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述
开 本: 16开纸 张: 胶版纸包 装: 平装-胶订是否套装: 否国际标准书号ISBN: 9787518046478
凡尔纳科幻经典·1是专为中小学生编著,包含4个故事。我们从凡尔纳六十多部作品中精选出了读者们比较喜爱的4部作品,极具代表性。编排时图文结合,让让孩子更愿意看,并能够很快地读进去。
书中不但有惊险刺激的探险,还有各种奇异的风土人情。里面的主人公们,他们不仅具有超人的智慧和坚强的毅力还有着执着不懈的精神。他们远大的理想、坚强的性格、优秀的品质和高尚的情操值得青少年们学习。
大洋中的怪物 002赞成与反对 005囚入潜艇 014不知种类的鲸 019神奇的舱 031海底狩猎 039意外触礁 048遭遇袭击 058水下葬礼 067采珠人 074黑色长廊 080沉没的大陆 090海底煤矿 098恐怖的水晶宫 102逃出海底 109
地心游记
发现天机 120远征的辩论 126爬高训练 132初到冰岛 139向陷口进发 146登上山顶 154真正的起程 160缺水危机 169来到海下 176不幸迷路 182地下海洋 188奇鸟怪兽 197遭遇暴风雨 208惊人的发现 218破洞前行 225荣归故里 234
十五少年漂流记
怒海帆船 244触礁受阻 249帆船失踪 253绝处逢生 259外出探险 264探险准备 269二次探险 271住人洞穴 276返回船上 280制造木筏 284新的发现 292度过冬季 296湖岸探险 300顺利回归 305快乐圣诞节 309探查东部海域313换届选举 319外出遇险 223脱离群体 327偶遇人迹 330转危为安 333空中侦察 339发现敌情 343旧友得救 347消除迷惑 350智取敌探 352殊死搏斗 354
刚开始我沉入了约6米深的水中。那时,我虽不能同拜伦和埃德加•爱伦•坡相比,他俩都是游泳能手,但我也算是一个游泳好手了,我并没有因为自己的下沉而吓昏头,而是使劲蹬了两下,结果浮出了水面。
我浮出水面来关心的一件事就是看看“林肯号”在哪里。船上是不是有人看见我掉下水了?“林肯号”是不是改变方向了?法兰古舰长是不是放救生小艇下海了?我能不能得救?
夜色很黑。我仿佛看到一大块黑色的东西在东方渐渐消失了,它的标灯远远地熄灭了。这一定是我们的战舰。我觉得自己没有希望了。
“救救我!救救我!”我喊叫着,向“林肯号”拼命游去。
但衣服贴在身上,阻碍了我游动的动作。慢慢地,我开始呼吸困难,正在向沉去……“救命!”我绝望地喊了一声,便沉入水中。突然,一只有力的手拽住了我,我觉得自己被拉出了水面。
“如果先生不介意的话,就靠在我的肩膀上,这样先生就会游得更从容些。”一把拽住我的,是可靠的康赛尔。
“你也被冲下来了!”我说。
“不是。我自己跳下来的,先生既然在海里,仆人怎能不跟从?”
“在我跳下来的时候,”他又说,“我听到舵手在喊:‘舵和螺旋桨都被那怪物咬坏了!’我想,可能现在‘林肯号’已失去了操纵。”
“那我们就只能等死了!”我沮丧地说道。
“有这种可能。”康赛尔依然冷静,“但我们坚持几个小时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几个小时,我们有很多事情可以做!”
我们决定,要尽力多坚持一段时间,直到有救生小艇到来。我冷静下来想了一个办法,能使两个人不必同时使劲。方法如下:两人其中一个仰面朝天,两臂张开,两腿伸直一动不动地浮着,另一个泅水向前推着走。过会儿再换过来重复这一动作,这样也许可以多坚持一段时间,甚至可以坚持到天亮。
“林肯号”与那只鲸类动物冲撞发生在夜间11时前后。据此,我还得游上8个小时才能挨到日出。我们替换着游,是完全可以游到日出的。海面相当平静,我们几乎感觉不到疲劳。其间,我还试图使自己的眼睛能够看透那黑沉沉的夜幕呢。到凌晨1时左右,我就感到自己累极了。我的手脚抽筋、僵硬,活动不再自如了。康赛尔只得独立支撑着两个人的担子。很快,我就听到他痛苦的喘息声。
“放开我吧!放开我吧!”我说道。
“放开先生?那不行!”他答道,“除非我先被淹死。”
这时,风吹散了乌云,月光洒落海面,周围的海水闪闪发光。我发现了“林肯号”,它离我们大约5海里,但只是朦朦胧胧的一团黑影。但我没看到一只救生小艇!我想呼叫,但发不出半点声音。康赛尔还勉强可以,他冷静地呼救着:
“救命!救命!”我们停止划水,侧耳倾听,虽然我头晕目眩,但还是仿佛听到有人在回应着康赛尔。
“你听到了吗?”我轻声问。
“是,先生。”
康赛尔又发出两声呼喊。不用再怀疑了!真的有人在回答我们!康赛尔使尽余力托住我的肩膀,我尽力忍住四肢痉挛的痛苦,他从水面浮出半个身子,然后疲惫地躺在水面上。
“你看到什么没有?”
