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述
开 本: 32开纸 张: 书写纸包 装: 平装-胶订是否套装: 否国际标准书号ISBN: 9787556125333
■4国30城,地中海文化历史路线图
■影响并改变美国数任总统思维和决策的“全球100位思想家”“行走的思想者”
■畅销书《巴尔干两千年》作者暌违之作
■《纽约时报》《华盛顿邮报·图书世界》《旧金山纪事报》诚意推荐阅读
与其说这是一本游记,倒不如说这是一本承载地中海历史的文化散记,沿着作者的足迹,叙述了从突尼斯的北非迦太基故地到西西里岛再到亚平宁半岛古老的修道院,以及渡过亚得里亚海抵达的的杜布罗夫尼克(拉古萨)和前南斯拉夫喀斯特崎岖海岸线附近地区的历史。作者并不是按照时间线而是根据路线和景观来展开的,这就使得本书更像一本历史散文,实际上也是如此,在历史叙述中,穿插了哲学、历史、政治、宗教、民族、神话乃至经济的种种信手拈来的探讨。
前言与致谢
一 母狮女神
二 白袍神父博物馆
三 朱古达之桌
四 保罗·克利的伊斯兰印象
五 灰之美
六 缄默的神殿
七 陶之城
八 西西里之行
九 哈德良行宫
十 戴克里先宫
十一 杜布罗夫尼克的振兴
十二 烛火摇曳的魔力宝盒
十三 文学中的拜占庭
十四 摩里亚半岛与新柏拉图主义
十五 地中海后的帕夏
“(卡普兰)让遥远的过去在今天发出回响……(他)所阐述的内容详实而简明。”
——《华盛顿邮报·图书世界》
“一位具备非凡智慧和超凡热忱的作家……以简明易懂的方式写活了历史。”
——《旧金山纪事报》
“博学而无畏……(卡普兰)是一位眼力、脚力、笔力兼具的旅行者,引领着读者走向他所选取的任何地方。”
——《纽约时报》
“一位有丰富想象力和历史意识的旅人写就的一本‘路书’,引导读者神游地中海周边国家,见识厚重的历史文化遗产,结识多彩的生命情调,向往作者的行旅经验。这是一本读了涨见识的好书。”
——郭小凌 (曾任北京师范大学历史学院教授、首都博物馆馆长)
十二 烛火摇曳的魔力宝盒
公元前19年,维吉尔自希腊返回罗马,途经意大利东南腹地—受大风侵袭的布林迪西,在此溘然长逝。由此其大作《埃涅阿斯纪》也成为未完成的遗作。而我从达尔马提亚回到意大利的亚得里亚后,也选择从依旧是交通枢纽的布林迪西搭渡轮前往希腊。
午夜,轮渡离开布林迪西。直至破晓时分,我在奥特朗托海峡的另一侧醒来。船只进入爱奥尼亚海,亚得里亚已在后方。风同前夜一样继续呼呼作响,不过多了一丝轻声呢喃的味道,好似正在透露自己的秘密,空气纯净,周遭景物都像高清晰镜头捕捉的照片。已逝的牛津古典学者莫里斯·波拉指出,希腊宣称受其暴烈的阳光激励而获得更多灵感的是雕塑家,而不是画家。在希腊,即使在植被丰茂的西部岛屿,各种物品的色彩总不如其轮廓那样清晰鲜明。奥地利诗人霍夫曼斯塔尔认为,希腊“朴实无华,排斥一切空想,哪怕是历史典故。它单调、荒凉、富于冲突且怪异,拥有一张憔悴至极的面孔”。
从船上望去,每一棵冷杉、每一栋白色建筑都孑立于一片澄澈空旷的背景之中,让我想到在阿格里真托见过的一个希腊瓶子上的图形。波拉写道,“植被缠绕的丛林往往缺乏开阔的景观,这或许也是为什么玛雅或高棉人的雕刻统统反映出森林或丛林密布的压迫感,而希腊的开阔恰好相反”,因而景物可以独立存在,其强调的也是个体,而非整体。如此特征代表了希腊的古典思想,同时也象征着典型的西方文明,这是地貌的部分功能。
一整天,渡轮沿着岛屿链向南行驶。岛群上的港口和石灰岩轮廓像背光的舞台道具一样醒目。夜幕降临,我抵达帕特雷,并在那里搭上一辆巴士往东至雅典。高雅不足而又嘈杂喧闹的雅典能吸引我的只有驾轻就熟的亲近感。在雅典,我知道去哪里好吃又划算,哪家图书馆提供冷气,哪里可以浣洗衣物,在哪里可以用1品脱的血液换取20美元作为旅行开销的补贴,以及在哪些非洲和中东的大使馆可以为后面的旅行申请签证。1982年11月,原计划仅在雅典只逗留几日的我在那儿一停留便是7年。因为,我很快发现,一个自由撰稿人如果想要找间海边的寓所,同时要满足短时飞行即可抵达非洲好望角、中东,以及阿富汗—巴基斯坦边境等时事热点地区的条件,那么雅典的确是个绝佳的落脚点。
