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述
开 本: 32开纸 张: 轻型纸包 装: 平装是否套装: 否国际标准书号ISBN: 9787550014763
★ 好莱坞热映好评电影原著小说 改编自本书的好莱坞电影《黑色弥撒》由约翰尼德普、“卷福”康伯巴奇两大男神主演,德普颠覆形象,演技爆发,出演黑帮大佬“白佬”巴尔杰,卷福则饰演白佬的弟弟、参议院主席比利巴尔杰。影片正在北美热映,好评如潮,有望成为德普的冲奥之作。
★ 普利策奖得主杰拉德奥尼尔和迪克莱尔*深刻复杂的纪实小说 本书荣登《纽约时报》《华盛顿环球报》畅销榜,并在《波士顿环球报》畅销书排行榜上连续48周在榜,还于2000年赢得了美国推理作家协会埃德加奖。
★ 作者冒着生命危险揭露的惊天丑闻 这本纪实小说,写作的一切素材都来自真实的事件、采访报道和案件卷宗资料。黑帮大佬巴尔杰与FBI官员腐败勾结长达近半个世纪,在漫长的时间里编织了一张巨大的罪恶与谎言之网,当时的行政、司法和媒体机构都充当着他们的保护伞。只有本书的两位作者,*先冒着生命危险,深入跟踪调查,才将这张大网撕开一个口子,揭露出FBI历***令人震惊的丑闻。
★ **版增加了黑帮大哥“白佬”巴尔杰的恐怖统治,还有他戏剧性的被捕。 2000年本书**版《黑色弥撒:FBI和爱尔兰黑帮不光彩合作的真实故事》(Black Mass: The True Story of an Unholy Alliance Between the FBI and the Irish Mob)的出版发行,直接引发了美国FBI和司法体系的大地震,黑帮大佬巴尔杰被通缉在逃,腐败探员康纳利也被起诉。15年之后,案件有了许多新的进展,巴尔杰在潜逃十多年之后终于被捕归案,康纳利也锒铛入狱。本书即是上述作品的新版,增加了15年间案件发展的新内容,以及白佬被捕归案的震撼性大结局。
本书即是描述这段丑闻的纪实文学作品,从头到尾跟踪调查事件发展的原《波士顿环球报》记者迪克莱尔和杰拉德奥尼尔将带领我们进行一场“卧底之旅”,揭露FBI*令人震惊的丑闻,亲眼见证两个黑心老友,如何在他们所迷恋的深夜的黑暗中,悄悄进行一桩惊天魔鬼交易。
人物关系表 / 1
序曲 / 9
引言 / 11
新版前言 / 19
地图:白佬的世界 / 21
上
第一章1975 / 25
第二章波士顿南区 / 41
第三章恶战 / 59
第四章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 67
第五章春风得意马蹄疾 / 80
中
第六章“两人帮”? / 101
第七章背叛 / 123
第八章王子大道上的杀手 / 134
第九章佳肴、美酒、黑钱 / 146
第十章杀人集团 / 164
第十一章美利坚合众国“巴尔杰城” / 182
第十二章巴尔杰神话 / 197
第十三章黑色弥撒 / 220
第十四章“巴尔杰”的影子 / 230
第十五章康纳利如是说 / 241
第十六章纸包不住火 / 255
下
第十七章弗雷德威沙克 / 273
第十八章海勒尔咖啡屋 / 286
第十九章一不做,二不休 / 300
第二十章狂欢饮宴终须散 / 314
尾声 / 341
资料来源 / 359
备注 / 365
致谢 / 407
引言
1998年春天,我们奉《波士顿环球报》之命,开始写吉姆巴尔杰和他弟弟比利的故事。波士顿这座城市有着悠久而丰富的历史,各类足以载入史册的人物数不胜数。即使这样,巴尔杰兄弟仍然是最引人注目的传奇。两人都是各自行当的翘楚。白佬时年五十八,是波士顿最霸气的黑帮大佬,最著名的杀手。比利巴尔杰,时年五十四,是马萨诸塞州 权势最盛的政客,二百零八年以来州参议院在位时间最长的主席。两人的老奸巨猾与冷酷无情都是名声在外,虽然一黑一白,却有着相同的特质。
真是典型的波士顿传奇,一兄一弟,生长在最贫穷偏僻的爱尔兰贫民安置区,位于通常被当地人蔑称为“南边儿”的南波士顿。十几岁的时候,桀骜不驯的哥哥白佬没有读高中,而是成为“号子”里的常客。街头斗殴,警匪追车,哪里都有他的身影,次次都像在演好莱坞大片。20世纪40年代,他常常开着一辆车,进入有轨电车的车道,在百老汇老车站风驰电掣而过,站台上挤满了目瞪口呆的围观乘客。我们的主角头戴拉风棒球帽,旁坐迷人金发女,把车喇叭按得轰响,朝人群挥手致意,接着绝尘而去。弟弟比利则反哥哥之道而行,努力学习,纵览历史与经典文学,最后选择了法学专业,走上了仕途。
