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述
开 本: 32开纸 张: 胶版纸包 装: 平装-胶订是否套装: 是国际标准书号ISBN: 97875596168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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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一生岁月,我只能分你半生温柔。
2.有人用七年之痒分道扬镳,就有人用七年时光找回深爱的女人。就算繁花落尽,星辰陨落,终有一天,会有温柔降临。
3.这是一个“霸道总裁爱上我”类型的小说,非常适合影视化。作品文字流畅细腻,小细节描写到位。人物性格鲜明生动。情节反转,出人意料,自然而不生硬。
4.豪门、总裁、可怜又可悲的男二号、自私算计的城市男、暂时蛰伏成丑小鸭的白天鹅,恶毒女二号,仗义好闺蜜,还有上一辈的阴谋与爱情,人物形象各具特色。
5.故事涉及上下三代人,前后几十年的跨度,主角的爱情在七年里百转千回。
6.小说主要讲述都市女性的友情和爱情故事,以及情感背后的现实生活的方方面面,十分具有成长意义。
“甘小满此生所做*奢侈的事就是去西藏待了几天,没想到差点把小命搭在路上,而且回来就面临失业。意外的是,公司重组后的新BOSS居然是她在西藏同生共死的旅友大庆。
大庆对小满心怀感激,这个在生死攸关的时刻,把*后一颗糖喂给自己的女孩,让他心动不已。他在小满工作、恋情遭遇危机时,数次出手相救,两人慢慢产生感情。然而,就在两人快要谈婚论嫁之时,大庆的弟弟找上门来,大庆不告而别。
抽丝剥茧的寻找大庆的过程中,小满意外发现了一个牵涉上下三代人,四个家庭,五对恋人,长达几十年的秘密……
“
“楔 子 003
一 前尘已如袖底风 009
二 月落孤灯自晨昏 053
三 浮沉世事两相煎 109
四 相逢争若未曾识 171
五 镜里菱花镜外空 231
六 江南何处不逢君 283
七 空山白发忆相知 339
八 寂寞繁花晚歌长 399
九 月落星河空皎皎 453
十 西风愁起绿波间 521
十一 菡萏香消翠玉残 617
尾 声 687
“
“楔 子
甘小满永远也忘不了那个晚上。
车子已经熄火六个小时,天彻底黑下来了。为了缓解她的窒息,叫大庆的男子把车窗摇下来,那根拉山口的冷风夹杂着雪沫子吹在脸上,像刀子在割一样。她蜷缩在座位上,觉得自己马上就要冻成一块冰。
她很后悔没听王笑笑的话,这个季节进藏,的确不是个好选择。更倒霉的是,她居然搭了这么一辆中看不中用的车,尽管车标看上去很能唬人,可是关键时刻熄火,却令她陷于挨饿受冻与高原反应的困境。她发誓以后发了财,一定不买这个牌子的车,换辆QQ也比这个中用。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高原上的黑夜毫不留情地来了。两人两顿饭只啃了一个苹果,大庆不客气地翻开她的背包,她实在是没力气说话,闭着眼郁闷地想:翻吧翻吧,能翻出东西来,算你有本事。
一阵疯狂搜索之后,他有点儿诧异地看了她一眼,声音沉闷:“你没有吃零食的习惯?”
如果不是太难受了,甘小满一定会笑出来。这家伙,鼻梁上的墨镜一整天没摘下来,开车时坐得如同标杆一样溜直,熄火之后依旧从容不迫,只是不停地打电话,那样子让人以为他似乎能弄架直升机来救援。这样一个时刻都保持着高冷酷帅范儿的人,原来也会有肚子饿到失去形象的时候。
一想到“饿”这个字眼儿,她的胃里也像有无数小爪子在抓挠,都冻成这样了,怎么饥饿的感觉非但不迟钝,反而似乎更灵敏了?
