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述
开 本: 32开纸 张: 轻型纸包 装: 平装-胶订是否套装: 否国际标准书号ISBN: 9787556120352
●全面展现了安史之乱这段历史。本书将安史之乱的起止切分成三个不同的点——人物、事件、制度,以人物讲缘起,以事件讲发展,以制度讲结束,全景再现了安史之乱的来龙去脉。
●解读安史之乱*为详细全面的*专著。本书为读者爬梳整理这一段风起云涌、诡谲多变的战乱历史,既有从制度层面的剖析,也有从人性角度的解读,展现了在历史大势之下的时局变动与人情冷暖。
要读懂唐朝,先要读懂安史之乱。
这场战乱,结束了盛唐的神话,百年帝国从此走上下坡路,一去不回头。往昔的繁华,成为回忆;战争的创伤成为唐人难以治愈的心灵之痛!是谁埋下了祸根?是谁点燃了硝烟?是谁在苦撑危局?又是谁在推波助澜?一场长达七八年的战乱,导致了怎样的力量重组、政坛变化?暴露了怎样的人情与人性?本书通过展现这场战争的全景,对此一一给出答案。
引子
山雨欲来
·投机与冒随:安禄山崛起
·帝国裂缝:张九龄罢相
·口蜜腹剑:李林甫误国
·弄巧成拙:杨国忠逼反
·姑息养奸:唐玄宗自食其果
龙争虎斗
·烽烟四起:仓促防御战
·长安沦陷:国破山河在
·内忧外患:艰难的抗战
·生死较量:安禄山遇弑后的战局
·光复两京:战乱并未结束
·棋逢对手:史思明与李光弼的交手
·直捣范阳:决战的胜利
余波未平
·人口:帝国的根基
·河北:肘腋之患
·外援:不是免费的午餐
·边防:危机重重
·宦官:病灶的癌变
·藩镇:甩不掉的尾巴
余响
主要参考书目
引 子
唐天宝十四载(755)十一月十五日,陕西临潼骊山华清池,大唐帝国的玄宗皇帝正与爱妃杨玉环一起泡着温泉,忽然太原有人骑快马来报,说平卢、范阳、河东三镇节度使兼河北道采访使安禄山在十一月九日起兵反叛了!玄宗不肯相信,因为长期以来,经常有人说安禄山要造反,可他不是一直没反吗?但很快,朔方军也派人送来了相同的消息,玄宗仍然将信将疑。直到平原郡太守颜真卿派李平前来报信,叛军已过平原郡向洛阳进发,使得玄宗不得不相信:安禄山确实反了!温泉沐浴的惬意与舒适顿时烟消云散,他急忙召集宰相商议对策,并着手准备离开骊山返回长安。
玄宗是唐朝第七位皇帝,在他之前有高祖、太宗、高宗、武后、中宗、睿宗。“天宝”是玄宗的第三个年号,玄宗在位期间曾用过三个年号,个是“先天”,只用了一年零四个月,就改为“开元”,意思是一个新纪元的开端。“开元”的年号用到第三十个年头,即公元742年,改为“天宝”。
之所以改年号为“天宝”,玄宗说是因为“玄元皇帝天宝锡(赐)庆”。玄元皇帝即老子李耳,唐朝皇帝认李耳为祖先,把他封为玄元皇帝。据说,隋朝末年,李耳曾降下灵符,说李氏该称帝治天下,李渊、李世民正应了这道灵符。开元二十九年(741)正月,据玄宗说,他梦见了老子,“老子告我以无疆之体”“表我以非常之庆”(《玄元皇帝临降制》)。老子还告诉玄宗:“吾有像在京城西南百余里,汝遣人求之,吾当与汝兴庆宫相见。”(《资治通鉴》卷214)玄宗派人求取,在周至楼观山间果然找到一尊老子像,迎回兴庆宫。唐朝统治者一直把老子降下的灵符、神像之类称为“天宝”——天赐宝物。玄宗说现在应该“遵道宝而建元”,即按照“天赐宝物”这一含义而重建年号。这个年号一直用到第十五个年头,即公元756年。
玄宗作《玄元皇帝临降制》颁示天下,把他梦见玄元皇帝,玄元皇帝赐给他圣像的神话宣告天下。这一下热闹了。皇帝分明在造假吗,于是引起全国各地跟着造假。造什么假呢?造“天宝”或“道宝”——灵符之类。当年正月,陈王府参军(科长级别)田同秀就声称在京城大明宫丹凤门上空也见了玄元皇帝,玄元皇帝要他传话给玄宗,说赐给玄宗八个字:“天下太平,圣寿无疆。”这个小小的科长平日里哪有机会见皇上啊,现在玄宗亲自接见他,因为他要传达玄元皇帝的金言,那就像圣旨一样啊。田同秀又说:“桃林县故关令尹喜故宅旁有灵宝符。”尹喜,就是据说当年老子出函谷关,那个负责守关事务的人。玄宗赶快派人去找,果然又找到了灵宝符,玄宗命改桃林县为灵宝县,并作《灵符铭》,刻在石碑上,竖在发现灵符的地方以作纪念,并且大赦天下。河南省灵宝县就是这样得名的。
