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述
开 本: 16开纸 张: 铜版纸包 装: 平装-胶订是否套装: 否国际标准书号ISBN: 9787518425655
1.本书作者杨树云,曾师从沈从文、段文杰、常书鸿等大家,是中国*早的一批化妆造型师,曾为《丝路花雨》《红楼梦》《唐明皇》《上错花轿嫁对郎》等经典古装剧化妆,获奖无数,被誉为“天下*梳”。
2.本书是杨树云老师40年化妆生涯的集成总结,既有他在各剧组为名演员化妆的有趣故事,也有详细的古妆技法讲解,更有对化妆师职业操守的谆谆教诲。
3.古妆复原是本书的一大亮点,书中作者结合自己的教学,复原再现了古代名画中的仕女、唐代壁画中的飞天和供养人、87版林黛玉王熙凤等经典妆容,其中敦煌供养人的复原曾登陆央视《国家宝藏》,引起轰动。
4.作为化妆师,杨树云不仅会化妆,也精于首饰头饰制作,《红楼梦》中不少头饰,就出自他的巧手。书中讲述了他与中华国粹——点翠的渊源,并展示了他亲自制作的仿点翠头饰,华丽细巧,精彩绝伦。
5.杨树云是国内少有的“学者型化妆师”,对中华古典妆容做过深入的探究,他的妆容中,每一处眉眼、发式、唇形都有古代文献或图片相印证。书中旁征博引,诗词信手拈来,读他的书,就如同经受了一次中华传统妆容文化的洗礼。
6.大量《上错花轿嫁对郎》《红楼梦》《丝路花雨》《逃之恋》等经典剧集的高清剧照、定妆照,印刷精美清晰,非常适合珍藏。
序一 树云印象
序二 丝路妙手杨树云
壹 俏丽花旦 · 红妆有缘
我的“花轿错,红妆缘”
细说“花轿”里的花旦妆
贰 细品敦煌 · 丝路唐韵
诞生于敦煌的《丝路花雨》
《丝路花雨》的灵感都在敦煌宝库
叁 半古半新 · 民国味道
与刘晓庆合作的《逃之恋》
平凡而浪漫的《早春二月》
再现上海滩的风云人物
肆 红楼珠玉 · 绝美点翠
珠玉金翠装点红楼一梦
“点翠”的幼年记痕
精彩点翠为《红楼梦》增色
工艺流传可“仿翠” 桃李芬芳满天下
伍 化古为新 · 古妆复活
燃“绝色敦煌之夜” 登《国家宝藏》舞台
敦煌壁画再复原 盛唐风华惊世人
以古为源古作鉴 黛眉红晕画新妆
融古为己古本源 化为新思添新意
重画罥烟思晓旭 再现绛珠寄故人
淡作檀晕点绛唇 再现《王蜀宫妓图》
化古为新不造作 古今通用慧心得
陆 一些小随笔
古韵“十眉”
倾城国色着胭脂
《乐庭瓌夫人行香图》初探
春风荡漾 丝媚入骨
橘映红装 华盖雅韵
后记
序一 树云印象
2016年末,我接到化妆师大杨的电话,想请我为他的新书写篇序文,我很高兴他还能记得我这个多年前与他有过愉快合作的导演。
我们的相识还是舞剧《丝路花雨》在全国乃至多国舞台上红极一时的那年,甘肃歌舞团呕心沥血的精心创作结出了硕果,可那个年代不兴“突出个人”,作品往往署名“集体创作”;因此,年轻的杨树云作为舞剧的造型总设计虽“一鸣惊人”,但他的名字也还不大为业外人知晓。当我所在的西安电影制片厂要把这部舞剧搬上宽银幕,我被任命为电影美术师时,当我认真了解、深入学习敦煌壁画艺术瑰宝、仔细观摩这部宏大的舞剧作品后,才知道大杨作为舞剧造型部门的主要创作者曾经为它的诞生下了多大的苦功夫,做出了多么令人瞩目的成绩。(其中他许多不为人知的艺术思考与创作细节在其著作《唐风流韵》中有很多生动详尽的记录与描述。那无疑是业内人士、普通读者也都值得一读的好书)。
