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述
开 本: 16开纸 张: 胶版纸包 装: 平装-胶订是否套装: 否国际标准书号ISBN: 9787516824115
异类之脑1:心理学家高能探密20大领域传奇人物的脑世界与心灵咒语。
从艺术领域的达·芬奇到画家领域的梵高、弗里达,从舞蹈领域的尼金斯基到音乐领域的伍迪·格思里,从富豪领域的霍华德·休斯到政治领域的希特勒……
《异类之脑》对这些极具争议性的历史人物进行了深入研究,发现这些对历史造成影响的人物都有着超乎寻常的大脑。而且,“变态”的大脑造就了“变态”的心理,进而导致了常人所无法预知的人生走向,甚至改变了人类历史的发展轨迹。
异类之脑2:用局外人的视角,看透彪悍人生、病态心理、疯狂大脑之间的关系
人性中的善与恶,如何被激发?
性格中隐藏的天赋,为何天壤之别?
我们是大脑的囚徒,还是自我世界的主宰?
我们对于人性和未知的恐惧,在拿起这本书的一刻,消减过半!
异类之脑3:关于异类人生x奇特心理x疯狂大脑x神秘历史,你知道的只有10%!
达·芬奇是世界上非常伟大的画家,但你知道他一生都在镜像书写吗?
你知道尼采并没有患过梅毒,而是得了额颞叶痴呆症吗?
你知道大多数心理变态者都是生来如此,并持续终生吗?
你知道梵高不在乎物质,只关注于精神世界,是因为患有多写症和格施温德综合征吗?
你知道希特勒的心理变态及对战争的痴迷,与他的帕金森综合征有关吗?
《异类之脑》补充你关于大脑、人性、历史所不知道的99%知识!
异类之脑4:历史,被少数人的大脑推动着,只有认识大脑,我们才不会成为未来的囚徒。
《异类之脑》以名声显赫或恶名昭彰的历史人物为对象,发现这些撼动世界的人物,要么拥有奇特的心理,要么拥有疯狂的大脑。
这本书,既是一本关于“异类个体”的传奇,
又是一本关于“异类大脑”的总结,
更是一本关于“异类心理”的探秘。
读《异类之脑》,见证大脑左右人类历史的神奇力量。
异类之脑5:你不可错过的深度震撼之作——
一部关于异类人物病态心理的深度研究;
一部关于传奇人物脑结构的脑科学研究;
一部从生存机遇和时代背景分析人性的社会学;
一部带我们任何人走进科学,融通人性的经典!
比历史传记更戳痛人心
比小说文学更现实有力
关于异类人生、奇特心理、疯狂大脑与神秘历史的关系,你了解多少?罗伯特·卡普兰是澳大利亚著名心理学家、法庭辩护医师,他以名声显赫或恶名昭彰的历史人物为对象,探索这些“非正常人物”的大脑结构如何对其心理疾病产生决定性影响,终将改变了他们的一生,甚至人类历史的轨迹。
从达·芬奇到梵高、弗里达,从开膛手杰克到国际间谍、希特勒,从超级作家到亿万富豪、超级骗子……罗伯特·卡普兰对这些机具争议性的历史人物进行了深入研究,发现:这些对历史造成影响的人物都有着超乎寻常的大脑。而且,“变态”的大脑造就了“变态”的心理,进而导致了常人所无法预知的人生走向。
罗伯特·卡普兰写就的《异类之脑》这本书,既是一本关于“异类个体”的传奇,又是一本关于“异类大脑”的总结,更是一本关于“异类心理”的探秘。通过罗伯特·卡普兰的缜密梳理,我们可以获得丰富的脑科学新知,发现大脑状态与人类思想、行为的息息相关,见证大脑左右人类历史的神奇力量。
第一章 石刻几何图像:大脑控制世界的第一步
第二章 颞叶综合征:揭示人类独有的符号使用能力
第三章 颞叶癫痫:或许是行为发生重大变化的唯一病理机制
第四章 全才达·芬奇:伴随天赋而来的镜像书写和性取向谜团
第五章 梅毒:夹杂着道德的谴责感和辉煌的创造力
第六章 开膛手谋杀案:一种绵延至今的独特杀妇方式
第七章 发作性睡病:研究梦和睡眠等生理现象的重要窗口
第八章 艺术天才梵高:饱经世间情感与精神的磨难
第九章 癔症:载入精神病学史册的安娜·O
第十章 精神分裂症:不仅是人类之疾,更是人性之疾
