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述
开 本: 32开纸 张: 胶版纸包 装: 精装是否套装: 否国际标准书号ISBN: 9787549540341
★华语文学经典之作,白先勇风格的**代表——“《台北人》对我比较重要一点。我觉得再不快写,那些人物,那些故事,那些已经慢慢消逝的中国人的生活方式,马上就要成为过去,一去不复返了。”
★作家与译家历时五年,克服重重困难的精湛之作——白先勇亲自担纲翻译,“英语有通天本事”的著名译家乔志高(高克毅)领航主编,群策群力,历时五载,终于使十四个中国的故事在英语中活现,以英文固有的音调、色彩和辞藻,表出了汉语原文的艺术。
★双语对照编排,汉英双绝的文学典藏——《台北人》是西方现代文学与中国传统表达的融合典范,译文与原著珠联璧合,双语编排精美呈现。主编乔志高撰写序言,道出翻译个中乾坤。
《台北人》是白先勇的代表作,由十四个短篇小说组成。它浓浓的历史感、圆熟的小说技巧与典雅流丽的行文风格交相辉映,构成了永恒的魅力,在世界各地华人所到之处拥有广大的读者群。1982年,美国印第安纳大学出版了《台北人》英文版,由白先勇与叶佩霞翻译,著名翻译家乔志高编辑校对,三人克服翻译上的重重困难,终于使《台北人》中的故事渡过了两种文字播迁的风险,以“世界性的语言”呈现。他们运用英语及其固有的音调、色彩和辞藻,表出了汉语原文的艺术境界,并将这份工作做到了精湛的程度,使《台北人》成为汉英双绝的文学经典。
Preface to the Bilingual Edition
汉英对照版弁言
Editor’s Preface
编者序/乔志高
A Word from the Co-Translator
合译者的话/叶佩霞
Acknowledgments
鸣谢/白先勇、叶佩霞
The Eternal Snow Beauty
永远的尹雪艳
A Touch of Green
一把青
New Year’s Eve
岁除
The Last Night of Taipan Chin
金大班的最后一夜
A Sea of Blood-red Azaleas
那片血一般红的杜鹃花
Ode to Bygone Days
思旧赋
The Dirge of Liang Fu
梁父吟
Love’s Lone Flower
孤恋花
Glory’s by Blossom Bridge
花桥荣记
Autumn Reveries
秋思
A Sky Full of Bright, Twinkling Stars
满天里亮晶晶的星星
Wandering in the Garden, Waking from a Dream
游园惊梦
Winter Night
冬夜
State Funeral
国葬
Appendix: Foreword to the Indiana Edition
附录:印第安纳英译版前言(英文)/韩南
编者序
这本短篇小说集里所收的故事是白先勇在六十年代后半陆续写成,在他和当时一群年轻作家所创办的《现代文学》上发表的。这些故事后来在一九七一年以《台北人》为书名结集出版。它们在发表后很快就使白先勇被公认是一个少有的兼具艺术感性、写作技巧以及深刻的道德意识的作家。刊行以来,这本书在港、台及世界各地的华人中始终拥有广大的读者群。最近中国大陆也开始容许刊行白先勇的作品,在那儿的渴望读到非“官方路线”作品的年轻人当中,白氏的小说深得少数有幸先睹为快者的喜爱。
《台北人》的故事所以隔了这么久才出现在西方读者面前,部分原因在翻译上的困难。单以书名来说,如果把它直译出来便可能造成误解。白先勇小说的内容无涉于政治或时事问题,他所处理的题材也不是所谓的“人民大众”;白先勇所作的,毋宁是借了故事中种种动人的情节,让我们对五〇年代自大陆撤离到台湾的一小群男男女女所承受经历的生活得到一种深刻了解。在这个意义下,也许把《台北人》译为Taipei Characters(台北的人物)还更确当些。
这些故事里形形色色的角色的确是像美国人口语中通常所谓的characters(“人物”)。其中有舞女、歌女和上流仕女;有把余年消磨在回忆自己早年英雄事迹的高级将领和官员;还有一边缅怀着自己学生时代参加爱国运动的往事,一边不是在国外教书就是希望能到国外教书的学者;身上挂着与日本鬼子打仗的伤疤的老兵、空军遗孀、老佣人、自负甚高的小饭店老板娘、年华老大的同性恋电影导演,等等。白先勇把这些饱经战乱的角色罗列在我们面前,使他们所用的语言时而质朴无文、时而光芒闪烁、时而粗鄙、时而生动多彩,然而总是恰如其分地和各人的身份口吻相称。作者就像天际的一颗孤星,以坚冷如钻石的目光注视着下界光怪陆离的人世万象。