不过大庆也不是毫无收获,他硬是从甘小满的包里找出半盒口香糖,两人就着寒风把可怜巴巴的几粒糖嚼到恶心,可是仍然没能等来救援的人。
甘小满彻底冻透了,渐渐陷入昏睡。大庆强打着精神坐到她身边,说道:“听说纳木措的夜空能看见又多又大的星星,可惜今天下雪,不然咱们可以看着星星作诗,没准儿一不小心就流传千古了。”
甘小满没应声。
他使劲儿摇她,冲她喊:“喂,起来。”
她不睁眼,嘴里嘟囔:“你干吗?让我睡会儿。”
“你没听过吗?红军过雪山时,有好多战士睡着了就再也没起来,你不能睡。”
“我又不是战士。”甘小满边说边用力地裹紧羽绒服。
“不行!”他力气可真大,硬是把她从座椅深处捞起,“我给你讲个笑话,你听了就精神了,救援队一会儿就到,坚持一下。”
他拍拍她的脸。她的脸已经冻木了,被他这么一拍直发痛。她只好睁开眼听着。朦胧的夜色里,他已经把墨镜摘下来。之后,每当想起这个让人后怕的夜晚,甘小满总是后悔当时没有打开手电筒看清楚大庆的模样,记忆里仅有一双闪闪发亮的眼睛。
他清清嗓子,讲道:“某家有一只鹦鹉,一拉左腿会说‘你好’,一拉右腿会说‘再见’。有一天来了一位客人,心想要是俩腿一起拉,这鹦鹉会说什么呢?他这么一试,鹦鹉讲话了:‘你他妈想摔我个跟头是咋地?’”
甘小满其实听过这笑话,不过还是捧场地笑了笑。
大庆再接再厉:“有两只吸血蝙蝠,已经好几天没吸到血了。一天,一只吸血蝙蝠浑身沾满鲜血地飞回来,另一只见了羡慕不已,问道:‘这位老兄从哪里吸到这么多血?’只蝙蝠把它带到一堵墙面前,说:‘看到这堵墙了吗?’那蝙蝠说:‘看到了!’这只吸血蝙蝠恨恨地说:‘妈的!老子刚才偏偏就没看到!’”
甘小满咧咧嘴。大庆说:“该你给我讲了。”
甘小满不想说话,她觉得自己的心脏像被一根绳子凌空悬挂在胸腔里,一下一下地撞击着痛感神经,她使劲儿窝进座椅深处说:“我睡会儿,你别叫我。”她觉得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是那么遥远,似乎被风吹散了。
大庆话音冷冷:“别怪我没警告你,你要是睡着了,我说不准会做出什么事儿来!”
甘小满声音又低又细:“非礼我?你也在缺氧,要是不想要命了,倒是可以试试。”
他在昏暗的夜色里瞪视着眼前的女孩:“你知不知道这话并不是威胁,倒像是暗示?”
她没心思回应他的虚张声势,手在口袋里摸啊摸。
大庆咳了声:“防狼武器?”却见她掏出一个小小的什么东西,递到自己眼前。他纳闷地接过来,居然是块巧克力硬糖!
“只有这一块,”她含含糊糊地说,“给我留点儿啊!”
大庆略呆了呆,问道:“你这算不算贿赂?”
甘小满没回答,因为她已经彻底睡过去了。帽子下面有几缕长发溜出来,被风一吹,触到他的脸上。纷飞的发丝弄得他有点儿痒。
大庆掏出手机看了看,九点一刻。电话已经打出去四五个小时了,可是四周依然寂静得可怕,除了风声,没一点儿要来人的迹象。他瞅瞅旁边的女孩儿,说实话他也快挺不住了,寒冷和缺氧让他很想睡过去。可是如果那样的话,自己和这个女孩儿就都没救了。
他的胸腔里似乎正敲着一面大鼓,咚咚咚,咚咚咚,似乎要把胸膛破开个洞。风更冷了,他试图关上车窗,可是按钮不听使唤,电池彻底耗尽了。
甘小满直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获救的,她只记得自己开始睡得极冷,几乎冻得丧失了所有的知觉,接着远处传来叽叽喳喳的说话声,说话声中似乎还夹杂着机器的轰鸣声。伴随着这些噪音,风似乎更大了,寒冷、饥饿、吵闹,这一切都让她心情烦躁,她很想发脾气却没有力气,只能被迫忍受着。
不知什么时候,周围静下来了,她做了个梦,梦到自己似乎沉进了柔软的水波中,舒服得不得了,阳光暖暖地照在身上,就像母亲的手在温柔地抚摸她,弄得她在梦里特别想家。
她这一觉睡了很久,醒来的时候费了些力气,眼皮动来动去可就是睁不开,好像被那根拉的雪粘到了一起。好不容易睁开后,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高高的天花板和商业式的装修,这一切让她瞬间确定自己已身处酒店,但绝不是自己住的那间。
她慢慢坐起,努力回想事情的经过,头微微发晕。宽敞的卧室静得没一丝声响,她虚弱地问:“有人吗?”