第十一章 不疯魔不成活:半世疯癫的天才舞者尼金斯基
第十二章 发明脑电图:因战争而无缘诺贝尔奖的汉斯·伯格
第十三章 疯狂画家弗里达:我的痛苦,只有我的作品能知道
第十四章 亨廷顿氏病:缠绕伍迪·格思里一生的神经障碍
第十五章 国际间谍特里比西:一个将政治、家庭、金钱和女人玩弄于股掌的骗子
第十六章 停不下来的多写症:最高产作家亚瑟·因曼的文学梦
第十七章 疯狂的天才首富霍华德·休斯:世界上最有钱的强迫症患者
第十八章 昏睡性脑炎:三次提名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的冯·艾克诺默的医学发现
第十九章 枪杀肯尼迪总统谋杀者:一个因冲动暴力行为而轰动世界的无名之辈
第二十章 阿道夫·希特勒:给全世界带来灾难的战争狂人
一天早上,我的祖父山姆·卡普兰(Sam Kaplan)被人发现躺在地上,当时他不过五十出头的年纪。醒来之后,他没法说话,表情显得很困惑,也认不出身边的人。他被送进医院,由一位神经外科医生接诊。测试结果未能发现问题,医生决定将其颅骨开一个小口子,对脑进行活检。活检结果显示祖父患有阿尔茨海默病(Alzheimer’s Disease)。这种病在20世纪由爱罗斯·阿尔茨海默(Alois Alzheimer)发现,被认为是老年痴呆症的前身。
“我们别无选择,”神经外科医生说,“只能做前脑叶白质切除术(Lobotomy)。”
当时,我们全家人即便不将医生(特别是专家)看作神祇,也将其视为最高权威。因此,我们同意了他的提议。
于是手术就这么开始了。这个手术需要徒手在额骨的相对两侧各钻一个孔,往每个孔中插入一把特殊的手术刀。在这个步骤中,神经外科医生的技术最为关键,必须确保切断连接脑额叶区的白质,而不影响其他结构。可是那天,整个手术室都没有考虑到这些问题。手术结果表明,这场手术相当于往脑室里胡乱插一把螺丝刀,然后不停地搅动它。
此后,祖父再也不能说话了。事实上,自从倒下之后,他就再也没能真正重返这个世界。他以前是个好动且热爱交际的人,喜欢和大家在一起谈天说地。他可以与家人、朋友言笑晏晏,甚至也会将刚刚认识的人带回家,长谈至凌晨——如果没有更晚的话,一定是因为祖母出面干预将客人引出了门。
如今,祖父出现了一系列令人惊恐的行为,不得不在疗养院度过余生。如果无人照看,他会想方设法吃东西,不管是食物,还是床单、毯子或窗帘之类的东西。他失去了识别物体的能力,他的一部分行为——医学术语称为“口部探索”(Hyperorality)——是通过抚摸手中的物品或把它放进嘴里来代替识别。他的心境平静而毫无波澜,对周围发生的一切漠不关心。这位一生都很理性、聪明、富有爱心、见多识广的人,现在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谁。周围的世界对他而言毫无意义,他再也认不出家人了。
为了冲破包围着他的寂静之墙,年仅4岁的孙子被送到了他身边。从前,他非常喜欢见到孙子,现在则丝毫看不出变化。他哑口无言,茫然无知,也毫无反应。现在,他的家人已经屈从于眼前境况,只能将之归因于命运。这个小男孩——现在你已经猜到就是作者了——被带到养老院的草坪上玩耍,这是他生命中最早期的记忆之一。
除了父亲给我讲的断续片段,我对这个故事的其他部分几乎一无所知。而我的父亲,他对谈论肯·罗素(Ken Russell)的导演技巧或蝴蝶的飞行路线更感兴趣。虽然具体情况让我感到困惑,但在小时候,阿尔茨海默病、口部探索和脑白质切开术跟我的生活没什么关系。那时的我对劳伦斯河(Lourens River)上鳟鱼的春季孵化更感兴趣,也想知道自己能否设法读懂《尤利西斯》(Ulysses)(最后发现可以),后来,由于种种原因,经过了34年的酝酿和准备,我成为一名精神科医生。经过漫长的时间,这些问题已经逐渐褪色,但奇怪的是,它们时不时还会重新出来折腾我,甚至是嘲弄我。