这年九月,崇文馆大学士陈希烈等人又称在太清门见到了玄元皇帝——不是一个人,而是几个人,大家串通好蒙皇上。他们说,玄元皇帝说了:“可报吾孙,汝是上界真人,吾于左右长卫护。汝寿命无疆,灾害自除,天下安乐。”(《册府元龟》卷54)“吾孙”当然就是玄宗皇帝。玄宗命史官郑重地记录下来,作为档案永久留存。一年后,清河人崔以清也说见了玄元皇帝,玄元皇帝说有灵符在什么什么山。玄宗又派人去找,又找到了灵符。这件事被人检举造假,崔以清自己也承认了,玄宗并不深究。此后,所谓老子现身、仙人显灵、灵符出、祥瑞现等等之类的新闻,不断地报道出来,“时上尊道教,慕长生,故所在争言符瑞,群臣表贺无虚月”(《资治通鉴》卷216)。每个月都有此类事发生。
这个天宝十四载的“载”字,也需要说明一下。古代皇帝纪年,一般称“年”,而不称“载”。唐朝从玄宗天宝三年(744)正月初一起,“改年曰载”(《资治通鉴》卷215),一直到肃宗至德三载(758)二月五日,改年号为乾元,同时“复以载为年”(《资治通鉴》卷220),又改回去。
把“年”改为“载”有什么意义呢?玄宗说他是效法尧、舜,他曾查阅古籍,发现古代关于“年”原来有不同叫法。古代有一部字书《尔雅》,其中有一部分叫《释天》,解释一些与天文、自然有关的字,其中有云:“夏曰岁,商曰祀,周曰年,唐虞曰载。”唐虞就是唐尧、虞舜,古代传说中的圣君,他们那个时候就不说“年”,而说“载”。玄宗说自己追求的是实现像唐尧、虞舜那样的盛世,因而也要效法尧、舜,称“载”而不称“年”。为此他郑重地下了一道诏书,“改天宝三年为载”,这就是收在《全唐文》第24卷的《改年为载推恩制》。因为改这个字,他还要“推恩”,推恩就是让那些不该享受这个太平盛世的人,也感受到皇恩普化。根据这道诏书,除了犯十恶大罪或罪大恶极“情难容恕”者,当时监狱里在押的罪犯,犯死罪的降一等处理,不是死罪的全部释放。
当时大家都期望玄宗成为尧、舜。杜甫在有名的《奉赠韦左丞丈二十二韵》的长诗里表达自己的心理期待:“致君尧舜上,再使风俗淳。”他要通过自己的努力,使当今的皇上,即玄宗,成为超过尧、舜的帝王。玄宗改年为载,实际上是自许自己的治下已经是尧舜的时代,已经是“风俗淳”——政治清明的年代。我们知道,开元年间是中国古代少有的太平盛世,天宝三载呢,盛世的余晖还普照大地,正是玄宗自鸣得意的时候。因此这一字之改,显露出玄宗自足的心态。这种心态对保持盛世的局面非常不利,他骄傲了,历史便毫不留情地给了他应有的教训。安禄山发动的军事叛乱,把他的尧舜梦击得粉碎。
那天一早,安禄山在蓟城南郊举行誓师大会,以奉玄宗密诏讨杨国忠为名(当然是骗人的),命各路兵马向帝都洛阳、长安进军。其时气氛紧张,各驻兵之地到处都张贴着榜文,墨书大字:“有异议煽动军人者,斩及三族。”——有人胆敢发表不同的意见,煽动士兵们抗命的,他的三系血亲,即与父母、兄弟、妻子有血缘关系的人,都要砍脑袋。
安禄山命范阳节度副使贾循驻守范阳,平卢节度副使吕知诲驻守平卢,别将高秀岩驻守大同军,其余诸将皆各自率军连夜出发,兵锋直指东都洛阳。安禄山乘铁甲车,率步骑精锐15万南下,号称20万,烟尘千里,鼓噪动地。其时海内承平日久,百姓百余年不识兵革,忽闻范阳兵起,远近震动,群情骇惧。河北皆安禄山管辖,所过州县,望风瓦解。郡守、县令或开门出迎,或弃城窜匿,或为乱军擒戮,没有能抗拒的。
造成大唐由盛转衰的安史之乱,就这样爆发了。
