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述
开 本: 16开纸 张: 轻型纸包 装: 平装-胶订是否套装: 否国际标准书号ISBN: 9787220104855
引 言
第一章 严峻的形势
一、“三年困难时期”到底有多困难
◎“大跃进”大炼钢铁,超英赶美,浮夸成风
◎庐山会议“揪出”了个“彭黄张周反党集团”
◎“左”的错误占据了主导地位
◎“反右倾运动”中,“左”倾观点被吹捧为“创造性的马克思主义”
二、中苏关系恶化
◎“斯大林问题”
◎赫鲁晓夫“耿耿于怀”
◎1960年刘少奇访问苏联,仍然受到隆重接待
◎苏共二十二大上,周恩来反对“把兄弟党、兄弟国家之间的争执公开暴露在敌人面前”
三、进一步纠“左”的努力
◎“调整、巩固、充实、提高”八字方针的提出
◎全党大兴调查研究之风
◎毛泽东说:过去的错误,主要是中央和我负责,我负主要责任
◎一些人仍然认为“三面红旗”本身并没有错
◎1962年是虎年,这只虎已经饿得很瘦了
第二章 调 整
一、七千人大会
◎核心小组会议上的一次争论
◎刘少奇在会上发言:《农业发展纲要四十条》没有经过调查研究,可以修改
◎邓小平认为:基数越大,上去越困难,美国每年只能2%就了不起啦
◎林彪带病到会发言,说:毛主席的思想总是正确的
◎毛泽东发表讲话:我建议让大家“出气”,不“出气”,统一不起来
◎周恩来指出:“我们要提倡说真话”
◎七千人大会没有解决的问题
二、经济领域的调整
◎陈云是计划经济时代党内杰出的经济工作领导人
◎大权在握的中央财经工作小组
◎调整经济要有“毒蛇噬臂,壮士断腕”的决心
◎我们的国家很大,没有一定的粮食储备是很危险的
◎关系全局的三项重大方针
◎刘少奇对精简忧心忡忡:要准备戒严
◎中国经济暂时闯过急流险滩
三、政治和社会关系领域的调整
◎政治和社会关系领域的困难
◎国家民主政治生活的初步恢复
◎检讨文化政策的得失
◎知识分子政策的调整
◎统一战线政策的调整
◎侨务政策的调整
◎民族政策的调整
◎邓小平主持甄别平反工作
四、农村包产到户的出现及争论
◎震撼全国的“信阳事件”
◎亿万农民的伟大创造
◎包产到户大见成效
◎毛泽东对包产到户的态度
◎钱让能等人上书
◎中央高层对包产到户的支持
◎邓子恢再度呼吁支持“责任田”
◎毛泽东的秘书田家英支持包产到户
五、调整外交政策的努力
◎中国面临严峻的外部环境
◎王稼祥的六个“不要”
◎毛泽东说:“7月犯错误,8月改”
第三章 波 折
一、毛泽东对中国社会主义道路的思考
◎台湾海峡的新危机
◎毛泽东抚今追昔
◎困难就是那么一点,有什么了不得
◎“单干风”
◎“修正主义”是什么意思
二、“一片汪洋都不见”的北戴河
◎三个大问号:阶级、形势和矛盾
◎毛泽东初批“三风”,邓子恢是重点
◎三个大问号的标准答案
◎利用小说进行反党活动,是一大发明
◎八届十中全会公报
◎刘少奇对毛泽东的维护
◎后人的迷惑与解悟
◎八届十中全会后的中国
第四章 冲突与分歧
一、印度不是我们的敌对者
◎西藏,是中国的西藏
◎中国不想要别人一寸土地
◎喜马拉雅山上的零星枪声
◎新德里是怎样待客的
◎印度政府的“前进政策”
◎新中国不是旧中国
◎威武之师,仁义之师,胜利之师
◎战争史上的奇观
二、中苏分道扬镳
◎赫鲁晓夫发动对中共的新一轮攻势
◎中国忍无可忍,奋起还击
◎有几个苍蝇碰壁
◎引发“九评”的那封苏共中央公开信
第五章 文化·风情
一、百姓人家
◎票证,票证
◎陈云一度对大豆的营养问题进行研究
◎耿颷回忆“渔猎”生活
二、“学习雷锋好榜样”
◎雷锋于1962年8月15日不幸因公殉职
◎毛泽东等党和国家领导人纷纷题词
