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述
开 本: 16开纸 张: 胶版纸包 装: 平装-胶订是否套装: 否国际标准书号ISBN: 9787520116152
地名具有活化石一般的重要意义,东北地区作为古代不同民族的聚居区,其地名因不同族群的历史文化和语言而呈现极为复杂的情况。作者潜心研究哈尔滨地名含义,提出了“天鹅论”的观点,并逐渐摸索出东北地区历史地名系统研究的一般规律和方法,即对东北地区地名系统的研究应从语词性质、语源、语境和语音四个维度对其进行综合考证和研究。作者在哈尔滨城史纪元的问题上,将地名的研究与城史纪元的研究相结合,具有相得益彰的效果。
哈尔滨地名“天鹅论”与语音符号之谜
哈尔滨地名“天鹅论”与地名沿革揭秘
哈尔滨地名“天鹅论”与清代的历史档案
哈尔滨地名“天鹅论”地名语境的人文背景
——来自考古学的证明
哈尔滨地名“天鹅论”地名语境的地理背景
——来自生态环境的考察
哈尔滨地名“天鹅论”与金朝初期春水纳钵之地的考察
——兼考“冒离纳钵”与“莫力街古城”之谜
哈尔滨地名“天鹅论”的主要依据与论证思路
——兼论哈尔滨与东北地名系统
哈尔滨城史纪元再研究
哈尔滨地名“天鹅论”的专家鉴定及社会反响
后记
其实,我与哈尔滨这个颇具魅力而又神秘的地名结下不解之缘,是始于1978年。
那时,我大学刚刚毕业,被分配到松花江地区文物管理站从事考古工作。由于工作关系,我有幸与哈尔滨地方史研究室主任关成和先生及地方史研究者李述笑先生相识。
同年9月,我与关成和先生共同参加了黑龙江省文物管理委员会在佳木斯市举办的省第一届文物考古培训班,并与长我29岁的关成和先生同为学员。在培训班即将结束的时候,培训班的主办者安排关成和先生专门为我们讲述了他对哈尔滨地名的研究经过,及其对哈尔滨地名含义研究的最新解释——哈尔滨即女真语“阿勒锦”的音转。我还记得关成和先生在讲述他如何克服种种困难,足迹踏遍内蒙古与黑龙江地区的情景,他的治学精神深深地感动了我。我暗暗地勉励自己,一定要以他为榜样,为弘扬乡邦历史与文化做出贡献。从此,关成和先生成为我心目中值得钦佩的地方史学界的第一位老师。无疑,我对他的“阿勒锦”说除了感到新奇之外,就是确信无疑。现在看来,那时的确信无疑多半带有一点盲目和无知。但是,哈尔滨即女真语“阿勒锦”一说的观点却深深镌刻在我的脑海里。
从那以后,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对此说都深信不疑,并在许多场合宣传这一新说。或许是因为我刚刚涉足地方史学界,或许是因为我比较年轻,对于许多观点和学术之争抱有一种先入为主的偏见,因此,很少去认真思考并加以研究。现在回想起来,正因为那时的单纯,后来才使笔者产生了对地方史的浓厚兴趣与激情。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从1978年至1988年一晃就是10年。在这10年的时间里,我因工作的变动,于1985年6月转到黑龙江省社会科学院历史研究所专门从事金史研究工作,并师从许子荣先生。这是一位黑龙江省乃至东北史学界公认的为人谦和、功底扎实、淡泊名利的学者。我们经常在一起研读《金史》,并对《金史·地理志》中的地名逐一进行考证。