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述
开 本: 32开纸 张: 纯质纸包 装: 精装是否套装: 否国际标准书号ISBN: 9787224138108
1.都城是国家的心脏,也是政治经济、思想文化发展的集中体现。明了都城的过去、现状与未来及其承载的文明发展历程,对于生活在城市中的现代人来说,是一次从宏观角度,重新审视城市发展与个体生存之间关系的机会。
2.用空间思维解读城市。对于历史,人们习惯于从时间角度解读,而本书跳出这一窠臼,大量引用城市社会学理论重要奠基人列斐伏尔、现代法国思想大师福柯等人创立发展的空间理论,从空间创造视角——地理空间以及社会空间,讲述了历代都城在地理位置选择、城市布局、城市管理及城市建筑、城市文化等方面的发展历程,清晰勾勒都城是如何在空间上从封闭走向开放、从单一走向多元、从垄断走向平等的。
3.对城市现状及未来发展的解读极具颠覆性与启示性。从2008年以后的北京为切入点,着重讲述了现代都市在空间争夺上日益激烈,空间不平等现象日益突出,空间成为阶层的标签——人们在城市里的身份,决定性的因素不再是户口,而是空间。他甚至提出了这样的口号:空间即生存和发展,空间决定人生!简直就是现实版《北京折叠》。
4.文笔优美,诗词歌赋随手拈来;史料丰富,历史地理人文知识比比皆是。图文并茂,内附21幅精美文物及传世名画,再现阿房宫、上林苑等历代皇家宫殿园林的宏伟壮观、金碧辉煌以及开封、杭州等古都的繁华市井之貌,不啻一场画中的穿越之旅。
《繁盛与衰败》运用城市社会学理论重要奠基人列斐伏尔、现代法国思想大师福柯等人创立发展的空间生产理论,跳出线性描述历史的窠臼,从空间创造视角,逐一解读咸阳、西安、洛阳、开封、杭州、南京、北京这7座历朝古都在3000年间在地理位置选择、城市布局、城市管理及城市建筑、城市文化等方面的发展历程。清晰勾勒出都城是如何在空间上从封闭走向开放、从单一走向多元、从垄断走向平等的,并历数了每座都城别具特色的文化风情,及其承载的中华文明的兴衰、传承与变迁。
痛饮狂歌空度日,飞扬跋扈为谁雄 / 1
象天法地:“天”与人间世界如何对应
权力生产出来的现实 / 3
天子之城——咸阳 / 7
秦始皇的人间宇宙 / 11
长安,隐在重重峰峦中的都城 / 16
长安的复兴与衰落 / 25
小结 封闭都城的封闭王朝 / 28
谁家玉笛暗飞声,散入春风满洛城 / 35
粮食蔬菜:关乎都城命运兴衰
长安天子“就食洛阳” / 38
东汉弃长安而都洛阳 / 40
魏晋都洛:文化的再度勃兴 / 43
小结 建都洛阳:走出封闭的尝试 / 47
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 / 49
舞榭歌台:都城需要“极乐空间”
竹篱为墙的建康城 / 53
道教流行:与艺术为伍的宗教 / 56
佛寺改变的空间:多少楼台烟雨中 / 61
极乐的空间:烟笼寒水月笼纱 / 65
小结 南北朝的文化竞争 / 70
车如流水马如龙,花市相逢咽不通 / 73
茶楼酒肆:“瓦子”繁荣与都城兴旺
都城空间建构:突破历史的创新 / 77
空间政治:放开封闭的“开封” / 83
货币化的空间:开封城的空间正义与平等 / 86
娱乐空间的开辟:都城的功能嬗变 / 92
小结 柴荣的贡献:对开封城的“地理创造” / 110
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 / 115
皇家采买:都城消费升级与“国家刺激”
御街:皇家意志主导的空间生产 / 120
西湖:休闲进入公共空间 / 128
书院:与资本无关的城市空间 / 133
小结 代表文明正统的南宋 / 143
好事祗今归北圃,知音谁与醉东风 / 145
文明崇拜:军事征服与文化向往
向往南方的海陵王 / 148
汉化: 军事上的征服与文化上的被征服 / 152
迁都燕京:投入中原的怀抱 / 166
小结 一路汉化不回头的金朝 / 170
