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述
开 本: 32开纸 张: 轻型纸包 装: 精装是否套装: 否国际标准书号ISBN: 9787536091184
- “百年中篇典藏”丛书,林贤治主编,在更少更精的文字中了解更多的名家经典;
- 小说文风干净质朴,文字真实生动,有出一种看老电影的亲切感;
- 本书因反映新时代初期人民内部矛盾,而在文坛学界引起争论,产生了极大影响;是意图了解中国现当代文学的读者经典。书中后附多篇作者文论、其他文评,以辅助读者更好理解本作品。
本书是“百年小说典藏”系列其中一本,收录了著名作家王蒙的中篇小说《组织部来了个年轻人》以及相关评论文章、讲话数篇,后附王蒙创作年表。
组织部来了个年轻人 王 蒙 /001
《组织部来了个年轻人》琐谈 王 蒙 /044
自传断片:组织部来了个年轻人 王 蒙 /049
文学与我——答《花城》编辑部××同志问 王 蒙 /062
五谈王蒙《组织部新来的青年人》(节选) 崔健飞 / 072
王蒙创作年表 / 106
总 序
林贤治
中国新文学从产生之日起,便带上世界主义的性质。这不只在于由文言到白话的转变,重要的是文学观念的革新。从此,出现了新的文体,新的主题,新的场景、人物和故事,于是一个新的文学时代开始了。
以文体论,所谓“文学革命”早从诗和散文开始。小说是后发的,先是短篇,后是中篇和长篇,作者也日渐增多起来。由于五四的风气所致,早期小说的题材多囿于知识人的家庭冲突和感情生活;继“畸零人”之后,社会底层多种小人物出现了,广大农民的命运悲剧与农村中的阶级斗争进而廓张了小说的疆域,随后,城市工人与市民生活也相继进入了小说家的视野。小说以它的叙事性、故事性,先天地具有一种大众文化的要素,比较诗和散文,影响更为迅捷和深广。
从小说的长度看,中篇介于短篇与长篇之间,但也因此兼具了两者的优长。由于具有相当的体量,中篇小说可以容纳更多的社会内容;又由于结构不太复杂而易于经营,所以,自二十世纪二十年代以来,小说家多有中篇制作。论成就,或许略逊于长篇,但胜于短篇是肯定的。
一九二二年,鲁迅在报上连载《阿Q正传》。这是新文学运动发生以后的个中篇小说,在革命的大背景下,为国人的灵魂造像;形式之新,寓意之深,辉煌了整个文坛。阿Q,作为一个典型人物,相当于塞万提斯笔下的堂·吉诃德,在中国,为广大的人们所熟知,他的“精神胜利法”成了民族的寓言。在二十年代,创造社和文学研究会的作家创作颇丰,中篇小说作家有郁达夫、废名、许地山、茅盾,以及沅君、庐隐、丁玲等。郁达夫在五四文学中享有盛名。他的小说,早创造了“零余者”的形象,其中自我暴露、性描写,在当时是惊世骇俗的,虽然有颓废的倾向,却不无反封建的进步的意义。《迷羊》《她是一个弱女子》是他的代表性作品,打着时代特有的个性主义和人道主义的双重烙印。在丁玲的《莎菲女士的日记》中,作为刚刚觉醒的女性主义者,追求个性解放和自由恋爱的莎菲女士,结果陷入歧路彷徨、无从选择的困局之中,表现了一代五四新女性所面临的新观念与旧事物相冲突的尴尬处境。继鲁迅之后,一批“乡土作家”如台静农、蹇先艾、许钦文、王鲁彦等崛起文坛,是当时的一个突出的文学现象。但是佳作不多,中篇绝少。
毕竟是新文学的发轫期,二十世纪二十年代的小说大多流于粗浅,至三十年代,作家队伍迅速扩大,而且明显地变得成熟起来。有三种文学,其中一种是所谓“民族主义文学”“三民主义文学”;另一种与官方文学相对立,在当时声势颇大,称为“左翼文学”。以“左联”为中心,小说作家有茅盾、柔石、蒋光慈、叶紫、张天翼、丁玲,外围有影响的还有萧军、萧红等。其中,中篇如《林家铺子》《二月》《丽莎的哀怨》《星》《八月的乡村》《生死场》,都是有影响的作品。茅盾素喜取景历史的大框架,早期较重人物的生理和心理描写,有点自然主义的味道,后来有更多的理性介入,重社会分析。中篇《林家铺子》讲述杭嘉湖地区一个小店铺老板苦苦挣扎,终于破产的故事。同《春蚕》诸篇一起,展开二十世纪三十年代民族危难、民生凋敝的广阔的社会图景。《二月》是柔石的一部诗意作品。小说在一个江南小镇中引出陶岚的爱情,文嫂的悲剧,和一个交头接耳、光怪陆离而又死气沉沉的社会。