在介绍《丝路花雨》舞剧与电影双方主要创作人员的会上,我和大杨初次见面,他给我的第一印象是身材魁梧、方面大耳、慈眉善目、内敛温和,当时我心想,他活像敦煌石窟壁画《西方净土变》里的“菩萨”……有趣的是后来在西影的摄制组会议上,导演颜学恕问我:“你觉得如来佛祖的角色找谁来饰演合适?”我脱口而出:“化妆师大杨呗!”导演说:“嗯,形象差不多,试试吧。”这样,后来的影片里就留下了杨树云先生一个难得的银幕形象……
改革开放也迎来了影视业的空前发展与繁荣,1984年,我从美术师改行做导演,导了《默默的小理河》《神鞭》等八九部电影,从1993年我从《宰相刘罗锅》《康熙微服私访》(第一部)开始跨入电视剧导演的行当。这时大杨已经在影视剧创作中大显身手了,如王扶林导演的电视剧《红楼梦》,陈家林导演的电视剧《唐明皇》、电影《杨贵妃》、电视剧《武则天》等,经杨树云化妆造型的好作品越来越多,他在影视化妆业界声名鹊起,但我们两个一直没机会再合作,后来,还是创作的缘分又把我们拉到了一起。
2000年,安徽电视台请我去导演电视剧《上错花轿嫁对郎》;我读了台湾年轻女作家席绢“青春梦”式的小说原著,看了黄家佐等改编的几集剧本后,很喜欢作品青春、明快的轻喜剧风格,于是我把这部将要拍的戏定位为一部“古装青春偶像剧”;那时我想,如今是一个“多元文化”的社会,影视剧的样式应该“百花齐放”,作为轻松、健康的文化娱乐形式,只要它与“一般化”的东西不同,有“标新立异”的独特之处,就可能做出优美的作品来。为什么让这样的题材和风格的台剧、韩剧大行其道,而把我们自己广阔的市场拱手相让呢?!于是我决定“小试牛刀”,拍一部以“扬州小调”为贯穿因素的,有简单哲理、节奏轻松、好看好听、人物可爱、情节曲折、雅俗共赏的电视剧……我是学美术出身的导演,对影视剧造型的要求可能更高一些,加上又难改以往创作认真、较劲的习惯,我不喜欢常见的古装戏里那些夸张的、做作粗糙的化妆效果,所以急于想请到一位更优秀的化妆师,负责本剧“一窝花旦”中的女主角和其他女角色的化妆任务。因为她们的形象、气质、表演、造型也正是此剧成败的关键。经朋友介绍,有一天大杨忽然来到摄制组,我喜出望外,这就叫“得来全不费工夫”!我深知他的实力,心中踏实了许多。果然他不负众望,试装中就把“李玉湖”和“杜冰雁”化得比我预想的更漂亮、艳丽了。我们商量,如何让整出戏的人物化妆,尤其是女装,更自然,更淡雅,更电影化些。大杨立即理解了我的要求和想法,应该说是我与他的创作理念不谋而合,他的聪慧与善解人意、谦虚和探索进取给我留下很深的第二次印象。从此后,戏里的女妆就不需我操心了,他每天四点起床开始工作,夜戏完毕还要领着化妆组梳理头套、细读分镜头剧本、准备第二日的拍摄任务;如果遇到有群众场面,那更是忙得不可开交。那时他已经是著名化妆师了,本可以在化妆室化完女主角的妆就歇息,不必到现场跟拍。