两人的名字都频频见诸报端,但从没有人系统地为他们著书立传。所以那个春天,我们和另外两个《波士顿环球报》的记者一起,准备填补这个领域的空白。克里斯丁齐兰德对政治感兴趣,所以主攻比利巴尔杰。凯文卡伦是当时全波士顿最优秀的警匪新闻记者,则负责白佬巴尔杰。我们俩则在两人之间摇摆了好一阵子,最终形成了莱尔主要和卡伦合作,奥尼尔总揽全局的工作模式。我们做了很多调查性的工作,目标就是为全城富有传奇色彩,也最扑朔迷离的两兄弟写一个深入的人生传记。
我们一致决定,白佬巴尔杰故事的重点,就是他所谓“冥冥中有神护佑的一生”。实际上,白佬曾因为20世纪50年代一系列持枪抢劫银行的案件,在联邦的监狱度过了艰难的九年,有几年还是在专门关押重刑犯的“恶魔岛”。但1965年他出狱重回波士顿之后,就再也没被逮捕过,连交通违章都没有。与此同时,他在波士顿那个隐秘的黑帮组织一路节节高升,势不可当。在波士顿著名的“冬山帮”,他就是一颗万众瞩目的明星,成为这座城市地下黑帮组织的大佬之一。攀升之路上,他与绰号“来复枪”的杀手史迪威弗雷米组成黄金搭档,在街头巷尾的传言中,机智无比的两人成功躲过那些想要对他们不利的调查人员,势如破竹,一路向前,名与利滚滚而来。
不过,到了20世纪80年代后期,不管是地方警察、州警察 还是联邦的缉毒部门都找到了关于巴尔杰“零犯罪”清白纪录的新解释。他们都说,当然,这个人的确老谋深算,狡兔三窟,异常谨慎,但他根本不可能像魔术师一样来去无踪,“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他们认为,是有人帮他在内部搞定一切。他们认为巴尔杰和联邦调查局(FBI)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多年来,FBI一直秘密地帮他摆平所有麻烦事。不然,怎么解释他们每次万事俱备地盯上巴尔杰,都无一例外地无疾而终,彻底失败呢?不过,这个理论有个致命的缺陷:大家都只能停留在怀疑和假设阶段,拿不出任何证据。
在我们看来,上述理论简直太过牵强附会,真是为了自我安慰编出来的荒唐猜想。
住在南波士顿的卡伦觉得,这个理论简直是对咱们的主角的一种侮辱。根据我们对这位黑帮大佬的了解,他在帮里是个绝对说一不二的人物,也要求与自己合作的同伴绝对忠诚。警方的这个荒唐理论,无视巴尔杰的身份地位、南波士顿的形势,以及他的爱尔兰血统。长久以来,爱尔兰人都是痛恨“内鬼”的。约翰福特拍摄于1935年的著名电影《告密者》我们都看过,有的人还看过不止一次。这部电影登峰造极地刻画了一些经典的形象,生动地展现了爱尔兰人对于告密者的厌恶与憎恨。往近了说,就在南波士顿,出过一次窃听事件,值得载入这座城市的历史。窃听器搜集到的录音里,是巴尔杰的一个手下在跟女朋友聊天,说着一些黑帮的“行话”。
“我真他妈的讨厌那些‘耗子’。”外号“红魔”的约翰希尔抱怨,“他们跟强奸犯和他妈的娈童犯有什么区别?”要是他发现了内鬼会怎么办呢?“我要把他绑在椅子上,你明白吗?然后拿个棒球棒,用尽吃奶的劲儿,把他妈的打得头破血流。我要亲眼看着他人头落地,然后拿把锯子把他妈的脚指头全部割下来。”
“得走了,咱们以后再聊,宝贝儿。”
管中窥豹,这就是白佬的世界,无论小喽啰,还是“大脑袋”,人人都对“内鬼”恨之入骨。就连他弟弟比利都公开表达了和“红魔”希尔一样的观点,当然,措辞上要更文雅一些。他在1996年出版的回忆录中写道,自己儿时和一些小伙伴玩棒球,打碎了一盏街灯。大人告诉孩子们,一旦说出打碎街灯的那个人,就可以把棒球拿回去,但没有一个孩子走漏风声。“我们非常痛恨这种打小报告的人。”比利巴尔杰写道,“从小,孩子们会在民间故事中听到很多‘内鬼’的名字。在先祖的土地上,这些人将同胞与兄弟出卖给刽子手,甚至做出更罪恶的事情。”
既然出自兄弟之手,那这也是白佬从小听到大的民间故事。1998年,我们四个对所谓的“内鬼说”完全难以置信。我们仔仔细细地分析了这个说法,反反复复地讨论,最后认为:不可能。一定是那些探员们,因为绞尽脑汁也没能给白佬巴尔杰定罪,恼羞成怒之下,得出这么个疯狂的结论。巴尔杰做“内鬼”?简直是无稽之谈。
然而三人成虎,依旧有人将这个说法拿出来喋喋不休。平静的表面下暗流涌动,把我们的心勾得痒痒的。这看起来无比荒唐的理论,如果是真的呢?