◎《唱支山歌给党听》被人们广泛传唱
◎道德的楷模
三、让人怀念的露天电影
◎原始的“立体电影”
◎正片放映之前总有加片
◎电影放映员的职业令人羡慕
四、遥远的歌声
◎收音机是奢侈品
◎高音喇叭定时播出固定的节目
◎合唱是主要形式
◎《听妈妈讲那过去的事情》
五、中国人怎样看外国人
◎中国人痛恨美国
◎反苏情绪迅速蔓延
◎看老外的长相都差不多
◎长发、交谊舞……被当作“流氓”习气
结 语
总前言
在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近七十周年之际,将自己多年的研究成果和心得付梓,是从事国史研究的专业人士理应做到的分内之事。
2013年6月25日,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共中央政治局第七次集体学习时提出:“学习党史、国史,是坚持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把党和国家各项事业继续推向前进的必修课。”把党史、国史的学习提到各项事业前进的必修课的高度,这还是第一次。《读点国史:辉煌年代国史丛书》正是落实习近平这个号召的具体行动。它以正史的姿态普及国史知识,用它的品位在“读点国史”中尽一份社会责任。
这套《读点国史:辉煌年代国史丛书》选择在共和国历史上产生过重大影响或者引起社会加速发展并充实着重大事件的12个年份为时间节点,一年一本,各自成卷,构成了共和国历史的基本框架。
如果从完整的纪年看,1950年无疑是新中国的第一年。中国20世纪最伟大的女性、被人们称为“国之瑰宝”的宋庆龄,当年是中央人民政府副主席,她将1950年称作“第一年的新中国”。这一年,我们的共和国到处洋溢着欣欣向荣的新气象。新社会、新政府、新生活、新天地……大到国家关系,小到百姓的日常起居,人们都实实在在地感受到新旧社会两重天,感受到中国的历史巨变。当然,这仅仅是开始,更为波澜壮阔的变迁还在后面。在共和国历史中,1950年之所以具有里程碑意义,就在于它是“一元初始,万象更新”。
1954年之所以是“大业宏图”,皆因这一年召开了第一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毛泽东主持制定了共和国第一部宪法。中国第一次以大国身份出席重要的国际会议,提出划时代的和平共处五项原则,为建立国际关系新秩序奠定了坚实的理论基础和令人信服的实践基础。这一年又是过渡时期总路线公布后的第一年,公私合营和农业合作化运动,迈出了决定性的一步。
1956年,社会主义改造全面完成。接下来召开的中共八大清醒地认识到我国无产阶级和资产阶级之间的矛盾已经基本解决,国内主要矛盾是人民对于建立先进的工业国的要求同落后的农业国的现实之间的矛盾,是人民对于经济文化迅速发展的需要同当前经济文化不能满足人民需要的状况之间的矛盾。为此,党和国家的工作重点就是把我国尽快地从落后的农业国建设成为先进的工业国。这一年,“双百”方针的提出,“向科学进军”的号召,使整个科学文化事业呈现出勃勃生机。1956年的的确确是“意气风发”的一年。
从1956年至1966年的十年是共和国开始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的十年。这其中既充满艰辛的探索,也不可避免地在探索中曲折发展。这十年间,有代表性的是1962年。年初召开的七千人大会,初步总结了“大跃进”以来的经验教训,对推动国民经济全面调整起到了积极作用。9月召开的党的八届十中全会未使“左”倾错误在经济工作的指导思想上得到彻底纠正,而在政治和思想文化方面还有发展。国内形势困难曲折,国际局势错综复杂。印度不断在中印边界制造事端,中国军队被迫自卫反击。中苏两党分歧加剧,国际共运的争论和分歧达到新阶段。用“关山飞渡”来概括这一年,较为贴切。
