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述
开 本: 16开纸 张: 胶版纸包 装: 平装是否套装: 否国际标准书号ISBN: 9787224102949
跨过大西洋,走出中世纪,哥伦布。科尔特斯,皮萨罗,两个世界不期而遇;华盛顿,富兰克林,杰斐逊,一个国家悄然崛起。墨西哥的血祭,安第斯的日落,美利坚升起星旗。曲飞编著的《逐陆记Ⅲ》符合中国人阅读习惯的世界历史读本。
曲飞编著的《逐陆记Ⅲ》内容介绍:跨过大西洋,走出中世纪,大洲的樊篱被打破,海洋文明的时代就此启程,从1492到1776,从哥伦布、科尔特斯、皮萨罗到华盛顿、富兰克林、杰斐逊,这里有传奇征服者的武功,有被毁灭文明的悲鸣,有思想启蒙者的发聩之声,有追求自由者的无畏豪情。看美洲这块大陆如何走向毁灭,又如何迎来重生。
符合中国人阅读习惯的世界历史读本,《逐陆记》第三卷,近代卷来了。
第一部 欧洲VS美洲 血祭墨西哥·阿兹特觅文明毁灭记 第一幕 适彼乐土 第二幕 称霰大湖 第三幕 列王纪 第四幕 吃人的礼教 第五幕 大时代 第六幕 哥伦布出海 第七幕 向西!向西! 第八幕 第一次不亲密接触 第九幕 恶兆 第十幕 万里觅封侯 第十一幕 墨西哥美丽传说 第十二幕 无处遁形 第十三幕 股掌之中 第十四幕 沉舟侧畔 第十五幕 硬面包 第十六幕 强敌强援印 第十七幕 杀机四伏 第十八幕 血洗礼 第十九幕 兵临城下 第二十幕 擒王 第二十一幕 变生肘腋 第二十二幕 文明的冲突 第二十三幕 国人渐已醒 第二十四幕 撕夜 第二十五幕 天花乱坠 第二十六幕 鲸吞蚕食 第二十七幕 先知之死 第二十八幕 死水 第二十九幕 最后的鼓声 第三十幕 尾声:科尔特斯之惑 附:日落安第斯:印加帝国征服记 第一幕 雾中的安第斯 第二幕 青山遮不住 第三幕 “故为陛下自相驱除” 第四幕 卡哈马卡的日落 第五幕 太阳泪干 后记阿兹特克印加合论 附录 西班牙征服美洲大事年表 参考书目 第二部 美洲VS欧洲 星耀新大陆·美利坚合众国开创记 第一幕 话说天下大势 第二幕 宿命之敌 第三幕 开战时刻 第四幕 好风凭借力 第五幕 天倾西北 第六幕 刈杀蓬蒿来此土 第七幕 清教徒的誓约 第八幕 创业史 第九幕 开枝散叶 第十幕 原罪 第十一幕 歧路 第十二幕 盈极必损 第十三幕 滔滔两岸潮 第十四幕 虎狼人室 第十五幕 喋血街头 第十六幕 倾茶波士顿 第十七幕 巨人三传 第十八幕 沸城 第十九幕 红魔 第二十幕 莱克星顿,让子弹飞 第二十一幕 赤色山丘 第二十二幕 天降大任 第二十三幕 没有什么能够阻挡 第二十四幕 人类之声 第二十五幕 兵败长岛 第二十六幕 火拼曼哈顿 第二十七幕 美国危机 第二十八幕 冰河夜渡 第二十九幕 转机 第三十幕 萨拉托加 第三十一幕 福治谷的冬天 第三十二幕 南国烽烟 第三十三幕 浪漫复仂 第三十四幕 帝国解剑 第三十五幕 他的国 附录 美国从草创到独立大事年表 参考书目
