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述
开 本: 32开纸 张: 胶版纸包 装: 精装是否套装: 否国际标准书号ISBN: 9787559401588
001 │ 伤心咖啡馆之歌
090 │ 十二凡人
092 │ 神童
113 │ 骑师
122 │ 席琳斯基夫人和芬兰国王
135 │ 旅居者
151 │ 家庭困境
166 │ 树·石·云
179 │ 西区八十街小巷
192 │ 波尔蒂
204 │ 如此那般
……
没有谋杀,但有比谋杀更加残酷的羞辱与背叛,没有血腥味,但有比死人更伤心的结局。
──节自苏童《一生的文学珍藏》
劳伦斯殒落之后*有原创诗情的作家,只有麦卡勒斯小姐,也许还有福克纳先生。
──21次诺奖提名大师 格雷厄姆•格林
作家有两种类型。外倾型是指创作受体内冲动而成,笔下的人物有着自己的命运,不完全受控于作家;内倾型是指作家的写作完全是理性状态下的创作,写作的过程多在打磨技巧。显然,麦卡勒斯属于前者……她的作品是一座没有彼岸的桥。
──心理学大师荣格
卡森的心时常是孤寂的,对于她想奉献的事物,她的心是一位不倦的猎人,然而这是一颗上天赋予了光芒的心,驱散了它周围的阴影。
──田纳西·威廉姆斯《欲望号街车》作者
伤心咖啡馆之歌
这个小镇很是沉闷,除了一家纺织厂、工人住的一些两居室房子,几棵桃树、一座有两扇彩窗的教堂和一条只有几百码长的荒凉主街,几乎空空荡荡。每到礼拜六,附近农场的佃农们就来这里做点买卖,拉拉家常。其他时候,小镇寂寥萧条,就像与外面的世界隔绝开来。最近的火车站在社会城,灰狗长途巴士和怀特长途巴士走的是福克斯佛斯路,离这里有三英里远。冬季短而阴冷,夏季炎热难耐。
八月的午后,如果你在小镇的主街走一走,就会发现这里的生活极其无聊。全城最大的房子坐落在小镇中心,房子四面都被木板封住,严重向右倾斜,看起来随时都可能倒塌。这房子老旧破烂,模样也十分古怪,你看着就会觉得奇怪,为什么房子的一边比另一边更暗更脏,仔细看看,你就会恍然大悟了,原来很久以前,前门廊的右侧和部分墙壁曾被粉刷过,但当时的粉刷工作并未完成。这栋房子看似完全废弃了,实则不然。二楼有个窗子没有被木板封住,偶尔,在午后最炎热的时候,会从那里缓缓伸出一只手推开百叶窗,再慢慢探出一颗脑袋。那是一张难辨性别的脸,脸色煞白,长着斗鸡眼,灰色的眼球异常相近,似乎在互相传递无法言说的怨念。你会觉得,只有在噩梦中才会有这般丑恶恐怖的脸。通常那人会在窗口待上一个小时后关上百叶窗,之后整条街道将再次陷入死寂。所以,在八月的下午,你下了班,在主街上是找不到什么乐子的,还不如去福克斯佛斯街上逛逛,听苦役犯们唱歌。
但就在这破败的小镇里,曾经有过一家咖啡馆,地点恰恰就是这栋被木板封住的怪楼。当时,这栋楼风光气派,在方圆几英里内无可比及。餐桌上垫着桌布,放着纸巾,屋里的彩带在电扇的吹拂下飞舞着,每个礼拜六晚更是热闹非凡。这家店的老板是一个叫艾米莉亚·埃文斯的女人,但生意经营得风生水起,却要归功于一个叫莱蒙表哥的驼子。另一个和这家店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人是艾米莉亚的前夫,此人坏事做尽,锒铛入狱多年后又回到小镇,把好好的咖啡馆弄垮以后便又跑了。咖啡馆虽然许久都不营业了,却还是留在当地人的记忆里。
