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述
开 本: 16开纸 张: 胶版纸包 装: 简装是否套装: 否国际标准书号ISBN: 9787508637723
**套系统精解中国围棋古谱的系列丛书,三年陆续出齐,是对中国围棋智慧的总结和提升,给围棋专业、人士、围棋爱好者的精品珍藏礼物。中国围棋古谱很少有人系统诠释,陈祖德以一人之力,将*精彩的中国围棋古谱系统精解,让今天的围棋界人士顺畅了解和学习中国围棋古谱,是独一无二的重要工程。
《黄徐对子谱》所载,系康熙年间大国手黄龙士,与继他而起、称霸棋坛长达三四十年的徐星友之间的分先对局谱,凡七局。龙士棋风幽远、细密,一直以来是星友棋艺养成的领路人,在这七局中,依然扮演着上手的角色;星友的棋风浑沦融和,恬淡正派,在本书中也有充分展现,但在力量上明显逊龙士一筹。二人间对局数量虽少,质量上亦有存疑,但二人作为清初*代表性的大国手一级,这些对局承载着厚重的历史,后人不可不书,亦不能不加以珍视。本书适合围棋界专业人士、围棋爱好者等。
《黄徐对子谱》
总序 吴清源 壹
序 常振明 叁
推荐序 中国流,大格局 吴远之 伍
自序 陈祖德 柒
第一局 〇黄龙士 ●徐星友
第二局 〇徐星友 ●黄龙士
第三局 〇黄龙士 ●徐星友
第四局 〇徐星友 ●黄龙士
第五局 〇徐星友 ●黄龙士
第六局 〇徐星友 ●黄龙士
第七局 〇黄龙士 ●徐星友
后记
后 记
黄龙士、徐星友之间的分先对垒,在后人眼中看来,这应是当时棋坛的一大盛事。因为黄、徐二人,是相继而起、称雄棋坛的大国手。两人年龄相近,棋力相若,而棋风截然不同,这番碰撞,想来为不少棋家所乐道。
谈论黄徐,总绕不开他们之间的那桩公案,那就是龙士方当中年,为何会忽然下世,这与徐星友有无关系?由于过世的原因缺乏明确的记载,后世传之纷纭,企图来推测当时的情况到底如何。
首先要明确的是,黄、徐间的关系非同寻常。这可以从徐星友的棋力长成推而知之。徐星友年长黄龙士七八岁,据现有的记载,他似乎一直在黄龙士的磨砺之下,才最终成长为国手一级的——从四子进至三子,由三子而血泪篇,由血泪篇一跃而为对子。他们之间对局数量如此之多,我们虽不能排除黄龙士提携后进的雅量,但他们之间关系的亲厚,也是可以想见的了。
因为这一层,谭其文在其《弈选小传》中说,星友受龙士三子(当指“血泪篇”)后,足不下楼者三年(苦学深思,钻研弈道),由是深嫉龙士(因为深入的研究,更明确了自己的才能不及龙士),因延龙士至家,供奉备至,阴使恣情声色,不数年,龙士以瘵卒,而星友遂为第一矣。
这是谭先生一家言,可为传闻轶事,听风而不萦怀,但我认为不宜武断地采为信史。其中诸多疑点,留待稍后叙述。但“延龙士至家”,或许给了我们某些提示,即本书所评之黄徐对子谱,极有可能发生在杭州的徐宅。而且,在此数年之间,他们间对局之数量,也决不止我们今天所见的六七局之数。
于是,这就引出了另一个疑问。那就是以星友之财力,可以对龙士供奉备至,而独不能在对局时一一记谱,在龙士生前或逝后,进而把他们间的对战之局全部刊行吗?星友败于程兰如,南归杭州,发愤著书,从许多棋局中遴选出六十四局,抟成《兼山堂》一书,可见徐氏藏谱甚丰,资料不乏,甚至可以追溯到龙士十七岁时挑战盛大有之谱。年代如此久远的棋谱尚且留存,则现今流传下来的,不过一鳞半爪的黄徐对子谱,就不能不令人生疑了。是星友的败局过多,他要讳败为胜,还是到星友辑录《兼山堂译谱》时,棋谱已颇多散佚?个中的原因,今天的我们已微茫难求。