还得睁眼看世界(代序)
孙献涛
曲飞是我的兄弟,这位远看像打手近看像歌手的历史高手,兴趣点很难得地落脚在了世界历史上,这在眼下热闹得像一锅八宝粥一样的民国史事叙述中,不但难得,而且很难得。
这已经是曲氏世界历史《逐陆记》的第三卷了,前两卷分述世界历史的上古和中古时期,用他邦异族的陈芝麻烂谷子做出符合中国人脾胃的新鲜饭食,曲飞是个手艺精到的好厨子,两本书卖得都不错,都在努力脱销中。这回他顺流而下,来到了近代。
他来到近代的时候,我正好来到了美国。就着苹果手机的小小屏幕看第三卷书稿,边上就是给我开车的墨西哥人,越看越心惊胆战:墨西哥人的列祖列宗热爱的活人祭礼,距今也不过五百余年,最多的一次人祭两万人,排队长达三公里,阿兹特克王在金字塔上亲手操刀剖腹挖心。祭完太阳神,将神经尚在痉挛的鲜人肉分给居民当口粮,把滴着血的鲜人皮分给勇士当衣裳,哇噢,我不要联想到穿着鲜肉装的LADY
GAGA,我不要斜眼瞧一瞧这位墨绿色的墨西哥壮汉。至于魏德圣大导,你快看过来吧,看看美洲版赛德克巴莱出草的效率和规模。
曲飞的书稿影响了我的美国行程,等车等饭等人的时候都要拿出手机读几段,穿越感真实而强烈。大航海时代终于被我读到了,西班牙如约而至,成为第一个日不落帝国。读完科尔特斯指挥五百名士兵横扫北美洲阿兹特克王国、皮萨罗仅凭一百名丘八征服了南美洲印加帝国,感觉又从血腥祭场来到了童话世界,新旧大陆,两个文明(人祭算不算文明?),一旦对决,何止是高下立现,简直是天人之间。
曲飞引述西方学者戴蒙德《枪炮、病菌与钢铁》中的观点,解释新旧两个世界之间过于悬殊的胜负之因:“(西方胜在)以枪炮、钢铁武器和马匹为基础的军事技术,欧亚大陆的传染性流行病,欧洲的航海技术,欧洲国家集中统一的行政组织,和文字。”以此为观点,以南北美洲土著为参照系,回望1860年以后的满清中国,咱们的祖宗东方土著虽然也败给了西方列强,但败得显然并不那么难看;甚至义和团,都显得不再那么无聊无耻面目可憎。有比较才有结论,睁眼看世界吧。
但是败得不难看不一定是好事情,再往下翻看美国开国史,一个地域、一个国家,或许只有完败,不存幻想,才能起死回生。
我认可曲飞的结论:今日美国是一个先进的国家,其国家组织和社会形态,是人类社会发展至今的极致和标杆。这是立论的基础,如果你真的认为我们的什么什么比美国好五倍以上,那就跳过这篇小序吧,直接去找曲飞约架单挑。
以我在美国二十天的走马观花,简单谈一下我眼中的美国的先进性:
第一,无论城乡,我见到的美国人都差不多,人与人之间的共性,很可能大于我们中国人;虽然是一个移民国家,但国家、民族的认同感,很可能高于我们中国。
第二,无论城乡,我呼吸到的空气都差不多,没有或少有PH2.5的地方,肯定更有利于人类居住。
第三,如果不考虑军事和外交因素,州、市、郡(镇)都可称之为“国”,民有、民享、民治体现在国家组织和社会形态的每一个细节、每一个环节之中。
那么,美洲这块曾经热衷于出草和血祭的大陆,是如何长出“美国”这朵人类奇葩的呢?
