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述
开 本: 32开纸 张: 轻型纸包 装: 软精装是否套装: 否国际标准书号ISBN: 9787552031317
16世纪的欧洲,女性统治呈井喷之势,无论是英格兰还是苏格兰,无论是西班牙还是法国,大多时间都处于女王或女性摄政之下。她们以独特的女性方式施政,成了一个整体,相互联结,形成一个复杂的关系网,从而影响或推动了欧洲的历史进程。
本书一一讲述了这些16世纪欧洲的女性统治者,展现了她们传奇的人生。她们或策划阴谋,争夺王位;或发动战争,开拓疆土;或签订协议,争取和平;或呼风唤雨,雄视一切;或陷入悲剧,难逃宿命。她们都在所处的时代留下了印记。全书线索清晰,史料丰富,叙述生动,是一部不可多得的佳作。
1474年,卡斯蒂利亚的伊莎贝拉举起王权之剑,直指天顶,令整个欧洲为之震动。这既是欧洲现代早期开端的标志性事件,又拉开了新世纪女王“权力的游戏”的序幕。
16世纪,欧陆风云再起,列王纷争。在这个教派林立的大航海时代,新大陆以及欧洲的大片土地都沐浴在女王的光辉之下。她们来自欧陆各大显赫家族,彼此间存在千丝万缕的联系,或血脉相连,或师徒传承,或结盟,或对峙。
与伊莎贝拉同时代的安娜·德·博热是法国的实际掌控者。她抚养大的奥地利的玛格丽特嫁入卡斯蒂利亚宫廷,之后在侄子神圣罗马帝国皇帝查理五世治下的尼德兰摄政;并于1529年代表查理与法王弗朗索瓦一世的母亲萨伏依的路易丝缔结了著名的“夫人和约”(《康布雷和约》),结束了长达65年的意大利战争。
与玛格丽特的女儿让娜·德·阿尔布雷站在对立宗教阵营中的法国王后凯瑟琳·德·美第奇,其三个儿子陆续成为国王,她本人则一直在幕后运筹帷幄。她手段强硬,对胡格诺教派的迫害令世人口诛笔伐。
伊莎贝拉的女儿阿拉贡的凯瑟琳在丈夫亨利八世出外征战时摄政,虽然后来屈辱地失去了王后的地位,但她和安妮·博林的对抗还将在二人的女儿玛丽一世和伊丽莎白一世身上延续下去。
童贞女王伊丽莎白一世被认为是英国历史上伟大的君主之一,统治英格兰近45年。她不仅巩固了英国国教的地位,有效地牵制住了西班牙和法国两大强国,处决苏格兰女王玛丽,重创了欧洲天主教势力,更让西班牙无敌舰队折戟沉沙。终身未婚的她让“女王”这个头衔彻底摆脱了对男性的依附意味。女王的世纪随着她的逝去而终结,但此后西方世界将不断留下女性统治国家的记录,再没有人质疑女性治理国家的能力。
女王的游戏:名人录
大事记
前言
特别说明
第一部分 1474—1513年
1 入口
2 “致吾女的教诲”
3 年轻的经验
4 “命运对女人是残酷的”
5 公主新娘
6 重新定位
7 “流言蜚语”
8 弗洛登
第二部分 1514—1521年
9 命运之轮
10 “精彩的新年礼物”
11 “一位变得一无所有的夫人”
12 “无价而可贵的奉献”
13 金锦原会晤
14 后果
第三部分 1522—1536年
15 “难以驾驭的野性”
16 帕维亚之战
17 “真诚而忠实的情妇兼伙伴”
18 登上舞台的新面孔
19 “女士们可以登台了”
20 夫人和约
21 出口和入口
22 “结果就是如此”
23 “一位土生土长的法国女人”
24 “心向福音书”
25 “对生命归宿的怀疑”
第四部分 1537—1553年
26 岌岌可危的女儿们
27 马前卒与公主
28 新风向
29 调整适应
30 “王位继承的工具”
第五部分 1553—1560年
31 “赫拉克勒斯般的冒险”
32 “从不休息”
33 是姐妹也是对手
