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述
开 本: 32开纸 张: 胶版纸包 装: 平装-胶订是否套装: 否国际标准书号ISBN: 9787513930864
20世纪美国文坛传奇女作家
卡森·麦卡勒斯震撼人心的成名作
村上春树、荣格、钱钟书、苏童给予高度赞誉
美国现代文库“20世纪百佳英文小说”位列第17位
孤独是人的宿命,每个人都孤独,却从未因这相似的孤独而相连。
这是一个孤独到极致的故事。
故事的主人公是两个哑巴——辛格和安东纳普洛斯,他们虽然不能言语,却心意相通,两个人在小镇上相依为命。直到有天安东纳普洛斯因为酗酒、暴食被送进精神病院,辛格开始了一个人孤独的旅程。善于倾听的他成了别人宣泄孤独的窗口,但辛格自己的孤独却始终无人所知。人人都在寻找孤独的出口,但没人能摆脱孤独的宿命,甚至爱也不能。
一部写给万千文艺青年的孤独之书!
麦氏“孤独三部曲”:《心是孤独的猎手》 《伤心咖啡馆之歌》 《没有指针的钟》。
部分………… 1
第二部分………… 93
第三部分…………309
镇上有一对形影不离的哑巴朋友。每天早上,两人一起出 门,一路手牵手去工作。虽为好友,两人却截然不同:经常走在 前面的是一个痴肥、迷糊的希腊人。夏日,他穿一件或黄或绿的 马球衫,前摆随意地扎进裤子,后摆松垮地垂着。天转凉时,他 就在马球衫外面套一件走形的灰毛衣;油光满面的圆脸上,眼 皮半耷拉着,唇角上扬,弯成温和的憨笑。而另一个哑巴个子很 高,眼里闪着凌厉睿智的神采,着装一向得体整洁。
每日清晨,两人一路无声地走到镇子的主路,在一家售卖水 果和糖果的店面前稍作驻足。其中的希腊人棗斯皮罗斯?安东 纳普洛斯棗就在这儿为他的堂兄弟老板打工。他的主要工作就 是制作糖果和甜食、把水果拆箱上架并负责店里的卫生。高个儿 哑巴棗约翰?辛格棗每次分开前都要把手放在朋友胳膊上,凝 视一会儿他的脸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之后,辛格独自穿过街道, 一路走向一家珠宝店。他是那儿的银器雕刻师。
傍晚,两个好友再次相会。辛格回到水果店,等安东纳普洛 斯收拾停妥后一起回家。他的希腊朋友要么懒洋洋地拆着一箱桃 子或西瓜,要么在厨房看着饶有趣味的连环画。厨房位于水果店 的后面,朋友就在这里给自己做饭。起身回家前,安东纳普洛斯总会打开一个他在厨房某个架子上藏了一天的纸包,里面是他攒 起来的各种食物的零碎:或一块水果,或糖果货样,或一截香肠 头。通常,安东纳普洛斯在离开前都会摇摇摆摆地挪到店前面储 放肉和奶酪的玻璃柜前,打开柜子的推拉门,用他胖乎乎的手爱 惜地摸索里面他垂涎已久的美味。有时,他的堂兄弟老板没有注 意到,但如果看到了,这位老板就会盯着安东纳普洛斯,不苟言 笑的苍白脸上显出警觉的神情。安东纳普洛斯只能满怀悲戚地将 这些美味从柜子的一角移到另一角。每当这时,辛格都会两手插 进口袋里,笔直地站在那儿,眼睛看向别处,不忍直视这对希腊 堂兄弟之间的尴尬场面。因为,除了喝酒和某种孤独的、不为外 人所知的乐趣之外,安东纳普洛斯对于吃的钟爱胜过世界上其他 任何事情。
