斋说 / 236
博约说 / 237
惜阴说 / 238
南冈说 / 238
卷三?序 / 241
罗履素诗集序 / 241
两浙观风诗序 / 242
别三子序 / 243
气候图序 / 245
送毛宪副致仕归桐江书院序 / 246
重刊文章轨范序 / 247
赠林以吉归省序 / 248
送宗伯乔白岩序 / 249
赠王尧卿序 / 250
别张常甫序 / 250
别方叔贤序 / 251
别王纯甫序 / 251
送章达德归东雁序 / 252
别湛甘泉序 / 253
别黄宗贤归天台序 / 254
寿汤云谷序 / 255
文山别集序 / 256
赠周莹归省序 / 257
赠林典卿归省序 / 258
赠陆清伯归省序 / 259
赠周以善归省序 / 259
赠郭善甫归省序 / 260
赠郑德夫归省序 / 261
紫阳书院集序 / 262
金坛县志序 / 263
别梁日孚序 / 264
大学古本序 / 265
礼记纂言序 / 266
象山文集序 / 267
送南元善入觐序 / 268
送闻人邦允序 / 270
送别省吾林都宪序 / 270
高平县志序 / 271
送李柳州序 / 273
送吕丕文先生少尹京丞序 / 274
卷四?记 / 276
兴国守胡孟登生像记 / 276
新建预备仓记 / 278
平山书院记 / 279
何陋轩记 / 280
君子亭记 / 281
远俗亭记 / 282
宾阳堂记 / 283
玩易窝记 / 283
东林书院记 / 284
应天府重修儒学记 / 285
重修六合县儒学记 / 286
观德亭记 / 288
重修文山祠记 / 288
亲民堂记 / 290
万松书院记 / 291
重修浙江贡院记 / 293
浚河记 / 294
提牢厅壁题名记 / 295
重修提牢厅司狱司记 / 296
稽山书院尊经阁记 / 297
重修山阴县学记 / 299
从吾道人记 / 301
王廷相集
导读 / 306
慎言
序 / 307
道体篇 / 308
乾运篇 / 313
作圣篇 / 317
问成性篇 / 322
见闻篇 / 326
潜心篇 / 331
御民篇 / 337
小宗篇 / 343
保傅篇 / 347
五行篇 / 357
君子篇 / 363
文王篇 / 369
鲁两生篇 / 374
雅述
序 / 380
上篇 / 381
下篇 / 405
家藏集
刻齐民要术序 / 435
华阳稿序 / 437
近海集序 / 438
石龙集序 / 439
与薛君采 / 441
与范师舜 / 443
答许廷纶 / 444
答何粹夫 / 445
与王孔昭 / 448
答吴宿威太守 / 450
与徐都阃溥 / 451
答何粹夫论五行书 / 452
与彭宪长论学书 / 454
答薛君采论性书 / 457
与郭价夫论寒暑第二书 / 461
策问 / 464
太极辩 / 466
五行辩 / 468
汉儒河图洛书辩 / 471
横渠理气辩 / 473
阳月阴月辩 / 475
石龙书院学辩 / 477
先天图辩 / 479
性辩 / 481
五行配四时辩 / 483
数辩 / 485
玄浑考 / 487
风水 / 490
答孟望之论慎言 / 492
答顾华玉杂论 / 496
答天问 / 499
内台集
答何柏斋造化论 / 520
送刘伯山之广灵令序 / 533
送半洲蔡先生巡抚山东序 / 535
栗应宏道甫字说 / 537
杜研冈集序 / 539
答欧阳崇一
崇一来书云:“师云:‘德性之良知,非由于闻见。若曰多闻择其善者而从之,多见而识之,则是专求之见闻之末,而已落在第二义。’窃意良知虽不由见闻而有,然学者之知未尝不由见闻而发;滞于见闻固非,而见闻亦良知之用也。今日落在第二义,恐为专以见闻为学者而言。若致其良知而求之见闻,似亦知行合一之功矣。如何?”