1988年,波士顿全城瞩目的大新闻,是麻省州长迈克尔杜卡基斯参选总统。但在连续数月铺天盖地的总统竞选报道中,我们却对“白佬事件”的好奇心越来越强烈,把这个故事写出来的决心也越来越坚定。于是,卡伦退居二线,莱尔进入白佬组。我们采访了更多的联邦探员,他们都曾紧密追踪过白佬,想抓住他的把柄给他定罪。探员们无一例外,极其认真地回顾了自己的相关经历。他们的结局全都殊途同归:白佬平安无事,逍遥法外,得意大笑着扬长而去。言谈中,探员们常常提起一个FBI探员的名字:约翰康纳利。他和巴尔杰兄弟一样,是土生土长的南区人。有人目击过康纳利和白佬在一起。
我们写信给FBI波士顿分部,以《信息自由法案》的名义要求查看有关巴尔杰的情报文件和材料。我们也是试着走个形式而已。意料之中,这个要求被无情拒绝了。我们当然不能因此就写个故事说巴尔杰是FBI的线人。我们手里有的,只有执法部门人员强烈的怀疑,但一点证据都没有。FBI内部绝不会给出任何肯定的回答。当时我们还是决定动笔,最好的角度就是写写巴尔杰这个人怎样导致了当地执法部门的分歧。这篇故事,将涉及警方文化,警察和缉毒专员们往往会竹篮打水一场空,然后开始强烈怀疑是FBI坏了自己的事情。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巴尔杰成功导致了双方的分道扬镳,征服了黑白两道。他赢了。
波士顿的黑帮世界,探员之间的钩心斗角与相互制衡,于我们就像雾里看花,水中望月,本以为会“柳暗花明又一村”,结果又是“山重水复疑无路”。“线人说”看上去仍然可能性不大。尽管如此,我们仍然开始了最后一轮的报道,想看看到底从FBI的人口中探出了什么情报。这轮报道的要点见本书第十六章。最后,我们终于得以从FBI内部确认,曾经以为不可思议的事情竟然是真的:巴尔杰的确是FBI的线人,而且这个身份已经维持多年。
1988年9月,我们的报道发表了,遭到当地FBI官员声色俱厉的否认。波士顿的FBI探员们一向将媒体玩弄于股掌之中,记者们全都像饿慌了似的,能从探员透露的消息中分一杯羹就已经很满足了。当然这些消息全都是有利于FBI光辉形象的。如此情境下,我们的报道自然会让波士顿FBI恼羞成怒,好像被自己一向调来遣去的忠实奴仆背叛了似的。很多人都对他们的否认照单全收。毕竟,FBI那些有着“高大全”形象的探员们,媒体连篇累牍报道他们打击意大利黑帮的光辉事迹;而我们只是一群普通的记者,常被FBI描绘成“磨刀霍霍”的小人。谁比较可信呢?另外,巴尔杰做线人的可能性那么微乎其微,FBI否认的言辞又极其激烈坚决,于是大家都认为这篇报道是揣测与臆想,并非黑暗的事实。
将近十年过去,法庭终于发出一纸公函,要求FBI对其长期强烈否认的事实作出明确肯定。巴尔杰和弗雷米的确有着线人身份,前者从1975年开始,而后者开始得更早。内情曝光的时间是1997年,当时联邦法庭对FBI与巴尔杰和弗雷米之间的“腐败链”展开了前所未有的详细调查。调查甫一开始,此事便浮出水面。1998年,法庭花了十个月的时间,让各路证人庄严宣誓后给出了自己的证词;过去被定为高度机密的一摞摞FBI文件也得以公开。这两者披露的犯罪模式让人瞠目结舌:线人与探员之间的钱权交易;FBI探员对司法的阻挠以及泄露关键信息,以便保护巴尔杰和弗雷米,不让别的机构的探员抓住他们的把柄;探员和线人们互送厚礼,出入高级场所,共进奢侈晚餐。从很多FBI探员的言语之间,能够明显感觉出那种毋庸置疑的高傲,仿佛他们就是这座城市的主宰。完全可以想象,FBI、巴尔杰和弗雷米在某个高档餐厅庆祝着这秘密的交易,高举着酒杯,觥筹交错间互相祝贺彼此骗过了地方警官、国家警官、联邦缉毒人员。这些愚蠢的人啊,竟然妄图给他们定罪,却不知他们早已一手遮天。
当然,“白佬事件”并非开天辟地头一遭。以前FBI探员和线人之间的不正当关系也遭到过公开,并引起轰动。20世纪80年代,一位退休的迈阿密FBI探员就承认自己从线人那里受贿八十五万美元,摆平了一起运毒事件。更著名的是犯罪组织“卡车司机工会”的前任主席杰基普雷斯尔,为FBI做了十年的线人,直到1988年7月溘然长逝。普雷斯尔的FBI上线们被指控在1986年一件案子中为其撒谎掩护。最后,一名FBI管理层人士被开除。
但巴尔杰丑闻的严重性实在是前无古人,这故事衬得起“警世恒言”的称号。它最深层地揭露了权力在毫无监管之下被滥用的后果。一开始,两者合作大概还算合理,标志着FBI对西西里黑手党(LCN)的宣战。到20世纪90年代,黑手党那些赫赫有名的大佬们早已辉煌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一群毫无魄力与胆识的“替补队员”,顶多也就是绰号有些特点。能得到这样的成就,弗雷米是头功,当然也少不了巴尔杰的帮助。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巴尔杰作为抛头露面、风光无限的黑帮大佬,多年来在这个地下世界却屹立不倒。白佬这个名字家喻户晓,他和弗雷米纵横天下,所向披靡。
“顶级线人”就是为FBI提供犯罪组织高层人物第一手机密的线人。FBI守则明文规定局里的上线要对自己的线人进行密切监视。然而,如果线人成为探员的上司,把他们当枪使,怎么办?如果线人成为关系中的主宰,FBI全心全意帮本是黑道的他“洗白”,怎么办?
FBI会不会帮线人铲除异己,帮助他在黑帮世界坐上第一把交椅呢?FBI会不会反过来向线人泄密,帮他们在其他执法探员面前打掩护,让他们逍遥法外呢?