另外,从龙士、星友在黄徐七局中间表现出来的功力,我认为此时的星友与龙士仍存在明显的差距,不足以当分先之棋分。所谓分先,对局双方必要旗鼓相当,胜负持平。而在黄徐七局中,龙士却是对星友取得了压倒性的战绩,则星友如何能大言炎炎,与龙士分先对垒?这是不合常理的。因此据我的推测,这里有一个可能的原因,那就是龙士在星友家中,一住数年,受到了星友的盛情款待,龙士既然感其情意,便不能不在棋分上予以优容。
黄徐对局中,龙士还出现了不少与他水平不相符的疑问手,甚至有一局,我非常怀疑是时人的伪作。以龙士的水平和境界,独步天下,在一局棋中连续下出疑问手,这是很不可解的。那么,这就要考虑龙士对局时的状态。是正常竞技的状态,如弈乐园三十局挑战霸主周东侯那样,鼓足斗志,精益求精,还是在酒酣的状态之下,任意为之?如果这七局棋对局双方的记录确信无误,我则倾向于后一种可能,某些棋局很可能是在宾主觥筹交错,尽情欢饮之后,信手挥洒的涂鸦之作。这样的棋局,当然不能代表龙士的真正水平。限于资料,我不得不把黄徐七局全部评讲,但有些棋实在碍眼且令人痛心,这一层还希望读者能够体察一二。
关于黄徐间的公案,黄俊先生在《弈人传》中,曾对徐星友之为大名所累,横遭诬蔑,表示了一些不平,并作了一番澄清和辩护。我们今人以棋见人,也可以有一个大致的判断,星友的棋路如此中正平和、闲淡大方,似不能有如此歹毒之心肠。
黄俊先生说,康熙六十年,青少年时期的范西屏、施襄夏,随师俞永嘉一同拜谒长者星友。星友时年七十余,授范施三子,极倾爱之,出《兼山堂弈谱》以赠。星友同时人翁嵩年说,余自髫龄(指代幼时)与星友交,晚岁落拓,往还更密,乐数晨夕。不独技艺精也,道气迎人,迥出尘俗,绝无浮夸矜胜(自矜其胜。自己宣扬自己,洋洋得意)之习,以表异于众,不求名而愈著。以嵩年对徐星友的亲身了解,如此称赞星友的美德懿行,发自内心地佩服于他,我们后人,就不难推断出星友到底是何等样人。以他的忠诚和蔼,怎么会因为围棋这样的“小技”而刻意陷害龙士呢?因此这种传闻,必定是出自后世的小人,以利己害人之心度君子腹,甚至于不惜污蔑星友,来逞他一时议论之快罢了。黄俊接着说,能善诱逊己者(能循循善诱水平不如自己的人),必能敬爱胜己者。弈家积习,类好抑人扬己,刊谱时必掩其败而著(彰显)其胜。但是看星友的《兼山堂弈谱》,对龙士“推挹备至”,怎么会是忌刻的人所为呢?也许是龙士去世后,星友以国手名者四十年,有忌妒他的人故意说出这些话来污蔑他,久而久之,“沿讹过甚”(谬论沿习,远过于事实本身了)。因此黄俊为之辨正,认为“人以技重欤,技亦以人重也”。
以上,黄俊从人品与棋品两方面,辨正星友不能如传闻一般加害龙士,读来是颇有道理的。
另外,从一般的事理上推测,如果当年星友处心积虑要加害龙士,则传言汹汹,把他作为第一嫌疑人时,他似乎不能不出头,作某些辩驳,以示立身很正,于事无涉。星友无辩驳之词,或许反证了在他在世之时,并无什么流言;也可以说,当时并无其他人等,对龙士之死提出什么质疑,可见事实本身,在当时并无可疑。虽然龙士中年过世让人沉悼,哀其才能,但以清代康熙时期的治疗条件和平均寿命,这似乎又不是不能理解的。(嘉道时期的国手陈子仙,据周小松的回忆,是因痢疾不治,旬日之间就突然去世了,时年五十余。这在今天,也是难以想象的。)星友在《兼山堂译谱》中于龙士的棋艺推崇之至,也可见他胸中坦荡荡,并无后世传闻中这许多丘壑。
