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述
开 本: 16开纸 张: 轻型纸包 装: 平装国际标准书号ISBN: 9787506378260
小说影视剧改编权被多家影视公司相中,故事曲折,接地气,人物栩栩如生。
这部以**问题为主线的小说堪比路遥的名作《人生》,既是百姓百味生活的历史缩影,又是一部平民的奋斗史。
**曾是城乡差别的身份象征,是一道深深的无形鸿沟,折磨、改变、制约着无数人的命运。
这是一幅小人物命运的浮世绘。
这是一首文学版的《命运交响曲》。
这是一部中国版的《身份》。
《阴差阳错》是一幅小人物命运的浮世绘,是一首文学版的《命运交响曲》,是一部中国版的《身份》。
《阴差阳错》这是一部以*问题为主线的小说堪比路遥的名作《人生》,既是百姓百味生活的历史缩影,又是一部平民的奋斗史。
《阴差阳错》上世纪六十年代初期,北京某工程局的八级工郝青田为了嗷嗷待育的儿女,做了一件有失脸面的事,便瞒着妻子姜美兰举家迁农,在老家的瓦大门里安了家。
农村生活的贫乏、愚昧以及村人对郝家迁农的质疑、猜测,让郝家人吃尽了苦头、受尽了凌辱。曾是纺织图案设计员的姜美兰,立誓要把儿女的*变回城市*!面对妻子为儿女铺就的返城路,身怀绝技且酷爱读书的郝青田却有口难言。郝家儿女该怎么掌控自己的人生?郝阳是否接手“以婚换兵”的婚姻绣球?郝月想通过“托孤为婿”的婚约农转非又遭遇了怎样的羞辱?郝星“落榜不婚”虽然有了理想的结局为什么会去意彷徨?重获“郝八工”身份的郝青田缘故忧郁成疾……作品通过错综复杂的矛盾纠葛、阴差阳错的人生变故,刻画了一幅幅小人物命运的浮世绘。
小说故事生动、情结曲折、主题深刻;火热的生活、冷静的描述,让人忍俊不禁却笑中有泪,活色声香的人情世故令人掩卷沉思。
章 难解的土豆情结
瓦大门位于柳村的中心地段。
瓦大门原是村里大地主陈霄汉的宅院,为什么叫瓦大门,祖辈没有个说法。瓦大门的地基高于其他村民的地基,门的形状类似山门。门脊呈倒V形,上面层叠着青瓦,瓦块的缝隙里常年生长着无名的小草,很茂盛的一片,在枯荣中追随着岁月。瓦大门的上面蹲坐着两只石兽,样子像貔貅,它们大瞪着双眼,默默地关注着时代的变迁。
走进大门,是一条几十米的胡同,两边的墙为青砖砌就,两米多高,墙脊也呈倒V形,上面也砌上了瓦片。也许是风吹日晒,也许是常有人翻墙而过,瓦片掉了不少,看上去像是老人的豁齿,给人兜不住风的感觉。
故而,瓦大门的风水破了,住在这里的人,不像当年陈霄汉在世时那般红火了。但枣红色的大木门依旧透着光宗耀祖的气派,瓦大门前的那对石头狮子依旧威风凛凛,它们构成的旧时风景,不时地提醒着昔日的梦。
瓦大门内有三处四合院,均为堂院式建筑,青砖灰瓦,画栋雕梁,分别住着郝家、郑家、王家。
郝青田一家住在后面的一处四合院里。他和妻子姜美兰生有三个孩子,两男一女:长子郝阳,闺女郝月,次子郝星。
夫妻俩和女儿住在五间北屋里,俩儿子住东厢,西厢做饭屋。因为院门常被人踹得七零八落,所以院落显得很破败。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俩儿子爱打抱不平,经常会把那些欺软怕硬的孩子打得鼻破脸肿。于是,这些孩子的父母便气冲冲地踹开院门,找郝家夫妇说事拉理,或者大吵大闹。每每如此,郝青田夫妇总是赔笑脸赔不是,尽显卑恭之态。而郝青田便隔三岔五地修缮院门,修得不好还会被妻子指责不中用。
因为院门的事吵架,便成了夫妻俩的家常便饭。
“连个门都弄不好,你还能做啥呢?”姜美兰生气地抱怨。
郝青田摇头晃脑地唱京戏:“我本是卧龙岗散淡的人。”边唱边揽过妻子,“论阴阳如反掌保定乾坤……”
姜美兰一把推开丈夫,忍着笑,板着脸:“别没正经!缸里的面快没有了。”
郝青田一拍胸脯:“我一句话就有了!”这句话是郝青田的代名词,柳村的人有时就拿这话讽刺他。
姜美兰每每看到丈夫的这个形体动作,听到丈夫的这句豪言,就会讥笑道:“你是一句话啊!一句话把我们骗到农村来了!”
