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述
开 本: 32开纸 张: 胶版纸包 装: 平装-胶订是否套装: 否国际标准书号ISBN: 9787514373165
1.名家作品。黄春华是中国作协会员,湖北省作家协会委员,武汉市作协副主席,武汉科技大学文学所驻会作家,鲁迅文学院第七届高研班学员,中国少年儿童新闻出版总社签约作家。
2. 名家推荐。泰戈尔,梵高,雨果,勃朗宁,彭沙尔等都是大爱精神的支持者。
3. 幽默有趣。语言简洁精炼,文风幽默有趣,故事精彩动人。
4. 获奖作品。获冰心儿童文学新作奖、《儿童文学》杂志年度奖等。2014年被评为《儿童文学》十大青年金作家。
5.内涵数十张作者童年典藏照片和生活照片,追忆童年生活的美好记忆,真实呈现作者的生活和人生。
《稻田边的童年时光》是武汉作家黄春华的作品,是一部具有自传特色的回忆录,追记童年。作品通过作者对自己小时候的人、事和物的回忆,勾勒出动人的场景,讲述有趣的往事,向读者展示一卷当阳城乡结合部的乡村风俗画。亲切动人,感人肺腑,让人回味和怀念。
1 老屋边的打谷场 ︴001
2 竹林的记忆 ︴004
3 妹妹的鞋 ︴007
4 掀桌子 ︴011
5 写字 ︴014
6 跟屁虫 ︴016
7 放牛 ︴019
8 和蚂蚁写作业 ︴022
9 大舅 ︴027
10 小舅 ︴031
11 砍核桃树 ︴036
12 一碗炒现饭 ︴040
13 一杯炒米子 ︴042
14 窑厂 ︴045
15 过家家 ︴048
16 大稻场 ︴051
17 瓢姑 ︴054
18 看电视 ︴057
19 看电影 ︴061
20 捉鱼 ︴065
21 背书 ︴069
22 写作文 ︴074
23 蛇 ︴077
24 同桌 ︴080
25 捡宝 ︴084
26 运动会 ︴088
27 摸中秋 ︴091
28 特殊的惩罚 ︴095
29 画画本 ︴098
30 奇怪的穿着 ︴101
31 长不大 ︴103
32 路边的坟地 ︴105
33 住校 ︴107
34 体检 ︴109
35 个头不足 ︴112
36 英语这条狗 ︴114
37 天龙几部 ︴117
38 带响的皮鞋 ︴120
39 抢饭 ︴125
40 寝室歌星 ︴128
41 迪斯科冲击波 ︴131
42 中考状元 ︴135
43 雄风诗社 ︴138
44 打架 ︴142
45 生日蛋 ︴146
46 关灯以后 ︴148
47 调座位 ︴151
48 两次车祸 ︴153
49 热 ︴155
50 高考了 ︴158
51 报志愿 ︴161
52 初为人父 ︴163
53 对哭声过敏 ︴166
54 观众 ︴168
55 同室 ︴170
56 给足面子 ︴172
57 谁在偷看世界杯 ︴175
58 从我做起不容易 ︴178
59 这个春节有点贵 ︴181
60 有关蛇的故事 ︴184
61 红楼之梦 ︴192
62 我们的老师一拨拨 ︴196
63 安徒生的女儿 ︴199
64 过一年,长一岁 ︴201
65 国歌在我心中 ︴203
66 写信的人 ︴206
67 初到武钢 ︴219
68 我和《武钢文艺》的缘 ︴222
69 我的文学生涯 ︴226
70 才华横溢 ︴230
71 跑,就好 ︴232
爱就是充实了的生命,正如盛满了酒的酒杯。—— 泰戈尔
爱别人, 也被别人爱,
这就是一切, 这就是宇宙的法则、 为了爱,
我们才存在、 有爱慰籍的人, 无惧于任何事物,
任何人。——
彭沙尔
爱之花开放的地方,生命便能欣欣向荣。——
梵高
地球无爱则犹如坟墓。——勃朗宁
人间如果没有爱,太阳也会死。——雨果
妹妹的鞋
从记事起,家里就养了猪,要伺候猪,可不是件轻松的事。每天都要打猪草,一大篓子一大篓子往家提,好像多少都不够。
猪草到了家,还不能直接喂给猪,它不吃,得剁碎了,拌上糠,再倒上汤,才合它的味口呢。比伺候老爷还讲究,真是。提起剁猪草,我就恨得牙痒痒,不说别的,只说那次一刀下去,差点没把我一根指头剁掉了。别提有多恨人了,为了伺候一头猪,我还得搭上小命吗?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自从剁了自己手指头一刀之后,再剁猪草,我就不敢用左手去把控了,只把猪草往砧板上一放,右手举刀猛砍,有仇似的,咚咚乱响。每每这时,妈总是冲过来喊:“又发懒,抽你的懒筋!”
