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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 本: 大32开纸 张: 胶版纸包 装: 平装是否套装: 否国际标准书号ISBN: 9787020104352丛书名: 名著名译丛书
章船到马赛
第二章父与子
第三章迦太兰村
第四章阴谋
第五章婚筵
第六章代理检察官
第七章审问
第八章伊夫堡
第九章订婚之夜
第十章杜伊勒里宫的小书房
第 十 一 章科西嘉的魔王
第 十 二 章父与子
第 十 三 章百日
第 十 四 章二囚徒
第 十 五 章三十四号和二十七号
第 十 六 章一个意大利学者
第 十 七 章长老的房间
第 十 八 章宝藏
第 十 九 章第三次发病
第 二 十 章伊夫堡的坟场
第二十一章狄波伦岛
第二十二章走私贩子
第二十三章基度山小岛
第二十四章秘密窟
第二十五章陌生人
第二十六章邦杜加客栈
第二十七章往事的追述
第二十八章监狱档案
第二十九章摩莱尔父子公司
第 三 十 章九月五日
第三十一章意大利:水手辛巴德
第三十二章醒来
第三十三章罗马强盗
第三十四章显身
第三十五章锤刑
第三十六章狂欢节在罗马
第三十七章圣西伯斯坦的陵墓
第三十八章订期相会
第三十九章来宾
第 四 十 章早餐
第四十一章介绍
第四十二章伯都西奥先生
第四十三章阿都尔别墅
第四十四章为亲复仇
第四十五章血雨
第四十六章无限透支
第四十七章灰斑马
第四十八章人生观
第四十九章海蒂
第 五 十 章摩莱尔一家人
第五十一章巴雷穆斯和狄丝琵
第五十二章毒药学
第五十三章《恶棍罗勃脱》
下部
第五十四章公债的起落
第五十五章卡凡尔康德少校
第五十六章安德里·卡凡尔康德
第五十七章幽会
第五十八章诺梯埃·维尔福先生
第五十九章遗嘱
第 六 十 章急报
第六十一章如何驱逐睡鼠
第六十二章鬼
第六十三章晚餐
第六十四章乞丐
第六十五章夫妇间的一幕
第六十六章婚姻计划
第六十七章检察官的公事房
第六十八章夏季跳舞会
第六十九章调查
第 七 十 章跳舞会
亚历山大·仲马(Alexandre Dumas,1802—1870)是十九世纪法国著名小说家。他的儿子也叫亚历山大·仲马(1824—1895),是著名的剧作家,以《茶花女》一剧闻名于世。父子同名又同时名噪于十九世纪的法国文坛,世人只能以大小仲马区别之。
其实,当父亲的大仲马一开始也是以剧作家出名的,只是后来,他的小说家的名声盖过了剧作家,才以小说家闻名于世。在所有法国的小说家中,大仲马的著作流传广,已是无可争辩的事实。
大仲马一八二年七月二十四日出生在法国北部埃纳省的维雷-科特莱村。他的祖父安东尼·亚历山大·达维侯爵是法国的贵族,曾在加勒比海北部的圣多明各即现在的多米尼加共和国居住。圣多明各岛上有一个黑人姑娘,名叫玛丽·仲马。这位黑人姑娘同那个法国贵族生下的孩子,采用了母亲的姓“仲马”。他就是大仲马的父亲。所以,从他的父亲这方面讲,大仲马是有黑人血统的。大仲马的父亲后来成了拿破仑手下的一位将军,因为主张共和政体触犯了拿破仑而遭贬黜。一八六年,当大仲马还只有四岁的时候,他的父亲就留下一个经济窘困的家庭死去。正是由于这样的家庭背景,所以大仲马青少年时期没有受到很好的正规教育。他从一个教士那里接受启蒙教育。一八一六年,当大仲马还只有十四岁的时候,他就到当地的一家律师事务所里当一个小伙计谋生。
大仲马勤奋好学,在那家律师事务所里自学成材。他先是攻读法律,后来又迷上了历史,读了许许多多有关法国历史的书。这对于他后来走上写历史剧和历史小说的道路有着决定性的影响。
