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述
开 本: 32开纸 张: 胶版纸包 装: 精装是否套装: 否国际标准书号ISBN: 9787520159982
☆从文明出现曙光至今,流感一直伴随着我们,作为世界十大致命疾病之一,困扰着地球上所有的文明和社会。
1918年的大流感是一段令人毛骨悚然的历史,它比战争更残酷,是有史以来死亡人数*多的全球性瘟疫,造成5000万至一亿人丧生,超过5亿人感染;1957年暴发于香港的H2N2型流感,夺去了全球约200万人的生命;1968年,大规模的禽流感再次在亚洲暴发;1975年和2009年暴发于美国和墨西哥的猪流感,致死人数数十万;21世纪,我们还遭遇了SARS,MERS,埃博拉,新冠肺炎等由病毒引起的流行性疾病……
☆医学是有关诊断和治疗的艺术,也是防止历史重演的艺术。
百年间,人类对流感病毒有了深入的了解,但仍然无法阻止和战胜它。病毒比人类更聪明,变异的速度超过了人体识别它的速度。我们不知道下一次流感大流行会在何时何地暴发,但我们确定它会发生,经验与教训,是人类拥有的免疫力。
☆流感大流行说明了这两个问题:人们的身体处于危险之中,而大脑仍停留在舒适区。面对危险,我们在社会政策、物资储备、卫生保健体系、媒体应对等方面做好准备了吗?那些极具破坏性的历史事件应永远留置于人们的集体记忆中,时刻警醒我们。
杰里米·布朗博士,一位资深的急诊科医生,对流感进行了大量的文献研究,与世界的流行病学家、病毒研究人员、政策制定者、医疗物资管理者等进行对话,结合临床实践,书写了人类与流感抗争的百年历史,审视与流感大流行相关的若干重要问题,探索人类治愈流感的未来线路图。这部融合了医学史、病毒学、诊断和治疗、经济学和流行病学、卫生保健政策、疾病预防等多方面讨论的作品,引人入胜,发人深省。
流感一直是人类强劲的对手之一,世界十大致命疾病之一。尽管现代医学显示出了种种优越性,但治愈流感仍是尚未解决的难题。
《致命流感》主要提供了三个方面的思考:人类对病毒的认知,应对流感的方式,以及我们为下一次大流行性疾病做好准备了吗?
1918年的流感大流行是一段令人毛骨悚然的历史,是有史以来死亡人数多的全球性瘟疫,造成5000万至一亿人丧生,超过5亿人被感染。
百年间,人类对流感病毒有了深入的了解,但仍然有许多未知,仍然无法阻止和战胜这个“连环杀手”。
杰里米·布朗博士,探究了人类发现流感病毒并与之抗争的历史,审视了与流感相关的若干重要问题:流感为什么难以治愈?病毒如何变异、传播和致病?
复活1918流感病毒,引发了关于信息双重用途的争论,有关病毒的实验室研究是否存在安全风险?
强大的报告制度和数据分析,被应用于流感趋势预测,它们能够准确预测下一次大流行的到来吗?
我们在社会政策、物资储备、医疗体系、媒体应对等方面,为迎接大流行性疾病做好准备了吗?
是流感本身更致命,还是流感导致的社会恐慌更致命?
流感为什么有季节性?哪些因素影响流感的暴发?
在对抗流感的过程中,药物是带来了革命性的变化,还是仅仅给了人们一种安全感?达菲是神药还是骗局,或是介于两者之间?
我们距离找到一种有效的流感疫苗还有多远?
流感以不可预测的方式威胁着我们的经济。各行各业以及我们每个人的生活都与流感交织在一起。
作品旨在提供全面综合的历史的同时,探索一条治愈流感的未来路线图。
我们不知道下次病毒大流行会在何时何地发生,但我们可以确定它会发生。经验和教训,也许是人类拥有的可以与之抗争的免疫力。
前言 奥特姆的故事
1 灌肠、放血和威士忌:治疗流感
2 流感:病毒的前世今生
3 来势汹汹:1918 年的“西班牙流感”
4 “我会死吗?”:第二轮,第三轮,第四轮……
5 复活1918 年的流感病毒
6 数据、直觉和其他战争武器
7 你的晚间流感预报
8 物资储备中的漏洞:达菲和尚未发现的治疗方法
9 寻找流感疫苗
10 有关流感的商业活动
后 记
致 谢
参考文献
索 引
后 记
在序言中,我们结识了奥特姆,一位勤劳、健康、拥有两个孩子的母亲。在流感大流行爆发近100 年后,因为身患流感而生命垂危。在我快要结束这次病毒探索旅程的时候,我与奥特姆进行了一次对话,因为我还有一个问题要问。我们做好了迎接下一场类似1918 年大流行性疾病的准备了吗?