其间,在他的指导下我撰写了一些与黑龙江历史有关的文章,并为今后的地名研究打下了坚实的基础。我记得,在1986年初的一天,许子荣老师曾经向我提及哈尔滨地名,可能与《金史》中的“合里宾忒”地名有关,关成和先生的“阿勒锦”说这一观点恐怕要发生动摇。但是那只是一种推测,由于我们还没有更多的证据来推翻“阿勒锦”说,因此,也只能是对我原本坚信不疑的新说开始产生了怀疑。后来,许子荣先生向我展示了1976年3月12日穆晔骏先生写给他的信,信中写到了关于“阿勒锦”一词的解释:“‘阿勒锦’是‘公水獭’,‘水獭’一般称呼为‘海伦’,公母各有称呼法。如果在‘阿勒锦’上面冠上副词,这个‘阿勒锦’就发生了在意义上根本不同的变化:如果冠上‘萨因’就变成了‘雅望’,即好声望;如果冠上‘葛布’,就变成了‘名望’;如果冠上‘扈伦’就成了‘威望’;如果冠上‘吉拉干’就变成了‘声望’。‘阿勒锦’一词在女真语里是这样,在满语里也是这样,几乎几百年来没有发生音变关系,只是口语和文语有发音上的差异。文语叫‘阿勒锦’而口语叫‘霭建’,或‘阿锦’。这里为便于口语连用,略去了一个中性的‘勒’字音。”这里,穆晔骏先生肯定了“霭建”与“阿勒锦”的关系,并认定“阿勒锦”是文语,而“霭建”则是口语连用的结果。
当我看到穆晔骏先生信中对“阿勒锦”与“霭建”的解释(即文语和口语的区别)后,虽然对此说仍疑虑重重,但因那时的研究兴趣不在哈尔滨地名问题上,而是在金代铜镜的研究方面,所以,也就没有对哈尔滨地名开展深入研究。
1988年4月我因自费赴日本东京留学,便中断了关于地方史的一切研究。从1988年4月到1989年5月,我为了能够在东京生存下去,便不断地打工。那时的生活情景,可用七个字概括:“打工—学习—再打工。”我几乎是在麻木的状态下度过了那段自认为是一生中最漫长最痛苦的时光。如果用“度日如年”来形容那段艰难的生活,我想是再恰当不过了。就在我无法摆脱那种痛苦的时候,我的好友石兴龙君(时任黑龙江省海外国际旅行社日本部经理)于1989年5月来东京出差,他冒雨来到我的住处——东京都板桥区小茂根绿庄——看望我,并带来了我的家书。当我们拥抱在一起的时候,我的泪水与他身上的雨水交织在一起,痛苦、烦恼、悲伤、思念一下子涌上心头……稍稍平静后,石兴龙君告诉我说:“禹浪,我今天来看你还有另外一个目的,我的一位日本朋友,叫砂村哲也,早年在哈尔滨读过书,现在是日本《读卖新闻》的著名记者。他正在撰写有关哈尔滨内容的书,昨天我们聚会时,他问我:‘哈尔滨’是什么意思?我回答不出来。但我想到了你,并介绍了你是这方面的研究者,砂村哲也先生急于见到你,我已约好明天晚上在我住的有乐宾馆的房间见面。也许这是你在日本发展的好机遇,你一定要做好准备。”翌日晚上,又是个细雨蒙蒙之夜,我按照兴龙君的安排放弃了晚间的工作,如约来到坐落在东京都文京区的有乐宾馆,这里是日中交流会馆。在兴龙君下榻的房间内我见到了砂村哲也先生。他给我的第一印象是:目光敏锐、极富心智、喜欢刨根问底、一针见血,是一位令人顿生敬畏的学者。我清楚地记得,我们刚刚见面,他便迫不及待地向我提出了一连串的有关哈尔滨地名的问题:哈尔滨地名的含义是什么?哈尔滨一词来自何种语言?哈尔滨为什么是阿勒锦的同音异写?阿勒锦与霭建的关系是什么?《金史》中的霭建村在哪里?现在的阿勒锦村在哪里?
