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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 本: 32开纸 张: 胶版纸包 装: 平装-胶订是否套装: 是国际标准书号ISBN: 9787555248057
◆晋江文学城言情作家 长宇宙 经典作品 随书附赠万字独家番外 精美书签
◆如果有一天,在异国他乡遇见一个本以为再不会有交集的人,你会勇敢,还是会犹豫?会为那个人停住脚步,还是会擦肩而过……
◆*好的答案在这里,在这本书里
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很多我们所以为的结局,都是另一种开始
答应我,再重逢时,不念过往,不问来意,只谈我和你
一切的久别重逢,都是蓄谋已久的别有用心。
比爱更长久的,是曾一起经历风雨和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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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你也想念我》:「都市暖爱畅销书作家 沐清雨 继《时光若有张不老的脸》《若你爱我如初》后 超暖心力作」 用时间淬炼过的爱情,除了你,没有人能打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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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两个清醒理智的大儿童在彼此的感情世界里后知后觉的故事,也是一个腹黑的资本家谈恋爱的新姿势。
王谨骞和周嘉鱼做邻居的时候,可没少让她看见自己的惨相。那时的他是树下挨了欺负不敢回家的瘦弱少年,周嘉鱼是在他对面专注练琴的稚嫩孩童。
时光兜兜转转,他们曾分开,又在异国重逢。
周嘉鱼以为王谨骞一如从前,却忘了如今人人都要尊称他一声王先生。
他问她:“你以为我是凭什么让你对我如此放肆?周嘉鱼,做人要有良心。”
当记忆中的那个人以她从未见过的严肃冷漠面孔来回应她时,周嘉鱼才幡然醒悟——相识十载,一路厮杀,她之所以安然无恙,不过是借了他一个爱字。
楔子 1
章 8
一切的久别重逢,都是蓄谋已久的别有用心
第二章 64
往事经不起回忆,如爱情经不起考量
第三章 113
什么时候起,单身这条不归路忽然就失了方向
第四章 150
夜风正好,趁四下无人我试图勇敢朝你迈进一步
第五章 185
路途遥远,与你同程但盼不辜负
第六章 231
比爱更长久的,是风雨和生活
第七章 285
愿为你前行,在我尚且懦弱的时候
第八章 344
谎言是裂痕,信任是将裂痕沦为破碎的手
第九章 388
念你用情深重,终是再难回头
第十章 436
你的影子,你的气息,和我早已分不开
番外 510
岁月共白头
《我曾这样深切爱过你》精彩试读 529
王谨骞的形象无形中深入人心,他极致完美的诠释了少女心这三个字。
——读者海棠
大提琴少女和投行执行官,一个看似青春的题材,可充满生活烟火气息,那个个子高高的周嘉鱼,还有那个一直执着于她、至死方休的小王子。
——读者那年花开
希望每一天我们都能珍惜身边爱你的人,世上*幸福的事情,莫过于兜兜转转你们还在一起。北京、香港、伦敦……这个故事太难忘了。
——读者Letila
看到周嘉鱼在隐晦对王谨骞表达自己是她永恒的爱人之后,眼泪再也忍不住,对待感情往往我们不擅长直白的表达,更多的,是于无声处的深情关怀。
——读者达漫
不是惊天动地的故事,却让人在无数个细节中反复思量,大气不过用情至深,不图回报。
——读者陈陈熊
永远都记得那个秋末早晨,周嘉鱼披着黑色大衣,赤脚站在阳台上看窗外人来人往的寂寞神情,女孩子*生动的时刻,莫过于身边有爱人陪伴的幸福微笑,和独自生活时的孤独坦荡。都直达内心,然后剖析灵魂。
——青山
楔子
王谨骞给周嘉鱼打电话的时候,周嘉鱼正抱着一束牛皮纸包好的玫瑰穿梭在B大校园里。学校不让外来车辆开进来,天气又热,正赶上学生中午放学,周嘉鱼穿着条长裙在偌大的校园里步履维艰,手机铃声催命似的响。
她一手抱着花,一手别扭地从包里摸出手机。
“谁?说话!”她一开口,就气急败坏的。
王谨骞听了一愣,下意识地看了眼腕表:“这也不是你排练的时间啊,怎么说话这么冲?”