没人答应。
她发现自己的手背上居然贴着打过吊针的胶布,看来她先是被送进医院,然后又被扔进这间屋子,现在大家都撤了。
她镇定了一下,往前台拨了个电话,对方很客气地说:
“您醒了,午饭马上给您送到房间。”
甘小满有点儿着急:“你们这儿是哪里,我是怎么到这儿来的?”
“这个我也不清楚,我是接早班的时候看到有人这样预订的。”对方话语甜甜。
她不清楚,我只能下床去找别人问个明白,甘小满这样想着,便起身试着走了两步,可是两腿直发软。传说中的高原反应果真不是盖的,她此时虚弱得像根面条,只好又坐回床上。
片刻之后,服务员敲门送来了午饭,菜品清淡,看着就爽口好吃。甘小满饿极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填饱肚子再说。
一顿饭下去,额头上微微发汗,她才感到自己重新活了过来。
甘小满住到第二天,终于不能安心住下去了。这酒店怎么看都不便宜,虽然没人向她要钱,但她觉得还是尽快搬离比较好。好在她年轻,恢复得快,睡了两天已经精力充沛。她身边的东西只有一个包,一直放在床头柜里。下楼去结账,她不死心地再次询问是谁把她送来的,前台依旧摇头回答:“对不起,我不清楚。”然后,前台噼里啪啦敲了几下电脑,返给她一沓押金,恭恭敬敬地说:“希望下次再为您服务。”
甘小满捏着钱,觉得世界真奇妙。
王笑笑的短信这时候到了,问她这些天为什么没消息。甘小满回复:“一言难尽,回去跟你细说。”
王笑笑又发过来一条短信:“公司被乾一收购了。”
甘小满左手捏着钱,右手捏着电话,原地傻站了足有五秒钟才回过神。她收到这个消息,个念头是完了,自己恐怕要失业了。
她其实挺想留在这里打听一下大庆的消息,他也许能告诉她获救的经过。但是目前的情况已经不容她在此徘徊,她只能心急火燎地打电话订机票。匆匆走出酒店大门时,西藏特有的如同金子般的阳光照在脸上,她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看清澈得仿佛蓝色水晶的天空,然后莫名其妙地想起那句诗:
“天空没有留下翅膀的痕迹,但我已经飞过。”
一 前尘已如袖底风
1
已经工作了三四年,甘小满却没什么积蓄。她的收入有限,每个月还要寄钱回家。妈妈的哮喘病时好时坏,平日里吃药打针,二十四小时保姆都需要钱。甘小满尽量节俭,衣服都挑打折的买。庆幸的是,甘小满所在的公司待遇不错,供应午餐,但房租对她来说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所以她一直过得紧巴巴的。
她此生所做的奢侈的事,就是去西藏待了几天。没想到一回来就要面临失业,早知道就不去了,还能省下几千块。
有个作家说什么来着:没有很多很多的爱,就要有很多很多的钱。提到这两样,她真是惭愧,居然什么都没有。
那很多很多的爱,有一度她觉得自己有了,可惜后却是一场空。王笑笑说她是傻瓜,她承认,因为分手的时候,如果自己一哭二闹三上吊,彭锐明说不定出于安慰和补偿,会皱着眉给自己一笔钱,他素来是不吝啬的。当然,他可能会因此看不起自己,甚至对自己感到厌烦,可那有什么关系呢?反正他已经抛弃自己了。他给自己一笔钱从此讨厌自己貌似也不错啊,毕竟钱是实实在在的东西,没有人会否认金钱的作用。花钱的时候,谁都会对你和颜悦色、笑脸相迎。
她的手指在细长的水性笔杆上来回摩挲,直到王笑笑提高嗓音:“甘小满,刚才的数据你到底记了没有啊?”
她才回过神儿,问:“啊,记什么?”
王笑笑在她额头上点了一下,调侃道:“去了趟西藏怎么更呆了?你难道还没忘了那个贱人?”
“贱人”是王笑笑对彭锐明的称呼。彭锐明跟甘小满刚分手时,甘小满整天以泪洗面,却倔强地说自己没哭,可是那红肿的眼睛早已出卖了她。可恶的是,彭锐明还偏偏隔三岔五地给她打电话,电话打过来也不多说话,只问她好不好。甘小满本来还是悲痛欲绝、痛哭流涕,后来被他问得心如死灰,泪都流不出来了,只是一个劲儿地发怔。
王笑笑说:“我就不明白了,分手是他先提出来的,瞧他这纠缠的架势,倒像是你不要人家了,你们俩到底怎么回事儿呀?”