“看见了……”他说,“我看见……先生别说话了……我们省点力气吧!”
康赛尔拖着我直向前游,时而抬头看看,发出两声呼叫。回答声更近了,但我越来越听不到了,我已无力支撑身体,十指僵硬,嘴唇发抖,冰冷的海水直灌进肚里。我后挣扎了一下,慢慢地沉了下去。但与此同时,我似乎碰到了一个坚硬的东西,我下意识地倚在上面。接着,好像有人把我拉出了水面,胸部一下舒畅了,但随即我就晕了过去……
“尼德•兰,是你?”
“是我,教授。”他回答。
“您还好吗?先生!”康赛尔询问道。
“我们在哪儿?”
“在尼德•兰的2000美元上。”康赛尔难得的幽默,“或者称之为‘游动的小岛’。”
“真是个小岛?”我为之一振,看到这生物或物体有一半没入水下,现在已成了我们的暂住地。我拿脚感受了一下,显然这东西坚硬无比,刀枪不入,而绝非有着松软滑腻肌肉的大型海洋哺乳动物。怪不得连鱼叉都被它碰弯了。
不过,这个坚硬物体可能长有一种骨质的甲壳。不然,在我脚下的灰黑色的背脊是滑溜溜的,而不是粗糙有鳞的。敲击时可以发出金属的响声,这是多么的不可思议,看来,我只好说它是由上了螺栓的钢板组成。一切都很清楚了,我们的确是正在一艘潜水艇的‘脊背’上避难。
“这么说,肯定有一套动力机器驱动它,里面还会有人驾驶它。”我说。
“那是自然。”尼德•兰答道,“但我已在这小岛上待了3个钟头了。它仍然一点动静也没有。”
“这船没有开动过吗?”
“没有,阿隆纳斯先生。它是顺着波涛漂动的,而不是自己开动的。”
“可是,我们都知道,它的速度很快,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而且,这等速度需要有相应的机器配置,还得有一个操纵机器的人,因此,我的结论是……我们得救了。”
“唔!”尼德•兰带着保留的口气哼了一声。
这时候,这个奇怪东西的后面沸腾起来,它现在开动了,推动它的分明是那推进器。我们赶忙紧紧抓住它那浮出水面约80厘米的上层。还算运气,它的速度并不十分快。
“如果它只是这样行驶在水面上,倒不用担心。”尼德•兰又说, “但它假如突然潜到海底去,那我们可就要完蛋了!”
凌晨4时左右,这艘船开始明显加速了。我们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尼德•兰慌乱中幸运地在钢板上摸到一个大环,我们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总算没被甩下海去。天亮了,浓雾慢慢散尽。我正想认真观察一下船壳的上层平台,但它却慢慢地向下沉去。
“喂!你这恶棍!”尼德•兰边叫边踢着钢板,“快开门,你这见死不救的家伙!”
不过他的话夹杂在螺旋桨的转动声中,显得很微弱,幸好船很快就停下了。
突然,有一块钢板被“哗”地一下掀开了。钻出来一个人,但这个人“嗷”地怪叫了一声,随即就缩了进去。
又过了一会儿,上来8个戴着面具的高大壮汉,他们一声不响地站在我们四周,然后将我们押到船的内部去了。里面很黑,我辨不清方向,只感觉被很快推进了一间屋子。接着,身旁响起尼德•兰的叫骂声。
“畜生!真不像话!”