我不敢顶嘴,又觉委屈,眼睛一眨巴,眼泪就往下滑。
妈一看,不好再发作,一转身,我又剁得震天响。几个回合之后,妈服了我的气,再不要我剁猪草了。用她的话说,再要我剁下去,砧板都换不赢。从那以后,姐姐就接过了我手中的刀。
不剁猪草,但打猪草是必须做的。打猪草也不轻松,因为顺便还得带着妹妹。妹妹还小,肯定是帮不上忙的,我一边打猪草,还要一边防着她走丢。
打猪草有时是在野地里,有时是在田地里。田地里有积水,难下脚,妹妹偏要跟下来。为了不让她把鞋搞坏,我就让她把鞋脱了,光着脚。
我只要在一块田地里埋头铲猪草,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有各路伙伴聚拢过来。他们都提着篓子,捏着铲刀,在田里铲着以黄花菜为主的各种野菜。等大家都打满了一篓子,就有人提议来赢猪草。
这是我们常玩的游戏,在田地里挖一个水瓢大的坑,每人把自己的猪草抓一把放在里面。然后,大家围成一圈划黑白手,把右手背到背后,同时亮出,要么掌心,要么掌背。如果大家都一样,只有一个不同,那么,他就胜出了。他的权力就是可以站在画线的位置向坑里丢一次铲刀,当然,这条线离坑少说有十米远。如果他的铲刀落到了坑里,那么,一坑的猪草都归他了。游戏进入下一轮。如果他没中,那么,就该后面一个划掌胜出的人丢铲刀。
这种游戏的结果往往是,有些人篓子里猪草多得塞不进去了,有些人的篓子却空了。
那一天,只要该我丢铲刀,妹妹就在一旁扯着嗓子喊:“哥哥,赢,哥哥赢!”她就像个小神仙,灵验,我每丢必中,赢了一大篓子猪草,太阳偏西,我高高兴兴地带着妹妹回家了。
一到家,妈刚从水田里回来,卷着裤腿,满脚泥。我不好意思表扬自己,只是把篓子往前送,想让妈看到我的战利品,然后夸我两句。可她不看我的篓子,只盯着妹妹的脚看——也许是妹妹也卷着裤腿满脚泥让妈有些亲近感吧。
我压住心底的得意,不敢说猪草是赢来的,只说:“田里的猪草好多呀,都是黄花菜。”
妈这才看我的篓子,不仅看,还伸手去把猪草都抓出来。哦,妈怕我作假,有时打的猪草不多,为了充数,就把下面弄得很蓬松。这回可是货真价实,您只管检查吧!检查完了肯定会有一个大大的笑脸。
我正期待着,妈抬起了头,不是笑脸,而是怒气。我吓得倒退一步,没明白。猪草打多了也有错?
“妹妹的鞋呢?”妈发问了。
我这才明白,脑袋嗡的一下,空白了。我确实想不起把妹妹的鞋搞到哪里去了。
妈狠狠地把篓子里的猪草都倒出来,翻了个底朝天,也没见鞋的影子,就咬牙切齿地说:“你搞到哪里去了?”
我望着妹妹,妹妹望着我,都不敢作声。
“还不去找,找不到就不要回来吃晚饭!”妈举起了手,我赶紧转身往外跑,免得落到身上。
妹妹也跟了出来。于是,我们沿着刚才凯旋的路垂头丧气地找了过去。路上没有,路边也没有,田地里那个坑还在,可怎么也找不到鞋。我急得团团转,妹妹跟着我屁股后面只叫哥。我们都清楚,找不到鞋,回去就没有好果子吃。
天黑了,鞋没找到,我不得不牵着妹妹往家走,心底充满了恐惧。
家里人都回来了,围着桌子吃饭,气氛非常沉闷,看来,谁也不能饶了我。我站在门口,低着头不敢往前走。
妈问:“鞋呢?”