暮色时分,这对哑巴好友一起慢悠悠地走回家。在家时,辛 格经常会跟安东纳普洛斯?聊天?。他飞快地打着手语,神情热 切,灰绿色的眼睛闪闪发亮,用他瘦削却又有力的双手比画着, 跟朋友分享一天的所见所闻。
安东纳普洛斯则懒洋洋地靠后仰坐着,看着辛格。除了表达 吃、喝、睡以外,他几乎从不比画一下参与?聊天?。就连表达 吃、喝、睡,他都仅用同一个让人不知所云的拙劣手势。晚上, 如果没有喝得酩酊大醉,他会跪在床前祈祷一会儿,圆润的双手 比画着表示?耶稣敁上帝?和?圣母玛丽亚?的手语。这是安东 纳普洛斯?说?过的的三个词。辛格无从知晓他的朋友能对 他?滔滔不绝?的?话?理解多少,但这并不是他关心的重点。
他们在镇上商业区附近一栋小房子的楼上租了两间房,两 人共享。在厨房里有一个油炉,安东纳普洛斯用这油炉做一日三餐。厨房里几把简易的直背椅归辛格用,一个鼓鼓囊囊的软垫沙 发归安东纳普洛斯用。卧室被那位希腊大块头的双人床占据了大 半空间,床上铺着凫绒被;辛格用的是一张窄小的简易铁床。
晚饭向来要花很长时间,这都源于安东纳普洛斯对食物的钟 爱,他吃得很慢。晚饭过后,希腊大块头躺回他舒适的沙发里, 仔细地用舌头舔每一颗牙齿:要么为了咂摸某种美味,要么是回 味这顿饭;而辛格则独自清洗餐具。
夜晚,这对哑友有时会对弈。辛格对这项游戏怀有极大的热 忱,几年前他曾尝试教给安东纳普洛斯。起初,他的朋友因要将 各种不同棋子在棋盘上按照规则进行移动而不感兴趣;辛格就在 桌子底下藏一瓶好东西并在每次教他之后取出来奖励安东纳普洛 斯。这位希腊人被骑士棋子无规则和女王棋子横扫棋盘性的移动 特点搞得晕头转向,不过他还是勉强可以厮杀几步,即开局棋。 他喜欢白色棋子,假如黑色棋子分到了他手里,他就会拒绝继 续参与游戏。开局几步之后,辛格就会跟自己对弈,而他的朋友 则在一旁昏昏欲睡地观战。如果辛格巧妙地节节杀败自己的黑子 棋,并把自己将军,替朋友拿下黑子棋的国王,安东纳普洛斯则 会得意扬扬,满心欢喜。
两个哑巴别无他友,工作之余,两人几乎总是相依相伴。 每天重复着几乎一样的事情,因为太离群索居,他们的生活几乎 不受任何其他干扰:每周一次,他们去图书馆,辛格去借侦探 小说;周五,他们会去看一场电影。发薪的日子,他们会去名为 ?陆海军?那家店楼上的10美分照相馆去为安东纳普洛斯拍照。 这就是他们每周常去的地方,镇上很多其他地方他们从未涉足。
镇子位于南部腹地中央。夏季漫长,冬天冷的月份为数不多。天空几乎总是碧空如洗,清澈明亮,一片蔚蓝;灼灼烈日 洒下缤纷璀璨的炫目阳光。之后,十一月冰冷的细雨会如期而 至,过后或许会有霜冻和几个月短暂的寒冷期。冬季无常,夏日 却总是烈日炎炎,一成不变。镇子相当大;主街道上有几个商业 区,林立着两三层楼的商店和写字楼,但这儿的建筑还要数 工厂,大部分人也都在这些工厂谋职。工厂规模宏大,生意兴 隆,工人却一贫如洗。街上路人们的脸上总是挂着饥饿和孤独的 神情。
然而,孤独却跟两个哑巴扯不上边。在家的时候,他们满足 于吃吃喝喝;辛格总是满怀热情地打着手语,跟他的好友比画着 他的心中所想。岁月静好,时光如梭,转眼辛格已32岁,而他跟 安东纳普洛斯的友谊也已达十年之久。