范阳是首乱之地。范阳郡,有时叫幽州,治所在蓟县城。唐时蓟县跟现在的蓟县不是一地,现在的蓟县在天津市北部,秦朝时叫无终县,隋改为渔阳县,又是渔阳郡治所,即郡政府所在地,渔阳郡有时叫蓟州。唐时的蓟县在现在北京城西南,大致就是现在的涿州。自东汉至隋,幽州、广阳郡、燕国、燕郡、涿郡皆以蓟县为治所;唐初属幽州大都督府,开元、天宝年间,这里是范阳节度使驻节之地;安史之乱发生后,又改范阳郡为幽州。唐朝时渔阳县属蓟州,蓟县属幽州,因为同是安禄山的辖区,同是叛乱的策源地,所以人们称安禄山的叛军为“幽蓟锐师”“渔阳突骑”。诗人白居易在《长恨歌》中形容安史之乱爆发,有“渔阳鼙鼓动地来,惊破霓裳羽衣曲”的诗句。
当此之时,谁也没有认识到这场动乱将造成多大的灾难,更没有预见到它在中国历史上产生的严重后果和巨大影响。事态的严重和后来的发展,包括叛乱者和唐王朝双方的当事人,都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才逐步认识到的。但历史并没有给他们全部理解这场动乱含义的机会,战乱的余波,在双方当事人都陆续离开人世以后,仍然在唐朝社会久久荡漾,而且,我们都知道,这场战乱在历史上的影响远远超过了唐朝这一朝一代。
一场持续七八年之久的战乱拉开了序幕。
渔阳鼙鼓,惊破一帘幽梦。大唐帝国的玄宗皇帝实在不敢相信,在他看来为忠心的安禄山会起来反叛自己;他更是无法明白,安禄山为什么要起兵?不只玄宗不明白,朝廷的官员们也不明白,也许只有安禄山自己心里清楚吧。
据说安禄山“谋逆十余年”(《旧唐书·安禄山传》),也就是说为了发动这场叛乱,他处心积虑地准备了十多年。那么十多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使安禄山产生叛唐之心,导致一场摇荡唐王朝江山的战乱发生呢?让我们把历史的镜头摇回十年前唐朝的长安。
唐玄宗天宝四载(745),身任平卢、范阳两个大军区司令长官又兼河北道采访使的安禄山入朝。据说,安禄山此次入京,在心理上埋下了十年后发动兵变的种子。
这一次安禄山很荣幸地成为玄宗心爱的贵妃的养儿。当时杨贵妃受玄宗宠爱,白天陪宴,夜晚侍寝,朝夕不离玄宗左右,安禄山想讨好玄宗,便要求做贵妃的养儿,得到了玄宗批准。此后,每次见玄宗,安禄山总是先拜杨贵妃,然后拜玄宗。玄宗感到奇怪,安禄山解释说:“胡人的习俗是先母后父。”这个回答曾使玄宗很开心——当然这是宠幸贵妃的心理在作怪。
为了显示对安禄山的恩宠,玄宗又命安禄山与杨玉环的堂兄杨及杨玉环的三个姐姐即虢国夫人、秦国夫人、韩国夫人等结拜为兄妹。杨氏姐妹都是当时的美人,诗人杜甫写过一首题为《丽人行》的诗,说她们“态浓意远淑且真,肌理细腻骨肉匀”,意思是说,杨氏姐妹都气质不凡、皮肤细白、身材匀称。安禄山有与这些富有性感的美人相处的机会,为她们的美貌所打动,据说因此产生了非分之想。我们现在看到的文献,早又全面地记载安禄山故事的书是《安禄山事迹》,这本书作者是姚汝能,唐代人,所以他的记载受到史学家们注意,认为可能接近事实,至少真实地反映了唐人的某些观点。这本书在写到安禄山被收为贵妃养儿,与杨氏姐妹结为兄妹后,说“由是禄山心动。及动兵,闻马嵬之事,不觉数叹。虽李林甫养育之,国忠激怒之,然其他肠亦可知也”。这是说后来安禄山真的发动了兵变,当他的大军像一只重拳将要砸到长安时,玄宗带贵妃及杨氏兄妹往四川逃亡,在入蜀道路上的一个驿站——马嵬驿被愤怒的禁卫军士兵逼得无奈,杀了杨贵妃,杨氏几位漂亮的姐姐也都死于那一场有名的兵变。当时安禄山正在洛阳,听说这件事,连叹了好几声,很是惋惜了一番。