但他不同,只要有空就来现场,对女主演每个镜头的妆都一丝不苟地负责修补。在现场我看到他时,双眼总是红红的,却常是精神饱满、有说有笑,一连几月日日如此。殊不知花旦们光鲜艳丽的荧屏形象后面,都是大杨和助手们不知疲倦的艰辛劳动啊!男妆是由另一位化妆师小姚担任的,由于他们在造型整体设想上的统一,“一伙小生”的男妆也做得很棒,他把自然淡雅的面部化妆与明代男人头套的衔接处理得天衣无缝,观众看不到虚假的“穿帮”,镜头效果显得十分舒服。
无论是国画还是西方油画的古典人物画里,美妇淑女的形象大都面色柔美、眉黛清秀、双目传情,加上婀娜的体态,显现出人物淡雅、高贵的精神气质,从而被行家与观众们所喜欢,这就是“通俗”的“美”的力量。但“通俗”绝非“低俗”,那是完全不同的概念,那也常常是“艺术”与“非艺术”的分水岭。通过合作,我觉得大杨在古装影视剧化妆实践中,特别会在女角色的肤色上下功夫,他尽力使她们的皮肤在镜头前显得更干净、更细腻,并不见得要用多么高级的外国化妆品。那么,他简洁的手法与秘诀到底是什么?但愿读者在这本书里可以找到答案。
我还感觉到,他更重要的诀窍是“眼睛化妆术”,正所谓“画龙点睛”“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好的画家都懂得在人物眼睛与眼睛周围的色彩与光影的描绘上下功夫;作为优秀的化妆师,杨树云也深谙其道。他尤其擅长为女演员的眼睛“加分”,使其更有光彩、更传神,因为好演员会用眼睛“说话”!难怪业内不少人说,大杨最长于化“眉眼”,可不嘛,浓浓的恰到好处的勾勒;淡淡的眼影要选择准确的色彩,只有“这一个”才最合适;所以他的造型设计、他用化妆材料的标准是“最合适的就是最好的”,但那往往并不是最贵的。
《上错花轿嫁对郎》是一部低成本剧集,屡屡出问题的制作经费让我不胜烦恼。然而,大杨和别的部门负责人一样,主动分担了这一切。比如他在至关重要的女主角和女配角的头饰上,我曾明确不要过分花哨与奢华,只要求合乎时代感,合乎人物的身份与个性,但发型头饰必须要美。于是他就只买一些必要的配件,再把自己以前在别的古装戏剧组用剩留下的零件拿出来,巧妙地重新创作组合,制作出既便宜又漂亮的新头饰来,“事半功倍”地“锦上添花”,在造型上达到美的效果。制片人本以为他们花了不少钱,但岂不知演员头上许多看似“华丽”的头饰几乎是免费的,到后来制片人也十分吃惊。电视剧还是个需要一群人精诚协作的行业,比如摄影师、照明师、美术布景、服装设计等等,哪一个部门掉链子都会让整体大打折扣。大杨谦逊、与人为善的个性也是他与各部门合作很好的原因。
虽然经费几度紧缺,我和大家依然愉快地工作,我尽力按分镜头剧本有条不紊地拍摄,各部门“螺蛳壳里做道场”,把各自的活认真制作好,想尽量让观众感觉到,即使是“快餐”和“娱乐”的片子,我们也要对得起他们花在为观看而付出的时间。不要去找种种“客观理由”,交些“不合格的卷子”忽悠观众。“良心活”使这部小剧并不完美但诚意十足!《上错花轿嫁对郎》的拍摄和播出已经过去十九年了,它如今依然时常在电视台播出,还仍然受到许多年轻观众的喜欢,这与大家的努力分不开,其中当然大杨也功不可没!