1976年可谓大悲大喜。“文化大革命”这一全局性的错误至此已进入第十个年头,三位伟人相继离世,“四人帮”倒行逆施,唐山大地震损失惨重,国民经济濒临崩溃边缘。中国人民在关乎国家与民族命运的大搏斗中终于再次赢得胜利。噩梦醒来,艳阳高照。所谓“激荡岁月”,暗含这一年各种矛盾胶着、较量,经历着动荡和激变,代表着正义的力量终于取得了胜利的那样一种状态。
1978年是共和国历史上经历伟大转折的一年。粉碎“四人帮”后,我党为肃清“左”的影响,为发展国民经济进行了大量的卓有成效的工作,但也遇到阻力。关于真理标准问题的大讨论,在全党再次确立了实事求是的思想路线。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的召开,在政治、思想、组织等领域全面开始了拨乱反正,揭开了改革开放的序幕,标志着一个新时代的开始,“伟大转折”成为新的起点。
1984年,农村改革使粮食产量第一次突破4亿吨,基层政权建设完成了政社分离,建立了乡政府和村民委员会,人民公社体制不复存在。党的十二届三中全会的决定突破了把计划经济同商品经济对立起来的传统观念,为经济体制改革提供了新的理论指导,改革的重点从农村转向城市。对外开放迈出新的步伐,开放14个沿海港口城市。根据“一国两制”的构想,中英两国政府签订了联合声明,香港问题圆满解决。这一年,可谓“春潮涌动”。
1992年,邓小平视察南方并发表重要谈话,从理论上深刻回答了长期困扰和束缚人们思想的许多重大问题。同年召开的党的十四大作出三项具有深远意义的决策:确立邓小平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在全党的领导地位;明确我国经济体制改革的目标是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强调抓住机遇,加快我国经济社会的发展,推进改革开放跃上新台阶,中国改革开放的大船“迎风破浪”,驶上新的航程。
1997年,江泽民在党的十五大报告中,进一步阐述邓小平理论的历史地位和指导意义,进一步阐述党在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基本路线和基本纲领,并就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政治、经济、文化作出全面部署,确定了跨世纪发展的宏伟蓝图,明确回答了国际国内普遍关注的邓小平逝世后中国怎样“继往开来”的重大问题。
2003年,是中国发展进程中重要而非同寻常的一年,也是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取得显著成就的一年。以胡锦涛为总书记的新一届中央领导集体从改革开放25年的实践中、从抗击“非典”疫情的斗争中获得重要启示:坚持以人为本,树立全面、协调、可持续的科学发展观,促进经济社会和人的全面发展。从单纯追求经济增长,到促进经济、社会和人的全面发展,这是中国发展观的重大进步,适应了全面建设小康社会的迫切要求。