龙士著有《弈括》,康熙庚寅年,崇川吴时亮为之刊行。其原因大概是时亮曾延请龙士于家教弈,龙士因手授而付梓。但此书流传似不甚广。嘉庆间游艺居士重刊,并序云:“近世谈弈之书,首推施定庵《弈理指归》、范西屏《桃花泉》,骎骎乎家有其书乎。独怪施范与程梁并称四家,皆导源于黄子龙士,施范著作盛行于世,而龙士《弈括》,外间知者颇少……龙士此编,涵浑淡泊,一切转斗攻劫之道,引而不发,而神明变化,已莫逾此,洵所谓百家腾跃,尽入寰中者……后学舍此不求,遽从事于《指归》、《桃花泉》二书,何异论诗者诵李杜(李白、杜甫)而遗陶谢(陶渊明、谢灵运)?”等等。
邓元鏸赞龙士曰:“范施后起而最著,周黄实为之先声,周即东侯,黄即龙士,并称绝艺,擅名国初。龙士用思尤密,深入奥筊,别具聪明。神乎其技……妙极自然。空灵变化,出死入生,试披对局之图,尽是惊人之作,可谓得未曾有。然则龙士之弈,上掩过周,下启施范,为有清一代弈家之正宗矣。”
徐星友所著《兼山堂弈谱》,兼容并包,于棋理亦有深刻之阐发,施襄夏评为“弈学之大宗”。二“宗”互现,正如棋史上龙士、星友先后光耀。壮哉斯人!
最后,还有一些心曲想向读者陈说。黄徐对子谱总共才七局棋,无论如何,数量是少了一些,这是一件憾事。但作为清初最有代表性的、垄断棋坛时间最长的两位大国手,如果没有他们的对子谱,那将是更大的缺憾。我想,先人既然给我们留下了这珍贵的七局棋,即便数量少了些,质量也有存疑,但至少能给我们更好地研究和参考,提供了一个基础。至于书中的某些推测之语,是我个人的观点,欢迎读者提出不同的见解。
总序
吴清源
我的助手牛力力从中国带回了祖德先生的消息, 得知他正在研究和讲解清朝的古棋,
这令我十分喜慰。
回思上世纪五十年代与川端康成先生的对话, 我曾比较过中日两国在两三百年以前围
棋发展的盛况。那时的日本围棋, 在德川幕府的治下, 出现了划时代的名人———道策, 他的棋力超群, 有“十三段”的美誉,更创制了“道策流”, 开启了近代布局的先河, 可以说是棋界了不起的大人物。
但在清朝康熙、乾隆年间, 中国的座子围棋, 也达到了巅峰, 或者可以更准确地说,
中国围棋最强的时代, 就是在三百年前左右的乾隆时代。当时的中国,名家辈出,其中更有像黄月天(龙士)、施定庵(襄夏)等超群拔俗的强手。但两国的翘楚,道策先生以及后起的丈和先生,与清朝的黄月天、施定庵、范西屏三位棋圣, 并没有在盘上一争短长的机缘;道光、咸丰年间,争夺名人碁所失利的幻庵因硕, 曾有意来华,与当时中国的大国手周小松切磋棋艺,然也因海路不通而作罢。但清代大国手的棋力,我以为是到达了非常了不起的程度的,应相当于日本的名人一级的水平。
我是根据从清朝流传下来的棋谱集, 而得出这一判断的, 五十年前我对川端先生如是说,时至今日, 我仍然抱持这样的信念。
但清朝并没有幕府将军为棋士提供禄米, 也没有“名人碁所”、“御城碁” 这样严密的
制度作为支撑, 而只有贵族或富豪不定期主办的棋赛, 中国顶尖的名手, 于是依赖悬赏的奖金获得收入。
在康熙时期, 黄月天独步天下, 没有人能和他相抗衡;到了乾隆年间,则是施定庵与范西屏两人并立的时代。“但是不知何故,两雄之间的对弈局数很少,全部不过十二三局而已,其中最有名的就是富豪所举办的十局赛, 这十局棋被称为千两之棋; 也就是说,一局就相当于一百两的价值,而当时的一千两,以今天的价值来看, 应该相当有一千万元(指上世纪50年代的日元。———编者注)吧?此二人就可以说是相当高强的专家棋士,并且一生就是以围棋为职业而持续地下棋。”
“其中还有名为‘血泪篇’的黄月天与徐星友之对弈谱流传于世。徐星友当时虽然已号称国手等级,但是其棋力还是比不上黄月天,两者当时的局差是先二左右,但是黄月天却说实际上可以让徐星友三子, 于是徐星友非常愤慨,真的就和黄月天下受三子的十局赛。当然,最后这个十局赛是黄月天输多胜少,不过还是有几局棋是黄月天漂亮地获胜, 所以被称为‘血泪篇’,是非常精彩的名局。”