34 “如果上帝与我们同在”
35 “女人的花园”
36 苏格兰的麻烦
第六部分 1560—1572年
37 “仇恨与分裂”
38 “一个岛屿·两位女王”
39 挑战与和解
40 “王权与爱无法并存”
41 “有争议的女儿”
42 圣巴托洛缪大屠杀
第七部分 1572年之后
43 转折点
44 “将吃”
后记
关于资料来源的说明
致谢
前言
Preface
王后古板自负,纵横斜行无顾;
除尽暗中窥探,识破阴谋背叛;
敌人难逃手段,终将被她推翻。
——《象棋游戏》
尼古拉斯·布里顿(Nicolas Breton),1593
在象棋发源的东方,所有人物角色都是男性,国王两侧由他的将军或他的维齐尔(宰相)拱卫。8世纪阿拉伯人入侵欧洲以后,这种游戏传入欧洲,王后第一次在棋盘上出现,但仍然没什么用处,每次只能斜走一格。卡斯蒂利亚的伊莎贝拉统治西班牙的时候,象棋里的王后获得了几乎不受限制移动的权力,和如今的玩法一致。
15世纪末,西班牙有两本描绘新兴权力的书提到了“女士象棋”或“女王象棋”。1493年,雅各布·德·切索莱(Jacobus de Cessolis)的《象棋游戏》一书的意大利译者曾问道,女王是否真的拥有骑士的力量,“因为考虑到女人的脆弱性,为她们配上武器未免给人奇怪的感觉。”在此20年前,威廉·卡克斯顿(William Caxton)的英文译本强调,女王的谦逊和贞洁胜于一切。
译者们从未见过这位“武士女王”伊莎贝拉,但她在游戏中是个充满激情的玩家。这很可能是由于伊莎贝拉和她之前在现实中掌权执政的女性最终在政治棋盘上叩响了回音。
这个游戏的象征意味对于时人显而易见:许多实际的例子也可以证明它成了宫廷爱情戏的重要戏码,但其中剧情的波折离不开争执。新游戏以“疯女王的象棋”闻名——意大利文写作scacchi de la donna or alla rabiosa,法文写作esches de la dame or de la dame enragée。它被广泛地接受了。
自1474年卡斯蒂利亚的伊莎贝拉女王继位起,到大约一个世纪之后的法国圣巴托洛缪大屠杀(这起大屠杀破坏了欧陆各国彼此之间的忠诚)为止,都是女王统治的时代。这一阶段的女性统治呈井喷之势,几乎与20世纪等量齐观。这一时期诞生的全新的宗教派别和通过航海发现的如今我们所知的新世界,以及欧洲的大片土地,都处于女王或女性摄政统治下。同为女性,加之都以独特的女性的方式施政,她们成了一个整体。
该书将讲述母女之间、师徒之间的权力传承。从卡斯蒂利亚的伊莎贝拉到她的女儿阿拉贡的凯瑟琳,再到凯瑟琳的女儿玛丽·都铎;从法兰西的公爵遗孀路易丝·萨伏依到她的女儿作家兼改革家纳瓦拉的玛格丽特,再到玛格丽特的独女让娜·德·阿尔布雷及她的仰慕者——安妮·博林和伊丽莎白·都铎。
一个世纪过去了,第一代女强人的女儿们发现自己站在16世纪巨大宗教分歧的最前端。在被更极端的观点浇灭希望之前,她们中的大多数还是会尝试使用宗教宽容的方式解决问题。
宗教帮助她们中的许多人青史留名,但最终也是宗教使她们产生隔阂,导致女王时代终结。不过对于今天而言,16世纪女性执政(同时也是她们面临的挑战)的浩大局面既是一场奇观,也是一种警示。
纵观这一世纪,哈布斯堡家族是女性执政的强有力支持者,这一点出人意料。在整个16世纪,哈布斯堡王朝的领土从地中海延伸至英吉利海峡,从阿尔罕布拉宫(Alhambra)的辉煌荣光跨向安特卫普(Antwerp)的灰色穹庐。除去部分显著的例外,他们认为女性可以成为掌权者,却不能成为女性君王。尼德兰从一个执政女公爵手里几乎是连续传给了数位威严的女性继承人,她们中的每一位都是前一任的侄女,如此持续了60年。哈布斯堡家族在欧洲的劲敌法兰西遵循《萨利克继承法》(Salic Law)禁止女性继承王位,却形成了一个强大的传统:女人代表自己的亡夫或幼子治理国家。