在我了解大脑及其相关行为之后,祖父的故事开始变得有意义了。他是因为中风而不能言语。脑活检不太可能确诊他患有阿尔茨海默病,只能发现阿尔茨海默病体(Alzheimer Bodies)的增加。我们现在已经知道,所谓阿尔茨海默病体就是神经原纤维缠结(Neurofirillary Tangles),也就是淀粉样蛋白(Amyloid Protein)团块。团块出现可能有多种原因,因为人脑中都存在一定的淀粉样蛋白,数量则会随着年龄递增。
然而,导致祖父崩溃和失语、令他余生痛苦的不是疾病,而是医生。因为当时的科学知识有限到令人无法理解的地步,在进行徒手脑白质切开术时,医生随意运用器械,十分高效地断开了颞叶与脑其余部分的联系,导致祖父出现了一种被称为克鲁尔–布西综合征(Klüver-Bucy?Syndrome)的状态。
开始对祖父身上发生的事情有了些许了解之后,我全情投入到这本书的写作中,其他事情都推迟了,为的是让大家能有更好的阅读体验。我的专业学习主要涉及神经精神病学(器质性脑病的精神病学方面)和联络精神病学(躯体疾病的精神病学方面)。这两大领域的结合一直是我非常感兴趣的方向,也是我临床实践的支柱。
在过去的10年里,我重新开始了延期很久的项目,探索人类进化和史前史,以便了解我们如何成为真正的人类,如何发展出比最近的灵长类亲戚适应性更强、能力更高的特征,如何保持个体人格的独特性。很明显,人类进化中的以下两个特征至关重要:其一,大脑发展状态改变的能力,包括幻想、精神性和创造力;其二,偏侧化(Laterality),也就是脑在功能定位上的关键性进化,有了这一点,上述能力才得以存在。
在本书中,我们观察了一小组形态各异的个体。无可否认,这只是一个微观缩影,但它使我们得以窥探不同的脑,有些人的脑存在病理上的改变,另一些人则只是存在功能上的问题。通过探索他们的脑,我们可以看到大脑如何产生出人性中最可爱、最重要的部分,当然,也包括最糟糕的一面。
本书所描述的大多数人都是善的力量,他们让世界变得更美好。还有一些则恰恰相反,譬如希特勒,他将永远是全世界有史以来最邪恶的人。不过,尽管希特勒在道德上极为邪恶,但他也是人类,也有大脑,希望这个案例对理解宇宙量级的背叛、邪恶和堕落有所裨益。
本书会提及一些艺术家们,包括无与伦比的达·芬奇、梵高以及尼金斯基(Nijinsky),他们不断被内在的幻象驱使,永远无法达到自己设定的至高之境,却为后人留下了更美、更好的世界。还有一些女性,包括被扭曲的肉体折磨的艺术记录者弗里达以及安娜·O(Anna O.),她们坚定地走出了足以束缚大多数人一生的痛苦经历,变成极富智识的知识分子,只可惜作品大多没能被保留下来。还有些罪犯,他们用自己的方式向我们表明,总有这么一个社会,每个人都身在其中,大多数人处在社会内部,有些人游走于边缘,还有一些人则在地牢里。奇怪的是,亚瑟·因曼(Arthur Inman)躺在一间漆黑的房间里,透过笔记本凝视着一个他渴望抚摸的女孩,这个女孩来自街头,长相甜美;杰克·鲁比(Jack Ruby)曾经想成为一个有价值的人,他靠安非他命为生,最终突然超越了摇摇欲坠的日常生活,迈出了撼动历史的致命一步。如果没有他们,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如果世界不再丰富多彩,到处都是一群群完全相同的克隆人,各自做着自己该做的事情,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