曲飞书中交待,欧洲旧大陆上持续了四百年的文艺复兴,为个人信仰脱离教会独立存在提供了出口和路径;英国清教徒对信仰自由和人身自由的不懈追求,成为孕育美国精神的最初的种子;英王室和贵族议会对北美殖民地的种种不理智、不宽容,反而催生、促成了这个杂种云集的区域的民族认同感和独立冲动;以华盛顿为代表的一干学富五车且品德高尚的伟人的作为,则完美地让上述种种梦想照进了现实。
从后往前看,我们这些事后诸葛亮总是显得成竹在胸;跟着曲飞走一遭,会发现华盛顿们当初曾面临颇多凶险和偶然,走投无路和功亏一篑并不鲜见。如果历史是伟人们皱着眉头叨着烟卷踱着方步规划出来的,那么我们中华民族过于丰富的历史,早已经天随人愿地终结很多年了。
书中细数着北美大陆十三个殖民地的结盟史,似乎有一种神奇的力量,推着英国王室和贵族议会对这十三个本来各怀鬼胎的兄弟步步紧逼,从糖税、印花税再到茶叶税,英王愈来愈不顾一切地藐视殖民地人民视为神圣的私人财产(书中特别说明:北美移民们坚定地认为,税本质上是私人财产,如果要我纳税,则议会中必有我的代表,无代表不纳税,这是天赋人权),英王愈来愈主动而彻底地做到了“君视民如草芥”,仿佛不把自己摆上民之仇雠的位置,都对不起创造他的上帝和守护他的天使。英王之怒虽不及中土天子之怒那么富有杀伤力,但一拨又一拨红魔(十八世纪英国士兵身穿红色军装)还是在北美洲东海岸登陆了。
到了这种兵戎相见退无可退的地步,妥协和绥靖者完败,保王党无处立锥,革命者终于可以大行其道,华盛顿、杰斐逊、富兰克林从容登场,组建大陆军与红魔开战。从北美独立的角度看,没有机会,才是最好的机会,没有退路,才是最宽的坦途。虽然有军队草创阶段的屡战屡败,有僵持阶段的人困马乏(福治谷一个冬天的休整,非战斗减员三分之一),但总算是造物偏袒,这场持续了八年的独立战争算不上血雨腥风,规模以上的陆上战斗数来数去不过几十次,一次战斗死伤数百人,已经值得美国历代董狐们大书特书。俘敌八千的约克敦大捷之后,美洲大陆的新主人终于有资格和老东家坐在一起商谈独立之事,巴黎和约签订,英国承认美国是一个自由自主和独立的国家。
巧合的是,读完美国这一章,飞机正好从旧金山飞到北京,亲切的阴霾,立即给了我一个结实的拥抱。
欢迎回来?
我无处可去。
2012-6-24
高晓松、押沙龙、京虎子倾力推荐。这本书像一条慢慢吟唱的史诗,诉说着战争史上那些胜者的冠冕、败者的白骨、歌唱着那些壮烈与伤悲。那些矛、那些剑,那些在历史里游荡的死者。——押沙龙;《逐陆记》是中文世界历史书籍中极少见的既客观又有可读性的通俗著作,作者以难得的史识,公正地展现了世界历史中最精彩的几幅长卷。——京虎子
撰写独立文告的小组很快被推举出来,成员共5人:马萨诸塞的约翰?亚当斯、宾夕法尼亚的本杰明?富兰克林、康涅狄格的法官罗杰?谢尔曼、纽约的政治世家子弟罗伯特?李文斯顿,还有弗吉尼亚的托马斯?杰斐逊。
五人都是文章好手,但细看下来,亚当斯是近十余年来一线斗争的风云人物,但也正因此树敌颇多,即便在大陆会议中也有不少意见相左者;富兰克林望重北美无出其右,但毕竟年已七旬,精力已有些不济,加上不久前刚出使加拿大无功而返,不在状态;另外两位也都素有贤名,但和亚当斯、富兰克林一样,他们都是北方人,通过上次选举总司令,亚当斯敏锐地意识到,弗吉尼亚是南方表率,南部各州马首是瞻,因此,为了让南方人感觉到,独立也是他们的公议与心声,公告的执笔者必须是5人小组中唯一来自南方的代表,弗吉尼亚人杰斐逊。亚当斯提名杰斐逊,“由你起草这个文件,会比我好10倍”,在他的提议下,小组就选定杰斐逊,担当重任。