2008年,是深入贯彻落实党的十七大精神、推进“十一五”规划顺利实施的关键一年,也是我们应对国际经济形势复杂变化、保持经济平稳较快发展的重要一年。中国人民同心同德、顽强拼搏,成功抗击南方部分地区严重低温雨雪冰冻灾害和四川汶川特大地震灾害,成功举办北京奥运会,完成“神舟”七号载人航天飞行任务,举办第七届亚欧首脑会议,中国的经济实力和综合国力进一步增强,人民生活水平继续提高。中国人民同世界各国人民加强友好交流和务实合作,共同应对国际金融危机等严峻挑战,为维护世界和平、促进共同发展做出了新的贡献。这一年恰逢改革开放30周年,中国人民隆重纪念这一重要历史时刻,在总结经验的基础上对继续推进改革开放作出了部署。
2013年在新中国历史上值得书写,不仅因为这一年是新一届政府产生之年,而且因为执政的中国共产党的作风和纪律切实需要加以整顿,党内腐败蔓延正在侵蚀党的肌体,引起人民的强烈不满;改革开放到了深水区和攻坚期,如何让多年的改革开放成果惠及全体人民,而不仅仅是一句漂亮的口号;粗放的经济发展模式,付出了太多的资源和环境成本的代价,必须下大决心转变。这一年,以习近平为首的中共中央在治党治国治军、改革发展稳定的征程上都迈出了坚定的步伐。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是人民永续辉煌的不竭动力。
尽管有人把国史看作是中国历史“自然的延伸”,但我觉得国史与历代中国断代史还是有所区别的。中国是历史积淀异常深厚的国度,不仅历史悠久,而且史官文化高度发达,史籍经典延绵不绝,史志资料浩如烟海。按照中国史学的一般传统,是后人记前人事,盖因后人看前人更客观,档案文献的查找也更便利。但也不尽然。被鲁迅称为“史家之绝唱,无韵之离骚”的《史记》,其作者司马迁就生活在汉武帝时代,书中就曾记录了不少当时的人和事,无怪乎有人干脆称《史记》为“实录”(《汉书·司马迁》)。今天人讲今天事,当代人修当代史继承的就是中国史学的这一特殊传统,尽管在秉笔直书、正视历史真相方面多多少少还是有距离和难度的。但本套丛书还是做到了“存史”的目的。把过去发生的事情娓娓道来,写清楚它们的来龙去脉,应了孔子所说的“物有本末,事有始终,知所先后,则近道矣”和刘知幾强调的“良史以实录直书为贵”的要求。
这套国史丛书由一批国史研究领域的专家担纲撰写,他们有严谨的治学态度和深厚的学术功力,不会轻易受干扰和动摇。笔者相信这些著作会给读者以不同的感受。
引言
从1957年至1966年,是我国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的十年,也是正确与错误两种倾向都在发展的十年。正确的方面表现为对国民经济的调整大见成效,经过五年的调整,1962年之后的一段时间成为共和国经济发展比较好的时期之一。以“两弹一星”为代表的科学技术和国防工业也取得长足进展。“我们赖以进行现代化建设的物质技术基础,很大一部分是这个时期建设起来的”(《关于建国以来党的若干历史问题的决议》)。错误的方面集中表现为阶级斗争理论进一步发展,最终导向“文化大革命”这一全民族的灾难。这两者是互相矛盾的,但矛盾暂时被控制在一定范围内了。历史的复杂性,为我们展现了曲折的发展轨迹。
这十年间最有代表性的是1962年。
这年1月召开的七千人大会是好的倾向的一个标志。当时的中央领导集体在复杂纷繁的国际国内环境中,始终紧紧抓住“调整”这个中心不放,从而使1962年成为五年调整取胜的最关键的一年,这也是它成为共和国里程碑的最根本的依据。9月召开的八届十中全会,并未使“左”倾错误在经济工作的指导思想上得到彻底纠正,而在政治和思想文化方面还有所发展。但要指出的是,刘少奇提出把这次会议精神控制在一定范围内,以免影响国民经济的调整工作,毛泽东同意了这个意见。