我欲倚栏吹铁笛,恐惊潭底久潜龙 / 171
在水一方:都城与流水的不解之缘
忽必烈的转身:从草原到农耕 / 174
“汉人”忽必烈:重用儒士的草原管理者 / 180
“贤者”忽必烈:中华文明的守护者 / 186
在水一方:元大都的空间生产 / 190
小结 与长安相同的都城困境 / 197
阳和布泽初回暖,别苑飞花不动尘 / 199
空间失序:当都城之荣转为边城之忧
三都并立:明帝国的方位困惑 / 202
南京与北京的再度彷徨 / 210
南迁之意的搁置 / 218
定都北京的艰难选择 / 222
小结 令人胆寒的“明朝六渊” / 226
马卿素有凌云志,应有词章颂圣明 / 231
山河祭祀:在都城完成与上天的联结
万岁山:“相地术”之下的新空间 / 236
奉先殿:祭祀空间的新创设 / 243
中轴线:朝廷衙署的安放之所 / 246
小结 佛教空间与大钟寺 / 249
凄风秃树吼斜阳,尚作悲声配国殇 / 253
三山五园:都城园林的权力哲学
髡首习俗与身体驯化 / 256
皇宫的“旗化”:居住习惯的改变 / 258
园林生产: 北京城市空间的隐逸化 / 263
小结 “骑射国语”的时代荒谬 / 268
塞上秋风悲战马,神州落日泣哀鸿 / 275
空间西化:公园与大学装点都城
消除特权,实现交通正义 / 278
现代城市观与龙脉风水的争斗 / 282
民国北京新空间——大学 / 287
民国北京新空间——广场 / 293
民国北京新空间——公园 / 296
民国北京新空间——医院 / 305
小结 新式空间所代表的文明 / 312
但使主人能醉客,不知何处是他乡 / 313
都市蜃景:闪耀光芒的世俗灯塔
国际盛会引发的地理发展不平衡 / 316
城市蜃景:闪耀光芒的世俗灯塔 / 319
城市新空间与城市新生产力 / 323
梦想空间:新北京的魅力与魔力 / 325
小结 国际盛会加剧时空压缩 / 330
只有秦淮一片月,溶溶无意照千秋 / 333
幻境追逐:进入城市的权利
空间生产:经济发展的新动力 / 335
空间的自然化:一切都是商品 / 338
时空压缩:时间与空间的不平等 / 341
幻境追逐:进入城市的权利 / 348
城镇化:离乡愁近些,离都市远些 / 352
都市真义:实现空间平等与空间正义 / 355
小结 新空间与新世界:都市的梦想 / 362
参考书目 / 364
自 序
空间生产与唐宋繁荣
对我们所创造和经历的文明,已经有无数学者在做繁复的历时性分析与观察,从空间生产的视角,考察都市变迁背后的空间规制,进而对朝代更替与文化兴衰提出不同的看法。本书所做的努力,或许是国内较为领先的尝试。
人类凭借空间生产创造了物质丰富和政治发达的文明社会,强大的都市空间生产能力,又带动一个时代的政治、经济和文化发展。
法国思想家列斐伏尔说,“空间不仅仅是组织和建立起来的,它还是由群体,以及这个群体的要求、伦理和美学,也就是意识形态来塑造并加以调整的。”我们可以说,传统社会的都市空间生产,不仅仅是为了满足皇帝居住的简单需求,也不是仅仅为了统治,而是体现了一个时代对规划、流通、生产、消费等若干都市要素的考量与安排。
简单来说,对比唐朝和宋朝的不同,历史学家们更多地从政治的、社会的或者文化的视角进行比较,绝少从空间生产的角度来观察两者的区别。
唐代的长安,空间由国家进行统一生产,整齐划一的厢坊制让所有人都静止在自己的阶层空间里,即便政治职位上的变化,也无法撼动居住空间的阶层束缚。门阀制度的基础之一,就是空间生产的垄断以及由此造成的空间特权。门第,不只是一个阶层符号,还是一个固态化的物理空间。
而宋代的开封与临安,由于空间生产权力下放,激发了民间社会的积极性,极大地解放了空间生产力,也释放了巨大的都市空间红利,空间依据市场与市民需求而不断产生新的样貌与形态,这才是宋代文化、经济繁荣的坚实基础。
藉此视角,观察同以长安为都的汉唐的异同,以及同以北京为都的明、清的异同,就饶有兴味。
对当代都市的观察,众说纷纭,见仁见智。