谋杀案一件接一件,却没人落网,怎么办?平民百姓被敲诈勒索,惶惶不可终日,却无处可求,怎么办?一张巨大的可卡因贩卖网络一次又一次逃过探员的追踪,怎么办?政府计划周全,花了纳税人数百万美元布下的天罗地网,却功亏一篑,毁于一旦,怎么办?
这些都只是设想中的最坏打算,对吗?FBI与“顶级线人”之间的交易,怎么可能走到如此不可收拾的地步?
但,这都是不争的事实。
今时今日,我们已经知道巴尔杰与FBI之间的交易,其深不可测与肮脏不堪,已经到了常人难以想象的地步,而且早已脱离了公事公办的层面。1975年的一个夜晚,晦暗的月光下,这笔交易被敲定了。谈判双方都是“南区之子”:巴尔杰和一个年轻的FBI探员,名叫约翰康纳利。
迪克莱尔和杰拉德奥尼尔
2000年4月于波士顿
新版前言
十二年前第一版《黑色弥撒:FBI和爱尔兰黑帮不光彩合作的真实故事》得以付梓。现在,我们很高兴地宣布,出版该书的公事出版社正在计划有最新补充的新版。从第一版问世以来,又发生了很多事情。很多八面玲珑的所谓“万能人物”垮了台,有的是腐败的前任或现任FBI探员,有的是巴尔杰黑帮的高层。以《黑色弥撒》为起点,多年以来又涌现了很多关于巴尔杰和FBI的书,可谓创造了一个“巴尔杰流派”。有的书出自我们的记者同行;有的书则来自原巴尔杰黑帮成员毫无保留的爆料;近期则出来了一些探员的自述,他们曾对巴尔杰穷追不舍,最后却遭到腐败的FBI的阻挠,功败垂成。处在丑闻风暴中心的FBI探员约翰康纳利,于2008年11月6日被判二级谋杀,因为他曾经和巴尔杰共谋杀害了一个即将与其他探员合作、与他们作对的人。如今,七十一岁的康纳利还在佛罗里达州的监狱中继续着牢狱生涯,而这场历史性丑闻中更引人注目的中心人物,白佬詹姆斯巴尔杰,从1995年就亡命天涯,登上FBI通缉的前十名单。2011年6月22日,他终于在加利福尼亚州的圣塔莫尼卡落网。此前一直“大隐隐于市”,和多年以来的伴侣凯瑟琳格雷格过着退休人员一般的生活。《黑色弥撒》对FBI与巴尔杰之间的黑暗交易做了详细的叙述,揭露了其发生和发展的过程。包括20世纪80年代巴尔杰在FBI的庇护下掀起的腥风血雨,以及20世纪90年代FBI这些腐败事件的最终曝光。后来,事件有了新发展,我们又获得了新信息。十分感激能有这个机会,在本书里将FBI和巴尔杰的最新进展公之于世。
迪克莱尔和杰拉德奥尼尔
2012年1月
《黑色弥撒》应该在全国执法部门当中掀起一场改革, 整顿对线人的不当使用。
—— 《纽约时报》书评
《黑色弥撒》展现了当好人也不辨真相,忘却法律与秩序时,联邦调查局的诚信是多么脆弱。
——《华盛顿邮报》书评
这是关于两个恶棍导致联邦调查局腐败的故事,读来令人瞠目结舌,如身临其境。
——《巴尔的摩太阳报》
字里行间让人感到深入骨髓的震撼……年度最好纪实作品……力量强大的一本书。迪克莱尔和杰拉德奥尼尔笔力惊人,像非常老道的小说家,将一幕又一幕令人瞠目结舌的场景,编织成一幅令人唾弃的美国腐败全景。
——《纽约邮报》
一场德普的个人秀,他自从1997年《中间人》之后最出彩的表演。
——The Wrap
德普有着对细节和隐秘的直觉,在需要的时候将藏着的东西全部爆发主来,这次比他之前扮演的黑帮角色都更加可信;这也是一次意想不到的回归,是他职业生涯中的*作品之一。
——好莱坞报道者
第一章
1975
天边满月高悬。
联邦调查局探员约翰康纳利开着他那辆破旧的普利茅斯老爷车,悄然驶入沃拉斯顿海滩旁的一个停车场。在他身后,黑色的潮水惊悸涌动,而潮水那头则是波士顿的天际线,闪烁不定,变化万千。这里是昆西,以造船闻名的城市,与波士顿南北毗邻,也是探员心中此次会面的最佳地点。沿着海滩一线延展的昆西海滨大道,直通美利坚东南高速公路。如果驱车往北,在高速公路上随便找个出口,就能长驱直入波士顿南区。康纳利和他此次的接头人都在那里长大。只要取道这些公路,驱车来去南区都只在须臾之间。不过,交通便利并非康纳利选择此地碰面的主要原因。个中关键,其实是康纳利与即将会面的那个男人,都没有荣归故里的打算。
康纳利停好普利茅斯,在车里坐定,静静等着。来日经年,康纳利和此刻他正翘首以盼的男人一直千丝万缕,纠缠不清。他们在南区分而治之,彼此长期生活与工作的距离不超过一英里 。两位弄潮儿属于两个同样隐秘的世界,一个是探员的天下,一个则是黑帮的地盘。
然而,这些都是后话,暂且按下不表。此时此刻,康纳利等在沃拉斯顿海滩旁,心里有些焦灼。他没有熄灭引擎,车子内部还嗡嗡响着,听着像什么危险的东西通了电。一年前,他争取到调回家乡的机会。这是全国执法精英们会集的机构,波士顿分部更是人才济济,但他镇定自若,知道自己必将脱颖而出。毕竟正当盛年的他已经迎来了眼前这个大好机会,他在联邦调查局的辉煌时刻已然近在咫尺。