大多数专家认为,下一次疫情的暴发只是个时间问题。奥特姆的故事有助于把我对未来的思考集中在三件事上:我们对病毒的认知、应对病毒的措施,以及我们为下一次疫情所做的准备。
首先,在抗击流感的斗争中,我们所取得的最大成就,是知道了流感的起因。1918 年,当数以百万计的人卧病在床、奄奄一息的时候,我们对几乎造成世界末日的罪魁祸首一无所知。它可能是细菌,可能是我们呼吸的空气,或许是因为缺少阳光,或许是与天体排列同样神秘的事物。在一个世纪之内,我们发现了病毒的存在,根据其结构和作用对它们进行分类、跟踪,了解其传播和变异的方式,甚至拍下了很多照片。在北极,我们挖出了1918 年的携带流感病毒的尸体,然后在实验室里把病毒拼凑起来,我们破译了它的基因组成,并在一片争议声中,将其复活。但是,如果我们无法根除流感,那么始于19 世纪中叶、以抗生素和疫苗的发明为代表的医学革命就无法完成。
同样令人印象深刻的是我们应对病毒的方式。我们的战斗储备中最重要的新工具在对付病毒方面也无济于事。这些工具包括用于治疗流感后可能出现的并发症的抗生素、重症监护病房、肺病患者必须使用的呼吸机,以及了解急诊护理和传染病来龙去脉的专家。1918 年的流感病毒摧毁了许多城市,使城市经济几乎陷入瘫痪。当时没有有效的治疗方法,人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在等待病人康复或死亡的时候进行言语安慰。江湖医术越来越多,甚至像放血术这样的主流疗法也更有可能让病人死亡,而不是治愈病人。如今的情况却截然不同。但是我们仍然缺乏一种有效抗击流感病毒的药物。人们目前只能通过抗病毒药物来应对。然而,往好了说,这些药物的效果有一定的争议性;往坏了说,这些药物根本没什么效果。我们迫切需要研发一种能够彻底摧毁病毒的安全有效的药物。几十年来,人们一直在为实现这一目标而努力着。但我们依然心有余而力不足。对于流感,我们能够做出反应,但仍然缺少应对措施,缺少我们真正需要的一种药物。
1918 年,我们采取了应对措施。我们没有做好准备。今天,我们更善于防患于未然。每个州都制订了应对流感大流行的计划1。这些计划涉及方方面面,比如获取疫苗、协调医院在学校体育馆和疗养院设立辅助治疗场所,等等。就联邦政府层面而言,国家战略储备中心储存了数百万剂流感疫苗和抗病毒药物。美国卫生与公众服务部在2017 年更新了《流感大流行计划》,长达50 多页。“大流行性流感不是理论上的威胁;准确地说,它是一种反复发生的威胁。”该计划的前言中写道,“即便如此,我们也不知道下一次大流行性疾病何时会暴发,也不知道它会产生多么严重的后果。”
每年的流感疫苗是人们做好疫情预防准备的一个关键要素,但它的有效性几乎不会超过50%。尽管人们一致认为高危人群应该接种疫苗。但我们仍然没有足够的理由来迫使政府制定其他决策2,比如健康的成年人是否应接受常规疫苗的接种等。获得必要的证据需要我们付出高昂的代价,但囤积那些价值可疑的疫苗和药物的成本却微乎其微。
我们目前的预备方案是假定会出现另一场与1918 年大流行性疾病规模相似的疫情。许多专家担心这场疫情比其他潜在的健康危机带来的影响更大。那么,在过去的100 年内,1918 年的悲剧为什么没有重演呢?在现代医学取得巨大进步的今天,我们是否有必要因为过去的创伤以及对未来的焦虑,而担心一种极不可能发生的情况?