悟性聪慧善学思考、热爱事业乐此不疲、执着探索永不停歇,这是我对大杨后来的印象。
我们同庚,都已进入耄耋之年,但他的求索之路还未终止,他还在辛勤耕耘着,不断总结经验、写书教学、凭借着一种艺术家的“工匠精神”,把杨树云的化妆故事,继续对后来者讲下去……
张子恩
2019年2月3日
(编辑注:张子恩,著名导演,曾执导《上错花轿嫁对郎》《宰相刘罗锅》《康熙微服私访记》《京华烟云》《神鞭》等影视作品。)
序二 丝路妙手杨树云
杨树云的第三本著作《指尖风月?面上文章》就要出版了。
恰逢舞剧《丝路花雨》上演40周年之际,这本书在此时出版更加具有纪念意义,是大杨献给《丝路花雨》的最好的礼物。1979年舞剧《丝路花雨》轰动京城,戏剧大师曹禺先生说:“丝路花雨在北京的成功演出是个爆炸!”作为《丝路花雨》的主创,我回想起来感慨万千。那时候“文革”刚刚结束,国家政治环境和物质基础都十分薄弱,尤其甘肃还是全国缺粮大户,人民的温饱尚要靠国家支援,物质匮乏可想而知。要成就这样一台发生在唐代丝绸之路上,具有敦煌特色的大戏,这个任务何其艰巨。记得当时大杨用捡来的做暖水瓶的边角料,收集来的鸡毛、牦牛尾,市面上唯一可买到的彩色珠光纽扣等材料,以最低的成本,付出最高的劳动代价,化腐朽为传奇成就了最初《丝路花雨》几百个人物的造型及化妆设计和制作。没有助手,没有可以加工的作坊,没有可供效仿的先例,没有什么可以讨价还价的条件,他那双撮牦牛尾的大手,终日沾满松香沫,台上的发型越漂亮,他手上就越多伤痕。可他却无怨无悔,乐此不疲查资料、画草图、一件件做成成品。他还经常出现在排练现场,观察舞蹈排练,从中寻找妆容装饰的灵感,在痛苦中如醉如痴地做着这一切,最终让每个人物和演员都漂漂亮亮充满自信地走上舞台。这可能就是常言所说的幕后英雄吧!不求回报的他使《丝路花雨》的古装造型风靡了演艺界。每场演出都会有人到后台观摩取经,这也成为《丝路花雨》成功的一大亮点。
艰苦立足敦煌艺术,他开启了舞台剧古典妆容的新风尚。但是,大杨是一个永不停步的人,他总是寻求突破,进行新的尝试。当他的触角深入到电视剧《唐明皇》《红楼梦》等众多剧目时,我们看到他开始更加深入地探求历史文化背景,塑造鲜明的人物个性,准确反映特定时代下的人物形象,给观众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几十年过去了,林黛玉那让人怜爱的罥烟眉,那几根充满童真的小辫子,随着剧情的发展而变换的变化多端的发髻和钗环,都深深留在了观众心中,完美无缺,人们认定她就是那个幻虚梦境中的绛珠仙子——从天上掉下来的林妹妹。他创造的妆容就是这样有力地支撑着鲜活人物的存在。87版电视《红楼梦》被公认为目前最好的电视剧版本,这其中就凝聚着杨树云的心血和智慧。
早在70年代末《丝路花雨》创作中,杨树云就想把敦煌壁画中那些美丽的供养人的妆容搬上舞台,《礼佛图》中的都督夫人、于阗公主深深打动着他。可是当时“文革”刚刚结束,人们还在与“资封修”决裂的状态中,如果在节度使夫人的脸上画上翠鸟,在英娘头上画上花钿,观众可能难以接受。经过慎重的思考,他最终选择呈现在舞台上的:是两鬓抱面的唐代装束特点,九股玉叶金钗,坠马髻、单环髻、双环髻、三环髻、螺髻、半翻髻,变换着的钗环宝冠,额头中间梅花型的花钿,各式的步摇、插花……舞台上呈现出了唐诗中“虹裳霞帔步摇冠,钿璎累累佩珊珊”的诗情画意。