三十五岁,对于一个热血沸腾的联调局探员来说,才是刚刚成熟的年纪。眼下这个机构正遭受着少见的公关危机。国会近期对局里的调查坐实了已故局长J.埃德加胡佛的罪名。多年以来,这位叱咤风云的首任局长一直窥探着各位政要和公众人物的私生活,收集和整理成堆积如山的秘密档案。这条爆炸性新闻中还提到了联邦调查局的主要目标:黑手党。国会的调查发现,联邦调查局和黑手党之间竟然存在合作关系,这真是天下奇闻。消息甫一登报,就掀起轩然大波。各类小道消息甚嚣尘上,据说联调局与黑手党成员私下勾结,企图刺杀古巴共运领袖菲德尔卡斯特罗。就连暗杀计划都传得有鼻子有眼,比如给他的钢笔或雪茄下毒等等。
突然之间,“黑手党”这个词就开始满天飞。似乎每个人都想从这个魅力四射的神秘组织身上分一杯羹。好莱坞自然是要来插一脚的。去年,弗朗西斯福特科波拉 的《教父2》问世,这部黑帮题材的电影是大银幕的上乘佳作,吸引了潮水一般的观众。几个月前这部电影更是在奥斯卡颁奖礼上斩获多项大奖。康纳利所在的联调局如今则专注于整治西西里黑手党(LCN) 。这项计划已经在公开场合高调宣传过。这个组织也是局里的全国头号目标,只要打赢了这场硬仗,联调局就可以为自己正名,消减媒体的口诛笔伐,挽回颓势。康纳利心中已经有了一幅蓝图,一个计划,要不紧不慢,步步推进。
他扫视着海滩周围,夜色深重,这里早已空无一人,偶尔旁边的昆西海滨大道上会有一辆车呼啸而过。局里迫切想把黑手党一网打尽,而探员们的职责就是尽可能多地找到与黑手党有关联的案子。这需要情报。要得到情报,就得在党内安插眼线。联调局怎么来衡量一个探员的价值呢?关键就是看他培养线人的能力。已经入行七年的康纳利深谙其道,决心成为局里最顶尖的探员——交游广阔,眼线众多。怎么成为呢?波士顿分部的其他探员和一些目标线人谈过条件,但都没成功。康纳利这次准备出手,把其中一桩“买卖”痛快成交,一鸣惊人。他的目标是白佬巴尔杰,这个黑帮大佬聪明绝顶,万分狡猾,跑起路来谁都别想抓到。你看康纳利穿得那么时髦,就知道这个联调局的“野心家”不是那种亦步亦趋的人,唯愿迅速飞黄腾达,而白佬巴尔杰,就是他一步要登的“天”。
局里盯上巴尔杰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之前经验丰富的老探员丹尼斯康登也试过与之接触。两个人见过面,聊过天。但白佬此人心思太缜密,处事十分谨慎。1971年5月,波士顿的爱尔兰地下黑帮正进行着一场轰轰烈烈的混战,康登成功从白佬那里套了很多内部情报:谁和谁是一伙的,谁想干掉谁。白佬给出的信息十分全面详尽,细节滴水不漏,关键人物与他们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一目了然。康登甚至都给白佬建立了一个专门的线人档案。但“蜜月”转瞬即逝,白佬的态度很快冷淡下来。那年夏天两人见过几面,但基本都是一言不合,不欢而散。到了8月,康登向上级报告说,白佬“提供情报的态度仍然不积极”。及至9月,康登已经放弃努力。“与标题中所述人员的多次交流完全无效。”1971年9月10日的联调局文件中,康登写道:“因此,合作终结。”白佬为何突然态度冷淡?至今不得而知。他泄露的是爱尔兰黑帮的消息,而此黑帮又以凶残暴虐闻名,也许这让他坐立不安。也许是因为信任问题:黑帮人士白佬巴尔杰凭什么相信联调局的丹尼斯康登呢?无论所为何故,属于白佬的档案就此被封存了起来。
时间来到现在,1975年,康登已经在盼着快快退休,颐养天年。但他培养了一个接班人——年轻的康纳利迫不及待要开启尘封几年的白佬档案。毕竟,康纳利拥有波士顿分部任何人都无法与之比肩的优势:他和白佬巴尔杰是故交。两人都在波士顿南区的“老港”住宅区长大,两家的砖房相距咫尺。白佬长康纳利十一岁,但康纳利此次是志在必得。两人过去街坊邻居的情谊令他得天独厚,出马搞定白佬的人选,非他莫属。
电光石火间,他的等待就结束了,思绪也被打断。副驾驶那边的车门迅速打开,白佬巴尔杰熟门熟路地坐进了他的普利茅斯。康纳利惊了一跳。对方突然闯入,而自己竟然毫无知觉,真是见了鬼了。而且,作为一个训练有素的联邦探员,他竟然疏忽大意到没锁车门。
“你他妈怎么过来的?从天上跳下来的?”黑帮大佬在副驾驶上一坐定,康纳利就问道。他本来想的是白佬会开个车,停在自己旁边。巴尔杰解释说,自己把车停在了附近一条小街边上,然后沿着海滩散步过来的。他一直等到确定四下没有旁人,才小心翼翼走过来。
康纳利怎么说也是联调局的精英队伍反黑组的年轻成员之一,此刻也不得不努力平复自己的心绪。毕竟,白佬正坐在自己身旁的驾驶座上,他9月3日刚满四十六岁,身高不过一米七二,体重七十四公斤也属正常。但在康纳利眼中,这个人比自己的命还大。白佬身板硬朗健硕,一双蓝眼睛仿佛洞察一切,梳成背头的炫目金发宣告了自己不容忽视的存在感。夜色掩映之下,两个男人开始对话。面对年少时在邻里已经呼风唤雨的老大哥,康纳利显示了恰到好处的奉承与恭顺,他开出了条件:“你考虑一下,在执法部门交一些用得着的朋友,不是什么坏事。”
这就是康纳利拉白佬入伙的说辞:你需要一个朋友。但为什么需要呢?