后来,有一天,希腊人病了。他靠在床上,双手捂着脂肪层 叠的肚子,油乎乎的泪珠顺着脸颊滚落。于是,辛格就去见了朋 友的堂兄弟老板,自己也请了个假。会诊之后医生嘱咐了安东纳 普洛斯的饮食禁忌,尤其是需要戒酒。辛格严格照做,片刻不离 地守在安东纳普洛斯的床边,并绞尽脑汁地哄他开心,不让他觉 得这种日子难熬;然而,安东纳普洛斯只是气呼呼地斜视他,闷 闷不乐。
希腊人焦躁不安,总是对辛格为他精心准备的果汁、饭菜等 挑三拣四。他总是时不时地折腾辛格扶他下床祈祷。每当跪地祈 祷时,他肥硕臀部的肉会垂下去覆盖他两只丰满的小脚。他笨拙 地比画着表示?圣母玛丽?的手语,手持铜制十字架,十字架是 用脏兮兮的绳带挂在他脖子上的;忽闪的大眼睛充满恐惧地盯着 天花板,随后他板着脸,烦躁不安,也不让辛格跟他说话。
而辛格总是耐心包容,力所能及。他会画小像;有一次,他 给安东纳普洛斯画了一幅肖像画取悦他。但这幅画却让这位希腊 朋友感觉很受伤,直到辛格重又把他画得年轻帅气、金发蓝眼他 才消气,跟辛格和好。过后,他仍竭力假装闷闷不乐。
在辛格无微不至的照料下,一周之后,安东纳普洛斯就又能 重新回去工作了。然而,自那时起,这对好友平静的生活起了微 妙的变化,开始麻烦不断。
安东纳普洛斯已康复,但却不再是以前的自己了。他变得易 怒,晚上也不再老老实实地待在家里。每当他想往外跑时,辛格 都会一路紧跟着他。安东纳普洛斯走进一家餐馆,而当他们在桌 前就座时,安东纳普洛斯会将餐馆的或糖块或胡椒瓶甚或银器偷 偷地藏进自己的口袋。每次,辛格都得为他买单,总算还没出什 么大事。回家之后,辛格会斥责安东纳普洛斯,但是这位希腊大 块头只是看着他,脸上挂着无动于衷的微笑。
转眼数月,安东纳普洛斯的陋习越演越烈。一天中午,他平 静地走出他堂兄弟老板的水果店,径直走到对街,在众目睽睽之 下,冲着?国家银行?大楼的墙小便。有时,走在路上,遇 到让他看着不舒心的人,他就迎上去跟人家撞个满怀,用胳膊肘 和胖肚子推撞别人。还有一天,他走进一家店,没有付钱,拖了 一只落地灯就走;还有一次,他竟试图把他在一家展示柜里看到 的电动火车拿走。
对辛格来说,这样的日子苦不堪言。他不断地趁工作的午餐 时间带安东纳普洛斯去法院处理后者闯下的祸。辛格逐渐熟稔了 相应的法律程序,心慌意乱和焦虑不安也成了他的常态。他的银 行存款为保释安东纳普洛斯和支付后者的罚款而消耗殆尽。辛格不遗余力地将所有的精力和金钱都用在了他的希腊朋友避免因偷 盗、公然猥亵罪、人身攻击和殴打罪的指控入狱。
安东纳普洛斯为其打工的希腊堂兄弟对这些麻烦丝毫不为所 动。这位名叫查尔斯?帕克的堂兄弟继续雇佣安东纳普洛斯在他 的店里打工,但是却一直板着苍白的脸观察安东纳普洛斯,从不 出手相救。辛格对他的印象难以形容,逐渐开始厌恶他了。
辛格继续承受着安东纳普洛斯给他的生活带来的不安和困 扰,而后者却始终只是无动于衷地微笑;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他 的脸上始终挂着温和、舒缓的微笑。早些年的时候,辛格觉得, 他朋友的这种微笑里蕴含着无比玄妙、大智若愚的意味。他从来 无法知晓安东纳普洛斯懂得多少,又在想什么。而现在,在这位 希腊大块头的表情里,辛格读出了一种狡黠和戏弄。辛格扳着他 朋友的双肩使劲地摇,直到精疲力竭,然后打着手语一遍又一遍 地跟他的朋友讲道理。然而,这一切都是徒劳无功。
