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地女孩

下午的招聘会上，他在众多的应聘者中只给了两
个人面试的机会，一位是从上海大学毕业的，另一位
来自河南大学。辛总只关照须招名牌大学的毕业生，
但是有些事情要靠意会，以辛总平时的做派，招进来
的人除了要有一定的层次，还须上得了台面，带得出
去。这次他选中的两位女孩虽不是来之于一流大学，
但外貌出众，很符合辛总的审美观。他估计面试会顺
利通过，因此不打算再招人来供辛总挑选。像他们这
样的小公司，从一流学校里出来的看不上眼，一般大
学的毕业生他们又不想要。上海和河南两所大学虽挤
不进一流的行列，可也不算差，应该说还过得去。
饶为看了一眼熙熙攘攘的招聘会场，将摊在桌子
上的材料塞进档案袋里，准备收摊。
一份简历又递到了面前。他头也没抬就说：‘戬
们招满了，请到其他公司的摊位前去试试。”
‘‘先生，还是请看看吧，我的专业很适合你们
公司的业务需要。”一个女孩的声音轻轻地送了过来
。
饶为不得不将视线投在那份简历上。“迟为!”
他不由得一惊，怎么会有人跟他取一样的名字?此前
他很为自己的名字骄傲，认为父母以“为”作他的名
用得非常好，而且他断言不会有第二个人叫“为”的
。没想到这第二个人竟出现在眼前。他将眼睛从简历
上抬了起来。对面坐着一位看似懦弱的娇小女孩，不
过从她淡定的眼神里却透出了一种像是不肯屈服的坚
毅。
‘你怎么会叫这名字的?”他想也没想就问。
女孩愣了一下，随后说：
‘戬想我父母应该知
道。”
“以‘为’作名字的我还没见过。不，是极少极
少。”
‘那我是个。”
饶为又看了一下对面的女孩，才伸手拿起那份简
历。当他看到“兰州大学”几个字时，马上说：
‘
对不起，我们只招‘985’毕业生。” “兰JJ、I、
I大学是‘985’学校。”
在饶为的印象里，兰州大
学好像没什么名气，不是什么上档次的学校，可是女
孩的话又不容置疑。他原本只是习惯性地想借“985
”把女孩挡回去，没料到反显出自己孤陋寡闻，授人
以柄。由于他心里念及同名，油然而起给她一次机会
的念头，同时心想反正公司不缺钱，多招一个人没关
系。
‘你学的是土木工程专业?”他放下简历问。
女孩子点点头。
‘‘这样吧，星期一你来公司面试。”
饶为没有多考虑就决定了。公司虽只打算招两人
，但是他觉得他的摊子也应该增加人手，他一个人既
要负责招工，又要做统计工作，真的很忙。他曾向辛
总提过给他配个人，辛总一直没有答应。这次趁着招
人干脆来个先斩后奏，回去以后再向辛总汇报。人已
招来，辛总不见得就把人家打发走。他之所以要冒风
险招这位女孩，并不是因为她专业对口，且又
是“985″’学校毕业的，而是她的名字。她有跟他一
样的名，这让他困惑不已：怎么还有人叫“为”的?
能够想到这字，至少说明不同一般。于是他头脑一热
，就把她招下了。
迟为离开“上海安兴建设工程监理有限公司”的
摊位，马上拿出手机告诉刘明州这个好消息。小刘听
了很高兴，说晚上要庆祝一番。她还算幸运，来上海
才一个星期就找到了工作，而且跟所学的专业还对口
，许多来这里闯荡的外地人找了一个月都没有着落。
上海是座充满诱惑的城市，她现代、发达，到处呈现
着勃勃的生机和机会。可是对于外地人来说，这座城
市却是那样的难以进入；可即使再难，她也要在这里
扎下根来。她从上海火车站走出来的那一刻，已经下
了决心，她不愿再回到那个见不到蓝天的城市去了。
她打开门，听见厨房里传来炒菜的声音，便说了
一句我回来了，接着走进房间，把包放在桌子上。这
是一套一室户的老式住房，没有厅，房间里的床、衣
柜、桌子和三人沙发是房东留下的，他们每月须付1

200元租金。
一会儿，刘明州端着烧好的菜走进来。他见她坐
在沙发上，很关切地说累了吧?她说还可以。小刘又
出去把碗和筷子拿进来，还提了两瓶啤酒。他问她是
不是休息一会儿再吃?她说不要紧的，随即站起身，
将包放到床上去。
刘明州打开瓶盖，要往她的杯子里倒酒。她说少
倒一点。他便给她倒了半杯。其实她是不想喝酒的，
可今天情况有点特殊，如果不喝，她怕小刘会不高兴
。他们两人是同学，大学毕业后一起来到上海。在大
三时，他们确立了恋爱关系。毕业时，他原想让她跟
他回郑州，他父亲在当地工商部门是个不小的官，找
工作可以随便挑挑拣拣。但是她的眼界早已越过了像
郑州这样的二流城市。在大学二年级的暑假里，她曾
和同学来过上海，当时她被这座高度发达的城市深深
地震撼了，由此也给自己以后的人生定下了目标。她
终说服他一起来上海闯荡。
“来，为你找到工作干杯!”刘明州拿起酒杯提
议道。P3-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