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述
开 本: 32开纸 张: 胶版纸包 装: 精装是否套装: 否国际标准书号ISBN: 9787100123860丛书名: 丝瓷之路博览
本书立足于考古学材料,广罗中外学术界的研究成果,点面结合,深入挖掘材料潜在的文化蕴意与文化互动,以寻觅人群心灵世界的奥秘和他们相互迁徙的足迹。它告诉了我们一个完全不一样的西域,完全不一样的西域与东西方世界的关系。史前时代开始,这些地区就热闹非凡,西域的古代居民,与欧亚东西方居民之间往来密切,他们交往的故事错综曲折、情节跌宕。
本书是一部围绕“彩陶”与“青铜”这两类特殊器物,探索史前时期东西方文化交流进程的著作。彩陶之路,贯穿东亚腹地,史前黄河流域史前文化因素波浪式西进,不断融入沿线地方文化。 青铜之路进入中亚东部,揭开了史前中国西部异彩灿烂历史的一页,青铜之路继续东进,抵中原早期文明起源的中心区域,早期中国因而获了更多的与外部技术、制度与精神层面广泛接触的机会。
丛书简介:丝瓷之路博览丛书,由中国社会科学院历史研究所中外关系史研究室组织编写。其编撰意图在于,通过讲诉中国古代对外交流领域的传奇故事,让人们了解中国与世界关系之紧密乃是有着长远渊源的。本套丛书,执笔者不是学界大佬,就是后起新秀,所以史实可靠,文笔生动,而且利用其研究资源,提供了许多精美的图片以供鉴赏。
本套丛书,不但可用作教育研究的辅助读物,也可用作旅游观光的参考指南,还可供茶余饭后阅读怡情,更可为具有一定历史知识水平又喜好探古猎奇的读者提供许多惊喜。
目 录
章彩陶之路
节 世界上早的陶器 / 2
第二节 从渭水到黑河 / 5
第三节 彩陶之路的天山走廊 / 46
第二章彩陶的故事
节 鼓腹与大圆圈的寓意 / 72
第二节 “人面蛙纹”的真相 / 81
第三节 卐符的迁徙 / 86
第四节 三角纹的故事 / 95
第三章青铜之路
节 青铜冶铸的起源 / 106
第二节 从西亚南部绿洲到中亚北部草原 / 110
第三节 由阿尔泰山到天山 / 116
第四节 从河西走廊到河湟谷地 / 148
第五节 中原早期青铜器探源 / 164
第四章青铜器的故事
节 神镜传奇 / 168
第二节 小铜刀背后的故事 / 179
第三节 铜权杖头的来源 / 184
第四节 塞伊玛—图尔宾诺残风 / 189
第五节 喇叭状口耳环的远足 / 193
第五章彩陶与青铜的对话
节 相遇在东部天山 / 202
第二节 在河西走廊的对话 / 215
第三节 对话的结束 / 219
第四节 重大的历史事件 / 228
引 子
黄河流域的中上游,是世界远古彩陶文化的故乡之一。彩陶文化从这里出发,向周边传播的道路四通八达,其中西向的传播开始的时间早,持续的时间长,走出了一条东西向的彩陶之路。新石器时代开始,彩陶文化从渭水流域向西,传播到了甘青河曲之地,由黄河上游过河西走廊进入新疆东部天山盆地,沿着天山山脉这座沟通东西文化的大陆桥缓慢向西流布,一路撒播着彩陶文化的种子,这些种子在天山山间沟谷、盆地、绿洲区域,开花结果,时有奇葩异香。终点在巴尔喀什湖东岸的谢米列契,即中亚的七河地区,在那里发现了东方彩陶文化的后孑遗。
彩陶之路前后历时 5000 多年,沿途发现彩陶文化的地方变体,是中原黄河史前文明一波又一波西向扩张的历史缩影。当然,彩陶之路的内容不会仅仅局限于制陶艺术的传播,就目前所知,至少还包括粟黍类农作物的种植技术、早期纺织技术等的西传。这些精神的和技术的因素东西向传播的背后,是欧亚东方人群集团波浪式的西迁,是中原文化对中国西北,尤其是对新疆史前文化的整合。史前中国西北,尤其是新疆与内地的居民,史前时期开始的持续不断的密切往来,奠定了以中原为中心、多元一体语境下,中华民族西部早期历史的基础。
