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述
开 本: 32开纸 张: 胶版纸包 装: 精装是否套装: 否国际标准书号ISBN: 9787213077289
不论就内容或数量而言,这批信件的出版都是现代中国学术史料的重要事件。这六百一十二封信起自1947 年秋夏志清赴美留学,终于夏济安1965 年2 月23 日脑溢血过世前,时间横跨十八年,从未间断。这是中国现代*为动荡的时期,夏氏兄弟未能身免。但尽管动如参商,他们通讯不绝,而且相互珍藏对方来信。
在滞留海外的岁月里,夏氏兄弟在薄薄的航空信纸上以蝇头小楷写下生活点滴、欲望心事,还有种种
文学话题。这对兄弟志同道合,也是难得的平生知己。
——哈佛大学东亚语言文化系王德威教授
夏济安、夏志清昆仲,中国现代文学评论界的两大巨擘。他们早年从求学到进入学术研究的阶段,正是近现代中国东西方学术与文化交融的密集期,他们置身其中,参与并见证了这个历程的复杂和艰辛。期间他们的往来书信由夏志清先生珍藏六十余载,经夏志清太太王洞女士授权,苏州大学季进教授注释整理,首次向外界披露。
本书分为四卷,收录了1947年夏志清赴美求学到1965年夏济安因病逝世的17年间,兄弟两人的通信六百余封。在这些书信中,他们聊家常,谈感情,论文学,品电影,说抱负,议时政,推心置腹,无话不谈。从中我们可以真切地触摸到那个时代的风云变幻和那一代学人的心路历程。
志清晚年的愿望是发表张爱玲给他的信件及他与长兄济安的通信。2009 年2 月5 日深夜,志清喝了一碗奶油鸡汤,鸡汤从鼻子里流出,我就陪他去附近的协和医院(St.
Luke’sHospital)急诊室。从我家到医院,只需过一条马路,所以我们是走去的,以为很快即可回家。等到清晨7 点,志清口干肚饿,叫我回家给他拿热水和香蕉。不料等我回到医院,他床前围了一群医生,正在手忙脚乱地把一根很大的管子往他嘴里塞,让他用机器呼吸。原来护士给他吃了优格(yogurt),掉进了肺里,即刻不能呼吸。这管子上头有一个大球,放在嘴里很痛苦,放久了可使病人失声,后来就在他脖子上开了一个小口,插上通气管,志清即不能说话。有一阵病危,他向我交代后事,用笔写下保存张爱玲及哥哥信件的地方,希望庄信正来替他完成心愿。信正是济安的高足,也是张爱玲信赖的朋友,自是合适的人选。志清经过六个月的奋斗,居然取下了通气管,能吃能喝地回到家里,可是不良于行,精力大不如前,《张爱玲给我的信件》只得在他的监督下由我完成,于2012 年由《联合文学》出版。2013 年志清进出医院频繁,他每日念叨着要整理哥哥的信,我去医院、疗养院看他,陪他吃饭,替他刷牙,不等我离开,他已经睡着了,没有机会让他读信。不幸在2013 年12 月29 日傍晚,志清在睡梦中安详地走了,出版志清与济安的通信之重任就落在我的肩上。
济安早在1965 年2 月23 日因脑溢血病逝于伯克利(Berkeley),志清带回济安所有的遗物,包括他们的通信、邮简及明信片。济安自1947 年10 月4 日起给他的信有352 封,珍藏在一个绿色的铁盒子里,放在他书桌底下,预备随时翻阅。他给济安的信则分散在四个长方形纸制的文件盒子里,放在我们的储藏室,也有260 封,共有612 封。如要全部发表,