甘小满喉咙里如同堵着铁蒺藜,嘶哑着嗓子低声说:“他又喜欢别人了。”
王笑笑气不打一处来:“那他还来惹你干吗?吃着碗里的瞧着锅里的,他以为自己是多情公子呀!”
之后,彭锐明再打电话来,甘小满就不接了。她的手机铃声很特别,是首儿歌,叫《泥娃娃》,奶声奶气的童音在办公室里不停地唱:
泥娃娃,泥娃娃,
一个泥娃娃,
也有那眉毛,
也有那眼睛,
眼睛不会眨。
泥娃娃,泥娃娃,
一个泥娃娃,
也有那鼻子,
也有那嘴巴,
嘴巴不说话
…………
同事们都往甘小满这边瞅,甘小满干脆调成振动,手机在抽屉里顽强而委屈地嗡嗡响着,就像她压抑到极点的心情。
直到部门经理赵刚从他的办公室走出来,通知大家下班后一起聚餐,甘小满的心情才稍有好转。赵刚是滨城本地人,老婆开着一间小有名气的特色餐厅。他待手下人特别好,常把部门的员工召集起来去自家餐厅吃饭,大家都挺拥戴他。
这天又在赵家餐厅聚餐,刚吃了几口,彭锐明的电话就到了,甘小满看了眼手机,心像被一只手狠狠地捏着,又痛又茫然。她直接按断,神色却变了。
席上有个副经理叫朱湛业,对甘小满颇有好感,追求遭拒后不免心中怀恨,见她神色凄然正好报复,于是端酒过来非要和她喝一杯。甘小满酒量不好,同事都知道,他却立在甘小满面前说:“小满,今天这酒你要是不喝,就是看不起我,不给我面子。”
这根本就是在找茬。
王笑笑知道这位副经理脾气大,笑着打圆场道:“小满不会喝酒,不如让她以茶代酒。”
朱湛业连连摇头,说:“不行,我可是见过甘小满喝酒的,你们别帮着她。”
甘小满想起来了,彭锐明常带她出去吃饭,每次都给她倒一点点红酒,说不喝摆着也有气氛。一次,朱湛业恰巧看见了他们吃饭的场景。当时,朱湛业刚刚被她拒绝,脸色很不好看,没想到他这么记仇。
她以为自己已经把一切都忘得差不多了,但居然清晰地记得当时彭锐明一边和朱湛业打招呼,一边拉着自己的手。他的手是那么暖,她原以为他会一直牵着她……
甘小满原本是低头坐着,她慢慢站了起来,把自己面前的果汁“哗”地倒进茶碗里,拿过酒瓶倒了满满一大杯,接着看也没看朱湛业,仰头就灌了下去。她本来不会喝酒,一杯干白硬生生地进了胃,烧得她眼睛都红了,接着她开始咳嗽,一声接一声,这是喝呛了。
王笑笑忙拿水让她顺顺。朱湛业有点儿傻眼,待回过神儿,冷笑着说了句:“我就说小满是有酒量的,你们还不信。”说完把自己杯中的酒喝掉,臊眉耷眼地坐了回去。
一杯酒下肚,甘小满脑子晕晕的,就像打翻了一锅糨糊,席上谁说了什么,她一句也不知道。直到散席出门,她也没有清醒过来。
随着众人走到门口,手机在包里再度嗡嗡地响起。她想掏
出来接听,可是脚底发软,手也不听使唤,在包里摸来摸去也
摸不到手机。
“嗡嗡嗡——”手机执着地响着,她的心随着手机的振动
一阵阵发紧,等她终于把电话掏出来时,那边已经挂了。她翻
到未接电话看了一眼,又是彭锐明。
她不知道彭锐明要对自己说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对他说什么。她只记得分手时他看都懒得看自己一眼,背对着自己冷冷地说:“我喜欢别人了,我们分开吧。”说完,他就头也
不回地走了,只留了个背影给她。这个冰冷绝情的声音回荡在自己脑中有多久了?一个月,两个月,还是半年?
时间究竟持续了多久,甘小满记不清了。她只知道这声音每天都会被想起,甚至她的睡梦里,都能听见那冰冷的话音:
“我们分开吧!”
