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述
开 本: 32开纸 张: 纯质纸包 装: 平装-胶订是否套装: 否国际标准书号ISBN: 9787521707083丛书名: 无
★比尔•盖茨、乔布斯等硅谷奇才的偶像科学家。
★《自私的基 因》作者理查德•道金斯、《当下的启蒙》作者史蒂文•平克、《史蒂夫•乔布斯》作者沃尔特•艾萨克森倾情推荐!
★复旦大学物理学系教 授、博士生导师施郁作序。
★还原物理奇才费曼波澜壮阔的一生,他在怎样的情况下参与了曼哈顿计划,从而为改变第 二次世界大战的战况贡献了自己的力量;他因在加州理工学院大报告厅里的授课声名鹊起,《费曼物理学讲义》流传至今,成为物理系学生的经典教材……
★作者在讲述费曼传奇经历的同时,也用通俗的语言系统地介绍了那些让费曼着迷的物理学究竟是怎么回事。杨振宁先生建议孩子们读科学家传记,那么《理查德•费曼传》毋庸置疑是非常合适的作品。
理查德•费曼是20世纪后半叶颇负盛名的物理学家之一,他性格乖张,工作上却严谨深刻,他玩世不恭,却从心所欲不逾矩,堪称顽童物理学家。他改变了人们看待量子力学这个神秘的物理学分支的方式。
克劳斯用生动有趣的讲解和清晰、独特的科学解释,鲜活地刻画了费曼在工作内外的形象、他波澜壮阔的一生,以及他如何彻底改变人们看待自然的方式,本书是对有关费曼的作品的颇有价值的补充。
这部简短而亲切的作品为读者介绍了这个聪明绝顶的科学家不为人知的一面,诠释了什么是“有趣的灵魂”。揭示了费曼为何成为现今大多数物理学家心中的神秘英雄,读者将从这本书中了解现代物理学的核心和费曼对改变世界图景起到的非凡的作用
第一部分 走向伟大之路
第1章 准备就绪
第2章 量子宇宙
第3章 思考的新方式
第4章 量子的奇妙世界
第5章 结束和开始
第6章 纯真的褪去
第7章 走向伟大
第8章 从这里到无穷
第9章 瓜分原子
第10章 通过黑暗的玻璃
第二部分 宇宙的另一边
第11章 中心的物质和物质的中心
第12章 重新规划宇宙
第13章 隐藏在镜子里
第14章 娱乐和快乐
第15章 扭转宇宙的尾巴
第16章 从上到下
第17章 真理、美丽与自由
后记 性格决定命运
我发现物理是一个绝妙的东西。我们将诸多已知约化为寥寥几个方程,此外我们仍知之甚少。
——理查德·费曼,1947年
回忆儿时,人们往往很难分辨某段记忆究竟是真实发生过,还是只是想象。但我十分清晰地记得第一次萌生这一念头的情形:做一名物理学家或许真的会令人兴奋。我自小对科学着迷,但彼时我所触及的都是一些落后于当时至少半个世纪的科学。与其说是科学,倒不如说是历史。那时的我还没有意识到,神奇的自然界尚有很多未解之谜。
高中有一年参加暑期科学项目时,我突然领悟了。不知是不是察觉到我当时对课程有些不感兴趣,我的老师在坚持既定的课程安排的同时,扔给我一本理查德·费曼的《物理定律的本性》(The Character of Physical Law),让我阅读其中关于过去和未来区别的章节。这是我第一次接触熵和无序度的概念。就像许多前辈一样,这些概念令我感到迷惑甚至沮丧,而伟大的物理学家路德维希·玻尔兹曼(Ludwig Boltzmann)和保罗·埃伦费斯特(Paul Ehrenfest)甚至在耗费毕生精力研究这一课题之后选择了自杀。我无法理解世界是如何由简入繁地变化的:从简单的两体问题(比如地球和月球),推广至多体问题,比如此刻我在其中敲击键盘的房间里那些气体分子的运动,这些问题既微妙又深刻。毫无疑问,对于当时的我来说,这些问题过于微妙和深刻了。
