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知与外语教学 来自二语产出研究的启示

本书从认知视角来考察二语学习者口语和书面语产出表现，重点从实证的角度研究了学习者口语和书面语产出的影响因素。全书包括以下方面的内容： 首先，介绍了二语产出的认知视角的理论基础和相关的认知假设；其次，从实证出发，一方面，考察了任务类型、任务条件、任务指令和任务计划对二语学习者口语和书面语产出的影响；另一方面，也考察了学习者的个体差异，如工作记忆容量、词汇水平对二语产出的影响；第三，考察了社会认知（意义协商）和心理认知对二语学习者词汇产出的影响；后，探讨了语言产出的认知评价方式以及在课堂教学中的表现。

易保树，男，安徽巢湖人，南京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在读博士，安徽农业大学外国语学院讲师，研究方向：心理语言学，二语习得，神经语言学。已在外语类核心期刊，如外语教学与研究、外语与外语教学、解放军外国语学院学报、中小学外语教学、Asian Journal of English language Teaching等，发表论文10多篇，主持并参与多项省部级课题，其中主持省级课题四项，参与部级课题一项。

1   第二语言产出影响因素的理论概述
2   二语习得和产出影响因素的研究回顾
3   任务类型对二语学习者书面语产出的影响–基于语料库的实证研究
4   任务条件对中国学生英语口语产出的影响–基于中国英语专业学生口语语料的实证研究
5   任务指令和工作记忆对二语学习者书面语产出的影响
6   工作记忆容量对第二语言学习者书面语产出的影响
7   语言产出的课堂表现形式–任务和练习平衡发展
8   基于认知的第二语言能力表现评价量表的建构
9   二语学习者词汇心理语言学特征的动态变化研究
10  The Effects of L2 Lexical Knowledge and Working Memory on the Written Language Production of Chinese Learners of English in Argumentative Writings
11  Acquisition of Chinese Learners of English 
12  The Effects of Planning and Working Memory Capacity on Chinese EFL Learners’ Performance in Argumentative Writing

