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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 本: 32开纸 张: 胶版纸包 装: 平装国际标准书号ISBN: 9787540776855
被誉为“法国的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天才作家路易-费迪南塞利纳的长篇力作,一部曾经让西蒙娜德波伏瓦“大开眼界”的小说。
——皮埃尔德布瓦岱弗尔《一九〇〇年以来的法国小说》
对我而言,他那些短小、结巴的句子, 遍布的省略号,间杂的叫嚷和黑话,让我的神经无法忍受。尽管如此,我可以毫不犹豫地说,《茫茫黑夜漫游》和《死缓》都是有极强说服力的长篇小说,它们那肮脏下流和古怪离奇的倾诉令人心醉神迷。
——略萨《给青年小说家的信》
《死缓》中的每一个情节似乎都处在安排得恰到好处的系列中,因而允许塞利纳的世界向外扩展:这里的绝望伴随着戏谑、粗野和杂乱。
——J贝尔沙尼等著《法国现代文学史》
说实在话, 塞利纳就是我的普鲁斯特!他是一位非常伟大的作家,是一个了不起的解放者。我为他的声音所吸引。
——菲利普罗斯《文学半月刊》
塞利纳也许是我们中间永垂不朽的。
——萨特《为自己的时代写作》
路易-费迪南塞利纳实在是一位怪才,是法国20世纪文学史无论如何都绕不过去的一位作家。在法国文学界,有一种评论认为,塞利纳是跟普鲁斯特齐名的20世纪伟大作家之一。
——余中先
一
路易-费迪南塞利纳(Louis-Ferdinand Céline) 实在是一位怪才,是法国20世纪文学史无论如何都绕不过去的一位作家。之所以有这样一个绕过去绕不过去的问题,主要由于他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的“反犹思想”以及“与纳粹德国合作”的嫌疑身份。2011年塞利纳逝世50周年之际,他的名字也因为遭人抗议而被撤出法国《2011年度国家庆典名录》。
但是,塞利纳的一部小说《茫茫黑夜漫游》(另译《长夜行》、《长夜漫漫的旅程》,1932)就奠定了他在文学史上的不朽地位。现任龚古尔奖评委会主席贝尔纳皮沃编撰的《理想藏书》把他的这部“漫游”选为排名前十位的“法国小说”作品之一,与德尼狄德罗的《拉摩的侄儿》、司汤达的《红与黑》、居斯塔夫福楼拜的《包法利夫人》、马塞尔普鲁斯特的《追寻逝去的时光》、安德烈纪德的《伪币制造者》、阿尔贝加缪的《局外人》等辉煌著作并肩而排。《理想藏书》对它的简要介绍词为:“一个忧愁人物巴尔达缪的史诗,记述主人公在次世界大战中以及战后在非洲和美洲的故事。一种文笔,一种音乐,一种气息,一种崭新的句法。无人仿效过。”
《理想藏书》还选了塞利纳的《一个城堡到另一个城堡》(1957)、《北方》(1960)、《基饶尔的那一帮》(1944)分别作为回忆录作品、战争作品、笑的作品的藏书佳作。
在法国文学界,有一种评论认为,塞利纳是跟普鲁斯特齐名的20世纪伟大作家之一。《茫茫黑夜漫游》是可以与《追寻逝去的时光》媲美的当代文学巨著。龚古尔文学奖老评委吕西安德斯卡弗说他是“法国的陀思妥耶夫斯基”;法国艺术史家和评论家艾利福尔认为,《茫茫黑夜漫游》“是普鲁斯特以来好的作品,比普鲁斯特更富人性”;美国作家菲利普罗斯则直截了当地说:“塞利纳就是我的普鲁斯特。”法国著名侦探小说作家弗雷德里克达尔的文风明显受到了塞利纳的影响,菲利普克洛岱尔则明确表示“塞利纳是法国当代文学的一个里程碑”。
二