最近这大半年来,杰斐逊正处在人生低谷,本来此前抵制英国的贸易战已让他的产业大受损失负债累累,去岁,他襁褓中的幼女于秋天夭折,今年3月间他的老母又病故,连遭不幸的杰斐逊时常借酒浇愁,5月底他才处理完家事赶回费城,立刻就被授予如此重大的历史使命。重任当前,杰斐逊无暇自艾,当仁不让。他迅速搜集了大量理论著作,从亚里士多德、西塞罗到洛克、卢梭,杰斐逊携带这批精神武器,在费城第七大街一栋公寓中阻住一屋,这是一处陈设简陋的住所,位于公寓二楼,虽是个宽敞的套间,但除了一张书案,一铺床榻,几乎没有别的家具,身居陋室的杰斐逊“忍着6月难耐的酷暑和蚊虫叮咬”(杰斐逊回忆录),终日闭门,伏案疾书。
后来亚当斯回忆称,杰斐逊两天之后就把草稿交给了他,但根据记载,6月28日杰斐逊的第一稿才被提交大陆会议讨论,距离李的布置,整整过了3个星期。
文章名为《美利坚合众国在大会集会代表之宣言》,主要分为三个部分,构成完美的三段论。大前提:天赋人权,一国家一政权,与其统治的民众都是依据契约原则缔结而成,互相负有义务;小前提:历数乔治三世的种种失德罪状,证明他治下的英国政府违背了契约原则,践踏了美洲殖民地人民的合法权益;结论:美洲人有权推翻英国的宗主权,并将为此奋斗,脱英独立。除了义理,考据、辞章也属上乘,措辞严谨,又不失激情,振奋人心,又逻辑清晰,较之以往千百年中的檄文昭告,其最大进步有三:
1.淡化了宗教的影响。尽管这份宣言中仍将人与生俱来的权利归结为“造物主”之赐,但考其原文称谓可知,此处的
Creator,并非完全等同于基督教尤其是清教信仰中的“上帝”,而是意味着一个更普世的超自然存在,适用于任何宗教语境,这使得文章宣示的人的权利,不来自从基督教的源头犹太教娘胎里带出的“上帝选民”的优越感,而来自作为一个最基本的、不掺杂任何宗教属性的“人”这一身份。在西方世界,一千多年来,这种不依附于任何宗教的“人”和“人权”的概念,就在这个由清教徒创立的国家中,首次明白无误地被提出来。
2.从“英国人的权利”升华为“人的权利”。约翰?洛克为代表的“自然权利”学说,是杰斐逊思想最重要的源头,这个学说的核心要义是平等,中世纪的欧洲,是“贵族-平民”的二元社会,人生而不平等,处在贵族序列的王公、骑士、僧侣们,都拥有对平民阶层的若干特权,特权的来源,就是他们的社会地位,而“自然权利”学说认为,人先天拥有的源于自然的权利,高于统治者的后天的权威,基于此,每个人都有平等的权利、自由与尊严。杰斐逊幼学之时就接触洛克的著作,深受其影响,因此也将“自然权利”说引入他的文章,此前从抗议印花税开始的斗争,美洲人的理论依据都是“作为英国人应当享有的与英国本土居民平等的权利”,而此时杰斐逊发展了这个理论:美洲人不但在英国法律的框架下,享有与英国人平等之权,更在高于英国法律的自然法则之下,享有作为“人”的不可剥夺的自然之权。