我不作声,答案非常清楚了。妈不再说话,爹和姐姐都望着我。妹妹拉着我的衣角,在我身边磨蹭。妈虽然一句也没责怪她,但我知道她的心里和我一样害怕。我们都硬着头皮等待着未知的东西砸到我们头上来,就像这夜的到来,谁也无法阻挡。
“这是什么?”妹妹突然叫了一声,伸手摸着我的裤子口袋。
我顺手一摸,差点没有晕厥过去。老天爷,那是鞋,妹妹的鞋,一边一只,一直揣着呢。
接下来发生了什么,我实在记不清了。但我永远记得,那时的一双鞋在妈眼里是多么的重,那份重我扛不起,我和妹妹俩也扛不起。
和蚂蚁写作业
我们那一条边边上住着一长排人家,呈反L形摆开。短边的两家是挨着的,一个是我们家,另一个是二爹(我爹的大弟)家。开始幺爹(我爹的三弟)还没结婚,和二爹住在一起,当了几年兵,回来之后就结了婚,房屋够大,就直接把房间分成了两家,幺爹紧贴我家,隔壁。那时,奶奶改嫁的老头死于肺结核,她带着姑姑难以度日,就回来跟二爹住在一起。
那老头就住我外婆家旁边,我还有点印象,干瘦,爱咳嗽,每天挑担粪桶满地里捡粪,据说是队长安排的,这样也可以挣工分。那一天似乎很热,他挑着粪桶在门前面的土岗上走着走着,就歪了下去,嘴吐鲜血,再也没有起来。
长边上依次摆开的是艾国贵家、黄家才(黄婆婆的儿子)家、黄帮成家。
还有一家不在这条边边上,和我们隔着一口池塘,是段德操家。
这些家的孩子大小都差不了几岁,等我上学的时候,大家几乎都进了学校。上学就要写作业,我和他们写作业的方法是完全不同的。他们放了学,就回到家里,各家门前都有个光溜的稻场,搬个大板凳出来,再带个小板凳,就写上了。
我不行,回家件事是进牛栏,牵着牛上山去。我和牛经过他们家门口时,就能看到他们在那里舒舒服服地写作业呢。他们写作业的样子一直印在我的脑袋里,只要一想起来,就羡慕得流鼻涕。
我的作业基本都是在山上完成的。
放牛的地方叫黄家冲,就是一条大大的山沟,下游被堤坝堵住,就成了黄家水库。上游无水,满地青草。两边是山,牛高兴了,能从这边山岗上一直吃到那边山岗上去。
上得山来,我只要把牛绳子一丢,就可以写作业了,等牛走远了,再跟上去就是了。
齐老师刚当我们语文老师,就把我大批了一顿。那天,她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让我站起来,手里扬着我的作业本,说:“你看看,这是掉到粪坑里去了吧!”
全班哄笑,我把脑袋埋下去,不敢吭声。
她把作业本啪地往讲台上一扔,又快步走到我的面前,一把抓起我的语文书,摇晃着让大家看,说:“你们看看,这是腌菜还是烂白菜?”
有人说是腌菜,有人说是烂白菜,争论不休,调笑不止。我则不停地往一边闪躲,生怕她一书砸到我头上。
唉,说起来也不能怪老师批呀,我那书本确实与众不同。远的不说,就说我同桌艾春梅(艾国贵家的老三),作业本那叫一个干净,字写得那个漂亮(我的字被老师称为鸡扒的),人家的语文书用去年的年历包得整整齐齐。
可我也没办法呀。我牵着牛往山上一走,到处都是泥土,牛怕蚊子叮咬,见泥坑就冲进去,打几个滚儿,给自己来个全副武装。它一甩尾巴,就能给我一脸泥,更不用说手和身上了。总之,一个放牛娃想避开泥,就跟现在的城里人想躲开雾霾一样,不可能。
我的书本虽然脏,但我是打心眼里爱写作业。一上山,我就趴在地上,铺开书本。被太阳烘烤了一天的土地热烘烘的,紧贴着肚皮,像烤烧饼,可我一点也不在乎,注意力已经全部集中到作业本上去了。
我在专心写作业的时候,会有许多不速之客光顾。飞虫、蚊子,太讨厌了,落哪里我就在哪里一巴掌下去,打着了,手上一个僵尸一摊血印,打不着也吓它个半死。
只有一种“客”我是不会轻易伤害的,就是蚂蚁。除非它咬得我屁股生疼,我就会不分青红皂白给自己屁股狠狠来上一巴掌。等看到掌上是蚂蚁的尸体,心里也会充满愧疚。
因为网开一面,我写作业的时候,作业本上就时常会有蚂蚁横行。我一点也不烦它们,反而觉得是一种伙伴,多一份乐趣。蚂蚁爬到笔尖尖了,我就停止书写,提起笔来,让它过去。
我写数学作业的时候,蚂蚁爬过来充数,有时正好站在一个空白处,我就把它看作一个数字。我甚至想,蚂蚁是不是也会数学呢?应该都会的,世间万物都不会比人笨,只不过人会写会说。
其实蚂蚁也会交流,两只蚂蚁在作业本上相遇,就会举着触角相互示意,然后,心领神会,各自走开。鸟也会交流,叽叽喳喳就是在说话。牛也会,一头牛站在这边山岗上哞地一叫,那边山岗就有另一头牛哞地回应。茅草也会交流,没风的时候,它们静静地站着,相互看着,千言万语都在无声中;风一来,一根茅草伸过去,搭在另一根身上,另一根马上就会回应,跟着一起摆动,发出沙沙啦啦的响声,那就是它们在说话呀。还有,这山上多的是马尾松,风起时,每一棵松树都会摇动身子,各自发出呜呜嗖嗖的声音,气势磅礴,应该是在商量一件天下大事吧……
写语文作业的时候,我常常和蚂蚁比赛。一只蚂蚁在作业本上横着爬,我就飞快地写,看谁先到作业本的边上。我有时输有时赢,但总是非常开心。开心之后再看自己写的字,就更像鸡扒的了。
齐老师见怎么批,我也改不了脏,只好不管了,后甩下一句:“我看你是棍子打断也改不了了。”
她当然没有用棍子打过我,我那时就能看出,她只是表面凶狠,其实是菩萨心肠。我在她班上一直是尖子生,能与我争高低的,只有余梅、陈一兵、伍孟宇,他们都是部队子弟。
事隔多年,我突然觉得齐老师对我的字评价非常准确呀,我属鸡,写出的字就是鸡扒的,多形象!不是鸡扒,难道还是猴扒的吗?