但到了第二天,我的老师问我是否听说过反物质,接着又告诉我那本书的作者费曼,刚刚因为阐释了反粒子可以被看作正常粒子沿时间轴反向运动而获得了诺贝尔奖。这太吸引人了,尽管我并不了解个中细节(回想起来,好像我的老师也不是很了解),但这些激动人心的发现在我生活的时代产生,这激励了我,让我认识到还有很多领域值得探索。(事实上,尽管我的结论是对的,但我得此结论所依据的信息却并不准确。大约在我出生的10年之前,费曼就发表了与他获奖相关的量子电动力学论文,而那个反粒子可以被看作正常粒子沿时间轴反向运动的想法甚至根本不是费曼的。当传播到高中老师和教材里时,这一物理思想已接近“中年”了,而且往往偏离了原貌。)
在我后来学习和研究物理的过程中,费曼成了我,或者说成了一整代物理人心目中的英雄和传奇。进入大学的时候,我和其他许多有志于物理研究的青年学子一样购买了《费曼物理学讲义》(Feynman Lectures on Physics)这套书,虽然实际上它并非任何一门课程的指定教材。但是正像很多同龄人一样,即使我们的水平早已超越了大学物理入门课程的难度,我们还是会不时地参阅此书。正是在阅读这些讲义的过程中,我吃惊地发现,我在那次高中暑期项目中的体验与费曼高中时的一段奇特经历何其相似。这一点我们稍后详谈。现在我只想说,我真希望我的经历也能带来和费曼的少年往事一样意义重大的结果。
直到进入研究生院学习,我才明白当初暑期科学项目里的科学老师试图介绍给我的是怎样的一个科学分支,但在很大程度上,我对基本粒子世界的兴致,以及对为基本粒子著书立说的这位“妙人”费曼的痴迷,都始于高中暑校的那个早晨,且从未停止。写到这里,我突然意识到,我撰写的毕业论文是关于路径积分的,而这一领域正是由费曼开辟的。
神奇的命运使我有幸在本科学习阶段遇到了理查德·费曼,并与他共度了一段时光。那时我加入了一个叫作“加拿大本科生物理协会”的组织,这个组织的唯一目标就是组织一次全国性质的会议,请一些杰出的物理学家在会上做学术报告,同时与会的本科生将展示他们在暑期研究中的成果。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应该是1974年,费曼被极富个人魅力的协会主席说服(也可能是被引诱,总之我说不清楚,也不该妄加揣度),作为大会主讲人参加了在温哥华举行的会议。在他做完大会报告后,我斗胆向他提了一个问题,这一切被一名国家级杂志的摄影记者拍了下来,并刊登了出去。然而更为重要的是,我是带着女友一块儿去的,并且在随后那个周末的大部分时间里,费曼都和我们俩一起混迹于温哥华当地的一些酒吧。
本科毕业后,我去了麻省理工学院的研究生院并聆听了几次费曼的学术报告。又过了几年,我获得了博士学位,而后到了哈佛大学。在加州理工学院举行的一次学术讨论会上做报告时,我又遇到了费曼,他坐在听众席里,让我略感紧张。他很有礼貌地问了一两个问题,并且在讨论会正式结束后还继续与我交流。我想他已经忘记了我们在温哥华的会面,而没能跟他本人确认他是否还记得那件事则成了我的一桩终生憾事。没办法,就在他很耐心地等待着跟我交谈的时候,一名执着且讨厌的年轻助理教授霸占了讨论,直到费曼终于离开了会场。自此以后,我再未见过费曼,而过了几年,他就离开了人世。
早在进入公众视野之前,理查德·费曼就已经成为整整一代物理学家心目中的传奇人物。获得诺贝尔奖或许让费曼登上了世界各地的报纸头条,但是第二天,同样的位置就会被更具时效性的内容取代,每一天的头条并不会在人们的记忆中留存很久,正如每天的报纸一样。费曼的声名鹊起并非源于他的科学贡献本身,而是源于一系列回溯他个人生平的书籍。透过这些回忆录,我们可以看到这位天才物理学家同时还是一位才华横溢、妙语连珠的讲故事的高手。那些哪怕只是与费曼有过一面之缘的人,也一定会被他超凡的个人魅力所征服。他有着深邃的目光、顽皮的浅笑,说话一口纽约腔,这一切与刻板的科学家形象格格不入。而他对诸如邦戈鼓和脱衣舞酒吧之类事物的痴迷,更为他本已超脱的人生增添了神秘色彩。