在律师事务所当小伙计期间,大仲马结识了他要好的朋友阿道尔夫·勒芬。勒芬是一个被放逐的瑞典贵族的儿子。他后来去了巴黎。一八二三年,大仲马到巴黎去找他。经人介绍,他在奥尔良公爵府里获得了一个档案保管员的职位,同时,他和勒芬合作写轻歌剧和轻喜剧,从此开始了他闯荡法国文坛的生涯。
大仲马的个成名剧本是《亨利三世和他的宫廷》。该剧一八二九年二月十一日在巴黎上演,引起轰动。他的第二个著名剧本《安东尼》一八三一年五月三日在圣马丁门剧场上演,也同样轰动一时。这两个剧本对法国浪漫主义戏剧的兴起,起了推动作用。由于《亨利三世和他的宫廷》的演出,他获得了雨果的友谊。他的东家奥尔良公爵也提拔他当了皇家图书馆的管理员。大仲马一生单独和与人合作共写了九十一个剧本。但他的小说比他的剧本更加成功。
大仲马从一八三九年开始同马凯合作写小说。在大仲马的众多历史小说中,成功、流行广、被译成许多国文字的,是《三剑客》(1843—1844)、它的续集《二十年后》(1845)和《基度山伯爵》(1844)。法国上下几百年的历史,都成为他写小说的题材。特别是法国的宗教战争和路易十三朝代的宫廷秘史,一经他生花妙笔的敷演,便生龙活虎般地重现在人们的眼前。有的评论家说,对于大仲马,历史犹如一只只钉子,他重新编排史实,把他想象出来的许多人物和事件挂到上面去,演绎成许多历史故事。他的小说情节曲折,充满着爱情、决斗、毒杀和种种巧合。读者一书上手,就被吸引住,不到卷终难以释手。萧伯纳对大仲马极为推崇。他曾说:“仲马之于小说,犹如莫扎特之于音乐,已达到艺术的。过去、现在和将来,都无人能超越仲马的小说和剧本。”
大仲马精力过人。他除了自己写作以外,还找一帮子人合作写书,以致有人说他开了一家小说工厂。他往往是自己出一个主题和情节框架,由合作者们充填内容,后再由他定稿。他与马凯合作写的几部小说无疑是好的。但马凯本人却没能写出一本值得称道的书。有些小说,人们估计大仲马根本没有参与,只是用他的名义发表而已。他一辈子大约写了三百部小说。除了小说和剧本以外,他还写了许多历史著作,其中重要的是一八四五年出版的《路易十四和他的后代》。大仲马自诩总共写了一千二百卷书。因此,雨果说:“没有人读完过仲马的全部著作,仲马本人也没有。”
大仲马到巴黎不久,便结识了一个名叫玛丽·卡特琳·拉贝(1794—1869)的女裁缝。他们的非婚生子小仲马在一八二四年出生。一八三一年,大仲马正式认可了他的儿子,在同玛丽打了一场官司后获得了对小仲马的抚养权。一八四年,大仲马基于莫名其妙的理由,同已有一个八岁孩子的女演员伊达·费里叶(1811—1859)结婚。这对夫妇不久就分手了。仲马夫人后来在意大利定居。小仲马长大后,成为法国著名的剧作家。父子俩每次相逢,都互致亲切的问候,但两人的政见始终不同。小仲马和他的母亲玛丽·拉贝住在一起。她后与大仲马重归于好。
大仲马爱冒险。他像他的父亲一样,一辈子倾心共和。他参与了一八三年七月的革命。他怀着喜悦的心情迎接一八四八年的革命。关于他参加一八三年七月革命的情况,在他的回忆录中有详细的记载。一八三二年六月,他因为参加拉玛克将军的葬礼而同奥尔良政府闹翻。他因此离开法国去瑞士游览。大仲马一生游踪广阔。一八五八年去过俄罗斯,曾到达高加索。一八六年去西西里,在那不勒斯住过四年。
