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世纪的狼与荒野（“同一颗星球”丛书）

·在人类-动物-景观的互动中，重构中世纪复杂的狼文化
·通过跨学科研究方法，探究中世纪北欧对狼的多种反应
·本书将改变人们对狼的刻板印象
·处在生物链顶端的狼为何会在英国灭绝？
·详细呈现狼在文学、艺术、宇宙学和身份认同中作为商品的用途
·以精美装帧呈现中世纪的神秘与荒野的寂寥

狼是中世纪基督教文学中对邪恶的一种常见隐喻，如今，它已成为一个符号，象征着与中世纪相关的强烈恐惧和不安全感。事实上，中世纪欧洲对狼的反应不尽相同。狼虽然不依赖于荒野，但在概念上与荒野这种环境联系在一起——尽管荒野处于中世纪社会的边缘，但从8世纪到14世纪，荒野的不断开发，拉近了人类与家畜和狼的距离。

本书以英国和斯堪的纳维亚南部两个地区为重点，比较了人们对狼的反应。书中探讨了狼在景观中的分布，狼作为捕食者对动物和人类的潜在影响，以及狼在文学、艺术、宇宙学和身份认同中作为商品的用途。本书还调查了英格兰岛上狼灭绝的原因（包括实际原因和文化原因），以及它们在斯堪的纳维亚半岛上得以存续的原因。

作者简介
亚历山大·普勒斯科夫斯基（Aleksander Pluskowski）
剑桥大学卡莱尔学院中世纪考古学初级研究员，雷丁大学中世纪考古学副教授，伦敦古物学会会员，主要研究方向为中世纪欧洲自然与文化之间的关系。多次参与欧洲各地中世纪遗址的发掘工作。

译者简介
王纯磊，硕士生导师，英语专业教授，主要从事英语翻译教学与高等教育管理工作，入选江苏省“333高层次人才培养工程”、江苏省“青蓝工程”等人才工程培养对象；先后获得公派项目资助赴英国伦敦大学、美国克拉克大学等知名大学访问学习。在《外语研究》《外语学刊》《中国科技翻译》及其他核心期刊发表论文20多篇，先后主持多项省级以上项目。
李娜，英语专业讲师，主要从事英语教学和翻译工作，目前在马来西亚国立大学（UKM）攻读英语教育博士学位。曾作为公派教师任职西澳大利亚大学孔子学院。在核心及省级以上期刊发表论文近20篇，先后主持多项省级以上项目，曾参与国家社科基金项目。

致 谢 001

引 言 004
狼群噩梦 004
中世纪北方的狼 012
野狼、丛林和荒野 016

第一章 走进丛林:自然景观中的实体狼 025
引言 025
中世纪考古背景中的狼遗骸 030
书面资料 033
远离荒野:狼群接近定居点 040
中世纪狼群生物地理学的生态学研究 041
难题:狼的迁徙 046
结论:构建中世纪狼群生物地理学模型 048

第二章 狼群景观:中世纪英国和斯堪的纳维亚半岛的自然荒野 051
引言 051
现代荒野 052
中世纪英国和斯堪的纳维亚半岛的自然荒野 054
结论 068

第三章 狼群景观Ⅱ:概念化的中世纪荒野 070
引言 070
黑暗和荒凉之地:盎格鲁 撒克逊时期英格兰的荒野 071
斯堪的纳维亚海盗时代荒野的探索与开发 075
驯服荒野:中世纪盛期英国的发展 077
澄清对立:中世纪盛期斯堪的纳维亚半岛的发展 084
结论:概念空间中的狼 088

第四章 狼、猎物和牲畜:捕食与冲突 090
引言 090
猎物:野生有蹄类动物 091
猎物:牲畜 097
犬类关系:狗与狼 105
中世纪英国和斯堪的纳维亚的掠夺 110
结论:狼是捕食者 115

第五章 狼与人类:猎杀捕猎者 116
引言 116
察觉到的威胁 117
猎狼 120
猎狼季节 126
英国猎狼行为 127
斯堪的纳维亚的猎狼行为 130
结论:在中世纪北欧体验狼 132

第六章 肢解狼的身体:作为商品的狼 135
引言 135
狼骨 135
狼皮 137
狼肉:不宜食用的肉? 141
结论:狼商品概述 143

第七章 贪婪与轻信:中世纪野兽文学中的狼 145
引言 145
狼 146
《伊森格里姆传》 147
《列那狐传奇》 150
寓言 153
动物寓言集 158
结论 163

第八章 狼的身份:象征性的狼 165
引言 165
狼与勇士 166
狼的名字和个人身份 175
英格兰的狼和双胞胎 180
中世纪英国和斯堪的纳维亚的纹章狼 184
结论 187

第九章 从奥丁到圣埃德蒙:异教徒宇宙观和基督教宇宙观中的狼 190
引言 190
奥丁:狼神 191
奥丁和巨狼芬利尔 193
信仰转换期作为宇宙界面的狼 194
地狱之狼 202
中世纪基督教中的“善狼” 205
结论 209