遗憾的是,当时我只能向他简单介绍关成和先生有关哈尔滨地名的最新考证即“阿勒锦”说的形成过程,以及有关《金史》中有霭建村记载的事实,而对于哈尔滨地名含义更深层的研究几乎是一无所知。然而,我却被这位年近六十的异国学者对哈尔滨地名研究的热情感动了!当然,我对自己不能向砂村先生交上满意的答卷而感到羞愧。但是,由此而生成的想要去研究哈尔滨地名的强烈欲望便油然而生。在回答《金史》中有关“霭建”村的记载时我提道:“阿勒锦”是清代点石斋石印本《金史》中的满语注音地名。元刊《金史》写作“霭建”,为女真语译名。砂村先生听了以后似乎很兴奋,并约我第二天一起去日本国会图书馆查阅乾隆年间刊印的《金史》。希望看到我所说的满语译音地名——阿勒锦的注音,我欣然接受了,并于次日与砂村先生一起在日本国会图书馆中国地方文献资料馆中查到了乾隆年间刊注的《金史》。在四大函的《金史》中,我毫不费力地几乎是一下子就翻到了记载“霭建”村和标有阿勒锦注音的发黄的纸页。砂村先生对此十分惊讶,并一再为我对《金史》文献的熟悉程度感到钦佩。我一再向他解释,这完全是一种偶然和巧合,因为我也是第一次翻阅这种版本的《金史》,但是砂村先生依然坚持他的意见,他说:“这种事情绝非一种偶然而是一种必然,是你自己平时积累的结果,只是你自己感觉不到的必然。”总之,在日本国会图书馆,我能够顺利地在《金史》中找到了“霭建”这一普通地名,真的使砂村先生很兴奋。
我们的友谊便从这里开始。与此同时,我与哈尔滨地名“阿勒锦”“霭建”结下了不解之缘。与砂村先生的相识,成为我在日本留学生活的一个重要的转折点。他花费了极大的心血来帮助我摆脱专门靠打工谋生的困境。他为能够推荐我去日本亚细亚大学从事研究工作,专门给当时任亚细亚大学校长、日本著名国际关系研究专家卫藤沈吉先生写了一封长达十几页的推荐信。为此,卫藤沈吉先生还亲自接见了我,最后经亚细亚大学学术委员会决定,吸纳我为该大学亚细亚综合研究所的嘱托研究员。与此同时,日本《读卖新闻》还专门对我的留学经历进行了报道。在砂村先生的引荐下,我还结识了东京都著名的牙科医生小畑典也先生和他的夫人,以及今泉孝二先生和大塚美弥子女士。他们从不同的角度给了我无微不至的关怀。由于砂村先生的帮助和引荐,我开始有足够的时间来读书和进行研究。其间,我几乎每周都从东京乘电车去埼玉县的大宫市,然后换乘公共汽车去三桥区砂村先生的家里。我们只要一见面,便开始进入哈尔滨地名研究这一话题。从早到晚除了吃饭、散步之外,砂村先生不断地提出没完没了的历史问题,我经常被问得哑口无言,窘况横生,砂村先生越是不断地提问题,就越激起我研究哈尔滨地名的兴趣。
开始,我们讨论的话题,多是对“阿勒锦”与“霭建”和“哈尔滨”之间的音转关系。接着就是讨论《金史·地理志》中的“合里宾忒”的地名。我记得在1989年8月前后,许子荣先生寄来了一篇他从1988年10月12日《新晚报》上剪裁下来的文章,即黑龙江省社会科学院历史研究所高晓燕、张凤鸣两位同志所撰写的《最早驶抵哈尔滨的俄轮》一文,文章是以笔名“严谷”发表的。“1866年7月27日,沙俄军官西尔念瓦斯奎扮作商人,带领俄商4名,船夫30名,乘轮船一艘,栓大船一只,强行沿松花江上驶至三姓,欲购小麦等粮食。遭到拒绝后,俄轮又于8月4日离开三姓上驶,8月7日抵呼兰。8月16日俄轮由呼兰上驶,8月18日驶抵伯都纳于8月20日拔锚返航。