“尼德•兰,安静点儿!”康赛尔冷静地制止道。
“是啊,先别着急。”我说:“外面也许有人监听,你这样急躁反而更危险。”
“危险?这样就不危险了?我感觉已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了。”
我和康赛尔商量先了解环境,然后开始摸索前进,但走没几步就撞到一块铁板。于是,我们又往回走,碰到了木桌,木桌边还有几把椅子。接着,我们发现地上似乎铺着厚厚的地毯,走起路来没有声响。后,我们又回到屋子中间。这间屋子约有6米长,3米宽。至于它的高度,虽然尼德•兰身材高大,但也没能测得出来。
过了半小时,屋子才被照亮了,刚开始我还不适应这种强光,眼前只有一片雪白,我知道,这就是那天晚上我见到的强烈电光,我把眼睛闭了一会儿,然后慢慢睁开,发现舱顶装着一个透明的半球体,光就是那里发出来的。
“嗨!终于看清楚了!”尼德•兰拔刀在手,做好了战斗准备。
“不错,能看清楚了。”我说,“但是,我们的处境却跟刚才一般黑暗。”
“请先生少安毋躁。”康赛尔依然像往日一般冷静。
我开始打量这间屋子,四面墙壁上看不到门和窗户,房内只有一张桌子和五把椅子,安静得出奇。又过了不长时间,只听到“哗啦”一声,一块墙壁向外打开,走进来两个人。
在前面的一个五短身材,肩宽背厚,显示出强健的体魄。一颗结实的大脑袋上,生满了乱蓬蓬的头发和胡须。面孔上两点漆光,那自然就是眼睛了,略带着法国南部普罗旺斯省人所特有的气质。另一个身高腿长,天庭饱满,鼻直口方,十指修长,用句常用的说法,叫“通灵相”。特别是他有一双能穿透一切的黑眼睛。我无法断定他的年龄究竟是30多岁,还是50多岁。
这两个人都戴着水獭皮的帽子,脚穿海豹皮水靴,身上的衣服不知是什么料子的,宽松舒畅,一点也不妨碍行动。我敢肯定,身材高大的那位是船长,因为他打量我们较仔细,但他没有出声。然后,向他的同伴交代了几句,我没有听懂他的话,但他声音响亮,富有韵味,声调婉转多变。
那同伴边听边点头边回答。然后他回过头望着我们,用我们完全听不懂的话询问我们的来历。我则用纯正的法语回答我所听不懂的问话,他似乎也没听懂我在说些什么。场面显得十分的尴尬。
“先生就讲讲我们的经历好了。”康赛尔对着我说道,“这些先生们也许能听懂一点!”
我重新开始讲述我们的冒险经过,我将每个音节都发得很清晰,而且连一个细节也没有漏掉。我说出了我们的身份及姓名;然后,我还做了正式的介绍:阿隆那斯教授,他的仆人康赛尔,鱼叉手尼德•兰师傅。
这个目光温和而且镇定的人,静静地、彬彬有礼地、非常用心地听完了我的话。但他的脸上并没有流露出有一丝一毫听懂了我的叙述的表情。当我说完之后,他仍然没有说出一个字来。教授又改用英语,结果仍然一样。
“尼德•兰,你试试看。”我说,“也许我的发音不够标准。”
尼德•兰又说了一遍,对方仍是没有一点反应。很明显他们既不懂法语,也不懂英语。我一筹莫展。
“让我用德语试试吧!”康赛尔说。
但是,对方依旧是一脸茫然。迫不得已,我只好把学生时代所学,至今尚未完全遗忘的拉丁语片段组合起来,结结巴巴地、前言不搭后语地尽力解释,可结果却是一样。
在我们后的努力白费后,两个人用我们听不懂的语言讨论了几句,随后就走了,他们甚至忘了可以用手势来使我们安心——这是全世界通用的方法,但他们没有,关上门就走了。
“真是一群混蛋!”尼德•兰又一次发火了。他也不明白这些人是来自何方,讲的是哪里的语言。
“尼德•兰,安静些。”我对愤怒的鱼叉手说,“发脾气解决不了问题。”
“但是,教授先生,”我们好动火的同伴答道,“难道我们就这样饿死在这铁笼子里吗?”
“算了吧!”康赛尔说,“只要心中放宽一些,我们还可以支撑得很久!”
“朋友们,不要失望。”我说,“我们现在是走在一条很坏的道路上。你们耐心等待一下,先说说你们对于这艘船的船长和船员的看法吧。”
“我的结论早已下了。”尼德•兰说,“他们是一群混蛋……”
“行!那他们是哪国人呀?”