辛格的积蓄就这么花光了,他不得不向他的珠宝商老板借 债。有一次,辛格因为手头没钱支付保释金,安东纳普洛斯不得 不在监狱里过了一夜。当第二天辛格凑够钱来保释他时,安东纳 普洛斯非常不满,拒绝离开监狱。他喜欢这里提供的腌猪肉和浇 了糖汁的玉米面面包餐;前一晚的住宿安排以及他的狱友都让他 感到满意。
两人离群索居太久了,辛格没有任何其他人可以倾诉他的郁 闷。安东纳普洛斯我行我素、积习不改。在家的时候,他有时会 给自己做他在监狱时吃过的食物;在街上,很难预料他会做出什 么举动来。
接着,辛格的麻烦悄然而至。
某天下午,他来水果店等安东纳普洛斯下班,水果店老板 查尔斯?帕克递给他一封信。信上写着查尔斯?帕克已为他的堂 兄弟安东纳普洛斯做了安排,送他去两百英里以外的州立精神 病院。查尔斯?帕克动用了他在镇上的所有人脉关系,相关细 节都已经办理妥当。安东纳普洛斯将在下周启程被送往上述精神 病院。
辛格将信读了又读,大脑一度一片空白。查尔斯?帕克隔着 柜台跟他讲话,他甚至头也没抬,没通过观察他的嘴唇动作去解 读他在说什么。后,辛格掏出他随身携带的便笺纸,写道:你不能这么做!安东纳普洛斯必须留在我身边。查尔斯?帕克使劲摇头。他英语不好,一遍遍地重复道?不 关你的事?。辛格明白一切已成定局。这个希腊人怕迟早有一天被 安东纳普洛斯连累。虽对英语不甚明了,但对美元的作用了如指 掌,查尔斯?帕克通过金钱和他的人际关系将他的堂兄弟送进精 神病院,分秒不延。
辛格无计可施。 接下来的一周辛格焦躁难安。他打着手语,不停地?说?,尽
管如此也难以倾尽他的心中所想。他希望跟安东纳普洛斯分享萦 绕他脑海心头的种种,但时间已不允许;灰色的瞳孔闪闪发光, 凌厉睿智的脸庞满是惆怅。安东纳普洛斯迷茫地看着他,辛格不 知道他到底懂什么。
终于,安东纳普洛斯要离开了。辛格拿出自己的行李箱,将 他们共有物品中好的那些仔细为朋友打包好。安东纳普洛斯给自己准备了路上吃的便当。傍晚,他们牵着手后一次在街上散 步。十一月下旬的午后,寒气逼人,走在路上,他们呼出的气结 成了白雾。
查尔斯?帕克负责送安东纳普洛斯,在车站的时候却独自站 到了一边。安东纳普洛斯挤进拥挤的大巴,在前排坐下,精心地 做临行前的准备。辛格拼命地打着手语,希望能后一次跟他的 朋友?说说话?;但安东纳普洛斯忙着查看便当盒里的一应吃食, 一度忽略了他的朋友。就在大巴驶离之前,他转向辛格,笑容平 淡、疏远,仿佛他们已经相距很远了。
接下来的几周,辛格如行尸走肉。每天,在珠宝店后面的 工作台上,他忘我地工作,晚上独自回家。他满心只想睡觉。一 到家,他就躺在自己的简易床上,小寐一会。半睡半醒,幽思化 梦,每每都梦见安东纳普洛斯。他双手颤抖,因为梦中他在打着 手语,而安东纳普洛斯正在注视着他。
辛格绞尽脑汁地回顾他遇到安东纳普洛斯之前的日子,重新 盘点着年轻时的某些事,但他试图回忆的这些事情都感觉那么虚 无缥缈。