1962年的国际形势也错综复杂。印度不断在中印边界进行挑衅,最后终于发动了大规模进攻。中国军队被迫自卫还击,并取得胜利。中苏两党分歧加剧,国际共运的争论和分裂达到新的阶段……
用“关山飞渡”来概括这一年,似较贴切。其中的“渡”带有困难虽大,总能从容应对之意。
第一章严峻的形势
1962年初,中国国内形势十分严峻。五年前的1957年,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全国人民意气风发,努力工作,提前完成了第一个五年计划,新中国出现了政通人和、百业兴旺的局面,新中国所取得的建设成绩确实值得年轻的共和国骄傲。可是,1957年“反右派斗争”错误地扩大化,把近55万名知识分子打成右派。1958年“大跃进”运动,造成了国民经济的严重困难。1959年,庐山会议把敢于直言的政治局委员、国防部部长彭德怀等人打成“反党集团”,进而又发动了“反右倾运动”,使党内民主生活遭到损害,打断了纠正“左”倾错误的进程。中共中央从1960年提出对国民经济实行调整,经过一个酝酿、完善的过程,逐步形成“调整、巩固、充实、提高”的方针。1961年党的八届九中全会正式批准了这个“八字方针”。从此,我国国民经济进入调整时期。1961年又提出大兴调查研究之风,到这年底,国民经济特别是农村形势已显露出好转的苗头。但是,发展不平衡,城市形势依然十分严峻,工业生产继续大幅度滑坡。而各级领导对调整工作的重要性和紧迫性的认识仍不统一,极大地影响了调整工作的深入开展。
一、“三年困难时期”到底有多困难
◎“大跃进”大炼钢铁,超英赶美,浮夸成风
◎庐山会议“揪出”了个“彭黄张周反党集团”
◎“左”的错误占据了主导地位
◎“反右倾运动”中,“左”倾观点被吹捧为“创造性的马克思主义”
1958~1960年持续三年的“大跃进”,是我国对生产资料所有制的社会主义改造基本完成以后,在社会主义建设总路线的推动下,为了迅速改变我国一穷二白的面貌而掀起的一场大规模的群众运动。这场以超英赶美为目标,以大炼钢铁为标志的全国范围的群众运动,是新中国试图在社会主义建设中打开新局面的一次探索。实践证明,这次探索是不成功的,它离开了党的八大通过的关于发展国民经济的“二五”计划的正确建议,违背了经济建设的客观规律,打乱了国民经济的秩序,不仅没有实现经济发展的高速度,反而造成了巨大的损失,致使国民经济在1959~1961年发生了严重的困难。1959年庐山会议期间,听说1958年全国土法炼铁,地方已补贴20余亿元,国家还要补贴20余亿元,彭德怀十分心疼。他说:“这个数字好大,比一年的国防费开支还要多。用这笔款去买消费物资,把它堆起来,恐怕会有庐山这样高。”
彭德怀此话不假。中国国民经济陷入了严重的困境。积累与消费比例失调。1958~1960年的积累率分别达到339%、439%、396%,大大超过第一个五年计划期间已经较高的242%平均积累率。由于积累率过高,已经摊开的基本建设规模太大,没有后续力量,工农业比例失调。由于抽调了大批农村青壮年劳动力大办工业、大修水利,使农村劳动力十分缺乏;同时,过快地发展工业,挤了对农业的应有投入。在工业内部,轻重工业比例失调,重工业内部各部门比例失调。钢铁生产挤占了大量能源、原材料和交通运输,采掘工业落后于冶金、加工业,工业与交通运输比例失调,运输能力的增长远远落后于运输量的增长,使其他部门无法正常生产。工业和企业管理混乱,产品质量下降,劳动生产率下降,浪费惊人,损失严重。财政收支失衡,市场上社会购买力与商品的可供量比例失调。三年里,财政虚收实支,虚盈实亏。人们最基本的生活用品——粮食、棉布的人均消费量,降到了新中国成立以来的最低水平,人民生活发生了严重的困难。死亡率显著增高,据正式统计,1960年全国总人口比上年减少1000万。