“混蛋国的人!”
“我的好里德,您说的这个国家,世界地图上可没有标明。得承认,这两个陌生人到底是哪国国籍确实难以确定。不过,我认为,那船长及其助手应是出生于低纬度地区的人,他们身上带有南方人的特点。要说他们是西班牙人、土耳其人、阿拉伯人或印度人吧,他们的体貌特征又不像。至于他们说的语言,那是根本就听不懂。”
“瞧!这就是不能懂得所有的语言所带来的烦恼。”康赛尔说道,“也可以说是只懂一种语言真不方便!”
“这又有什么关系!”尼德•兰应答道,“你们没看见吗?这些人有自己的语言,而这种语言是为了叫老实人没法向他们要饭吃才创造的!不过,在地球上所有的国家里,张张嘴,动动颌,咬咬嘴唇,这意思难道还不明白吗?在魁北克就跟在帕摩图一样,在巴黎就跟在同它相对的地方一样,这意思不就是说:我饿了,给我点吃的吗!”
“噢!”康赛尔说,“竟有如此蠢的家伙……”
当康赛尔说这话的时候,房门开了,进来一个仆人。他送来了3套衣服,但我们不认识这种衣料。过了一会儿,那个仆人——好像听不到什么,又好像不会说话——送进来3份餐具。
“这还差不多,看来事情在朝好的方向发展。”康赛尔说。
“得了吧!”尼德•兰气哼哼地说,“在这儿能吃到什么?也就是些甲鱼肝、鲨鱼片、海狗排而已!”
“看看再说!”康赛尔答道。
食物被罩在银盖子下,全都摆在餐桌上,我们依次入座。所有吃的肉类食品中,我只认出了几种烹调得很好的鱼;但那几盘好吃的菜我却认不得了。餐具非常精美、别致,所有的叉子、刀、匙子、盘子上都刻有这样一圈文字和字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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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
格言的意思是“在行动中行动”。而那个“N”字母,我估计可能是那个 神秘船长的姓名开头一个字母。尼德•兰和康赛尔根本没有理会我在想什么,他们只顾放开肚皮吃,我见状也就不甘落后地吃了起来。肚子填饱以后,浓浓的倦意也立即随之袭来。鱼叉手和康赛尔很快就在舱房的地毯上睡着了。
我也很想美美地睡上一觉,但是许多没有解决的问题在我的脑海中萦绕,使我无法入睡。我隐约感觉到船身正在向海底深处下沉。不知过了多久,我的脑子进入一种朦胧的状态。接着,我就在这样的环境下沉沉地睡着了。
不知我们睡了多久,我不知道,但一定时间很长,因为我们已经完全恢复了精神。我是个醒过来的。从这张硬邦邦的床上起来,我立刻感到我的头脑清醒了,我的精力充沛了。于是,我又重新观察我们这间舱房里面的布置丝毫没有变动。牢房还是牢房,囚徒还是囚徒。不过那个侍者乘我们睡熟的时候,把桌上的东西拿走了。
没有任何迹象可以表明我们的处境就会发生变化。我冷静地在想,我们是不是注定要永远生活在这个囚笼中?这种苦难就要临头的思想折磨着我。使我更为难过的是,我的脑子虽然不像昨天那样纠缠不清了,可是心口上总觉得特别压抑,感觉呼吸非常困难,浓浊的空气已经不够我肺部一呼一吸的调换了。
因此,眼下迫在眉睫的是要给舱房换换空气,而且这艘潜水艇也该换换空气了。这么一想,我脑子里便浮现出一个问题来。这个浮动住所的首领是采用什么方法解决换气的问题的呢?是用化学方法获得空气的吗?是用加热法把钾碱氯酸盐中的氧气释放出来,并用苛性钾把二氧化碳吸收掉?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得同陆地保持一定的联系,以获得这种操作的必需材料。
