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述
开 本: 16开纸 张: 胶版纸包 装: 精装是否套装: 是国际标准书号ISBN: 9787559817570
引言
第一部分美国·教授纳博科夫·第一章避难 (纽约与斯坦福,1940-1941)
第二章客座讲师 (威尔斯利与坎布里奇,1941-1942)
第三章科学家,作家,教师
(坎布里奇与威尔斯利,1943-1944)
第四章长期的短期 (坎布里奇与威尔斯利,1944-1946)
第五章《庶出的标志》第六章终教文学(坎布里奇与威尔斯利,1946-1948)
第七章俄国教授(康奈尔,1948-1950)
第八章《最后的证据》∕《说吧,记忆》
第九章教授欧洲小说(康奈尔,1950-1951)
第十章为《洛丽塔》寻找时间 (康奈尔与哈佛,1951-1953)
第十一章《洛丽塔》
第十二章《洛丽塔》付梓,《普宁》成章 (康奈尔,1953-1955)
第十三章《普宁》
第十四章《洛丽塔》闪光(康奈尔,1955-1957)
第十五章《叶甫盖尼·奥涅金》
第十六章《洛丽塔》起爆(康奈尔及之后,1957-1959)
第二部分欧洲·VN·第十七章为名所逐(欧洲,美国,欧洲,1959-1961)
第十八章《微暗的火》
第十九章面具与人(蒙特勒,1961-1964)
第二十章《阿达》活跃(蒙特勒,1964-1966)
第二十一章高翔(蒙特勒,1966-1968)
第二十二章《阿达》
第二十三章收拾(蒙特勒,1968-1972)
第二十四章《透明》
第二十五章重构生命(蒙特勒,1972-1974)
第二十六章《瞧,这些小丑!》
第二十七章未答复的问题(蒙特勒,1974-1977)
后记纳博科夫的原型:《劳拉》等等
致谢
附录最优秀的“纳博科夫爱好者”——布赖恩·博伊德访谈录
索引
非常个人化的与非个人化的(代译序)
多么令人高兴呵,室外大雪纷飞。
遮蔽我对草坪的瞥视,高高积起,
使得床椅恰好矗立在皑皑白雪上,
矗立在外面晶莹明澈的大地上!
当我在奥尔巴尼安顿下来,看到卧室外那厚密而晶莹的积雪时,脑际萦绕的就是谢德的这几句诗。虽然已是3月,奥尔巴尼仍常常大雪纷飞,夜晚时分,那些雪片果然是“暗淡的白身影映现在灰色亮光里”。奥尔巴尼跟纳博科夫待了差不多十年的伊萨卡同属于纽约州,或者说,同属于《微暗的火》中的阿巴拉契亚州的纽卫镇。《普宁》中的维克多去温代尔学院看望普宁时,就是在奥尔巴尼转的车。待到雪季结束,我也会从这里向东走、向西走,去坎布里奇,去伊萨卡,去美国更远的地方,去看看纳博科夫曾经生活、写作、捕捉蝴蝶的地方。
2009年3月译完《纳博科夫传:俄罗斯时期》的正文时,我有机会到美国中部的西拉斐特访问了几天,那原是为待更长时间做准备的。可无论是那个地方,还是那里的人与事,我都觉得很陌生,面对新的、可能的工作安排,也就显得无动于衷,结果更长的时间就是那么三五天。这样,我就没有拒绝魏东坚持要我继续翻译《纳博科夫传:美国时期》的理由了。有意思的是,我在翻译过程中申请了一个关于纳博科夫的研究项目并获得国家留学基金委的资助。于是,完成全部译稿后,我终于还是来到了美国,来到了那个我通过纳博科夫的小说、博伊德的传记、美国文化的教学和翻了若干遍的地图而开始觉得有些熟悉了的美国,并且可以待上一段时间。
其实,我离熟悉差得远呢,就像我在另一种文化中阅读纳博科夫十几年仍觉得很隔一样。只有到了奥尔巴尼,我才恍然明白,纳博科夫何以会在《普宁》中将松鼠作为一个重要意象来写。即使是冰天雪地的季节,你仍能到处看到那些可爱的、拖着长尾巴的家伙,墙角边,雪地里,枯树梢,甚至图书馆的墙壁上,一声不吭,却忙个不停。这是纽约州冬天里最活跃的小生灵,冰雪世界因此有了许多生气。我也才终于体会到,纳博科夫何以那么在乎楼上下的声音。美国的小城镇非常安静,许多房子都是木结构,走动时地板会发出吱呀声,白天也好,夜晚也好,你只有蹑手蹑脚才不会妨碍到邻人。那么,那些蜿蜒的公路、人造的风景、废弃的矿镇、汽车旅馆、学院政治等等又如何呢?