写作文
我写作文跟放牛是分不开的,因为每一篇作文都是放牛时在山上写完的。趴在地上写,作文本上就难免会留下蚂蚁的脚印、我的手印,还有牛尾的泥浆……反正后就成了一个大花本。
有一阵子,我的语文老师见到我的作文本就皱眉,总是教导我说:“你看看你的同桌,本子多干净!”
那一阵我抬不起头,就埋头看同桌的作文,稀烂,写的啥玩意儿嘛!于是,我也皱眉。
五年级的时候,我们换了语文老师,她叫阎花兰。一开始,她也皱眉,等搞清楚我写作文的姿势之后,她就不介意了。慢慢地,她对我的作文越来越感兴趣,后竟然举着作文本对全班同学说:“这是脏的作文本,但是好的作文。”搞得我脸红耳热,还是抬不起头。
从此以后,我的作文几乎都成了范文,过分的是,阎老师到了后,根本就不预览,直接抓起我那脏兮兮的作文本就给同学们念。太过分了,你说说,我遇到这样一个老师,还能对作文不感兴趣吗?
有一次,阎老师也因为作文批评了我。那是快到期末考试的一个三天假期,老师为了磨炼我们的写作能力,就布置了十篇作文。我毫不含糊,趴在山上吭哧吭哧,一篇不少,如数上交。阎老师一翻开我的作文本,我脖子就伸长了,等着迎接表扬呢。可她狠狠地批评了我一顿,说她明明布置的是完成十篇作文的提纲,说我完全没有听讲……全班同学都目瞪口呆地望着我,惊讶我完成了一项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我虽然挨着批,心里却暗自得意着呢。
还有一件事也让我得意至今。老师让我们写《记一次考试》,我写“我埋头答题,老师在教室里巡视,一走到我身边,我就停下笔,不写了”,这都一般般,绝的是接下来这句“就像母鸡下蛋,不喜欢让人看”。老师当时是怎么表扬我的,我已经记不清了。但在我写作生涯二十多年之后,我仍能够确定,那是神来之笔。
一个作文写得好的孩子一定是爱胡思乱想的。那时,牛在山上吃草,唰啦唰啦的声响常常会把我带进一个奇妙的世界。我望着山林发呆,傻傻地想:天空是倒过来的海,鸟儿就是海里的鱼呀;山是巨大的船,不知要带着我游向哪里呢;每一棵树都有心脏,只是深深地埋藏在地下;我的牛来自天庭,特意和我做伴……
我爱乱想,也爱胡吹,大人们都说我是个“吹牛大王”。吹牛就是讲故事,我只要一开讲,大大小小的放牛娃都会围过来。有些故事是听来的,有些故事完全是自己胡编的。有一阵子,我一上山就给伙伴们讲《射雕少年》,故事跌宕起伏,情节紧张,悬念丛生,讲到精彩处,突然停住,每天只讲一段,第二天再接着讲。不管伙伴们多么急切,怎样逼我,都是这种规矩。因为下文我自己也不知道,得当天晚上胡编,第二天才有内容讲。
我虽然在小伙伴面前吹得口水乱飞,但一遇到会讲故事的人,我马上就哑火,竖起耳朵听。幺爹是故事高手,只要一到我家,我就缠着他不放,每次都留他过夜,和我睡在一起。他总有讲不完的故事,坐在我家火笼边,我听他讲过《梅花档案》《一双绣花鞋》《画皮》……虽然我越听越害怕,但内心还是希望他永远不要讲完。
多年以后,我成为一名写作者,我对写作的理解仍然停留在童年的记忆上。其实,我就是在努力做一个讲故事的人,劳作了一天,大家围着火堆坐着,我讲故事给大家听。讲得好,就会有越来越多的人围拢过来;讲得不好,就纷纷起身离开。仅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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