大仲马成名后,财源滚滚,成为一个大富翁。他慷慨好客,但不会理财,花钱无度。他造了一座剧院,又斥巨资建造了一座文艺复兴式的大厦,带有哥特式的亭阁和一座英国式的花园。这座大厦被命名为基度山。大群男女食客麇集于此,直到把他吃得分文不剩,债台高筑,不得不借一八五一年政变失败之机越过法国边境去比利时,表面上说是被驱逐出境,其实是为了躲债。在布鲁塞尔两年的高速创作使他的经济情况有所恢复。一八五三年他回到巴黎,办了一张名叫《莫斯魁塔》的综合性文艺日报。他的回忆录的后几章就是发表在这张报纸上的。那份报纸一直办到一八五七年,改为周刊,更名为《基度山》,办了三年,一八六年停刊,一八六二年又复刊。一八六八年,他又另办了一份期刊,以他的《三剑客》中的主角达德尼昂命名,全称为《达德尼昂,仲马的期刊》。一八六八年,大仲马的女儿彼得夫人来与他同住,照料他的生活。一八七年十二月五日,这位才华横溢的法国大文豪在他儿子的家里与世长辞。
一八四四年分上下两册出版的《基度山伯爵》,像《三剑客》一样,是大仲马的受欢迎、流传广的小说,被翻译成许多国家的文字,一八四八年曾被搬上舞台。一九三六年以来,仅就我所知,已在美国和法国被四次搬上银幕。尽管这部书问世以来已有一个半世纪之久,但它仍在世界各国流传不辍,是受欢迎的古典小说之一。
这部小说充满着读来令人毛骨悚然的冒险,神秘的谋杀,以及长期策划中的报恩和复仇。小说的故事梗概并非纯粹出自大仲马的想象。基度山是厄尔巴岛外的一个小小的岛屿。大仲马从巴黎警察局档案中的一个案件得到启发。那件案子涉及一个青年鞋匠在结婚前夕遭人诬陷,被人向拿破仑的警方指控为英国间谍而遭逮捕。七年后,他获释,查找到了那个恶作剧者,杀死了他。大仲马把警察局档案中的那个青年鞋匠塑造成了本书的主人公爱德蒙·邓蒂斯。把诬陷他的人塑造为弗南和维尔福,还为邓蒂斯创造了一个东方情妇,贵族出身的奴隶海蒂,由此构筑成一部惊心动魄的小说。他写这部书,曾得到费奥朗狄诺和马凯的帮助。《基度山伯爵》的故事虽然离奇,但经大仲马的生花妙笔,许多读者信以为真。马赛港外达尔夫堡竟成了一个旅游景点。导游向旅游者指点邓蒂斯从达尔夫堡被抛入大海逃跑的“准确”地点,好像真的一样。
大仲马的戏剧和小说,心理描写不多,主要以情节曲折见长。《基度山伯爵》便是他的代表作之一。由于作者既是小说家又是戏剧家,他在写小说时,充分运用了他写戏剧的技巧,所以人物之间的对话极其生动。如本书第九十五章《父与女》中邓格拉司同欧琴妮的那一番对话,绘影绘声,完全是舞台化的,读来如闻其声,如见其人。《基度山伯爵》故事情节的发展,人物命运的安排,是那么奇特新颖,引人入胜。如邓蒂斯获得宝藏后对他那几个仇人的报复方式,事先怎么猜测都是难以想象得到的。邓格拉司、马瑟夫和维尔福三人,后都是家破人亡,但他们破灭的具体方式又全然不同。故事情节的发展出乎读者的意料,但每一步发展,又确实在情理之中。同那些公式化、概念化的作品相比,同那些一看开头便知结局的小说、电影、戏剧相比,《基度山伯爵》确实具有极大的魅力。
早在一九三六年,当我还在苏州东吴大学读一年级的时候,我看了美国好莱坞出品的影片《基度山恩仇记》,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一九三九年,我在四川大学图书馆里找到了英译本的《基度山伯爵》,废寝忘食地把它读了一遍。以后,每隔一个时期,常常抽几章来读,不知不觉中把全书又看了一遍。当时,我就想把它翻译出来,介绍给我国的读者。但像这样一部百万字的巨著,没有出版的保证和安定的环境,我是没有勇气动手的。一九四五年八月抗日战争胜利后,我随复旦大学从重庆迁校回上海,为等候交通工具足足在嘉陵江边住了一年。《基度山伯爵》的大部分翻译工作就是在这里进行的。回上海后,我又用大半年的业余时间译完全书,于一九四六年到一九四七年由复旦大学文摘出版社陆续分册出版,当时的书名就用了电影的名称《基度山恩仇记》。一九七八年人民文学出版社重印此书,书名恢复为《基度山伯爵》。
