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述
开 本: 32开纸 张: 胶版纸包 装: 精装是否套装: 否国际标准书号ISBN: 9787508651729丛书名: 醉醒客
《十字街骑士》是一幅70后的江湖游踪图,历数家谱寻根,幻想马背游民,驰骋中原集市,上房点炮揭瓦,只差征战沙场。潘采夫以其敏锐的触感和惊人的记忆力,将消失中的乡野趣事、民间风俗一一讲述,下笔如神,生动有趣。
令人,捧腹大笑。
《十字街骑士》是一场直抵内心的文化较量,农村孩子,小城长大,省城求学,京城谋生,两年旅居苏格兰。多种文化在一个人的经历里相互冲撞、自由生长,既拉扯争抢又安然并存,仅描摹日常,就智趣无穷。
发觉,文字成精。
《十字街骑士》以赤子之心为七〇一代书写,缅怀却不伤感,戏谑却不鞭笞,带有对乡土的依恋和对时代的敬意,是为作者的洞见与超脱。
《十字街骑士》内容简介
十字街,一张历史留存的标签,标记着这片土地上的迎来送往、苦难挣扎。所以每一个历史悠久的地方,都有十字街的存在,它们记忆着乡村的没落衰败、城市的肆意繁盛以及每一个时代的开始与终结。
而我,跟随父亲进城的农村孩子,被父亲奋力一搏,推上了疾驰的时代列车,从乡村到小镇,从小城到省城,从京城到国外,如同骑士,放纵感官,驰骋欲动,但若回首,那个骑着老母猪在十字街上巡游的孩子,永远在那儿。
迁徙、流散、悲欢离合,我们赶上了一个时代,我们应当为它注解。
一幅70后的江湖游踪图,一部变革年代共通的家族史,一场直抵内心的文化较量。
把经历当作线索,抽丝剥茧,在看似水到渠成的过程里,感知时代脉搏的鲜活和血液流淌的残忍。
这里没有逃避,只有缅怀和面对。
附:“醉醒客系列”丛书简介(6本)
六根酒局,持续8年的文人酒局
京城文人间既私密又周知的特殊存在
8年前,作家杨显惠来京,记者武云溥组织了一个饭局,席间有学者李辉、阅读推广人绿茶、影评人韩浩月、媒体人潘采夫,大家相谈甚欢,约定此酒局定期举行,随后又加入诗人叶匡政,于是,一个情理之中又意料之外的酒局就此形成。这就是六根。
8年间,他们几乎喝遍了京城大大小小的好去处,也吸引着百余位文人成为六根的座上客。在推杯换盏间,他们自由言谈、善意辩论,也笑傲江湖、纵论八卦,隔三差五,或小醉微醺、或酩酊而归。
8年后,2015年10月,六根六人出版了“醉醒客”丛书,意为“醉能同其乐,醒能著以文”,每人一本,共分六册,如同醇香美酒,令人醉在其中。
第1杯,敬历史,李辉《雨滴在卡夫卡墓碑上》,一场长达22年的漫长写作,讲述十次重要的文化寻访,不求绚丽的辞藻或尖锐的发现,只尽可能多的靠近历史;
第2杯,敬自由,叶匡政《可以论》,对社会现象持续7年的观察与审视,眼光毒辣、一剑封喉,被誉为一把带有人文温度的手术刀;
第3杯,敬阅读,绿茶《在书中小站片刻》,讲述过去20年文学大师与报刊编辑之间如何咬文嚼字又惺惺相惜、书店的黄金时代如何轰隆到来又渐行渐远;
第4杯,敬故乡,韩浩月《错认他乡》,“故乡有时候像母亲推开儿子一样,会逼着你远行,让你带着疼想她”,送给每一个回不去故乡的你;
第5杯,敬中原大地,潘采夫《十字街骑士》,每一个历史悠久的地方都有十字街,它们标记着这片土地的启迪兴衰、苦难挣扎,并推搡着我们踏上时代的列车,让我们分道扬镳又殊途同归;
后一杯,敬生命,武云溥《生如逆旅》,这本书在出版过程中让许多人红了眼眶,他写76年后唐山人的劫后余生,写日夜挂念故乡却又时刻想要逃离的阎连科,写席慕蓉半个世纪为寻找原乡的漂泊和奔走……对于老武来说,被访者就是他的短暂知己,被信任、被托付,而后各自天涯。
这就是六根六人六本书,做人生过客,也是现实看客,既沉醉又清醒,所谓醉醒客,或许正是他们的人生态度。
小濮州,小不丢 003
形如凤凰的村庄 009
李世民帐下一牙将 013
老爷爷外号诸葛亮 016
十字街骑士 025
消失的集市 033
杏树上的国王 040
关于过年的记忆 045
吵架风情画 051
农村人的死法 057
饥荒年代的影子 061
多少英雄埋没在草泽 065
一座32岁的城市 071
那些被我玩过的古迹 077
城市风流史 086
河南话里的灰色幽默 092
俺本是老天爷他干爹 097
关于郑州我想说的不多 113
没有教父的日子 123
北京有个十字街 135
长安街上无人家 141
我的报馆生涯 146
