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述
开 本: 16开纸 张: 纯质纸包 装: 平装-胶订是否套装: 否国际标准书号ISBN: 9787515360133
◆作者王鹤笔耕不辍,多年来以女性的视角专注书写“女性的故事”,笔力深厚,文风动人。
◆内容饱满深刻,凝视这些民国女子的内心和命运,在对那些历史时刻、时代局限、人性局限的思考中,探寻她们的人生硬核和精神力量。
◆讲民国才女的故事,启发现代女性透过那些已经流逝的个体遭际和文化景观,在深思中确认女性的精神力量,过好自己的人生。
“这些注定要飞的女人们,她们追寻爱、独立、自由、智慧的身影,划破女性的低空,在历史的深处,轮回、叠映,聚合成一种神秘的感召力。”
——浓玛(作家、资深媒体人)
本书探寻萧红、陈衡哲、丁玲、叶嘉莹等17位才女的人生际遇。这些作家、学者、艺术家曾被抛进天翻地覆的时代大变局里,在新旧制度的冲突中经历梦想与困顿并行的传奇人生。
回望她们承载着时代与女性命运的艰苦飞越,可以汲取个人成长的智慧与能量。
序言
杨步伟:从三少爷到赵太太
陈衡哲:才子佳人兼于一身
庐隐:摩登得遍体鳞伤
凌叔华:新闺秀并不婉顺
丁玲:一登台就挂头牌
孟小冬:余音绕梁叹冬皇
王映霞:神仙侣反目成仇
沈祖棻:满目风絮无限愁
萧红:我将孤寂忧悒以终生
张兆和:成为佳话 穿越佳话
张充和:翰墨留香古韵长
苏青:就这么口无遮拦
言慧珠:比梅兰芳只差一点
梅娘:蔷薇曾经绽放
施济美:永失所爱 寂寥独行
叶嘉莹:她与诗词彼此成全
参考书目
王鹤与她的她们:传奇和回望的多重动人
浓玛
80多年前的某一天,独居东京的萧红想起祖父。王鹤在本书中写道:
小时候挨父亲打,都是祖父安慰她:“快快长吧!长大就好了!”1936年底,萧红独居东京时想起祖父,难抑凄伤:长大是长大了,却没有“好”。
读到此处,我黯然神伤。这个饱受磨难、没活过31岁的女人,曾对好友聂绀弩感慨:“女性的天空是低的,羽翼是稀薄的。”她看到了困境和局限,却不知道,自己到底飞了多高。也不知道,若能好好珍爱自己,一定还能飞得更高。
时光流逝,那些长大了也不能“好”的困境和艰难,生生不息。带着稀薄羽翼的萧红们,依然在种种局限里,顽强又执著地飞。这些注定要飞的女人们,她们追寻爱、独立、自由、智慧的身影,划破女性的低空,成了传奇,在历史的深处,轮回、叠映,聚合成一种神秘的感召力,王鹤深切地感受到了。
她越过时空的尘埃,去回望她们,张开敏感的触觉,贴近她们爱与痛、梦想与困顿、苦难与激情,贴近她们的天性才华和幽微内心,去感知那些艰苦的飞越,去反思她们命运般的局限,再把一种超越的力量,传递给我们。这种回望、贴近、感知、深思、传递,专注持久,绵延不绝,王鹤以精准饱满的文字呈现它们,不觉写至本书,已是她女人书系列的第五本。其间的深情,照映着传奇中的她们,衍生出了多重动人。
传奇中的她们,是动人的。
她们身处动荡不安的时代,带着觉醒的女性主体意识、勃发的自由天性和才情,带着逃不脱的情感伤痛和各自不同的人生际遇,在社会变革、战乱流亡、贫困疾病、政权迭更中奋力飞越,单薄的翅膀承载起时代命运和女性命运的双重负荷。她们的飞越,因此特别的悲壮精彩和丰富动人。本书中的17个民国才女,正是如此。她们的飞越,串起清末民初、整个民国直至民末之后的漫长历史。这些作家、学者、诗人、艺术家或声名赫然的太太夫人们,无论出身世家还是贫寒人家,都被命运抛进天翻地覆的时代大变局里,在新旧制度冲突中去经历她们跌宕起伏、悲欢离合的传奇人生。有人幸运受宠如鱼得水,才子佳人兼于一身,做了太太还能做站在自己脚上的女子,名望与丈夫比肩,比如杨步伟、陈衡哲。有人身处困境,生计艰难,梦想总是被现实戳得七零八落,伤筋动骨,撕心裂肺,不幸过早陨落,比如言慧珠、庐隐、萧红。有人身处漫长忧患,却凭借强大的内在力量,飞过岁月沧桑,绝处逢生,比如沈祖棻、梅娘、叶嘉莹。她们的动人传奇,如果淡去历史的背景,几乎是轮回的、永恒的。
