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述
开 本: 32开纸 张: 胶版纸包 装: 平装-胶订是否套装: 否国际标准书号ISBN: 9787530767443
◎2018年重点主题出版物选题
◎是万里之外的异国,也是生我养我的故乡。
是萍水相逢的陌生者,也是魂牵梦绕的亲人。
是早已远去的历史,更是绵延至今的爱与力量。
“小小子儿,坐门墩儿,哭着喊着要媳妇儿……”唱着儿歌,摇晃着栗色的小辫儿,身上挂着老虎褡裢的犹太女孩撒拉,从英租界走到老城里,从小白楼转到娘娘宫,只为寻找养育了她八年的中国阿妈。这个原本与撒拉毫无血缘关系的陌生者,早已成为她魂牵梦绕的亲人,正如天津这座与欧洲相隔万里的城,早已成为她的故乡、她的全部。
一九三七年夏夜的枪声与炮火,让黑暗和痛苦汹涌而至,更让光明的信念潜滋暗长。一段早已远去的历史,承载着绵延至今的爱与力量。
章 有香气的阿妈
第二章 租界里的七月三十日夜
第三章 低头思故乡
第四章 带上干粮去冒险
第五章 年画贴进小白楼
第六章 冰排子向前冲
第七章 怪叔叔勃曼
第八章 浴缸船
第九章 张太太被抓走了
第十章 一二三四五,上山打老虎
第十一章 再见老虎褡裢
张太太像撒拉观察她那样关注撒拉了。
一日三餐,撒拉只觉得张太太的目光总是在自己身上。
撒拉爱吃甜面酱爆土豆丁,她刚把餐勺伸向菜碟,张太太一双公筷早到了,一大坨甜面酱爆土豆丁到了撒拉碗里。撒拉碗里的大米饭吃没了,她还没抬头,张太太已经站起身伸手来接她的小饭碗了。
张太太笑眯眯地说:“乖,要不要再盛点米饭?”
金宝、银宝也馋甜丝丝的甜面酱爆土豆丁。可他们的筷子尖一挨着菜碟,张太太那对包着银光光金属的筷子头就又到脑门儿了。张太太说:“吃小白菜!多吃小白菜,小赤佬吃小白菜不上火!”
明摆着妈妈偏心。金宝、银宝都噘着嘴,还朝撒拉翻白眼。
张太太假装看不见。吃了饭,她把金宝、银宝赶到胡同里去玩,单把撒拉留下来。
“撒拉,”张太太开口不说“乖”了,她要与撒拉进行一场正式的谈话,就像两个大人之间的谈话。
张太太问:“撒拉,侬会讲中国话,侬会写中国字吧?”
撒拉羞红了脸。爸爸曾要求她学习写中国字。为这个,在她六岁时还专门给她请了一位中文老师。那是个老爷爷,留着焦黄焦黄的山羊胡子,五冬六夏穿一件灰布长袍。他带来笔墨纸砚和一本描红本,摊开在爸爸的写字台上,便教撒拉使用毛笔。
毛笔!多么好玩儿儿的一件玩具!笔头软软的,蘸了墨汁,用大拇指和食指紧紧捏着,中指则要牢牢抵住。是这样吗?撒拉抬头看着老爷爷。老爷爷捋着焦黄的山羊胡子说:“可以下笔了。”
下笔?描红本上立刻出现了一只小蝌蚪。这只小蝌蚪太胖了,饱满的墨汁让它迅速变成一只乌贼,还没等撒拉回过神来,乌贼又伸出一条长腿,把它的墨汁喷到撒拉粉白色的裙子上!
老爷爷顿时傻了眼,连连问:“这咋办?这咋办?”
还是阿妈跑来救场。她先用抹布阻止了乌贼的进攻,然后三下两下帮撒拉脱下粉白色的裙子,跑去厨房,温了一碗牛奶,把裙子上的墨迹泡进去。
阿妈对像个小尾巴紧跟着她的撒拉说:“去,回去写中国字去。”
对于撒拉来说,写中国字太难了。难,还不仅仅是毛笔笔头软绵绵不听话,也不仅仅是一不小心墨汁就会染黑手指,难的是毫无乐趣。老爷爷总是让撒拉描红,照着描红本子写“天、大、人”,而他自己,则坐在一边捋他焦黄的山羊胡子。“天、大、人”是什么?撒拉为什么要写“天、大、人”?老爷爷可不管这些,只顾捋他的山羊胡子,捋着捋着就打起盹儿来。
“天、大、人” ,“天、大、人” ……撒拉整整“天、大、人”了一个暑假,爸爸终于决定结束她的学习。
所以八岁的犹太女孩撒拉,只会说中国话,不会写中国字。
张太太说:“不用写字,我们来念诗,好不好?”