从南非绝美海岸边的布隆博斯洞穴,到达拉斯熙熙攘攘的水泥广场,这次漫长的航行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开始了。也可以这样说,事实上,从地质学的眼光来看,这只是弹指一瞬间。一开始,我们引述了一些不确定性和悲观主义。最后,本序只能以一代智者查尔斯·斯科特·谢灵顿(Charles Scott Sherrington)的话作为结尾,任何一个知道他的人都会告诉你,他并不喜欢异想天开。谢灵顿研究了一辈子脑科学,最后发现它是如此令人惊异、精妙莫测、不可思议,他无法抑制内心的感触,只好用文字作为总结,这些文字告诉我们,脑科学无异于一种生命的艺术:
大脑就像一架被施了魔法的织机,数以百万计的、闪烁的梭子不断穿梭,织造出一个不断溶解的图案,不论如何变化,它一直富有意义,而且绝不会就此停滞。
艺术天才梵高:饱经世间情感与精神的磨难
我该如何向你形容这里的一切每棵树、每片黄色的飘叶或绿色的原野、每道篱笆、每座石山上的空洞、一只锡罐、陶器、粗糙的椅子它们都升到我眼前,就像从无生命的可怕混沌中降生的婴儿,走出了非存在的深渊。
——胡戈·冯·霍夫曼斯塔尔(Hugo van Hofmannsthal)
1901年的巴黎,胡戈·冯·霍夫曼斯塔尔与阿蒂尔·兰波(Arthur Rimband)一起参加了一个展览,展览规模很小,来自一位毫无名气的艺术家。他惊讶于这些画的纯粹和强烈:“在我看来,它们显得粗糙、令人不安而相当原始。”写下这些话时,他已经适应了冲击,并从中看到了一些崇高的东西:“这是自然形成的人类精神力量……最重要的是,我彻底迷失了,我在这些画中失去了自我意识,随后它们又强有力地回来了,后又再度失去。”
冯·霍夫曼斯塔尔后来写道,这位画家名叫文森特·梵高(Vincent van Gogh),他发明了一种绘画语言,能够表达一个人在缄默而单调的世界中意识统一的感觉。传统绘画的和谐、感性、迷人的氛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极高强度色彩的强悍力量。画布上的景象不像传统绘画那样试图再现景色,而是彻底替代了原本的景物,用色彩来表达纯粹的情感。
梵高被视为饱经磨难的艺术天才,创作出了一些有史以来最伟大的画。全世界的博物馆为他的作品支付了数百万美元,轰动一时的展览一票难求,他也成了后现代艺术的偶像。梵高生于1853年,死于1890年,通过朝自己胸膛开枪的激烈方式,结束了37年的短暂人生。梵·高学绘画入门很晚,但在生命的最后10年里,他创作了2000多幅作品,无论以何种标准来看,这一产量都极为惊人。在画《星月夜》(The Starry Night)的那一年,他每36小时画一幅画,包括油画、水彩、素描。
除了绘画作品,梵高最伟大的遗产就是他的书信,现在,梵高书信未删节的六卷版本已经出版,附有大量的注释、翻译和参考文献。这些信件写作的时间很集中,为我们提供了观察伟大艺术家心灵的独特视角,为艺术界做出了非凡的贡献。他每天都写信,有时一天写3封,因此,这些信件详细记录了梵高的日常活动、思想、情绪和艺术进步。大部分信件的收件人都是他的弟弟提奥(Theo)全世界唯一能包容并不遗余力支持他的人。
梵高来自荷兰,是家里6个孩子中的老大,家里都是神职人员和艺术工作者。他的父亲是荷兰归正教会(Dutch Reformed Church)的牧师。传记作家们一致认为,梵高从小就是个非常难对付的家伙,在他去世之前,已经和除提奥之外的所有人都闹翻了。人们认为,他的行为急切而古怪,性格喜怒无常而又冲动任性,容易做出非理性行为或爆炸式的情绪爆发。哪怕是深爱他的提奥也无法和他一起生活,并认为隔着一定距离以信件沟通的方式会好得多。
“我当然知道会有解脱之时,最终的解脱。是什么把人变成囚徒?是因揭发或造谣而败坏的声誉,是困窘之情,是不安之境,是不幸之事。人并非总能知道是什么囚禁了他,是什么样的墙把他隔绝,或者是什么把他活埋,但是总能感觉到那些像闩条、像笼子、像墙一样的东西无处不在。所有的这些都是想象抑或幻觉吗?我觉得不是。于是我扪心自问:我的上帝,这种境况会长久吗?会持续永远吗?会永恒不变吗?”
