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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 本: 32开纸 张: 胶版纸包 装: 平装是否套装: 否国际标准书号ISBN: 9787506374521丛书名: 中国历史文化名人传丛书
文史专家陶文鹏
作为明代“前七子”的领袖,其仕宦生涯起起落落,传主的一生充满传奇色彩。作者以丰富的史料占有和扎实的文学功力,意驰史河,情纵诗海,情节设置自然且跌宕,人物命运坎坷且传奇,生动再现了李梦阳这一个性鲜明的历史人物。
诗人之痛,历史之殇,尽在一本传记中。
文学专家程步涛
第二章 回身忽在星辰上
第三章 天马自西来,汗血何历历
第四章 向来急切疏,意气凌五侯
第五章 十年三下吏,此度更沾衣
第六章 衣冠还大国,唐宋自残碑
第七章 烈火谁分瓦与珠
第八章 天下文章借吹嘘
第九章 万弩射潮终不回
第十章 春风未使万方回
附录一 李梦阳年表
附录二 参考文献
后记
后记
真实的历史、生活的天地、万物的真相,是人类和造物主共同创造的,远胜过想象的虚构。这就是历史永恒的魅力,它本有的情节、故事、发展的逻辑远远超过小说家的杜撰。
能够呈现历史的真实,是难乎其难。真实就是生命,就是核心。优秀的传记就是越过材料堆积的障碍,呈现传主及他所处的那个时代的灵魂。
必须在历史与故事之间找到平衡,找到别开生面的诗意情节。
写李梦阳这本传记,我感到一种很大的压力、消耗。有时为了一个句子的确切,我要反复查阅大量的资料,以辨真伪。
“在齐太史简,在晋董狐笔。”先秦史官是杀不尽软不化的深厚实力。自秦焚书坑儒,真史有可能只被私家修了。古来史巫诗分,诗人就是从史巫分化出来的。所以欧阳修撰唐史,连谢灵运都是修晋史不二人选。自唐宋明以来,诗人登科入翰林院,翰林就是史官集散地。所以明末的大诗人钱谦益、吴梅村都是史家。没有谁会比一个真正的诗人再含有天生的历史的基因、直觉了。
远说刘邦、项羽之歌夺汉诗先声,诗人自曹操开始就是历史的创造主体。李煜则是词主。大唐留下最光芒万丈的标志就是唐诗。是大唐复兴了诗乐之邦的本质。唐诗中又以盛唐为大观。朱元璋也很想成为诗人,吟诗、学诗颇勤。明朝则在盛花期诗歌较弱,末期较盛,所以才有中期李梦阳的“诗必盛唐”之举。
诗人其实是最难“盖棺论定”的,他从来都属于游动的长河。
诗歌作为人类最古老的、永恒的艺术王冠,伟大的诗人必然是王冠的佩戴者。诗歌有神,有神秘性,在远古,诗人就是巫、宰,主持天地祭礼仪式,即欧洲所言神的祭司。东西方的诗人隔着洪荒的时空却是同质同核同一起源的。
就像文曲星,一次能下凡多少呢?对诗人的冠名是非常吝啬的,有时几百年也出现不了一两个。在周及之前,诗人是“无名”的。谁能说出《诗经》里那些诗歌的作者?唐朝几百年,用一个朝代的国器“专业写唐诗”,也并没有多少诗人能够进入世界级。千古流传、坐上王座级别的不过是李杜。
出生陕地的诗人李梦阳是“坐牢专业户”,把五次大狱作为本书主线,情节的推动器,惊心魂魄,精心勾勒出明朝中期的心灵画卷。
李梦阳不纯粹是要写诗,起初母亲梦日生他,他心中也有一个大梦,那就是长安盛花期大梦。他是有思想的,支配他政治抱负,包括后期也效法好友王廷相、王阳明学道。
而这些又都不是孤立的,他是“群居”的,喜鹊能报喜,喜鹊是个体的家庭的。乌鸦有多种隐喻、象征,但乌鸦是集群的。将报凶、甚至是金乌太阳之说归功于一位乌鸦道人,显然是神话不是真实。
在明朝盛期存在一种精神气场,李梦阳像一个乌鸦诗人冲向灼热的井喷,衔出诗歌的金石,发出长风大雅的诗歌金石之声。他的背景是前七子这个集群,本书之所以精心刻画李梦阳与皇亲国戚张氏斗,特别是与阉党刘瑾斗,在于他身前背后是一个士大夫群像。特别是七子集体,大都参与其中,与复古运动息息相关。刘瑾是世界级的巨贪、行暴政者,那么就来看一个诗人、一群诗人、御史怎样与他惊心动魄地搏斗,又是怎样反思、批判他的新戏法!