然而,真正使费曼成为公众人物的是一次令人始料不及的悲剧性事故:挑战者号航天飞机在升空不久后发生了爆炸,遇难者中包括美国首名参加太空飞行的“普通公民”—一名公立学校的老师。按照原本的计划,她将在太空中为学生授课。在随后展开的事故调查中,美国国家航空航天局(NASA)邀请费曼加入了调查委员会。以往他刻意回避任何委员会,以及会妨碍他展开科学工作的其他人或事情,但这次一反常态的是,他接受了邀请。
费曼用他自己的方式进行了调查,其调查方式同样独树一帜。他并没有在办公室里研究卷帙浩繁的事故报告和未来如何避免事故的那些官僚文牍,而是直接与NASA的工程师和科学家对话。在一次非常著名的电视听证会上,费曼做了一个实验,将一个小的O型橡胶密封圈放进一杯冰水里,从而证明了挑战者号所采用的橡胶密封圈处于事故当天的低温条件下会失去本该有的密封功能。
那场听证会之后,关于费曼旧闻逸事的书籍、个人书信汇编和一些“失而复得”的演讲录音纷纷涌现,甚至直到他去世,类似的资料依然层出不穷。传记类畅销书也相继付梓,其中最出名的就是詹姆斯·格雷克(James Gleick)所著的《费曼传》(Genius)。
费曼其人其事将会持续散发其魅力,当有人约请我从其科学贡献的视角来撰写一本反映费曼一生的简短、亲切的作品时,我感到义不容辞。这一创作让我干劲儿十足,因为我有机会阅读他留下的原始文献了。(很多人可能意识不到,科学家其实很少去挖掘自己所在领域的早期文献,尤其是那些几十年前的老文献。这是因为科学思想几经提炼和升华,最新的物理表述往往已远远脱离了它们最初的形态,即使它们描述的是同样的物理过程。)但更重要的是,我意识到,费曼的物理学为20世纪后半叶微观世界物理问题的关键进展提供了理论视角,而他留下的许多谜题至今仍然悬而未决。
在本书接下来的部分,我将尽量站在费曼的立场,忠实而客观地呈现他的观点及其思想内涵。而正因如此,本书的首要目的是在个人科学传记的背景下,讲述费曼如何影响了我们对客观物质世界的理解。我将不会花太多笔墨描写物理学家在探索科学的过程中走过的弯路和死胡同,虽然哪怕最成功的科学家都曾被这些歧路吸引,费曼也不例外。对于非专业人士来说,要正确理解物理学家对自然世界的了解已属不易,因此,我们不必再去整理更多花哨却错误的提法而使读者们误入歧途。尽管其中不乏巧妙而机智的观点,但归根结底,我们的重点在于那些经历了时间检验而被实验证实的理论。
我的小小的目标是聚焦于费曼给我们留下的科学财富,这些财富影响了20世纪物理学的革命性发展,并将继续对21世纪一些物理学谜题的解开造成影响。我真正想要向非物理学从业者揭示的是,为何费曼能够被大多数当世物理学家奉为神坛之上的英雄。如果我能够做到这一点,将有助于读者理解现代物理学的一些核心内容,以及费曼在改变我们的世界图景中所起到的作用。于我而言,这些是我能为理查德·费曼这位天才所做的最佳证明。
这是一本引人入胜的传记,描写了一个活泼有趣的人。
——史蒂芬•平克,思想家
如此有魅力的人物当由一位迷人、博学而有学识的物理学家为其立传,以期毫无保留地刻画其优点与缺点。劳伦斯•克劳斯正是可当此任的人选,他以独特的风格、精湛的文笔和深刻的见解完成了这项挑战。
——理查德•道金斯,《自私的基 因》作者
克劳斯的这本传记基于费曼的个人生活与所处时代的背景,将费曼杰出的科学贡献放在了显著的位置上。费曼一定会认同。
——弗朗克•韦尔切克,麻省理工学院教 授,诺贝尔物理学奖得主
妙趣横生,精彩绝伦。值得一读!