和自己私奔 157
苏格兰群星闪耀时 163
千年不绝的「Freedom」 172
我爱的一个英国老头儿 178
背着野餐去游行 183
谁打英格兰支持谁 192
理智与情感 195
爱吾师还是爱真理 200
文艺青年的耶路撒冷 212
《勇敢的心》里的苏格兰符号 219
海边的社会主义小镇 223
告别大草坪 227
代 跋 出中原记 230
自序
很多年前,六个老男人凑到一起喝酒,没想到喝完了两届世界杯,至今还是有滋有味。看来不管多不靠谱的事,只要坚持做上8年,就真的成了个事儿。
去年,可能是绿茶的提议,说咱也潮流一下,成立个微信公众号吧,名字就叫六根,取“六根不净”的意思。酒酣胸袒的时候,随便提议,也就随便通过,2014年6月6日那天,“六根”正式开张了。
我以为做不了太久,尤其有我这样的“拖拉机”,什么事都能给拖得没了心气儿,我果然也总是后一个交稿。谁知李辉并不信邪,他每周率先交稿,然后就在群里挨个儿敲打:“某人又要拖后腿了呀。”数次青黄不接、纪律涣散的时候,都是李辉“胡萝卜加大棒”,为六根注入一股真气。
另一个不信邪的是绿茶,李辉是能催,绿茶是能撑,他的工作量是的。由于精通微信公众号技术,绿茶被迫成为的发稿机,不管在家带小孩,出门当评委,还是出差给文艺女青年开讲座,每天都得盯着我们要稿,做这份非常熬人的苦差事。
正是靠着李辉和绿茶的绵绵内力,六根竟然走过了将近一年,还能一次出六本书,对于一个松散的酒友联盟来说,真是意想不到的成绩。这可能也是我坚持时间长的一件小事。
在我的六根文章里,我喜欢的是写家乡的文章,儿时的趣事、小濮州村的风土人情、濮阳历史上的风流故事,这些小文也往往能引起回响。今年大年初一,我回村子给长辈拜年,一个同岁的堂叔找到我,说:“我订了六根,常看你写咱村,二麻子那事儿你记错了啊,那天晚上还有我呢。”
堂叔和我同岁,从小一块儿长大,现在延安给人开车,六根上记载的故事,把我们分道扬镳的人生瞬间拉了回来,我俩站在十字街头当年我爷爷的饭铺门口,笑嘻嘻地回忆当年一块儿玩闹的生活。
当时我就寻思,要多写一点儿我的村子,多写一点儿小城濮阳,那是我出发的地方,也是在心里回去的地方。那些从来没人关注却被我提到的人、早已破败而我又去重访的故地,生活在这里的他们对我的文字,能体会到格外的喜悦。
所以这本书的主题,就成了一个“70后”的江湖游踪图,小濮州、户部寨、濮阳、郑州、北京、爱丁堡,从乡村到小镇,从小城到省城,从京城到国外,一站也没有落下。我这个跟着父亲进城的农村孩子,被奋力一搏的父亲推上了疾驰的时代列车,这才有余力缅怀衰败的乡村,而不是困在乡村中衰败。
父亲失去考大学的机会,在村里当民办老师,“文革”后考上师范,从村里小学、中学教师到乡里小学校长,三十多岁去城市应聘到老师,在小学校长的任上筋疲力尽;我在城市里上小学,到省城读大学,到京城成家定居,似乎也达到了我的极限;我的女儿在京城上小学,和妈妈去国外读书,在欧风美雨中成长,又是另一番景象。
这看似水到渠成的过程,却是一个普通家庭的小小史诗。其中艰难的一步是走出农村,提供了推动力的父亲,是一个小家族历史中的“牛顿”,他改变了一个家族的命运,付出的代价也为惨烈。他的功勋与痛苦,不下那些横卧于战场的英雄。
很多和我同时代的人,从我们家,应该能找到自己的影子,因为我都赶上了。
这本书并非写我的经历,经历只是一个线索,我写的是生活过的地方。绿茶说,我这本书可以叫“从小濮州到爱丁堡”,我想到的是“十字街骑士”,以纪念那段骑着黑色老母猪在十字街上巡游的时光。
小濮州有十字街,北京也有个十字街,那是北京的两条中轴线。历史够悠久的地方,都会有一个十字街,它是古代中国的地理图腾。但三十几岁的濮阳没有,现在的郑州也没有,郑州看上去像河南特产的吊炉烧饼,上面撒满了芝麻。
感谢李辉和绿茶,还有叶匡政、韩浩月、武云溥;醉能同其乐,醒能著以文者,六根也。谢谢维娜和段旭,帮六根做了那么多事情。谢谢这套书的编辑杨爽,为这几本也许不畅销的书付出心血。
感谢小濮州村的长辈田同学,他曾在濮阳县人大做过文史工作,对濮阳和小濮州的历史如数家珍,为我提供了巨大帮助,并一块儿干掉了一瓶白酒。谢谢孔夫子旧书网,我从那里买了几十本关于濮阳的老书,有些书已经很难找到了。
感谢父亲和母亲。
我把这本书献给正在苏格兰求学的妻子和女儿,爱你们。
醉能同其乐,醒能著以文
作者:绿茶
一
六根者谁?