后,主人公萧涧秋在流言的打击下,黯然离开小镇。作者以工妙的技巧,揭示了知识分子在残酷的现实生活中进退失据的精神状态。诗人蒋光慈的小说《丽莎的哀怨》《冲出云围的月亮》发表后,受到左翼作家的批判,影响轰动一时。其实“革命 恋爱”的创作模式,并不能遮掩小说所展露的人性的光辉。特别在充斥着“左”倾教条主义政治话语的语境中,作者执着于对“人”的描写,对人性与环境的真实性呈现,是极为难得的。萧军和萧红是东北流亡作家,作品充满着一种家国之痛。《八月的乡村》以场景的连缀,展示了与日本和伪满洲国军队战斗的全貌。《生死场》超越民族和国家的限界,着眼于土地和人的生存。“在乡村,人和动物一起忙着生,忙着死”,是贯穿全篇的主旋律。小说有着深厚的人本主义的内涵,带有启蒙的意义。
此外,还有一种文学,来自一批自由派作家,独立的作家,难以归类的作家。如老舍、巴金、沈从文等,在艺术上,有着更为自觉的追求。像沈从文的《边城》《长河》,就没有左翼作品那种强烈的阶级意识。沈从文自称“是个不想明白道理却永远为现象所倾心的人”。他倾情于“永远的湘西”,着意于表现自然之美与野蛮的力,叙述是沉静的,描写是细致的,一些残酷的血腥的故事,在他的笔下,也都往往转换成文化的美,诗意的美,而非伦理的美。巴金早期的小说颇具政治色彩,如《灭亡》;而《憩园》,则是一种挽歌调子,很个人化的。施蛰存等一批上海作家是另一种面貌,他们颇受西方现代派文学的影响,从事实验性写作。不过,值得指出的是,左翼作家是一批青年叛逆者,敢于正视现实、反抗黑暗;其中有些作品虽然因意识形态的影响而在一定程度上削弱了艺术的力量,但是仍然不失为当时为坚实锋锐的文学,是五四的“人的文学”的合理的延伸。
整个二十世纪四十年代动荡不安。这时,除了早年成名的作家遗下一些创作外,新进的作家作品不多,突出的有张爱玲的《金锁记》和路翎的《饥饿的郭素娥》。张爱玲善于观察和描写人性幽暗的一面,《金锁记》可谓代表作。路翎的《饥饿的郭素娥》何尝不是写人性,却是张扬的、光明的、美善的。在劳动妇女郭素娥的身上,不无精神奴役的创伤,却更多地表现出了与命运抗争的顽强的生命力。延安文学开拓出另一片天地:清新、简朴、颂歌式。丁玲的《在医院中》《我在霞村的时候》,以及赵树理的《小二黑结婚》《李有才板话》,形态很不相同,但在文学史上都有着全新的意义。在丁玲这里,明显地带有五四时期的个人主义和女性主义的残留,所以当时遭到不合理的批判。赵树理的小说,可以说专写农村和农民,但不同于此前知识分子作家的乡土小说,强调的不是苦难,而是新生的活力和希望。语言形式是民族的、传统的,结合现代小说的元素,有个人的创造性,但无疑地更加切合时代的需要。所以,周扬高度评价赵树理的作品,称为“新文艺的方向”。
一九四九年以后,中国有了统一的文坛。从五十年代初期的文艺整风开始,多种政治运动接连不断,对作家的思想、个性和创造力造成了不同程度的损害。比如对萧也牧的《我们夫妇之间》的批判,以及随后对路翎入朝创作的《洼地上的“战役”》等小说的批判,都在小说界产生了直接的消极影响。
二十世纪五六十年代的中短篇小说颇为寥落。少数青年作者带有锐意的作品,如王蒙的《组织部来了个年轻人》,较早表现反官僚主义的主题。小说也许受到来自苏联的“写真实”“干预生活”等理论和作品的影响,但是作者无意模仿,这里是来自五十年代中国的真实生活,和一个“少布”的理想激情的历史性相遇。它的出现,本是文学话语,通过政治解读遂成为“毒草”,二十年后同众多杂草一起,作为“重放的鲜花”傲然出现。老作家孙犁以一贯的诗性笔调写农业合作化运动,自然被“边缘化”;赵树理一直注目于农村中的“中间人物”,却在一九六二年著名的“大连会议”之后为激进的批判家所抛弃。“文革”十年,文坛荒废,荆棘遍地;所谓“迷阳聊饰大田荒”,甚至连迷阳也没有。