需输入电脑,外加注释,是一件耗费时日的大工程,如选一部分发表,将失去连贯性。我选择了前者,若要信正把宝贵的时间花在打字上,实在难以启齿。我没有找信正,预备自己做,7 月间买了一台苹果电脑,想利用它的听写功能把信读进去。没想到这“苹果”智慧不足,听不懂我的普通话,也不能理解信文的遣词用语。我只好改用键盘操作,先把信文输入,再加上“按语”,如此费时两周,才做完10 封信,按这样的进度,估计得花上5 年的工夫,才能做完这些信件,太慢了。我就请王德威教授给我介绍一位可靠的学生打字,把信文输入电脑。德威盛赞苏州大学文学院的水准,推荐由季进教授领导,参与信件的编注。
2004 年季教授曾访问过志清,事后写了一篇名《对优美作品的发现与批评─夏志清访谈录》的文章登在《当代作家评论》杂志上。志清看了很喜欢,对这位来自家乡的年轻学者倍加赞许。德威将这篇专访收录于《中国现代小说的史与学》(联经出版公司,2010)。志清大去后,季教授也应《明报》邀约,写了一篇《高山仰止 景行行止─怀念夏志清先生》的悼文,对志清的著述有独到的见解。2008 年,季教授曾请德威和我到苏州、镇江、无锡游玩,共处三日,我和季进也变得很熟了。我写信给季进,请他帮忙,他一口答应,承担起编注的重任。
德威计划在2015 年4 月为志清在“中研院”举办一个学术研讨会,希望在会前先出版一部分书信,我就选了前121封信,由志清乘船离沪来美至济安离港赴台。在这段时间,国共内战,蒋介石统治的国民政府退守台湾,成立了人民政府。多数知识分子及人民向往共产党政权,济安却决定离开北京飞上海,乘船至广州,落脚香港。济安在信里,时常报道政局战况,对留在上海的父母的生活倍加关注,时常想念滞留在北京大学(以下简称“北大”)的同事。济安非常喜欢香港,但人地生疏,言语不通,阮囊羞涩,也常常向志清诉苦,对在港的亲朋好友之困境及所谓来自上海的“白华”,时有详尽的描述。
济安从小有理想,有抱负,广交游,有外交长才。志清却是一个随遇而安、只知读书的好学生,他除了同班同学外,没有朋友。譬如宋奇先生(1919—1996),即济安在光华大学的同学,他来访,总是看见志清安静地读书,偶遇济安外出,即同志清聊天。抗战末期,济安去了内地后,宋奇仍常来看志清,谈论文学,借书给志清。志清在上海初会钱锺书也是在宋奇家里。他写《中国现代小说史》时,宋奇寄给他许多书,特别推荐张爱玲与钱锺书,对《小说史》的形成,有很大的贡献。宋奇是中国戏剧先驱宋春舫(1892—1938)的哲嗣,家道殷实,相形之下,夏家太穷了,所以在济安与志清的笔下,常说他们家穷。其实他们家境小康,不能算穷。
他们的父亲夏大栋先生,因早年丧父,辍学经商,娶何韵芝为妻,育有子女六人:济安居长,大志清5 岁,三个弟弟夭折,六妹玉瑛,比志清小14 岁,与济安相差19 岁。父亲长年在外经商,济安就负起管教妹妹的责任。玉瑛对大哥有几分敬畏,对二哥却是友爱与依赖。特别是父亲与济安到了内地以后,家中只剩下母亲、志清与玉瑛。志清对幼妹非常爱护。他母亲不识字,生活全靠父亲接济,父亲的汇款,不能按时收到,他们不得不省吃俭用,与沪江的同学相比之下,也是穷。
济安中小学读的都是名校,有些同学,后来都成为名人。志清读的都是普通学校。他初进沪江时,觉得自己的英文口语比不上来自教会学校的同学,但他的造句却得到老师的赞赏,大二时他就是公认的好学生了。他们班上有成就的就是他和张心沧(1923—2004)。张心沧也是系出名门,父亲是吴佩孚的幕僚张其锽(1877—1927),母亲聂其德是曾国藩的外孙女,有显赫的家世。志清同班要好的同学,除了心沧,还有陆文渊、吴新民及心沧当时的女友、后来的妻子丁念庄。他们都来自富有的家庭,难怪志清篇篇文章说自己穷了。