梵高15岁时离开学校,在伦敦待了一段时间后,在加入家族艺术买卖和教学之前,他做过的任何尝试都失败了。事实上,他从事的家族艺术买卖和教学同样没有成功。他的艺术品推销员工作因指责顾客品位差而出名。这些失败并不是由于他不够勤奋,而是由于他无法找到出口,没有找到宣泄内心情感的稳定渠道和持久动力。
“绘画对我来说是绝对必要的。我不能放弃,除了画画,我什么都不在乎;也就是说,一旦我不能继续画画,其他一切乐趣都立刻停下来了,我也将变得忧郁。”
人们都能感受到梵高压倒一切的力量。他的感情极为强烈,几乎完全无法理解别人的感受,当别人跟不上他的激情时,梵高又会被激怒。他在古比尔画廊(Goupils Gallery)老板的女儿去世后,写了一封信过去,信中展现了满满的宗教热情,读起来更像是一篇布道书,而不是慰问信。
父亲去世后,梵高给提奥发了一封电报,直截了当地说:“突然死亡,来,梵高。”这表明他无法理解自己的举动对其他人的影响,更加无法想到弟弟会为此困惑他甚至没说明白究竟是谁死了。
梵高的人际关系非常糟糕。他倾向于将自己崇拜的画家理想化,但之后不可避免地会与别人产生激烈的争吵,因为对方无法忍受他强烈的执迷:“人们常常感到无能为力,就像被囚禁一样,我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恐怖。太可怕了,哦,就像把人装进恐怖的笼子。”
他对女性的态度也是如此;要么推崇为圣人,要么贬抑如妓女。他曾迷上表姐凯·芙丝(Kee Voss),对方拒绝回应这种感情,梵高却坚持要进入她家,直到受到报警威胁才罢手。这一局面以一个戏剧性的插曲告终,他把手放在灯焰上炙烤,试图说服她父亲允许他进来。
“爱是永恒外表可能改变,本质却不会更改。没有爱情的人就像一盏没有点亮的灯,陷入爱河则如将灯点燃。灯始终是灯,但点燃之后,它绽放了光芒。”
后来,梵高和西恩(Sien)建立了一种不太正常的关系。西恩是一个年长的妓女,传染了淋病给梵高(而且可能为他生下了一个死胎)。他还曾强迫自己去给一个艺术家当模特。
梵高在事业上没有取得任何进展,于是回到荷兰,在几次神学课程不及格后,他又去了比利时博里纳日地区(Borinage)的一个贫困社区当实习牧师。在这里,他坚持陪同教区居民下煤矿,住着破破烂烂的房子,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将食物和财产分享给他人。这种行为,加上他在布道中对宗教机构的猛烈抨击,使教会感到震惊,他因败坏牧师名誉而被罢免。
梵高对宗教组织的虚伪感到失望,他决心成为一名画家。他以前也画过一段时间,但直到此时,他才真正全身心投入其中。
“我觉得自己像个织工,眼看着他的纱线纠结在一起,要织布的图案马上要完蛋了,他所有的思想和努力都白费了。”
跟以前在其他方面的学习不同,他对近至英国、远到日本的绘画新进展了如指掌。他在许多信里都写到了自己对绘画的研究,还对许多书籍展开了读后感讨论。
在提奥的支持下,他去了巴黎,和许多著名的印象派画家、后印象派画家混在一起。
其实,梵高对绘画的态度,与对工作、人际关系和宗教的态度本质上是一样的,都具有一种超越了奉献的深刻精神性态度。他认为,绘画的精神面能将艺术家与上帝联系在一起,“当我很需要请原谅我用这个词宗教时,我会在夜晚出门画星空”。所有看到梵高作品的人都会觉察到这种激发艺术家的强烈情感。那是一种消极的迷恋,像是一个充满末日色彩的棱镜,透过它观察外界,整个世界都笼罩了一层末日光晕。