对待这个问题,人们持有两种态度:悲观主义态度和乐观主义态度。对悲观主义者来说,下一次流感疫情貌似是致命的、不可避免的。新闻媒体充斥着悲观主义者,因为悲观主义容易制造头条新闻。从杂志到有线新闻,再到我读过的几乎每一本有关流感的书,都明显流露出一种担忧:大流行性疾病不可避免。以下是悲观主义者可能站住脚的几个主要原因:
专家提出了警告。他们了解流感,并一直致力于研究流感病毒。我们应该重视专家的话,因为他们对待流感是认真的。
1918 年的大流行性疾病以及1957 年和1968 年的流感疫情,证实了致命流感浪潮的发生并非仅仅停留在理论上。我们完全有理由假设,过去的疫情在未来真的会重演。最近还出现了其他流行性疾病,比如“非典”、埃博拉病毒和寨卡病毒。这些病毒使我们对未来可能发生的事情有了一定的认知。这些疾病不分国界。流感也没有国界。自1918 年至今,国际旅行业获得飞速发展。过去,从美国到英国需要在海上航行天时间。今天,同样的行程,乘飞机只需要6 个小时。我们以惊人的速度在世界各地穿梭,我们携带的病毒也是如此1。
尽管我们对流感了解甚多,但仍有许多亟待探索的知识。例如,我们不知道为什么1918 年的病毒偏爱年轻人,或者为什么它对我们中的一些人来说只是一种轻微的疾病,但对另一些人来说却是致命疾病。如果不了解病毒的这些特征,我们就无法为此做好充分准备。家禽数量迅速增加。虽然与家禽相比,禽流感在野鸭和野鹅身上更为常见,但我们饲养和消费的绝大多数禽类更有可能传播禽流感。再加上国际旅行的因素,可能会带来致命的后果。
流感容易在人群密集的地方传播。1918 年,共同住在拥挤不堪的房子或公寓里的家庭成员很快就感染了这种病毒。今天,非洲、亚洲和拉丁美洲很多居民依然生活在拥挤的住房里2。美国也不能幸免3,大约有300万美国人生活在拥挤的环境中。在纽约,将近9% 的家庭1——超过28 万个家庭——居住环境过度拥挤。在美国,即使你住宽敞的房子或公寓,也可能每天早上都要和几十个人一起乘坐地铁或公交车去上班或上学。
以上这些因素表明,大流行性疾病无法避免。但在得出这个结论之前,我们不妨给乐观主义者一个机会。我们有充分的理由相信,1918 年的灾难不会重演。随着时间的推移,重疾或大流行性疾病的致命性越来越低。2009 年暴发的猪流感疫情表明,我们可能高估了它的严重程度。关于疾病的严重性,过去、将来都会出现很多的炒作。每年都有人死于流感,但过量死亡(excess deaths)的人数——尤其是因为特别令人讨厌的流感病毒致死的人数——并没有增加。这种现象可能与我们自己的干预措施关系不大,但与病毒本身的进化压力脱不了干系。病毒容易传播。强效的病毒能迅速夺去宿主的生命2或使其卧床休息,之后病毒就不大容易传播了。从流感病毒的角度来看,繁殖和传播的最佳对策是使患者免于患上严重的疾病。新感染的患者继续与健康的人打交道。这样,病毒通过咳嗽和打喷嚏进入新宿主的机会大大增加。在这方面,进化理论站在我们这一边。在气候温和的时候,病毒繁殖的机会大增。温和型病毒不会导致一场大流行性疾病的暴发。
人们认为1918 年流感大流行性疾病非常罕见,还有一个原因是,某些条件必须完全巧合,病毒才会产生致命性。病毒必须从鸟类身上传播到猪宿主身上,然后再传给人类。这需要一组特定的基因交换和基因突变。如果不具备这些条件,病毒就不会产生如此强的致命性。病毒还必须具备良好的传播条件。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拥挤不堪的军营和军舰、工人们工作的工厂、群众居住的廉价公寓都提供了这些条件。
今天,导致大多数人死亡的细菌感染问题已经被抗生素解决。权衡这些证据后,我不确定自己究竟该加入哪一方。我是悲观主义者,还是乐观主义者?各方都有令人信服的理由。对我来说,各方似乎都言之有理。流感大流行没有暴发的年份是乐观主义者继续保持乐观的一个原因——不过,如果是悲观主义者,在这种情况下,会觉得我们是在侥幸地活着。
当然,我们听到悲观消息的可能性更大。悲观主义者的声音更响亮。卫生官员都是根据最坏的情况来提出建议。互联网和有线电视上的新闻报道,总是使用恐吓战术来吸引我们的注意力。制造恐慌会让人产生焦虑。不要依据你的消息来源寻找关于流感的良好预测。如果在我们的生活中发生了很多类似于2009 年流感季那样的疫情,也不必惊讶,因为2009 年流感的严重程度和传播速度被过分夸大了。
