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述
开 本: 32开纸 张: 胶版纸包 装: 精装是否套装: 否国际标准书号ISBN: 9787553803050
知名学者鲍鹏山教授,研究孔子及先秦诸子学说多年,著述颇夥。本书是鲍鹏山教授研读孔子多年凝成**感动之作,是对孔子理想和情怀、人格与精神的体悟,是一部阐发孔子思想现代价值的**读本。印证孔子智慧,传递正知正见。
本书从道德修养、社会政治理想、教育思想、孔门人物品藻、生死天命观等方面,在“知识正确”和“价值观正确”的基础上,以散文化的笔触、隽语性的思辨,对孔子言论进行解读,体悟孔子的思想智慧和正知正见,阐发孔子思想的现代价值,传递文化的涵养和力量。
子曰 : “饭疏食饮水,曲肱而枕之,乐亦在其中矣。不
义而富且贵,于我如浮云。 ”
——《论语述而》
当孔子遇见老子
智慧之巅是德行损之又损之道
三思而不行
逆向而行
防人之心不可有
孔子的“五不”
子贡如何花钱
削减快乐成本
知足还是餍足
无知与无良知
价值的边界
战胜小人的秘诀
子曰 : “人而不仁,如礼何?人而不仁,如乐何?”
——《论语八佾》
君子岂能是器
君子固穷
放过自己
君子可以被骗
仁德必与坎廪同在
道德的好处
道德的变态
道德强迫症
修正别人的权力
德之贼
以直报怨
正义的边界
手段决定性质
忠,还是恕?
艰难人生慈悲心
万物有悲我有慈
柔软的心灵
关心,就是关乎心
一己的羽毛
季康子问政于孔子曰: “如杀无道,以就有道,何如?”
孔子对曰 : “子为政,焉用杀?子欲善,而民善矣。君子之
德风,小人之德草。草上之风,必偃。 ”
——《论语颜渊》
有君不如无君
相信德性的力量
老狐狸卫灵公
性命攸关的力量
公正源自人心
形式的价值
不服从的权力
父子互隐,还是父子相告
孔孟之别 : 正己与正人
孔孟之别 : 自谦与自大 .
诗言志
子适卫,冉有仆。子曰:“庶矣哉!”冉有曰:“既庶矣。又何加焉?”
曰:“富之。 ”曰:“既富矣,又何加焉?”曰:“教之。 ”
——《论语子路》
温故而知新
师者之爱
孔子如何教历史
何为大学
优点的余地
警惕知识
以一胜多
杏坛 : 天堂的模样
子曰 : “视其所以,观其所由,察其所安。人焉廋哉?
人廋焉哉?”
——《论语为政》
孔子的两篇自传
如果我来写孔子简历
孔子的气质
圣人的感性
乘桴浮于海
与天地晤对
孔子的牢骚
拘谨,是一种品德
孔门的幽默
艰苦以求卓绝
子贡的聪明
被优点绊倒
有子似孔子
孔子与阳货
《论语》中的无名氏(1)
《论语》中的无名氏(2)
子曰 :“务民之义,敬鬼神而远之,可谓知矣。 ”
——《论语雍也》
《论语》中的“死”
人生即天命
孔子为什么不算卦子为什么不语
鬼神是价值
后记
《孔子如来》文摘:
圣人的感性
我们都知道孔子是教育家、思想家,读《论语》,我们还会发现,孔子也是一个诗人。
子曰:“岁寒,然后知松柏之后凋也。”(《论语子罕》)
这显然是对现实人生中某种珍贵品性的感慨和赞美。但是,问题是:这是一种什么表达呢?他没有说人,没有说道德,没有说社会,他说岁寒之时——季节;他说青青松柏——植物。这是一种疏离化的表达——通过拉开与具体所指的距离,不仅实现了对现实的超越,还达到了对无限内容的包含,更重要的是,还升腾为一种人生的诗意:用如此感性的句子,表述对人生如此理性的领悟。多么美的句子啊。
再看他讲政治:
子曰:“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共之。”(《论语为政》)
大地上的政治,竟然如同我们头顶的星空,群星璀璨,而北极星明丽耀眼。他把政治说得这么美。在他的眼里,秩序就是美,美就是秩序。
仍然是用一种疏离的方式,表达切近的意义。
再看下一则:
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论语子罕》)
逝去的,那些不舍昼夜、毫不顾及我们痛惜的情怀和挽留的指缝无情逝去的——是什么呢?此刻,圣人之心在叹惋什么?