良知不由见闻而有,而见闻莫非良知之用,故良知不滞于见闻,而亦不离于见闻。孔子云:“吾有知乎哉?无知也。”良知之外,别无知矣。故“致良知”是学问大头脑,是圣人教人第一义。今云专求之见闻之末,则是先却头脑,而已落在第二义矣。近时同志中盖已莫不知有致良知之说,然其工夫尚多鹘突者,正是欠此一问。大抵学问功夫只要主意头脑是当,若主意头脑专以致良知为事,则凡多闻多见,莫非致良知之功。盖日月之间,见闻酬酢,虽千头万绪,莫非良知之发用流行,除却见闻酬酢,亦无良知可致矣。故只是一事。若曰致其良知而求之见闻,则语意之间未免为二,此与专求之见闻之末者虽稍不同,其为未得精一之旨,则一而已。“多闻,择其善者而从之,多见而识之”,既云择,又云识,其良知亦未尝不行于其间;但其用意乃专在多闻多见上去择识,则已失却头脑矣。崇一于此等处见得当已分晓,今日之问,正为发明此学,于同志中极有益。但语意未莹,则毫厘千里,亦不容不精察之也。
来书云:“师云:‘系言何思何虑,是言所思所虑只是天理,更无别思别虑耳,非谓无思无虑也。心之本体即是天理,有何可思虑得?学者用功,虽千思万虑,只是要复他本体,不是以私意去安排思索出来。若安排思索,便是自私用智矣。学者之蔽,大率非沉空守寂,则安排思索。’德辛壬之岁着前一病,近又着后一病。但思索亦是良知发用,其与私意安排者何所取别?恐认贼作子,惑而不知也。”
“思曰睿,睿作圣。”“心之官则思”,思则得之。思其可少乎?沉空守寂与安排思索,正是自私用智,其为丧失良知,一也。良知是天理之昭明灵觉处,故良知即是天理。思是良知之发用。若是良知发用之思,则所思莫非天理矣。良知发用之思自然明白简易,良知亦自能知得。若是私意安排之思,自是纷纭劳扰,良知亦自会分别得。盖思之是非邪正,良知无有不自知者。所以认贼作子,正为致知之学不明,不知在良知上体认之耳。
来书又云:“师云:‘为学终身只是一事,不论有事无事,只是这一件。若说宁不了事,不可不加培养,却是分为两事也。’窃意觉精力衰弱,不足以终事者,良知也。宁不了事,且加休养,致知也。如何却为两事?若事变之来,有事势不容不了,而精力虽衰,稍鼓舞亦能支持,则持志以帅气可矣。然言动终无气力,毕事则困惫已甚,不几于暴其气已乎?此其轻重缓急,良知固未尝不知,然或迫于事势,安能顾精力?或困于精力,安能顾事势?如之何则可?”
“宁不了事,不可不加培养”之意,且与初学如此说,亦不为无益。但作两事看了,有病痛。在孟子言必有事焉,则君子之学终身只是集义一事。义者宜也。心得其宜之谓义。能致良知,则心得其宜矣,故集义亦只是致良知。君子之酬酢万变,当行则行,当止则止,当生则生,当死则死,斟酌调停,无非是致其良知,以求自慊而已。故君子素其位而行,思不出其位,凡谋其力之所不及而强其知之所不能者,皆不得为致良知;而凡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动心忍性以增益其所不能者,皆所以致其良知也。若云“宁不了事,不可不加培养”者,亦是先有功利之心,较计成败利钝而爱憎取舍于其间,是以将了事自作一事,而培养又别作一事,此便有是内非外之意,便是自私用智,便是义外,便有不得于心勿求于气之病,便不是致良知以求自慊之功矣。所云“鼓舞支持,毕事则困惫已甚”,又云“迫于事势,困于精力”,皆是把作两事做了,所以有此。凡学问之功,一则诚,二则伪,凡此皆是致良知之意欠诚一真切之故。《大学》言诚其意者,如恶恶臭,如好好色,此之谓自慊。曾见有恶恶臭,好好色,而须鼓舞支持者乎?曾有毕事则困惫已甚者乎?曾有迫于事势,困于精力者乎?此可以知其受病之所从来矣。
来书又有云:“人情机诈百出,御之以不疑,往往为所欺;觉则自入于逆亿。夫逆诈即诈也,亿不信即非信也,为人欺又非觉也。不逆不亿而常先觉,其惟良知莹彻乎?然而出入毫忽之间,背觉合诈者多矣。”