李辉、叶匡政、韩浩月、绿茶、潘采夫、武云溥。
六根何来?
约8年前,天津作家杨显惠来京,之前采访过杨老师的武云溥组织了一个饭局,席间有李辉、韩浩月、潘采夫、武云溥、绿茶等,大家相谈甚欢。饭后李辉提议,这个饭局以后定期举行。就这样,一个不定期的酒局就形成了。不久,叶匡政加入酒局,形成了后来固定的六根酒局。
二
一件小事坚持多年就成了事,六根酒局8年下来已成习惯,个把月不喝一顿就酒瘾泛滥,只要不是两个人以上出差,我们总能找到喝一顿的各种理由。谁出书啦,祝个贺;谁出国啦,送个行;谁生日啦,喝个酒;谁有娃啦,认个老……
这几年,我除了六根酒局其他时间从不喝酒,所以,尤其珍惜每一顿酒。8年来,细算下来应该喝了小100顿酒,如果把喝酒的馆子记录下来,会是一个不错的北部喝酒地图,遗憾我们从没记录。经常在酒局上,会聊起哪儿哪儿饭菜不错,哪一顿酒局谁醉过,又一起在哪儿喝酒看世界杯、欧洲杯以及各种杯。我们不挑食不挑酒,要的就是那种把酒言欢的状态。每次酒局李辉一般会带上两瓶好酒,我们酒量都一般,两瓶喝完正好合适,但通常这时候酒兴正浓,聊意正嗨,再补一瓶,喝到微醺。
六根是个开放的酒局,几乎每顿都有朋友列席,先后参加过六根酒局的朋友几年下来应该不下百人。张维娜和段旭两位美女由客而主,成了六根酒局核心喝客,她俩的加入让六根酒局有了更多欢乐的要素,不再是几个老男人傻喝。而且,她们也为六根做了突出的贡献,六根公众号的logo就出自段旭之手,维娜一度任六根公众号执行主编,编六根公众号很长时间,后来因为工作繁忙卸任。赵勇力和老武是发小,被老武“忽悠”来北京后,也频频在六根酒局喝起来,他话少,但酒量大;后加盟六根核心吃客的是“醉醒客”丛书责编杨爽姑娘,她为我们几个老男人的小书稿真是操碎了心,终,大家所看到的觉得好的都是杨爽的功劳,不好的地方都是我们自己太拖沓或小书本身的不足。
三
2014年5月的一次酒局上,我提议开通六根公众号。当时,大家貌似喝得有点迷糊了,被我酒后一通忽悠,竟个个举手赞同,恨不得当即立刻马上就开个号来玩儿。这一晚,基本上被我折腾成公号日,想了一堆名字,什么“酒嗝”、“五六七八酒”等等。后,李辉提议的“六根”获一致认可。乘着大家酒后爱逞强的劲,把活都安排下去。老武注册公众号,段旭设计logo,潘采夫写卷首语,绿茶编辑后台,每个人攒一堆稿子备用,这事儿就这么熙熙攘攘地定下来了。
当天晚上,老武就把公众号注册了;第二天,李辉就发了一堆稿子给我;第三天,段旭就把logo初样发群里讨论;第四天,潘采夫把卷首语写好了;剩下的拖拉机们,就假装自己那天晚上喝多了,啥也没听见。还好我有十几年编报纸催稿的经验,每天在六根群里喊杀,在六目睽睽之下,总算有一搭没一搭地来了一些稿子。
2014年6月6日,六根公众号正式上线,六根酒局次这么任性地给自己找了个喝酒的由头。我们按年龄排列六根更新频次,周一李辉,周二叶匡政,周三韩浩月,周四绿茶,周五潘采夫,周六武云溥,周日,六根荐书。
四
头根李辉,是六根的精神领袖。靠谱的代表,从不拖稿,每次周一刚推完他的根文,周二就发来下周的根文,然后在群里喊“已交下周一根文”,这时候其他几篇本周的根文还不知道在哪儿呢。除了交稿靠谱,李辉的稿子也是靠谱,“脚根”系列更是独一无二,描绘他这些年寻访过的名家故地,国内外走透透,带给人完全不一样的行走体验。
李辉稿件的优点就是,一个压缩包内,文图齐备,解开来直接往后台一编,不到半个小时就齐活。那些独家收藏的老照片更是弥足珍贵,比如写萧红那篇,端木蕻良题赠给李辉夫妇的“黄金时代”四个大字,现在看来是不是冥冥中的巧合安排?尤其突出的是,李辉交稿很有媒体人独有的对时效的敏感,如果是旧文,都会加上前言,描述选登该文的理由,没有编辑不欢迎这样的稿子,几乎你能想到的,辉爷都替你想到了。