唐代妇女衣着暴露是众所周知的事,就像现在的人们出游,喜欢照相摄影一样,杨氏姐妹游春,便请有名的画家张萱为她们画像,于是让我们看到流传到现在的《虢国夫人游春图》。张萱是玄宗时期宫廷职业画家,他的官名叫“史馆画直”,职责就是奉命作画。他的这幅画的原作已经看不到了,其宋代摹本现在收藏在辽宁省博物馆。据说宋代那个亡国皇帝赵佶,即宋徽宗,为了学画曾经临摹过,辽宁省博物馆收藏的这幅,可能就是他的摹本。从这幅画上,我们看到夫人们衣着果然暴露,人们可以看到她们的粉面和酥胸。杨氏姐姐们还有“素面朝天”的传说,说为了显示自己天然的美,她们常常不施脂粉就去见玄宗。安禄山当时目睹夫人们的芳容,可能真的产生过用武力颠覆唐王朝、把杨氏姐妹占为己有的念头,这种念头由初一闪念,后来发展为一种强烈的渴望。
安禄山本人长得据说“肥”而“白”,或者说“伟而晰”——身材魁伟,而且皮肤白皙。天宝四载这一年他四十二岁,杨玉环二十七岁,玄宗六十岁,从年龄上看,安禄山应该跟贵妃的几个姐姐更接近,而比玄宗更有吸引女人的魅力。一位正值壮年的威风的将军,与几位漂亮贵妇人相处,这件事本身就容易引人遐想,风言风语中也传出过他与杨氏姐妹们不清不白的新闻。但这似乎不能满足这位将军的欲望,他想名正言顺地把她们弄到手,所以才有十年后那场浩浩荡荡的大规模动乱。红颜祸水,一直是中国人的传统观念,连追究安史之乱这样一个重大的国难发生的原因,也要几个娇艳的杨氏姐妹承担责任。大家知道,女人的美引发一场战争或引起一场祸乱,在古代希腊的神话传说中发生过,在中国西周末年的幽王时代也发生过。
然而关于安禄山为什么发动叛乱,史书上还有另一种说法,那就是《资治通鉴》的主编司马光的观点。司马光是一位非常严肃的史学家,他没有采取姚汝能的说法。他把安史之乱作为一种历史教训,一本正经地告诫他的皇帝陛下:“成由勤俭败由奢。”他认为安禄山产生反叛之心,大约是因为看到玄宗豪华浪漫的生活而产生了企羡之心。
当年,玄宗每次举行宴会,先设太常雅乐坐部、立部,接着是鼓吹、胡乐、教坊乐,还有府、县散乐和杂技。还在车上建造棚阁,缠绕着彩色的丝绸,做成山林层叠的样子,称为山车。还捆绑竹木做成船,用五彩缤纷的丝绸装饰,上面坐人,用人抬着行走,称之为陆船。又让神仙般的宫女跳霓裳羽衣舞。还有马戏表演,上百匹的舞马一边口衔酒杯表示祝寿,一边随着音乐舞蹈。后是成群的犀牛、大象入场,它们在音乐的伴奏下,有的跪拜,有的舞蹈,非常有节奏。那场面真叫人目眩神迷。
这种场面是安禄山来长安时看到过的,因为安禄山自开元后期至天宝时期多次到过长安。安禄山肯定强烈地感到,当皇帝原来比当军区司令好玩。我们在边境守大门,当皇帝的可以在朝廷如此享乐!后来,安禄山率大军从范阳出发,一路南下,占领洛阳称帝。当他听说玄宗逃走,他的英勇的士兵已经进入长安,他要大宴“群臣”时,便迫不及待地下了一道“御旨”:“命搜捕乐工,运载乐器、舞衣,驱舞马、犀、象皆诣洛阳”(《资治通鉴》卷218),在洛阳宫凝碧池盛奏众乐。这件事说明当年安禄山在长安看到宫廷里的乐舞场面,有多么馋涎欲滴。就像刘邦看到秦始皇的排场,心怀艳羡地说:“嗟乎,大丈夫当如此也!”安禄山可能也产生过此种幻想。
关于那场战乱,历代的政治家、史学家发表过各种不同的议论,对造成动乱的原因进行过分析。他们从政治上、经济上、军事上,甚至唐代的边防政策上、文化上寻找动乱的根源,谈的都相当深刻。然而,我们知道一个人的行为是受他的思想支配的,哪怕是一场惊天动地的大动乱,它也往往起源于某人的一个念头。正如惠能大师所说,不是风动,不是幡动,而是心动。姚汝能和司马光都从安禄山作乱动机的产生入手,不能不说抓住了要害,虽然他们的说法未必全面,甚至有某种偏见或者是借题发挥。安禄山举兵作乱,未必有什么崇高的动机,满足自己的食色之欲,也是诱发祸心的发酵剂。就像一颗种子已经埋在了心里,有了它才有后来的生根、发芽、开花、结果,至于别的,只能是促成这颗种子发育成长的外部因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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