我不懂法文,一九七八年重版前,人民文学出版社外国文学编辑室的同志根据法文版原著对书中的人名、地名、货币名称以及译文中一些地方的译法做了订正,在两处地方补上了英译本中删去的几句话,谨此致谢。趁本书这次收入《世界文学名著文库》之机,我又对几处地方的用词做了修订。
蒋学模
一九九五年五月二十七日
大仲马被后人美誉为“通俗小说之王”。大仲马被别林斯基称为“一名天才的小说家”,他也是马克思 “喜欢”的作家之一。
大仲马之于小说,犹如莫扎特之于音乐,已达到艺术的*。过去、现在和将来,都无人能超越仲马的小说和剧本。
——萧伯纳
惊心动魄的冒险、神秘离奇的谋杀、长期策划的报恩和复仇
以真实的历史作背景,以主人公的奇遇为内容,情节曲折生动,处处出人意外,堪称历史惊险小说。异乎寻常的理想英雄,急剧发展的故事情节,紧张的打斗动作,清晰明朗的完整结构,生动有力的语言,灵活机智的对话等构成了《基度山伯爵》的特色。
邓蒂斯受尽了那些被遗忘的囚徒在黑牢里所受的各种各样的痛苦。他初很高傲,——那是希望和自知无罪的一种自然的结果,然后他开始怀疑起他自己的冤枉来,——这种怀疑多少证实了堡长相信他是精神错乱的这个意见,然后他从高傲的顶上一跤跌下来,——他开始恳求,还没有向上帝恳求,而是向人恳求。这个不幸的人,他本该一开始便寻求主的庇佑的,却只到其他一切希望都灭绝了以后才寄希望于上帝。
邓蒂斯那时恳求把他从现在的这间黑牢里调到另外一间,——因为一次调动,不论是多么不利,总还是一个转变,可以使他发泄一点烦闷。他请求允许他散步,给他一点书和手工。什么都没有准,那没有关系,他还是照样的要求。他努力使自己和他那新来的狱卒讲话,虽然他可能比以前的那个更沉默寡言,但是,对一个人讲话,即使是哑巴,也总还有一点味道。邓蒂斯讲话的用意是要听听他自己的声音,他也曾尝试独自讲话,但他自己的声音吓了他一跳。在入狱以前,每当邓蒂斯想到那些犯人聚集在一起,有贼,有流浪汉,有杀人的凶犯,心中便不禁要作呕。现在他希望和他们在一起,以便除了那不和他讲话的狱卒以外,还可以看到一些其他的面孔,他羡慕那些穿着囚衣,系着铁链,肩上钉着记号的苦工。充当苦工的囚徒能呼吸到外面新鲜的空气,又能互相见面,他们是非常幸福的。他恳求狱卒有一天可以给他弄到一个同伴,即使是那个疯长老也好。
那狱卒,纵然因为看惯了许多受苦的情形而变硬了心肠,却总是一个人。在他的心底里,也曾常常同情于这个如此受苦的不幸的青年,于是他把三十四号的要求呈到堡长面前。但后者却审慎得像是一位政治家,竟以为邓蒂斯想结党或企图逃跑,所以拒绝了他的请求。邓蒂斯已尽了一切努力;他于是转向上帝。
所有那些久已忘记的敬神之念都回来了。他记起了他母亲所教他的祷告,并在那些祷告里发现了一种他以前一向所不知道的意义。因为在境遇顺利的时候,祷告似乎只是字语的堆积,直到有一天,灾祸来向那不幸的受难者说明,他祈求上苍怜悯的话,是多么的崇高!他祷告,不是热诚地祷告,而是忿怒地祷告。他大声祷告,他已不再怕听他自己的声音了。然后他陷入于一种神志昏迷恍惚的状态。他看到上帝在倾听他所说的每一个字。他把他一生的行动都献到的主的面前,诉说他所愿意完成的种种工作,并在每一次祷告的结尾引用这一句向上帝请求时所常用而向人请求时更常用的话,“请宽恕我们的罪恶,像我们宽恕那些负罪于我们的人一样。”但虽然作了这种诚恳的祷告,邓蒂斯却依旧还是一个囚徒。