有学者认为城市可以使人们聚集,进行思想交流,于是城市就成为创新的发动机。但这解释不了普通人聚集城市的奥秘,对他们来说,思想交流是几乎无用的功能。
从空间生产的视角来看,时空压缩导致的“幻境化”才是人们涌入都市的动力,人们进入幻境,体验幻境,并成为幻境的生产者和参与者,正是奇妙无比的幻境让人们在都市里沉醉不已。这种幻境化,也可以理解为有别于田园风光的,由劳动、都市文化和现代科技所共同塑造的“诗性空间”。
时间压缩使信息扩散迅速填满民众的获得边界,空间压缩使乡野到都市的距离变得双向瞬间可达。通过时空压缩,人们生产着空间国际化的都市,生产着文化幻境,国际盛会则加剧了特大城市的“幻境化”。
中国成为现代化强国,其显性的标志,不但是强大的空间生产能力,也包括强大的都市幻境的生产能力,两者都依赖于富有魅力且变幻无穷的中国传统与现代文化,这也是坚持文化自信的应有之义。
是为序。
孙晓飞
权力生产出来的现实
在早期的帝国空间构建中,城市是体现着生产力发展和文明发展的显性标志,是人类根据理想社会和宇宙的想象来塑造的空间。简而言之,中国人的先祖在城市建设之始,就有了明确的规划意识,即城市是按照人们对社会和生活的设想来进行理性构建,并不是任其野蛮生长。
这印证了梁漱溟先生对中国人“理性早启”的评价。在传统中国,我们的先祖发明了“礼”来规范社会秩序,发明了长幼尊卑来规范家族秩序,理想国在秩序中得以平稳建设。
人们对秦有一种想象中的轻视,认为秦居“胡地”,处于中华文明的边缘地区。事实上,秦人的先祖是鲁人,鲁即孔子出生的地方。按照当时的地域划分,鲁属于文化发达的关东地区。或许,秦的兼并天下,回到关东,也有一种对家乡的深刻思念在里面,意欲借助武力的方式,回到家乡。
这些秦的先人从鲁地出发,跟着子履(即成汤)一路征战,建立殷朝。殷亡后,秦人的地位日渐衰落,为周王室养马,秦襄公的父亲诛伐西戎有功,获封西垂大夫。秦庄公死后,秦襄公袭替父亲职位,仍然是“大夫”。
秦人的封地并不大,没有空间,也就没有任何野心。但机会很快来临,周幽王烽火戏诸侯,被戎人所杀,镐京也被戎人掳掠一空。周平王即位,东迁洛邑,凭借护送周平王迁都,秦人获得了岐丰之地,周平王允诺,只要驱逐了犬戎,“此地尽以赐卿,少酬扈从之劳。永作西藩,岂不美哉?”
秦人同时获得的,还有伯爵的封号,享有与齐、晋、郑等国一样的地位。兴奋的秦襄公用骝驹、黄牛、羝羊各三头的太牢大礼,在西畤祭祀白帝,庆贺秦正式成为周的封国。
在中国古代,空间不是一种生产方式,但却存在着一种明确的空间表达,其隐含的内容包括与某种“秩序”相联系。
秦人建国之后,都城也历经了九都八迁,秦邑、西犬丘、汧邑、汧渭之会、平阳、雍城、泾阳、栎阳和咸阳。
秦人的迁移方向,是回到周的故都——镐京,即以周的故都为自己的新都,在周王室余威还在的时候,这样的企图,显现了秦人更大的空间格局。
秦定都雍城后,安居长达327年。雍城的遗址,在今陕西省凤翔县境内。雍城位于关中平原的西部,南为雍水,北为汧山,是当时通往西南、西北地区的唯一交通要道。
雍地土壤肥沃,能够生产足够的粮食,可以保证民众需要及战争支持。
从地理空间上来看,雍城是以河流为城的“城堑河濒”,是“水上秦都”,秦以水御敌, 200年后才首筑城墙。
“以河为堑”的雍城,也像河流一样,表现出开放的姿态,推动秦不断改革,不断接受新思想,产生新事物,创造新空间。
雍城的建筑形态,也随着秦的不断发展壮大,呈现出从“重宗庙之仪”向“重天子之威”的转折,在城市空间的布局上,已经展现出从宗庙中心制向宫殿中心制的过渡趋向。
到了嬴政建都咸阳,为突出天子之威,皇宫成了国都中心,而宗庙已经降至次要地位,置于南郊。
正如当代法国哲学家和社会学家列斐伏尔所说,空间已经达到如此显著的位置,它是某种“行走在大地上”的现实,即在某种被生产出的社会空间之中的现实,是社会关系的生产和再生产。
也就是说,从咸阳开始,天子成为城市的中心,是完全被权力生产出来的,是一种生产出来的现实。
天子之城——咸阳
列斐伏尔在《空间与政治》一书中提出:“空间是否有自己的逻辑?”