1975年的波士顿,云谲波诡,暗流涌动,动荡的生活中,永远无法预知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两个男人坐在空空的海滩边,举目远望河对岸,波士顿的天际线历历在目。当时正值波士顿红袜队在美国职业棒球联盟中出乎意料地好运连连,全城都为之兴奋癫狂。红袜队的成员们如明星闪耀,亚兹、路易斯提安特、比利李、卡尔顿菲斯克、吉姆莱斯和这个赛季之后将荣膺“年度新人”和“美国职棒最有价值球员”双料奖项的弗雷德林恩,他们全都势如破竹,正与劲旅辛辛那提红人队争夺进入世界职业棒球大赛的资格。
然而,两个男人身边的世界,却黑暗无比,动荡不安。
“校车噩梦”已经进入第二年。1974年,联邦法庭下令,调动校车将黑人学生从罗克斯伯里送往南波士顿高中,以期在该城实行种族隔离的公立学校中争取种族平衡。结果,此次行动让这个片区烽烟四起,冲突不断。全国上下为此瞩目。通过电视新闻里的视频、报纸头条上的照片,人们看到了防暴警察荷枪实弹,地方警察在学校的走廊上巡逻,警方的狙击手在房顶上随时待命,还有分别由黑人和白人组成的“军团”,对着对方大吼充满种族歧视色彩的话语。1976年有人拍摄了一张令人瞠目结舌的照片,市政厅外一场冲突中,白人用美国国旗袭击一名黑人男子。该照片后来获得了普利策新闻摄影奖。这些血腥暴力已经给全美民众留下了南区的刻板印象:剧烈的冲突,令人不寒而栗。
白佬的弟弟比利身处风暴中心。州参议院议员比利巴尔杰和这一区的所有政治领袖一样,强烈反对法庭下达的“校车命令”。法庭提出,波士顿的学校存在着惊人的种族隔离现象,这一点他倒是没提出异议,却毫不动摇地反对任何强迫学生们走出自己住家所在学区的解决方法。他还专门去了华盛顿特区,对此提出抗议,并且将这件事情呈报给国会代表团。有一次,他还在倾盆大雨中对一群反对“校车运动”的学生父母做了一场慷慨激昂的演说。他不愿意眼睁睁看着外来人员“占领”自己这一区,并且进行了公开的谴责:“地方和国家的纸媒、广播和电视,全都不遗余力、处心积虑、昧着良心把我们每个人描绘成思想守旧的种族主义者。”对他来说,“校车运动”之所以会引发大规模的反对,只是缘于街里街坊对福利问题以及自己孩子受教育问题的合理担忧。从华盛顿回来,比利巴尔杰还是定期发表演说,反对联邦对此事进行不受欢迎的干预。
但“校车运动”还要继续下去,刚刚结束的这个夏天也并不美好。7月,六个黑人小伙子驱车来到波士顿南区的卡尔森海滩,最后跟一群白人愣头青干起架来,最终一个黑人受伤住院。约翰康纳利年轻时在南区海滩上做过救生员。比利巴尔杰也做过,比康纳利早一些。而现在这片曾留下两人忙碌身影的沙滩变成了一个战场。8月的一个星期日,警方的直升机在卡尔森海滩上空盘旋,海岸护卫队的船在近岸严阵以待。一千多个黑人公民开着几百辆车,浩浩荡荡地风驰电掣而来。这场“涉水示威” 一路由八百多个便衣警察护驾,媒体的照相机与摄像机也一路陪同。
等到康纳利安排好与白佬的沃拉斯顿海滩会面之时,学校已经重开了,而黑人与白人学生之间的相互抵制和冲突竟然成了见惯不惊的常事。为了缓解种族之间的紧张局势,官员们首次尝试在南波士顿高中组织起橄榄球队。然而,参加第一次训练时,四个黑人球员却不得不由警察陪同。
这个片区乱成了一锅粥,分崩离析。康纳利心知肚明,也对这种痛苦感同身受。这也是他的家啊。在安排与巴尔杰的会面时,他也有意地利用了两人之间这一纽带。不过,这纽带也就只能帮他见巴尔杰一面而已,面对这个自己童年时的偶像英雄,他必须要说服他和自己做这笔交易。在所有的FBI探员里,康纳利一探究竟的愿望可谓最最强烈。波士顿黑手党与巴尔杰在附近萨默维尔领导的黑帮之间恩怨已久,矛盾在渐渐发酵,有一触即发之势。康纳利迫切想更深入、更详细地了解此事。巴尔杰已经是稳坐南区第一把交椅的大佬了,如今又跟萨默维尔的匪头子霍依温特尔搞在一起。小小的萨默维尔位于西边的查尔斯河对岸,这个帮派就在该市冬山区一个车库的外面活动。过去这一年,白佬与该帮派绰号“来复枪”的杀手史迪威弗雷米组成黄金搭档。两人相处甚欢,发现彼此有很多共同之处,开始出双入对,一起行动。
康纳利和巴尔杰终于会面之时,这位年轻的FBI探员早已做好了功课。他知道巴尔杰和冬山帮正面临当地一个黑帮双管齐下的威胁。数十年来,该黑帮一直被权大势大的“二当家”热纳罗安吉洛和他的四个兄弟一手遮天。当时两个帮派之间悬而未决的矛盾,是如何配置该区的自动贩卖机。有人自作聪明地提议,不用啰唆,直接双方来场枪战就解决了。康纳利则认为,在如此动荡不安的背景下,真正聪明的人,会去交个朋友。