美国对纳博科夫来说太重要了:这里是他的避难所,是他最终放弃俄语而改用英语写作的地方;他在这里第一次发现了新的蝴蝶品种,实现了童年的梦想;他在这里写下了那些著名的文学讲稿,备受争议地翻译、评注了《叶甫盖尼·奥涅金》;更重要的,他在这里创作了让他名扬天下的《洛丽塔》;美国还为《微暗的火》,为《阿达》提供了丰富的素材和灵感。如果没有来到美国,纳博科夫终将只能在狭小的俄国流亡圈内获得一些声名,甚至可能会在集中营里结束自己的生命,就像他的弟弟谢尔盖和朋友丰达明斯基一样。因此,纳博科夫说美国是他“安身立命的地方,是名副其实的第二故乡”,他像“亚利桑那州的四月一样,是个地地道道的美国人”,这一点也不夸张。尽管1959年后纳博科夫去了欧洲,但他始终没有放弃美国公民的身份,而且欧洲期间的重要创作活动都离不开美国。纳博科夫的后半生,是名副其实的“美国时期”。
1919年离开俄国时,纳博科夫乘坐的是一条拥挤的小货船,他跟父亲在甲板上下棋,布尔什维克的机枪扫射着塞瓦斯托波尔港口的水面。而今,1940年5月底,尽管曾熬过几年极度贫穷的日子,他还是努力气派地逃离了法国。差不多四十年前,他的父亲曾坚决地对俄国官方撑腰的反犹活动予以抨击,为了表示感谢,包租“尚普兰号”的犹太难民慈善组织给纳博科夫及家人分配了一间很大的头等舱,仿佛是让他们预先体验一下在美国的最终命运。
横渡对胃而言可谓汹涌,对神经来说却是平静(每天早晨可以在单间洗澡!)——起码是战争能够允许的平静。在圣纳泽尔,法国保安局在船上抓到了两个德国特务。航行到大西洋上时,灰蒙蒙的海面上喷射出一个奇怪的羽状水柱,两个惊慌失措的年轻水手赶紧架起船上新的反潜艇机枪开火——但那只是一头鲸鱼。不过,担忧是真实不虚的:在下一次开往美国的航班中,这艘船被德国潜艇击沉了。
1940年5月27日,在淡紫色的晨雾中,“尚普兰号”绕过自由女神像,停靠在法国航运公司的码头。二十年来,纳博科夫一家都属于无国籍的欧洲人,每到一个国境,都要受到百般盘查,如今他们可以体味抵达美国的滋味了,那就像从一场噩梦中醒来,迎接他们的是新的、壮丽的曙光。在海关大厅,他们找不到皮箱钥匙(后来发现在薇拉·纳博科娃的夹克口袋里),只好等着。事后纳博科夫回忆说,他“站在那里,跟一个矮小的黑人搬运工和两个大块头的海关关员互相说着笑话,等到一个锁匠过来,用他的铁棒捣鼓了一下,挂锁就打开了。事情解决得简简单单,这让快活的搬运工着了迷,他不停地摆弄着挂锁,最终吧嗒一声,又锁上了”。打开的箱子高头放着两副拳击手套,是纳博科夫用来教德米特里的。两个海关检查官立即套上,围着纳博科夫挥舞手臂、左躲右闪起来,第三个关员则琢磨着纳博科夫携带的小份额的蝴蝶藏品,并为其中一个品种取了名字。几十年后纳博科夫重新讲述这段故事时,依然为随和轻松的美国气氛着迷,他高兴地反复问道:“哪里会有那样的事?哪里会有那样的事?”
