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述
开 本: 16开纸 张: 胶版纸包 装: 平装-胶订是否套装: 否国际标准书号ISBN: 9787570210213
第一章 众鸟春归 \ 001
第二章 铁杉林深处 \ 028
第三章 阿迪朗达克山脉 \ 055
第四章 鸟巢 \ 073
第五章 春天在首都观鸟 \ 097
第六章 闲步桦山 \ 119
第七章 蓝鸲 \ 141
第八章 丛林的邀请 \ 150
附 录 \ 168
第一章
众鸟春归
对于我们北部的气候而言,春天可以说是从三月中旬持续至六月中旬。和煦的春潮至少要到夏至才依依不舍地退去,而这时,嫩芽和细枝才开始生长成林,绿草也才褪去过往的鲜嫩多汁。
正是这段时期,标志着众鸟归来。一两种更为耐寒或者还未被完全驯化的鸟儿,比如歌带鹀和蓝鸲,通常在三月归来,而那些更为稀有、羽毛更鲜艳的林鸟,则在六月才肯露面。但正如季节流转的每个不同阶段偏爱不同种类的花儿一样,它也关照不同种类的鸟儿。蒲公英告诉我何时去找寻燕子,美洲猪牙花告诉我何时去期待棕林鸫。当我发现延龄草开花时,我知道,春天已经拉开帷幕了。于我而言,这种花不仅表明知更鸟的苏醒——因为他已经醒来好几周了,而且预示着宇宙的苏醒和大自然的复苏。
然而,鸟儿的来来往往多少带着些许神秘与惊奇的色彩。我们清晨外出时,耳畔还没有鸫类或绿鹃的歌声;再次外出时,丛林中都回荡着鸟儿的欢鸣;可第三次外出时,四下却又是一片静谧了。谁曾看到鸟儿飞来?谁又曾看到鸟儿飞离了呢?
比方说,这只活泼的小冬鹪鹩,时而在篱笆边跳进跳出,时而钻到垃圾堆下面,时而又跃到几码之外。他是如何扇动着那弧形的小翅膀,飞越千山万水,还总是能如期抵达的呢?去年八月,我曾在阿迪朗达克山脉的偏远野林中见到过他,他一如往常那般急切而好奇。几周后,我又在波托马克河见到了这只不惧严寒、叽叽喳喳的小家伙。他是轻松飞越一片片灌木丛和树林来到这里的,还是抖动着结实的小身躯,勇敢坚毅地冲破黑夜与严寒,一路风尘仆仆地来到这里的呢?
远处那只蓝鸲,腹染大地的颜色,背披蓝天的色彩,他是否在那个明媚的三月清晨从天而降,如此轻柔又多情地告诉我们,如果我们乐意,春天已经来了?的确,众鸟春归时,没有什么比这只小蓝鸟的初次露面,或者露面前的那种喃喃低语更令人好奇和浮想联翩了。起初,似乎只是天空中回旋的歌声:阳春三月的某个清晨,你可以听到他的鸣叫或欢唱,却无法确定这声音的来源和方向。他飘然而至,就像万里无云时空中突然落下的一滴雨。你只是望着、听着,却徒劳无益。天气不断变化着,或许降雪会带来一段乍寒,那么,我可能要等上一周才能再次听到他的婉啼,没准儿还会看到他栖息在篱笆的木桩上,扬起翅膀,对着他的配偶欢快地歌唱。现在,他的啼鸣日益频繁。鸟儿多了起来,他们轻快地飞来飞去,歌声变得更加自信和愉悦。他们越来越胆大,无礼地在谷仓和外屋上方盘旋着,往鸽舍和马厩的窗子里窥探,审视节孔和空心的树,只为找到一处能够筑巢的地方。他们向知更鸟和鹪鹩宣战,与燕子争吵,似乎就是否要采取强硬措施占据燕子的泥巢考虑了数日之久。但是随着季节的推移,他们又流落到偏远的地方。他们放弃了起初决意要实施的征服计划,回到偏远且遍地残株的原野,在那里的老家中安顿下来。
蓝鸲飞来后不久,知更鸟便到了。有时知更鸟会在三月飞来,但在大多数北部的州,四月才是知更鸟之月。成群结队的知更鸟飞越原野和丛林,嘹亮的鸟鸣响彻牧场、草原和山坡。走在树林中,便能听到鸟儿的翅膀呼呼生风,吹得枯叶沙沙作响,空中回荡着他们欢快的啼叫。他们感到极度的欢欣鼓舞、快乐逍遥,就那样奔跑着,跳跃着,尖叫着,在空中追逐嬉戏,旋即以闪电般的速度俯冲下来,穿树而过。