他对此的回答是:“空间要么依靠一种先在的、至高无上的和绝对的,甚至是神学的逻辑;要么就是逻辑本身,是连续性的系统;要么,最终,它在接受某种行动的逻辑(实践论或者战略)的过程中,接受了这种连续性。所以,空间有三种不同的视角:范例、工具和中介。”
以皇帝权力为中心建立的咸阳,同样遵循的是“一种先在的、至高无上的和绝对的,甚至是神学的逻辑”。
在中国古代,人们需要借助“灵媒”与上天进行联络,通过神灵的肯定,来显示权力与上天之间的密切联系,即“王权天授”,人间的统治者号称是“天子”,遵从“天命”来统治人间,并独自享有祭祀天的权利,对“天子”的反抗,意味着对“天”的反抗,违拗“天”的旨意,必受“天”的惩罚,以此保证统治的稳定性和权威性。
到了秦咸阳建都,嬴政把空间政治运用到极致,通过空间的显化,来向天下昭示其统治权来源于上天,以空间的形式证明其政权的合法性。
“象天法地”,就是嬴政咸阳建都的神权逻辑。
“象天法地”,并非嬴政的独创,《易·系辞》中说:“古者包羲氏之王天下也,仰则观象于天,俯则观法于地。”
据《吴越春秋》的记载,春秋时的吴国和越国在都城规划建设中都有象天的举措,伍子胥规划吴都时就曾提出“象天法地,造筑大城”。
范蠡规划越都时也曾提到“乃观天文,拟法于紫宫,筑作小城”。
吕不韦主持编纂的《吕氏春秋·序意》篇中即明言:“爰有大圜在上,大矩在下,汝能法之。”
“在天成象,在地成形”,就成为咸阳建都的空间思想,都城作为政治权力的中心,具有强烈的象征性和唯一性,在都城建设中模仿天象,就成为建立天人关系、树立政权合法性的一个重要手段。
嬴政之前的时代,无论是成汤伐夏、武王伐殷,都是诸侯革命,权力的来源被解释为来自上天的授予。因此,嬴政本人也深信君权神授,无论是封禅泰山,还是巡祭天下,走到哪里都会通过“灵媒”以及一系列仪式,向上天宣示其统治的合法性。
《吕氏春秋》的相关观点表示,皇帝遵循上天的旨意,在一个紧密联系的过程中,始皇帝声称有一种宇宙的循环周期,即所谓的五德终始,使他走向权力之巅,这也是一种不可改变的神旨。
《哈佛中国史·早期中华帝国:秦与汉》的作者陆威仪认为,秦始皇的空间观,已经不同于以往的统治者,他致力于把帝国的都城,建设成万物的微观世界。
事实上,秦始皇的宫殿群,很像如今北京的世界公园,把全世界标志性的建筑全部置于一地,让人产生大大公园就是小小寰球的幻觉。
始皇帝的新皇宫以北极星和北斗七星的“紫微宫”格局建立,矗立于宇宙中心。秦收缴了战争所征服国家的武器,熔铸成巨大的“金人”,代表各个星座,按照被征服国的宫殿样式,建造了大规模的行宫,使其成为一个宇宙的缩影。
秦始皇的人间宇宙
人与天的关系,是古代中国人非常关心的话题。
战国时,人们普遍相信“盖天说”,学者们认为,由有实物留存的“式盘”,可以窥见古人的宇宙观。
式盘分为天盘与地盘两部分,天圆地方,天盘嵌在地盘当中,中有轴可以自由转动。北宋杨维德在《景祐六壬神定经》记载造式之法云:“天中作斗杓,指天罡,次列十二辰,中列二十八宿。四维局。地列十二辰、八干、五行、三十六禽。天门、地户、人门、鬼路,四隅讫。”
当时的“盖天说”认为,“天象象笠,地法覆盘,天离地八万里”,“极下者,其地高人所居六万里,滂沱四而下。天之中央,亦高四旁六万里”。
基于这样的宇宙观,人们认为中宫天极是天象结构的中心。因此,在咸阳修建都城的时候,修建了始皇帝的生祠——极庙,极庙对应着天极星座,是人类世界的中心。司马贞在《索隐》里说:“为宫庙象天极,故曰极庙”。
按《史记·天官书》所记,“中宫,天极星”,也就是现在人们所说的北极星,是群星所拱最尊贵的星座。始皇帝活着时,全国各地已向极庙按时奉献贡物。《史记·秦始皇本纪》中,就如是记载:“今始皇为极庙,四海之内皆献贡职,增牺牲,礼咸备,毋以加。”