梵高从1880年开始以惊人的速度创作。去世前的10年里,除了速写和素描,他还创作了800幅精美的油画,一直工作到死亡当天。尽管有时他不得不为了购买画材而饿肚子,或者因为生病不能工作,他还是坚持不断画画。
“不要像个傻瓜一样瞪着空白画布发呆,随手画点什么上去就好。你不知道空白画布有多可怖,它像是在对画家说,‘你什么都做不了’。空白的画布看起来像个白痴,能够催眠一些画家,最后把他们也变成白痴。很多画家害怕面对空白画布,而画布害怕真正的、充满激情的画家,因为他敢去彻底打破‘你做不到’的咒语,并且能真的做到。 ”
在作品中,梵高想要超越纯粹的“再现”(representation)。他认为,印象主义和后印象主义都只是达到目标的一种技术性手段。在他心目中,真正最重要的问题是情感表达。一直走到生命的尽头,他最终确定了自己完成情感表达的手段:色彩。因此,文森特·梵高被称为“表现主义之父”。
生命的最后一年,梵高的精神状态严重恶化。住院治疗期间,他仍在努力坚持。他最后的作品(著名的《麦田上的乌鸦》)像是个不祥之兆。当他看到医生时,情况变得更糟了。他用手枪威胁医生离开办公室,然后向自己的胸膛开枪。两天后,他在提奥的陪伴下死去。6个月后,提奥因梅毒而死,为这场悲剧画上了句号。梵高的画作全都留给了提奥的遗孀,后来,她又出版了他的信件。
尽管梵高生活悲惨,但无论正经历着怎样的苦难,他都在不断创作。这些磨难可能会压垮任何人,但梵高对物质生活漠不关心,只有在精神状态糟到无法继续工作时,他才停止绘画。他去世后,一些医疗行业的人将梵高的问题归咎于各种疾病,包括卟啉症(Porphyria)、苦艾酒中毒、洋地黄中毒、癫痫、边缘型人格障碍、双相情感障碍和精神分裂症。其中一些诊断尤其卟啉症和洋地黄中毒经不起推敲,更接近一种随意猜测。本书试图考虑梵高行为的神经学基础,同时对他是否患有某种特定的身心疾病保持中立态度。
梵高患有多写症。他的绘画作品超过了文艺复兴时期和巴洛克时期的所有重要艺术家,值得一提的是,后者的作品还有学生和助手团队帮忙。1888—1889年,他在阿尔勒(Arles)创作了200幅油画和200幅素描、水彩画。除了绘画作品,他的书信也很丰富,是展示画家思想和工作的最佳范例。每天晚上,在画了14~16个小时之后,他还要给提奥写信,最短的一封信都有6页。这些信件的分量已经十分惊人,更不用说细节了。每封信都字迹干净整洁,每一页纸都写得满满东东,页边空白处还时常填满了评论和插图。以下段为例,请注意“懒汉”(idler)一词的高频和重复:
“有两种极不相同的懒汉。有人是由于懒惰、缺乏个性、天性卑劣而成为懒汉。你或许以为我是这一种人。可是还有另一种懒汉,尽管他们的内心被强大的渴望所驱使,但现实不可改变,他们无能为力,就像被囚禁了一样,所处的环境缺乏创造所需的土壤,致使他们无所作为。被正当地或者不正当地败坏了名誉、贫困、不好的遭遇、灾难都会使人变为囚徒。人们始终不能够告诉你,是什么东西把我们监禁起来;把我们监禁起来,就好像是把我们埋葬掉;虽然这样,人们仍然感到某种障碍,某种铁壁的存在。这样的人往往不能理解他能够干什么,可是他凭他的本能感觉到:是的,我必然有擅长的事情,我必有存在的意义。我知道我会成为一个不同的人!只是我如何能成为有用之人?应该怎么做?