叶帅叶匡政写诗写时评,文章产量之高让人惊叹。但他通常十天半个月不在群里露面,各种催稿对他无济于事,必须再短信确认一下。然后,他会一口气发过来一批,在群里@你一下后,又隐身不见。但每次酒局通知在群里发布后,他马上会露脸说:“我去我去。”然后,通常是后半局才匆匆赶来,因为他每天饭局太多了,赶场是常态。
他的文章比较高大上,各种儒家各种古典,时评也能让他导到几千年前去说事儿,通篇读完云里雾里,又觉得特别有道理。读他的文章我关注如何从中找出配图的关键字,往往读好几遍不知道如何配图。后只好找一张诸子老人家的图了事,毕竟文中引用了不少这些老人家的话。
韩浩月我喜欢叫他老浩月或月老。有一次我编六根荐书,不知怎么着就把他的名字打成“老浩月”,发出来后我一个劲儿赔不是,没想到他倒挺美,久而久之我们就叫开啦。他撰文产量可能是六根里多的,专栏所涉无死角,时评、情感、书评、鸡汤,没有他不能写的。因为存量足够,又加上每天还在不断新产,所以,他的根文从未断过,有时候还会替其他拖拉机手顶文。
再一点,他是能把文章编好放在后台素材库的,我只需点一下推送就可以。有时候我会行使一些主编权力,修改一下标题,他的文章里能抽出很多好标题,就像“老男人恋爱,就像老房子着火”这一类标题,都来自他的文章。曾有一段时间,我把他所有的文章都改成“老男人系列”标题,那组文章的阅读量都比较可观。难怪,他那么喜欢老浩月的称呼。
潘采夫是不靠谱代表,他其实稿量也不少,存货丰富,但就是不交稿,说什么主动交稿存在感多差啊。想当年,他编《新京报》文娱时评版,基本上就是下午两点开完选题会,6点要把版编出来,他就是习惯这样的节奏,早交稿他心里觉得慌。当年,我们一起在报社服务时,有一些约稿上的交集,通常是我帮他约稿,比他还着急。记得每次有重要历史题材电影上演,不等他催,提前几天我就跟杨念群老师约稿,然后,等他找我约杨老师稿时,稿子已经妥妥地在我邮箱里了。
这位小濮洲的十字街骑士,一不留神骑到爱丁堡去,写的小濮洲和爱丁堡随笔都特别好看。异域文化的交叉让他文风大变,他也成了我不太认识的爱丁堡骑士和小濮洲绅士。
武云溥是六根中的“80后”代表,当年我在报社时的搭档。把选题交给他特别放心,到排版日他稿子自动到邮箱里,可以不用编辑直接下版,大小标题全都有模有样,甚至字数都差不离,也校不出什么错字,就这么靠谱。离开报社后,这些年他尝试了很多工种,同时升格为奶爸,产量严重受影响,也成了著名拖拉机手。早期的文章现在读来还是文笔绚丽、内容扎实。不久前汪国真去世,他捞出早前的采访稿,可以说是那几天有分量的文章,刷屏朋友圈。后期从事商业报道,写了很多有质量的非虚构报道,但我对商业无感,还是觉得早期文章更好。
他发烧各种电子产品,对各种的网络应用也精通无比,唯独对微信公众号完全无感,口口声声说要接手六根主编之职,至今没见他在后台有动作。老武老比画,真枪见功夫,哈哈。
我自己个儿嘛,没什么好说的,他们把我推为主编,我就“主要负责编”。本来写文章就少,这些年做了奶爸更是笔耕迟钝,又因为开了一堆公众号,给自己挖了好几个大坑,每天都处在从一个坑到另一个坑的艰难跋涉中。
五
2014年10月,全职奶爸两年后我再次成为上班狗,加盟了中信出版集团。一来二去认识了美女同事杨爽,她是中信去年畅销图书的执行策划编辑,在百万级以上。我向她推荐了六根公众号,她看了表示有点喜欢,然后,我不怀好意地向她提出想出一套六根丛书,以为她会当即否掉。因为他们分社以出版畅销书为主,像六根这样的小众书肯定不是她们的菜。没想到的是,她对六根丛书挺上心,让我们交了一些样章就开始走起了选题流程,更没想到的是,选题居然通过了。
我们专门组了温州大排档酒局,把“百万大编”杨爽请来。这一顿美坏了六根,次消灭了5瓶白酒,好像600万正在向我们招手一样。酒过六巡,签了合同,六根丛书正式启动。之后的每顿酒局,我们有了更明确的主题和由头。一顿商量截稿日,一顿商量丛书名,一顿合计书名,一顿描绘宣传方案……书没出,已经喝了不下六顿酒。