约 6000 年前,西亚近东居民首先发展起了青铜冶铸技术,迅速向周边传播,很快就形成了青铜之路的世界贸易体系。青铜之路在联系世界四大远古文明的历史中,发挥过非常重要的作用。公元前三千纪内,青铜之路延伸到古老的西域大地,拉开了欧亚东部青铜革命的序幕。中国西北的新疆的东部天山、甘肃的河西走廊、青海的河湟谷地,都是东方青铜革命的早期策源地。青铜之路一路继承,一路创新,在曲折中延伸发展。沿途那些地方性青铜文化的出现,都与西亚近东中亚文明因素一波又一波东向传播,并适应地方文化,随时随地发生变化关系密切。
公元前二千纪初开始,世界主要文明体的一些要素开始汇聚中原,包括城市中的宫殿建筑、神坛、书写体系和制度化的社会管理体系等。中原文明的起源,追根溯源,是在当地文化发展的基础上,四面八方文明要素向这一区域汇流、撞冲、融合、创新的结果。其中有一些要素根植于西方,就目前所知,有冶金术、小麦的种植、牛羊家畜、马车等,外来文化同时或相继传入中原,引人注目,发人深思,这些都与青铜之路关系密切。夏代前后,中国与外部世界,特别是西方文明的文化要素之间的频繁接触,使得中国获取了更多的与外部技术、思想、制度接触的机遇,促进了社会进步,催生了中原文明体的成熟,并呱呱坠地。
走在彩陶之路上的人群,贯穿东亚腹地,到达河西走廊、天山地区,在这里与西来的青铜之路上的人群不期而遇,上演了“彩陶与青铜对话”的历史剧。这部历史剧叙事绵长,结构宏大,讲述的是黄河文明区与中亚、西亚文明区之间,东西六千多公里,南北两千多公里,前后数千年间,久远深邃的历史时空里,曾发生过的文化联系与互动。这出数幕、多场历史剧的主人公,是文化源流不同、体貌特征迥异的不同人群,他们在彩陶之路与青铜之路汇流过程中,相向迁徙与杂居、混血与再造,他们的对话,构成了史前丝绸之路的核心内容。这出历史剧精彩的一幕,主要是欧亚东西方两支人群,在天山东部的相遇、相识与拥抱,是在一直被掩埋于地下、长期被人们冷落的古老西域大地上发生的事情。在这里,东西人群接踵登场,同台演出,他们演绎过的历史故事,场景与画面跌宕起伏,让人无限感叹。
如果将“彩陶与青铜对话”这幕历史剧,放在早期中国文明发展历程中考察,它的深意会进一步凸显。中国历史通常被描述为一个相对封闭、文化多元、数千年里连续存在的一个系统 ;中华文明取得举世无双的成就,常常被描述成与政治统治的升级重组、独特文化体系的建构,以及东方特殊的世界观、人生观不断地养成与巩固有关 ;中华文明历经磨难,与世界其他古老文明体相比,它总能在遇到激浪险礁时调整航向,避免沉船覆没的命运。其中需要研究的问题层出不穷,人们总希望找到一些小的窗口,来窥视中国文明的伟大,来了解文明童年时期演绎过的那些故事。
考古学的发展,给我们提供了宽阔的平台,特别是新世纪以来,中国考古学进入了一个全面开放的黄金时代,使我们有更多的机会接触到更为前沿的学术成果,因此那些老生常谈的问题再度被提出 :中国文明与世界其他文明体区别何在?中国文明起源的动因何在?多民族、多文化因何在几千年连绵不绝的巨大文明体中能维持在一起?中国早期文明对外有什么影响?……这些问题不断由人类学家、考古学家和历史学家们提出,不同的学者,因使用材料的不同和分析手法相异,有过不同的讨论和推论。本书着力从欧亚史前考古的大视野,缕出新线索,在叙事的过程里,就这些问题的某些侧面,做启发式的思考。
第二章节 鼓腹与大圆圈的寓意
陶器器腹有容乃大
马家窑谱系的彩陶罐, 器物体形演化的主线便是腹部逐渐圆鼓起来, 到了半山和马厂类型时, 器腹鼓起的程度达到了极限。 当你站在那些无限圆鼓、 数量难以统计的彩陶罐前时, 你会对“有容乃大”这个成语有更深刻的体会。