《茫茫黑夜漫游》固然十分有意思,也十分重要,但塞利纳还有一部作品是不可遗忘的,那便是这本《死缓》(Mort à crédit)。法国文学批评家皮埃尔德布瓦岱弗尔曾这样说过,相比较于《茫茫黑夜漫游》对现有价值体系“淋漓尽致”的质疑,“《死缓》似乎更进一步”。
跟《茫茫黑夜漫游》一样,《死缓》也有很浓重的自传痕迹。塞利纳选取了自己少年时代的某些亲历故事,但以幽默喜剧的笔调,把它们大大地夸张了,扭曲了,而且,根据自己的叙事需要,打乱了叙述时序。我们不妨来做一番比对。
先了解一下作者大致生平。
路易-费迪南塞利纳(1894-1961)生于巴黎北面近郊小镇库尔布瓦(今属巴黎大区的上塞纳省),13岁获得初等教育证书,后去德国和英国学习德语、英语,16岁当学徒,在几家珠宝店里工作,分别都只待了短短的几个月。次世界大战爆发后,他在骑兵团服役,脑部遭重击,右臂受伤,严重残疾。退役后辗转四方,通过了中学会考,学了医,后获得医学博士学位,长年当从业医生,在非洲和美洲都留下了行迹,同时,在行医之余从事文学创作。1932年发表了小说《茫茫黑夜漫游》,1936年出版了《死缓》。后又有不少作品留世,计有《我的罪过》(1937)、《基饶尔的那一帮》(1944)、《大口瓶的摇晃》《1948》、《打仗》(1949)、《下一次就是仙境》(1952)、《一个城堡到另一个城堡》(1957)、《北方》(1960)、《轻快舞》(1965)等。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他因一些不光彩的“附敌”言行遭到人们的谴责,战后一度被认定为“合作分子”。他在纳粹德国对犹太人实行大屠杀时发表过反犹主义的小册子《给一次大屠杀的无足轻重的话》(1937)、《死尸学校》(1938)、《困境》(1941)等,战后受到法国司法机关的通缉,并被丹麦当局逮捕,关押了一年多。1950年,法国的法院对塞利纳进行了缺席审判,判他一年徒刑,并剥夺公民权。次年,他因身体有伤而获得军事法庭的赦免。后回到法国,重操旧业,常年隐居并笔耕不辍。
……
《死缓》的主题就是流浪和成长。
塞利纳在他的前一部巨著《茫茫黑夜漫游》中,叙述了主人公巴尔达缪在全世界的流浪,从巴黎及巴黎郊区到非洲,再从非洲到美国,后又回到法国,回到巴黎和巴黎郊区,五洲四海都游历到了。而《死缓》流浪的范围则小多了,几乎局限于巴黎的近郊和远郊,多不过跨海去英国转了一圈。《茫茫黑夜漫游》写了战争和成年生活,而《死缓》则是童年和少年生活。
但假如我们注意到,《死缓》讲述的实际上可看作《茫茫黑夜漫游》故事之前的故事,那么,问题就简单多了。费迪南“成长为巴尔达缪”之后,《死缓》与《茫茫黑夜漫游》也就衔接上了。
从文学史中,我们知道,塞利纳开始写这部小说时,曾打算把主人公的生活分作三个时间段来写,为“童年、战争和伦敦”。但后,长达六百多页的《死缓》一书所写的只是费迪南的少年时代。服役当兵的那一段留给了《打仗》,而伦敦生活则留给了《基饶尔的那一帮》。
如果说,《茫茫黑夜漫游》是现代意义上的《奥德赛》,是20世纪流浪汉小说的杰作;那么,我们可以说,《死缓》是现代意义上的都市游荡小说,与乔伊斯的《尤利西斯》有一比。而且,《死缓》中的渡海去英国,以及在英国上学的经历故事,似乎可以看成为对《茫茫黑夜漫游》中漫游世界大量情节的某种呼应,也是对荷马史诗《奥德赛》的某种心灵回响。其都市游荡的特点,令人联想到文学史上的一系列流浪汉小说和成长小说,如西班牙的《小癞子》,当然还有法国的,如18世纪勒萨日的《吉尔布拉斯》、伏尔泰的《老实人》、狄德罗的《宿命论者雅克和他的主人》等等。
……
四