3.明确了人民与政府关系的逻辑。既然主权在民,则建立政府之目的,就在于保障民权,民权是政府之权的来源,更是政府存在之目的,根据这一逻辑,民权高于政权,当无疑义。同时,既然推翻乔治三世统治之原因在于他侵害民权,则有此先例,日后政权若变质,竟也侵毒人民,则人民自然有权利也有必要,依据本宣言之精神,革除之,推翻之。
此外,本着人权精神与平等原则,杰斐逊的初稿中斥责英国认同的贩奴贸易,将之作为乔治三世25项罪状之一列出,准备废除奴隶制度(尽管杰斐逊本人也是奴隶主),实现更大意义上的平等。可惜,这项提议遭到蓄奴大户南卡罗来纳的坚决抵制,南卡代表、该州总督的弟弟爱德华?卢特利奇拉拢了最后一个参加大陆会议、本就犹疑未定的乔治亚,一同施压要求杰斐逊及5人小组删除此条,否则将退出会议转而支持英王,无奈之下,杰斐逊等人只好就范,使本该光耀千古的雄文留下了黑暗的另一半。最终英王罪状被重新归纳为27款,需要注意的是,尽管这些指责都属实,但在危害程度上不可避免地有所夸大,因此,有学者概括美国独立运动“不是被动地对压迫的反抗,而是主动的对自由的争取。”(李剑鸣《美国的奠基时代》)
富兰克林等人又和杰斐逊商量,修改了一些过于煽动性的言辞,最终,几易其稿的宣言在1776年7月1日晚上,作为终稿提交大陆会议审议。13州依次投票,这一回首轮的赞成票达到了9票,上一轮弃权的马里兰投了赞成票。特拉华代表没到齐无法形成决议;纽约的代表则表示还没得到州议会最终通知,不能投票;而南卡罗来纳和铁杆主和派约翰?迪金森所在的宾夕法尼亚,仍然坚持反对。与会者们彻夜争论,试图说服最后的异议者,天明时分,纽约的信使疾驰而至,带来了纽约州的授权:赞成(当时纽约州的决议程序尚未走完,州议会表示原则同意,8月2日才正式通过)。紧接着,特拉华三位代表中唯一缺席的那一位、此前患病在家的罗德尼,也带着气喘病连夜策马80英里赶到,投下决定性的赞成票。约翰?迪金森和另一位反对独立的宾州代表眼见大势已去,宣布退会,宾州也归入支持独立的行列,此时就只剩了南卡罗来纳,在几乎所有代表的规劝下,卢特利奇要求会议保证不在南卡废奴,如愿后,终于宣布同意在宣言上签字。至此,13州终于达成一致:独立。此时已是7月2日,会议定于两天之后,在费城公开宣布独立。
《宣言》通过之后,此时已被郑重地誊写在一张牛皮纸上,代表们逐一签字具名。约翰?汉考克第一个走上前来,这位激进派代表马萨诸塞大豪挥毫落款,John
Hancock两个大字写得格外遒劲醒目,以至于日后他的名字在美国英语中成了“亲笔签名”的代名词,汉考克笑言,“免得乔治三世老儿看不清”。随后其他代表陆续签名,总共56人,最年长的是70岁的富兰克林,最年轻的只有26岁,就是那位意志坚决的南卡代表卢特利奇。众人排队签名时汉考克在旁激励大家,一定要团结一致,“是的,如果我们不一致,就会一致地被吊死。”富兰克林从旁打趣,众人大笑,一位胖代表对身边的瘦子说,要是全吊死,你可倒霉了,因为你这身板,吊在空中要蹬腿儿蹬上一个小时才咽气呢。
富兰克林的玩笑并没完全被当做趣谈,《独立宣言》固然昭示了伟大的前景,但英美实力悬殊,必胜委实难言,一旦独立斗争失败,覆巢之下岂有完卵,届时能被绞死留得一具囫囵尸首,已可称庆。然而事已至此,成败得失又岂容顾虑,在自由精神感召之下,唯有一往无前挺身奋战,峥嵘岁月,何惧风流?!