这是一部思想、灵魂和故事共进的精神传记。事件与情节呈现的诗意,那个时代诗人的诗意生活就是战斗不息,往前冲锋,坐穿一切牢底,咆哮着此时诗神与社稷合一的图腾,连跨五座狱栏。
必须将人生的故事散发出精神性,才能抵达一位传奇诗人的灵魂深处。而不是简单说故事,编排情节。所以这本书,是我感到最难写的,耗时熬精超乎想象。飞蛾投火,不是一只蛾的英勇无畏,连凤凰都要自焚。你必须提示故事后面的历史本质和心灵来!
现在是一个“地球村”,而中国又是长时居人类之前沿,一个大诗人如果没有世界性,没有人类视野,也无疑是失败的。李梦阳所处的中国时刻还是遥遥领先世界的,但文明却遇到千古挑战。不仅是将兴的海洋文明(及即将到来的倭寇)还有草原帝国及杂交的半农耕半游牧部族,更严重的是内部的“阉权、藩乱、帝极权、官黑腐、民暴变”全方位挑战。这是一个像里尔克所言的《严重的时刻》:
谁此刻在世界上某处哭,
无端端在世界上哭,
在哭着我。
谁此刻在世界上某处笑,
无端端在世界上笑,
在笑着我。
谁此刻在世界上某处走,
无端端在世界上走,
向我走来。
谁此刻在世界上某处死,
无端端在世界上死,
眼望着我。
李梦阳强作出头鸟,拔剑泼墨全面冲了上去。外戚、阉祸是汉唐的不治之症,满怀盛世之心的李梦阳,自然驰马冲杀过去。国家兴亡寄于一身的使命感,对历史负责的荣誉感,是士大夫士子的英雄本色。他的上书不息,与明初方孝孺绝不书一字如出一辙,行的是相同的烈士赤子的古道。
不仅是李梦阳,这与荆棘鸟一样的勇气与生俱来,是士大夫的本分。只不过是李梦阳更加主观冲动,他身上有一种少年狷狂的书生气、谏官风骨。人微言轻,却能放言无忌,犯鳞弹相也不惜。这就是古士遗风,古道热肠。
他渴望披甲战斗,但宿命只让他成为一名“边塞风格”的诗人。没有经历战乱,他就无法现场蘸着精血,临摹杜诗的诗史。
这个时刻对诗人是多么重要的时刻,就像茫茫大海上军舰鸟的出现,就像军队遇见的是雄鹰而不是猫头鹰和乌鸦。
伟大的诗人是战争胜利的曙光,预示着和平与回家的道路。比如荷马亲自参与战争而写下史诗。相反渺小、邪恶的战争则难觅诗人的踪迹,就像喜鹊不会出现在恶事中。王维在战乱中被俘强被戴上伪官的乌纱,但他的心只有大唐,对战争是诅咒的。习诗习道的王阳明同样有终止战争的心灵利器。
“梦回盛唐”,是切合人类文明史上一种共性的经验,这是一个文明的呼喊,与文艺复兴“回到古希腊”的旗帜同声相应。在这一本传记里,努力将李梦阳及他的诗歌和精神世界放在大历史的背景乃至人类史的宏观上予以考量,包括与游牧异族之战。力求是深入到历史灵魂深处、大明王朝骨子里的一本诗歌冲锋传、还魂记,要写出隐含的骨气、骨格。
只有对中国史的宏观把握,明史的充分了解,对士大夫集体命运、本质的洞悉,形成历史的红外线,才能将李梦阳精确定位、捕获、呈现。
从官商勾结的牢狱之灾到外戚之患,再到阉党之祸的锦衣卫狱,再到士林士大夫内争互掐之灾,再到藩王反党的政治大案,狱狱不同。五入诏狱,除去第一次“经济犯”,都是言祸,“文化狱”。坐牢真的像进宫,不仅是皇帝诏(三个皇帝一起诏),还像进宫与皇帝进行精神对流,以致打动至尊之心。这里彰显着一种古来的精神,是对民族灵魂的一次侧面展现,一次根的挖掘。
资料汇编式的抄袭、堆砌易,而还原历史的真实与本相何其难。传记不仅要写出李梦阳个人的灵魂,还要写出那个时代的灵魂来。