“我内心有些东西,但那是什么?他完全是另一种懒汉。”
除了多写症,梵高还具有格施温德综合征的其他所有特征。他的性欲很异常,在性欲减退和性欲亢进之间来回切换,从他与保罗·高更(Paul Gauguin)的暧昧关系可见,他似乎具有一定的双性恋倾向。有许多例子表明他具有社会依恋、无法理解社交边界、对他人感情不敏感等特质,有说教、批评并提出无法完成的要求的倾向,迂腐而执迷,具有强烈的宗教信仰,倾向于从绘画上获取精神意义,思维黏滞。
与高更之间暴风雨般的关系不仅展现了他的心理黏性,也说明了他的攻击性。高更曾经哀叹,要结束与梵高的谈话非常困难。这段关系结束于著名的自残耳朵事件:在一场激烈的争论中,有个声音在梵高耳中低语“杀了他”,于是他用剃刀袭击高更;然后用刀片割了自己的耳朵,再前往妓院,把割掉的耳垂送给一个中意的妓女。
梵高患有格施温德综合征但病因是什么?格施温德在做关于费奥多尔·陀思妥耶夫斯基(Fyodor Dostoevski,他是一个备受关注的颞叶癫痫病例)的演讲时,被人问及对梵高的看法。他毫不犹豫地回答,和陀思妥耶夫斯基一样,梵高也患有颞叶癫痫。不过,格施温德一定是对的吗?
梵高有过几次癫痫发作,在活着的时候就被诊断为癫痫。这导致许多作家断定他患有颞叶癫痫,其中最著名的是迪特里希·布鲁默(Dietrich Blumer)。1984年,大都会艺术博物馆(Metropolitan Museum of Art)《梵高在阿尔勒》(Van Gogh in Arles)展览的主办者罗纳德·皮克万斯(Ronald Pickvance)声称,一幅名叫《穿越峡谷》(Over the Ravine)的画作在构图过程中表现出了癫痫的征兆,因为画家的笔触撕裂了画布。然而,考虑到梵·高好斗而喜怒无常的性格,我们应该对这一解读深表怀疑,更不用说还存在其他许多可能性,例如,混乱的生活方式导致他出现疏忽,这也可能使他弄破画布。
神经学家沙拉姆·科什宾(Shahram Khoshbin)认为,癫痫患者的作品中总是会出现第三色,他将梵高的《雾中的自画像》(Self-Portrait in the Fog)描述为一个极具代表性的例子。科什宾通过研究梵高作品来确定他运用颜色和情感之间的联系,发现梵高会用某些特定搭配(如蓝–紫色和黄–橙色)来唤起情感。正如他在信中所说:“我总觉得,夜晚比白昼更生机勃勃、更浓墨重彩。夜晚是最强烈的紫罗兰色、蓝色和绿色。只要你注意去看,就会发现有些星星是橙黄色的,还有一些星星散发着粉红色、蓝绿色或勿忘我草色的光芒。”
基于对证据的直觉反应,人们可能会认为颞叶癫痫是他患上格施温德综合征的原因,但其实并不能确定。约翰·休斯(John Hughes)以一种优雅而具有批判性的态度复查了证据,发现无法确证梵高存在颞叶癫痫。当年,癫痫的诊断应用得很广泛,任何痉挛发作都可能被诊为癫痫。梵高一生中唯一提到的一次痉挛发作是在生命末期,当时的他正在戒苦艾酒,出现了对酒精和苦艾脑(Thujone)的戒断性癫痫发作。换言之,这是继发性癫痫(Secondary Seizures),与原发性癫痫障碍(Primary Epileptic Disorder)是两码事。
如前所述,人们加诸梵高身上的许多病因,有些猜测性太强而站不住脚,有些则只是出现了一些症状,不能代表真正的诊断。因此,用休斯的话说,研究梵高的格施温德综合征就像是“孤儿寻亲”。结果很可能仍是未知的。但我们可以满怀信心地说,脑颞边缘区的强烈输出是情感导向人生的动力。梵高饱受折磨、痛苦、疯狂,难以忍受,常常像是救世主,有时也会被人迷惑,他从兴奋的高点摇摆到绝望的深谷,但他从不放弃,直到彻底被内心的恶魔压倒。梵高给我们留下了人类情感的图例说明,这份遗产永远不会被超越。
“是的,我目前的情况似乎就很糟,这已经持续了一段时间了,并且可能还会维持一段时间。但一切看起来都出错了之后,可能会出现转机。我并不指望它,因为这可能永远不会出现,但如果情况真的有所好转,我应该将它当作一种收获,我应该感到喜悦!所以总归会发生点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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