敦煌艺术博大精深,兼容并蓄,博采众长,为艺术创作提供了无比丰厚的资源。去年,我在敦煌世博会看到了他和著名服装设计师楚艳合作的《绝色敦煌之夜》的演出。这场服装秀成功地将敦煌服饰呈现舞台,妆容部分一眼就看出是杨树云的大手笔。这是他多年研究实践的结果,尤其是他给方园女士做的于阗公主造型,更是惟妙惟肖,简直是千年前呼之欲出的于阗公主再世,不由让人鼓掌叫好!我与杨树云多年交情,与楚艳女士也相识,我为他们的合作祝福。好的艺术作品定然是强强联合的结果,后来《国宝档案》再次播出,深受欢迎。
当年舞剧《丝路花雨》踏出敦煌艺术再生的强劲步伐,开创了敦煌舞蹈流派。如今的《绝色敦煌》让壁画中的供养人形象重现舞台,是敦煌艺术的又一次成功实践。杨树云用四十余年的坚持练就一种精湛的匠心,用四十余年的钻研成就一种艺术的严谨,用四十余年的进取练就艺术表达的精准,这要归功于他的刻苦努力,还有他的天才。这就是那个将艺术进行到极致的人——杨树云。
许琪
2019年5月
(编辑注:许琪,原甘肃省敦煌艺术剧院院长、《丝路花雨》编导、敦煌舞资深专家 )
我的“花轿错,红妆缘”
我跟《上错花轿嫁对郎》的缘分,就如这部剧的剧名。最初确实是“上错花轿”——凌晨进组,剧本都没看就开始化妆,一顿手忙脚乱。但最终我还是“嫁对郎”,我遇上了著名导演、老相识张子恩,碰上了认真敬业的团队,我们通力合作,最终交出了优秀的电视作品。
仓促救急 半夜进组“上错花轿”
2000年春,我接到河北电视台的邀请,参加于荣光与史兰芽主演的电视剧《关汉卿》的化妆造型工作。这部剧里的武术指导李强,我们曾在电视剧《水浒传》中有过合作,这次合作也分外亲切与默契。拍摄接近尾声时,他告诉我,他即将要上的这个戏,急缺一位化女妆好的化妆师,他问我有没兴趣。我问他:“导演是谁?”“张子恩。”李强还说:“张导经常提起你,说你们1984年在西安电影制片厂拍电影《丝路花雨》时合作过。”张子恩原来是电影舞剧《丝路花雨》的总美术师,后来自己拍片当导演,而且还拍了许多优秀的电视剧,如《宰相刘罗锅》《康熙微服私访记》《大龙邮票》《宫廷画师?世宁》等等。我对他也是倾慕已久。即便是没有这层关系,俗话说:“救场如救火。”只要有时间,搭把手也是应该的。
确实是救急——《关汉卿》关机后两个小时,我连家都没顾上回,就和李强上了面包车往扬州赶。那时没有高速公路,也没高铁。到剧组已是晚上十一点多了,接待我们的是制片主任,他说:
“张导拍了一天戏休息了,让我转告你们,来了先休息,明天现场见。”一番客套话后,他直奔主题,和我签了合同。我们吃完饭回到招待所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收拾东西睡下已是两点。《关汉卿》总算是画了句号,一部大戏的疲劳,累得我睡得很实。睡梦中我突然被人叫醒,说是让我去化妆!我脑子里还在想是给于荣光还是给史兰芽化啊?我坐了起来,这个叫我起床的剧务我怎么不认识?看了看四周我所不熟悉的环境,这不会是在做梦吧?我捋了捋头绪这才反应过来——我已经在扬州了。