雅典的魅力并不在于万神殿抑或其他名胜遗址,而是因为这里是过去这么多年来我个走进的第三世界城市。从巴黎南下马赛,离开马赛,直至杜布罗夫尼克,我一路上见到了许多历史根基深厚的古城经过规则设计后的样子。19世纪,经过法国人规划建设的现代突尼斯即是一例。至于凯鲁万和苏塞的集市,一如我在西西里和达尔马提亚所见古镇,皆源自长期的地方自治体系和经久不衰的建筑传统,而到了20世纪末期,第三世界的共通之处亦在于此。雅典的扩张显然毫无规划,白晃晃的灼热,荫蔽纳凉的空间很有限,表现为一种病态的混凝土结构滥用。1834年,雅典正式成为希腊首都。彼时,雅典城内的房屋建筑不过三百来栋。然而,在1921—1923年的希土战争以及1946—1949年的希腊内战期间涌入的难民群体,以及1960年代的城镇人口迁徙,对于欠发达世界影响巨大,眼下的雅典城内已扩张到数百万居民。20世纪70年代,雅典所展现的是我后来在开罗、德黑兰和卡拉奇所见到的事物。作为2500年前西方民主的诞生地,从12世纪的后25年起,希腊也逐步成为非伊斯兰教的中东国家。
1830年代,正是从蒙纳斯提拉奇地区开始,雅典走上了扩张发展之路。在蒙纳斯提拉奇,来往疾驰的摩托车大有碾压人行道上行人的势头,路边的咖啡小馆有些破败,镜子满布裂痕,上面还贴着圣像,电线如同内脏一样裸露悬挂着。而那些身着深色旧衣物的老人叼着水烟筒,一面端详肮脏墙面,一面攥着安神念珠。一排箱包店旁,一座古老的土耳其清真寺以砖砌的锥形结构为支撑,看上去如同踩着高跷一样。 哈德良图书馆的后墙是成排的简陋屋棚,垂着错综复杂的晒衣绳。人行道上的苍蝇小馆设有折叠桌,我吃了小羊排和烤章鱼,喝了灼烧的茴香烈酒以及盛在廉价圆筒罐内、如树脂浓稠的葡萄酒。一块块山羊奶酪浸在橄榄油中,因为加了牛至叶而呈深黑色。 服务员端上来的橄榄则在醋中游泳。希腊的食物千百年间甚少变化,像是星星点点的光,拥有朴素真理的力量。
当地语言以语音变化为主,语法并不艰深,至少在基本对话的层次上的确如此。在当地的博物馆内,我见到的神均以人形现世,不像那些罗马皇帝的雕像,他们是被雕刻为神的人。古希腊人是小城邦的产物,一切都呈现出一种个体化倾向,而罗马雕像则显示出一种群体社会内未经夸饰而又强势输出的价值观念。安德烈·马尔罗写道:只有和西方社会所熟悉的裸体相比较时,希腊雕塑才显得色情;但是和印度古代塑像相比照,我们才能看清希腊的裸体雕像散发出的抽象的自由理念。
不过在观光区外,我体验到的却是拜占庭,而非古希腊。
在雅典,我喜欢在厄鲁姆和米特罗珀烈欧斯漫步,这两条大街上都是服装店和高耸的玻璃外墙建筑。如宝石般精美的赭色砖材随处可见,同样分布较多的还有巨大的白色现代建筑周身装点的茶玫瑰色大理石。每天夜里,我都会随着一群在圣像前面点燃烛火的希腊下班族步入礼拜堂。11世纪的卡普尼卡瑞亚教堂位于厄鲁姆大道的布料店集聚的片区。到了20世纪70年代,彼时的卡普尼卡瑞亚教堂已经坐落在交通繁忙的岛上,教堂门口车水马龙。在车流中闪避穿梭,终于冲进卡普尼卡瑞亚教堂的我已上气不接下气,那种感觉好比穿越无形障碍从一个世界到了另一个世界。黑暗中一切都仿佛失了焦,内心世界则随着袅袅松香和蜂蜡烛火摇曳起来。半圆壁龛是20世纪50年代由圣像画家弗提欧斯·康图葛洛所作。康图葛洛对拜占庭风格颇有兴趣,他融合古希腊和叙利亚两种风格,以此传达中世纪教堂的精神内核,这就好比把古希腊雕像的简约风印在华美的东方地毯之上。在卡普尼卡瑞亚教堂康图葛洛所绘的壁画《圣母》中,圣母正在祈祷,怀中则是圣婴耶稣,她肤色惨白,双眼大到不成比例,营造出一种神秘的效果。墙上的石灰无法在干燥的状态下保持颜料的效果,所以整幅壁画都是画家趁石灰尚未风干之际完成的,这通常需要长时作业,难得停歇片刻。
好些日子里,我都会经过米特罗珀烈欧斯广场,但留意的却是其貌不扬的19世纪雅典大教堂。直到有一天,我遇见了更为小型的阿修斯·埃利夫瑟里奥斯教堂。教堂建于11世纪,建于一座更为古老的教堂原址之上,大理石的正立面上刻有野兽和舞蹈场面的浮雕。教堂内部有精美的内角拱、桶状拱顶和层层交叠的圆顶。其中“全能者基督”目光炯炯,在一座主圆顶上向下俯视着我。米特罗珀烈欧斯还有一座16世纪的教堂,挤在教育部的混凝土柱身之间,有如随时会被挤扁碾碎的玩具小屋,内部至多能容纳三四人,也已经放置了圣像、香炉和病痛缠身者为祈求神恩赐良方而奉献的银箔绘像。多年后,我从当地一位学者那儿得知,这座小教堂名为“圣母之力”,原址是一座献给赫拉的异教神庙。
同斯普利特的列柱回廊一样,同我在那个冬天看过的一切遗址一样,对我而言,这些教堂的真正迷人之处在于探险般的体验。它们如同在一片黑暗中噼啪作响的烛火下的魔力宝盒,置身其中的我感到自己孑然一身,沉浸于另一种不同的文化。在突尼斯,我见到了罗马;在西西里,我见到了希腊;在希腊,我见到了拜占庭。而在拜占庭,我则被引领到一个迷人的书香国度。拜占庭让我明白,写作并非周报日报乃至副刊增刊上的低成本劳作,而是一场艺术、历史、文学和治国才能的探险。正是在希腊,我开始了解如何以此谋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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