“我会念诗!”撒拉连忙说,“爸爸教过我念诗,念海涅的诗。‘不知什么缘故,我是这样悲哀;一个古代的童话,我总是不能忘怀。’ 海涅是伟大的犹太诗人。”
“那你知道李白吗?”张太太问,“他是中国伟大的诗人。”
撒拉问:“他写的诗好听吗?
张太太微笑着说:“阿拉来念,侬来听。‘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撒拉听不大懂这首诗的含义,但她感觉到了诗人的悲伤。她说:“像海涅的诗一样悲伤呢。”
张太太一把将撒拉揽进怀里。她没想到这个犹太女孩对忧郁哀伤有这样敏锐的感受能力。张太太说:“这首诗是李白的《静夜思》,说的是明亮的月光洒在床前的窗户纸上,好像地上泛起了一层霜;诗人禁不住抬起头来,看那窗外空中的一轮明月,不由得低头沉思,想起远方的故乡。”
撒拉问:“‘故乡’是什么意思呢?”
张太太说:“‘故乡’就是一个人出生或长期生活的地方。撒拉,侬的故乡是哪里呢?”
撒拉想了想,说:“我是在天津出生的,我的故乡是天津,是福康里。”
张太太又问:“侬爸爸的故乡是哪里呢?侬爷爷的故乡又是哪里呢?”
撒拉被问住了。她记起爸爸曾经讲过,他出生在俄罗斯寒冷的西伯利亚,是被爷爷揣在老羊皮大氅里带到天津来的,那他的故乡应该是俄罗斯了?爷爷呢?爷爷也曾经讲过,他的故乡距离天津更远,是在死海海边。死海是片神奇的海,它能托起每一个游泳的人,让人能在海水之上读书看报。对于爷爷和爸爸的故乡,撒拉仅仅知道这些,而对于自己的故乡——天津、福康里,撒拉就不能用“知道”来说明了。它们是她的全部,她的呼吸,她的触觉,她的脚行走的所有地方,她的大脑里储存的所有记忆……
张太太并不追问撒拉爸爸和爷爷的故乡,她说:“撒拉的故乡是天津,金宝、银宝的故乡也是天津。阿拉虽然出生在上海,但阿拉在天津生活了许多年。天津是我们共同的故乡!撒拉,侬说,如果有坏人闯进我们的故乡,烧我们的房子,杀我们的亲人,我们该不该把他们赶走?”
撒拉抬起头,迎着张太太坚定的目光,朗声答道:“该!我们要把坏人赶走!”
张太太笑了。她捧起撒拉的小脸蛋,轻轻地吻了一下。
“李白乘舟将欲行,忽闻岸上踏歌声。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伦送我情。”
金宝、银宝高声朗诵着李白的《赠汪伦》,推门进来。原来,他们根本没有到胡同里去玩,一直藏在门外偷听呢,这会儿一边笑一边朝撒拉挤眉弄眼。
“淘气金宝!淘气银宝!”撒拉跑上去追打,三个孩子围着八仙桌跑跳。
张太太拦住孩子们,对撒拉说:“刚才金宝、银宝念的也是李白的诗,他们小哥儿俩会念不少李白的诗呢。这首叫《赠汪伦》,说的是李白将要远行,他的朋友汪伦来送他。汪伦没有悲伤流泪,而是一边唱歌一边用脚踏地打拍子,边走边唱高兴的歌。好朋友分别,本应该是悲伤的,汪伦为什么要唱起高兴的歌呢?”
金宝、银宝抢着说:“我知道!我知道!”
张太太却说:“让撒拉说。”
撒拉说:“因为,汪伦不愿意让李白悲伤吧?他们是好、好的朋友吧?”
金宝、银宝抢着说:“撒拉说得对!撒拉说对啦!”
撒拉忽闪着黑葡萄一样的大眼睛,看看金宝、看看银宝。她好羡慕他们啊,会念那么多李白的诗!
张太太张开双臂,将三个孩子都揽到怀里,动情地说:“记住,你们也是好、好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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