她觉得这冰冷无情的话把她的心都要冻僵了。
不知何时,王笑笑已拦下了车,这时正坐在出租车里招呼她:“上车。”
她忙走过去,手里还捏着电话。忽然听见赵刚在身后呼喊道:“小满,你等一下。”
同事们都走光了,王笑笑坐在出租车上等她。她回过头,看见大堂里悬挂的巨大仿古水晶灯下的赵刚一脸了然世情的微笑。
•015•
“换个号码吧——我可不愿意看见自己的手下,这么漂亮的女孩儿被折磨成伤心老太太。”赵刚建议道。
她沉默了一秒,赵刚又说:“上车吧,笑笑等你呢。”
她听从了赵刚的建议,第二天就换了号码。她想象不出彭锐明在打不通她的电话之后会有什么样的心情,也不愿去想。没有了彭锐明,她开始埋头工作,休息日也忙着跑市场。
王笑笑说:“小满,杂志上说:女人成为工作狂是缺乏安全感的表现。女人的安全感是男人给的,你还是用心找个好老公吧。”
甘小满只是笑笑。
整整两年的时间,她才从失恋的阴影中走出来。在拉萨的几天里,她曾冷静地想:彭锐明提出分手后还常常给自己打电话,到底是为什么?他是良心不安?还是想重修旧好?或者是想脚踩两只船?
即使他伤她很深,她也还是能客观地评价他的人品,不至于是第三种猜测。而前两种,无论是哪一个,在拉萨那么灿烂的阳光下,她都觉得索然无味。
下午,广播召集开会,会议的内容和甘小满预想的差不多,所有人员的去留都要乾一驻扎进来后决定。散会后,王笑笑眼观六路,告诉甘小满赵刚被留在了会议室。
回到办公室,同事们乱成一锅粥,没有工作做,只能在座位上静静地等待,这种滋味很让人惶惶。甘小满想起从西藏带回来的礼物,把王笑笑叫到自己的格子间里,拿给她,是一大包牦牛肉干。
王笑笑喜道:“还是你懂我,知道我喜欢吃。”
她当下拆开包装吃了一粒,接着连声称赞有嚼头。王笑笑让甘小满也吃一粒,反正现在乱糟糟的没人注意,甘小满就跟她一起吃起来。
这时屋子里同事的议论突然平息,她们俩鼓着脸朝门口望去,原来是赵刚回来了。他带着惯常的笑容,大手一挥,这个动作大家都熟悉,每次他招呼大家打牙祭都是这个手势,果然他说:“待会儿下班去我家,我让店里的厨师做几个拿手的菜。”
平时大家听到这话都是一阵欢呼,今天却是一片死寂,呆了几秒,王笑笑才个叫出来:“好啊好啊,我馋红菜汤了。”
其余的人也跟着说笑起来,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不过众人心中清楚,即便乾一能保留海丰的一部分员工,招商部经理也绝不会在留用之列,赵刚今日请大家吃的是散伙饭。
下班后,部门里的七八个人分乘两辆车来到赵家餐馆。赵刚妻子能干贤惠,亲自招呼大家上楼。大家常来,都争着问嫂子好。众人被领到三楼雅间,由于赵刚早打过招呼,众人落座没几分钟,菜就上来了,往常都是做的家常菜,这次不同,果然全是招牌菜。
朱湛业端起杯子,代表大家感谢了赵刚,全体喝了一口,赵刚招呼大家吃菜。
罐焖牛肉上的面包脆片一打开,香气四溢,红色的汤汁无比诱人。众人也不客气,一齐下手,牛肉又嫩又烂,汤汁烫烫的,带着丝丝奶香,大家的情绪马上高涨起来。
赵刚这顿饭请得十分用心,奶汁烤鲑鱼、酿馅鱿鱼、鹅肝沙拉、黑鱼子酱,美食一道道上来,诸人无不欢喜。本地啤酒全国闻名,是爽口。美酒佳肴摆在面前,大家都开怀享受美食,既然赵刚没明说是散伙饭,也就没必要弄得悲悲切切,他也乐得看大家吃得欢畅,只说:“今后各位得了意,别忘了来捧老大哥的场,带朋友来这儿下馆子,我给打折。”
酒过三巡,大家开始猜拳。甘小满与酒无缘,猜拳也轮不到她。她拿汤匙小口地喝着汤,明晃晃的灯光下,耳边的嘈杂声忽然让她心烦,然后她觉得心脏的位置微微有些疼痛,她知道自己这是劳累过度了。
从拉萨回来没休息就来上班了,高原反应可不是说着玩的。她起身想去透透气,王笑笑发觉她脸色不对,问道:“怎么了?去哪儿?我陪你吧。”