志清大学毕业后,考取了海关,在外滩江海关工作了一年,抗战胜利后,随父执去“台湾航务局”任职。济安从昆明回到上海,觉得志清做公务员没有前途,安排志清去北大做助教。1946 年9 月兄弟二人携手北上,到了北大不足半年,志清报考李氏奖金(Li Foundation),写了一篇讨论英国诗人布莱克(William Blake,1757—1827)的文章,很得著名文评家燕卜荪(William Empson,1906—1984)欣赏,获得文科奖金,引起了“公愤”。西语系落选的讲员助教,联袂向校长胡适抗议,谓此奖金只应颁给北大和西南联合大学(以下简称“联大”)的毕业生,怎么可以给一个教会学校出身的夏志清?胡适秉公处理,仍然把李氏奖金颁给夏志清,志清得以负笈美国。胡适似乎对教会学校有偏见,召见志清时,一听志清是沪江毕业,脸色即刻沉下来,不鼓励志清申请名校。当时奥柏林学院(Oberlin College)的真立夫(KobertA.Jelliffe)教授正在北大当客座教授,志清就申请了奥柏林,也申请了垦吟学院(Kenyon College)。这两所学校,以大学部(undergraduate)著称,都不适合志清。蒙“新批评”(NewCriticism)派的领袖蓝荪(John Crowe Ransom,1888—1974)赏识,写信给布鲁克斯(Cleanth Brooks,1906—1994),推荐志清去耶鲁就读。志清何其有幸,得到“新批评”派三位健将的青睐。
志清一生跟“穷”脱不了关系,因为他从1950 年起就接济上海的家,一直到1987 年,从没有机会储蓄。在沪江,在耶鲁,没有余钱约会女孩子,只好用功读书,的娱乐是看美国电影,其实他看电影,也是当一门学问来研究的。没有女友,既省钱又省心,能够专心读书,在耶鲁三年半,即获得英文系的博士,之后获得洛克菲勒基金(RockefellerFoundation),写了《中国现代小说史》,为自己奠定了学术地位,也为现代文学在美国大学里开辟了一席之地。
济安为弟弟的成就很感骄傲,常对人说:“你们到纽约找我弟弟,他会请你们吃饭。”1961—1963 年我在伯克利读书,和朋友在一个小饭馆,巧遇济安,他就对我们说过这话。我当时不信夏志清真会请哥哥的学生吃饭。直到我和志清结婚,才知此话不假,济安的朋友学生,志清都尽心招待。济安维护弟弟,也是不遗余力。1963 年春天,我去斯坦福大学东亚系参加一个小型的讨论会,听济安滔滔不绝地发言,原来他在驳斥普实克(Pr?šek,1906—1980)对《小说史》的批评,为志清辩护。他给我的印象是说话很快,有些口吃,不修边幅,是个平易近人的好老师。他的学生刘绍铭曾对我说跟济安师有说不完的话,与志清却无话可谈。志清说话更快,而且前言不接后语,与其说些让人听不懂的话,不如说些即兴妙语,使大家开怀大笑,私下也很少谈学问,指导学生,就是改他们的文章,叫他们去看书。话说1967 年9 月我来哥伦比亚大学(以下简称“哥大”)工作,暂时被安排在我老板丁爱博(AlbertDien)教授的办公室,翌日进来的不是丁教授而是久闻大名的夏志清教授。夏志清,长脸属国字形,身高中等,衣着整洁,举动快捷,有些紧张(nervous)的样子,乍看长相举止一点也不像夏济安。细看他们的照片,二人都是浓眉、大眼、直鼻、薄唇,来自他们的父母。志清脸长,像父亲,济安脸圆,像母亲。