人生在世,父母所生,父母所养。孕育生命的母体,有容乃大。人们还常说,自己为某一块土地所养育,特别是从事农耕的民族,依偎匍匐着大地,亲见大地润物无声地滋育着这个世界。母体给了自己生命,人们脚踩大地成长。石器时代是诸神灵汇聚的世界,大地有无限的神性,这神性就在于它能孕育无限的生命,万物所长,万物所归。中国古代哲学家庄子在《庄子·在宥》里讲,人世生命“皆生于土而返于土”。一直到现在,人们还把地方话称为“土语”,某人生于某地称为“土生土长”。史前时代,“土生土长”一词并非只是简单的喻示,在万物有灵的观念下,原始人类的认知体系中,大地和母亲有同样的神力,即孕育生命,哺育人类。那个时候,人类祭祀万神,一方面是对自然与社会的敬畏,更多的对自然万物的感恩,特别是对阳光、土地,对一切育化人类生命的山川河流的敬畏与感恩。原始社会的人们相信,万事万物皆由神来支配,人们不得不膺服于神的安排。
陶器的制作,从根本上讲,也是大地神谕的结果。结构主义大师列维—斯特劳斯的名著《嫉妒的制陶女》中,关于这一点讲得很清楚。制陶女在烧陶的整个过程中伴随的是一系列祭奉与禁忌仪式。陶器的神奇造型、彩绘图案的变幻无穷,并非都是为了装点世俗,美化修饰生活,而是旨在通神。刚刚烧制好的陶器,首先要奉献给大地母亲。按王仁湘先生所说,这些都是娱神的艺术。陶器的类型中,以陶容器为主,陶容器的容量、空间都凝聚神意,喻示着母亲与大地的万物之容。陶器主要为女人所制,陶容器是女性躯体的物象表征。精神分析象征系统里有这样的定律:女性—躯体—容器。可见,马家窑文化的制陶女们绞尽脑汁、挖空心思地做出无以“腹加”鼓腹容器,潜意识里指向的不是陶器的容量,而是借这无限鼓腹的陶罐,来歌颂母体那伟大而神圣的再生能力。
四大圆圈和蛙腹神韵
马家窑文化彩陶中, 有一组纹样风靡史前西北彩陶世界,就是前面提到的那些形态略有差异、 环腹并排或相间分布的圆圈纹。
学术界对这类圆圈纹如此肆意流行的背景和寓意, 给出了太多的猜测。 细心的学者发现, 马家窑文化的那些圆圈纹内填绘的纹样千差万别, 但初多是网纹圆圈, 其他则是后来衍生分化的结果。 这一网纹圆圈与马家窑早期彩陶中那些蟾蛙的圆腹, 完全一样。 有一件典型的彩陶盆, 绘有一只蟾蛙, 蟾蛙趴在陶盆圆鼓的腹部, 微露小头, 象征性的四个肢爪呈四角对称, 形态温顺安详, 网格状鼓起的巨腹赫然在目。人类与其他动物的区别, 就在于人类有着无尽的想象和丰富的象征能力。 马家窑的制陶女很快就有了象征性地表现蟾蛙的艺术灵感, 她们抓住能表现蟾蛙神态特征的关键—圆鼓的蛙腹, 象征蟾蛙。 原始制陶女之所以对蛙圆鼓腹独具情感,在于蟾蛙的圆腹里饱蕴着难以数清的成片成团的蛙卵, 在于圆腹具有的无限的生育神力。 相比之下, 原始人群对蛙腹下面的蛙爪, 倒不见得会特别在意。 考察过原始艺术的人类学家相信, 原始艺术家们的夸张与象征能力, 一点都不比现代艺术家们逊色, 尤其在万物通神的文化背景下, 只会有过之而无不及。 那些大的圆圈, 很快就被用来象征蟾蛙的无限圆鼓的腹部, 并流行开来, 掀动西北原始艺术的热风狂潮。
蛙腹与孕妇神力相通
马家窑人之所以选择蟾蛙纹为主题纹样, 在于相信它与孕妇的生殖神力相通。
对鼓腹蟾蛙生育神力的崇拜, 终而神化, 在世界许多民族中都存在过。 欧洲许多地方的农民至今还认为蟾蜍是怀孕的一个征兆。 来自古埃及、 古希腊和古罗马的许多民族学材料, 都把蟾蜍当作女神或其子宫的象征。 还有许多国家的农民认为春天青蛙的叫声是尚未出生的孩子的哭声, 青蛙本身则象征着尚未出生的孩子。 西方世界用蛙象征生育的艺术形象, 始自旧石器时代的洞穴岩画。 法国旧石器时代著名的三兄弟洞穴中, 马格达林文化晚期的刻凿在骨管上的图案, 就以神蛙的鼓腹表示生育蛙神的形象。 新石器时代至希腊罗马时期的艺术中, 蛙寓示生育的艺术造型更是流行。
