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活（下）（名家名译全译本）

第二部
六
七
八
九
十
十一
十二
十三
十四
十五
十六
十七
十八
十九
二十
二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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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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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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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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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二
第三部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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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八
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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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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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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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名家评论
托尔斯泰生平和创作年表                          

《复活（下）》：
　　涅赫留多夫从小屋出来时，脑袋又在小屋的门框和门廊的门框上碰了两次。穿白色的、烟色的和粉红色的衬衫的几个小孩儿都还在等着他。另外几个新来的小孩儿也凑到他身边来。还有几个怀里抱着婴儿的女人也在等他，其中，包括那个瘦女人，她毫不费力地抱着那个脸无血色、头上戴着用碎布拼成的小圆帽的娃娃。这娃娃的小脸显得十分苍老，不断地怪笑着，抖动两只痉挛的大拇指。涅赫留多夫知道这是痛苦的怪笑。他打听这个女人是谁。
　　“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阿尼西娅。”年纪大的孩子说。
　　涅赫留多夫转身去对阿尼西娅说话。
　　“你的生活过得怎么样？”他问，“靠什么过日子呢？”“我过得怎么样？我在要饭。”阿尼西娅说着便哭了起来。
　　那个苍老的娃娃整张脸都怪笑起来，扭动着他那像蚯蚓一样的瘦腿。
　　涅赫留多夫掏出钱夹，给了她十卢布。他还没有走出两步远，就又有一个抱小孩儿的女人追上他，然后是一个老太婆，然后又是女人，都在诉说自己的穷苦，求他周济。涅赫留多夫钱夹里的六十卢布零票子全散发掉了，心里非常难过地回到家，也就是回到管家的厢房里。管家满脸微笑地迎接他，并告诉他，农民今晚集合开会。涅赫留多夫向他道了谢，但并没有进房间里，而是走到花园里，在撒满白色苹果花瓣、杂草丛生的小径上漫步，思考着他刚才看到的种种情景。
　　厢房周围起初很安静，但后来涅赫留多夫却听到管家的厢房里有两个女人的吵闹声，中间还夹杂着管家的平静的带笑的说话声。涅赫留多夫留神听着。
　　“本来我就精疲力竭了，你干吗还要从我的脖子上扯十字架呢？”一个女人愤懑地说。
　　“其实它刚刚跑过去，”另一个女人说，“我说，你就还给我吧。你何必折磨牲口呢，这样就连孩子也没有奶吃了。”“要么是交钱，要么就做工抵偿。”管家平静地回答说。
　　涅赫留多夫走出花园，来到厢房的台阶上。那里站着两个披头散发的农妇，其中一个显然已经怀了孕，快要分娩了。管家两手插在帆布大衣的口袋里，站在门廊的台阶上。两个农妇看见涅赫留多夫，就不做声了，开始整理从头上落下来的头巾。管家则把手从口袋里抽出来，堆出笑脸。
　　据管家说，事情是这样：农民们经常故意把自己的小牛甚至奶牛赶到东家的草场上去。现在这两个农妇的两条奶牛就是在草场上被捉住的，把它们赶到这里来了。管家要每条牛罚三十戈比，或者是做两天工抵偿。两个农妇则坚持说：，她们的牛刚刚跑出去；第二，她们没有钱；第三，即使答应做工抵偿，也得立即先放回奶牛。它们一早就被拴在这后院的牲口棚里，没有喂饲料，现在正悲戚地哞哞叫。
　　“我严肃地说过多少次了，”管家微笑着说，一面回过头来看看涅赫留多夫，好像要叫他作证似的，“你们回家吃饭的时候，一定要照管好自己的牲口。”“我刚刚跑去看看小孩儿，牲口就跑了。”“你既然在放牛，就不该走开。”“那么谁去给孩子喂奶呢？总不会让你去给他吃奶吧。”“要是牲口真踩坏了草场，我也没有话可说，可它是刚跑进去的。”另一个女人说。
　　“整个草场都踩坏了，”管家转过脸来对涅赫留多夫说，“要是不处分她们，将来就一点儿干草都没有了。”“哎呀，可别造孽，”怀孕的女人喊道，“我的牲口可从来没有被捉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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