王鹤看到了这种轮回和永恒,她的回望,也因此动人。
传奇是她们的,过去了的,老旧的。王鹤在回望里衍生出此时此世的映照,这是她的,崭新的。王鹤忠于自己的判断与认知,凝视她们的内心和命运,以她学养深厚、凝炼干净的笔力,传神细致地梳理她们血肉丰满的传奇故事,并在对那些历史时刻、时代局限、人性局限的终极思考中,寻找她们的人生硬核和精神力量,成全了我们对她们的了解、想象与情感关注,最终完成一种生命的连接与观照。
在这种连接与观照中,王鹤与她笔下的她们,气息相通,像精神上的姐妹。这种精神血脉上的亲情,濡染与衍生出了不同时空中女人间的亲近。在这种亲近中,那些逝去的她们,变得如此亲切而有温度。那些人世的沧桑,仿佛都在我们阅读中得到了某种安抚。或者说,在我们内心深处某些甚至不被自己知晓的隐痛,在不经意的阅读中被一种透彻,深深地安慰了。
在这种连接与观照中,王鹤竖起了一面神奇的生命镜子,把丰富的女性人生范本和镜像,一一呈现给我们。透过镜子,我们看那些故人,如何度过一生,恍若自己正在经历这些奇异的人生。那些似乎已经远去的往事,总是以似曾相识的样子,出现在我们眼前,让我们看到一种前世今生和往后余生。我们对镜梳理,获得激越力量,获得镇静安妥,获得登临高处的豁然。
这重动人,在王鹤持续不断的写作中,成为使命般的鲜明标识。
回望中,王鹤把总是把最抽丝剥茧的痛感,留给那些天才的女作家们,这不仅仅是同性间的生命关怀,也是写作者对写作者的动人致意。本书书写萧红人生和创作的双重脱轨,冷静克制的王鹤竟有了一种少见的纵情。萧红野性狂放的惊险人生、天马行空的绝代才华、苍凉悲怆的凄苦飘零和令人扼腕的局限残缺,在王鹤的梳理和深思里,清晰、饱满、透彻,充满感染力,让爱怜与惋惜,经久不散,盘桓在我们内心一触即发的某处。
太多的心意难平,让王鹤更加偏爱那些修养深厚、理性内敛、内心强大、冲破了性别和时代局限的女人。在王鹤眼里,她们无论遭遇了什么无常和伤痛仍能有所持守、有所完成的“弱德之美”,是一种光芒和烛照,她们最终活出的不屈和丰饶,是一种超越和圆满。把叶嘉莹作为本书的压轴,也正是王鹤的一种深意吧。
王鹤说叶嘉莹:
屡经战祸丧乱,饱经忧患。她的一生,更将颠沛之苦、生计之艰与生离死别、遇人不淑,都样样尝遍。她被苦难深透地浸泡过,却从一己伤悲里超拔,并臻于丰美、醇厚的大境界。
此是一层。再说时,又多了另一层:
看她的故事,不免会想到:经历困厄的人很多,大众会对其中的一部分人寄予深挚同情,更会对另一部分人产生由衷钦佩——他们也曾在悲剧的泥泞中辗转挣扎,最终却凭借坚韧与热爱,以一镂一刻的精湛创造,丰富、完善了自己和身外世界,传承了一脉文化香火。
到了这一层,王鹤回望的目光,由她们而及他们。在投向绝境中积蓄精神力量的女性之时,也投向了积淀在历史中的种种文明。正是努力透过那些已经流逝的个体遭际和文化景观,去还原历史的丰满和弹性,去延续历史的肌理、血脉,去触摸那些时代的脉搏和灵魂,去释放与寄托自己对古典文明的乡愁,王鹤回望她们的写作,在寻找、深思中确认女性精神力量和自由之路的同时,也因此实现了文明香火的续接传承。那些轮回般的生存残酷、苦难困境,也因为这种续接传承的给养和烛照,呈现出了令人安慰的镇定、温暖、硬朗,让后来的我们,因为种种看见和知道,得到充足的能量和智慧,到达一种精神的广阔,有了向死而生、向痛而爱的超越可能。