他清越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周嘉鱼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急得快哭了:“王谨骞,B大的实验楼到底在哪儿啊?我走丢了……”
王谨骞觉得纳闷:“大中午的你跑B大干什么去?”
周嘉鱼沿着长长的林荫道往前走,长及脚踝的裙摆随着她的动作窸窣直响。身边尽是一些与她相反方向的学生,人来人往间都用偷偷打量的目光看她。
刚凭着感觉拐过一个弯,前方“实验楼”三个大字就金光闪闪地呈现在眼前,周嘉鱼惊呼一声,朝着听筒应付一句作势要挂:“小月亮被送去做福利检查,店里就剩我一个壮劳力。我找到地方了,先不说啦。”
“哎哎哎!”王谨骞捏着电话急吼吼地嚷了一声,拿起桌上的车钥匙就往外走,“我去接你,你就在实验楼等着我,千万别乱走。”
“知道了知道了。”在实验楼下周嘉鱼已经见到了那个订花的男生,匆忙挂了电话朝着他走去。
男生是B大物理系的研究生,快要毕业了,特地打算在这个时候跟同课题组的女孩求婚,急等着这花做开场白。
周嘉鱼跟人家道了歉又少收了些钱,看着男孩一脸幸福憧憬地拿着花束往里走,忽然觉着自己挺可怜的。
同样都是研究生,怎么人家就学历、媳妇一把抓,自己业余还要出来顶着日头送花呢?
B大是国内、国际都享有盛名的百年名校,校园里风景很好,数十棵梨树郁郁葱葱,一汪池水中还有几只懒洋洋的鸭子在划水。周嘉鱼根本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找到这里的,更别提再找出去了。反正都答应了王谨骞在这里等他,她倒是也不着急,找了个树荫惬意地发起呆来。
中午,大多是情侣在草地上横竖地躺着望天,还有三三两两的伙伴聚在一起。一时间,太阳暖暖地照了下来,让人只想好好地睡一觉。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王谨骞才从树林尽头姗姗而来。
正值初夏,他穿着一件白色衬衫,一条浅灰色的休闲长裤,远远看去身材挺拔修长,周身有种柔和的气息,一点也不像日日与人厮杀、浑身铜臭味的资本家。
B大也是王谨骞的母校,这个曾经在金融学院叱咤风云的男人哪怕已经毕业四年也依然对这里熟门熟路。周嘉鱼在树下昏昏欲睡,看着从不远处慢吞吞走来的王谨骞,朝着他招手。
“怎么那么慢啊你。”
“慢?”他单手撑着地挨着周嘉鱼坐下,老大的不乐意,把表凑到她眼前去,“从公司到这儿至少四十分钟,我就用了二十五分钟!这还慢?!”
周嘉鱼笑嘻嘻地扯他的衬衫,指着人群和他开玩笑:“你穿成这样走在他们中间,可以以假乱真。”
“我本来就是真的,按照你们看的韩剧的叫法,这一个一个的都得叫我声前辈呢。”
周嘉鱼被太阳晒得脸颊微粉,鞋子也不知道被她踢到哪里去了。王谨骞嫌弃地瞪了她一眼,拉起她欲走:“咱那花店不开了不行吗?挣不着几块大洋不说,还得你自己来送花,这一来一回的,万一哪天你跑丢了多得不偿失。”
又来了,周嘉鱼讨厌王谨骞跟自己磨叽这个。
她踢踢踏踏地把鞋子穿好,威胁他闭嘴:“今天王叔送小月亮去医院才没来的,花店每天盈利不少,供我和小月亮的花销没什么问题。再说了,我不开店,难道要指着我爸养我?”