转眼间签名完毕,再一转眼,时日已至,1776年7月4日,托马斯?杰斐逊领衔撰写的这份不朽文告,在大陆会议正式通过,定名为《美利坚合众国十三州一致宣言》,也就是通称的《独立宣言》,一个新的国家,就此诞生。
大陆会议组织大量印制《独立宣言》,并将之分发到各州,晓谕这个新生国家的全体人民。7月8日清晨,旭日初升,独立的消息早传遍费城,这座城市再一次沸腾起来,远近居民们都赶来城里,云集宾夕法尼亚旧市政厅前,准备亲眼亲耳见证宣言被公告天下的历史瞬间。中午时分,大陆会议的众位代表出现在市政厅二楼阳台,人群簇拥下,杰斐逊展卷,朗声宣读:
在有关人类事物的发展过程中,当一个民族必然解除其和另一个民族之间的政治联系,并在世界各国之间依照自然法则和上帝的旨意,接受独立和平等的地位时,出于对人类舆论的尊重,必须把他们不得不独立的原因予以宣布。
我们认为下面这些真理是不言而喻的:人人生而平等,造物者赋予他们若干不可剥夺的权利,其中包括生命权、自由权和追求幸福的权利,为了保障这些权利,人类才在他们之间建立政府,而政府之正当权力,是经被治理者的同意而产生的。当任何形式的政府对这些目标具破坏作用时,人民便有权力改变或废除它,以建立一个新的政府;其赖以奠基的原则,其组织权力的方式,务使人民认为唯有这样才最可能获得他们的安全和幸福。为了慎重起见,成立多年的政府,是不应当由于轻微和短暂的原因而予以变更的。过去的一切经验也都说明,任何苦难,只要是尚能忍受,人类都宁愿忍受,而无意为了本身的权益便废除他们就已习惯了的政府。但是,当追逐同一目标的一连串滥用职权和强取豪夺发生,证明政府企图把人民置于专制统治之下时,那么人民就有权利,也有义务推翻这个政府,并为他们未来的安全建立新的保障——这就是这些殖民地过去逆来顺受的情况,也是它们现在不得不改变以前政府制度的原因。当今大不列颠国王的历史,是连接不断的伤天害理和强取豪夺的历史,这些暴行的唯一目标,就是想在这些州建立专制的暴政。为了证明所言属实,现把下列事实向公正的世界宣布。
他拒绝批准对公众利益最有益、最必要的法律。
他禁止他的总督们批准迫切而极为必要的法律,要不就把这些法律搁置起来暂不生效,等待他的同意;而一旦这些法律被搁置起来,他对它们就完全置之不理。
他拒绝批准便利广大地区人民的其他法律,除非那些人民情愿放弃自己在立法机关中的代表权;但这种权利对他们又无法估量的价值,而且只有暴君才畏惧这种权利。
他把各州立法团体召集到异乎寻常的、极为不便的、远离他们档案库的地方去开会,唯一的目的事实他们疲于奔命,不得不顺从他的旨意。
他一再解散各州的议会,因为它们以无畏的坚毅态度反对他侵犯人民的权利。
他在解散各州议会之后,由长期拒绝另选新议会;但立法权是无法取消的,因此这项权力仍有一般人民来行使。其时各州仍然处于危险的境地,既有外来侵略之患,又有发生内乱之忧。
他极力抑制各州人口增加;为此目的,他阻挠外国人入籍法的通过,拒绝批准其他鼓励外国人移居各州的法律,并提高分配新土地的条件。
他拒绝批准建立有司法权力的法律,借以阻挠司法工作的推行。
他把法官的任期、薪金数额和支付,完全置于他个人意志的支配之下。
他滥设新官署,派遣大批官员,骚扰人民,并耗尽人民必要的生活资料。
他在和平时期,未经我们的立法机关同意,就在我们中间维持常备军。
他力图使军队独立于民政之外,并凌驾于民政之上。
他同某些人勾结起来把我们置于一种不适合我们的体制且不为我们的法律所承认的管辖之下;他还批准那些人炮制的各种伪法案来达到以下的目的:
在我们中间驻扎大批武装部队;
用假审讯来包庇他们,使他们杀害我们各州居民而依然逍遥法外;