此重动人,意义何其深远。
多么寂寞的黄金时代
萧红身体衰颓,精神萎靡,好友黄源建议她去日本住一段时间。他的妻子许粤华正在日本学日文,萧红可以得到照料,东京的生活费比上海也高不了多少。两萧决定暂时分开一年,萧红去东京,萧军去青岛。
1936年7月,萧红前往日本疗伤。环境改变,心情却并未好转,“很难过,很想哭”。人生地疏,言语不通,孤寂无聊,又几番生病,她重新抽上香烟。8月14日寄给萧军的信上,附有诗歌《异国》:
夜间,这窗外的树声,
听来好像家乡田野上抖动着的高粱,
但,这不是。
这是异国了,
踏踏的木屐的声音有时和潮水一般了。
日里,这青蓝的天空,
好像家乡六月里广茫的原野,
但,这不是。
这是异国了,
这异国的蝉鸣也好像更响了一些。
萧红孤身只影,从异乡更漂往异国,她觉得日本比中国还病态、干枯,新环境无法让人喜欢——“这并不是正常的生活,有点类似放逐,有点类似隐居。”感情受伤,身心俱疲,没着没落地悬在半空,对故乡的思念,遂难以遏制地疯长、蔓延,缠得心头生疼。萧红走出老家才两年多,乡愁已如此密实。此后,她将用更长的时间体味思乡之苦,百转千回,最终酿成《呼兰河传》的浓稠香醇。
萧红那两年从东京、北京寄给萧军的信,被他完好保存。20世纪六七十年代,信件与其他书籍、文物等一起被抄没,后来陆续发还。萧军于1978年将这几十封信整理、注释后发表,它们十分直观地反映了两萧的性格差异与冲突,也看得出,萧军的移情别恋对这段婚姻的致命伤害。
萧红写给萧军的信充满牵挂,她十分期盼回信,也让萧军给她多寄小说、唐诗。她关心着他的起居冷暖,对他的吃饭、睡觉、穿衣、锻炼,都琐琐细细地叮咛。萧军却并不领情,觉得她像个“小老太婆”似的,在生活上过多地干涉自己。“她常常关心得我太多,这使我很不舒服,以至厌烦。这也是我们常常闹小矛盾的原因之一。”(两萧书信与萧军的注释引自《为了爱的缘故——萧红书简辑存注释录》,金城出版社2011年版)
许粤华8月底因经济原因提前回上海后,萧红更为孤单,不时生病发烧,心跳过速。身体稍好,她就很专注地工作,最多时一天竟能写四五千字,完成了《牛车上》《红的果园》《王四的故事》等短篇小说。她也非常想念萧军,9月中旬,差不多隔一天就给他寄出一封信,但是硬撑着不愿马上回去,想按计划住满一年。萧军因此说,萧红性格中的一个特点就是逞强。他认为他们像两个刺猬,靠近了彼此刺得发痛,远了又觉得孤单。
1936年10月底,萧红得知鲁迅去世,想起与萧军初到上海时只认识鲁迅,他几乎隔一天就要写一封信给他们。在冷冷清清的亭子间读着先生的信,“只有他,安慰着两个漂泊的灵魂!”这噩耗让她鼻子发酸,在邻家飘来的日本乐曲里,总是想哭。
萧红11月19日给萧军的信,是寄自日本最长的一封,讲她买了3幅画挂在墙上的喜悦、独自吃饭的不是滋味。那些天她身体不错,心情也不算过分低落:
窗上洒满着白月的当儿,我愿意关了灯,坐下来沉默一些时候,就在这沉默中,忽然像有警钟似的来到我的心上 :“这不就是我的黄金时代吗?此刻。”……是的,自己就在日本,自由和舒适,平静和安闲,经济一点也不压迫,这真是黄金时代,但又是多么寂寞的黄金时代呀!别人的黄金时代是舒展着翅膀过的,而我的黄金时代,是在笼子过的……什么事来到我这里就不对了,也不是时候了。对于自己的平安,显然是有些不惯,所以又爱这平安,又怕这平安。