《死缓》的写作手法很有特色,简单说来就是讽刺批评和黑色幽默。
在《死缓》中,塞利纳似乎根本就不受什么传统写作规则的束缚,无论什么,只要灵感一到,他都任意地信手写来。哪怕写得再天花乱坠,再凌乱无序,再无逻辑,他都不管不顾地一直写下去。也正因为如此,小说对社会的揭露,对现实的批评是如此的淋漓尽致,让人读了直呼痛快,当然,这恐怕也会让许多读者稍稍忘记作品中时不时地表现出的令人别扭、尴尬、迷惘、疑惑的绝望、背德、疯狂和情色。
在小说中,有时候我们会读到一种冷静得不能再冷静的描述,叙述人以貌似无动于衷的口吻,冷静地叙述自己身上发生的那一切,无论事情多么的悲惨、多么的荒诞,他都娓娓道来,好像不掺杂一丝的个人情绪。这种冷幽默或曰黑色幽默,这种似是而非的假客观,跟后来存在主义文学中的加缪和新小说中的罗伯-格里耶似乎有一拼。
……
从小说中,我们大约能看出作者塞利纳对小说艺术的某种革新,他在作品中大大地取消了对人与物的描绘,而代之以一种节奏分明、有缓有急、举重若轻的回顾性的谈话调子。从某种程度上,我们可以说,塞利纳早于阿兰罗伯-格里耶进行了某种“新小说”的试验,并取得了经验。
五
《死缓》使用的小说语言,是一种大众的法语,大致上相当巴黎以及巴黎郊区穷苦大众阶层的日常用语,跟典雅与高贵毫无半点关系。但这一语言仍然具有相当的文学性。它在大众日常用语的基础上,得到了作者的加工和提炼,而变成为一种充满鲜活色彩的文学语汇。我们注意到,大量的未完成过去时(表示跟目前有对应,有关联)代替了以往小说中爱使用的简单过去时(表示历史性的过去)。另外,这种语言的一大特点,便是口语化,而口语中又充斥了粗俗的俚语、脏话,不由得让人回想起16世纪的语言文学大师拉伯雷的《巨人传》。
《死缓》一书的写作中,让我为惊讶的,是如此众多的省略号的系统运用。根据我自己的统计,长达五十余万字的整部小说中,省略号就达近两万个之多,换句话说,几乎每一行里都有一处六个点“……”(这里说的汉语译本,原著中则是法语标点符号的三个点)。这大概可以说明作家写作《死缓》时的风格之一:思维的跳跃,意识的间歇,调子的转换,叙述的多变,气息的调整,句法的重置……
据说,原文中的省略号,是作者塞利纳写作中自鸣得意的地方,他用三个点表示说话的停顿,以及词语的省略,在对话中,在叙述中,在一切场合中,到处都使用。一开始有很多人不理解,提出批评,甚至责难。塞利纳对此十分恼火,专门做了解释,把“三点”比作音乐中的休止符,比作铁轨上的枕木,因为轨道缺少枕木,火车就无法正常运行。
小说的终名字叫《死缓》(Mort à crédit),但一开始作者用的是《轻柔》(Tout doucement,或可译为《慢慢来》),此后又想改为《死亡歌谣》(Chanson morte)。书名Mort à crédit不好译,国内文学史或者简介中有翻译成“缓期死亡”、“延期死亡”、“慢性死亡”、“催命”或“赊欠的死亡”等,译者金龙格先生这里译为“死缓”,用“死”对应“mort”,“缓”对应“à crédit”。他的理解是,“书的开篇就引用了《监狱之歌》里的歌词,暗示书中人物所过的日子跟在监狱里没什么分别。这些人物一个接一个死亡,苟活的那些人苦苦挣扎也逃脱不了必死的命运,就好比一个个都被判处了死刑,只是缓期执行罢了,而死神则是死刑的执行者”。我想,这大致也算呼应了作者的悲观论调:人生的旅程终不过是死亡,这种死亡有一定的延缓期,但却是迟早都要发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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