乐观主义者也面临着一个严重的问题。美国人尤其乐观。他们喜欢阅读关于幸福的书,喜欢远离麻烦和过去的消极情绪。但是疾病有自己的历史,如果我们不研究过去,就很容易身处险境。1918 年确实具有暴发流感大流行的条件。从那时起,其中的一些条件已经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但同样真实的是,某些新的以及无法预见的情况可能会导致其他疾病的暴发。
悲观主义者总是抱怨过去;乐观主义者总是期待着别样的未来;现实主义者生活在当下,他们观察事实,并在此过程中进行修正。当谈到流感时,我会加入现实主义阵营。我相信,我们可以反思人类遭遇流感大流行的经历,利用现有的知识、采取切实的行动以防患于未然。为了做到这一点,我们需要考虑一个更为关键的问题。这个问题不涉及医学、科学或政策。相反,它涉及的是我们的集体记忆。为什么我们不去做更多的工作来认识流感的历史演变?悲观主义者可能会沉溺于过去;而乐观主义者往往会忘掉过去;现实主义者利用对过去的认识来了解现在和未来。
由于多年来一直致力于这项研究中,所以我得出了一个现实的结论:在将1918 年的大流行性疾病留置于我们的集体记忆中这个方面,我们做得还不够。纪念1918 年流感大流行一百周年,是朝着正确方向迈出了一步,但这只是很小的一步。改变我们对疾病所持有的警惕性,需要整个社会能够理解疾病的影响,了解疾病在过去带来的后果以及现在对我们造成的影响。当然,研究经费有助于改变这种结果。但在与疾病抗争的过程中,最重要的是在大学实验室和学术研讨会之外对其进行广泛的讨论和理解。
我们纪念战争,但其他极具破坏性的事件也应留置于我们的集体记忆中。我希望在美国首都建造一座1918 年流感大流行纪念碑,以纪念我们遭受的损失、反思我们所取得的成就,并提醒我们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去做。这个世纪是灾难、自然灾害、世界大战、疾病以及冲突不断的世纪,也是一个大规模扩张、融合、全球影响、技术突破和取得医疗成功的世纪。流感大流行说明了这两个问题。人们的身体处于危险之中,而大脑仍停留在舒适区。这是人类的失败,也是人类的胜利。也许到1918 年流感大流行纪念碑建成的时候,我们也在庆祝人类找到了治愈流感的方法。
杰里米·布朗是美国的急诊科医生,他创作了一本了不起的书。从1918年的流感大流行到近期的流感爆发,讲述了一个个扣人心弦的故事,从全新视角看待我们与流感的斗争。本书涉及广泛的研究,语调幽默,它使我们不忘现代医学已取得的长足进步,也注意到每个流感季我们仍面临的危险。
——盖尔·达奥诺弗里奥博士 耶鲁大学医学院急诊医学系主席
流感是世界上致命的疾病之一,《致命流感》用通俗易懂的方式讲述了令人无比信服的相关故事。这本书非常及时,有趣,引人入胜,发人深省。
——大卫·格雷戈里 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CNN)政治分析师,前美国全国广播公司(NBC)“会见新闻界”节目主持人
“流感是连环杀手”,布朗从医学史、病毒学、诊断和治疗、经济学和流行病学、卫生保健政策、疾病预防等各个角度巧妙探讨了这种病毒感染。
——《书单》(Booklist)杂志重点书评
布朗追溯了流感病毒数百万年的历史、人们为了解并治疗它所付出的努力,以及这种病毒的多次毁灭性爆发……这是一本扎实可靠的科普书。
——《科克斯书评》(Kirkus Reviews)
布朗以这部讲述医学与流感长期斗争的可靠著作来纪念1918年西班牙大流感结束100周年。布朗叙述了20世纪90年代为再现并在基因上解码西班牙流感病毒所付出的“史诗般的努力”,这一举措不仅引发了人们“所有这些修补都是在制造超级病毒”的担忧,而且凸显出了流感不易把握的特性。作为一名经验丰富的急诊科医生,布朗也就对抗该病毒提供了广泛的建议。
——《出版者周刊》(Publishers Weekly)
潜伏的病毒和一场大游行