白先勇属于在台湾成长的一辈出色文艺创作家。这些作家中有许多在台湾受完大学教育后继续到美国深造,然后写出了他们的成熟作品。他们之中有台湾本地人也有大陆来台家庭的子弟,包括了写《尹县长》的陈若曦。陈若曦小说写作的年代及故事的背景都比较近,她那本书替一九六六到一九七六“文革”浩劫期间的十年大陆生活留下了纪录。白先勇的《台北人》则为中国现代史的多事之秋补叙了较早而不无关连的另一章。
白先勇的个人背景提供了他许多观察周围人事的机会,也成为他日后写作的素材。他生于一九三七年,也就是卢沟桥事件、抗战军兴的那一年。父亲是北伐抗战的名将白崇禧。白将军在一九五一年携眷撤退到台湾。幼年的白先勇随着父母从原籍广西而南京而上海而香港,终于到了台北。他的故事当中有些隐约有点自传成分,而所有的故事都标示了他的敏锐的观察以及他在经验中捕捉到的生动印象。
对于他笔底下的人物——这些生活在自己同胞中间的谪客——白先勇尽管毫不畏缩、严密地观察,却并不表示任何指责或不满的态度。他对他们在巨变之后生活方式上的依然故我——或依然故乐——毋宁视之为生命的一种高度反讽;对他们的沉湎于往日的或真或幻的光荣(也可说过去的一切如影随形地跟踪着他们)也未尝不寄予深厚的同情。他所写的既非社会史也非政治史,而是福克纳所说的“人心的自我挣扎”的历史。福氏所写的,也正是在另一个文化里被人剥夺而失去依凭的一群。
这个滋养了白先勇写作才华的熙熙攘攘的社会,值得我们在这儿褒扬一笔,因为“五四运动”后产生中国近代文学初期果实的,也正是同样的土壤。白先勇和他的同时期的作家们承继了一九二〇和三〇年代西化的中国作家的精神。然而时移世易,比起早期的中国作家,白先勇已能够较健康地衡量中国文化的传统,也能以较严肃的态度来面对自己所投身的写作事业。
白先勇毕业于美国爱荷华大学著名的“作家工作坊”,想必也曾吸取了亨利?詹姆士、乔埃斯、福克纳和费滋杰罗等西方大家的写作经验。他的作品中一再出现的主题——在腐蚀中保存天真——可以为这点作证;他的故事里对耀眼的铺张、佳肴美酒的描写也使人不免要拿来和《大亨小传》里主角盖次璧的华筵相较。但是,不管故事背景是上流社会还是下流社会,使他笔下的人物具备了人道色彩的,是他们执著于追求一个美好、虚幻的理想。他们一生所抱的庸俗平凡的想望,是这样不断地被超乎自己所能控制的力量所摧毁。费滋杰罗为了他的建筑在垃圾堆上和一场浩劫中的“美国之梦”终于毁碎而写下的结语,在这儿也同样合用——“于是我们继续往前挣扎,像逆流中的扁舟,被浪头不断地向后推。”
《台北人》集子里的小说大约有一半连同作者另两篇较早期作品曾在一九六八年编为一册出版,而以其中最重要的一篇故事《游园惊梦》为书名。《台北人》英译本的书名也借用这个富有诗意而引人深思的题目,因为它既表达了贯串全书的怀旧之情,也传递了一再触动我们的大梦初醒之感。
《游园惊梦》在许多方面都是白先勇风格的最佳代表。这篇小说既充溢着现代创作精神,又深深植根于传统的中国生活与文化。明剧汤显祖的《牡丹亭》在这里一方面是借为象征,另一方面又和这个动人的故事紧紧地穿错交织。《游园惊梦》的题目其实是后人从《牡丹亭》的第十出改编的昆曲曲目。白先勇自己曾指出中国小说中常见爱用戏曲典故,《红楼梦》便是一个著例。《红楼》里的林黛玉曾因偶然听到大观园里排演《牡丹亭》戏文而惊觉韶华易逝的感伤。白先勇把同一段戏文熔铸在他的故事里,使之成为更有机的整体。故事中,“新贵”窦夫人在她坐落台北近郊的富有园林之美的华厦开了一个盛筵,款待她的旧友新知。客人之一便是她的多年朋友钱夫人。钱夫人在南京时代曾以曲艺名噪一时。当客人们怂恿钱夫人清唱一曲时,伴奏的乐声和醉人的酒,勾起了钱夫人旧时的回忆和创伤,伤痛交叠,竟使她歌不成声。这一段戏文加上钱夫人内在意识里对往事的追忆,加上她对自己目前处境的感受交织而成高潮,也便是所有《台北人》故事的共同主题的焦点。