尤其是丛书名,群里几乎天天争吵个不休,什么“十字街”、“思无邪”、“六扇门”……什么鬼名字都有,我则一天到晚刷屏“醉醒”。也许是被我刷习惯了,起名高手李辉来了个“醉醒客”,再次获选,“六根”和“醉醒客”均出自他的命名。然后,越想越觉得这个名字好,怎么看怎么顺眼。有了好名字,如果再有一个好设计,就更完美了。每当这个时候,我个会想到一直葱白的设计师朋友胡颖。
2015年3月,我请胡颖帮忙设计醉醒客logo,他答应了。一周后,他给了我一个完整的logo方案,把我们六根都惊呆了,太完美了。
胡颖在自己“北平会”公号里,对这个设计做了一个释义:“醉醒客是一套丛书的名。绿茶兄给的视觉命题,并释义:挚友六人,号六根,持续了八九年的酒局,几乎每个月喝一顿,很固定,每次喝到微醺,也偶醉,但我们相信自己都有清醒的头脑,故名‘醉醒客’。
设计的工作从收集整理信息开始,以上可得出的关键词:友、六(固定),酒(酉本字、象形),醉、醒(夜饮东坡醒复醉),客(梦里不知身是客)。把这些信息通过视觉加工出来,设计就完成了。”
六根下一顿酒局,重要的嘉宾就是胡颖。
有了好的丛书名,每本书还要有好的书名。百万美女大编说现有的书名都不行,彻底重起。起书名酒局在懒人餐厅喝起,酒过六巡,各种书名满天飞。
老浩月是起书名高手,蹦出好多好词,在李辉的“脚跟”系列中,找到一句“雨滴在卡夫卡的墓碑上”,并把这个书名送给李辉。大家都觉得意境很对,李辉自己也很喜欢,“雨滴在卡夫卡墓碑上”就成了李辉这本的书名。
起了那么多书名的老浩月,终忘了给自己起书名。在之后的每天,他在群里给自己起书名,大家也每天一场书名会,就是没给月老想出一个书名。这场书名大战持续了两个月,直到5月6日,“错认他乡”这个书名才后落到浩月头上,大家一致认为该书名有范儿。
叶帅的书,大家都不知道怎么起名,但是他自己任性地起名为“可以论”。好吧,可以。
潘采夫整晚拿着手机一首首念茨维塔耶娃的诗,好像每一句都是书名,在他念得口干舌燥时,我从茨娃诗中听到一句“在风中小站片刻”,等会儿等会儿等会儿……“在书中小站片刻”就成为我这本的书名。
我也回赠他一个书名“从小濮洲到爱丁堡”,但“十字街骑士”在他心中是霸气的童年回忆,谁也无法动摇。
后,只有老武的书名还在比画。
六
六根六人,数我文笔差,总序却落我头上,理由是,我是六根主编,了解六根公众号和每个人的风格,这事儿必须摊我身上。我是六推不掉,只好闷一口酒,应了。就这么点儿事,被我拉拉杂杂写这么老长的流水账,真是醉了。
醉醒客。
绿茶
2015.6.6
六根通知
六个人在一块能做些什么?去大漠单挑黑风双煞,缺一个韩小莹,摆阵法叫板黄药师,少了个孙不二;去乡下保护村民麦子,凑不够七武士;从天山下来没有飞红巾;去打蛇精丢了个葫芦娃;竹林里喝点酒不见了醉刘伶。就是想认真开个会,仍旧是少一人。于是六个人只好喝酒。
这酒局的年份,从猴年开始,到马年结束。谁约的局?早已湮灭不可考,隐约记得李辉拎两瓶老酒,往桌上一掼,时间就开始了。起初每月一喝,但男人生理周期无章可循,兴之所至,呼朋唤友,陋巷偶遇,小局亦成,全无定数。
这六人,有人办报,有人写文,有人编书,有人吟诗,多儒冠误身之辈,皆啸聚哄散之人,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六根不净,酒局就叫了六根。遂约定,开一账号,也叫六根,写游山玩水文字,贴吃喝玩乐文章,听百年历史回声,每周六篇,周日休息。
人非一品,行为二流,文无定法,只求好玩,乃老男人的初心。
壶里乾坤,杯中日月,其拽文曰:醉能同其乐,醒能著以文者,六根也。六根者谁?曰李辉,曰匡政,曰绿茶,曰浩月,曰采夫,曰老武。
腹有书香气自华,才情横漏文字辣!