站在他们那只经过检查、用粉笔标示过的皮箱旁,纳博科夫问薇拉,她觉得哪里可以买到报纸。“噢,我帮你去买。”一个海关关员说,很快就拿来了一份《纽约时报》。弗拉基米尔的堂弟尼古拉的前妻娜塔莉·纳博科娃本要来接他们的,接站的还有纳博科夫在剑桥时的老朋友罗伯特·德·卡尔利,但由于时间搞混了,结果那儿一个等候的人也没有。他们只好乘出租车——纳博科夫觉得,它就像一只很耀眼、很俗气的明黄色圣甲虫——去娜塔莉·纳博科娃的寓所,六十一街东32号。曼哈顿四处高耸着崭新而奇怪的楼宇,色泽上比欧洲更生动,像一张崭新的彩色照片,整个新奇的景象使短暂的车程仿佛走过一个时代。到目的地后,他们瞄了一下计程器,看到的不是实际上的九十美分,而是“九,噢,天啦,九十,九十美元”。他们仅有的钱——是巴黎的朋友和好心人凑钱给他们买船票后剩下的——也不过一百美元多一点。薇拉除了掏出他们的百元美钞支付外,又能做什么呢?“太太,”出租车司机说,“如果我能找出那笔钱,就不会坐在这儿开车了。”当然啦,纳博科夫复述这个故事时又加了一句:“其实,对他来说,最简单的做法就是,给我们十美元的找头,然后收工回家。”
新来者在娜塔莉·纳博科娃的寓所住了几天,后来顺着走廊搬进一个女演员的房间,她出去巡演了。6月10日,他们在麦迪逊大街1326号找到了一间便宜的夏季转租房,是一对叫利霍维奇的夫妇的公寓房。很有意思的是,利霍维奇太太是帕宁娜伯爵夫人的侄女,1917年,当纳博科夫一家逃离列宁而非希特勒的时候,帕宁娜伯爵夫人曾将她在克里米亚的庄园让给他们避难。
二
6月14日巴黎落入德国人手中时,纳博科夫家以前在布瓦洛路上的公寓已是一堆瓦砾,第一代俄国侨民的命运很大程度上也是这样。纽约将成为俄国侨民的出版之都——今天也如此——但纳博科夫曾是其中一员的第一代俄侨却成了明日黄花。一到美国,纳博科夫就领了他的入籍“初步申请表”,不久他将成为一个美国公民,一个美国作家,他的朋友差不多都是美国人而非俄国人。
但是,二十年的势头不是一下子就消散的。纽约市的俄文日报《新俄罗斯语言》提到了“弗拉基米尔·西林”抵达纽约的事。他确实仍然是西林他自1921年起作为俄国作家所用的笔名。:他计划起码再完成一部俄文小说《孤王》,在美国的第一个月里,他用俄文写下了战争中的巴黎印象,为整个侨民撰写了一篇崇高的墓志铭。月底,《新俄罗斯语言》就他有关新栖居地的印象采访了他。他觉得十分自在,说:不过,你得学会在这里生存。我曾走到一台自助机前,想喝上一杯冷巧克力,便投进一枚硬币,转动把手,看着巧克力径直喷到了地上。由于心不在焉,我忘记在龙头下放杯子了……
一天我走进一家理发店。理发师跟我交流了几句后说:“一眼就能看出你是个英国人,你刚到美国,在报社工作。”“你怎么知道的呢?”我问道,惊讶于他的洞察力。“因为你的发音是英式的,因为你还没有来得及穿坏你那欧洲的鞋子,因为你的前额很高,你的头属于那种典型的新闻工作者。”“你就是夏洛克·福尔摩斯。”我奉承他说。“夏洛克·福尔摩斯是谁?”
纳博科夫最初接触的自然是俄国人。他打电话给谢尔盖·拉赫马尼诺夫,在欧洲极端贫困的日子里,后者曾两次给他小额接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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