那么问题来了,我昨晚才到剧组,剧本都没看,人物关系都搞不清楚,怎么化啊!制片主任不是说已经开机了吗?按照常规,之前拍过的戏化的妆是什么样子,我也应该了解一下吧!从来还没遇到过这种情况。昨晚制片主任陪吃饭的时候说,这个片子叫什么“上错花轿”,我这不是也上错了轿子?遇上了这么不靠谱的剧组,又一想,不能急也不能拒绝,问明情况再说。作为一个老化妆师即使上错了轿子也能稳稳东东面不改色心不跳。于是提起化妆箱,在剧务的引导下来到化妆间。一位男的化妆师跟我打了个招呼,伸手一指让我给坐在化妆台前的一位女演员化妆,这位男化妆师就是姚钥,但当时我还不认识他,一般情况下,在剧组我是化妆主创组,应该由我来组班子,我组的班子起码都是合作过的。这是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我有些不习惯。今天既然是上错了花轿,既来之则安之,也只好“到什么山,唱什么歌”!我问了一下这位男化妆师:坐在化妆台前的女演员演的是什么人,化妆有什么要求。他回答:“小巧,化漂亮了就行。”我又问:“小巧是什么人?”回答:“丫鬟。”干了这么多年的化妆,化一个漂亮女妆对我来说不是什么难事,一说化漂亮的妆,就一下把刚才的夹生感都忘了。习惯性地打量了一下这位女演员,只见镜子里的女孩,鼓眼直鼻小嘴,透着一种冷艳的矜持,后来才知道是中央戏剧学院表演系的陈实。
我顺手打开化妆盒驾轻就熟地开始打底色,在《红楼梦》剧组时,我已经练就娴熟的技巧,手法轻盈而有节奏。影视妆的底要打得薄、匀、透;定妆时则少用粉,俗话说粉厚则腻。在化眼线时,我考虑该用什么颜色的眼影呢?先用棕色勾出眼眶的轮廓结构,既然不知原来的妆是怎么化的,又有“只要漂亮”这句话,我想有重点加少许棕红色的眼影衬托最为稳妥。妆化好了,我问:“头怎么梳?”那位化妆师放下手里的活,过来帮我把头梳好,我看明白了。小巧的梳妆没什么难度,下次我再梳就没问题了。小巧的妆化好了,陈实从椅子上站起来眼皮微抬说了一声:“谢谢!”走了。刚送走小巧,又来了一位姑娘坐在我的面前,我又问:“这是什么人?”那位化妆师告诉我:“李玉湖的丫鬟小喜。”我完全听不懂,李玉湖又是谁?演小喜的演员,长得喜眉喜眼圆圆乎乎的很讨人喜欢,我还没来得及问,她却自报家门,原来是北京电影学院表演系的崔奕。那时我一直在北京电影学院代化妆课,所以聊起天来彼此自不陌生。她滔滔不绝地对我说:“那时化妆班可火了,您每天带着同学们在校园里拍化妆照,我们可羡慕了。心想什么时候,也能让老师给我化个妆。这次真没想到,昨天听说您要来,我们可高兴了!”这两个演丫鬟的演员年纪又轻,都生的天生丽质,不用太多的修饰,不一会她的妆就化好了。她主动告诉我,头发是从中间分开,在脑后左右扎成两个散辫,垂在两侧,两耳上方放上两个小盘髻,她还特意拿了一张剧照给我看。这时进来一位身形高挑,气宇轩昂,青春靓丽的女孩,崔奕悄悄告诉我:“这是黄奕,扮演李玉湖的。”虽然我不追星,对于“黄奕”这个名字好像也有所耳闻,据说她是年轻人追捧的“琼瑶女郎”。透过镜子我仔细打量着黄奕:无瑕的皮肤富有弹性,透着青春的光泽;一头乌发配着黑黑的眉毛,有如寒星般的眸子,眼神里透着一种质朴与真诚;瓜子脸,三庭五眼比例和谐,实在是一个演员的好胚子!