“我养啊,求之不得。”这句话王谨骞接得自然又平静,好像是在说正常不过的事情。
周嘉鱼呼吸一窒,垂在腿侧的手倏地捏住了裙角。
她别过眼看向旁边,故作轻松地嘴硬:“我一个音乐学院的研究生,跟着乐团随便演出一场就赚够生活费了好吗,我是担心如果店不开了,小月亮没地方去了。”
小月亮是个很漂亮的小姑娘,今年十三岁,但很可惜是先天性聋哑人,她的父亲早在她出生后不久就抛下她们娘儿俩南下做生意去了,母亲大概是承受不住生活的压力,在她五岁的时候把她丢给邻居婆婆消失了。
周嘉鱼有一次去音乐厅听一场歌剧,晚上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一个挎着个小篮子的八九岁的小姑娘因为围着停车场卖花,正在被保安驱赶。当时周嘉鱼出于女人与生俱来的母性呵斥住了保安,把那个小女孩给带到了车上,温声问她:“这么晚为什么不回家?妈妈呢?”她不会说话,也听不见,但是能写字。两个人交流了很久,周嘉鱼才知道她叫月亮,她的爸爸妈妈都不知道在哪里,一直带着她生活的邻居婆婆病了,很严重,每天要花很多钱买药,婆婆的儿子女儿想把她送走,她又舍不得婆婆,街口卖报纸的叔叔告诉她可以在报刊亭每天挎一篮子花来卖,一枝五块钱,赚到的钱就可以给婆婆看病。今天是她卖花的天。
一个八九岁的正常孩子尚且还没学会如何与这个社会上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何况是月亮这样听不到说不了的小姑娘。周嘉鱼感慨万分的同时也想到了自己在这个年纪时的情形,于是也算心念一动,生了开花店的想法。
一直好心养着小月亮的阿婆得知周嘉鱼想带她走的时候,十分不舍得,但是迫于儿女的反对也只能不再言语。在确认了周嘉鱼的身份和意图之后,阿婆才偷偷地告诉她,小月亮很听话懂事,但是她妈妈跟一个富商跑了,临走时给了阿婆一大笔钱拜托她照顾月亮,她爸爸这些年都没音信,恐怕这孩子一辈子就是个孤儿了。
周嘉鱼听后,心中想开花店、收养小月亮的想法更加坚定了。
她先是用自己这些年的积蓄租了店铺,又托一些朋友找到了进花的渠道,连着装修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她的“小飞侠”花店就开张了。
店铺不大,选在老城区的位置,被周嘉鱼装修得别有一番味道。店里每一种花都用水笔标注了价格,小月亮就在里面做个小店主,周嘉鱼还特地请了专业的插花老师来教她。小月亮心灵手巧,虽然不言语,但不到半年就把手艺学得七七八八了,加上小孩子特有的丰富想象力,经她手的每一束花都像有了生命力似的。
后来花店名气大了,订花的人也不再局限于附近的居民,周嘉鱼就跟门口修理自行车的王伯商量,平日劳烦他帮着照看小月亮不让她受人欺负,现在生意做得热闹起来,她赞助给修车铺子一辆面包车,平日里有人上门订花请他帮忙送,这样既不耽误生意也不用惦记小月亮的安危。王伯是一个退休的老头,对于这种能让自己忙活起来的事情自然是乐意的。这样下来,虽然只有三年的时间,小飞侠花店在周嘉鱼这个不靠谱的女老板、小月亮这个无声小店主,以及热心的王伯的经营下,也算是开得风生水起了。
这小小的盈利虽然在王谨骞眼里微不足道,但是在周嘉鱼心里却是十分让人受鼓舞、值得高兴的事情。
两人沿着校园的林荫道并肩往外走着,像是校园里再寻常不过的男女。王谨骞一想到她花店里那个小女孩,更替她发愁:“你说你一个二十四岁的大姑娘,连婚都没结,身边就带一个孩子,将来你可怎么办啊?”
“什么怎么办?”周嘉鱼不高兴起来,“又不嫁给你,你愁什么?大不了我就带着小月亮自己过,我们姐儿俩当一辈子送花的小飞侠。”
周嘉鱼个子高,一米七五的身高配上她在音乐学院这些年熏陶出来的那种仙气飘飘的气质,给人一种不可侵犯的高贵感。她说这话的时候神情落寞,细细的眉毛微微蹙起,让人觉得这姑娘没来由地身上就带了些孤独。
小月亮于她,更像是一个童年的自己,只不过,她比小月亮好在她身边还有一个待她不薄的父亲。
王谨骞的车没停在校园外,竟然就停在了树荫外的喷泉旁边。可能是怕热,车子还一直发动着开着空调。他自知拗不过周嘉鱼,也不再提这事,单手为她拉开一侧的车门示意她上车:“先带你吃午饭,然后再把你送回来拿车。”
周嘉鱼刚要说什么,王谨骞迅速堵了一句:“大老远的来接你一趟,总不能让我饿着肚子回去吧?”