这时候,郝青田就不敢接茬了。然而他男子汉大丈夫的本色,又不允许他在妻子面前丢失尊严,可他又不能向妻子解释“骗”的原因,更不想和妻子较真。于是,郝青田便又学着《列宁在十月》中瓦西里的口音,嬉皮笑脸地说:“亲爱的,面包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
姜美兰看眼丈夫,苦笑着长叹一声,该做啥就做啥去了。即使在吵架中,姜美兰也有一种女人的柔善之美。
诸如此类版本的吵架,就像天上的星星已经数不清了,其中又有多少生动有趣的细节,也已化作了生活的滋味。在这里要强调一下,郝家儿女对父母的称谓是爸妈,这有别于村人,村里人管父亲叫大大,管母亲叫nia,《现代汉语字典》中都没有这个字。另外,每天早上,郝家人端着形状各异的器具,站在院子里刷牙,在村里也是一道独特的风景。
其实,郝家夫妻吵架的背后,有一个深刻而鲜明的主题,这便是:姜美兰力争要让她的儿女走进她曾经生活过的城市;而郝青田却在努力守候着他心中的“瓦大门”,以便让他的妻子儿女能安居乐业。
这是郝家夫妻矛盾的焦点,而焦点的焦点是户口问题。
非转农与农转非的互换、纠结,成为了郝家儿女的人生主旋律,这是郝青田当年举家迁农时没有料到的。然而,因为户口问题而发酵的生活“佐料”,却渐变成了一味有毒的“中药”,不仅要了郝青田的命、毁了姜美兰的生活,而且也浸入了郝家儿女的人生……当年基于一种尊严的行为,却改变了家人的命运,这也是郝青田始料不及的。
时值倒春寒的天气,昨晚落了一场桃花雪,棉被般覆盖着大地。春阳很清澈,温情地融化着地上的白雪,天地间弥漫着浓郁的寒气。
姜美兰在做早饭,铁锅里炖着土豆,四周贴了红薯面与玉米面混合的饼子。柴火不干,她使劲地拉着风箱。年已不惑的姜美兰,身材小巧玲珑,肤色白净,说着一口江南侬语。蓝底白花的制服褂,黑色的制服裤,整个人清清爽爽,透着城里人的洋气,就连屁股后面的那两块补丁也很有风度,一点也不显寒酸。姜美兰特别爱干净,喜欢挥霍水,家里的衣物及生活用品,差不多每天都要洗一次。
这时,晨阳钻进来了,浑浊了饭屋里的水汽。姜美兰把风箱拉得飞快,可就是不起火苗。眼看锅沿上的饼子就要出溜下去了,她起身站在饭屋门口,冲着堂屋喊:“郝青田,你快去弄些干柴火来!”
郝青田还没起床,正望着屋梁上的一架蜘蛛网想心事。听到妻子带了气的喊声,忙应了一句“遵命老婆”便手忙脚乱地穿衣服,套上那件蓝色制服棉袄,蹬上那条军用绒裤,穿上那双劳保鞋,急忙下地。走到门口时,忽然觉得穿军用绒裤出门有伤大雅,又急忙罩了一条灰色的制服裤子,没顾得系棉袄扣子,就匆忙地出了屋门。此时,郝青田敞着怀,白色秋衣里的胸部很结实,裸露在寒风中,像被一夜北风吹过的土路,洁净、贫贱而又很孤傲。土路是因为人走出来的,故而摆出一副不买人账的孤傲;郝青田的孤傲是因为他就是他,一个有着“土豆情结”的落魄男人,因了这个“情结”而举家迁农,身怀绝技却干着连傻瓜都能干的看坡活路。
故而,郝青田在村人的眼里,有三种形象:在麦秋两季,村里人看到的是一个壮年,整天嘻嘻哈哈地绕着庄稼地转;农家的这两个季节一过,郝青田就变成了一个背着帆布兜,骑着一辆破自行车,走村串庄修农机的技工;闲暇时,郝青田坐在马扎上,戴着眼镜看书,郝家的院子里,就又多了一位看书先生。
看坡的壮年,忙碌的农技手,看书的先生,郝青田给人的形象很另类。