这种巧于用典的文笔对翻译者来说是个不寻常的挑战。西方流行小说以莫测高深的中国人为题材,长久以来喜欢玩一种花招,就是用一些装模作样、似是而非的语言,使向壁虚构的“杂碎”看起来“真像那么回事”。一个翻译中国小说的人可没法享受这个便利,因为他得对原文负责。不过,翻译时在字面上直译以求保全其本来面目,这并没有错,如果能这样做而不致产生可笑的后果则更可佩。问题在这种译法有时出现的是碍眼的做作——譬如说“牛肉”不译成beef而译为cow’sflesh,“民主”不叫democracy而译成people-as-host之类。要不然就是把显然独特的中文表达硬搬到另一个语言里,而它的意义并无法从上下文一目了然,只好用冗长的注脚来解释。还有一派人走的是另一个极端,他们认为全世界的人的思想和感受都差不多,所以每一个漂亮的中国成语都应该可以找到一个相衬的英文或美式英文成语来表达。问题是在这么努力两边配对的同时,可能已经减损了读者“读的是一个中国故事”的感觉。
许多中外学者都曾尝试翻译《台北人》的故事,从这点也可以证明这些故事的感人和吸引力。在本书中,译者采取了既大胆又具弹性的译法来设法重现故事中生动鲜活的语言。他们尽可能保留中文里的惯用法,同时也采用美国口语,甚至俚语来传达原文的精神。譬如说,《金大班的最后一夜》里,那位利口落舌的舞女大班讲的自然不该是“标准英语”,可是也不该硬给她套上美俚所谓“龙女”的冒牌华人语气,同样的情形也见之于《一把青》故事的叙述人师娘和《花桥荣记》里妄想替人做媒的老板娘。如果我们要以英文作为这些角色的表达媒介,自然得让他们自由自在地使用英文里的惯用语和独特的表达方式。
在本书整个翻译工程中,编者所扮演的是仲裁人的角色。他得在语气和意象完全不同的情形下做调人,以便妥为保全故事的重心。他也得协助使译文在语气上和字面上不但自然而且精确,使它既是可读的英文又同时忠于原文。原文使人感动的地方译文照样得使人感动,原文不令人发笑的地方译文也不该逗笑。也就是说,偶尔有些粗糙的文字,他得相帮切磋琢磨一下;遇到某些可能产生不当效果的刺眼之处,也须设法消除——不管这些问题是因为过度忠于中文原文,还是因为太随便地借用了美国语言“大熔炉”里面丰富的词汇。
举例来说,金兆丽,这个世界任何语言中都会有的泼辣徐娘,表示不耐于久等情人攒了钱再来娶她:“……再等五年——五年,我的娘——”这里若用mammamia!来译中文里的“我的娘!”真是再传神没有了。但是我们不得不割爱,而另挑一个同样合用却比较喜剧性稍差的译法:Mother ofMercy。因为mamma mia一词,读起来其种族色彩和语意交错的效果实在太叫读者眼花撩乱,莫所适从了。
有时单是一个名字就已煞费周章。譬如说《满天里亮晶晶的星星》那个默片明星“朱焰”,我们是该把他名字意译为CrimsonFlame(红色的火焰)呢,还是音译为两个毫无意义的音节——ChuYen?我们采用的是一个折中办法。一如在全书中我们对人名、地名有时仅采音译有时力求其生动和表达含义,也就是师法《红楼梦》英译的最佳传统。就朱焰来说,我们还可以认为一语双关,进一步解释为“朱颜”——中国几千年诗文中累积起来的“青春易逝”的象征。单这一个名字就需要一个双料的注脚来阐明作者的用心,更不必说其他还有一大堆对中国读者来说也是机关重重的名字了。在这种情形下译文只好先顾到可读性,而把其余的问题留给课堂上的老师或未来的博士候选人去伤脑筋了。
书中倒有一个特别的例子,在《思旧赋》中译者采用了一种确属创新的译法:他们用美国南方方言来译故事里两个老妇间的闲话家常,在这段对话中两人感叹她们所帮佣的一个显宦人家的衰落。我曾听对美国深为了解的中国朋友们谈到,美国南方很使他们想起自己旧时的生活方式,包括柔和的口音、多礼的态度,以及主仆关系之深,处处看得出一些古老文化的遗迹。了解了这点,我们就会觉得这样的翻译技巧——其实也可以说是文学的一种“戏法”——并不像乍听之下那么奇怪;因此我读这篇译文时,只需要拿掉几个乡土意味过重而不协调的字眼,其余的部分没有更动。因为译者所用的是一种我所称为的“世界性的白话”(universalvernacular),也就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口语。如果不是有这种语言,这两位嬷嬷或任何其他《台北人》里的角色,恐怕都无法轻易而传神地在英文里面活现了。
乔志高(黄碧端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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