两个人是在一家川菜馆子吃的,王谨骞胃不好,太油太生冷的东西都忌讳,偏偏周嘉鱼又是一个无辣不欢的性子,满桌上点的全都是红通通的川辣子。周嘉鱼吃得痛快,看着王谨骞慢条斯理剔鱼刺的样子忍不住心疼起来:“要不你点个别的吧,那桌的炒饭你喜欢吃吗?”
周嘉鱼所谓的“那桌”,是一对夫妇和他们差不多三岁大的孩子,孩子不吃辣椒,正被妈妈哄着一勺一勺地喂菠萝炒饭,光看一眼,就觉得甜腻。
王谨骞把剔好的雪白鲜嫩的鱼肉搁到她盘子里,半晌才凉凉地开口:“不用。”
大概是被他不冷不热的态度弄得没趣,周嘉鱼撇撇嘴开始低头认真吃饭,吃了两口觉得不对,猛地抬头问他:“你今天不是应该去上班吗?怎么有时间出来?”
华尔街天才华裔任职美国“布鲁士威尔”投资银行中华区CEO,这是早在一周前财经报纸上就铺天盖地写过的。
王谨骞面色如常地端起茶杯浅啜了一口,目光盯着周嘉鱼一双秋水般的眼睛时盛满嘲讽的笑意:“所以啊,为了接你我扔下一屋子等着开会的员工,然后你就用吃川菜这么不道德的方式来报答我?周嘉鱼,你可真是……让人失望啊。”
章 一切的久别重逢,都是蓄谋已久的别有用心
纽约市,布鲁士威尔投资银行总部,当地时间晚十点。
整栋大楼里十层至二十层灯火通明,工作间内传真机与电话的响声不绝于耳,走廊里有行色匆匆的员工戴着工作牌无声进出,神情严肃。
此时,靠近二十层走廊里侧的会议室里坐满了人。
长达十米的会议桌上凌乱地摆放着小山一样的文件,放眼望去,大片的A4纸占据了大部分空间,对面的墙上,两台高清投影仪交错放映着数不清的图表和数据,屋内弥漫的除了令人窒息的紧张感,还有飘散在空中浓浓的咖啡气息。
一直在投影仪前操作电脑的金发男孩指了指屏幕,对着身旁的首席特助低声报告:“这是今天对方的K线走势,很明显遭到了重创。”
美丽高挑的助理飞快地记好数据,朝着男孩虔诚地说道:“上帝保佑弗兰克。”
听闻这话,工作台附近的几位同事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看着手中的资料眼中却又都带了些骄傲。
毕竟,能让媲美美国著名的“摩根”集团的布鲁士威尔投资银行旗下所有精英出动,还是自建行以来的次。
因为——华尔街布鲁士威尔投资银行再度执行并购,实业大亨弗兰克的家族企业危在旦夕。
其实在美国这样一个庞大的金融中心,投资银行并不稀奇,但是在短短十年里就把投资银行做到与华尔街百年家族企业资产相当,而且是独立投资银行,就不容小觑了。它的创建人布鲁士·威尔先生,更是在圈内享有盛名,一个五十岁才创业的老家伙,十年内不靠投资银行本身的业务老实发行证券进行融资,而是专门靠着并购整合企业来发展其产业,光是听着,就让人觉得这个人侵略性十足。
会议桌两侧坐的皆是威尔投资银行的高层,不过十几个人,此刻都领带散乱头发蓬松,神态略显烦躁,手里攥着打印出来的评估报告,嘴里的伦敦腔念得飞快:
“Jane,请新给我一杯咖啡,谢谢。”
“老家伙,你拿错了我的审计报表!嘿!你的笔在这儿呢,别乱动。”
“真不知道弗兰克会多久才肯抛出他手里那点可怜的股份,我女儿还等着我回去参加她学校的橄榄球比赛呢。”
“鬼才知道,但愿明早九点我们能洗个热水澡。我的咖啡不要糖,要跟你说多少次你才能记住?”