1918年,费城的人口超过170万。就像20世纪初大多数正在发展中的城市一样,费城居民大多居住在狭窄的公寓里。
他们特别容易感染流感,因为费城的大多数医生和护士都在国外,往往都受过伤并且厌战。随着流感来袭,留在城镇的少数医疗专业人员因为劳累而身体瘦弱。他们没有为即将发生的事做好准备。
流感可能于1918年9月中旬传播至费城,当时报纸报道称该病毒正从军营向平民社区迈进。有传言说是德国装载细菌的潜艇导致了疫情的暴发。事实并非如此,罪魁祸首很可能是费城海军造船厂。
该船厂有4.5万名船员并发展成为美国最大的海军基地。1918年9月7日,该基地接待了300名从波士顿换乘的水手。很可能其中一些人身上潜伏有流感病毒。2周后,900多名船员生病了。基地官员在讲话稿中写道:没有什么可担心的。流感只不过是以新名字伪装的平常的季节性细菌。
但这种病毒即将在很大程度上向平民发起攻击。在病毒传播方面,战争债券也在一定程度上起到推波助澜的作用。
在1918年4月,纽约市举行了一场巨大的自由债券大游行。电影明星道格拉斯·费尔班克斯(Douglas Fairbanks)向肩并肩的游行群众发表讲话。凭借出众的外表和迷人的个性,他号召群众购买债券以支持战争。5个月后,费城也加快了敦促群众购买债券的步伐。《费城问询报》(Philadelphia Inquirer)的一篇文章称,该市计划在9月28日星期六为第4次自由贷款运动的发起举行盛会。预计会有3000名战士参加,“如果需要的话,还会有女性士兵参与该活动”。数百名工人和司仪将与他们一起参加这个活动,他们会让群众一起唱歌。所有这一切都是在流感疫情肆虐期间进行的。有人担心如此大规模的聚会会促进流感的蔓延,但这种担忧被人们的爱国热情所淹没了。
战争债券游行活动本质上是流感的行进乐队。当大量的群众沿街观看并不断欢呼时,海军军人们也来到了百老汇街。“这是一场令人印象深刻的盛会,”《问询报》称,估计有10多万人聚集在街道上。随着人们伸展脖子以便看得更清楚,他们也顺带把流感病毒传染给了别人。自由债券大游行活动实际上释放了这种病毒。
辉煌的游行刚刚过去两天,每天就有100多人死于流感。在短期内,这些数字增长了6倍。卫生官员每天都宣布疾病已经过去了,不料下一次又发布了更严峻的统计数据。
费城公共卫生部部长威廉·克鲁森博士(Dr.William Krusen)下令关闭学校、教堂和剧院。如果他禁止自由债券游行,情况也许就不会变得那么糟糕。各处张贴的布告提醒大家不要在街上随地吐痰。但这并没有起多大作用。仅在一天的时间内,就有60名随地吐痰的人被逮捕。
海军档案馆
由于生病人数过多,法院和市政办公室关闭,其他基础服务机构因为没有了员工在苦苦支撑。警察和消防部门因人员减少而难以正常运转。由于严重缺少员工,宾夕法尼亚州贝尔电话公司(Bell Telephone Company)宣布只能处理那些“疫情或战争所需”的服务电话。由于正规医院超负荷运行,费城还创办了一所急诊医院。一天之内,500张床位都住满了病人。克鲁森呼吁人们保持冷静,并告诉公众不要因夸大的报道而感到恐慌,但费城正遭受瘟疫的蹂躏,又有谁能做到处乱不惊呢?
费城唯一的公共太平间只能容纳36具尸体。但这所太平间很快就堆了数百具尸体,大多数尸体只覆盖着血迹斑斑的床单。每弄到一副棺材,就有十具尸体在等候着。死尸散发的恶臭无处不在。当地的木工放弃了正常的生意,开始专职做棺材。一些殡仪馆的收费标准增加了600%以上,导致该市将增长上限设置为“只有”20%。
在10月中旬,费城的死亡人数达到了顶峰,然后,瘟疫几乎与它来临时一样突然消退了。当然,流感仍然存在,但因流感死亡的人数回落至以往的水平。这个城市慢慢恢复了以前健康的模样。
费城发生的疫情在美国和世界各地重演。在旧金山,流感在10月也达到顶峰。当月有1000多人死亡,几乎是平常死亡人数的两倍。流感向阿拉斯加的朱诺(Juneau)传播。该市试图通过强制检疫来阻止疫情蔓延。州长下令所有下船乘客必须接受码头医生的检查。任何出现流感症状的人都不许进入朱诺。然而,这些措施并没有阻止那些携带病毒但尚未出现流感症状且看起来依然健康的人进入。几天后,这些病毒携带者离开西雅图并停靠在朱诺码头,他们仍处在流感的潜伏期内。当他们抵达码头时,由等待的医生对其进行简要的体检。如果医生发现他们没有流感的征兆,就允许其进入朱诺。这是病毒潜入的最可能的方式。病毒从朱诺传播到诺姆(Nome)和巴罗(Barrow)以及居住在数十个偏远村庄的美洲原住民。