在这个时代的开端,英格兰大概是欧洲诸国中对女性最不友好的国家了。英格兰并没有《萨利克继承法》,然而当亨利·都铎凭借其母玛格丽特·博福特及妻子伊丽莎白的血统家世要求继承王位,并顺利成为英格兰国王亨利七世时,所有人,包括这两个女人自己,似乎都没有发现他的举动意义非凡。还是在英格兰,安妮·博林使国家陷入了一场宗教革命。又正是在英格兰,日后将会出现或许是历史上最受人崇拜的女性统治者——安妮的女儿。
某种意义上,这本书即是由此而来,我记述了两位王室的伊丽莎白——来自约克家族的伊丽莎白和英格兰女王伊丽莎白一世,并想把二人之间的断点连接起来,探讨英格兰在那70年里得到了什么样的教训,使它可以接受女性统治国家?(然而为何此后又停止了这种做法?)或许答案就埋藏在欧洲大陆。
欧洲的女性执政者认可这种跨越边界的女性同盟关系,有时甚至会违背她们本国的利益。她们有意识地利用自己的女性身份,以一种不同于男性的方式处理事务。1529年,哈布斯堡君主的姑姑兼摄政奥地利的玛格丽特和法兰西国王的母亲路易丝·萨伏依达成了著名的《康布雷和约》,终止了西班牙和法兰西之间持久的战争。君主会担心寻求和平有损其荣誉,但是正如玛格丽特所写,“女士们很愿意前来”完成这项任务。
这一理想在整个16世纪备受推崇。此后几十年间,还有许多复制“夫人和约”的尝试,然而都失败了。事实上在达成《康布雷和约》的16年前,即弗洛登战役前夕,玛格丽特·都铎曾想与自己的弟妹,即当时的英格兰摄政凯瑟琳(丈夫亨利八世不在国内)会晤,“如果我们见面了,谁知道上帝会指引我们做些什么呢?”玛丽·斯图亚特也一直相信英格兰和苏格兰能达成最终的和解,只要她和伊丽莎白·都铎能见上一面。
母女之间的血脉传承,无论是在生理上还是心理上,宛如一条贯穿16世纪欧洲的动脉,使得女人们相互联结,形成一个复杂的关系网。比如“奥地利”的玛格丽特(勃艮第女公爵的女儿),她从小就被寄养在法兰西宫廷中,受到安娜·德·博热的影响;少女时期则被送往卡斯蒂利亚宫廷,在那里成了伊莎贝拉的儿媳和阿拉贡的凯瑟琳的嫂子;成年后则在培养安妮·博林的过程中发挥重大作用。
然而在16世纪的最后几十年,这些女强人发现周遭环境已与她们的前辈有所不同。故事结尾处的伊丽莎白一世和当年的奥地利的玛格丽特有许多共同点。不过奥地利的玛格丽特到二十出头时就已在4个王国里生活过,而伊丽莎白·都铎却从未踏出国门一步。两个女人都没有子嗣,玛格丽特因此被称为“欧洲之母”,而伊丽莎白则得了个“童贞女王”的著名称号。
宗教改革导致欧洲大陆产生裂痕,却反倒给其中一些女性带来了愈加持久的声望。尽管在本书创作之初我并没有意识到,但其构想确实来自我在青少年时期读过的加勒特·马丁利(Garrett Mattingly)的经典作品《无敌舰队折戟录》(The Defeat of the Spanish Armada),并且注意到他曾对1587年,也就是苏格兰玛丽女王被处死的那一年做出如下评论:彼时教派林立已60余年,新旧势力相搏,“仿佛命运开了玩笑,各教派,通常还包括彼此对立的两股势力,都集结在某个女人身边并由她领导”。