——央视主持人鲁健
一个很少直男恶趣味的直男,一本温厚坦荡的乡下少年成长史,对个人的局限并不怨怼,对我们身处的泥沼,即使是声讨,也是坦荡光明的。人在多大程度能超越他的童年?身边这些长于贫瘠、却开阔宽厚的同龄人给予我莫大信心。
——绿妖
人帅字好,这本尤其,文字悠远,真挚恳切。
——黄佟佟
媒体圈我喜欢的文字。
——体育评论员张路平
关于过年的记忆
我从记忆里淘出的这些残片,大约都在30年前了,也就是20世纪80年代。那也是农村的黄金10年,短暂的复兴之后,漫长的衰落就开始了。
在我小时候的印象里,春节可不是大人的节日,它是为小孩子准备的。年三十的村子是属于小孩儿的,没有大人来管我们,他们突然全不见了。
戴个火车头帽子,缀有红五星,蹬一双新做的棉鞋,在村子里晃荡着熬五更。那时候的鞭炮没现在响,温和、悠长,零星地从远处飘来,像老人打着绵长的带着尾音的喷嚏。家家户户的门墩上插上了红蜡烛,烘着门上贴的秦叔宝和尉迟敬德。门墩上的蜡烛,想拔哪根拔哪根,拿着放鞭炮,但没有拔根香头用着顺手。比蜡烛更老一点的,是用竹签裹上棉花,放进羊油里浸透,直接插到门墩上点着。
小孩儿兜里揣着新钞票,几十张一角的小票,腰包鼓鼓,在小卖部里昂首挺胸,店老板再也不敢随便赶我们走。我们只买些拉炮、摔炮,还有滴滴筋,二踢脚不敢买,有的小孩拿着放把手指头崩掉过。
买了鞭炮放在铁罐头盒下,看谁的炮能把盒子崩上房顶。有孬孩儿把炮插到街边的猪粪里,等大人路过,偷偷点着就窜。大人中了埋伏,新衣服“遍体淋屎”,怒吼着一直追到村外庄稼地,但追上也不会打一顿,大过年的谁好意思打小孩儿,再说也打不疼,个个像穿了棉花包。
绝的主意是把炮塞到猪的屁眼里,猪在圈里嚎一个除夕夜,往往招来妇女恶毒的咒骂:“恁个驴吊日咧,恁个卖尻咧,恁生了孩子都没屁眼儿。”和着零落的鞭炮声一起飘在村子上空。
爷爷在十字街开了个饺子铺,兼卖烧鸡,三十晚上没人,曾有小孩往锅里放过鞭炮,想看看能把锅盖顶多高。
爷爷派我和四叔看店,正百无聊赖,店里歪进来一个人,是我们村的老光棍,叫二麻子,听大人说在城里当小偷,每年春节回村一次。这次在哪儿喝醉了酒,骂骂咧咧地进来,咣当摔到灶火前的草灰上,狗日驴操地骂了一阵,唤我和四叔过去,拿出一张5块的大票,要给压岁钱。
5块是个天文数字,我俩不敢要,他就大骂不止。二麻子在村里辈分高,从我骂到我爹,又骂到我爷爷。我和四叔恼了,低头一合计,反正是他硬要给的,不要还骂我俩的爹,不要还想揍我们,那就要吧。
我们先给二麻子磕个头,给他提前拜年,他就把钱塞我手里,脸上很高兴的样子,我俩也很高兴,就又多磕了一个,唱戏样儿喊着“二麻子爷爷过年好啊”,磕个头又不花钱。
我们派二麻子看守饺子店,反正他已经呼呼大睡,没法儿不听命令,然后率领南街的小伙伴买空了供销社。满兜装着鞭炮,掏出一支问小伙伴:“那你听我的不?”“听你咧!”“那给你一个响的。”
后来回村里拜年,一个堂叔玉龙说我的记忆不准确,那天晚上他也在,还有其他几个孩子,而且钱也不是5块。我问二麻子还在不,他说早死了。
一般过年放鞭炮,过十五放焰火,主要是“呲花”、“汽火”跟“地出溜”,这几样我只知道土叫法,我们那一带的人才懂,不知怎么写。汽火是往天上飞的,不过我们喜欢让它贴着地面飞。有个十五晚上,我顺着十字街放了一支汽火,结果飞进一群小闺女群里,把其中一个小闺女的新年衣烧了个洞。她哭着把她娘拉出来,满大街找我赔衣服,我吓得面无人色,四处躲藏,那个十五没过好。