济安与志清,虽个性不同,但志趣相投,他们都喜好文学,爱看电影、听京戏。济安交游广,童芷苓、张君秋,都是他的朋友。兄弟二人在信里,除了谈论时政家事外,就讲文学,评电影,品京剧,也月旦人物,更多的时候是谈女人与婚姻。1947 年,济安已年过三十,尚未娶亲,是他们父母的一桩心事。济安感情丰富,每交女友,即迫不及待地写信给弟弟,志清必为之打气,济安每次失恋,志清必诉说自己失恋的往事安慰哥哥。二人对婚姻的看法也各有不同,济安奉行一夫一妻制,一生只结一次婚,如不能跟心爱的女子结婚,宁肯独身。志清却把结婚看作人生不可或缺的经验。如找不到理想的女子,也要结婚,结了婚,私下还可以有想另一女人的权利。正因为济安把婚姻看得太神圣,所以终生未娶。我读济安的日记,知道他内心很痛苦,他的日记是不愿意给别人看的。志清不顾济安的隐私,在1975 年发表了《夏济安日记》(时报文化出版)。志清觉得济安记下了抗战末期的政局、物价,是真实的史料,暗恋李彦,对爱情的专一,更难能可贵。现在基于同样的理由,志清要发表他与济安的通信。记得2010 年,在志清90 岁的宴会上,主桌上有些贵宾,当年是中学生,都看过《夏济安日记》,对济安的情操,赞不绝口。
志清1982 年以前不写日记,往往以写信代替日记。他写过几篇散文,讲他童年与求学的经过,在《耶鲁三年半》(见《联合文学》第212 期,2002 年6 月)里,即提到计划发表兄弟二人的通信,从而有助于研究文学的学者对夏氏兄弟学术的了解。若在世,今年济安99 岁,志清94 岁,他们平辈的朋友大半作古,学生也是古稀耄耋,其中不乏大学者、名作家,为求真起见,不改信中的人名。他们对朋友是褒多于贬,希望他们朋友的子女能大量包涵,这些后辈也可从信中了解他们父母离乡背井,在人地两生之地谋生的艰辛。
济安的信,有的是从右至左,由上而下直书;有的是从左至右横书,格式不一,字大,容易辨认,夹杂的英文也不多。志清的信都是从右至左,由上而下直书。志清为了省纸,常常不分段,他早的两封信,已在1988 年分别发表于《联合文学》(2 月7—8 日)和《香港文学》(5 月),篇名《四十年前的两封信》,采用的是“散文”体。分段后,加上“按语”,介绍人名时往往加上自己的意见。现在收入《夏志清夏济安书信集(卷一)》,由季进教授重新作注。
这些信,大部分有信封,可是年久,邮戳模糊,信封破损,按这些信封找出信的年代,着实花了我不少时间。因为他们的信,照中国人的习惯,只写日期没有年代。志清初抵美国,非常节省,用的是劣纸,信纸多有裂痕,字写得虽清秀,但太小。夹杂的英文又多,一字不误地解读他的旧信,实属不易。为避免错误,有时我得去图书馆,我30 年不进图书馆,现在重做研究,别有一番滋味。济安的信虽然字大,也有看不清的地方,他曾潜心研究桥牌,为了辨认第92 封信里的英文字,我特地上网,只花了一块钱,就买到了桥牌高手克勃森(Ely
Culbertson,1891—1955)的Contract
BridgeComplete—The Golden Book of Bidding and Play(《桥牌一本通:叫牌与赛事一览》,Philadelphia. Chicago,The John C.Winston
Company,1936),找出“Self Teacher”这个准则。这本书封面金底红边,黑字仍然亮丽。书身宽4寸,长7寸,厚1寸,握在手里,感触良多。一本绝版的老书,竟不值一张地铁的车票,在纽约乘一趟地铁,还得花上两元五角钱呢!