俄轮于12日(21日)酉刻由四方台江心下驶经过,于亥时抵至哈尔滨江南下锚停泊一宿,与(于)13日(22日)寅刻,该夷船拔锚下驶。”文中第一次公布了清代档案中所发现的“哈尔滨”地名的事实。作者之所以用笔名“严谷”,而没有用真实的姓名,我想主要是作者考虑这一观点可能要动摇或者冲击关成和先生的“阿勒锦”说。因为从20世纪70年代末开始,“哈尔滨”一词为女真语“阿勒锦”的“荣誉”之义一直影响到今天。尽管当时人们不了解“阿勒锦”是如何转译成哈尔滨的,但是无论是报纸、广播、电视,以及进出哈尔滨市的列车与班机在介绍和宣传哈尔滨时都是以“阿勒锦”说为定论,而且,这一观点为官方所认可。
然而,高晓燕与张凤鸣的文章一经发表,犹如“一石击水静,洪波后而起”,在哈尔滨地名问题的研究上引起了强烈的震动。正如他们的文章中所述:“关于哈尔滨这一名称,在文字记载中的首次出现,过去曾被认为是在19世纪末期。近来随着新材料的陆续发现,哈尔滨名称出现的时间不断地被提前。上引俄轮首抵哈尔滨的材料则表明,早在1866年就已经有了关于哈尔滨地名的明确记载。当然这绝非哈尔滨名称首次出现的时间,今后随着新材料的继续发现,哈尔滨名称出现的时间还有可能提前。”正如他们所预言的那样,在以后的岁月中,哈尔滨的地名不断在《黑龙江将军衙门档案》以及《阿勒楚喀副都统衙门档案》中被发现。
由于我是1988年4月离开哈尔滨去日本东京留学的,所以不知道在当年10月份的《新晚报》就发表了高晓燕、张凤鸣两位同志的文章。因为在与砂村先生交谈时我依然遵循旧有的观点,即哈尔滨见诸清代文献史料的最早时间是在19世纪末。而许子荣先生寄来的剪报当然又引起了我和砂村先生的震惊和兴奋。我在异国他乡与砂村先生认真分析了高晓燕和张凤鸣这篇文章,几乎是彻夜未眠。因为这篇文章的意义不仅在于把哈尔滨地名始见时间提前了,更重要的是为我们寻找哈尔滨地名的清代档案文献找到了出处。依此类推,不但可能继续在《黑龙江将军衙门档案》中发现哈尔滨地名出现的时间,更能将迷失的哈尔滨地名的始见年代的研究突破清代的界限,继而寻找到哈尔滨地名含义的新诠释。
接下来我们便对《黑龙江将军衙门档案》的历史形成过程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许子荣先生又及时寄来了黑龙江省社会科学院历史研究所编辑出版的两册光绪朝《黑龙江历史档案选编》,我们在此书中查到了多处有关哈尔滨地名的记载,证明在清代的《黑龙江将军衙门档案》及《阿勒楚喀副都统衙门档案》中哈尔滨地名已经频繁出现,说明哈尔滨这个地方当时是吉黑两省交界处一个重要的交通枢纽。我把与砂村先生一起研究和讨论的疑难问题写信请教许子荣先生,后来许子荣先生根据他所掌握的大量的资料和雄厚的文献基础,对哈尔滨地名的语源以及与阿勒锦等有关问题作了回答,并撰写成一篇4000字的文章,题名为《哈尔滨名称由来新探》,并署上我们两个人的名字。收到此信后,我当即拿给砂村先生看,并就文中提出的一些新观点进行深入探讨。例如:金代“合里宾忒”与元代“哈尔分”、明代“哈尔必”、清代“哈尔滨”与女真语“哈尔温”的关系。文中还提到了我与许子荣先生曾经于1986年去北京查阅有关《金史》文献时,复印回来的《女真译语》,许子荣先生首先发现了该书“鸟兽门”的条目中有“哈尔温”一词,并标注有“天鹅”之意的记载。