初一得起五更,天不亮先起来放挂鞭,把饺子下锅里,给门外的老天爷点两根蜡,锅台上的老灶爷也点两根,把院门打开,门墩上再续两根蜡烛。这些准备就绪,大人把出锅的饺子盛一碗,放在家谱前面,上面放双筷子,放两大块红烧肉,然后开始“愿语愿语”,也就是祷告祷告,邀请住村头坟地里的先辈的魂儿回家。我们在旁边跟着学:“老爷爷,老奶奶,过年了,回家来吧,跟俺一块吃点饺子,院门都开着,别忘了回家的路。”
我们屋里供着家谱,其实是大块白布,李家逝去的先人都写在上边,挂在堂屋墙上。大人在家谱前放上糖和梨膏(也就是蔗糖)。天还没亮,看树和人都是黑影,这时院外响起脚步声,几十个人走进来,进门先给家谱磕头,再一侧身,给守着家谱的老人磕头,老人就站起来做搀扶状,说“别磕了”。磕头的人顺势起来,老人给大人递烟,给小孩拿糖。我就加入这个队伍,去给下一个家谱磕头。
天色蒙蒙亮,街上很安静,没人放鞭炮,说话的也少,能听见噗噗踏踏的脚步声。在街上碰见老人,这个队伍乱哄哄地跪下,给老人磕个头,老人照例说“到家喝口水吧”,“不了不了,还得磕几家”。村里哪个屋子有家谱都有数,走过一遍天明了,大人耳朵上夹满了烟卷,小孩四个兜里都是糖果。队伍里从来没有女的。
中午家家吃饺子,但饺子出锅以后不能立刻吃,得先送饺子。大人一碗碗盛好,小孩儿端着给邻居送,邻居收下饺子,再押回来一碗自家的饺子。胡同里撒欢儿跑的,都是送饺子的孩子。有的赛起跑来,脚下一绊,一碗饺子撒在街上,赶紧捡起来吹吹土,扒拉扒拉泥儿,举着碗再往家跑。
一通跑下来,自己家的饺子全跑到别人家碗里,而自家的饺子筐里,摆满了各家媳妇的饺子。而我们家的饺子,是公认南街好吃的,因为我们家是世代卖饺子的,样子好看,馅儿调得香,舍得放肉。我爹我娘边吃边逐一点评,“你姨老娘包了这么多年就没好吃过。”“那谁家真会过,里面全是白萝卜,不舍得放肉。”“谁家的馅儿就没调准过,齁咸。”“你那个奶奶包的饺子大得像鞋底子。”“这是谁家的饺子?尝一个,哦,新媳妇包的吧,以前没吃过,手艺不孬。”
吵架风情画
小时候,村里人喜欢听评书,听《说岳》
《隋唐演义》 《三国》《三侠五义》等,那时候喜欢两种人,一种是能打的,如杨再兴、高宠、陆文龙、李元霸,一种是能骂的,如翻江鼠蒋平、细脖大头鬼房书安、卖耙子的程咬金等,尤其后一种,翻动三寸不烂之舌,把死人说活又把活人说死。能打的死得都早,白玉堂、杨再兴、罗成、高宠、李元霸哪个不是死于非命,而能骂的都长命百岁。
这种评书的源头,就是古代老百姓的口口相传,所以,相信我的先辈们对吵架这事喜闻乐道,而我的乡亲们吵起架来,也有一种传统民间文化的底蕴,他们是北方平原上的语言大师。
农村人吵架的时候,一般会在两件事上侮辱对方,一个是当了对手的父系长辈,从血统上羞辱了对手,另一种是占有或侮辱了对手的母系长辈。种比如,小孩子吵架的时候,会骂“我是你爹”、“你是我的巧外甥”,小孩会反击说“我是你爷爷,是你老爷爷”;第二种则会说“日你娘”“靠你姐”“你个驴日的狗操的”之类。反而极少对对手本人进行攻击,因为个人是无足轻重的,农村还残留着一点点宗族的文化传统,剩一点古代纲常伦理的影子,成为对方的直系长辈,意味着对对方地位和尊严的摧毁。
明代李自成起义的时候,曾提过一个口号:“杀一人如杀我父,淫一人如淫我母。”可知农村这两种吵架形式,是相当具有杀伤力的。
也有使用俚语的,这个算是比较温和的吵架。我在村里有个邻居,弟兄几个相继成家,谁养娘就成了一个问题。老娘在其中一个儿家住的时候,由于受媳妇的气,就要换一家住,儿子听到后对他娘说:“你走吧,你走得快,来得疾,腚沟子磨掉一块皮。”
有个媳妇创下了本村一个纪录,据说她有段时间,每天吃过早饭,就去公公家门外大街一坐,语调悠扬地骂一个上午,然后拍拍屁股回家,给地里回来的丈夫做午饭。后来老公公在屋子里上吊了。