另外,安吉洛此人老奸巨猾,神秘莫测。他熟谙鸟尽弓藏之道,总会设下巧局,让那些已经对他毫无用处的人被捕入狱。比如,有个甚嚣尘上的传说,几年前,一个黑帮杀手不听他的话了,安吉洛就找到了自己在波士顿警察局的内部关系。很快,就有与其狼狈为奸的警察在那个叛徒的车里放了杀伤性武器,杀手因为非法持有武器遭到逮捕。当然,没有人确切地知道安吉洛是不是真有能力操纵这样的事件,但这个故事是人尽皆知的。白佬巴尔杰和霍依温特尔的帮派对此深信不疑。康纳利深知,故事的真假是小事,人的想法才最重要。
很显然,巴尔杰很担心安吉洛也会像故事里一样陷害他。“要是晚上三个‘条子’把我拦下来,说我车里有把机关枪怎么办?”白佬抱怨道,“法官会相信谁呢?是我,还是那三个‘条子’?”对于此种黑帮世界共同的担忧与焦虑,康纳利早就想好了应对的说辞。
两个男人坐在普利茅斯里,城市夜晚的灯光星星点点地投射在水面上。“你应该利用你的朋友。”康纳利加重了语气。他话音刚落,巴尔杰就仔细打量了眼前这个探员一番,眼神里有那么点争强斗狠的意思。
“什么朋友?”白佬终于开口了,“你?”
“是的。”康纳利对眼前这个冷酷无情,和安吉洛一样兔死狗烹的人说,“我。”
康纳利的提议很简单:巴尔杰只需要提供关于西西里黑手党的情报,剩下的事情交给FBI去处理。康纳利后来回忆说,巴尔杰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要是他们盯上了黑手党,黑手党就很难盯上我们”。
事实上,康纳利一跟他联系见面的事,巴尔杰就知道FBI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了。见面之前,巴尔杰已经花了好几个星期的时间,反反复复地考虑此事,从各个角度去权衡利弊,把可能的好处和坏处都过了一遍。他甚至还问了史迪威弗雷米的意见。一天,两人在霍依温特尔的马歇尔汽车修理厂碰面,巴尔杰提起此事。这个单层的车库是用灰砖砌成的,十分低调,看上去像个混凝土浇筑的煤仓。但实际上,这里是帮派交易的前沿,他们的非法勾当涉及范围极广。从1937年起家,到现在已经扩展到方方面面,包括操纵整个东海岸的赛马生意。
巴尔杰告诉弗雷米,FBI的探员约翰康纳利想让他帮忙。“你怎么看?”周围没其他人的时候,巴尔杰问弗雷米,“我该不该赴这个约?”
问题换来的是沉默。后来,弗雷米认为,巴尔杰之所以向他透露即将到来的FBI约见,是在暗示他已经知道了弗雷米的秘密身份。弗雷米和FBI波士顿分部有渊源,说起来,这渊源还相当深。20世纪60年代,他首次被列入FBI的线人名单。他化名“南波士顿杰克”,与FBI的上线见面时就用这个对暗号。上线名叫保罗里克,是丹尼斯康登的搭档。
里克是个派头十足的高级探员,他全心全意发展和培养弗雷米,因为后者能接近新英格兰地区的黑手党。弗雷米并非这个黑手党团队的成员,但和其中的大佬们都熟识且总是混迹其中。黑手党们也对弗雷米青眼有加,因为他过去是个伞兵,十七岁时就从一个少管所加入了第187空降战斗群,两次往返朝鲜战场。虽然身高一般,只有一米七二,体重也不过区区六十多公斤,他却以冷酷无情的杀招而闻名。弗雷米在罗克斯伯里 有一间无线电报俱乐部,既是可以下赌注赛马的地方,又是个按摩院和妓院。他就在这里接收信息,接打电话,召开会议。这个栗色头发、棕色瞳仁的男人在道上颇受欢迎,喜欢豪车狂飙的感觉和深夜鲜嫩美女的陪伴。弗雷米是个吃得开的人物。
就连新英格兰地区公认的黑帮教父,雷蒙德L.S.帕特里亚卡,都公开表达了自己对这个小伙子的喜爱。1967年冬天,弗雷米被招去了普罗维登斯 ,与帕特里亚卡和其兄弟乔共进午餐。一顿饭宾主尽欢,一直吃到半下午。三个人谈到了家庭。帕特里亚卡问弗雷米,知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来自意大利什么地方,还谈起了生意。帕特里亚卡承诺说,会把车送到弗雷米新开的车身修理厂去。谈话间还略略提及弗雷米的哥哥,外号“灰熊”的吉米。他因为谋杀未遂被捕,正在监狱服刑。为了表达自己对弗雷米的喜爱,帕特里亚卡还给了弗雷米五千美元的现金,算是象征性地为车身修理厂注入一笔投资。