“不逆不意而先觉”,此孔子因当时人专以逆诈亿不信为心,而自陷于诈与不信,又有不逆不忆者,然不知致良知之功,而往往又为人所欺诈,故有是言。非教人以是存心而专欲先觉人之诈与不信也。以是存心,即是后世猜忌险薄者之事,而只此一念,已不可与入尧、舜之道矣。不逆不忆而为人所欺者,尚亦不失为善,但不如能致其良知而自然先觉者之尤为贤耳。崇一谓其惟良知莹彻者,盖已得其旨矣。然亦颖悟所及,恐未实际也。盖良知之在人心,亘万古,塞宇宙,而不同,不虑而知,恒易以知险,不学而能,恒简以知阻,先天而天不违,天且不违,而况于人乎?况于鬼神乎?夫谓背觉合诈者,是虽不逆人而或未能无自欺也,虽不忆人而或未能果自信也,是或常有先觉之心,而未能常自觉也。常有求先觉之心,即已流于逆亿而足以自蔽其良知矣;此背觉合诈之所以未免也。君子学以为己,未尝虞人之欺己也,恒不自欺其良知而已。未尝虞人之不信己也,恒自信其良知而已;未尝求先觉人之诈与不信也,恒务自觉其良知而已。是故不欺则良知无所伪而诚,诚则明矣;自信则良知无所惑而明,明则诚矣。明诚相生,是故良知常觉常照。常觉常照,则如明镜之悬,而物之来者自不能遁其妍媸矣。何者?不欺而诚则无所容其欺,苟有欺焉,而觉矣;自信而明则无所容其不信,苟不信焉,而觉矣。是谓易以知险,简以知阻。子思所谓‘至诚如神,可以前知’者也。然子思谓‘如神’,谓‘可以前知’,犹二而言之。是盖推言思诚者之功效,是犹为不能先觉者说也。若就至诚而言,则至诚之妙用即谓之神,不必言“如神”。至诚则无知而无不知,不必言“可以前知”矣。
答罗整庵少宰书
某顿首启:昨承教及《大学》,发舟匆匆,未能奉答。晓来江行稍暇,复取手教而读之。恐至赣后人事复纷沓,先具其略以请。来教云:“见道固难,而体道尤难。道诚未易明,而学诚不可不讲。恐未可安于所见而遂以为极则也。”幸甚幸甚!何以得闻斯言乎?其敢自以为极则而安之乎?正思就天下之有道以讲明之耳。而数年以来,闻其说而非笑之者有矣。诟訾之者有矣,置之不足较量辨议之者有矣,其肯遂以教我乎?其肯遂以教我,而反覆晓谕,恻然惟恐不及救正之乎?然则天下之爱我者,固莫有如执事之心深且至矣!感激当同如哉!夫德之不修,学之不讲,孔子以为忧。而世之学者稍能传习训诂,即皆自以为知学,不复有所谓讲学之求,可悲矣!夫道必体而后见,非已见道而后加体道之功也;道必学而后明,非外讲学而复有所谓明道之事也。然世之讲学者有二:有讲之以身心者;有讲之以口耳者。讲之以口耳,揣摸测度,求之影响者也;讲之以身心,行著习察,实有诸己者也,知此则知孔门之学矣。
来教谓某“《大学》古本之复,以人之为学但当求之于内,而程、朱格物之说不免求之于外,遂去朱子之分章而削其所补之传”。非敢然也。学岂有内外乎?大学古本乃孔门相传旧本耳。朱子疑其有所脱误,而改正补缉之。在某则谓其本无脱误,悉从其旧而已矣。失在于过信孔子则有之,非故去朱子之分章而削其传也。失学贵得之心。求之于心而非也,虽其言之出于孔子,不敢以为是也,而况其未及孔子者乎!求之于心而是也,虽其言之出于庸常,不敢以为非也,而况其出于孔子者乎!且旧本之传数千载矣,今读其文词,既明白而可通;论其工夫,又易简而可入,亦何所按据而断其此段之必在于彼,彼段之必在于此,与此之如何而缺,彼之如何而误?而遂改正补缉之,无乃重于背朱而轻于叛孔已乎?来教谓:“如必以学不资于外求,但当反观内省以为务,则正心诚意四字亦何不尽之有?何必于入门之际,便困以格物一段工夫也?”诚然诚然。若语其要,则修身二字亦足矣,何必又言正心?正心二字亦足矣,何必又言诚意?诚意二字亦足矣,何必又言致知,又言格物?惟其工夫之详密,而要之只是一事,此所以为精一之学,此正不可不思者也。夫理无内外,性无内外,故学无内外;讲习讨论,未尝非内也;反观内省,未尝遗外也。夫谓学必资于外求,是以己性为有外也,是义外也,用智者也;谓反观内省为求之于内,是以己性为有内也,是有我也,自私者也:是皆不知性之无内外也。故曰:精义入神,以致用也;利用安身,以崇德也;性之德也,合内外之道也。此可以知格物之学矣。格物者,《大学》之实下手处,彻首彻尾,自始学至圣人,只此工夫而已。