我1967 年到哥大工作,与志清相识,1969 年结婚,对他的家庭、求学的经过,都是从文章里看来的。他的朋友学生倒是见过不少,留在上海的亲戚一个也不认识。信中所提到的亲戚,全赖六妹玉瑛指认。感谢季进率领苏州大学的同学,用短的时间,排除万难,把这些字迹模糊的旧信正确地输入电脑,并且做了700 多条简要的注解,保证了《书信集·卷一》的如期出版,真是功德无量。我忝为主编,其实是王德威策划,季进编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没有联经出版公司发行人林载爵先生的支持,这《书信集》无从问世。志清在天乐观其愿望之实现,对德威、季进、金伦也是非常感激的。我在此代表志清向王德威教授、季进教授、苏州大学的同学、胡金伦总编辑、联经出版公司的同人及六妹玉瑛致以衷心的谢意。
文 摘
1. 夏志清致夏济安
11 月21 日
济安哥:
上船已有十天,在上海拘束了数月,在船上同各色人种交际,又恢复了我的gaiety 和abandon。十二日上午上船,父亲、母亲、玉瑛送行,离别时玉瑛所表现感情的intensity 远胜我去台湾,北平之行,使我非常难过。可是我的mind 是soondistracted。她一时心灵的空虚还难填满1。
船十六日上午抵横滨,都市中点缀着山林,加着深港的绿水,在〔有〕mist 的早晨是很美丽的。居然有不少美国籍的日本人上船。码头上立着黑色瘦缩〔削〕的男人,和服和洋服的女人。离日本后天气渐热,四五天来只穿衬衫就够了,晚上盖一件浴衣。今天二十一日,明天上午就可到火奴鲁鲁(Honolulu,Hawaii),十数个留学生要结伴游览。
Meigs2 一路平稳没有一些晕船的感觉,舒服远胜去年北平之行,从没有极度的摇动。三等舱虽都是两层床,可是平日都在decõ上,或者lounge 内,lounge 内常演B 级电影,如Tangier(Maria Montez)和较好的Dorian
Gray 3。睡在我上层的物理系学生,去加州大学。每次看了,都觉得情节不能明了,英文程度不如他的还有,在床上看些英语周刊,高中读本似的读物。王玉书4 的那个朋友到Pittsburgh 一家Seminary[ 神学院] 读神学,也不会和外国人讲话。都是自费考取的,他们所费的一年不过二三千万元,确实便宜。
头等舱内有钱端升5 教授,赴哈佛教半年“中国政府”,他很不赞成读小学校,我去美后也要更变计划,多在Oberlin 和Kenyon 读半年,小学校生活虽或舒服一些,可是我未出国已感到洗不净的羞耻。Empson6 曾往芝加哥大学去过一阵,不知可否请他写封介绍信,说明我的兴趣和李氏奖金考选的事实。[ 此信] 由你寄Oberlin College c/o R.A. Jelliffe(真立夫转),我收到后同沪江成绩单[一并寄] 芝加哥大学申请,可赶得上二月开学。Carver(卡乃夫)那里可托他接洽Yale,或者直接由Empson介绍适宜的大学。
同船有一位St. John’s 1944 年毕业生,名叫何飞,是朱章苏7 的同学,据说朱对他颇有情感,毕业时他名,朱第二名。他的谈吐程度完全undergraduate,把大学里的compositions
都放在箱子内,给我看了几份,到美国去研究fiction,只读过一个Joseph
Conrad8;说话时莎士比〔亚〕常同麦卡莱并列,问他读过Eliot9 否,则谓好像读过一篇Essay on Love 和其他on general topics 的essays,弄着了一所小学校,后听说其中黑人极多,颇为沮丧。我上船后三天内看完了两部小说Passage
to India,Great Gatsby,都是上乘小说,style 可代表近代英美的上乘。Fitzgerald
的兴趣很像Balzac10,可是技巧用字又大有进步。又再读Wings of theDove11 不适合船上读,可是并没有其他worth-while 的小说。船上有犹太人、菲律宾人、广东台山美籍华侨、日本人,那些台山人effeminate[
柔弱] 已极,不懂英语,同他们的wives 缠在一起,不介意地love-making。大部分都在美国,抽去当兵,胜利后准许家眷出国的。犹太人有理发师、裁缝不一,我爱还是菲律宾的男孩,白的牙齿,棕的肤色,早熟的风姿,的确美丽,一成年,皮肤显得粗而boorish 了。比较讨厌的是黑种西班牙人,可是久看也惯。我英语会讲,懂得多,到处可敷衍,颇有superiority
的感觉。昨天International
Night,船上有国际性表演;中国学生唱了两支中国歌,一位出国考察的中学校长表演魔术,不懂广东语,是桩憾事,船上广东女子都不能approach;日本女子也比所想象的dignified 得多;船上伙食还好,除阴天外,有太阳的日子精神都很好。
程一康12 那里已打电话通知了他。十一日未上船,同父母、玉瑛看Anchors
Aweigh13。近况如何?念念,拉丁进步如何?钱学熙14 前问好;李珩15 前本想按你的嘱咐,买张post card送她,也算谢临走送行的盛意,一想还是免了吧。今冬拟返家否?念念,即祝
康〔健〕
弟志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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