秦二世元年(前209),将极庙奉为“帝者祖庙”。
古代地理书籍《三辅黄图》中说:“始皇兼天下,都咸阳,因北陵营殿,端门四达,以则紫宫,象帝居。渭水贯都,以象天汉;横桥南渡,以法牵牛。”
学者郭璐认为,以每年十月黄昏时分的天象印证,秦都咸阳附近的宫庙阁道建筑与天河星象在平面上极为相近。秦始皇依照“象天法地”重新进行都城布局,是为了强调君权神授,将“人界”与“神界”高高在上的统治权威相呼应。
既然皇帝是人间世界的主宰,那么,皇帝的住所,自然应该成为人间世界的中心;同时,皇帝的住所,也要与上天的权力象征位置相符,以强调世俗权力与天界权力的同步性。
因此,在空间构建上,对应天帝所居的“紫宫”,建设了人间的“咸阳宫”。
以咸阳宫为中心,其他宫庙环列周围形成拱卫之势,构成“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共之”的格局。渭河则象征着天上的银河。
皇帝是人间世界的中心,同时对应天帝居所的空间结构,是秦始皇建设咸阳都城的基本想法。由此,诞生了中国人最早的世界空间观念。
史学家杨宽先生认为,商鞅在秦变法,有很多地方效法三晋的制度,法律基本上采用魏国李悝的《法经》,田亩制度(以二百四十步为亩)是采用春秋晚期赵氏的,建筑咸阳都城,“筑冀阙”也是仿效东方的,整个布局亦当仿效东方。
依照杨宽先生的逻辑,秦始皇营建咸阳都城,并非完全的空间创新,而是有其文化来源与原型模仿的,那么,以天子为中心构建城市,应该是关东空间文化的核心。
这或可反证“天子是人间世界的中心”,是当时人们普遍相信的观念。
班固的《西都赋》在描述咸阳时说:“辇道经营,修除飞阁。自未央而连桂宫,北弥明光而亘长乐,凌隥道而超西墉,掍(混)建章而连外属。”
天文与地理,在宫室建设中,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这就是中国古人的空间智慧。
围绕着始皇帝的生祠——极庙,又有许多其他建筑群,共同组成了象征中宫天极的宫殿群。
闻名于世的“秦直道”,也以极庙为中心向全国散开,“自极庙道通郦山,作甘泉前殿,筑甬道,自咸阳属之……治驰道”。
学者郭璐认为,秦始皇将渭河两岸——南至终南山,北至泾水,西至长杨、五柞宫,东至丽山园,包括宫室、陵墓、苑囿、自然山脉与河流等的广阔区域,以一个统一的思想规划为一个整体,以极庙为中宫天极,其他四宫各有所象。可以想见,如若这一规划完全实现,以极庙为中宫天极,宫观苑囿与天空中之星象相比附,环绕于四周,将是一幅天地交辉、群星灿烂的壮阔图景。
咸阳新都的结构,隐含着秦始皇对权力的理解——权力必须是隐藏的、不被洞察的、神秘莫测的。
因此,他把咸阳新都围绕“极庙”而建的270个宫观,用“复道”和“甬道”互相沟通,把宫殿群设置成迷宫群,以保证皇帝的绝对安全。
有记载说,“关中计宫三百”,连接在一起的270座宫观,基本上是所建宫观的绝大部分,形成了“北至九嵕、甘泉,南至户、杜,东至黄河,西至千渭之交,东西八百里,南北四百里,离宫别馆,相望联属。木衣绨绣,土被朱紫,宫人不移,乐不改弦,穷年忘归,犹不能遍”的宫殿群。
被重重封锁的权力中心,由复道和甬道相连的迷宫,决定了权力的形成过程更趋封闭——内廷政治也由此衍生。秦始皇死后,赵高矫旨,废扶苏而立胡亥,秦至二世而亡,就是这种过度封闭产生的内廷政治所引发的祸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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