我们从中看到了人生:那流逝的,不是我们的生命吗?而且,随着生命一起流逝的,还有更多美好的东西:壮志,雄心,青春,朋友和亲人,友情和亲情……
哦!不能忘记《论语子罕》篇中的后一则:
“唐棣之华,偏其反而。岂不尔思?室是远而。”子曰:“未之思也,夫何远之有?”
前面四句是古代传下来的逸诗,很美,用现代汉语翻译一下,可以是这样的:
唐棣树的花呀,
翩翩地摇呀。
难道我不想你?
你住得远呀。
古人很浪漫,多情而且深情。孔子眼睛盯着这几句诗,心中默念着这几句诗,他是多么喜欢这样天真活泼的爱情啊!于是,他说,你真想他(她),你就千万里千万里地去追寻他(她)呀!嫌远,还不是真思念嘛。
这是幽默。但是,不懂诗,不懂诗人的情怀,不能进入诗歌的意境,不被诗歌中的情怀和意境感动和触动,又怎么能有此种幽默!
钱穆《论语新解》说:“此章言好学,言求道,言思贤,言爱人,无指不可。中国诗妙在比兴,空灵活泼,义譬无方,读者可以随所求而各自得。而孔子之说此诗,可谓深而切,远而近矣。”
好吧,言好学,言求道,言思贤,言爱人——随你说好了,我只是想说:夫子如此感性啊!
我们知道,老子是理性的,理性到波澜不起,哀乐不生,心如古井,冷静到冷酷,客观到旁观,抽象到无象,所以令人生畏,读《道德经》,凛然悚然。
孟子激情四溢,豪情万丈,浩然之气,充塞天地,果然一时丈夫万世豪杰,但他锋芒毕露,咄咄逼人,不屈不挠,不枝不蔓,比之孔子,蓊蔼气象稍逊一筹,温敦气质似少三分。
孔子和老子一样,智慧幕天席地,和孟子一样,气质至大至刚。但是,比起老子孟子,孔子多了一些诗意。于是,他的世界,就多了一个维度,他本人,就多了一副眼光,一种胸襟,一种委婉,一种回旋,于是,他的人生,就有了山重水复时的柳暗花明,无路可走时的周行不殆!
《论语》中的无名氏(2)
《论语》中无名氏的言论,打动我的,是《宪问》篇中的晨门——一个负责早晨开启城门的人:
子路宿于石门。晨门曰:“奚自?”子路曰:“自孔氏。”曰:“是知其不可而为之者与?”
石门是鲁国都城(曲阜)外城的城门。子路随孔子周游列国,有时不免回国探望和处理事务。某一次回国,晚了,便在城门外客驿住了一晚,早晨,一早进门。负责开启城门的人问:“从哪里来?”子路说:“从孔氏那儿。”这个晨门贸然就是一句:“是知其不可而为之的孔氏吗?”
一句“知其不可而为之者”,是对孔子精当的认知,是对孔子精神的简洁也确当的概括,还是对人类悲剧性崇高的简要的说明。钱穆先生说“晨门一言而圣心一生若揭”(《论语新解》),我常常把说出这句话的鲁国晨门和《史记孔子世家》中那个描述孔子为“丧家狗”的郑国人(《孔子家语》作姑布子卿语)作一处想,惊讶于那个时代,怎么会时时有这样的高人,于有意无意之中,说出这等形而上的高论,令人大惊失色:
孔子适郑,与弟子相失,孔子独立郭东门。郑人或谓子贡曰:“东门有人,其颡似尧,其项类皋陶,其肩类子产,然自要以下不及禹三寸。累累若丧家之狗。”
一般人会觉得被人说成“丧家狗”是大不敬,即使不勃然大怒,也会尴尬非常。但是,有意思的是,这样难听的话,子贡竟然不加修饰,“以实告孔子”。而孔子闻言,竟然欣然笑曰:“形状,末也。而谓似丧家之狗,然哉!然哉!”
不知这个郑国人是在什么样的语义上使用“丧家狗”这个词的。但显然,孔子和子贡这一对师徒,都从“丧家狗”这个比喻里,看到了别人没有看到的东西,那就是:人类的悲剧性命运,荒诞性存在,以及——人类直面悲剧和荒诞之时的伟岸和孤高。
是的,被逐出伊甸园的人,不得不面临四面的荒凉。但也只有在此时,只有意识到自己已然丧家,必须自我看顾,人类的自我及其伟大才能够显示,人类才开始吁求自我的德性,建立自己的精神世界,并从中获得自尊和崇高。同样,只有意识到自己身处荒原,人类也才有自己的目标——那就是:回家。这里用得着诺瓦利斯的那句经典的话了:哲学就是怀着永恒的乡愁寻找家园。孟子把孔子和自己这样的人,称之为先知先觉者。什么是先知先觉者?就是先感觉到荒野上四面的寒风,惊觉已经被逐出家园的人。
其实,被逐出伊甸园也并非全是荒凉,我们也不必全然悲观。我们不是有了先知先觉者么?他们会召集我们,凝聚我们。让我们在后看看《八佾》中的“仪封人”——一个卫国叫做“仪”这个地方的土地管理者——的话:
仪封人请见,曰:“君子之至于斯也,吾未尝不得见也。”从者见之。出曰:“二三子何患于丧乎?天下之无道也久矣,天将以夫子为木铎。”
显然这是一个有心之人,是一个亲仁之人。他固执地要求见到从此处经过的大圣人孔子。获准见面出来后,对孔子弟子们说:“你们何必忧虑家园丧亡?天下黑暗无道已经很久了,天将会把你们的先生当成凝聚民心的木铎的!”