也许只是利用压缩的办法来储存空气,然后再根据艇上实际需要把压缩空气释放出来?这也许有可能。或是采取更经济、便捷且更可行的办法,即回到水面上去换气,如同鲸一样,每隔24小时浮出水面换一次空气?反正,不管是采取什么办法,为了不出事,我觉得必须赶快想法换换空气了。
其实,我已经被迫加紧呼吸,尽量呼吸着这舱房内所有的一点点氧气。这时候,我突然感觉到一阵凉爽,呼吸到了一股纯洁的、带有咸味的空气。这正是使人心旷神怡的含有碘质的海风!我张大嘴,我的肺里充满了清新的空气。
与此同时,我感觉到一阵摇晃,摆动的幅度不算太大,可以精确地测出。
这艘船,这个铁皮怪物分明是刚刚浮出洋面,用鲸那种方式呼吸了。因此,这船的换气方式现在完全可以确定了。我一面贪婪地呼吸空气,一面寻觅将这有益的气体输送给我们的那条管道,或者不如说是“输气管”。不一会儿我便找到了。
房门上方开有一个通风孔,透过它将一股新鲜空气输送进来,弥补舱房内空气的不足。尼德•兰和康赛尔也在新鲜空气的刺激下醒过来了。我们三人互相问候了一番后,开始聊起天来。这时,我们不知道该是晚餐还是午餐的时间,总之,肚子又饿了。
我们一面谈论着当前的处境,一面等待着开饭。尼德•兰进行了各种设想,但都令他恼火,他喉咙也和肚子一样“咕咕”地骂着,神情很是吓人,如同一只关在笼中的猛兽一般围着屋子乱转,不时打一拳,踢一脚,但这只能让他更饥饿。
仆人还没来。一向胃口很好的尼德•兰饿得有些忍不住了,不停地咒骂着。
又过了两个钟头,尼德•兰就破口大骂,但毫无作用。我甚至一点声音也听不到,恐怕它早已潜入了海底。
这种死一般的沉寂的确有些恐怖。船已经不动了,因为我清楚地感觉到螺旋桨停止时船体的震动,它显然已躺在海底,不再属于上面的世界,这种死一般的寂静让人害怕。
康赛尔依然很平静,尼德•兰则在咆哮。终于,听到外面有动静了,有脚步声传过来。锁一响,门打开了,仆人走了进来。我还来不及动手,尼德•兰早就冲过去把那个仆人打倒了,然后又掐住了他的脖子。康赛尔极力想把尼德•兰的双手从这个已快昏死过去的仆人脖子上拉开,我也正想上前帮忙。忽然有几句用法语说的话传来,我被惊呆了,尼德•兰也松开了双手。
“冷静一下,尼德•兰先生,还有你,教授先生,先听我说几句!”说话的正是船长。
听到这些话,尼德•兰立即站了起来。仆人被扼得几乎透不过气来,在他主人的示意下,踉踉跄跄地走了出去;这名仆人一点没有表现出对我们那位加拿大人应有的那种不满情绪,这恰恰说明船长在这条船上有着很高的威信。康赛尔不禁有些诧异,我则被此惊得发呆,我们都在默默地等待着这出戏的结局。船长依在桌角上,叉着手,极为仔细地打量我们。他干吗迟迟不说话?他现在是否后悔刚才用法语说了几句?我们不妨这样设想。
我们谁也不想打破沉默,过了一会儿,船长才用很镇定,很感动人的语气说:“各位,我懂得法语、英语、德语以及拉丁语。原本在我们次见面时我就能回答你们,但是我想先了解一下你们,然后再做打算。你们把经历讲了四遍,内容一样,这让我明确了你们的身份,我现在了解到,一次意外的遭遇,使我有幸碰到正出国作科学考察的巴黎博物馆的皮埃尔•阿隆纳斯教授,教授的仆人康赛尔以及美国海军‘林肯号’战舰上的加拿大鱼叉王尼德•兰。”
我点头承认这些,船长的法语说得很好,不带一点土音,而且语意准确、措辞恰当、流畅自然,但这些并不能让我感觉他是我的同胞。
他接着说:“先生们,我直到现在才来拜访,你们会认为我有些怠慢。但
是,在我知道你们的身份后,我总要认真考虑一下要如何对待你们,我有些为难。重要的是我一向都不与人类交往,但你们把我的生活打乱了……”
“这并非是我们故意的。”我说。
“你说不是故意的?”船长提高了嗓音,“难道‘林肯号’千里迢迢赶到这里,不是故意的吗?你们在海面上搜寻、追逐我,不是故意的吗?‘林肯号’炮击我的船,不是故意的吗?尼德•兰用鱼叉刺我的船,难道不是故意的吗?”