相对于会议室严肃而紧张的氛围,有一个角落却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在会议室的尽头,临窗的位置,首席特助莫妮卡正在依次核对手里的数据,同时进行着冷静而有条理的报告:“目前,斯坦公司、萨比伦公司,以及和弗兰克有借贷关系的银行都终止了与弗兰克的商业合作,并且表示愿意为此次并购效劳。截至下午五点,弗兰克的股价已经跌破点。”
背对着莫妮卡的男人听后并未有所动作,长久静默地站在窗前。
“Boss?”莫妮卡不确定地问了一声,有点不知所措。
倒是刚刚推门进来的投资顾问卓阳见到这一幕,低声吩咐莫妮卡先走开。
卓阳先是扫视了一眼会议室里枕戈待旦的场景,而后才朝着那人揶揄道:“老威尔这回可是真生气了,这个案子当初是我提的,原本计划明年四月等那批货挤压货仓的时候再出手,没想到这老头脾气这么倔,现在就让你来做,明摆着是告诉你他不爽啊。”
“也对,他现在的心情啊……就好比自己一手养大的胖儿子现在转手要走,搁谁谁都受不了。”
“三天时间把一家企业亲手搞垮,然后收入囊中,小威尔先生,请问你是什么感觉?”
窗前站立的男人终于有了一丝波动,眼风凛冽地朝着卓阳扫了过去,略显疲倦的声音中又带了些无奈:“他这是在对我发泄愤怒。”
“熬了三天,终于快结束了。”一个转身,原本背对众人的身影重新站在了满室光亮之下。
灯光垂落间,只见男人容貌清俊,身材颀长,浓眉下一双眼睛似笑非笑,微敛的目光中透着熬夜之后的疲惫,做工精良的衬衫此时袖子被工整地卷到了手肘的位置,衬衫的下摆与西裤的连接处衬出男人的腰身,手腕上一块表恰到好处地与皮带金属扣上那一串字母相呼应。
——Mr. Wang。
Mr. Wang,王谨骞,美国布鲁士威尔投资银行现任首席执行官,常春藤盟校之一普林斯顿大学经济学专业毕业,二十岁只身赴美求学,学生时期就曾凭借出具的风险报告使多家金融公司避免了被收购的危机,从而名动华尔街。后被布鲁士先生赏识邀请做其投资银行的顾问,不过两年时间,王谨骞就联合投资银行旗下的资本接连做了几起收购案,使投资银行的身价翻了一倍。风头正盛时,布鲁士先生随即宣布自己年迈退休,正式聘请他为投资银行执行总裁。
圈内人常常戏称他为“小威尔先生”。
奇怪的是,任职四年,这位首席执行官除了行事作风在外界如雷贯耳,其本人露面次数少之又少,除了出席必要的发布会,他从不接受任何媒体的邀约采访,能找人代劳的通常都是由师哥卓阳来接手,公事、私事皆是如此。
有外界传闻说,王谨骞是布鲁士先生在中国的私生子,老先生这是找接班人呢。也有人说,他是别家花重金派遣的商业间谍,目的就是搞垮布鲁士威尔投资银行。
卓阳摊了摊手,指着报纸上醒目的“威尔华裔执行官辞职卸任,过失or隐情”标题:“真的就这么走了?中国那边的市场开辟对你来说就是玩票性质,你我都清楚,真正用脑子的地方,是这里。
“我原以为你这一趟去英国峰会虽然没有什么大动作,至少也该有点想法吧。你知道外头有多少人在对你这个位子虎视眈眈吗?他们恨不得挑出你每一点过错!
“王谨骞,你到底是为了什么?”
首席执行官先生专注地看着投影仪上对方详尽的资产负债表,眸光深暗。
“为女人。”他薄唇轻动,似乎在特别认真地说一件事情。
在卓阳瞠目结舌的表情中,王谨骞拿过窗边搁着的手机信步朝会议桌中央的位置走去:“离明早开盘还有七个小时,你有七个小时来组织你的团队去接手弗兰克乱成一团的账目。出门的时候顺便告诉莫妮卡,让她帮大家订好明天的早餐,另外——让她记得史密斯的咖啡不要加糖,我不想别人说我的会计师卒于工作餐。”
“还有,”王谨骞顿了顿,“你要是再叫我小威尔,我不介意向布鲁士先生举荐你来坐这个位子。”
身后早有高层等候他多时,众多员工与文件瞬间将他淹没。
卓阳看着面无表情坐在尽头位置的人,听着他不疾不徐地用英文处理每一桩意料之中的事情,气急败坏,咬牙切齿。为什么他卓阳不管如何努力,都无法赶在这个家伙的前头引人注目呢?