在“大跃进”中,个人意志代替了客观经济规律,出现了五花八门的所谓“经济理论”。一种是“以钢为纲,带动一切”。就是说,为了钢铁元帅升帐,各部门、各地方都要把钢铁的生产和建设放在一切工作的首位。这实际上是全力保钢,牺牲其他。结果是钢没有保成,其他又受到严重损害,破坏了国民经济按比例发展的经济规律。一种是“积极平衡”论。即以“平衡是相对的,不平衡是绝对的”为由,把国民经济应在综合平衡中前进的观点说成是“消极平衡”,人为地打破平衡,把主张留有缺口的计划说成是“积极平衡”。
中央高度集权的体制,有一种“放大效应”。这就是计划工作中“三本账”问题。在追求高速度的过热空气中,为了便于各级计划层层加码,1958年1月在《工作方法六十条(草案)》中明确规定:要实行“生产计划三本账。中央两本账,一本是必成的计划,这一本公布;第二本是期成的计划,这一本不公布。地方也有两本账。地方的第一本就是中央的第二本,这在地方是必成的;第二本在地方是期成的。评比以中央的第二本账为标准”。《建国以来毛泽东文稿》第7册,中央文献研究室,1992年,第48页。实行“生产计划三本账”制度使本来就过高的指标又提高了两个台阶。这种不可能实现的计划,只能刺激经济过度紧张,助长人们说假话、说大话的坏风气的蔓延。
“大跃进”造成的困难,中共中央和毛泽东也早有察觉。从1958年末开始,中共中央连续召开了一系列会议,试图在一定程度上纠正“左”的错误。1959年6月,中共中央决定在庐山召开政治局扩大会议,继续纠正已觉察的“大跃进”和人民公社化运动中的“左”的错误。毛泽东想在某种程度上纠正一些“左”的错误,但并不愿全盘否定“大跃进”和人民公社。当“大跃进”的热潮刚刚腾起时,当时担任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国防部部长的彭德怀曾经有过疑问,而这些问题在庐山会议初期,到会同志并没有推心置腹地谈出来。会议期间,彭德怀与时任湖南省委书记的周小舟曾倾心交流过各自了解的情况。彭德怀说想找主席谈,又怕谈不好,所以想写信。周小舟积极赞成他的想法。彭德怀还同住得很近又意见一致的张闻天多次交谈。
7月14日,彭德怀给毛泽东写了一封3600余字的信,这就是“彭德怀上书”。
彭德怀在信中讲了两个大问题:
“甲、1958年大跃进的成绩是肯定无疑的”。彭德怀肯定1958年工农业总产值、农副业和财政收入的增长速度,“是世界各国从未有过的”,“突破了社会主义建设速度的成规”,“通过大跃进,基本上证实了多快好省的总路线是正确的”。他也指出,1958年的基本建设,有些项目过急、过多了一些,分散了一部分资金,这是一个缺点。关于公社化,彭德怀肯定“具有伟大意义”,但也指出,“在所有制问题上,曾有一段混乱,具体工作中出现了一些缺点错误”。他还指出,全民炼钢铁多办了一些小土高炉,浪费了一些资源(物力、财力)和人力;虽然付了学费,但也“有失有得”。
“乙、如何总结工作中的经验教训”。这一部分是彭信的重点。他说,1958年的缺点错误有一些是难以避免的,如对社会主义建设不熟悉,没有完整的经验。但在我们的思想方法和工作作风方面,也暴露出不少值得注意的问题。彭德怀总结了两点:(一)浮夸风普遍地滋长起来。他说,产生一系列问题的起因,是犯了不够实事求是的毛病。浮夸风气,吹遍各地区、各部门,一些不可置信的奇迹也见之于报刊,确使党的威信蒙受重大损失。当时从各方面的报告材料看,共产主义大有很快到来之势,使不少同志脑子发起热来。(二)小资产阶级的狂热性,使我们容易犯“左”的错误。彭德怀指出,一些“左”的倾向有了相当程度的发展,总想一步跨进共产主义,抢先思想一度占了上风;把党长期以来形成的群众路线和实事求是作风置诸脑后了。在思想方法上,往往把战略性的布局和具体措施、长远性的方针和当前步骤、全体与局部、大集体与小集体等关系混淆起来。彭德怀还指出,过早否定等价交换法则,过早提出吃饭不要钱,有些经济法则和科学规律被否定,都是一种“左”的倾向。彭德怀认为,由于比例失调引起各方面的紧张,影响到工农之间、城市各阶层之间和农民阶层之间的关系,因此是具有政治性的。