萧红此处的感触与感伤,有欣慰也有点心痛,还不算过分纤柔。萧军评点道:她把自己的思想、感觉、情绪都刻画、挖掘得细致而精微,他对此能够理解、同情,却并不欣赏。“她说我把她一向看得很弱,和我比较起来,无论身体和意志,她确是很‘弱’的,在信中她还有点不服气的样子。”
在1936年12月底的短信上,萧红生发感慨:“你亦人也,吾亦人也,你则健康,我则多病,常兴犍牛与病驴之感,故每暗中惭愧。”萧军由此联想到他们之间“不可调和的诸种矛盾”,他写道 :“犍牛和病驴,如果是共同拉一辆车,在行程中和结果,总要有所牺牲的,不是拖垮了病驴,就是要累死犍牛!很难两全的。若不然,就是牛走牛的路,驴走驴的路。”
萧军自控力非常强,生活很有规律,不受环境和心境干扰。强壮者通常难以理解病人的脆弱,他总是希望萧红“在主观上能够增强生命的意志,战斗的意志……从各方面强健起自己来”。他对她的敏感、情绪泛滥,相当不以为然:“就连被蚊子叮了个包,也要说一说。”他很认可朋友对自己的称赞:不知忧愁、永远快乐。
“孤独得和一张草叶似的”萧红,信里确实经常提到自己的病痛,萧军觉得她有点过于自伤:“她的头,她的胃,她的肚子……总在折磨着她,精神矛盾也总在折磨着她。”他认为,长期的生活折磨、营养不良,“再加上神经质的过度敏感”,促成了萧红的早死。萧军很自得于自己“皮粗肉糙,冷暖不拘”,不为生活所压倒——否则早就跟她“同归于尽”了。
1937年1月4日的信里,萧红附有弟弟张秀珂给她的信。弟弟以前看过萧军的书与照片,觉得他豪爽而有强烈的正义感。在上海与萧军相处了几天,更添好感。他们一同吃西餐,略微喝了点酒,萧军脸很红,“好像为一件感情所激动。我虽然不明白,然而我了解他,我觉得喜欢且可爱!”
萧军“好像为一件感情所激动”,张秀珂不明就里,但觉其可爱。殊不知,萧军心潮起伏,是因为又堕入情网。他故态复萌,让旧伤未平的萧红,再添新愁。更难堪的是,这一次的出轨对象许粤华,既是萧红初到日本时同住的密友,也是萧军自己的好友之妻。萧红的组诗《沙粒》,有几段特别悲观厌世,有说不出的阴沉绝望,又似乎已经被类似重创打击得有些麻木:“我的胸中积满了沙石。”“这狂魍的人间迷惘了我了。”“烦恼相同原野上的青草,生遍我的全身了。”
萧军回忆,他和许粤华清楚,出于道义上的考虑,他们没有结合的可能,所以都同意请萧红回来结束这种“无结果的恋爱”。而他与许粤华要遏止恋情,彼此也痛苦难当。萧红1937年初回到上海,但感情创痕已深,矛盾依旧,萧军与许粤华的剪不断理还乱,更让她心绪恶劣。
1937年4月下旬,萧红前往北京访友、散心。见到老友李洁吾后,她在给萧军的信上感叹,这对夫妇彼此也各有痛苦。李洁吾看了萧军的照片,断定他是个很厉害而有魄力的人,萧红表示自己也很替萧军高兴。萧军却不以为然:“我知道她并不真正欣赏我这个‘厉害’而‘很有魄力’的人物;而我也并不喜欢她那样多愁善感,心高气傲,孤芳自赏,力薄体弱……的人,这是历史的错误!……我爱的是史湘云或尤三姐那样的人,不爱林黛玉、妙玉或薛宝钗。”
萧军到晚年依旧觉得 :因为性格忧郁,萧红的作品给人一种消极、阴暗的感觉,对人生是“失败主义”,缺乏阳刚之气,缺乏斗争的、积极的生存力量。
萧红曾经骂他是具有“强盗”一般灵魂的人,萧军颇感不平:“如果我没有类于这样的灵魂,恐怕她是不会得救的。”他说:“由于我像对于一个孩子似的对她‘保护’惯了,而我也很习惯于以一个‘保护者’自居,这使我感到光荣和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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