——布赖恩•格林,《宇宙的琴弦》作者
强烈推荐给想要了解20世纪杰出科学家之一的读者。
——《出版人周刊》
这本书是对有关费曼的作品的颇有价值的补充。
——《柯克斯书评》
第一部分
通向伟大的路径
科学教会了人们事物是如何被理解的,什么是未知的,我们对已知事物的了解达到了何种程度(事实上,我们不可能知道全部),如何对待疑惑和不确定性,我们的证据依赖怎样的法则,如何思考并做出正确的判断,如何透过骗术与表相来看清事实。
——理查德·费曼
第1章
真相往往很简单
如果你能用几种不同的方式将同一件事完整地描述出来,却不能立刻意识到这些描述指的是同一件事,那这件事很可能是很简单的。
——理查德·费曼
当理查德·费曼还是个孩子的时候,是否有人曾经料到,他将成为或许是20世纪后半叶最伟大,很可能也是最受人爱戴的物理学家?这个问题的答案依然模糊不清,但种种迹象早已露出端倪:儿时的费曼极其聪明。他有一位尽职的父亲,经常和他一起玩智力游戏,循循善诱地让小费曼逐渐爱上了学习,激发他与生俱来的好奇心,并尽可能地拓宽其视野。小费曼拥有自己的家庭化学实验室,并对收音机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
但是在当时,这些迹象在其他聪明小孩身上也很常见。从各方面来看,儿时的理查德·费曼也不过就是第一次世界大战之后在长岛成长起来的一个典型的聪明的犹太小孩。然而,这一简单的事实或许正是决定了他未来人生高度的重要因素之一。费曼有着异常敏锐的思维,但他依然脚踏实地,即使他被驱使着去探索关乎人类存在的那些最深奥的领域时,也是如此。费曼对于浮夸的厌恶来自他的童年生活,儿时的他没有接触过那些虚与委蛇;而他对于权威的蔑视则不仅仅源于培养了其独立意识的父亲,还因为他是一个自由的孩子,可以自由地追随自己的兴趣,也承受得起犯错的代价。
成就其伟大的第一个迹象或许就是费曼不倦的耐心,他可以专注于一个问题几个小时之久,而这种孜孜以求的态度甚至让他的父母有所担忧。10多岁的费曼痴迷于收音机,甚至做起了修收音机的小生意。但与一般修理匠不同的是,费曼并不是简单地修修补补,同时也很乐于通过思考来解决收音机的问题。
费曼在修理收音机的时候不仅展现了他非同寻常的专注力,还展示了他的表演天赋。他最有名的一次修理收音机的经历是这样的:客户只要一打开收音机,就会听到刺耳的尖啸。费曼一边在屋里来回踱步,一边思考。最终,年轻的费曼从收音机里拽出了两根管子,将它们的位置互换,又插了回去。收音机就这样被修好了。其实我怀疑,费曼是故意放慢了节奏,让整个修理的过程变得更长,而理由仅仅是,这样做更具“表演”的效果。
类似的情形在费曼后来的生活中又再次上演,这一次是有人邀请充满质疑精神的费曼去检查一张令人费解的气泡室(一种用来显示基本粒子轨迹的装置)照片。经过一番思考,费曼先生用手里的铅笔指向了照片中的一点,并声称就在这一点应该有一道闪光,由一次意料之外的粒子碰撞造成,只是工作人员没有记录下来。正是因为没有观察到这一闪光,对实验结果的解释将向错误的方向发展。结果可想而知,当实验人员回到实验设备前重新进行观察时,他们看到了那一道闪光。
费曼的表演天赋的确为其个人传奇增色不少,然而无论是这一天赋,还是他后来对女性的贪恋,都不是他的科学探索中的重要因素。他面对问题时心无旁骛的执着,以及异乎常人的精力,才是推进其事业发展的根本所在。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因素可谓锦上添花,最终成就了费曼的卓越造诣,那就是他无与伦比的数学天赋。