“何患于丧”,一般都把这个“丧”解释为丧失职位,但是——我今天就要接着郑国人的“丧家狗”,把它解释为“丧失家园”——难道不可以吗?
“知其不可而为之者”,“丧家狗”,“木铎”,这三个词,让我们从不同的维度,认识孔子,心中充满莫名的感动和来自两千多年前的温暖。
忠,还是恕?
有一次:
子贡问曰:“有一言而可以终身行之者乎?”
子曰:“其‘恕’乎!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论语卫灵公》)
可是,我们知道,就在这同一章中,孔子曾经对子贡说过,他有一个“道”一以贯之,而这一以贯之的道,曾子曾经明确解释过:“夫子之道,忠恕而已。”(《论语里仁》)
“恕”是“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将心比心,你所不愿遭遇到的,千万别强加给别人。“忠”呢,是“恕”的积极的一面:你想要的,也要帮助别人达到,用孔子自己的话说,就是“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论语雍也》)。
可见,忠是积极的道德;恕是消极的道德。“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还是孔子核心思想“仁”的基本内涵。
那么,为什么在回答子贡的问题时,在自己的一以贯之的两个字里,孔子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剔除了“忠”,而保留了“恕”呢?
我的理解是:
首先,从“终身行之”的角度,“忠”是对别人做有益的事;“恕”是不对别人做有害的事。简化一下,“忠”是“做”;“恕”是“不做”。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要的只是一种品行;而“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是需要能力的。因而,“忠”不是人人能做、时时能做、事事能做的。
“忠”和“恕”的区别还不仅在此。
“忠”的定义是“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这里面暗含着一个前提,那就是:人有共同的爱好与追求。
但问题是,人与人之间有相同的欲求,也有不相同的爱好。简单地以为自己想要的别人也一定想要,从而一定让别人要,就是强加于人。
更为值得我们警惕的是,忠,只是相对真理,它是一柄双刃剑,一不小心,它还会被坏人利用。
坏人假冒对我们“忠”,来代替我们选择和思想,从而奴役了我们的灵魂。
在中国古代,专制君主用暴力来压服人民,实行专制,是“强奸民意”。
用“忠”的借口,宣称君主代表人民的利益——宣称代表“集体”的利益,剥夺每一个“个体”权利;宣称代表“长远”的利益,剥夺人民当下的利益——言之凿凿,理所应当,从而让人民放弃对立而服从,叫“诱奸民意”。
强奸民意的时候,他们用的是法家的法、术、势;诱奸民意的时候,他们用的就是所谓的“忠”。
商鞅指导下的秦国,李斯指导下的秦王朝,是强奸民意。
朱元璋的大明,康熙、乾隆的大清,除了强奸民意,还常常诱奸民意。
古今中外,哪一个专制君主、独裁者,不是声称代表人民的利益,从而冒充人民的代表,来实行独裁统治呢?
他们总是有两手:强奸民意与诱奸民意。
被强奸,我们反抗。所以,我们至今痛恨二世、赵高。
被诱奸,我们往往配合,所以,直到今天,还有那么多人为朱元璋康熙乾隆唱赞歌。
孔子,看出了这个潜在的危险,并且,在两千多年前就发出了预警。
需要特别指出的是,“恕”的“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信念,正是对“忠”的片面性的纠正,是对“忠”有可能导致的严重后果的预防,是对“忠”的历史的、现行的、潜在的罪行的控告、警告与反抗。
有君不如无君
周武王灭商,建立周朝大约五百多年后,作为商族后裔的孔子,面对已经辉煌不再的周朝,这样倾心表达对灭掉他祖宗之国的周朝的认同:“郁郁乎文哉,吾从周!”