她笑着摇手,说:“没事,我去洗手间。”
自己的不舒服,她从来不愿让别人知道。
她从小和妈妈相依为命,小学的时候,有次削铅笔削到手指,血忽地涌了出来,她狠狠咬着嘴唇忍着疼,学着妈妈的样子用纱布按住伤口然后缠在手指上,一声也不吭。晚上吃过饭,妈妈发现她没像往常一样洗漱,就上来问她,她把手藏到身后,怎么也不肯说。妈妈扳过她的胳膊,看见那裹在手指上染血的纱布,眼泪就一滴一滴地落下来。
妈妈拿出药水给她处理伤口,她是护士,做这一切本应很熟练,可是那天她的手不停地颤抖,好不容易才把伤口处理好。接着,妈妈一把就把小小的她搂在怀里。她记得妈妈当时把她搂得好紧,让她有点儿喘不过气。
她听见妈妈喃喃地呼唤她的名字:“小满,我的好宝宝。”
那声音里全是难过和心疼。
她受不了妈妈为自己伤心难过,也看不得妈妈为自己心痛流泪。于是,从那以后,她更不愿让妈妈看到自己受伤,并且每次站在妈妈面前,都面带笑容。慢慢地,在亲近之人面前假装坚强,就变成了甘小满的习惯。她的伤心、难过和不舒服,都不愿让别人知道。就连她和彭锐明分开后,妈妈问起他们的事,她也只是轻巧地笑道:“放心吧,我给您找个更好的女婿,您女儿我这么漂亮,还愁嫁不出去吗?”
她的心已经支离破碎,只有她自己知道。
赵刚家的餐馆装修可是下了血本,奢华的欧式风格,到处金光耀眼。紫红色的地毯上描绘着盛开的大团大团金色的花朵,一直绵延到宽阔的走廊尽头。甘小满沿着地毯朝前方走去,那里有扇开着的窗。
刚在窗前站定,紧邻的房门便开了。甘小满本来没想看,可一扫到那人影,眼睛就再也移不开了。
两年不曾相见,也没有彼此的消息,她也想过从此两人如在两极,再不会相逢,即使相逢,她也早已心如死水,不会再起波澜,但此时看到他还是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一下。
彭锐明的衣着还是那样干净利落,明朗的眉眼也一如当初。头顶上灯池闪耀,他挽着身旁的女伴从房中出来,四目相接的瞬间,他原本微笑的脸上刹那间变得极为复杂,有吃惊,有诧异,也有淡淡的痛楚。
他愣愣地道:“小满?”
甘小满深深地吸气,仍觉缺氧,好在彭锐明只是暂时失神,旋即恢复从容,伸出手来道:“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甘小满梦游似的同他握了握手,他的手掌还是那么温厚,却已找不到曾属于她的那份温暖。
“来吃饭?”
“是啊,来吃饭。”甘小满微笑着回答。
“我也是,刚刚吃完。”
明艳的女孩儿挂在彭锐明的胳膊上,不停地打量甘小满,眼中满是难以掩饰的好奇。一旁深色衣装的男子的目光则凝聚在甘小满身上,眼神意味深长。
彭锐明把手指向女孩儿,要给她介绍,她忽然害怕听,害怕他的话像把刀子扎进她的心房。
她脱口而出:“同事还在等我,我要回去了。”
彭锐明的动作被打断,愣了两秒才迟疑地说:“那,我先走了。”
“好。”
他迈了一步,又站住:“有事给我打电话,还是原来的号码。”
“好。”
看他终于带着女孩儿走开,甘小满才微微松了口气。这时,原本站在彭锐明身边的男子突然露出难以捉摸的微笑,问道:“小满,你的名字?”
他面目硬朗,眼神犀利,虽然微笑着,却让她隐隐有种特殊的压力。这个声音她似乎在哪里听过,可是对人却没什么印象。他并没有等待她的回答,漆黑的眼珠在她脸上深深地盯了一会儿,就跟着彭锐明走了。
夜色降临,窗外早已万家灯火。甘小满看着窗外轻轻叹了口气,她发现自己已经没有了往日百转千回的忧伤,他们之间的一切真的过去了。
她竟是终于不再爱他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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