他王谨骞就是走,都走得如此声势浩大,都要拉上投资银行所有高层陪他打这一场赚尽名声的战役,满载而归。
八个小时后,布鲁士威尔投资银行顺利接手弗兰克公司,即将进行整合拍卖。
王谨骞身处酒店的新闻发布中心,同弗兰克签署了一系列协议,两人同时面对数十家媒体握手,目光交锋间,都带了些较量。可是弗兰克先生却分明看到了王谨骞无声的一句话,他在说:抱歉。
毕竟亲手摧毁一个家族数十年的心血,也是一种业障。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老威尔对他王谨骞有知遇之恩,重用之勇,肯放他走也不过要求他一次不计后果的承担与回报而已。而这次承担,显然是要付出代价的。
吞并弗兰克这尊大佛,就是老威尔对他提出的后一个要求。
资本市场上向来是没什么规则可言的,但是也从不对无辜的人出手,老威尔胃口大,早早就盯上了弗兰克家族这块肥肉,只是出师无名,无从下手,却没想到,恰好得了首席执行官要辞职这样一个好机会。
王谨骞出现的地方,是媒体必争之地。
“小威尔先生,请问外界说您即将辞职前往中国任执行官这一说法准确吗?”
“小威尔先生,请问您为何忽然对弗兰克家族提出收购,对于弗兰克公司你是否有歉疚?背后是否暗藏其他商业行为?”
“小威尔先生,请您透露一下下一步的行动可以吗?”
小威尔先生,这样半开玩笑半含讽刺的称呼让一身黑色正装的男人停下了脚步。他身后公关部的人员已经上前试图应付媒体,却被王谨骞不动声色的一个手势给按住了。
他面对镜头,次用了些耐心纠正:“对不起女士,我叫王谨骞,不是‘小威尔先生’。在我长达六年的美国生活里,我一直都用这一个名字。”
他话音未落,快门声便开始更加疯狂地咔咔作响。
“对于刚才那位女士问的问题,”王谨骞朝着镜头淡淡一笑,十分礼貌地向后让出了些许位置,“我的确即将任职布鲁士威尔投资银行中华区的执行官,在此之前投资银行的所有商业行为都是由我个人来决定,收购弗兰克公司是为了投资银行的产业多元化,我个人并没有什么歉意可言。”
“也想在此感谢布鲁士·威尔先生对我的厚爱。至于我的下一步行动——”他目光示意身后的公关团队,抬手轻轻系上西装的纽扣,笑意渐浓,“是回家。”
中国布鲁士威尔投资银行分部。
整栋大厦里新划出来的CEO办公区里静谧得很,两扇木门紧闭,隔着一条长长的过道外站了数名高层,彼此正在窃窃私语。
都是些工作了几年的老员工,可谁也摸不准这位空降的老板到底是个什么脾气秉性,更不知道能在美国总部坐头把交椅的人怎么突然自降身价来到中华区做执行官。
负责业务的经理紧张地在原地踱来踱去,生怕一会儿里头这位新老板传出什么命令让自己招架不住,脑中把近一段时间投资银行受理成功的几个业务背得飞快。毕竟传闻中,这位王先生可是比布鲁士先生都要难对付啊。
相对于木门外焦躁的气氛,里面则平静很多。
这是一间约两百平方米的办公室,里面被划出了宽敞的休息间,位于顶层的位置,通过屋里三面巨大的玻璃窗能将整个CBD尽收眼底。屋内装修简单又不失气派,棕黑色的桃木书架铺满身后的一面墙,屋内所有的陈设都是按照这位新老板在美国的办公室置办的,就连地毯都是从土耳其空运过来的,脚踩在上面,寂然无声。
两边的特助在进行交接,莫妮卡再三对这位年轻的东方面孔重复,因为长时间从事高负荷的脑力工作,老板有轻微的神经衰弱,一定要尽可能地避免他方圆五里出现噪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江助理是在公司做了三年的老人了,对亚洲地区的投资银行业务再熟悉不过,可是对于王谨骞也不过是在总部高级会议上陪着上一任老板见过几次,像如今这样面对面地听吩咐做事还是回。这回,让饶是在金融市场上见惯了杀伐决断的年轻人也有点激动兴奋。
“王总,各级高管都准备好了,您是否需要先召开见面会议?”