1918-1919年纽约、伦敦、巴黎和柏林的流感死亡率曲线
与其他地方相比,流感在部落内的破坏性更强。这些部落与其他人群处于自然分离状态,因此缺乏流感抗体。在1918年流感暴发期间,位于阿拉斯加西部,拥有300名人口的小镇威尔士(Wales),有一半人丧生。在布雷维格(Brevig Mission)的小型聚居地,居民有80人,但只有8人幸免于难。
从长远来看,北极圈附近发生的这些恐怖事件有助于人们在不久的将来对抗这种病毒。死者被埋在寒冷的土地中。这个永冻层安息地,掩埋并保存了死尸,使得80年后的科学家们能够提取1918年病毒的样本,并首次确定其遗传密码。但在当时,这些尸体还在等待,冻结在泥土与时光中。
两场战争
美国此时正在打两场战争。第一场战争是针对德国及其军事盟友。第二场战争是针对流感病毒及其细菌盟友。用一位历史学家的话说,这是一场针对细菌和德国人的斗争。
随着盟军在西部战线上发动了大规模进攻,流感袭击了运送部队到欧洲战壕的船只。在法国东北部的阿贡森林战役(the Battle of Argonne Forest)中,流感夺去了许多美国远征军士兵的生命。正如大战几乎笼罩着欧洲每个国家一样,流感在整个欧洲大陆肆虐。在一个拥有1000名新兵的法军基地中,有688人住院治疗,49人死亡。巴黎关闭了学校,但剧院和餐馆却没有停业。尽管有4000名巴黎人死亡,咖啡馆仍在开放。流感越过了战壕线。德军也深受其害。“每天早上都必须听取工作人员报告流感病例的数量,以及他们对如果英国人再次发起袭击,德军存在什么劣势的抱怨。这是一件使人痛苦的事情。”当时,一名德国指挥官写道。
在英国,这是一种“保持冷静并继续生活下去”的方式。我在伦敦出生并在伦敦长大,即使现在大部分时间我居住在英国以外的地方,我也知道要面对逆境咬紧牙关,这是我童年时就明白的道理。当祖母回忆起1940年德国空袭伦敦期间从伦敦撤离的场面时,我曾在她的脸上看到过这样的镇定、沉着。我认识到这是对上一代西班牙流感的反应。“保持冷静并坚持下去”不仅是公共行为的一种指示,也是英国文化基因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
起初,报纸几乎很少谈及这种流行病,如果一定要谈,报纸会把这些报道埋在内页。英国政府和富有同情心的媒体默认限制任何有关流感的讨论,目的是避免削弱公众士气。
因为世界大战已经进入第4个年头,人们已经厌倦了战争。对事实进行如实报道和维持士气之间的紧张关系,在J·麦克奥斯卡(J. McOscar)博士写的一封信中有所体现。这封信隐藏在《英国医学杂志》的最后部分。
“无论男人、女人,还是孩子都有亲人离世的惨痛经历,我们现在经历的黑暗日子还不够多吗?”他写道,“如果在发布此类报告时能够更谨慎一点,而不是尽可能多地收集让人沮丧的消息来扰乱我们的生活,这样岂不会更好?一些编辑和记者似乎应该休假。他们去休假越早,对公共道德也就越好”[原文如此]。
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刊发这封信的刊物在同一期的头版刊登了一份长达5页的有关流感的详细报道。该报道强调了大流行性疾病的破坏性。报道指出,英国和法国军队暴发了灾难性的流行病。该流行病横扫了整个军队,致使军队丧失了战斗力。
英国的首席医疗官似乎也不愿意打扰任何人的生活。他的建议很有限:戴上小口罩,吃得好点,喝半瓶低度葡萄酒。
英国皇家医学院(The Royal College of Physicians)采取了类似的方法,并宣布该病毒不再像往常那样具有致命性。在这一连串的事件中,英国人似乎无动于衷。1918年12月,随着大流行性疾病的结束,《伦敦时报》评论说,“自黑死病以来,没有哪场瘟疫像这场瘟疫这样席卷了全世界。也许,从来没有哪场瘟疫比这场瘟疫影响的人更多。”
那年早些时候,《泰晤士报》的医学记者夸大其词地描述了这样一个民族,他们“高兴地期待”着流行疾病的到来。
