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述
开 本: 大32开纸 张: 胶版纸包 装: 平装是否套装: 否国际标准书号ISBN: 9787208107151
1.一部解构英雄的家族小说,西班牙文坛的奇诡之作
2.西班牙书商文学奖获奖作品
3.家族百年荣光,谎言能否继续?关于家族百年历史,激荡人心的壮丽之作
4.交叉叙事的手法,情节扑朔迷离。
《谎言家族》讲述的是“谎言”在家族三代人中产生的影响。塞雷娜从小沉迷于父亲讲述的家族传说,祖父西蒙在海上漂流三天三夜奇迹生还的故事让她着迷不已。西蒙也因此成为家族传奇。
母亲伊莎贝尔是一位声名卓著的人类学家,长年在原始部落考察丧葬仪式。在危地马拉的雨林中,不幸遭遇翻船事故,家人都认为她已经遇难。
塞雷娜决心趁父亲还在世,把家族传说记录下来。在不断的考证中,她惊异地发现,家族历史竟然充斥着谎言和欺骗,作为传奇的西蒙,实际可能并不存在。
家族中每个成员也都生活在谎言的面具后,各怀心事。母亲突然的归来让一场酝酿中的家庭风暴一触即发…
1.生动而又冷静的叙事步调让人想到了阿尔莫多瓦的电影。——《纽约客》
2.上乘之作,充满了纠缠的故事情节,不但具有抚慰人心的作用,而且使读者迷醉于作者具挑动性且扑朔迷离的文字力量中。——西班牙《国家日报》
3.为“谎言是生活中的必要支柱”辩护。一首道出清晰又危险的文字魅力的哀歌。——西班牙《新闻报》
西蒙的子孙。我们都是西蒙的子孙。我必须这样写着,虽然我包着绷带的手仍不断有血涌出来,很痛且写起字来很不舒服,但这个时刻的我仍有很清晰的记忆。血。血和记忆。洋葱和记忆。子孙和西蒙。还好,伤得并不严重,虽然伤口看起来很可怕,但不用四十五天应该就会愈合了。我正在切洋葱,为了做西班牙蛋饼用,真蠢,我的手指头已经伸过头了还不自知。我总是心不在焉,常会分心想到别的事,尤其是在切洋葱时。我无法在看到洋葱时不想起我的祖父,想起他沾满洗涤剂的双手,在看到洋葱那一刻,我几乎就听到祖父低沉的嗓音,那个我甚至不认识的声音。
在我家里很难找到一颗洋葱,但妈妈家里有,她认为那是菜肴中不可或缺的原料。她的每道菜中都会有洋葱,因为她对西蒙的故事并没有多大的反应,但我会,我有反应。并非因为我不喜欢洋葱。在餐馆或被邀请到朋友家用餐时,我会吃洋葱,但在家里我不吃。这是个原则问题,就好像你不会送水给敌军喝一样。每个人都有他的怪癖,这是我一个有历史意义的小小复仇,一种打西蒙父亲耳光的方式,一种质问他在做什么的方式。笨蛋,你的儿子在哪儿。我谴责他的不开明。
只是巴勃罗已经买了洋葱了,他说西班牙蛋饼里面不能没有洋葱,所以今天下午我会站在这些洋葱面前,如同这是我这辈子的第一次一般。我拿着刀的手很迟疑也很扭捏,几乎不敢下手。那些洋葱好像是虫子,仿佛只要我一切下去就会被西蒙的诅咒给感染。这洋葱的味道使人联想到那历史性的判决,仓库里辛辣、腐烂的味道,海难时浓浓咸咸的海水味,西蒙读书时油灯黏腻的味道,尤其是西蒙梦想落空时的味道。
我的视线开始因着眼泪而变得模糊不清,我不知道那是因为洋葱,还是因为我对祖父的记忆,我突然想起祖父那既不传奇又不具英雄气概的生命历程,西蒙沾满洗涤剂的双手。
刀已经切到我的食指肚了,甚至已切起一小块指甲,我的心仍远远陶醉在自我世界里,就像我的血在洋葱层中四处流窜般既自由又任性。我整个人站立在厨房中央,家人的事迹流逝于眼前,那股血流不仅蕴含着基因,还带出了西蒙的故事,他父亲的,我父亲的,阿尔维托的固执,巴勃罗的八分音符。我看到西蒙绝望地在血流中游着,阿尔维托在读着厚厚的法律课本,巴勃罗拒绝钢琴的一切,我自己在海难中寻找灯塔。我在想着,我们是西蒙的子孙,我们都是西蒙的子孙。甚至在我晕过去前,我也这样喊着。可能是怀孕使我的身子更加虚弱,不过好几年来,每当我看到血就会晕倒。不像电影,猛然跌倒,引起巨响,我是慢慢将我的背靠在墙上,逐渐将膝盖往下弯曲,缓缓倒下来。要不是路易斯、巴勃罗和阿尔维托进来的话,我可能就会这样一直待在那儿。他们看到我从伤口流出的血惊讶不已,我不确定有没有说那西班牙蛋饼有多么地道,但我确信我在脑海里想过。在一阵夹杂着颤抖、绷带和胶布的慌乱中,我被抬上了床,我仍有点晕且发着愣。在一阵混乱中也没有一个确切的处理原则。有人说得将手指冰敷,也有人说要屏住呼吸,或是不要看伤口,或者把伤口压紧,皮肤会自己慢慢愈合,直到听到父亲从饭厅里大喊:抬高!将你的手抬高!