应该指出,彭德怀的信并没有否定总路线、“大跃进”和人民公社。这或许是他的认识还没有深入到从根本上否定“三面红旗”的程度,或许是因为他还不敢这么说。即便是这样,他似乎仍担心有“言过其实”之处,在信里说自己“类似张飞,确有其粗,而无其细”;还向毛泽东说明,信是特写给他做参考的。
彭德怀万万想不到,他的信闯下了大祸,拉开了一场悲剧的大幕。
7月16日,彭德怀的信被毛泽东冠以《彭德怀同志的意见书》的标题,印发给与会者。7月23日,毛泽东向全体与会者发表讲话。毛泽东说:现在党内外都在刮风。所有右派言论都出来了。不论什么话都让讲,无非是讲得一塌糊涂。越讲得一塌糊涂越好,越要听。为什么要让人家讲呢?其原因在神州不会陆沉,天不会塌下来。无非是一个时期猪肉少了,头发卡子少了,没有肥皂,比例有所失调,工业农业商业交通都紧张,搞得人心也紧张。我看没有什么可紧张的。说我们脱离群众,我看是暂时的,就是两三个月。群众还是拥护我们的。小资产阶级狂热性有一点,不那么多。
毛泽东愈说愈尖锐:“据我观察,有一部分同志是动摇的。他们也说大跃进、总路线、人民公社都是正确的,但要看讲话的思想方向站在哪一边,向哪一方面讲。”毛泽东说,“有失有得”,“失”放在前面,这都是仔细斟酌了的。如果要戴高帽子,这回是资产阶级动摇性,或降一等,是小资产阶级动摇性,是右的性质,受资产阶级影响,屈服于帝国主义压力之下。他还说,这些人自己把自己抛到右派边缘:只差30公里了。现在他们这种论调,右派欢迎。这种同志采取边缘政策,相当危险。
毛泽东通篇讲话并没有点彭德怀的名,却再明白不过地严厉批评了彭德怀。他甚至在讲话中表明自己与彭德怀势不两立的态度,他说:“你独裁,不如我独裁”;“人民解放军跟你走,我就上山打游击”。这是毛泽东第一次对彭德怀上书的公开表态。
8月2日,中共中央召开八届八中全会,对彭、黄、张、周开展了暴风骤雨般的批判。8月16日,全会闭幕。会议通过《关于以彭德怀同志为首的反党集团的错误的决议》。全会决定,把彭德怀、黄克诚、张闻天、周小舟调离国防、外交、省委第一书记等现职岗位,保留中央委员、中央候补委员、中央政治局委员、政治局候补委员的职务,以观后效。庐山会议以纠“左”始,以反右终;以正确开始,以错误结束。它是新中国成立以后我们党在经济工作中和党内政治生活中出现的一次带有全局性的重大失误,也可以说是中央在重大决策问题上一次明显的失误。它中断了在经济工作中纠“左”的进程,逆转了本来有所好转的经济形势。过火的、非理性的、是非颠倒的政治批判,迅速由山上波及到山下,并发展成为全党规模的“反右倾”斗争,从而使原来的“左”倾错误,即主要是经济工作指导方针上的失误,非但未能得到彻底纠正,反而发展成政治上、思想上、理论上、组织上的一系列重大错误,造成了极其严重的后果。