但到了清朝的末年, 中国的围棋水准急剧地衰退, 到达了谷底。我的老师顾水如先生、
汪云峰先生, 与中国最后一位大国手周小松, 可能要以“先二” 的棋格才能与之相抗。此后,中国围棋的水准慢慢回升,经过几代人的努力,终于达到今日的光辉兴盛局面。
中国清代的围棋, 未受到应有的重视, 既有清末中国围棋急剧衰落, 在一般人心目中
造成了中国古棋不如日本围棋的深刻印象, 又有那时的战法, 与现代的围棋大大不同的原
因。因为, “即使看了乾隆时代的古谱, 也无法应用到现代的下法中, 因此不受到重视,
也很少被拿来研究”。
但围棋的玄妙、幽深, 又非一时一地、一人一局所能勘破。三百年前的下法, 在今人
看来, 已经有了不甚满意的地方; 三百年后, 后人看我们今天的棋, 是否也会抱持同样的看法?我们虽然不得而知,但以事理推断,明矣。
祖德先生发思古之幽情, 整理国故, 他的着眼点, 想来也在此处。此举善莫大焉, 于
是欣然草文, 以为响应。
序
常振明
祖德先生的“中国围棋古谱精解大系” 交由中信出版社出版, 是文化界、围棋界的一件盛事。
我与祖德先生的交谊已经有几十年了, 因为在入读大学以前, 我曾经是北京市的一名
专业棋手。在棋上, 祖德先生是我的前辈, 在国家队一起训练或比赛时, 我常有机会向他请教。在年龄上,祖德先生长我十二岁,温文尔雅,待我如同兄长一般。我在棋界的时间虽然不长, 但这一段浓厚的记忆, 常常令我回味。
那时候, 我们的国家队基本上还是以日本为师, 耳濡目染的是日本棋界所开发出来的
下法, 如小目的定式, 木谷实与吴清源的新布石, 运筹布子讲究棋理和棋形, 等等, 并且在棋手中间,有一种赶超日本的气氛,于是,对我们的前辈, 明清时代的国手所遵循的下法, 当时并没有余力过多地涉猎。
但是从2005年起, 我们的年轻棋手常昊、罗洗河、古力,包括中信北京队的孔杰等,在国际比赛中取得了一系列的佳绩,从顶尖棋手的层面以及整体厚度的层面, 可以说, 我们不仅超过了日本,与以前的“苦手” 韩国相比,也占了一点上风。在这样的形势下,回过头来研究古代围棋, 从我们的古谱中汲取营养, 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的确是非常好的时机。
唐太宗曾经说: “以史为鉴, 可以知兴替。” 历史这面镜子, 不仅记载了过去,从中也可以推知未来。像我国的古代围棋,经历了魏晋、唐宋,到明清时达到了顶峰, 但从清末至民国, 随着国势的衰退,围棋的水平也大大地倒退。只是在新中国,由于陈毅元帅等老一辈革命家的提倡,围棋才重新步入了兴旺的局面,又经过几代人的努力,终于回到了我们的祖先曾经达到的“盛世景象”。抚今追昔, 令人感慨。
围棋的盛衰、兴替, 究竟是什么原因在里边起作用? 陈毅元帅有一句名言, 叫做“国运盛, 棋运盛”,说的是外部的环境,国家的繁荣,是围棋事业兴盛的主导条件; 另一方面,棋手们是否有开阔的胸襟、前进的动力,乐意于从方方面面汲取养分的谦虚态度,我以为也是重要的内部因素。
围棋是我们的国粹,凝聚了先人们杰出的智慧。对它的继承和发扬,是我们每一个热爱围棋的人都无可推卸的责任。中信集团多年以来一直关注着围棋事业的发展以及围棋文化的传承。第一次在中国举办的第九届世界业余围棋锦标赛,中信集团曾给予了一定的资助。在中国围棋甲级联赛创办之初,中信集团组队“中信大三元”,连续四届参加了比赛。2009年,中信集团再度与北京围棋队联手, 更名为“中信北京队”,重返围甲的大舞台。此外,对于围棋团体的成长、青少年棋手的培养,中信集团也曾稍尽绵力。