“文革”结束以后,地下水喷出了地面。以短篇小说《伤痕》为标志的一种暴露性文学出现了,此时,一批带有创伤记忆的中篇如《天云山传奇》《犯人李铜钟的故事》《大墙下的红玉兰》《绿化树》《一个冬天的童话》《被爱情遗忘的角落》等同时问世。《绿化树》叙写的是右派章永璘被流放到西北劳改农场的经历,是张贤亮描写中国知识分子历史命运的一部力作。与其他“大墙文学”不同的是,作者突出地写了食和性。通过对主人公一系列忏悔、内疚、自省等心理活动的描写,对饥饿包括性饥饿的剖视,真实地再现了特定年代中的知识分子的苦难生活。作者还创作了系列类似的小说,名为“唯物论者的启示录”,对一代知识分子命运作了深入的反思。张弦的小说,妇女形象的描写集中而出色。《被爱情遗忘的角落》《未亡人》《挣不断的红丝线》,其中的女性,无论在农村还是城市,无论是少女还是寡妇,都是生活中的弱势者,极“左”路线下的不幸者、失败者和牺牲者。驰骋文坛的,除了伤痕累累的老作家之外,又多出一支以知青作家为代表的新军,作品有张承志的《北方的河》《黑骏马》,王小波的《黄金时代》,阿城的《棋王》等。或者表达青年一代被劫夺的苦痛,或者表现为对土地和人民的皈依,都是去除了“瞒和骗”的写真实的作品。这时,关注现实生活的小说多起来了。无论是蒋子龙的《乔厂长上任记》、高晓声的《陈奂生上城》,还是谌容的《人到中年》、路遥的《人生》,都着意表现中国社会的困境,不曾回避转型时期的问题。《人到中年》通过中年眼科大夫陆文婷因工作和家庭负担过重,积劳成疾,濒临死亡的故事,揭示中国知识分子的生存现状,可谓切中时弊。小说创造了陆文婷这个悲剧性的英雄形象,富于艺术感染力,一经发表,立即引起社会的巨大反响。
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初期中国作家非常活跃,带来中篇小说空前的繁荣。这时,出现了重在人性表现的另类作品,如汪曾祺的《受戒》《大淖记事》,张洁的《爱,是不能忘记的》,还有史铁生的《关于詹牧师的报告文学》《命若琴弦》等,显示了创作的多元化倾向。汪曾祺的小说创作起步于二十世纪四十年代,却因时代的劫难,空置几十年之后,终至大器晚成。他自称是“一个中国式的抒情的人道主义者”,小说多叙民间故事,十足的中国风。《大淖记事》乃短篇连缀,散文化、抒情性,气象阔大,尺幅千里,在他的作品中是有代表性的。
八十年代中期,“思想解放运动”落潮,美学热、文化热兴起。在文学界,“寻根文学”“先锋小说”应运而生。“寻根”本是现实问题的深化,然而,“寻”的结果,往往“超时代”,脱离现实政治。王安忆的《小鲍庄》,以多元的叙述视角,通过对淮北一个小村庄几户人家的命运,尤其是捞渣之死的描写,剖析了传统乡村的文化心理结构,内含对国民性及现实生活的双面批判,是其中少有的佳作。“先锋小说”在叙事上丰富了中国小说,但是由于欠缺坚实的人生体验,大体浅尝辄止,成就不大,有不少西方现代主义的赝品。
至九十年代,中篇小说创作进入低落、平稳的状态。这时,作家或者倡言“新写实主义”,“分享艰难”,或者标榜“个人化叙事”,暴露私隐。无论回归正统还是偏离正统,都意味着文学进入了一个思想淡出、收敛锋芒的时期。王朔是一个异类,嘲弄一切,否弃一切;他的作品,容易让人想起鲁迅的名文《流氓的变迁》,却也不失其解构的意义。这时,有不少作家致力于历史题材的书写或改写,莫言的《红高粱》写抗战时期的民众抗争,格非的《迷舟》写北伐战事,从叙述学的角度看,明显是另辟蹊径的。苏童的《妻妾成群》,写的是大家族的妇女生活。在大宅门内,正妻看透世事,转而信佛;小妾却互相倾轧,死的死,疯的疯。这些女人,都需要依附主子而活,互相迫害成为常态,不失为一个古老的男权社会的象征。尤凤伟的《小灯》和林白的《回廊之椅》写历史运动,视角不同,笔调也很不一样。尤凤伟重写实,重细节,笔力雄健;林白则往往避实就虚,描写多带诗性,比较丁玲的《太阳照在桑干河上》和周立波的《暴风骤雨》等经典作品,却都是带有颠覆性的叙述。贾平凹有一个关于土匪生活的系列中篇,艺术上很有特色。现实题材中,余华的《许三观卖血记》,刘庆邦的《到城里去》,迟子建的《世界上所有的夜晚》,胡学文的乡土故事和徐则臣的北漂系列,多向写出“新时期”的种种窘态。钟求是的《谢雨的大学》,解析当代英雄,包括大学教育体制,是一个值得注意的作品。关于官场、矿区、下岗工人、性工作者,现代化、城市化过程中的一些重大的社会事件和现象,都在中篇创作中有所反映,但大多显得简单粗糙,质量不高。