在所谓的母权政治的争论中,对于女性是否应该掌权这一问题,有两位作家影响了当时的政治思维,应予以特别关注。其中之一当然是尼古拉·马基雅维利,他的《君主论》在1513年开始私下流传。另一位是法籍意大利作家克里斯蒂娜·德·皮桑(Christine de Pizan),她被一些人视为早期女权主义者——首位专职写作的女作家。她在15世纪的早期作品《妇女之城的财富》(The Book of the City of Ladies)直到16世纪(也许乃至21世纪)都未失去影响力,我在本书中提到的数位女性都对她的作品感兴趣便是佐证。安娜·德·博热和萨伏依的路易丝获得了克里斯蒂娜作品的副本,奥地利的玛格丽特把作品的三卷集传给了侄女匈牙利的玛丽。布列塔尼的安娜、奥地利的玛格丽特和伊丽莎白·都铎还拥有描绘了《妇女之城》的数套挂毯。克里斯蒂娜十分清楚地意识到,女性在宗教中被描述为夏娃的后裔,软弱且本质上不可靠,于是向司法部反驳了“某些对女性过度批判的作家”的观点,并指出不管后来的基督徒怎么说,“在宗教传说以及关于耶稣基督及其信徒的故事中都鲜有针对女性的批评”。
马基雅维利把反复无常的命运比喻成女性,把战争视为君主的首要责任和乐趣。相比之下,克里斯蒂娜笔下高尚统治者的典范并不强调其作为军事统帅的角色(撇开与生俱来的平和脾性,这对于女性统治者来说是一个实际问题),而是强调“慎思”,这在亚里士多德思想中是形成其他所有美德的前提。谨慎被认为是大多数女性具有的美德,而且《妇女之城的财富》一书也重点描绘了古代和近代法国历史上的许多女性,她们成功地治理了国家或领土。
将各种经历贯穿起来——整个世纪中各种相似的故事不断重复上演——基本就构成了这本书的主题。在叙事过程中,大部分经历及彼此间的关联都会自动浮现,但是有一个反复出现的问题需要特别指出,那就是就这些权势女性频繁展开的争论为何总将重点放在她们的身体上。当然这些女人绝非生育机器,她们扮演着比这重要得多的角色,不过本书涉及许多对贞洁和生育的讨论,以及女人更容易由于针对她贞操或生理欲望的质疑而遭受攻击。诸如君王的“自然身体”和“政治身体”是否应当分离等问题,对于女性统治来说或许并非好事。伊丽莎白一世在蒂尔伯里发表的著名演讲中提到,“我知道自己有一具孱弱的女子之身,但我拥有君王的心胸”,也许其背后就是这种观点。
15世纪意大利的女强人们比这本书里描述的还要悲惨,卡特琳娜·斯福札(Caterina Sforza)可能是 “逃离者”(新式象棋中的王后也曾被建议用这种形象)中最显眼的一个。马基雅维利曾描述道,在一次外交出使中,他撞见卡特琳娜和其儿女被当作人质包围起来,卡特琳娜掀起裙子,向周围士兵展示自己的生殖器,告诉他们自己还能生育更多孩子。卡特琳娜也许只是当时那些女性之中的个例,然而不可否认的是,这些有权有势的女性在生理上面临着颇为持久的压力。
与之相比,如今常有些令人生厌的评论,本书大多没有采纳。不过当下也不能对它们完全视而不见。我记得10年前,准确地说是2006年1月19日,《纽约时报》曾讽刺挖苦一群国际舞台上的女性:“这些风趣而成功的女领导人,也许能让一向单独进餐的伊丽莎白一世破例赏光,让她们也聚在餐桌边。”
过去的10年间,国际舞台上对于女性角色的看法已有所改变。不过仍有许多事情不变——有许多关于女性的历史记载仍不够清晰。16世纪欧洲的女性统治者,伊丽莎白和她的女性亲属们尚未为讲英语国家的大众读者所熟知。可以将这本书视为改变现状的开创性尝试,抛砖引玉,希望至少能证明,伊丽莎白一世当然能和优秀的女性们一同进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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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书是对一个十分杰出群体的伟大探索……格里斯特伍德为我们呈现了无可挑剔的研究成果与敏锐深刻的细节描绘,她精致细腻地记述了这些魅力十足的女性的无畏、磨难与决心,读起来让人爱不释手。