历史学家马克·霍尼斯鲍姆(Mark Honigsbaum)认为,英国政府故意鼓励这种坚忍主义,努力培养国人蔑视德国敌军,同样蔑视暴发的流感。
无论英国人对这一大流行性疾病持何态度,在这场流行病中伤亡的人数都是巨大的。当流行病消退时,超过四分之一的人被感染,有超过22.5万人死亡。在印度(当时属于英国领土),流感更具有致命性,死亡率高于英国10个百分点,印度军队的死亡人数是英国军队的2倍,一共有大约2000万印度人因流感大流行而死亡。
接下来是澳大利亚、新西兰、西班牙、日本以及整个非洲国家。所有人都遭受了苦难,全世界共有5000万至1亿人因流感而死亡,人们对近乎世界末日的猜测感到无比的恐惧。
四种解释
在大规模死亡之后,当公众关心“这场流行病如何形成的?”和“多少人受害?”时,科学家们不禁要问:“为什么?”是病毒本身,还是其他什么原因导致流感具有如此大的杀伤力?我们已经找到了致使这么多人死亡的4种不同的解释。每种解释都有一些证据支持,但没有一种解释是完全令人信服的。
第一种解释是,病毒表面有一种蛋白质可以阻止干扰素的产生。该干扰素向我们的免疫系统发出信号,表明我们的防御系统已被渗透。将氧气转移到血液中的健康肺细胞,被病毒劫持,并在病毒复制过程中遭到破坏。一旦这些健康的肺细胞死亡,它们就会被无法输送氧气的暗淡的纤维状细胞所取代,就像在切割口部位形成的疤痕一样,看起来与周围健康的皮肤不一样。几个小时内,南卡罗来纳州的一位名叫罗斯科·沃恩(Roscoe Vaughan)的美国陆军士兵被尸检。尸检表明他的肺部有这种类型的肺炎。干扰素的破坏有可能使1918年的病毒引发致命的病毒性肺炎。
第二种解释是,如果1918年的病毒本身不能致人死亡,那么继发性细菌性肺炎可能会杀死人。大流行性疾病患者的身体变得虚弱,他们的肺部已经被破坏,会感染链球菌(streptococcus)和葡萄球菌(staphylococcus)等。在抗生素尚未研发出来的年代,这种情况是致命的。我们现在认为,1918年大流行中的大多数患者是由这些继发感染导致死亡的,而不是流感病毒本身。
南卡罗来纳州士兵的肺提供了这种感染的证据。他死于病毒的连续攻击,以及伴随着身体防御体系崩溃而至的细菌感染。
对1918年流感杀伤力的第三个解释是,流感病毒引发了过度的免疫反应,这种反应开启了对身体的自抗。假设你割伤了手指,细菌入侵并感染伤口。由于血液流量增加,你的手指会肿胀、发红、变热,从而提供更多白细胞来对抗细菌。
其他类型的细胞因子信号蛋白会对这种对抗感染的痛苦但必要的过程进行调节。一旦克服了这种感染,细胞就会停止生产细胞因子,并且免疫系统会恢复以往的警惕状态。
许多1918年的流感患者没有恢复正常。他们的肺被“细胞因子风暴”(cytokine storm)——过量生产的信号蛋白所击中。在细胞因子的繁荣期,它们开始入侵并摧毁健康的细胞。当细胞因子风暴来袭时,免疫反应就会失控。细胞因子风暴激活了更多的免疫细胞,免疫细胞释放出更多的细胞因子,细胞因子又激活更多的免疫细胞,这种循环周而复始。大量的液体从饱受战争蹂躏的人们的肺部涌出。肺部的健康气囊结痂。呼吸变得越来越难。
目前还不清楚为什么这场风暴发生在一些患者身上而其他患者却没有,或为什么在20-40岁的人群中更为常见。传染病专家称这是本次大流行最大的未解之谜。如果我们能够解开这个未解之谜,或许能够保护自己不受另一种致命的流感瘟疫的伤害。
第四个解释指向了与流感传播有关的环境。它由一种源于鸟类的新型病毒引起。在对人类构成威胁之前,病毒先在另一个宿主(可能是猪或马)身上寄宿一段时间。当人们同时生活在一起——住在公寓或军营里——并且异常流动的时候,病毒开始对人类的健康构成威胁。因为大战使受感染的士兵们不断转战于欧洲及其他地区。工薪家庭共用床铺。士兵们并排睡在婴儿床上,并且乘坐统舱船环游世界。如果没有人类这些行为,流感病毒无论多么致命,都不会如此迅速地传播。
今天,流感致死率不到0.1%。几乎每一名患者都可以康复。在1918年流感大流行中,大多数患者也都康复了,但死亡率却比以往高出25倍。在美国许多人死于1918年的大流行性疾病,当时人们的平均寿命从原来的51岁降至39岁。
1900-1960年美国人均寿命的变化,显示了1918年流感大流行的影响