妙手生花 化半天我还没看剧本呢
从化妆的角度讲,这样的美人胚子,不用做什么大的调整,在给崔奕做发型的时候,我就暗暗地在心里打着李玉湖妆的腹稿,想眼线应该随着睫毛怎么走;拉长外眼角的眼线要到什么程度,然后轻轻上扬,才合适;化什么样的眉毛,如何表现出李玉湖的个性;眼影该如何随着层层晕染来辅助眉眼的上扬;朱唇如何要化得像花瓣一样秀美等等。当她坐在我的化妆台前时,我已经设计好了她的妆容化法。我给她用的是当时女演员喜欢用的进口玛寇底色,我观察她的皮肤略显油性,先用一些化妆水,再用少许的收缩水和紧肤水,然后用细而柔软的海绵,在面部按顺序轻轻地打着底色,每一个区域和部位,薄厚适度,以透着皮肤的自然高光为主。定妆时,我用的是植村秀透明散粉,粉扑上只需少许即可,再用两色双修饼:本白用在高光的部位来提亮,棕色用于收缩双腮,面颊及面部的溜?暗影部位,特别是在颧骨下大槽牙处要有一些暗影色,使颧骨下大槽牙处下陷从而达到修正脸型的目的。打底完毕,还没有化眉、眼、唇,就已经很漂亮了。透过镜子我看见她欣喜的眼神,化妆师在给演员化妆时总会很敏感的,不时地观察演员的表情,能够看出她们对妆的喜怒哀乐。我看见她投来赞许的眼神,说明我的妆得到了她的认可,我也更加自信了。
一个好的造型师不光要有扎实的化妆功底,更重要的是能分析人的五官,找出存在于五官上的缺点和优点,然后扬长避短。化妆并不是整容,它更像是魔术,用色彩、线条、光影、明暗在脸上的分布来欺骗人的视觉。你若能做到以假乱真,那就很棒了。
另一位化妆师帮她梳好了头,我才看见墙上贴的今天拍摄的摄录通知单:后面还有大夫人、二夫人、老太君……中午十一点多,刚刚化完了大夫人的妆,现场剧务带话来:“现场停拍了,导演请您去现场,让您带上化妆箱,说李玉湖的妆不对,车在楼下候着呢。”这一连串的话,说得我有些委屈,昨晚才到,剧本也没看过,原来拍过的回放也没给我看过,一觉醒来就让化妆,化完了还说不对,说出去真是奇闻。我收拾好东西,提着化妆箱,好在扬州不大,车把我拉到初夏的何园。只见这里楼台厅阁,奇花异草,尽管满园美景,我哪有心思观看,一路小跑,进入拍摄现场。见了导演,一番寒暄过后,因为要完成今天的进度,导演开门见山地说:“黄奕的妆,眼影颜色不对,不接戏了。”我问他:“原来化的是什么颜色?”俗话说“隔行如隔山”,导演一时也说不清楚:“我给你看一下回放。”场记一放回放,我一看:“噢!李玉湖原来眼影是黄色的呀。”还好并不是大事,事不宜迟,打开化妆箱,拿出笔刷,沾上少许的黄色眼影层层刷了上去,并强调其眼尾处深黄的重点,又看了一眼回放屏,又在上面加了一层淡绿。我问导演:“是不是这样?”导演在监视器的画面里看一下说:“对了!可以拍了。”导演又说:“坐在我旁边看拍戏。”我说:“导演,家里还有妆(这是剧组各部门对于自己工作间的叫法,化妆造型组称化妆间为‘家’),得赶快回去。”突然我想起我还没有剧本,导演得知后立即吩咐剧务,让送一套剧本到化妆间给我。临走时导演吩咐道:“看过剧本后,咱俩好好聊聊。”
以后的日子里,白天化妆,晚上恶补剧本。当晚,我就把这二十集的剧本全部看完,剧本写得非常精彩,是喜剧风格,我以前还真没拍过这种风格的戏,幸好戏不复杂。导演跟我说:“你只管七个俏花旦,外加一个老太君。按照人物性格,怎么漂亮怎么来!”两天以后全剧女妆的化妆和梳妆我全部接手了,有了导演这句话,我就可以施展我的拳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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