记忆中有一个特别的事实,但对他而言也无足轻重。辛格 记得尽管他天生就耳聋,但他并非真正的哑巴。年纪很小的时候 他就成了孤儿,寄养在一家聋人收留机构。他学习手语和阅读。 九岁之前,他就掌握了美式单手手语交谈,也可以用欧式双手手 语。他还学习通过观察说话人嘴唇的动作去理解他们说的话。然 后他被教开口说话。
上学的时候,他被看成聪明孩子。学习上,他总是领先其他 学生。然而,他始终没有习惯开口说话。对他而言,大舌头像塞在嘴里的鲸鱼,开口说话让他无所适从。从跟他交谈的对方茫然 的表情上,他认为他的声音一定听上去像某种动物或者他的说话 方式中有某些让人厌恶的地方。开口说话对他来说是一种折磨, 但他的双手却时刻准备通过手语表达他的想法。22岁的时候,他 从芝加哥南下来到这座南方小镇,与安东纳普洛斯不期而遇。从 那时起,只要跟这位朋友在一起,他再也没有必要开口说话。
除了跟安东纳普洛斯在一起的十年,其他一切都那么虚无缥 缈。半梦半醒之间,安东纳普洛斯的形象如此逼真;梦回乍醒, 辛格的内心被孤独感紧紧攫住,窒息般地生疼。时不时地,他会 寄包裹给安东纳普洛斯,却从未收到对方的回音。空虚、恍惚中 数月已逝。
随春而来的是辛格的变化。无眠,但精力旺盛。深夜,他 在屋里来回踱步,却无法耗尽莫名充沛的精力。假如可以入睡的 话,也只是在黎明前的几个小时棗然后不管不顾地睡到晨光照 在他如半月似的眼睑上。
辛格开始在镇上溜达,以度长夜。他无法在原来的住处待下 去,因为这个地方无处不使他想起安东纳普洛斯,于是,他搬到 了离镇中心不远的一处简陋寄宿公寓里。
离公寓仅两个街区远有一家餐馆,辛格的三餐就在那里将 就。这家餐馆位于主街道的尽头上,名叫?纽约咖啡厅?。辛格第 一次来这里时,快速浏览过菜单后,写了一张便条递给老板:早餐请为我准备一颗鸡蛋、吐司面包和一杯咖啡棗0.15美元 午餐请准备一份汤(任何种类皆可),一份肉类三明治,一杯牛奶棗0.25美元晚餐请准备三份不同种类蔬菜(除卷心菜),鱼或肉,一杯 啤酒棗0.35美元
谢谢!
看完便条,老板警惕却完美掩饰地看了一眼辛格。这位老板 身材结实,中等身高,胡子又浓又密,使下半边脸看上去像铁铸 得似的。通常,这位老板都站在收银台旁的角落里,双臂环抱胸 前,静静地观察身边的一切。一天三顿都在这里用餐,辛格已对 他越来越熟悉。
每晚,哑巴辛格在街上一逛就是几个小时。三月的风潮湿、 凛冽,夜里寒气逼人,甚或大雨倾盆。对辛格而言,这都无关紧 要。他步态凌乱,双手时刻紧握,插在口袋里。几周之后,天气 回暖,人也变得慵懒。逐渐地,焦躁隐去,疲惫感袭来,使辛格 看上去有一种令人难解的平静。他的脸上带着只有大悲或大智之 人才有的、沉思般地安详神色。不变的是他依旧游荡在镇上的街 头巷尾,沉默着、孤零零的。
我就像麦卡勒斯小说里的失语青年,倾听着,在心里沉淀着。
——日本作家 村上春树
事实上,自海明威、福克纳之后,美国作家阵营没有再出现高过这两人成就的,反而,以典型个人风格为新的阵线,麦卡勒斯归属其中。
——中国当代著名作家 苏童
劳伦斯殒落之后更具有原创诗情的作家,只有麦卡勒斯小姐,也许还有福克纳先生。
——英国著名作家 格雷厄姆·格林
她的作品是一座没有彼岸的桥。