这栋楼并非一直都是用来开咖啡馆的,艾米莉亚刚从父亲手中接过这栋楼时,这里本是一家商店,主要出售饲料和肥料,以及食品和鼻烟之类的日常用品。艾米莉亚当时手头宽裕,接手店铺之后,又在三英里开外的湿地中置办了一套蒸馏器,开了间酒厂,做出来的酒堪称全镇一绝。她皮肤黝黑,个子高挑,长着与男人一样宽大的骨架和结实的肌肉。她留一头短发,从额头上往后梳,紧致的皮肤在常年日晒后散发出野性的美。可惜她的眼睛有轻微的斜视,但即便有些瑕疵,她也还算得上是秀色可餐。镇里不少男人都觊觎她的美貌,不过艾米莉亚从不在意他们的殷勤,一直都是独来独往。她与她的丈夫可不似镇上其他夫妻,其结合令人费解,夫妻关系仅仅维持了十天,这让全镇的人在大吃一惊的同时却也浮想联翩。除了有过这么一段怪异的婚姻外,艾米莉亚都是一个人生活,她时常去湿地的酿酒小屋过夜,换上工装裤,穿起橡胶靴,静静地守在蒸馏器的火苗边。
通过销售自己亲手制作的各类产品,艾米莉亚的生意是越做越红火,她把做好的猪肠衣和香肠卖到附近的镇上,晴朗的秋日,她会研磨高粱,酿制糖浆,酿制出的糖浆色泽金黄,口感醇香。她还仅用了两个礼拜便在店铺后用砖砌了一间厕所,干起木匠活来也是得心应手。但她就是不善于与人相处。人这种生物,除非意识薄弱或病入膏肓者,否则外人根本无法掌控,将其变成有利可图的东西。所以,艾米莉亚与人打交道也就只是想从他们身上赚点钱。就这点来说,她是很成功的。她用贷款买了农作物和房产,坐拥一家锯木厂,银行里还有不少存款,成了方圆几英里内最有钱的女人。若不是她会为了小事而大费周折,被又臭又长的诉讼缠身,后来一门心思想要打赢各种官司而吃了大亏,她的财富完全可以与国会议员比肩。有人说艾米莉亚走在路上被石头绊一下都会本能地四下张望,找找有没有可以诉讼的理由。抛开官司不说,艾米莉亚的日子过得还算安稳,每天都做着几乎同样的事情;除了那十天的短暂婚姻,她的生活总是一成不变,然而在她三十岁的那个春天,改变却纷至沓来。
那是四月一个静谧的晚上,临近午夜,天空是沼泽地鸢尾花的那种蓝色,月光皎洁。那年春天,庄稼长势喜人,过去的几个礼拜,纺织厂一直在加夜班。小溪下游那间四四方方的砖砌工厂亮着黄色的光,织布机带有节奏的声音轻轻吟唱,在这么一个夜晚,听着远处一个前去求爱的黑人慢悠悠的歌声从田野那头飘然而至是十分惬意的。即便是安安静静地坐着,拨弄着吉他,或者只是独自休息一会儿,脑子里什么也不想,也是别有一番滋味。那晚,街上空无一人,但艾米莉亚小姐的商店里却灯火通明,外面的门廊有五个人,其中就有胖子麦克菲尔,此人是个工头,长着一张大红脸,一双紫色的手却很娇小,有两个穿工装裤的小伙子坐在顶上的台阶上,那是雷尼家的一对双胞胎,两人身形瘦长,行动迟缓,头发泛白,绿色的眼睛老是像睡不醒似的。另一个人叫亨利·梅西,生性胆小怕事,举止温和,行事有点神经质,这会儿正坐在最下面的台阶上。艾米莉亚小姐背靠开着的门站立,穿着大沼泽靴的脚交叉着,耐心地解一根捡来的绳子上的结,几个人许久没说话。
老是望着空荡荡马路的那个双胞胎打破了沉默:“我瞧见有什么东西过来了。”他说。
“不过是一头走散的牛崽。”他兄弟道。
影子朝他们走来,可仍然隔得很远,看得不甚清楚。月光在路边盛开的桃花上投下黯淡、扭曲的影子。空气中,花香、春草香甜的气味和附近潟湖暖烘烘的酸味混在一起。
“不是,是谁家的孩子。”胖子麦克菲尔说。
艾米莉亚没有吭声,只是看着路上。她放下绳子,用那只骨架很大、棕黄色的手拨弄着工装裤的背带。她蹙起眉头,一绺黑色的头发落在额前。他们等待的时候,马路边一栋房子里有条狗用沙哑的声音一阵狂吠,后来有人吆喝了几声,这才没叫了。直到那个身影走到前廊黄色的光亮下,几个人才看清来人是谁。
那是个陌生人,在这个时候极少会有生人徒步到镇子里来,而且,那人是个驼背,顶多四英尺高,身上一件褪了色的破旧大衣只到膝头。一双细细的罗圈腿实在太瘦了,看起来似乎支撑不住他那扭曲的前胸和肩膀上的罗锅,脑袋则大得出奇,蓝色眼睛深陷眼眶内,小嘴尖尖。脸看起来倒是柔和,却也同时给人一种粗鲁的感觉。此刻,布满灰尘的苍白皮肤变得蜡黄,眼底下是浅紫色的阴影。
评论
还没有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