个体在历史宏大叙事的背景中肯定是渺小的,本书不愿阿谀传主,不以个人好恶扬贬,不做无谓争论的噱头。比如西北地区的研究者或作传,将李梦阳提到未有的高度,则出于地域文化的目的。其实按照传统的籍贯定法,李梦阳肯定不是庆阳人。就像今天军人之家调遣在各地,不过入乡随俗罢了。李东阳戍籍是京师,但没有一个将他称为北京人,否则茶陵派就无从谈起了,都说他是茶陵人。李梦阳先参加河南会试,他的儿子也是以河南籍祖地扶沟军籍科举成功。当然你说他是扶沟人,他自己家谱上说李家是入赘扶沟王家,李家到底何许人也连李梦阳也说不清道不明。乱世流动的难民,就像朱元璋也说不清他家到底来自哪里一样。所以以地域论英雄,为英雄笑耳。但他居、葬河南是客观的。
不少人说李梦阳“有亏士行”,甚至把他定性为中山狼。本书更不愿做这方面的道德法官。康海因救他而成阉党,对此李梦阳没有留下丝毫两肋插刀的证据,为恩公跳进黄河洗清。本书仍不做评判,让读者自己定夺。凭在下的直觉肯定是李梦阳寡恩,潜意识是康海在“前七子”内太光彩夺目了,使他黯然失色。康海离京离开诗坛,客观上对他是有利的。不能因为后来李梦阳给康海几首赠诗或去信,就断定两人盛情如初。有时文坛领袖、诗歌“王座”的竞争,可类比前廷争权后宫争宠的残酷性,这不是由个人的品德能决定的。有人宽宏海量,有人一向意气用事。因此在下仍然不替古人当律师做辩护,去修复古人的恩怨过节;另有一例辅证就是李梦阳对何景明死后的态度,何景明遗嘱让李梦阳写墓文,但家人、亲友都不敢去实行。按照情理,何景明对李梦阳有恩,人死为大又都在河南,李梦阳无论怎么说也该自动前去吊丧,却不见他的踪影,相反他在后来文章中还暗刺了何景明。而在江西官场中上层出现了众口铄金、诋毁李梦阳的事情。在下则尽心为传主拨开迷雾,还原真相,不惜笔墨。他的对头钉郑岳、吴廷举等人后来因为宁王倒台步步高升,不是因为他们如何正大光明而是他们站对了队。不能因权大话语权就大,就真理在握。
在把握不准的地方不可武断,尽量让给读者去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本书着重点在情节上展现一个诗人与势要、坏统乱道者的不共戴天;在思想上探讨诗歌、文学及士林与传统的关系——怎样在伟大传统中追宗复古并突围成功,成为传统的推动者、生生不息者。
前七子的功业,又是民族复魂的一个典型。汉文化经过历史的蒙尘、膻腥,是需要拨乱反正的。那种愚昧、武断的历史虚无主义,一言一蔽之的抹黑主义,伤害了一个民族的文化自尊心,等于精神自残。世上没有哪一个民族能长期拿领先于人类几千年、光耀万邦的祖宗们恶搞,歪曲,戏说,博人眼球,挣点散银子以图自卑自贱。你骂唐,唐诗光焰千秋,世界来朝。你贬低宋,宋有三大发明,面对辽、金、西夏、蒙古的车轮大战高度繁荣、不枉杀一士一人近三百年。你侮辱明朝,明人战胜扫荡欧亚的蒙古,连一个太监都摆开下西洋的船队。顽昧不化只是你自己。
对于复古运动前七子的领袖李梦阳来说,他的身后之事一直呈现两种截然不同的“盖棺论定”。赞同者及乡愿者将他推为诗文山斗、一代诗杰、慷慨雄鸷,手辟秦汉盛唐一派直追李杜;反对者则讥他食古不化,模仿成性,是剽窃文贼的假古董,甚至明末文坛泰斗钱谦益则骂他是蠢材笨伯,雄霸词坛,流传谬种,读书种子断绝。到“五四”时候,李梦阳更成了新文化运动的靶子,一面古墙歪倒众人推。