——凯特•威廉斯(Kate William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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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ublishers Weekl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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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terary Review (UK)
命运之轮
Wheel of Fortune
法国,尼德兰,1514—1515
马基雅维利曾把命运比作女人。1513这年伤痕累累,一件件大事接踵而至,显然姐妹关系的支撑也无法让这些女人的命运之路变得平坦。萨伏依的路易丝和奥地利的玛格丽特都将发现,命运的齿轮已经开始转动。
1514年1月9日,布列塔尼的安娜,这位路易十二的王后,在自己37岁生日前夕去世。人们按照国王的丧葬规格举行了浩大的巡游悼亡仪式;或许这同时也是对她所扮演的坚韧角色的纪念,她曾为保留自己领地的自治权而克服重重磨难。
布列塔尼安妮的离世一石激起千层浪,波及了奥地利的玛格丽特和萨伏依的路易丝。
安娜·德·博热、萨伏依的路易丝及其子女在葬礼中均扮演了重要角色。路易丝的女儿玛格丽特作为长姐,照顾安娜的两个女儿:14岁的克劳德(如今独自统治布列塔尼公国,这多亏安娜给她和路易十二制定的婚前协议)和后来继承了玛格丽特思想的小勒妮。路易丝在日记中写道:
法国的安娜王后走完了自己的一生,临终嘱托我管理她的资产,照顾她的女儿…我已经光荣而亲善地完成了这一使命。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实,人民有目共睹。
计划如期进行。5月14日,弗朗索瓦与克劳德举行婚礼,他随即成为布列塔尼公爵。弗朗索瓦的朋友(弗鲁安吉)写道,克劳德跟她母亲一样反感弗朗索瓦和他的家族:“两家人没有一天不吵的。”然而个人之间的关系并非重点。翌日前去捕猎时,想必弗朗索瓦仍自信满满。
路易丝及其家族寄希望于这对未育的年轻夫妻,期盼他们能生下儿子继承王位。安娜的离世使得路易十二国王又有了再娶的机会,他们对此忧心忡忡。
亨利八世的妹妹,18岁的玛丽·都铎,很早前就和奥地利的玛格丽特之侄查理订立婚约。玛丽直到最近才开始和玛格丽特联系,谈论佛兰德斯时兴的裙子款式。但其实早在1514年,奥地利的玛格丽特就曾敦促父亲加快推进查理和英格兰公主的婚事,因为这场联姻对于维护尼德兰领土的和平至关重要。殊不知父亲马克西米利安和前公公斐迪南早已密谋另一计划,而她被蒙在鼓里。
1514年,斐迪南写信告诉大使(他把信给玛格丽特看过吗?):她是“基督教世界里最重要的人,因为她在各国君主的谈判中始终扮演着中间人的角色”。在另一封信中,他又写道:“无论在战时还是和平年代,玛格丽特女士始终都是这世上举足轻重的人物。”不过,这些恭维话很可能是为了控制她才说的。