费曼在高中时代就逐渐展露了他的数学才能。高中二年级的时候,费曼便自学了三角学、高等代数、无穷级数、解析几何以及微积分!就在自学这些知识的同时,费曼的另一特质也在逐渐形成:他会按照自己的方式重塑所有的知识,经常发明新的表达方式或公式来表达自己的理解。有时候,需求就是创造之源。1933年,年仅15岁的费曼在为一本手册输入复杂的数学公式时,因为通常的打字机上没有合适的数学符号来表示合适的数学运算,他便发明了一套“打字机用数学符号”,并为自己开发的积分表创建了一套新的表示记号。
进入麻省理工学院后,费曼最初打算主修数学,然而事后证明这偏离了他的本意。尽管他热爱数学,但他更想知道他能用数学“做什么”。费曼把这个问题抛给了数学系的主任,然后他得到了两个不同的答案:一个答案是,数学可以用于保险概算;另一个答案却是,“如果你一定要问这个问题,那么你不该来数学系”。这两个答案都没有引起费曼的共鸣,他认为数学不适合自己,因此转到了电气工程专业。有趣的是,这一转折似乎有点儿太极端了。如果数学是一个不强调实用性的学科,那么工程学则太看重应用了。然而,物理之于费曼,恰如金发姑娘的汤,是“刚刚好”的。在大学一年级结束时,费曼转到了物理专业。
这无疑是一个令费曼感到振奋的选择。凭借着与生俱来的才能,费曼在物理系脱颖而出。但是他还有另一种可能更为重要的才能,我不知道是天生的,还是后天培养的——那就是直觉。
物理直觉是一种令人神往却又难以捉摸的技能。我们如何才能预知哪条路能最有效地解决物理学问题?毫无疑问,有些直觉是可以习得的。这就是为什么主修物理的学生被要求解大量的习题。通过这种方式,他们开始获知哪些方法可行,哪些不可行,与此同时这也增进了他们解决问题的具体技能。然而必须承认,有些方面的物理直觉是无法传授的,这些直觉往往在特定的时间和地点才能与特定人的灵魂碰撞。爱因斯坦拥有这样的直觉,从他具有划时代意义的狭义相对论,到他登峰造极的成就——广义相对论的提出,这种直觉伴随了他20多年。然而后来,当他慢慢远离了20世纪量子力学的主流研究前沿时,这种直觉渐渐远离了他。
费曼的直觉在某一方面是很独特的。爱因斯坦提出了关于自然界的全新理论,而费曼则是从全新的角度探索了一些已知的观点,而这些新角度往往伴随或导致了更多的理论成果的产生。费曼理解一种物理思想的唯一方式,就是用他自己的物理语言去推导。但由于他的物理语言通常是自学得来的,他推导的最终结果往往与“传统”的观点大相径庭。我们将在后文中看到,费曼是如何建构他自己的知识体系的。
不过,费曼的直觉也是来之不易的,他的直觉建立在不懈努力的基础之上。早在高中时代,他系统化的学习方法和检验问题时的全面周密就已展露无遗。他在记事本上用表格详细记录了计算正弦值和余弦值的过程。后来在他编写的一本名为《实用微积分》的详尽的学习笔记中,他列出了长长的积分表格,表格中的所有积分也是他亲自计算出来的。在后来的人生中,费曼时而因为给出了对问题的新解法而令人惊叹,时而因为迅速抓住了复杂问题的核心而受到关注。而这些看似超众的才能,实际上是因为他对于一个问题会不知疲倦地思考,会想出一系列不同的解法,而不是止步于一种解法。这样的思考和探索都体现在他为了理解自然世界而记录的数千页的笔记里。正是因为他愿意从每个角度去思考一个问题,并在穷尽一切可能之后才开始仔细整理思路,他才如此与众不同,而这些都源于他深沉的才智和不知疲倦的专注力。