平均寿命连续12年下降的事实与当时的阿片类药物流行形成对照,阿片类药物流行还导致了平均预期寿命下降,下降幅度是每年10%。
1918年12月,在疫情中期,1000名公共卫生官员聚集在芝加哥讨论疫情。在三个月内,瘟疫夺走了40万人的生命。有人已经预言,第二年会暴发会更加致命的流感疫情。
与会者之一的乔治·普莱斯博士(Dr.Georg Price)在他的报告中描述了当时的现状。读起来令人恐惧。首先,医生承认他们不知道流行病的原因。“我们不妨承认是病毒并称之为‘x’病毒”,普莱斯写道,“因为病毒缺乏一个更好的名字。”医生们在患者的分泌物中发现了几种不同的微生物,但这几种微生物是致病元凶还是受疾病磨的身体自身出现的“机会致病性劫持者”(opportunistic hijackers)?(事实证明是后者)
与会者就一些事情达成了一致意见。传播疾病的任何病毒均能在喉咙、鼻子和嘴巴的飞溅物和黏液中被发现。借助飞沫,病毒可以通过打喷嚏、咳嗽以及从手到嘴的接触进行传播。因此,一位医生建议减少病毒传播的唯一方法是让“每个病人都穿着潜水员的服装”。
医生们也一致认为,如果患者从流感中康复,他就会出现一定程度的免疫力。许多40多岁的人都幸免于难。当时的理论和现在的一样,认为那些在1898年经历过严重流感的人,已经具备了针对1918年流感的免疫力。
如何控制疾病?
但是如何控制疾病呢?由于与会者普遍没有信心,会上展开了激烈的讨论。尽管采取了预防措施,但流感已经蔓延,然后它突然意外地消失了。当时大量群众佩戴着面罩,但这并不能保证大家一定能够得到保护。许多卫生官员认为它们提供了一种虚假的安全感。这也许是事实,但无论如何,采取安全措施,仍然有一定的用途。芝加哥的卫生专员明确表示了这一点。“这是我们的责任,”他说,“让人们免于恐惧。忧虑比流行病更具有杀伤力。就我个人而言,如果人们想要在金表链上装个兔子脚,并觉得这样能帮助他们摆脱恐惧的生理行为的话,我愿意帮他们实现。”
官员试图收集患者和死者的数据,但许多州没有被要求报告病例。疾病前线的医生们过于忙碌,以至于无法填写必要的文件。很多患者在接受治疗之前就已经死亡。因此几乎无法估计死亡人数,或被感染之后康复的人数。人们还没来得及计算患者的人数,病毒已夺走了患者的生命。没有任何机制可以用实际的数字来描述怪异的瘟疫。
在17世纪瘟疫期间,伦敦许多受疾病折磨的家庭在他们的前门上画了一个大十字架,上面写着“主啊,请保佑这家人”。这个十字架警告着人们,室内潜伏有疾病和死亡风险。类似的事情也发生在1918年,但是以更加规范的方式——把“危险告示”张贴在门前。“危险告示”警告健康人远离此地,在许多社区,几乎每家的门上都做过此类标记。
在公共卫生方面人们还做过一些努力,通过关闭学校、剧院、商店,以减少公共场所的拥挤和混乱。这是一种迫使人们在休闲时间睡觉、储存能量并避免感染的方法。但目前尚不清楚这些封闭措施是否奏效。底特律关闭了少量的公共场所,只有相对小面积的地区遭受了流感袭击。而费城制定了更严厉的封闭政策,却并未有效地阻止这场灾难发生。纽约卫生局局长罗耶·科普兰(Royal Copeland)改变了公共汽车和地铁的时间表,以阻止乘车时人员过度拥挤。他在城市周围安装了大型标志,提醒公众不要吐痰。但他没有关闭学校和剧院。他认为,与其让学生住在拥挤的廉租公寓,还不如待在学校里,在学校他们可以学习如何保持健康。
普莱斯博士对1918年芝加哥会议的描述以号召人们采取行动而结束。尽管存在很大的不确定性和绝望情绪,但他坚持认为,结束流感疫情的最佳方法是借助于公共卫生政策。需要更好地协调各个卫生机构,这些机构应该像军队一样置于统一指挥之下。为了击败敌人,私人和社区机构需与各级市、州和联邦共同努力。普莱斯知道他是异想天开,而病毒无所谓。流感的诸多症状中,有一种症状比发烧或呼吸短促更致命。这是一种无用的感觉,这种感觉对密歇根大学医学院院长维克多·C. 沃恩产生了终身影响。在目睹了这么多人的死亡之后,沃恩决心“再也不要鼓吹医学院取得了巨大成就,要虚心承认在这种情况下我们的无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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