第十章 超越野蛮暴力界限:人狼 211
引言 211
英国狼人 214
斯堪的纳维亚的狼人 220
恶棍恶狼 228
结论:变形、杂合和暴力人格 234

结 论 237
环境背景:物理和概念生物地理学 238
捕猎、利用和灭绝 239
异教徒与基督教:宗教的作用 241
展望未来:人狼关系的未来需要历史考量 243

参考文献 246

那些垂涎的下颚;耷拉的舌头;涂满口水斑的嘴周———在包括黑夜和森林、幽灵、妖怪、用烤架烤婴儿的食人魔、传说中在笼子里养肥俘虏的女巫等这些所有危险中,狼是品级最低的,因为狼蛮不讲理。

狼群噩梦
对于许多人来说,在回顾“只有火才能点燃” 的中世纪世界时,北欧黑暗而险恶的森林为老套的杀手狼故事提供了一个合适的家:狼是一种不断寻找猎物的可怕的掠食者,它可以安静地诱惑,也可以疯狂地猎杀。 一方面,人类对狼这个恶魔的唯一反应是无比仇恨,这可以导致狼的彻底灭绝。 另一方面,许多支持保护狼的人认为,狼是相对被动的,而人类的反应反而是不合理的、过度的。 就我个人经历而言,我在实地考察的过程中,第一次听到野狼在深夜里的嚎叫,就在波兰东北部边境的比亚托维亚镇外。 尽管这片广袤的森林——在波兰占地 60 000 公顷,向东延伸至白俄罗斯占地 87 500 公顷——现在被公路、城市的蔓延和无数常走的旅游小道一分为二,但自中世纪以来,狼在这一地区的经历可能没有发生重大变化。 当时看来就是这样的。 当然,狩猎中枪支的普及、长时间有组织的灭杀活动以及随后对其观测保护的关注——比亚洛维耶扎有个波兰科学院哺乳动物研究所即是证明——使得我们很难与暗淡遥远的过去进行任何比较。对较新的文化记忆取代了,或者说篡夺了,我们对中世纪狼的理解。事实上,事后看来,中世纪的世界似乎像一场初醒的噩梦。对
中世纪有选择性的重现,尤其是通过哥特式浪漫主义的镜头,普遍存在于西方的想象中,这强化了上述印象。在这样一个世界里,躯体和灵魂一直被死神和恶魔所烦扰,所以,人们抓紧玫瑰经疯狂地祷告。在野外,狼在等着攻击粗心的旅行者。人们
离开舒适的家园之前,会祈求上帝保护他们,不受森林里魔鬼的伤害。
中世纪人们对人、狼和荒野之间关系的这种普遍理解,建立在基督教所驱动和引导的强烈的消极、恐惧和不安全感的印象上。但是,人们越来越意识到,中世纪基督教是一种复杂多样的范式,随之,人类对自然世界的反应也应复杂而多样。对其中一些反应的详细研究已经证明了它们的适应性和多元化——对自然世界的反应会因时而变,因地而异——同时,为数不多的大胆尝试,试图将中世纪人类对动物的占有连贯地叙述出来,却暴露出既完整又相互矛盾的一面。 根据一些流行出版物的说法,对狼的极度恐惧席卷了整个欧洲,这可以与本书中综合的三份原始资料中的例子相佐证:文献、考古学和艺术。 为了上下文的可比性,三份原始资都选自 12 世纪。
第一个例子是玛丽亚·德·弗朗斯(Marie de France)关于“狼和甲虫”(The Wolf and The Beetle)的寓言故事,流传于 12 世纪后半叶的安格文宫廷,这个故事讲的是:
某天有一头狼,独自趴在树林里。
他的尾巴下,有一只甲虫,
向上爬呀爬,爬到狼腹部。
孤狼被扰醒,来回蹦又跳,
极其痛苦,大声嚎叫。
孤狼蹦啊跳,疯狂又暴躁,
甲虫爬出来,缓慢静悄悄。

在许多寓言中,狼是被嘲笑的对象——这种反应与前一种反应截然不同且更普遍,前一种反应认为狼是可怕的捕食者。
第二个证据来自 1025 年至 1225 年的奥斯陆考古背景中复原的大量动物群的主体部分。 野生哺乳动物只占这一集合的 2% ,但已经确认了一系列物种,包括水獭、臭鼬、松鼠和狐狸,发现了主要是幼小动物的 50 多块骨头,还确认有一头幼熊。 此外,还恢复了成年狼的胸骨碎片和一些长骨——可能是在中世纪奥斯陆的经济腹地捕获的——这表明,狼的兽体很有价值,值得带回城镇。追踪、狩猎、诱捕狼、屠宰狼的尸体、准备狼皮、狼毛、甚至狼肉(在某种程度上)揭开了人们对狼的某些反应的神秘面纱。
第三种见解来自 12 世纪装饰弗里顿诺福克圣埃德蒙教堂后堂的壁画中对狼的描绘。在中世纪的肖像画中,狼是比较难辨认的——它们的形状与其他四足动物非常相似,比如狗和狮子。尽管如此,某些语境可能会加强对狼的积极认同。 这只出现在弗里顿的动物是东盎格鲁国王圣埃德蒙殉难场景的一部分。在最早的关于圣埃德蒙的圣徒传记中,狼扮演着圣人头部守护者的积极角色,而不是当代描述中的贪婪的捕食者,尤其是在动物寓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