著名的考古学家金布塔斯说过, 蛙和蟾的形象为再生母神象征, 欧洲历史中始终存在一个蛙母神的神秘形象,“那就是所谓厚颜无耻的‘希拉那吉’, 她出现在英格兰、 法国、 爱尔兰和威尔士的石头建筑上, 呈现为裸坐状, 像蛙一般双腿张开着, 双手则摸着她的阴部。 在 12—16 世纪之间, 这些形象被雕刻于城堡和教堂。 经常可以在拱门的上方, 在教堂的墙壁上看到她们。 希拉那吉的手要么指向她的阴部, 要么分开她的阴唇”。 在中世纪的爱尔兰和英格兰, 常常被供奉在老教堂上的“希拉那吉”也是蛙女神。 金布塔斯根据西文“坟墓”与“子宫”两词的语根关联, 洞察出史前墓葬的回归大地母神身体之隐意, 她认为 :“新石器时代的艺术以女性和蛙形形色色的结合体为一大特色。 许多新石器时代的遗址, 工匠们雕刻了许多用绿色或黑色石头制成的蛙形女神小雕像, 并把它们放在陶瓶和庙宇墙的浮雕中。” 我们不禁联想到马家窑文化的那件被学者们反复引证过的彩陶壶, 在壶的鼓腹上, 在一对硕大的网状圆圈间, 马家窑人捏出一个具双性特征的人物, 其双手指护着夸张的阴部, 这是马家窑人自己对网状圆圈的象征意义做的准确和形象的注解。
原始人的互渗思维
原始人思维处于初级阶段, 他们不像我们现代人那样,致力于对世界万物进行理性的科学分类, 并依据事物内在的、客观的性质, 将其列入不同的分类体系。
原始人的思维具有互渗的特征。 起初, 原始人对这宇宙万物的认识混沌不清, 他们的大脑里, 自然万物之间没有豁然明确的界限, 就像做梦一样, 世界万物被混沌地联系起来,相互交织着, 可以交替与互换。 法国人类学家列维—布留尔说, 虽然原始人和我们一样都在用眼睛看外界, 但原始人和我们看外界的感知完全不一样。 现在的我们看一件事, 一个原型, 抓住的是它们客观和实在特征, 比如说, 一只动物映入我们眼帘的是这只动物身体的外貌、 眼睛的颜色, 以及面部的表情、 性格的温顺与暴戾等。 原始人对这些并不特别在意, 他们更多在意的是这只动物具有的神秘力量和神秘属性。他们认为万物的本质不仅仅在于其实感的那部分特性, 更在于它们背后的神秘力量。 他们通过原始巫术等宗教性手法与这种神秘的力量交流互动, 凭借这些神秘的力量来赐福, 护佑自己、 家族和部落氏族, 或者降祸给敌人。 被感性支配的原始人,他们的思维联想不受理性的约束, 他们可以任意地在本质上毫无关联的事物之间找到联系。 一些在我们看来完全是偶然的事情, 他们则认为是必然的, 或者两者之间那些不经意的关联, 原始人便主观地认为它们是一回事, 同因同果。
马家窑制陶女在表现纹样主题时, 凝神于纹样所具的神秘属性。 马家窑文化无限变幻着的彩陶世界里, 圆圈纹的主题, 有源有流, 轨迹清晰, 它始于马家窑类型, 到了半山和马厂类型时期, 遂成圆圈纹无限张扬的艺术世界。 圆圈纹流行的动因溯源, 是黄河流域历史渊源极深的蟾蛙崇拜发展与演变的结果。 陶器腹部那排列整齐的圆圈纹, 承载的是蟾蛙神无限的生殖神力。 彩陶之路东段, 一路蛙鸣, 到了马家窑彩陶那里, 彩绘蛙蟾那显眼的圆腹与孕妇尖圆的鼓腹, 形似神通, 两者都蕴含着旺盛的生命籽粒。 这样的联想, 只要看看半山类型彩陶的一些大圆圈里, 满绘蝌蚪的画面, 印象会更深刻一些。 在马家窑谱系的制陶女们思想意识的深处, 坚信只要画上这成排的圆圈, 生活中的一切就像这大圆圈那样圆圆满满, 人类就像蛙蟾产卵那样, 如编织的密网, 子孙绵延, 部落、 氏族和家族也因此繁盛起来。
马家窑文化彩陶谱系里, 与大圆圈纹样形影相随的还有葫芦纹样。 葫芦纹较多地存在于马家窑类型彩陶中, 半山类型中也流行了一段时期, 到马厂时期突然消失了, 只剩下用大圆圈象征的蛙纹。 蛙是动物的象生, 葫芦是植物的象生。葫芦圆圆的肚子里, 也包容着无限的生育能力, 可与蛙腹相比拟, 两者的神寓相似相通。 始于西北史前的关于蛙与葫芦的神话, 对整个东方古代神话系统的构建与完善, 做出了重要的贡献, 是东方神话发育树中重要的一个分枝, 始终围绕着生育繁衍这条主线展开。 只是后来, 葫芦纹在马家窑文化彩陶纹样的变幻大潮中, 渐次退出了, 后把它应有的位置, 全都让给了生育神力更强的蛙神, 让给了那个大的圆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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