周朝是中国历为伟大的朝代。周朝建朝之前,天下部落宗之,周朝建朝之后,天下诸侯共之;周朝既衰之时,天下文人从之,周朝既灭之后,历朝历代颂之。这样的成功,后来几乎没有一个朝代能超过它。
周朝的伟大,在于对社会的培育——它养育了一个民族的文明。
商朝,其实不是今天意义上的国家,它只是一个大的部落联盟,天下是由分布在广袤土地上的无数大大小小的部落——所谓“天下万国”——组成的共同体,我们可以叫它“部落天下”。
周朝建立之初,即打破旧有的格局和体制,把从传说中的尧舜禹到夏、商以来一直延续的“部落天下”打碎重铸,建立“家天下”,实行分封制。获封之人,除了少数襄助灭商的功臣、部落首领以及古代先王圣贤的后代,主要乃是武王、周公的自家血脉:《左传昭公二十八年》:“其兄弟之国者十有五人,姬姓之国者四十人。”《荀子儒效》:“周公兼制天下,立七十一国,姬姓独居五十三人”,以一家血脉涵盖天下,变“部落天下”为“家天下”,周天子作为诸侯国国君权力的来源,成为“天下共主”,这是中华文明史上的一次伟大革命,不仅彻底解决了部落战争问题,而且让国家权力中心得以确认,家国认同得以强化,诸侯国之间的互相认同自然实现,民族共同体逐渐显形。“家天下”还奠定了中华民族大一统的理念、体制和规模,奠定了天下一家的传统价值观。
与“分封天下”几乎同时进行的,是“制礼作乐”。周公“制礼作乐”是周王朝为伟大的政治工程。礼的本质是什么?是“自卑而尊人”,周人知道了自卑,知道了在这个世界上并不是唯我独尊,知道了敬畏。相较于殷人,周人不仅尊天事鬼,还懂得了尊人事人,懂得了对具体的人的尊重和取悦,被尊重被取悦的人,是父母子女,是兄弟夫妻,是君臣朋友,以及由此延伸开去的一切人。即使有竞夺,也要“其争也君子”。制礼作乐的目的是什么?是建立人类文明的生活。做事有规矩,有方圆,文明就出现了。文明不是做事的结果,文明是做事的过程和手段;文明不是社会运作的目标,文明是社会运作的方式。礼乐,就是周人所遵循的社会生活的方式,而文明,就体现在这种方式里。
礼乐文化后都积淀在被称为“六经”的著作里永垂后世,孔子是这样评价的——
孔子曰:“入其国,其教可知也。其为人也温柔敦厚,《诗》教也;疏通知远,《书》教也;广博易良,《乐》教也;洁静精微,《易》教也;恭俭庄敬,《礼》教也;属辞比事,《春秋》教也。……其为人也温柔敦厚而不愚,则深于《诗》者也;疏通知远而不诬,则深于《书》者也;广博易良而不奢,则深于《乐》者也;洁静精微而不贼,则深于《易》者也;恭俭庄敬而不烦,则深于《礼》者也;属辞比事而不乱,则深于《春秋》者也。”(《礼记经解》)
如果说“分封诸侯”是确立天下的权力格局和框架,“制礼作乐”则是建立社会文明的运行方式。周王朝伟大之处,不是打下江山,确立自己的统治,不是强化政府,而是培育社会,使社会有自我运行的能力。
一个社会,终做到了其人民:为人温柔敦厚而不愚,疏通知远而不诬,广博易良而不奢,洁静精微而不贼,恭俭庄敬而不烦,属辞比事而不乱——这是何等民族气象!这是何等人类光荣!
《论语八佾》:子曰:“夷狄之有君,不如诸夏之亡也。”
夷狄有君而无文明,诸夏无君而有礼乐。周朝衰落了,周王冷落了,但几百年来,周朝积淀的文明已经变成了民族血液,有此血液,即便无君,诸夏仍然有规矩方圆。
周朝,就是给一个民族千年规矩的朝代。
周朝的伟大,不是它把自己的政权弄得很强大,而是把社会弄得很强大,强大到可以没有君主而自行其道。
孔子感叹的,就是:文明胜过政府,社会文明比政府职能更重要,一个有良知的政府,应该致力于培育健全的社会,而不是强化政府权力。一个强权的政府,不但不能领导社会,恰恰是社会百病丛生的根源。
遗憾的是,明清以来,法家思想借尸还魂,从朱元璋开始,就一直在努力建设强势、全能的政府,让政府的权力渗透到社会的每一个角落,让巨量的体制挤榨社会的所有空间,让冷酷的行政霸占所有的自然和社会资源,结果是:权力膨胀,社会萎缩,政治腐败,文明凋亡,道德沦丧,人民堕落。
让我们记住周朝政治家伟大的政治良知,让我们回味孔子的深沉叹息和谆谆训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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