“先生。”我说,“你大概不知道,你已经轰动了整个欧美大陆。由于你的潜水艇的冲撞而引发了各界人士的争论,人们在这些只有你才能解释的问题上做出设想,直到‘林肯号’在北太平洋上追逐这艘潜水艇时,仍把它当成海上怪物追杀,因为只有把它除掉才能保障水上交通安全。”
船长嘴角掠过一丝微笑,他语气平和地问道:“教授先生,你能肯定当你们发现所追击的不是怪物,而是潜水艇时,会放弃炮击吗?”
这的确让我难以回答,因为,首先法兰古舰长是不会犹豫的,即使他发现这是潜水艇,他仍会坚决地予以打击,以消除这海上隐患。
“先生,您可要明白。”这个陌生人继续说道,“我有权把你们当作敌人来对待。”
我没有回答,其原因自不必说了。一旦到了武力可以推翻强有力的理由的时候,讨论这类话题还有什么意义呢?
“我迟疑了好长时间。”船长接着说,“我们完全没必要接待你们,我可以将你们再放到你们曾经避难的船背上,然后像忘记了你们一样潜入海中,难道我不能这么做吗?”
“但这是野蛮人的做法。”我答道,“文明人是不会这么做的!”
“教授先生,”船长变得有些激动,“我可不是什么所谓的文明人,我为了自己的梦想,同整个人类社会完全隔绝了,生活在人类社会的道德法规之外,希望你好以后别再跟我谈这类问题了。”
在沉默很久之后,船长打破了僵局,“既然上帝让你们来到这里,那就住下来吧。我会让你们自由走动,不过,为了得到这种相对自由,你们要答应我一个条件,现在你们只要先答应就行。”
“请说,先生。”我回答道,“我想这肯定是一个让正派人能够接受的条件。”
“条件很简单,有时可能发生某种意外,我们只得把你们关在舱房里,只有几个小时或几天,我们并不愿使用暴力,因此需要你们服从,这只是不想让你们看到你们不该看到的,希望你们能够接受。”
“我们答应你。”我答道,“不过,船长先生,不知您能不能回答我一个问题,只有一个。”
“请讲,先生。”
“我想知道,我们得到的是怎样的自由。”
“手脚行动的自由,用耳听、用眼看的自由,甚至在船上参观的自由,当然有时候不行,除此之外与我们一样。”
“那就是说,我们再也不能回到祖国和亲人、朋友们的身边了?”
“可以这么说,但这也使你们摆脱了世俗的约束。你们还是把这种约束当作自由,抛弃了它,不至于像你们所想象的那么难受吧!”
“什么?”尼德•兰怒道,“让我们答应以后不会逃走!”
“你不必答应这些,尼德•兰先生。”船长冷冷地答道。
“船长先生。”我按捺不住了,“你不要仗势欺人,蛮不讲理!”
“你错了,教授,你用不着生气,这不是欺侮,这是宽厚!别忘了你们是我的俘虏,我想把你们送到海底也是举手之劳,但我仍然收留你们。你们曾攻击过我,现在你们又看到了谁都不应该看到的秘密,关于我的秘密!难道我把你们留在这里还过分吗?”
我们现在知道,船长是不会让我们活着离开这艘船的。
“这么说,先生,这也无异于是生与死之间的选择了。”
“不错。”
随后,他换了一种较平和的语气说:“我可以保证,教授,在我的船上你肯定不会失望的。你将会游历于神奇的世界中,我马上要开始新的一轮周游海底世界了,会经过我曾去过多次的海底,继续我的研究。届时,你可以成为我这次科学研究的同事。那时,你将接触到一个新世界,会到除了我之外谁都没见过的东西,地球将把它后的秘密呈现给你。你将不虚此行。”
这番话的确把我打动了,我将自由的神圣向下降了降,然后回答他说:“先生,尽管你已经与人类社会断绝了往来,但我想你还没有失去作为人的情感,我们作为遇难者被你好心收留了,我们不会忘记你的恩情。对我而言,假如因为科学的原因使我忘掉自由的话,我会承认,这次与你同行将是对我的补偿。”
“后还有一个问题。”我又说,因为他正要离开,“我该怎么称呼你呢?”
“教授先生。”他回答道,“你就叫我尼摩船长吧,你和你的同伴同我‘鹦鹉螺号’上的乘客一样。”
尼摩船长向外面喊了一声,进来一个仆人,船长用我们不懂的奇怪语言交代了一句,然后他对尼德•兰和康赛尔说:“你们的饭菜已经准备好了,就在你们的房间里,请跟这个人走。”他们走后,尼摩船长又对我说:“教授先生,我们的午餐也已经准备好了,请跟我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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