弗雷米在波士顿常“出双入对”的同伴是一个儿时的好友,弗兰克塞洛米,绰号“凯迪拉克弗兰克”。两人都在罗克斯伯里长大,弗雷米一家就住在果园公园安置房工程的其中一栋里。父亲乔瓦尼是意大利移民,老实巴交的泥瓦匠一个。弗雷米和塞洛米一起混了黑道,抢过钱财,做过赌博的庄家,还放过高利贷。两人是有“小意大利”之称的北角的常客,那里有黑手党“二当家”热纳罗安吉洛的老巢。深夜时分的打架斗殴里,两个人经常和喝得醉醺醺的拉里赞尼诺并肩作战。
赞尼诺其人,冷酷无情,嗜血成性。安吉洛很是倚重他,希望他能让波士顿的西西里黑手党帝国如虎添翼,而赞尼诺又借着弗雷米和塞洛米,把自己的一些黑钱拿到外面去放高利贷。不过,人见人爱的弗雷米自己却没那么“见人爱人”。他一点都不信任北角黑帮,安吉洛自然不必说,赞尼诺他更是信不过。和赞尼诺推杯换盏之间,弗雷米步步为营,从来不会卸下防备。但赞尼诺和其他人对这一伪装毫无察觉,令弗雷米更加深入到内部。比如,1967年的一个夏夜,汉诺威街上的基洛酒吧,“大脑袋”们济济一堂,有赞尼诺、皮特利蒙和乔隆巴迪,当然弗雷米和塞洛米也是座上客。美酒佳肴,大家吃得不亦乐乎。接着赞尼诺非要让大家换地方,到附近一个名为“蝙蝠洞”的酒吧继续喝酒。
觥筹交错之间,赞尼诺和利蒙已经是眼饧耳热,醉态毕现。言语之间,暗示说他们都决定为弗雷米和塞洛米背书“加入咱们这个组织”。
接着,做什么都显得耀武扬威的皮特利蒙张开双臂抱住弗雷米和塞洛米。“一般来说,加入之前都得自己先去干一票大的。”这个匪头子居然一副掏心掏肺的样子,“我是你的背书人,就得和你一起,证明你真的干了票大的,还要给上面报告你表现怎么样。不过,就凭你俩这响东东的名声,估计这个也可以省了。”
不过,弗雷米可不领这个情,他一点儿也不想加入黑手党,一直在推却这些人想招他入伙的“美意”。第一,他很不喜欢这个残忍暴虐的赞尼诺,上一秒还跟你勾肩搭背称兄道弟,下一秒就能打得你脑浆迸裂魂飞魄散。安吉洛也是一样。另外,弗雷米还有FBI的保罗里克呢,他俩可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
身处黑帮争斗的旋涡,同时在这么多势力之间摇摆,弗雷米觉得脑袋是悬在自己脖子上的。他不止一次地告诉里克,自己“一条腿已经踏上了断头台”。在其他一些报告中,里克说弗雷米没有透露过固定的住所,因为,如果“有人知道他住哪儿,就很有可能试图潜入,取他性命”。FBI会从其他线人提供的消息中嗅出一些危险的气息,里克便会通知弗雷米,在这一点上,弗雷米是越来越依赖自己的上线了。
这还不够,弗雷米还越来越觉得里克不应该干涉他自己的犯罪活动,比如赌博、高利贷,甚至谋杀。1967年春天,大匪徒沃尔特贝内特销声匿迹以后,弗雷米告诉里克:“FBI不应该浪费时间在佛罗里达搜捕沃尔特贝内特,也别在其他地方费心了,因为你们绝对找不到这个人。”里克就问他,贝内特到底怎么了。弗雷米只是耸了耸肩,没有正面回答,只是告诉里克:“调查沃尔特到底怎么了是毫无意义的,他消失了对大家都有好处。”里克竟然就此收手,不再追究。20世纪60年代末期,弗雷米已经是好几起黑帮谋杀案件的嫌疑人了,但FBI从没对他紧紧相逼,没有追问过这些谋杀案的真相。
1969年9月初,弗雷米终于遭到来自两个县的非公开大陪审团 的控告。在萨福克,他的一项罪名是谋杀沃尔特贝内特的兄弟威廉姆。后者于1967年年末遭到枪击身亡,在波士顿马特潘区一辆驰骋的车中,他被抛尸街头。在米德尔赛克斯,弗雷米和塞洛米都遭到起诉,罪名是制造了一起汽车爆炸案,爆炸中,一位律师的一条腿被炸飞了。
就在这些控告要被公之于众的前夕,弗雷米接到一个电话。
是个大清早,打电话的人是保罗里克。“开门见山,言简意赅。”弗雷米回忆说,“他告诉我控告马上要开始进行,并提议说让我和我的朋友离开波士顿,立刻离开之类的。”
弗雷米照做了,他逃离了波士顿。之后的四年半一直处在潜逃状态。先是藏身在纽约,接下来的大部分时间都在蒙特利尔,为一家报纸做印刷工。这期间弗雷米总是打电话给里克,他会给他提供案件的最新消息。那时候麻省有些探员正不遗余力地巡查弗雷米的下落,里克却半点风声都没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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