——心理学大师 荣格
《心是孤独的猎手》让人联想到这样一幅画,福克纳的主角们居住于梵高的画作上。
——《纽约时报书评》
尽管前一晚她在外面逗留到很晚,米可一早就被阳光唤醒 了。天气炎热,早餐不想喝咖啡,所以她用糖浆兑了一杯冰水, 就着吃了些冷饼干。她在厨房瞎摆弄了一会儿,然后走到前门 廊,读着漫画书。她曾想,或许辛格先生会在门廊读报纸,他基 本上每周日早上都会这么做。然而,辛格先生并未出现,过了一 会儿,他爸爸说辛格先生前一晚回来得特别晚,还带了一位朋友 跟他一起。米可等了好久。除了辛格先生,其他房客都曾下过 楼。后,她回到厨房,从高脚凳里抱起弟弟拉尔夫,给他换上 干净的衣服,擦净他的脸。当另一个弟弟巴伯从主日学校回来 时,她已准备好带孩子们出门。米可让巴伯坐进拉尔夫的小推 车,因为他光着脚,滚烫的路面烫得他的脚生疼。她推着小推车 走了大概八个街区,来到一座正在修建的、又大又新的房子前。 梯子依然靠在房顶边缘,她鼓起勇气,开始向上爬。
?你看着拉尔夫,?她回头冲巴伯喊道,?别让叮人的小虫叮咬 他的眼皮。?
五分钟之后,米可稳住脚,让自己站得笔直。她将双臂像翅 膀一样展开。每个人都希望能站在这个地方。点。但不是每 个孩子都能做到。大部分人都害怕,因为一旦抓不牢,从屋檐上
摔下去就会送命。四周尽是房顶和青绿色的树顶。镇子的另一边 矗立着教堂的尖顶和工厂的烟囱。天空蔚蓝一片,骄阳似火。阳 光照射下,地上的一切都变成了晃眼的白色或黑色。
她想高歌。所有她会的歌曲顿时涌上喉头,但她却没有出 声。上周,一个爬上屋顶点的大男孩不禁放声大喊,然后 呼喊出一段他在高中时学到的演说棗?朋友们、罗马人、同胞 们,请听我说!?登高总会让人产生一种狂野之心,令人不禁想要 呐喊,想要高歌,想要化臂作翼,展翅高飞。
米可感到脚下的网球鞋底在下滑,她镇定下来,跨坐在屋 顶上。这所房子基本已竣工。它将是附近的建筑之一棗两 层,天花板很高,房顶也是她所见过的房子里面陡的。但很快 就会全部竣工。工匠们会离开,到时,孩子们就得去找新的游乐 场了。
除了她自己,四下别无他人,悄然无声;她可以静想一会 儿。她从短裤口袋里取出前一晚刚买的那包烟,慢慢地吸了一 口。香烟让她产生醉酒感,肩上的脑袋变得沉重、迷糊,但她得 吸完。
M.K棗她十七岁时将会非常出名,到时,处处都会有这两个 字母。她会乘一辆红白相间的帕卡德汽车回家,车门上写着这两 个她名字首字母的缩写。她会用红笔在她的手帕上、内裤上写上 M.K。可能她会成为一名伟大的发明家;她会发明一种绿豆大小的 微型收音机,这样人们可以放进耳朵,随身携带。她还会发明一 种可以像背包一样绑在背上的飞行器,背上它就可以环游世界。 之后,她会成为修筑横跨地球、直通中国的隧道的人;人们 可以乘坐大的热气球降落。这些是她首先会发明的东西。她已将它们都计划好了。可将抽了一半的烟掐灭,将烟蒂弹下房顶。然后身子前 倾,将头靠在双臂上,开始哼歌给自己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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