现在,斐迪南和马克西米利安打算不依原定安排,即通过联姻巩固英格兰–哈布斯堡联盟,改而让查理与法国国王的小女儿勒妮结婚。斐迪南还为新近丧偶的路易十二做媒,建议他迎娶玛格丽特或者玛格丽特的侄女埃莉诺。路易选择了妙龄的埃莉诺并起草了婚约。
“玛格丽特女士”,斐迪南写道:
仔细想想法国国王(51岁)和埃莉诺女士(17岁)之间的年龄鸿沟。拉努撒(Lanuza)大使告诉她,与伟大君王成婚无须顾忌年龄差距……倘若玛格丽特女士认为埃莉诺女士身材纤瘦是缺点,那她就错了,因为瘦女人通常比胖女人拥有更强的生育能力……
如玛格丽特紧急写给马克西米利安的信中所说,西班牙与法国言归于好固然不错,毕竟两国都依山御敌,英格兰则傍海防卫。而法国长期掠夺的对象尼德兰可没有这些天然的地理屏障。神圣罗马帝国、法国和西班牙将在未来组成一个“大家庭”,这一规划畅通无阻,马克西米利安认为自己会是这个家庭的领导者。但当英格兰也和法国交好时,联姻计划发生改变,路易十二和埃莉诺的婚约被取消。相反,路易十二要迎娶英格兰国王亨利八世的妹妹玛丽,尽管她曾答应嫁给玛格丽特的侄子查理。
玛丽·都铎匆忙准备嫁妆,并收到了法国国王送来的新婚礼物——大钻石“那不勒斯之镜”。她还会携数名英格兰侍女同行,博林家族自然不会错失如此良机。1514年8月,托马斯·博林致信奥地利的玛格丽特,询问他的女儿能否迁往法国宫廷——多亏了玛格丽特,安妮的法语现在很流利!玛格丽特准许安妮·博林另觅良处,等待更好的发展机会。
据记载,安妮并未陪同玛丽从英格兰出发,她是晚些时候才抵达法国的。这中间的几个月,没有人知道她待在哪里。当托马斯·博林的信件送到尼德兰宫廷时,奥地利的玛格丽特和她的廷臣正在西兰(Zeeland),这可能导致了信息延误;又或者是玛格丽特故意拖延,无论她对此事的态度是不屑还是恼火,她都极不情愿促成这段英法联姻。而且玛格丽特应该也强烈地预感到,玛丽·都铎的婚姻并非当年唯一的王室婚事。
5月,马克西米利安在维也纳宫中召见玛格丽特的侄女玛丽,准备把她许配给匈牙利国王的儿子。6月,玛格丽特被召入宫,安排另一位侄女——未满13岁的伊莎贝拉——嫁给年长她20岁的丹麦国王克里斯蒂安。丹麦国王大使于星期三抵达,星期六时他声称希望婚礼可以在第二天即克里斯蒂安的加冕仪式上举行。“但是父王,”玛格丽特在给父亲的信里写道,“要在如此短时间内安排一场隆重的婚礼是十分困难的,因为急于取悦他们、满足他们,我才同意了……我竭尽全力安排一切,并使之井然有序。”她动情地说,新娘的样子很“值得一看”。这段婚姻日后的结局并不完满,不过第二年,伊莎贝拉就和她的姐姐埃莉诺一样(如今嫁给了葡萄牙的王位继承人),在玛格丽特的关照下离家远行。
奥地利的玛格丽特还独自承受着来自尼德兰国内的压力。侄子查理进入了青春期,开始反感姑姑的独断专行。玛格丽特与谢夫尔领主威廉·德·克罗伊(William de Croy)长期交恶,此人在她哥哥缺位期间一直负责管理国家,直到玛格丽特取而代之。不过当时谢夫尔领主仍是查理的导师兼顾问,并与玛格丽特相处融洽,直到玛格丽特所支持的反法联盟与他的亲法观念发生激烈冲突。而一件看似毫不相干的事使得一切变得更加复杂。卡斯蒂利亚人民一直在当地开展民族主义运动,他们既关心现今斐迪南统治下国家的发展状况,也担忧国家未来的发展前景,毕竟他们即将迎来一位从小在尼德兰长大的国王。在玛格丽特的宫廷中,唐·胡安·曼努尔·德·塞尔达(Don Juan Manuel de la Cerda)一直是卡斯蒂利亚派系的领导者,此人擅长政治鼓动,斐迪南曾十分想把他纳入麾下。玛格丽特逮捕了唐·胡安并打算遣送他回阿拉贡,这似乎并不是多大的事,但很快她就发现自己这么做有些出格了。