于是,我们又开始从“天鹅”的角度来释读哈尔滨地名的含义,当然,这是一件非常艰难的事情,几乎在将近半年的时间内我们都没有大的进展。由于线索的不断扩大,我们不断了解和掌握了新的材料,其间,砂村先生购买了有关天鹅及语言研究和元、明、清三代历史文献方面的大量书籍,我的妻子也从哈尔滨寄来了许多文献档案资料。
从1989年5月至1990年9月,在一年多的时间里我与砂村先生几乎每周都在他的书房中,围绕着《金史》《黑龙江将军衙门档案》中出现的哈尔滨地名进行着无休止的广泛的讨论。现在回想起来那是我一生中最难以忘怀的时光,阁楼、书房、砂村先生的母亲、他的夫人,还有院中的那只可爱的小狗“太郎”,都成了珍藏在我记忆中最值得怀念的往事!我对那座小楼和院内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石都寄以无限的深情。
1990年9月,因妻子病重,我放弃了在日本的一切,毅然回国。归国后,我一边照料病中的妻子,一边继续深入研究哈尔滨地名的含义以及和哈尔滨地名相关的问题。这期间,我因工作需要,调至哈尔滨市社会科学院继续从事地方史研究工作,并把“哈尔滨”地名含义的研究作为主攻方向,开始了对其语音、语义、语源及其语词性质作深层的研究。
哈尔滨地名研究中存在着两大难题:其一,缺乏有关哈尔滨地名的文献记载;其二,哈尔滨地名的语词性质一直含混不清。这两个问题迫使我不得不对与哈尔滨地名相关的历史文献档案进行认真的查阅和梳理。众所周知,有关记载哈尔滨的历史文献档案,除清代以外,辽、金、元、明四个朝代的档案早已荡然无存。即使现存的清代档案也是残缺不全的,《双城协领衙门档案》《阿勒楚喀副都统衙门档案》中除保留了同治年间及以后的档案外,同治年以前的档案几乎被乾隆年以来的几次大火焚烧殆尽。这就迫使我不得不对金、元、明三朝所留下的为数不多的历史文献进行认真仔细查阅和小心求证。与此同时,我陆续查阅了自1985年以来高晓燕发表在《龙江史苑》的《哈尔滨一名最早使用于何时》、纪凤辉发表在《哈尔滨史志》1988年第2期《哈尔滨一名最早出现的时间又有新证》,以及1989年秋由李小菊所撰写的发表在《北方文物》第3期的《哈尔滨一名由来已久》、1990年《北方文物》第3期刊载的纪凤辉《再谈哈尔滨地名含义由来》等文章。
1990年11月23日由《新晚报》开辟了《哈尔滨寻根》的争鸣专栏,并首先发表了纪凤辉的一篇短文《哈尔滨名称由来之我见》。该文向世人发出了强烈的呐喊。纪文谈道:他对“某些历史史实被随意涂抹,作为哈尔滨人,不能不发出‘寻我哈尔滨,还我哈尔滨的强烈感慨’。”
尽管纪凤辉不断利用众多学者在《黑龙江将军衙门档案》中所查到的哈尔滨地名的始见时间资料,作为否定关成和先生“阿勒锦”一说的主要依据。但是他万万没想到,从清代档案中所查到的哈尔滨地名并非什么重大的发现,更否定不了金代阿勒锦村存在的史实。因为,清代《黑龙江将军衙门档案》经历了一些波折,致使关成和先生根本无法看到这批档案,更何况哈尔滨地名的始见时间与哈尔滨地名的含义之间虽然存在着一定的联系,但这是两个完全不同的问题。《黑龙江将军衙门档案》中所发现的哈尔滨地名,只是表明了“哈尔滨”地名的出现时间,对哈尔滨地名的含义则没有任何说明。
90年代初期,我也积极地投身于《新晚报》组织的“哈尔滨寻根”大讨论之中,并撰写了与纪凤辉争鸣的几篇文章,后来我感到在没有进行充分研究之前,在报纸上争来争去不是解决哈尔滨地名含义的办法,于是就放弃了那场无意义和无休止的争论。