切断我们同世界各地的贸易;
未经我们同意便向我们强行征税;罗织罪名押送我们到海外去受审;
在一个邻省废除英国的自由法律,在那里建立专制政府,并扩大该省的疆界,企图把该省变成既是一个样板又是一个得心应手的工具,以便进而向这里的殖民地推行同样的集权统治;
取消我们的宪章,废除我们最宝贵的法律,并从根本上改变我们各州政府的形式;
中止我们自己的立法机关行使权力,宣称他们有权就一切事宜为我们制定法律。
他宣布我们已不属他保护之列,并对我们作战,从而放弃了在这里的政务。
他在我们的海域大肆掠夺,蹂躏我们沿海地区,焚烧我们的城镇,残害我们人民的生命。
他此时正在运送大批外国雇佣兵来进行屠杀、破坏和肆虐的勾当,这种勾当早就开始,其残酷卑劣甚至在最野蛮的时代都难以找到先例。他完全不配作为一个文明国家的元首。
他在公海上俘虏我们的同胞,强迫他们拿起武器来反对自己的国家,成为残杀自己亲人和朋友的刽子手,或是死于自己的亲人和朋友的手下。
他在我们中间煽动内乱,并且竭力挑唆那些残酷无情、没有开化的印第安人来杀掠我们边疆的居民;而众所周知,印第安人的作战规律是不分男女老幼,一律格杀勿论的。
在这些压迫的每一阶段中,我们都是用最谦卑的言辞请求纠正;但屡次请求所得到的答复是屡次遭受损害。一个君主,当他的品格已打上了暴君行为的烙印时,是不配作为自由人民的统治者的。
我们不是没有顾念我们英国的弟兄。我们时常提醒他们,他们的立法机关企图把无理的管辖权横加到我们的头上,我们也曾把我们移民来这里和在这里定居的情形告诉他们。我们曾经向他们天生的正义感和雅量呼吁,我们恳求他们念在同种同宗的份上,奇绝这些掠夺行为,以免影响彼此的关系和往来。但是他们对于这种正义和血缘的呼声,也同样充耳不闻。因此,我们实在不得不宣布和他们托里,并且以对待世界上其他民族一样态度对待他们:和我们作战,就是敌人;和我们和好,就是朋友。
因此,我们,在大陆会议上集会的美利坚合众国代表,以殖民地善良人民的名义,并经他们授权,向全世界最崇高的正义呼吁,说明我们的验证遗像,同时郑重宣布:这些联合一致的殖民地从此时是自由和独立的国家,并且按其权利也必须是自由和独立的国家;她们取消一切对英国王室效忠的义务,她们和大不列颠国家之间的一切政治关系从此全部断绝,而且必须断绝;作为自由、独立的国家,她们完全有权宣战、缔和、结盟、通商和采取独立国家有权采取的一切行动。
为了支持这篇宣言,我们坚决信赖上帝的庇佑,以我们的生命、我们的财产和我们神圣的名誉,彼此宣誓。
(蒲隆译,载于赵一凡、郭国良等主编《美国赖以立国的文本》)
这就是美国独立宣言,庄严神圣,有理有节,揭示的真理“不言而喻”。尽管以今天的眼光审视,宣言令人遗憾地没有言及妇女、黑人、印第安人的权益,但以18世纪的认知程度而言,这无碍它作为自由先声的伟大先驱意义。宣言读罢,掌声与欢呼声雷动,节日般的狂欢开始了,从午后直至深夜。悬于市政厅屋顶的自由钟再次鸣响,这口巨钟上刻有《圣经?利未记》中的文字,“向地球上的所有居民宣布自由!”此刻,随着恢弘的钟声穿透云霄,古老经文呈现的天堂愿景有了现世的含义。这钟声与宣言的诵读声、民众的欢呼声一道,构成了美利坚之声,这不单是一个新生民族宣告独立的呼声,也是全人类渴望自由追求自由的呼声;不单响于那个遥远的费城夏日午后,也长久地盘旋回响于,历史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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