然后,一种阴郁的情绪充满了他的心头。他很单纯,又没有受过什么教育,所以,在他那孤独的黑牢里,凭他自己的那一些思想,他无法重新构筑起那些逝去的世纪,复活那些消灭了的民族,重建那些被想象渲染得如此广大宏伟,像在马丁的名画里那样被天火所烛照,而已在我们眼前消逝了的古代城市。他无法做到这一步,他过去的生命是这样的短暂,目前的是这样的阴郁,未来的是这样的朦胧。十九年的光去烛照那无穷尽的黑暗是太微弱了!他没有消闷解愁的方法。他那充沛的精神,本来可以借追溯往事来活动活动的,现在却被囚禁了起来,像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鹰一样。他只抓住一个念头,——就是他的幸福,那被空前的劫运所不明不白地毁灭了的幸福。他把这个念头想了又想,然后,像但丁的地狱里的乌哥里诺吞下罗格大主教的头颅骨似的把它囫囵吞了下去。
刻苦自制以后接着就来了狂怒。邓蒂斯用他自己的身体去撞监狱的墙壁,口里大喊着渎神的咒骂,以致他的狱卒恐怖地望而却步。他把他的愤怒转嫁到他周围的一切,尤其是泄怒于他自己,泄怒于那来惹恼他的微细的东西,——一粒沙,一茎草,或一丝气,然后,维尔福给他看的那封告密信在他的脑海里重新浮现出来,一行一行似乎是用火红的字母写在墙上。他对自己说,把他投入到这种无限痛苦的深渊里的,是人的仇恨而不是天的报应。他用他所能想象得出的种种可怕的毒刑来惩罚这些不明的迫害者,但觉得一切毒刑都不够厉害,因为在毒刑以后接着就来了死,而死以后,即使不是安息,至少也是近于安息的那种麻木状态。
由于老是想着死就是安息,由于想发明比死更残酷的刑罚,他就开始想到自杀。真不幸,处于痛苦中的他竟又扯上了这种念头!自杀之念就像是那些死海,肉眼看来似乎很波平浪静;但假如轻率地冒险投入它的怀抱,就会发现自己被陷在一个泥沼里,愈陷愈深地被吞进去。只要一经陷入,除非上帝的保护之手把他从那里拔出来,否则就一切都完了,他的挣扎只是加速他的毁灭而已。但是,这种心灵上的惨境却没有先前的受苦和此后的惩罚那样可怕。这也是一种慰藉,这种慰藉犹如使人只看见深渊张开的大口,而不知底下却是一片黑暗。
爱德蒙从这个念头上得了一些安慰。当死神似乎快要进来的时候,他一切的忧愁,一切的痛苦,以及伴随着忧愁痛苦而来的那一连串妖魔鬼怪都从他的地牢里逃了出去。邓蒂斯平静地回顾他过去的生活,恐怖地瞻仰他的未来,就选择了那条似乎可以给他作一个避难所的中间的路线。
“有的时候,”他说,“在我的航程中,当我还是自由自在,身强力壮,指挥着别人的时候,我也曾见过天空突然阴暗,海洋暴怒地吐着白沫,浪头汹涌而起,像一只用翅膀遮空而来的大怪鸟似的。那时,我觉得我的船只是一个不起作用的藏身处,像是巨人手中的一根羽毛,在大风暴之前颤抖着,震荡着。不久,浪潮的怒吼和尖利的岩石向我宣布死快要临头了,那时,死很使我恐怖,于是我用了一个男子汉和一个水手的全部技术和智慧与的主抗争。我所以这样做,因为那时我很幸福,因为回到生命也就是回到欢乐,因为我不允许那样的死,不愿意那样的死,因为长眠在岩石和海藻所筑成的床上这种景象似乎很可怕,因为我不愿意像我这样一个上帝用照他自己的模样创造出来的人给海鸥和大鸦作食粮。但现在不同了。我已经丧失了使我留恋于生命的一切,死神在向我微笑,邀我去长眠。我是自愿死的。我是精疲力竭而死的。就好像在那几天晚上,我绕着这个地牢踱了三千遍以后带着绝望和忿怒睡去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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