和新英格兰地区一样,纽约州的许多地方仍然保留着一种自由迷人、边干边玩的营生——制糖,于是知更鸟便成了这里的常客。阳光明媚、大地空旷的时候,你时时都能听到他,处处都能看到他。日落时分,在高高的枫树树顶,他望向天空,仿佛彻底忘却了一切,随意唱出简单的曲子。栖在光秃、沉寂的树枝间,俯瞰湿冷的大地,冬季的空气里寒意袭袭,这一年来没有比他更好的歌手了。这歌声是多么应景合境啊!这鸣声如此圆润而真挚,我们的耳朵多么渴望能听尽啊!这第一声鸟鸣彻底打破了冬日的沉寂,关于冬的记忆瞬间远离。
知更鸟是我们本地最土生土长的一种鸟。他是鸟家庭中的一员,但比起那些外来且出身高贵的珍稀候鸟,像圃拟鹂或玫胸白斑翅雀,他似乎与我们更加亲近。他生性耐寒,活泼,吵闹,友好而温顺,翅膀强壮,意志坚强。他是鸫类家族的先行者,当之无愧地成为那些更优秀的艺术家的信使,让我们做好了迎接鸫类到来的准备。
我真的希望知更鸟能够在筑巢方面不那么土里土气、平庸无华。尽管他有着工匠的技能、艺术家的品位,但他粗糙的筑巢材料和不精细的泥瓦活实在令人不敢恭维。看到远处蜂鸟的巢,我更加强烈地感觉到知更鸟在这方面的欠缺。蜂鸟的巢是因地制宜的杰作,非常适于这带翅的珍贵的鸟儿居住。这巢的主体呈白色,由一种毛毡似的物质组成。巢穴由这细若蛛丝的精线编织而成,柔和地与他所栖息的长着细小苔藓的树枝相协调。从知更鸟漂亮的外表和婉转的歌声来看,我们或许理所当然地推测,他的巢会像王霸鹟的巢那样整洁而舒适。要知道,王霸鹟那刺耳的啼叫与知更鸟美妙的夜曲相比,简直就像盆盆罐罐的撞击声之于悠扬的长笛声。我喜爱知更鸟的歌声与神态,甚至胜于圃拟鹂和橙腹拟鹂。然而知更鸟的巢与后者相比,就像是半入地式草舍之于罗马式别墅,两者有着云泥之别。吊巢自有一种气派和诗意——在空中城堡的旁边是一处悬挂在高大树木细枝上的寓所,总是随风摇动。为什么长着翅膀却害怕掉落呢?为什么要把巢建在顽童能爬到的地方呢?想来,我们要把这归为知更鸟的民主禀性:他不属于贵族,而是普通人民中的一员。因此,我们对于他的筑巢手艺,应该期待的是稳固性,而非高雅。
另一种四月飞抵的鸟儿,有时会比知更鸟更早露面,有时也会稍晚一些,我珍藏着关于她的记忆。她是灰胸长尾霸鹟——鹟类中的先行者。我过去经常在内陆农耕区见到她,心中还珍藏着关于她的记忆。在复活节前后某个明亮的清晨,她栖在谷仓或干草垛上,仪态万千地宣告自己的到来。到目前为止,你或许已经听到了蓝鸲哀怨思乡的吟唱,抑或歌带鹀微弱的啼啭。而灰胸长尾霸鹟用活泼嘹亮的歌声宣告她的现身,再次愉悦了所有人的耳朵。在她愉快的歌声的间歇,她在空中画出一个圆或椭圆,表面上似乎在寻虫觅食,但实际上,这个插入动作是一种艺术处理方式,我猜她是在弥补音乐表演的不足。如果说依照常理,外表的朴实无华暗示着音乐上的巨大能量,那么灰胸长尾霸鹟的音乐才能应当是无出其右的,因为她灰白色的外衣简直是朴实无华的最高级形式了,此外,她的体态很难被认为是“完美身材”。但是她的到来如此合乎时宜,加之彬彬有礼、友好和善,这将能弥补她在歌喉和羽翼方面的不足。几周后,灰胸长尾霸鹟就很少见了。只偶尔能看到她从某座桥或陡崖下苔藓覆盖的巢中飞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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