非但入门之际有此一段也。夫正心诚意、致知格物,皆所以修身而格物者,其所用力,实可见之地。故格物者,格其心之物也,格其意之物也,格其知之物也;正心者,正其物之心也;诚意者,诚其物之意也;致知者,致其物之知也:此岂有内外彼此之分哉!理一而已。以其理之凝聚而言,则谓之性;以其凝聚之主宰而言,则谓之心;以其主宰之发动而言,则谓之意;以其发动之明觉而言,则谓之知;以其明觉之感应而言,则谓之物。故就物而言谓之格;就知而言谓之致;就意而言谓之诚;就心而言谓之正:正者,正此也;诚者,诚此也;致者,致此也;格者,格此也。皆所谓穷理以尽性也。天下无性外之理,无性外之物。学之不明,皆由世之儒者认理为外,认物为外,而不知义外之说,孟子盖尝辟之,乃至袭陷其内而不觉,岂非亦有似是而难明者欤?不可以不察也。凡执事所以致疑于格物之说者,必谓其是内而非外也;必谓其专事于反观内省之为,而遗弃其讲习讨论之功也;必谓其一意于纲领本原之约,而脱略于支条节目之详也;必谓其沉溺于枯槁虚寂之偏,而不尽于物理人事之变也。审如是,岂但获罪于圣门,获罪于朱子,是邪说诬民,叛道乱正,人得而诛之也,而况于执事之正直哉?审如是,世之稍明训诂,闻先哲之绪论者,皆知其非也,而况执事之高明哉?凡某之所谓格物,其于朱子“九条”之说,皆包罗统括于其中;但为之有要,作用不同,正所谓毫厘之差耳。然毫厘之差而千里之缪实起于此,不可不辨。孟子辟扬、墨至于“无父,无君”。二子亦当时之贤者,使与孟子并世而生,未必不以之为贤。墨子“兼爱”,行仁而过耳;杨子“为我”,行义而过耳。此其为说,亦岂灭理乱常之甚,而足以眩天下哉?而其流之弊,孟子至比于禽兽夷狄,所谓“以学术杀天下后世”也。今世学术之弊,其谓之学仁而过者乎?谓之学义而过者乎?抑谓之学不仁不义而过者乎?吾不知其于洪水猛兽何如也!孟子云:“予岂好辩哉?予不得已也!”杨、墨之道塞天下,孟子之时,天下之尊信杨、墨,当不下于今日之崇尚朱说,而孟子独以一人呶呶于其间,噫,可哀矣!韩氏云:“佛、老之害甚于杨、墨。”韩愈之贤不及孟子,孟子不能救之于未坏之先,而韩愈乃欲全之于已坏之后,其亦不量其力,且见其身之危,莫之救以死也!呜呼!若某者其尤不量其力,果见其身之危,莫之救以死也矣。夫众力嘻嘻之中,而独出涕嗟,若举世恬然以趋,而独疾首蹙额以为忧,此其非病狂丧心,殆必诚有大苦者隐于其中,而非天下之至仁,其孰能察之?其为《朱子晚年定论》,盖亦不得已而然。中间年岁早晚诚有所未考,虽不必尽出于晚年,固多出于晚年者矣。然大意在委曲调停以明此学为重,平生于朱子之说如神明蓍龟,一旦与之背驰,心诚有所未忍,故不得已而为此。“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盖不忍抵牾朱子者,其本心也;不得已而与之抵牾者,道固如是,不直则道不见也。执事所谓决与朱子异者,仆敢自欺其心哉?夫道,天下之公道也;学,天下之公学也,非朱子可得而私也,非孔子可得而私也。天下之公也,公言之而已矣。故言之而是,虽异于己,乃益于己也。言之而非,虽同于己,适损于己也。益于己者,己必喜之;损于己者己必恶之。然则某今日之论,虽或于朱子异,未必非其所喜也。君子之过,如日月之食,其更也,人皆仰之,而小人之过也必文。某虽不肖,固不敢以小人之心事朱子也。执事所以教反覆数百言,皆以未悉鄙人格物之说。若鄙说一明,则此数百言皆可以不待辨说而释然无滞。故今不敢缕缕以滋琐屑之渎。然鄙说非面陈口析,断亦未能了了于纸笔间也。嗟乎!执事所以开导启迪于我者,可谓恳到详切矣!人之爱我,宁有如执事者乎?仆虽甚愚下,宁不知所感刻佩服;然而不敢遽舍其中心之诚然而姑以听受云者,正不敢有负于深爱,亦思有以报之耳。秋尽东还,必求一面,以卒所请,千万终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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