中信出版社以前曾经推出过吴清源大师的作品,如他的自传《中的精神》,以及他的棋谱选集《人生十八局》等,获得了一些好评。这次与祖德先生携手,把目光转向我们的传统文化———明清时期的古谱,制作一个大系列, 以此来传承和发扬国故,也希望得到读者的认可。
自序
陈祖德
如果不是中华民族来发明,世界上至今也不会有围棋。
中华民族是个智慧的民族。人们经常提四大发明, 其实中华民族影响深远的发明创造
何止这四项? 譬如围棋,就是一项非常了不起的发明。围棋的历史悠久,远远早于四大发明,而且最能体现中华民族的文化传统和智慧。四大发明固然了不起,但只是我们比其他民族先走了一步,如果我们不发明,其他民族早晚也会发明。唯有围棋, 如果不是中华民族来发明, 那么,世界上至今也不会有围棋。
围棋深奥莫测、变化无穷。我们的祖先在数千年前发明围棋, 数千年后的我们, 怎么
想都想不明白, 都觉得不可思议: 先祖有怎样的聪明怎样的智慧才能发明围棋? 难怪有人认为围棋是外星人发明的。
还有不可思议的是, 历史无情, 只要跟不上历史的发展,不符合时代的节拍,历史必然将它淘汰。数千年的历史长河,不知淘汰了多少东西。多少文化艺术才短短二三百年的历史,如今已无以存矣,或者是需要保护需要抢救矣, 偏偏围棋越活越年轻。
围棋的历史悠久, 远远早于四大发明, 而且最能体现中华民族的文化传统和智慧。
围棋历经数千年, 非但没被淘汰没成为老朽,相反,如今生机勃勃、热力四射、阳光灿烂。今天的围棋,在国内有长江后浪推前浪般的汹涌的爱好者,特别是少年儿童爱好者;在世界上更是被越来越多的国家和民族所接受、所喜爱。世界上最古老的文化艺术却绽放出无比旺盛的生命力,这是最不可思议的。
我国历史上绝大部分的帝王将相、才子佳人和文人墨客都会下围棋,其中有很多对围棋情有独钟,甚至痴迷。他们留下了大量的有关围棋的诗词赋文以及趣闻轶事。历朝历代对社会有着极为重要影响的群体,可能在交往和游戏间,就肩负起了围棋的薪火传承。
魏晋唐宋时期我国的文化艺术包括围棋蓬勃发展。围棋本身具有文化性和竞技性两个主要方面,而我国古代社会重视的主要在精神层面,好像觉得看重竞技看重胜负似有悖文化艺术的清雅脱俗。苏东坡的名言“胜固欣然,败亦可喜”,是对胜负的一种洒脱,也是当时的一种人生态度。
我国古代围棋水平真正的提高是从明末开始, 至清康乾盛世达到了无限风光的顶峰。
正如陈毅同志所说“国运盛, 棋运盛”。
祖国的千年前的精美棋具,只在日本奈良的博物馆“正仓院”。
康乾时代, 棋坛人才辈出, 强手如林。令人可喜的是, 留下了大量的棋谱和各种围棋著作。
但同时我又感到遗憾和痛心,因为这之前留下的围棋史料太少太少。围棋最早的古谱是宋本《忘忧清乐集》,其中有三国时代东吴的孙权与吕范的对局,但这张棋谱的真假无从考证。
围棋在春秋战国时已相当普遍, 孔、孟曾多次提及围棋。但春秋战国时的围棋究竟怎
么样? 孔、孟的围棋又下得如何? 想看到竹简时代的棋谱无疑是种奢望。
然而秦代有了篆书,尤其是汉代有了隶书,文字已发展到书法艺术,当时留下围棋的棋谱应当是有可能了。但历代那些酷爱围棋的有名的君王、士大夫以及大诗人、大才子,如汉高祖刘邦、曹操和曹丕父子、梁武帝萧衍、唐太宗李世民、唐玄宗李隆基、宋太祖赵匡胤、宋徽宗赵佶、明太祖朱元璋以及他的大将徐达和大臣刘伯温等等,还有杜甫、杜牧、白居易、王维、刘禹锡、李商隐、韩愈、陆游、文天祥和王安石、黄庭坚、苏东坡等家喻户晓的文坛北斗,他们为围棋留下了丰富的传闻和诗文,可就是未留下一张棋谱!这给人留下无限想象和无穷遗憾!