“愿意”一词用在这里或许并不准确,“需要”似乎更为妥当。费曼需要全面理解他遇到的每一个问题,从头开始,用他自己的方式,通过多种方法去解决它。后来,他还试图将这一研究原则教给他的学生。一个学生后来说:“费曼强调创造性,对他而言,创造性就是从头开始解决问题。他敦促我们创造自己的理论体系。这样一来,我们的成果,即便只是指定的课堂习题的答案,也会带有自己的个性特质——就像费曼自己的工作带有他独特的个性印记那样。”
小时候的费曼不仅能够长时间聚精会神,而且已经彰显出控制并组织思维的能力。还记得我自己小时候,我有一套家庭化学实验套装,我常常把各种东西随机组合在一起,观察可能发生的事情。而费曼则如他后来所强调的那样,“从不在与科学有关的事情上胡来”。他总是以一种可控的方式来进行他的科学“游戏”,密切留意事情的进展。在他逝世后,人们通过费曼所做的大量笔记发现,他的确仔细记录了他的每一次科学探索。他甚至一度设想用科学的方法来安排与自己未来妻子的家庭生活,直到一位朋友使他相信,这种想法完全不切实际。最终,费曼放弃了这种认为凡事皆可用物理来安排的天真想法。多年以后,他向一个学生建议道:“人格的培养不能仅仅依靠物理定律,生活的其他方面也得加进来。”任何时候,费曼都喜欢游戏和玩笑,但当触及科学时,他会变得异常严肃,这种状态始于儿时,并贯穿其一生。
费曼也许是在大学第一年接近尾声的时候才做出了转修物理的决定,但当他还在读高中时,一切早有铺垫。事后想来,对费曼投身物理起决定性作用的事件,是他的高中老师巴德先生向他介绍了可观测世界里最微妙却也最精彩的奥秘之一。这一奥秘建立在费曼出生300多年前的一个发现的基础之上,其发现者是律师出身的杰出而孤僻的法国数学家皮埃尔·德·费马(Pierre de Fermat)。
和费曼一样,费马在晚年获得的公众影响力并非因为他最重要的科学成就。1637年,费马在阅读希腊著名数学家丢番图的杰作《算术》时,在书页的空白处草草地写下了几行字,称他已经发现了关于一个非凡数学事实的极简证明。这一非凡事实是:当n H 2时,方程
xn yn = zn无整数解(当n = 2时,该方程就是我们熟悉的描述直角三角形三条边关系的毕达哥拉斯定理)。费马是否真的做出了这个证明是值得怀疑的,因为即使到了350余年后,对这一数学事实的证明也几乎需要用到20世纪数学领域的全部积淀以及几百页的演算才能完成。无论如何,如果费马至今仍被公众记得的话,那并不是因为他在几何学、微积分以及数论等方面的许多重要贡献,而是因为那个写在书页边缘,被人们称为“费马大定理”的永恒猜想。
然而,在做出上述可疑声明的25年后,费马确实对另一条定律给出了完整的证明:这一出色的、几乎超自然的原理对于一些物理现象有着指导意义,而费曼将用它改变我们对现代物理学的认识。费马于1662年关注的这一问题涉及荷兰科学家维勒布罗德·斯涅耳(Willebrord Snell)在40年前所描述的现象。光从一种介质(如空气)传播到另一种介质(如水)中时,它的传播方向会发生改变,这就是折射现象。斯涅耳总结出了折射的数学规律,今天我们称其为“斯涅耳定律”(Snell’s law)。这一定律至今仍是高中物理课上经常出现且需要额外记忆的乏味知识点,然而实际上,它在科学史上有着重要而深远的影响。
斯涅耳定律给出了光线通过两介质间的界面时入射角和折射角的关系。我们这里不关注这个定律准确的数学形式,只关注它的一般性特征以及它的物理根源。简而言之,该定律指出,当光从低密度介质进入高密度介质时,光的轨迹会向与界面垂直的方向弯折(见图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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