这不过是因缘际会,当历史人物当木偶,各执一词罢了。并非是谁大错特错了,只不过是横看成岭侧成峰,时位移人,所在的历史时间不同罢了。
对历史人物,当以史观史,放在一个大的历史背景中去。当时人可能不识庐山真面目,后世的人可能拿古人撒野出气,以浇胸中块垒。谁把历史当小姑娘任何意淫,其实那与历史无关,恶搞的只是谁的恶灵。
中国历史是一条长河,唯一不曾间断的后浪推前浪,国家灭亡了,朝代变得腥膻了,但史书仍然在书写,文化的同化“神器”仍在冥冥之中不懈地运转。李梦阳只是这川流不息的长河里一朵浪花。包括现在很多人对李梦阳言不由衷的溢美之词,并不到位,失去历史的客观性。
因此诗和史超越了国家、王朝、民族,成了文化不可灭绝的血脉、种子,此心持之以恒永流传。
他所处的时代,恍若盛世,又眼见转衰。在这个节骨眼上,他梦见大唐的太阳,在诗歌上升起。而明诗在那时也是旁落,不成体统。双重因素,激发了他诗必盛唐的梦想。
回到盛唐去,回到大汉去,为文明寻找历史的原动力、样板。这一号召无疑与“回到希腊去”在人类历史上有异曲同工之妙。这是历史的声音,文化复兴的曙光,明朝已经像手捂着手电筒那样满手红光在握了。戏曲杂剧开始活跃,《水浒传》、《三国演义》、《西游记》横空出世,思想家摩拳擦掌。经济,明中期无疑处于人类的最高峰,并且出现商品经济的萌动。
盛唐作为历史的高峰,李梦阳及追随者围绕着这座丰碑发生一系列精神到肉体的运动。没有历史和诗歌双重高度,无法透射出李梦阳的精神质地、本相、风骨、真情。
他戏剧性人生遭遇更为戏剧化的皇帝朱厚照。他能否将牢底坐穿,充满着悬念。其实他在挑战秩序、渴望建功立业,狂飙突进的精神质地、性情上,与李梦阳同质异构,很神似。君臣两人精神底片有重叠,围绕着权力也有严重的分野或有对立,这双簧可对照来看。李梦阳包括王阳明重要的活动都是在武宗时期。一文坛一权力两领袖,在各自领域里称雄、问鼎。两人都看似以叛逆的形式捍卫各自内心的不容别人触犯的“禁忌”,一个是道统一个是政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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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君正值盛年,如日中天。但日中则昃,月盈则食,孝宗朝无阉患无特务厂卫政治的黑暗,也无外戚坐大。但废掉的相权、阉寺进入国家中枢已成定制,皇权铁定膨胀如庞物怪物。孝宗仅凭修身养性,一人光芒四射的圣天子风范,控制、驱逐了黑暗势力。就像一个人凭着强壮的体质,不停地锻炼,战胜体内的病魔,但如弹簧伸缩,一乏力又可能疾患复至,百病重生。
孝宗没有废掉早该摈弃的皇帝极权、衍生的阉党司礼监秉笔、厂卫诏狱的僭越私权,而回归汉唐宋正常的天子制度,更不要说三代的王制了。
贤人政治,带来的盛世,好比水中月镜中花,不是谁都能享受的,也不是谁都能把握的。安危都系在皇帝一人身上,而好花不长开,好景不常在,没有正常制度的保证终归要败于制度的先天性缺陷、变乱。