1993年2月,我的好友戴淮明君嘱我,一定要将我的有关哈尔滨地名寻根大讨论的几篇文章编辑在我的第一部论文集《金代黑龙江述略》一书中,并极力催促我将哈尔滨地名含义之“天鹅说”公之于众。当时我考虑再三后,因嫌论据尚不充足,故只将参与“哈尔滨地名寻根”大讨论的几篇文章编入了《金代黑龙江述略》一书的下编。同年7月《金代黑龙江述略》一书正式由哈尔滨出版社出版发行,其中下编的前半部,刊载了我的有关哈尔滨地名研究的部分成果,即《哈尔滨地名考释沿革与评估》《哈尔滨地名及历史地理诸问题》《哈尔滨城史纪元的初步研究》《寻根——哈尔滨地名大讨论之我见》等文章,并提出了“天鹅说”的框架轮廓。
1996年夏季,黑龙江省海外国际旅行社韩珍姬女士转交我一册《哈尔滨地名考》,并告知我说,这是日本学者黑崎裕康先生编著并惠赠的。我非常高兴,集中利用两天时间读完了这部哈尔滨地名研究总集,这对我的研究帮助很大,有些我原来想要撰写的题目已经被他完成。总之,其系统性、完整性、真实性的特点都十分突出,这是一部哈尔滨地名研究不可多得的案头书。遗憾的是,我和黑崎裕康先生至今还未谋面,他在书中所引用我的“天鹅说”观点,来自我发表在《新晚报》上最初的关于哈尔滨地名研究的文章。当时,限于报纸篇幅,我没有公布所掌握的全部论据。但是黑崎裕康先生所撰写的《哈尔滨地名考》一书无疑对推动哈尔滨地名研究起了很大的作用。
1996年6月《哈尔滨寻根》一书的出版对我触动很大。因为作者纪凤辉将自己观点以外的一切对哈尔滨地名的解释,进行了绝对的否定,并武断地以“今日此说当休矣”的话来抨击其他学者和作者的研究成果。如果,这种否定是建立在科学论证的基础上的话,可以另当别论。然而,《哈尔滨寻根》一书无论从其科学的严谨性、逻辑的严密性、论据的可信性等方面都暴露了极大的缺陷。尤其是书中的“硬伤”与抄袭令人触目惊心。
……
纪凤辉的错误恰在于此,他把哈尔滨地名的现状当作历史的源流来追溯,这就势必导致本末倒置。他认为l864年清代《黑龙江将军衙门档案》中用满语记录的“哈尔滨”地名是最重大的发现,从而终于为自己一直主张的“哈尔滨”为满语说找到了论据。其实,这并非什么伟大的发现,也实在不值得惊叹。因为,“哈尔滨”这一组汉字地名早已经见之于金、元、明、清的历史文献与档案中。即便是在《黑龙江将军衙门档案》所出现的汉字“哈尔滨”地名一词,也较之1864年用满文所书写的“Haerbin”早得多。更何况哈尔滨与阿城地区所使用汉字的历史并非始于清朝,而早在渤海、辽金时期就已经开始使用汉字。可见哈尔滨地区使用汉字历史已达近千年之久。
《哈尔滨寻根》一书的作者纪凤辉再三强调自己对哈尔滨地名研究彻芪找到了“金钥匙”,并断言:“今日,此说当休矣!”对其他十余种观点故了全盘否定。《哈尔滨寻根》一书的内容毫无逻辑而言,其观点的核心卣如下三点:一是提出了“哈尔滨”为满语“哈勒费延”为同音异写地鲁,其义为“扁”;二是发现了《黑龙江将军衙门档案》中哈尔滨地名的蔫文记录;三是将金代“合里宾忒”解释成与“哈尔滨屯”同义,均为。扁”意。其实支撑此书命脉的上述三点都是非常肤浅、不值一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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