唐·胡安是金羊毛骑士团中的一员,该组织前身是勃艮第地区高贵光荣的骑士团。就连身份特殊的外国男人也会以加入该团为荣,比如亨利八世。骑士团现任团长是查理,导师由谢夫尔领主担任。他们派代表团和玛格丽特交涉,暴怒地挥舞着骑士团章程,上面规定骑士团成员只能由团中其他骑士共同审判。玛格丽特愤愤不平而且难以理解:“啊,诸位阁下,我是个女人,但如果我是个性格不变的男人,我就会让你们把章程原文拿过来,然后从头到尾给我读一遍听。”(也许她听说过前婆婆伊莎贝拉曾经说服教皇给予她3个类似骑士团的团体的领导权,尽管有些男性主义者抱怨这种做法“纯属荒谬”。)
这件事最终以马克西米利安(他本人也曾是骑士团团长)把唐·胡安带去德意志接受调查告终,但是奥地利的玛格丽特在当地贵族心中的形象已经大打折扣了。
在谢夫尔领主的施压下,三级议会认为查理应当宣告成年,假如马克西米利安同意此事,那么他还会得到一大笔钱。马克西米利安并不打算告诉玛格丽特他的做法,难怪玛格丽特在信中抱怨马克西米利安没有完全信任她,外国的大使看起来都比她知道得多。
1515年春,查理传令到尼德兰各省,宣称:“从今往后,包括我们的权益、如何实现国家富强、主权、公正之举在内的所有事务,都应以朕的名义和头衔运行。我觉得这样才合情合理。”
马克西米利安亲自致信查理(也给玛格丽特寄了一份复件):“毋庸置疑,鉴于你对我的爱女亦即你姑姑的尊敬与关爱,我们准许你跟她洽谈你最主要且艰巨的事务,而她会为你出谋划策……”然而马克西米利安很快发现,在查理的国家,自己也不如从前那样重要了。
如今玛格丽特失势,针对她过去执政的恶言便纷至沓来。人们指责她没能和商业伙伴英格兰保持同盟关系,而且把尼德兰的钱浪费在对外战争上,虽然准确地讲,其实她只是没能阻止她父亲的行动;人们还指责她采取非法手段中饱私囊。
玛格丽特不得不勇敢地面对这些事情,她开始陪同侄子巡视各地,这象征着权力的移交。但是正如她写给父亲的信中所言,她自问是否应该退居南方,在自己的领地里专心发展自己的“兴趣爱好”。查理执政后不久——尽管马克西米利安仍然一直把各种事务丢给玛格丽特处理——她回信称自己只得把马克西米利安的信都转交谢夫尔领主,“从现在开始,我不再负责任何事务”。
时间会证明玛格丽特的决心下得太过坚决。她作为政客十足精明,以至于无法长久栖身于阴影之中。有这样一种女人:她们会受到他人的攻击和构陷,但即便如此,最杰出的男人也要在她们面前小心行事。在陪同侄子在各省份巡察了6个月后,她准备了一份备忘录,反驳那些故意编造反对她的控告,一次会议上她向查理大声宣读道:“你收回了善意和信任,反过来质疑你的姑姑,比起我迄今为止为你付出的一切,这种回报实在是可怜得不值一提……”
“注:尊敬的女士将她的资产捐给国家,而且大力削减她家族的开销……3年来,这些支出远远超出她应得的酬劳,一直以来她都是在花费自己的嫁妆钱。”玛格丽特的演讲结束后,所有人都认同“她对国家尽职尽责”。最终奥地利的玛格丽特“优雅从容地”退休了,她终于将时间投入到书本和封地中去,并继续在布鲁为丈夫腓力修墓。她的头顶不再笼罩着阴影。
尼德兰西南部省份,主要由岛屿组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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