我们的智慧而潇洒的先人呵! 难道是历史太悠久了, 反而不懂得历史的价值? 难道是文化太丰厚了, 反而不珍惜文化的遗存?
不要说棋谱, 就是棋具, 远的不用说, 就说最后一个王朝———清代, 围棋如此盛行,可我却从未见过清代的棋盘棋子。
在日本奈良的博物馆“正仓院”中,珍藏着两副唐朝皇帝赠送日本的棋盘棋子。棋盘由上好的紫檀木制作,棋盘的四周边上是精致的图案。对局双方可由棋盘边上拉开一个抽屉,其中各放着一个乌龟造型的棋盒。棋盒中每颗棋子均画有色彩艳丽的飞鸟。这两副棋具,材质优良、构思精妙、工艺极致,可谓美轮美奂,无与伦比。我们的祖先怎么能制作出如此精美的棋具,如此超一流的工艺品?!望着这两副棋具,可以想象围棋在千年之前是什么样的水平。
可是祖国的千年前的精美棋具只能在异国他乡才能见到, 而在自己的祖国, 不要说千年之前, 就是百年历史的一般棋具都难以寻觅!
我国最早的围棋文献《敦煌碁经》在伦敦的大英博物馆。我多么希望能够在故国故土一睹!但再想想,《敦煌碁经》这部文献毕竟保留下来了。如果它不曾远渡重洋,依然在故乡, 那它的命运又会怎样?
历史留给我们的文化遗产太多太多, 但我们失去了多少多少?
围棋有娱乐、教育、交流、健身等功能,何必都要挤上职业棋手这独木桥。
新中国成立后, 围棋得到以陈毅同志为代表的党和国家领导人的高度关心, 得以很快复兴。我国围棋界以赶超日本为目标,精诚团结,自强不息,水平急速提高。
围棋事业需要拿成绩来证明自己,人民大众需要成绩以得到鼓舞,祖国需要成绩来扬眉吐气。围棋和其他体育项目一样,竞技性越来越突出。几千年的封建社会忽视了围棋竞技性,而在这短短几十年中几乎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竞技性当然很重要,但任何事情都有个度,当整个社会的注意力几乎都集中在竞技和胜负上,自然, 文化性被忽视、被冷落、被遗忘, 甚至被淡出。
现在我国有很多孩子学围棋,不少孩子的家长为了把自己的宝贝培养成常昊、古力这样的世界冠军,大人孩子付出多少代价,使快乐的围棋变得那么的沉重。在北京集中了全国各地那些非常聪明优秀的小棋手,很有些孩子甚至宁可学业荒废,或者连小学都不上,只是希望成为职业棋手。这似乎是围棋的盛事, 但总令人感到不是滋味,这是围棋事业发展的一个异化现象。
围棋与生俱来地是多功能的。首先是娱乐功能, 围棋充满着乐趣, 魅力无比,能叫人乐此不疲,忘乎所以,用现在的流行语叫“乐活”。围棋有教育功能,围棋好的孩子数学一定好。围棋的核心是阴阳,充满着辩证法,包含着丰富的哲理。围棋所包含的哲理可运用到方方面面,可提升境界,启迪人生。尤其通过学围棋能使孩子的素质全面提高。围棋有交际功能,围棋有个别名叫“手谈”,下棋即交流,可能得到终生的好友。纹枰手谈心领神会有利于和谐社会。日本的“围棋五得”,头两条,即得好友、得人和。围棋还有健身功能,围棋能使大脑得到很好的锻炼, 益智健身,下围棋的人大多长寿,我还未听说过下围棋的人患老年痴呆症。日本“围棋五得” 的最后一条,即是得天寿。
古人还创造出无数优美动人的围棋诗词赋文。当代有人收集整理出版了一本《围棋文化诗词选》,其中不少古代围棋诗词佳作,但我深信这只是历史上的一小部分。
我们的祖先发明了围棋,给我们带来了快乐带来了无穷乐趣!何必都要挤上职业棋手这独木桥。现在的社会功利性过强,这种功利性有意识无意识地影响着我们的棋手。如研究棋谱只看重韩国一线棋手的对局,日本的棋谱已不屑一顾,更何况我国的古谱。很多棋手根本没看过我国的古谱,恐怕连古代那些大国手的名字也全然不知。