一百年来,经过时间的淘洗,积累了一批具有经典性、代表性的中篇小说。“百年中篇典藏”按现代到当代的不同时段,从中遴选出二十四部作品,同时选入相关的其他中短篇乃至散文、评论若干一起出版。宗旨是,使读者对具体的作家、作品,乃至一百年来中篇小说创作的源流状貌有一个较为完整的了解。
林震觉得,他一走进区委会的门,他的新的生活刚一开始,就碰到了一个很亲切的人。他带着一种节日的兴奋心情跑着到组织部副部长的办公室去报到。副部长有一个古怪的名字:刘世吾。在林震心跳着敲门的时候,他正仰着脸衔着烟考虑组织部的工作规划。他热情而得体地接待林震,让林震坐在沙发上,自己坐在办公桌边,推一推玻璃板上摞得高高的文件,从容地问:
“怎么样?”他的左眼微眯,右手弹着烟灰。
“支部书记通知我后天搬来,我在学校已经没事,今天就来了。叫我到组织部工作,我怕干不了,我是个新党员,过去当小学教师,小学教师的工作与党的组织工作有些不同……”
林震说着他早已准备好的话,说得很不自然,正像小学生次见老师一样。于是他感到这间屋子很热。三月中旬,冬天就要过去,屋里还生着火,玻璃上的霜花融解成一条条的污道子。他的额头沁出了汗珠,他想掏出手绢擦擦,在衣袋里摸索了半天没有找到。
刘世吾机械地点着头,看也不看地从那一大摞文件中抽出一个牛皮纸袋,打开纸袋,拿出林震的党员登记表,锐利的眼光迅速掠过,宽阔的前额下出现了密密的皱纹。他闭了一下眼,手扶着椅子背站起来,披着的棉袄从肩头滑落了,他用熟练的毫不费力的声调说:
“好,好,好极了,组织部正缺干部,你来得好。不,我们的工作并不难做,学习学习就会做的,就那么回事。而且,你原来在下边工作得……相当不错嘛,是不是不错?”
林震觉得这种称赞似乎有某种嘲笑意味,他惶恐地摇头:“我工作做得并不好……”
刘世吾的不太整洁的脸上现出隐约的笑容,他的眼光聪敏地闪动着,继续说:“当然也可能有困难,可能。这是个了不起的工作。中央的一位同志说过,组织工作是给党管家的,如果家管不好,党就没有力量。”然后他不等问就加以解释:“管什么家呢?发展党和巩固党,壮大党的组织和增强党组织的战斗力,把党的生活建立在集体领导、批评和自我批评与密切联系群众的基础上。这些做好了,党组织就是坚强的、活泼的、有战斗力的,就足以团结和指引群众,完成和更好地完成
社会主义建设与社会主义改造的各项任务……”
他每说一句话,都干咳一下,但说到那些惯用语的时候,快得像说一个字。譬如他说“把党的生活建立在……上”,听起来就像“把生活建在登登登上”,他纯熟地驾驭那些林震觉得相当深奥的概念,像拨弄算盘珠子一样灵活。林震集中的注意力,仍然不能把他讲的话全部把握住。
接着,刘世吾给他分配了工作。
当林震推门要走的时候。刘世吾又叫住他,用另一种全然不同的随意神情问:
“怎么样,小林,有对象了没有?”
“没……”林震的脸刷地红了。
“大小伙子还红脸?”刘世吾大笑了,“才二十二岁,不忙。”他又问:“口袋里装着什么书?”
林震拿出书,说出书名:“《拖拉机站站长与总农艺师》。”
刘世吾拿过书去,从中间打开看了几行,问:“这是他们团中央推荐给你们青年看的吧?”
林震点头。
“借我看看。”
“您还能有时间看小说吗?”林震看着副部长桌上的大摞材料,惊异了。
刘世吾用手托了托书,试了试分量,微眯着左眼说:“怎么样?这么一薄本有半个夜车就开完啦。四本《静静的顿河》我只看了一个星期,就那么回事。”
当林震走向组织部大办公室的时候,天已经放晴,残留的几片云现出了亮晶晶的边缘,太阳照亮了区委会的大院子。人们都在忙碌:一个穿军服的同志夹着皮包匆匆走过,传达室的老吕提着两个大铁壶给会议室送茶水,可以听见一个女同志顽强地对着电话机子说:“不行,迟明天早上!不行……”还可以听见忽快忽慢的哐哧哐哧声——是一只生疏的手使用着打字机,“她也和我一样,是新调来的吧?”林震不知凭什么理由,猜打字员一定是个女的。他在走廊上站了一站,望着耀眼的区委会的院子,高兴自己新生活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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