庐山会议发展了阶级斗争扩大化的“左”倾理论,特别是提出和强化了阶级斗争转向党内的错误观点,给后来国家的政治生活乃至各项事业的发展带来了无穷的后患。庐山会议不仅开了把党内不同意见的争论与阶级斗争等同起来的恶劣先例,使党内从中央到基层的民主生活遭到严重损害,而且还肯定这类阶级斗争将会延续10年、20年甚至半个世纪。因此,会议特别强调“共产党的哲学就是斗争哲学”,全党现在必须作战,从思想、政治、经济三个方面打败反党反马克思主义的思潮。为此,庐山会议错误地提出了同所谓党内“资产阶级民主派”、“党的同路人”作坚决斗争的口号。这一系列错误的影响极为严重和深远,后来的“文化大革命”以及“文化大革命”中提出的“民主派等于走资派”“党内有一个资产阶级”“揪党内一小撮”等谬论,都与它一脉相承。
庐山会议的另一重大影响,是破坏了党内民主,助长了个人专断、个人崇拜现象的发展。从延安整风直到解放初期,中共党内的政治生活是比较生动活泼的,有着民主、团结的优良传统。庐山会议在这方面却是个大倒退。它用政治批判、政治运动和个人决断的方法压制不同意见,造成党内关系紧张、民主空气薄弱。从中央到地方直到基层,有大批体察民情、注重实际、坚持实事求是的同志,因为对“左”的做法持有异议或保留意见,并按组织原则向党的领导人反映情况和提出批评而被列为批判重点或被划为“右倾机会主义分子”、“反党分子”,受到政治上的打击和组织上的处分。在党内生活中敢讲真话、敢于直谏者日益减少,许多地方言路堵塞、“鸦雀无声”。与此同时,对毛泽东的个人迷信、个人崇拜进一步升级,加快了“一言堂”和家长制等不民主作风的泛滥。这种情况后来给中央在决策上和实际工作中造成了许多更为严重的失误。
八届八中全会以后,全党、全军、全国开展了历时半年左右的“反右倾运动”。随后,“反右倾运动”在党政系统进一步展开,到1961年,许多干部和群众受到批判、处分和其他处理。据1962年进行甄别平反时的统计,几年中被作为重点批判对象或被划为右倾机会主义分子的党员干部,就有365万人。按全国人口平均,每200人中就有1人;如果考虑到农村人口占绝大部分,按城市人口平均,则每50人中就有1人。
1959年的“反右倾”斗争,在政治上、思想上、理论上、组织上都造成了严重的后果。“反右倾”斗争伤害了党内一大批比较实事求是、敢于讲真话的同志。这次斗争的锋芒,主要指向所谓攻击“三面红旗”的各级领导干部,相当一部分体察民情、注重实际的同志,被列为批判的重点或被划为“右倾机会主义分子”,受到了政治上的打击和组织上的处分。
经过“反右倾”斗争,造成了长期的、普遍的思想混乱。本来,在“大跃进”中形成的“左”倾政策和“左”的思想,在纠正“五风”错误的过程中,已开始受到了人们的怀疑和批评,但随着“反右倾”斗争的开展,又恢复、滋长、蔓延起来,甚至把许多“左”倾观点当作“创造性的马克思主义”而大肆宣扬。在大批判、大辩论中,许多错误观点经过引经据典、系统提高,涂上了一层“理论”色彩,使其影响、流毒越来越广。例如,阶级斗争转向党内;以对“三面红旗”的态度作为判断是非、划分敌我的绝对标准。“左”是方法问题,右是立场问题。在整个社会主义时期,主要危险是右倾,指导思想上必须不断反右,不能反“左”。提倡“正确的个人崇拜”;迷信群众运动。否定综合平衡,否定经济核算,否定物质利益原则,不顾客观经济规律,不顾国情、国力,凭主观意愿蛮干。
这些“左”的论点和做法,在“反右倾”斗争中被当作是对马克思主义理论和社会主义建设的“新贡献”,反复地加以宣扬,长期得不到澄清。“反右倾”继1958年“大跃进”之后,使我国整个经济生活重新陷入更加严重的困境。在“反右倾、鼓干劲”的口号下,各地纠正实际工作中错误的进程完全中断,经济工作中“左”倾冒险主义更加发展起来,造成了国民经济更加严重的失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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