前言
我对二语产出研究的兴趣开始于2010年我到北京师范大学做访问学者，受到外语学院博士生导师罗少茜教授的影响，开始关注二语习得的认知研究，进而开启了我的二语产出研究。2013年我有幸成为南京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的一位博士生，师从博士生导师倪传斌教授攻读神经语言学方向博士学位，良好的学术环境和实验条件以及导师的鼓励让我更加坚定了对二语加工和产出研究的信念。
近年来，二语习得研究领域发展迅速，国内外研究的成果颇丰，研究已经开始深入到二语研究的各个领域，例如，二语输入研究，主要涉及到输入的方式和输入的语料对学习者二语学习的影响；二语的加工过程，主要是心理语言学和二语习得的结合，关注加工的方式，如并行加工或者串行加工，口语和书面语的加工模型等；二语的产出研究主要集中在对学习者二语能力的评价，语言测试和能力评价研究者对此贡献较大。在国外，二十世纪末期有研究者开始从认知的视角研究二语产出的表现，代表的人物有Skehan，Robinson，Ellis等，2009年应用语言学期刊（Applied Linguistics ）专刊讨论二语产出表现评价方式CAF（Complexity 复杂度、Accuracy 准确度、Fluency 流利度）的有效性问题，同时进行了大量的实证研究；然而，在国内相关的研究较少，没有一个系统的介绍，尤其是相关的实证研究匮乏，基于此，本人就有了这样一个想法，把自己这几年来做的关于二语产出方面的实验性研究整理出来出版，以期对外语教学以及相关的研究者有所帮助。
     全书共有十二章。章和第二章主要涉及理论介绍和相关研究的回顾。章 “第二语言产出影响因素的理论概述”主要概述了二语产出的口语和书面语产出模型和二语产出表现的相关假设；第二章 “二语习得和产出影响因素的研究回顾”主要回顾和分析了影响二语产出的主要任务因素如任务条件、任务难度等；从第三章开始主要都是实证研究，第三章”任务类型对二语学习者书面语产出的影响-基于语料库的实证研究”采用语料库的方法和纵向研究的方法来考察任务类型对二语学习者书面语产出的影响；第四章 “任务条件对中国学生英语口语产出的影响-基于中国英语专业学生口语语料的实证研究”也是基于语料库的研究，考察任务条件（开放性任务和封闭性任务）对学习者口语产出的影响；第五章”任务指令和工作记忆对二语学习者书面语产出的影响”主要考察任务指令和工作记忆如何互动影响二语学习者的书面语产出。第六章 “工作记忆容量对第二语言学习者书面语产出的影响”通过实验的方法考察学习者工作记忆的个体差异如何影响二语学习者书面语的产出。第七章 “语言产出的课堂表现形式–任务和练习平衡发展”主要涉及二语学习者的语言产出在真实课堂上的表现。第八章 “基于认知的第二语言能力表现评价量表的建构”提出如何评价和测量二语学习者语言产出能力表现，并对量表设计提出了构想。第九章”二语学习者词汇心理语言学特征的动态变化研究”主要考察二语学习者语言产出的词汇特征变化规律。第十章”The Effects of L2 Lexical Knowledge and Working Memory on the Written Language Production of Chinese Learners of English in Argumentative Writings”发现词汇知识和工作记忆分别影响议论文产出的某个方面。第十一章”Acquisition of Chinese Learners of English”发现互动性话语会影响学习者词汇的习得和产出。第十二章”The Effects of Planning and Working Memory Capacity on Chinese EFL Learners’ Performance in Argumentative Writing”发现前任务计划中的列举和写提纲会影响学习者语言产出的复杂度。
    以上章节的大部分文章都没有发表，其中第五章、第六章、第十章和第十一章等以期刊论文的形式分别在《外语与外语教学》《外语教学与研究》、Asian Journal of English Language Teaching、English Language Teaching等刊物上发表。 
    总之，通过本书的出版，期望能让自己摸到真正的学术之门，提升自我，当然也希望自己这些微小的研究会对外语学习和外语教学研究有所启发，在二语的学习者中哪些因素值得我们重视，那些因素可能会直接影响学习者二语的习得和产出。
    后，在这里要感谢罗少茜教授的启发，更要感谢导师倪传斌教授给我研究的自由、学术上的教导和鼓励，感谢妻儿的支持，当然也要感谢世界图书出版社以及编辑老师们，没有他们的辛勤劳动，本书可能也难以呈现到读者的面前。 

章  第二语言产出影响因素的理论概述

1.1 引言
   二语语言产出的研究是在母语产出研究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 Levelt（1989）的《说话的认知心理过程》是语言产出的研究的里程碑， 他认为语言产出包括四个阶段：概念形成阶段（Conceptualization）、构成（formulation）、发音（articulation）和自我监控（self monitoring）（董燕萍，2008）。二语语言产出在这四个阶段上情况可能和母语有所不同，例如对于母语者来说，发音和构成阶段可能是自动化的，不受工作记忆的影响，对于二语者来说，由于二语水平等因素的影响，在这两个阶段上不是自动化的，受工作记忆容量等因素的影响。此外，母语的监控和二语的监控也有所不同，主要是由于二语词汇、句法和语音处理都需要有限的注意力资源，二语者如何分配注意力资源到各个阶段和二语者的工作记忆容量，二语水平、词汇水平以及任务性质等多个因素有关。近年来，研究者从各自研究的视角对语言产出的影响因素提出自己的看法（Robinson， 2001；Levelt， 1989； Kellogg， 2013）。 