王谨骞此时只着了件衬衫坐在桌前,正在低头查看投资银行近一年来的账目往来。
他听了江助理的话未动,只是懒散地将报表翻了一页,眼神依旧专注地盯着账目:“投资银行近一笔业务是什么?”
“什么?”江助理一愣,好似压根没想到他会问这样一个问题。
“我是问你,”王谨骞朝着江助理微微一笑,合上了厚重的文件夹,“投资银行正在受理的业务是什么,很难回答吗?”
江助理笔直地站着,在王谨骞平静的注视下后背爬上一层冷汗。这样出其不意的问题,可真是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但作为一名高级秘书,专业素质还是有的,年轻人稳了稳神:“是和信诚证券公司合作的一桩托管交易。”
“为了让出两个点的交易额整整从三月拖到了现在?”王谨骞手指顺着那张报表滑到近一次的开支往来上,神色骤然凛冽起来,“这样的办事效率让我很难想象在会议室里与一众手脚拖沓、脑子迟缓的员工彼此说欢迎的场面。
“投资银行成立四年一共做了七次企业并购、十二次基金托管业务,其中还失败了两次,这样的效率我真不知道你们每年是怎么上报的。你们招的人都是哪儿毕业的,生物工程学院吗?
“可怕的是你们人均薪酬竟然比聘任执行官一个月的花销都要高,请问你们下一步是不是打算给员工发年薪,还是每人送车送房的那种?
“我不希望我手下的员工执行力如此低下。”他的目光从江助理的脸上淡淡扫过,语气清淡得好像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江助理,我想我应该考虑把莫妮卡换回来。”
他说得云淡风轻,说完将手中的文件夹随意地扔到桌上的公事筐里,好似真的在考虑这件事情的可行性。
以前只听闻这位小威尔先生内敛严肃,手段一流智商一流,但是并不太擅长言辞,应该是位实干家,可是没想到这哪里是不善言辞呢,分明几句话就抹杀了这位年轻人作为助理的全部尊严。
江助理一个人面对这位刚上任就没给他好脸色的老板,快要哭出来。
“王总?”
“说。”
“公司提前为您准备了就职酒会,就在‘洲际’酒店,这也是投资银行的传统,您看……”
“我会准时到。”
江助理一颗心放下,迅速询问道:“那您是否有私人朋友或者家人需要我们送请柬过去?”
私人朋友?参加晚上就职酒会的大多是生意往来的合作伙伴和各家媒体,显然不是一个暴露自己私事的好地方。至于家人,王谨骞构想出自己妈妈一身戎装,拿着鸡毛掸子来给她口中“给资本主义帝国打工的小王八蛋”捧场的情景就不寒而栗。
他盖上钢笔,面不改色地拒绝:“没有,我一个人出席。”
等在门外的高管见老板的贴身传话筒出来了,纷纷上前询问。
“马上通知楼下会议室做准备?”
“要看我们业务部的近年记录吗?王总的行李安排在什么地方比较合适?先送到公司给他准备的公寓里?”
“这个王总好说话吗?看着年纪轻轻的,是不是蛮厉害的?听说美国那边跟了一个团队过来,要不要安排我们这边的顾问团做交接?”
江助理清了清嗓子,向后退了一步,神色略显沉重地看着一众期待这场会晤的人:“会议室不用准备了,各位——”他手指了指身后那扇木门,“下午三点,各部门整理好近期所有工作报告来找王总述职,财务室准备好现金,作为我们辞退员工的违约赔偿。”
整整二十三位与会高层,都是投资银行分部在国内成立时就兢兢业业效力的元老,在新任执行官先生的办公室里,在他刚下飞机之后一个小时,被毫不留情地质疑了办事能力。
周嘉鱼赶到洲际酒店宴会厅的时候,险些迟到。
乐团负责人王源看见她来了恨不得冲过去:“小姑奶奶,就差你一个人了,人家邀请方的人都来得差不多了,你可千万别耽误开场!”
周嘉鱼被他拉着踉踉跄跄地往里跑,气都喘不匀:“花店有点事,路上还堵车,实在对不起。”
“他们老板还没来,琴没问题吧?”