要知道中华民族有多智慧吗,围棋古谱告诉你。
围棋水平的等级分为九段, 这源自于日本, 而九段的等级无疑来自于我国古代的九品。我国古代围棋的等级和官员一样,也分为九品,一品最高,九品居下。每个等级又有其很雅的名称,一品曰入神,以下分别是坐照、具体、通幽、用智、小巧、斗力、若愚、守拙。多么有意思。古人给围棋取了很多别名,以形状命名的是方圆、纹枰,以颜色命名的是黑白、乌鹭。在晋代又给了围棋不少雅号,如手谈、坐隐、烂柯、忘忧, 围棋太有趣、太吸引人,故又将围棋称为木野狐,等等。
唐宋时代的围棋国手王积薪、刘仲甫写的“围棋十诀”、“棋经十三篇”, 享誉海内外,至今常被人引用,说明其含义之深刻,影响之巨大。
清代留下了很多精彩纷呈的棋谱。古代的下法与现在有所不同,主要区别在古代对局双方先在对角放上座子,此外要还棋头,即多一块棋多还一子。这两条决定了与现在下法上的差异。但棋理相通, 技艺无异,我们研究古代棋谱,不但可以让我们了解过去,而且可让我们欣赏古代优秀棋手的才华,他们构思的巧妙、计算的精确令人折服。清代的围棋国手众多,每人风格不同,各有所长。最突出的是三位大国手,他们是康熙年代的黄龙士和乾隆年代的施襄夏、范西屏。他们将中华民族的智慧在围棋盘上表现得淋漓尽致,达到了古代围棋的巅峰。
有人可能会拿现在的棋理、现在的眼光去审视、评判他们,感到有这样那样的不足,因而取否定态度。但这显然是不公正的,是片面的。不同的时代不能这样比较,正如不能拿吴清源同李昌镐相比较,正如再过数百年,或有人会指责今天的棋手这样那样的不足或不明棋理, 因此否定今天的棋手,这又公正吗?
明清的围棋国手众多,又传承了大量的棋谱。虽然有棋谱,但从未有人系统地评注。我曾出过一本《当湖十局细解》,仅此而已。把古代国手中最具有代表性的、最精彩的对局有系统地评注讲解,以此介绍给当今社会,这项工作工程很大, 但又必须有人去做,不做对不起我们的先人, 也对不起今人,对不起当前蓬勃发展的围棋大好形势。
前年,我曾在天元围棋频道中讲解了一些古代国手的对局,越讲越感到有必要将这些古谱有系统地整理出版。我终于决心挑起这副重担,这副担子可能要压我多年,但这是我的责任,是我的使命。
吴清源先生得知我要从事这项工作, 特意从日本发来长文,表示对我的支持。吴先生是我所景仰的二十世纪最伟大的棋士,他以九十六岁的高龄,写下这么多的文字, 我既感到愧不敢当,又感到莫大的鼓舞。
这里,我还要特别感谢我的好朋友、云南大益茶业集团的董事长吴远之先生,他不但将大益普洱茶办成我国规模最大、效益最好的茶企业,而且他把那最大和最好的决心,投向了慈善事业,投向了文化事业。我目睹了他那云南大益爱心基金会这些年来所做的善事,我觉得大受益和大感动!吴先生知道我要出一套古谱大系, 鼎力相助,使我能安心地一步一步走进古谱。
我也要感谢中信出版社。该出版社隶属于中国中信集团,中信集团多年来与围棋有不解之缘,对我国围棋事业作出很多贡献。现在中信集团的董事长常振明先生年轻时是围棋高手,参加过不少重大比赛,并取得过出色的成绩。他对围棋的理解和热情使我决心并放心地将此书交给中信出版社。中信出版社曾出版过数本吴清源的书籍,很获好评。我相信这次和中信出版社的合作一定是愉快的。
最后, 我要感谢我的两位助手程天祥和黎剑。我虽然已退休, 但工作依然繁忙,简直不亚于退休前,因此靠一己之力恐难以胜任,如今有了两位尽心尽力的助手, 天助吾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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