1.2 语言产出模式
语言产出模式主要有两种：口语产出模式和书面语产出模式。
首先是Levelt 的口语产出模式，主要有三个机制组成：概念形成机制，形式合成机制，发声机制。这个模式可以简述为：情景陈述性知识和组织话语的程序性知识形成话语信息和命题内容，然后，这些语言的前信息被赋予语言形式，然后，形式合成机制必须从说话人的词语库中寻找一种被称为Lemma的形式和意义配对的成份。被提取出来的lemma再被组成符合句法要求又能适当表达意义的形式。这一组合的结果就成了所要表达信息的表层语言结构。接着表层结构还要进入形式合成机制的语音编码部分，编制好的语言计划然后经由发声机制处理，后产生口头话语。如图1：

 
                图1 Levelt 言语产出蓝图 （董燕萍，2008）
概念形成器中的语信生成和监控是有控制的处理，说话人需要不断的集中注意力，而构成形式构成器中的语法编码和音系编码以及发音器中的发音在很大程度上是自动化的，不需要多少注意力资源，可以进行并行加工处理， 当然这是针对母语者来说的，对于二语者来说，上述这些阶段可能还是有控制的处理，需要消耗大量的注意认知资源。De Bot (1992) 指出Levelt的口语产出模型经过修改也适用于二语的口语产出，他认为存在两个独立的系统分别负责母语和二语的加工，而且两个系统在多个阶段可能相互联结和影响。对于母语者来说是形式合成和发音器阶段可能不需要注意资源，但是二语者需要通过控制加工来激活和执行语言知识，在形式合成和发音阶段可能会遇到困难。
 其次，书面语产出模式。根据Baddeley & Hitch（1974）的工作记忆模型（working memory model）和Levelt（1989）的口语产出模式（Speech production model）（概念形成机制、形式合成机制、发声机制和自我监察机制），Kellogg(1996) 提出书面语产出有三个基本体系：形成、执行和监察，每个体系都有两个成分。形成体系包括计划和翻译（所谓计划是指学习者建立写作目标、构建观点和组织行为；翻译是指选择词汇和句法结构，结合计划构建要表达的观点、标示语音和形态单位，为执行做好准备）；执行体系包括编程和执行（编程是把来自翻译的输出转化成产出图式；执行是指句子的实际产出）；监察体系包括阅读和编辑（阅读是指学习者阅读自己写的文本，而编辑发生在句子执行之前或之后，可以注意到文本语言错误、段落和结构。Kellogg (1996) 强调学习者可以同时激活形成体系、执行体系和监察体系，但是激活程度受工作记忆的影响。Kellogg(1996)的模式关键特征是工作记忆的中央执行器容量有限，在写作的过程中，学习者必须要做出决定把哪一个过程放在优先地位，注意力在不同体系中出现竞争。一般来说形成体系会优先于执行和监察体系。具体如表1所示：
    表1 Kellogg的书面语产出模型和工作记忆关系表

写作加工过程 工作记忆容量资源
视觉空间板 中央执行器 语音环
计划  X X
转译 X X
编码 X
执行
阅读 X X
编辑 X
   
1.3  任务对二语产出影响的三位一体框架理论 （Triadic componential Framework for  
     L 2 Task design）。
     Robinson(2001) 提出三位一体的任务研究与设计框架理论。他认为任务复杂度取决于任务的认知要求，这些要求是可以事先掌控的，包括资源的导向（要素的多少， 即时即地，推理要求等），耗用（控制时间量，任务的单一性，先前知识量）；任务难度取决于学习者因素，包括了情感变量（如动机，焦虑，自信心）和能力变量（记忆力，智力，学能）；任务条件是指任务的互动要求包括参与变量（如单向/双向，开放/封闭，聚合/发散）和参与者的变量（性别，熟悉度，权力/团结）。这里的三位就是强调任务复杂度，任务难度，任务条件三者在任务设计中是同等重要的，必须区分开来，但是这三者又是以任务的复杂度为中心形为一体。

1.4 任务型语言学习的认知假设（the cognition hypothesis of Task-based learning）。
Robinson (2007) 提出概念，认知的发展为语言的发展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