近水楼台,凡是皇帝身边信任的红人自然炙手可热。李广能作符箓法术和祈祷祭祀,净身入宫自然超越诸阉,被称为神奇。太监识字学会文化不得了,何况李广有道术呢。权一大就经商插手盐利,就想圈地建房,建造豪宅如同王府。就想也拉皇帝下水,劝孝宗在万岁山上修建毓秀亭。不料亭子建成后,小公主夭折。清宁宫发生火灾,太后失去住所。占司天监夜观天象上奏是李广建毓秀事犯了岁忌。太后怒斥:“昨天李广曾为商人骗婚公主,今天又是李广,明天也是李广,招来天祸了。”神仙之人竟能发生在太岁头上动土的低级错事,不就是没经过国家规划建个亭子嘛,李广就自杀了。
孝宗以为李广是尸解仙去,家中可能藏有天书异册,派使臣去找,只找到了一本登记官员行贿的簿子献上。上面有许多宛如天人的文武大臣之名,写着馈送黄白米各有千百石的数字。天子惊异问道:“李广能吃多少东西?就接受这么多米。”侍从答道:“这不过是隐语罢了。黄米指的是黄金,白米指的是白银。”
皇上不由得震怒,朝廷命官勾连大内阉党,投走其门这还了得,诏命严加追究。交结李广的权势,求走寿宁侯张鹤龄帮忙解脱到驾前缓颊。寿宁侯不敢答应,但犯事官宦深夜如流星般驰落张府,越来越多黑压压跪倒一片,不答应就不起来。穿红着紫,每个手里有权柄,人情大过天,张鹤龄硬着头皮,进宫跪求姐姐皇后。张后待着时机,委婉劝驾,这事才被缓缓压住。当时只有王越在边关作战,没来得及巴结张鹤龄,自然遇到麻烦,被左弹右劾,一腔热血喷于前线,将星陨落。
李广不过是收些钱利,倒有些英雄气概、识人之量,当年被免官回家的王越就是被他推荐到前线去的,并且李广能够一自觉有罪就杀身,绝不苟且。
神仙贪财,这让孝宗百思不解,也反省自身,所谓明君就是广开言路,让百官全民都有议政参政权。孝宗再度激励自己,开始新政。他要更大规模开放言路,不仅是御史、给事中,全天下的士民包括修长城的民工,哪怕是精神病患者都可以直接向皇帝上书,或谈国事参政议政或检举揭发,各衙门都要全面开放,宣传这件事;每一封信尽可能呈送御览,送到御书案前。
皇帝诏曰:“朕方图新政,乐闻谠言,事关军民利病、切于治体可行的,着各衙门大小官员悉心开具,明白来说。广开言路,士民皆可言。钦此。”
诏书传到户部,李梦阳看后暗喜。他对时政早已熟稔于心,正要陈奏弊害,上书言事痛斥外戚寿宁侯。他认为目前大明朝政治清明,阉祸李广已除,只剩下外戚张鹤龄。他敢为结交李广的权家势要开脱,是要接过李广的资源,祸国殃民。
回家,他秘密挥笔疾书,连妻子左氏也没有告诉。反正他时常为文作诗,左氏习以为常,也不过问。
一夜写好上疏,第二天放在衣袖里,骑马奔向边贡家。边贡此时正任兵部给事中,专司奏疏封驳,类似都察院专司兵部的御史,但位卑权更重,官署在午门外直房。他听说李献吉前来,以为又是谈诗论道,急忙迎了出来。人未见就喊道,献吉兄,天尚早还不是纵酒时刻,又有什么好诗写出,让边某共赏啊。
梦阳闻音,举了举袖子,挥了挥,同边贡进了书房。
还没开言,王守仁又从外面进来。他辞别帝京隐居明阳洞修道,道未修成又返回来了。京城的人气文场别的地方是没有的。
王守仁一见李梦阳广袖便说:“有物啊,藏什么东西啊,必是谏章。”
梦阳吃了一惊,连老婆左氏都不知道他写的是奏章,为何被王守仁一眼就看出了呢?看样子这位老友比老婆还熟悉自己的举动。被他一言说破了,梦阳就把草稿拿出来,出示给二人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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