另类有时就是个性,个性的另一种含义则是魅力。在农村生活了多年的郝青田,其形态神貌、行为意识应该有些入乡随俗了,可他就是没有进入农家人的状态。刚过不惑之年的他,像一个白面书生,细杆长条,留着很时尚的杜丘头,脸上挂了副宽边眼镜。从眼镜的款式和质地上看,它跟着主人有些年代了。郝青田视眼镜为生命,形影不离他的脸,一来说明他确实离不开它,因为他是高度近视。二来呢,这是一种表明,表明他沦落为农是历史的错误,他想用眼镜与老农隔绝开来。因为只有这样,他的老婆姜美兰才会一觉醒来,看到的不是老农,而是一个戴了宽边眼镜的八级工!老婆的欣赏和宽容,也才会让他的“土豆情结”永远是“结”。既然心有死结解不得,那就要努力做个乖男人。
走出院门,外面的雪景竟然如此飘逸!举目望去,不远处的河堤上,那棵独领风骚的白杨依次错落着五个鸟巢,上面落了一层白雪,看上去像一个个大雪球,真是太美了!郝青田不由得“啊呀”了一声,是很正宗的京剧叫场,老生的味道很浓。
“包龙图……”唱腔刚出口,郝青田又急忙咽回去了,老婆吩咐的事儿要紧。于是,郝青田便迈着老生的台步向自家的柴堆走去了,唱不得可以做得,这是他一贯的做派。
柴堆上面落了厚厚的雪,看上去像个雪人。郝青田用手拨开一片雪,向里面掏着干柴。由于柴堆比较高,往里掏时就有雪球哗啦啦地落进了郝青田的脖子,他站起来胡乱地抖搂着衣服,想让雪球从上往下掉落,谁知雪球经过他的胸部时就已经化成水了,弄得他很不舒服,掏柴火时就有些气急败坏了。
故而,郝青田抱着柴火往家里走时,脸上就像落了一层霜。
这时,有一位村妇看见郝青田敞怀露胸,抱着一抱柴火,霜着脸,就开玩笑说:“哟,青田,啥时也学得娘儿们使调了?还觍着个娘儿们脸!”
这个村妇叫包培荣,四十多岁的样子,人高马大。她是柳村第三生产小队的妇女队长。此时,包培荣穿了一件肥大的黑棉袄,外罩了一件紫色的棉坎肩,大裆棉裤套着一条皱皱巴巴的黑色裤子,扎着腿,头上包了一条红色方巾,很典型的农家女人装扮。包培荣在妇女队长一职上很尽责,因为脸黑的缘故,村人们就给她起了一个绰号叫女老包。说实话,包培荣长得不丑,黑得也很有味道,但因为她不会打扮,又整天喝五吆六,就没有一点女人味儿了。少了女人味儿,漂亮就会大打折扣。
因为包培荣经常派姜美兰干重活,郝青田平时见了她总是爱答不理,就抓了抓头皮,冷笑道:“你倒是整天觍着个爷们儿脸,把关山叔都觍娘儿们了!”
包培荣脸面大失,可她知道郝青田是个吃软不吃硬的角色,便笑了说:“俺看,美兰也是越来越爷们儿了,啥重活都能干啦!”
郝青田当然明白这句话的潜台词,是说他没本事,这是他忌讳的话,不由心火上升,但他知道老婆正等着柴火烧饭,就翻了翻白眼说:“你以后别欺负我家美兰!”说完扭头就走了,他实在不愿意和这个女人多嘴。
包培荣就怕郝青田说她欺负姜美兰,这是她的心病,这心病结于那年夏天给玉米锄草……
多年前,县里把试种海南岛玉米的试验田,安排在了柳村的第三小队,由包培荣全权负责,试种成功了就在全县推广。村长说试验田只要在县里推广,就让包培荣当柳村的妇女主任。那天,县里组织人来参观,包培荣想在领导及众人面前显示其半边天的威风,就把三小队的妇女都叫到试验田里来了。当参观团来到试验田时,却忽然发现了倒地而亡的玉米苗。这在包培荣看来,就好比是把她的乌纱帽给除掉了。包培荣弯腰抓起一把玉米苗,又一把拽过姜美兰,把手中的玉米苗甩到她的脸上,呵斥道:“你除了会生孩子,还会干啥?”
姜美兰哪里受过这种羞辱,就哭着跑回了家。随后郝青田气冲冲地找到了包培荣,二话不说就给了她一巴掌。又骂道:“你个臭娘儿们,倒饬这块田不就是想升官么?我老婆就是会生孩子,怎么了?而且有男有女,个个有模有样。你也会生,生了一窝赔钱货!老绝户!”骂完,拉起姜美兰就走了。
事后,包培荣向男人郑关山哭诉,他竟然也说了一句“你以后别欺负人家美兰”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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