也怪哉了,在我的儿时记忆里,村里吵架凶的、打架狠的,往往是兄弟或父子,有个儿子曾一铁锹拍在他娘的腰上,铁锹把都折了。在古代这是大逆不道,村里有宗祠,受欺负了可以去哭诉,找本村士绅和长辈去说理,那个不孝儿子也许会被打个半死。随着乡村道德体系的解体,这样的事只好找领导,但领导哪管得了。
农村人商量事情,好说好商量的时候不多,我很少看见他们耐心地讨价还价的,往往是一言不合,或者不合己意就想掀桌子走人,农村人叫“不说理”。村里的耕地若干年一动,随着闺女出嫁儿子结婚家里死人,大家重新分耕地的数量,强势的人即使闺女出嫁了,也往往就是不让出耕地,弱势的要么忍气吞声,要么苦苦哀求,或者以泼皮之姿要与对方同归于尽,以求对方稍稍让步。这个时候,平日嘘寒问暖的邻居翻脸就成了仇人。
小时候,村里有一家儿子多,欺负了邻居,有天晚上,那个遭到欺负的邻居就在街头大声哭诉,招徕村里人听他讲述冤屈,让老少爷们儿评评理,但公共舆论并不能解决问题。这两类事情的解决,终都会依赖两种办法,一种是村支书村长出面,主持正义或和稀泥,把双方压下去,另一种是双方召集各自的家族势力,开始威胁武力解决,直到一方屈服为止。这两种办法,一再被证明是解决问题的终极之道,落败者忍气吞声,获胜者公然侵占,权力和拳头,在乡村是受人敬畏的两样东西。
我长大后住在京城,天子脚下,皇城根边,吵架自不会像我们村那么野,北京是文骂的大本营,老北京人骂街就像说对口相声,相当精彩。有一次坐公交车到东三环劲松,一位女乘客与女售票员发生了口角,女乘客一直骂个不停,女售票员突然对司机说:“大哥,咱们怎么开到动物园了?”司机很配合地回了句:“没有啊,你说什么呢?”女售票员微笑着说:“没在动物园啊?那我怎么一直听着驴叫呢?”全车乘客哄堂大笑。这么精彩文雅的骂街是我平生仅见,也让我对北京的售票员特有好感,人家就是大气。
吵架是一门语言艺术,跟二人转、相声、小品一样,这些都是北方人的绝活儿,没南方人什么事,尤其二人转和相声,那种拐着弯以当别人老舅为乐的穷开心,就是老时候街头吵架的翻版。我在南方的城市里,很少见到吵架的。
随着时代的进步,这门手艺在北方也逐渐不景气了,原因在于,跟拿刀砍相比,吵架实在是一个太过文明的活动。有时候你真不敢跟陌生人拌嘴,因为你不知道他们的耐心能持续几秒,每个人都像个炮仗,还是手里拿着就炸的那种。
小濮州民风不太淳朴,虽然属不上彪悍,也多不是吃亏的主。大约十来年前,我在北京一家小报工作,突然接到河北廊坊的电话,我们村里人打来的,气急败坏地说:“快来救我们吧,恁叔叫抓起来了。”原来村里人去廊坊干建筑,干到收麦准备回家,谁知南方包工头不给开工资,几个人实在没办法,就合计把包工头捆起来抓回河南,让包工头家人拿工资去赎人。绑票行动刚要实施,包工头见势不妙报了警,派出所出动警车把农民工给抓了。于是他们火速给我打电话。
我当时是报社的广告业务员,没办法,哆嗦着拨通派出所电话,开始假冒记者:“我是《中国青年报》的记者,有人爆料说你们扣留了讨薪的农民工,让你们所长接电话。”很快所长的声音传来:“现在事情已经调查清楚了,请中央的记者放心,我们马上把农民工放了,再去把包工头扣下,不发工资不让他走,不让农民工受委屈。”
但我们村的李殿奎不需要帮忙,某年他在河北干活儿,包工头欠薪跑了,他们就四处捉包工头,终于有人发现包工头下榻的旅馆,李殿奎率人包围旅馆,等到半夜,大喝一声“农民工讨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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