这不是第一次发生了,每次只要看到血我就会晕倒,我就是这么柔弱,连被针扎一下都受不了。对于这柔弱我很苦恼,但不管怎么努力也没有用,每当需要抽血检查时,我会用尽各种技巧:看别的地方,闭上眼睛,数到一百。甚至有时我会采取相反策略,专注于抽出来的血,认为那其实是水,把它想成是透明的,但还是无效。很快,我会两腿发软、反胃、肩颈垮下来、两颊像蜂蜜一样融化。当我的头感觉到冰冷时,就会失去意识。
也许这事件的发生,只是简单的因为血液和洋葱。但我的心根本不在这儿,如果我的兄弟们没有进来,让我在地上再多待几个小时,我就会掉进西蒙的故事里。我的食指仍冒着血,那指控性的手指,指出了记忆,指出了痛苦,也指出了脱逃。
我记得的大约是这样:西蒙被软禁不超过两年,或是不超过两个月,甚至更少不超过两周。但那是段漫长的时间,在那期间,他爸爸一天只会开三次门以便送饭给他吃,有需要时才会放他去厕所,就如同对待囚犯般。但更糟的是,每每在被他爸一阵痛打后,他仍需表现出儿子对爸爸应有的礼貌,还得感谢爸爸所给予的忠告,并相信这一切都是为了西蒙好,将来有一天西蒙一定会为了这感谢爸爸的。
海难的经验给了西蒙很大的帮助,他学会了当对手很强时,惟有坚忍的耐性可以扭转这一切。在海洋中每一次的振臂游泳,都会令他更靠近死亡,所以他懂得适时保存体力以坚持到最后一刻。在他爸的暴力威权之下,他所采用的便是这种策略,同时还要不时接受他爸的训诫与责难。西蒙拒绝斗争,他佯装出很懊悔的样子,表现出他的被责罚是应得的。如果在海洋中一块木筏对他来说是个幸运,那么在他爸的威权下,编织梦想便是一个幸运。
讽刺的是,父亲越是压制他的戏剧天分,就越是激发起他的演戏能力。在他戏剧性的人生中,那时的他成功地扮演好乖孩子、模范学生的角色,甚至连他严格的父亲都无从纠正。
我认为我爸喜欢这段故事,他或许以为当时西蒙是真的感到悔悟且真的屈服于他爸,决定放弃他的爱好。但我并不如此认为。有好一阵子,我认为身为西蒙儿子的我爸,应会对那故事有更深入的了解,后来我不再这样想了。因为我们俩所知道的故事也都是从第三者那儿听来的,所以我的版本不会更正确也不会更不正确。我确定的是,当时西蒙所想的是争取时间。渐渐地,西蒙父亲令人窒息的手逐渐软化下来,虽然他仍监控着西蒙的一举一动,但他已能表现出较多信任了。因此,西蒙向他父亲要求拨些时间来读书,毕竟他有两个月没有触碰罗马法了,而九月时将有一个考试。他坚持他已从人生中学到一个很大的教训。这似乎是他爸的论调。西蒙的父亲一方面很骄傲于他儿子的转变,且准备信任他儿子,但另一方面他也认为儿子之所以有如此转变,是因为有那些惩罚和责骂。因此他仍会担心,儿子在获得自由后会再次迷失。最后他还是决定给西蒙每天四小时的读书时间,但每天晚上都得将所读的书,当做复习般说一遍给他听。可怜的西蒙的父亲,因为他有限的词汇,只够看懂简单的信或是阅读报纸及广告招牌而已。
每天晚上用完餐,西蒙就会站在一本厚厚的书前,将当天下午所背的朗诵给父亲听。他父亲的双眼及食指努力追着一行行的字跑,以确保西蒙背得正确无误,他甚至不了解西蒙所背的书的内容,因为他很用力地一个字一个字比对着。有的时候西蒙会踌躇不语,他的父亲就会为他提词;有时他会跳行或漏字,他的父亲会予以纠正;有时他父亲会以低沉的嗓音提醒他,西蒙会借此时机让脑袋休息;有时那冗长的文本得耗上一小时之久,带领他父亲渐渐进入不可抗拒的昏睡状态,他父亲会硬撑住不让自己点头,逼自己两眼睁开,背伸直,即使他追着字跑的食指已在字里行间中迷失了,他还是会继续移动着食指,以免被他的儿子察觉。西蒙当然也意识到了。为了复仇,他会故意在一开始时就以单调、毫无韵律可言的语调背诵,迫使他爸必须与瞌睡虫交战。当他爸陷入昏睡,西蒙便会趁此机会咒骂他的父亲,不改单调乏味的声韵,他会偷偷将生硬的法律条文换成辱骂的文辞,一旦他爸听到,就会讨来一阵棍棒追打。
唉!那些文字,该死的文辞,从西蒙到他的父亲,从安帕罗到我,经由血液一直传下来,也在我的血液里流窜着,虽然很遥远却在我们体内重复着。我的手指很痛,我闭上眼试图让自己入睡,但记忆一直将我的注意力带向另一个世界,那些父亲对我说的话,那些我偶尔会听到我父亲所叙述的话:最微量的尊敬。
西蒙对他父亲那最微量的尊敬,已在其专断威权的暴政下如糖块般地溶解掉了。在被连续惩罚的那些日子中,西蒙已不再恐惧,也不保留时间与力量给他父亲了,他对他父亲有的只是轻视。或许是他生命中那几个月的经历令他对逃亡有种特别的感情。西蒙不记得他父亲无情地将他监禁起来的不合理对待,但他记得那拥有很大力量却被局限在僵化、陈旧观念下的,父亲悲伤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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