“好着呢。”
乐团一共三十个人,都穿着正规的演出礼服。因为是夏天,周嘉鱼的裙子是露肩的,裙摆很长,金色的布料在酒店水晶灯下让她看起来就像只美人鱼一样修长姣好。
演出席在大厅的左侧,不太引人注目,但是空间很大。周嘉鱼迅速找到自己的位置落座,低声向身后的同事小声询问:“今儿个是谁排场这么大?我还以为就是一公司庆典呢。”
同事把琴架在肩膀上,羡慕地摇摇头:“傻啊你,要是庆典咱们教授能舍得把咱们一窝蜂地拉出来?听说是个美国的投资银行搞晚会,名气大着呢,看看这酒店、这酒杯,就差给自己浑身贴上‘有钱’俩字儿了。”
投资银行这一次的就职酒会来的人比往年年会盛典的时候都要多,而且,女性居多。
新来的执行官上任的个小时就在办公室里给了所有部门一个下马威的事情早就传开,而且关于这位王谨骞先生的身世背景外界曾有过很多种猜测,毕竟一个中国面孔在华尔街能自己厮杀出一方天地并不是件容易的事,除了老威尔的私生子这种说法,还有其他各种各样的流言,有人说这位王先生是地地道道的二世祖,家里地位了得,从小就是在深墙大院儿里长大的红苗苗。
一个年轻、有实力、有资本,还充满了神秘色彩的老板,自然是所有女员工追逐、青睐的目标。
晚上八点,一辆黑色的宾利车从酒店大门外驶来,王谨骞一身正装从车上下来,一边抬步往里走,一边听江助理讲流程。
“我会在您上场之前跟各家媒体以及投资银行的合作伙伴就您的个人履历做一个介绍,然后您上台致辞。英文稿和中文稿一式两份,都准备好了。不过您的开场舞舞伴还没有……”
王谨骞皱眉:“开场舞是什么?”
助理再一次被问蒙了,半张着嘴僵硬地答道:“致辞结束之后该由您在现场乐团伴奏中开场,表示酒会正式开始。至于您的女伴……”
助理话音未落,就有侍者从左右两边拉开宴会厅的大门,门内上百名员工依次持杯而立,还没等王谨骞走入大厅,一首轻快而隆重的协奏曲缓缓奏响,掌声隆隆一片。
周嘉鱼看到王谨骞的那一瞬间,手中的琴杆明显比别人慢了半拍,别人听不出来,乐团的几位负责和音的同事却一齐把目光投向了周嘉鱼。
她怔怔的,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却没有盯在琴谱上,而是一直看着大厅的入口处,就连手臂,都只是机械性地配合着乐团来回起落,拉出毫无生气的音符。
那张同记忆里相差无几的面孔如今正被人群簇拥着,不苟言笑的样子简直让周嘉鱼怀疑自己的眼睛。
王谨骞显然没注意到他们这里,接过助理递过来的信封低头扫了一眼就信步走到台上。
一时间,单反相机发出的咔嚓咔嚓响声不绝于耳。
协奏曲的要求是在这位执行官进场一分半钟以后迅速降低音量,直到他走到台上拿起麦克风那一秒钟静止。周嘉鱼看着那个人沉着地上台,修长好看的手拿起麦克风,手中的琴杆好似也随着他的动作慢慢停了下来。
低沉清冽的声音透过扩音器传出,听得台下又是一阵窃窃私语。
王谨骞微笑着朝台下点头致意,修长挺拔的身姿让他拿起话筒时需要微微俯身,没有任何提词器或者稿件,一串地道流利的英文就已经缓缓而出。
这样的王谨骞,是周嘉鱼从来不曾见过的。
他能穿着手工定制的西装站在台上笑对众人侃侃而谈,能说场面上谦虚客套的致辞,也能像现在这样高高在上俯瞰着一切为他而来的人。她虽不懂那些繁复晦涩的生意名词,可也能依稀分辨出,这个王谨骞,再不是当年那个在树下的少年。
周嘉鱼脑子里有点混乱,连台上的主角是什么时候下去的都不知道,她只一个愣神的工夫,就被人群中再次爆发的掌声惊了思绪,再看向中央的台上,哪里还有王谨骞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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