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述
开 本: 32开纸 张: 胶版纸包 装: 平装-胶订是否套装: 否国际标准书号ISBN: 9787510465697
在一个个云谲波诡的离奇古案里,隐藏了太多不为人知的明争暗斗。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究竟谁是真正的幕后凶手?小说写得环环相扣,悬念重重。
——张轩洋 作家、编剧
找不到凶器的谋杀、主人凭空消失的轿子、被诅咒的七层高塔、消失不见的雪山楼阁、转瞬间飞走的稻草人……这些引人入胜的情节吸引我一口气读完。从中不仅能品读出精彩的故事,也能学习到智慧和处世哲学。
——齐州三爷 畅销书作家
江湖之远,紫禁之巅,逝者如斯,不舍昼夜。六件震动大明王朝的悬案,为国为民的青天神断利用自己的聪明才智与凶手斗智斗勇、破案擒凶。一部非常好看的古装探案小说!
——戴日强 作家、编剧
单元玉海棠
楔子
京杭大运河,在一路斜阳草树映衬之下,曲曲折折地汇入北京郊区的通州。水面上雾气氤氲,偶尔驶过一条张着巨大布帆的商船。船夫们都穿着半新不旧的白色夹袄,露出健壮的黑红色臂膀,嘿呦嘿呦地喊着号子。船桨探入水中,激荡起一阵阵的水花。
时值隆冬,阳光短暂,一群文人坐在河堤上吟诗作对,高举盈觞的美酒,推杯换盏。
淡绯色的阳光渐渐褪去,天色转成青黑的时候,一支马队缓缓地出现在运河岸边。他们一行十三个人,穿着清一色的白色皮裘,干净整洁,一尘不染,一望便知是蒙古人。身后跟着八匹马组成的驮队,马背上驮着沉重的麻布口袋。
马队走到一座高大整洁的屋宇前面,停了下来。领头的一个四十多岁的蒙古汉子冲屋里喊了几句蒙古话。大门上方挂着一个招牌,写着“通州客栈”。客栈的年轻店主急忙跑出来迎接。
这个店主名叫王藩,长着一张圆脸;眼睛似乎睁不开,眯成一条线;嘴角笑嘻嘻的;穿一件赭色短袄,双手不住地作揖。王藩是一个油嘴滑舌的话痨,因此生意做得还不是太坏。这间客栈是一家夫妻店,没有店小二。王藩负责做饭、结账和打更;他老婆则管理一些杂务,给客人洗洗衣裳、扫扫地。
今天的这些客人,似乎有些不同寻常。
马队众人簇拥着两名十八九岁的绝色女子。两名女子戴着面纱,但是依旧可以看出她们模样标致,是人间罕有的尤物。王藩看得痴了。那个领头的四十多岁的汉子,立刻愠怒地冷咳一声。王藩急忙讪笑几声,庆幸老婆没看到。
这伙蒙古人很挑剔,住房间要自己打扫。一伙人先用清水将地板擦拭一新,床铺也是用自己带来的铺盖,收拾完便要王藩去村里给他们买一只刚生下来不足三月的羊羔,要煮羊肉。领头的男人看到王藩面有难色,便丢出一锭五两白银,一副有钱就是爷的表情。
王藩跑了几个村子才买到羊羔,背回通州客栈。一伙蒙古人把羊羔扛进后院,自己拿出刀子宰羊。他们将羊羔的大肠取出,洗净后灌入羊血,然后将血肠放在锅里。煮好之后,大家用小刀将血肠切成小段,分而食之,一边吃一边说:“让中原人开开眼界,大补!”
夜色沉沉,星光稀疏。
王藩抓起一盏油纸灯笼,开始打更。
蒙古人睡得很死,王藩便倚在客栈门框上偷懒。忽然,一声凄厉的惨叫跳进王藩的耳朵里。王藩分辨出,这声音来自后院。后院是柴房和马厩。王藩壮着胆子,来到后院,手里的灯笼随着他的手腕不停颤抖。
柴房里面还亮着灯。
“什么人在柴房里面?”王藩喊了一声,没人答应。
王藩用力一推,柴房的门立刻歪在一边。柴房里面躺着一个美貌无双的白衣女子。她长着一张白净的脸孔,双眼紧闭,朱唇微微张开,似乎想说话,但是无能为力。那匀称的身材,足可媲美京城百花楼的头牌歌妓。尤其令王藩匪夷所思的是,女子身下铺满了无数的海棠花!海棠花的花瓣是冰雪般透明的白色,似乎一触即破。王藩很快就辨认出,这是刚才那两名蒙古美女之中的一位。
再近前一瞧,她竟然死了!
王藩喊叫一声,转身就跑,结果和自己老婆撞个满怀。
老婆叫骂道:“怎么了,遇见鬼了?”
王藩嘴唇哆嗦着说:“死人了,快去叫人!那伙蒙古人在哪里?”
老婆愕然问道:“难道他们是歹人?”
王藩满脸凄惶,用手捂住老婆的嘴,然后抄起一根扁担,小心翼翼地向蒙古人睡觉的房间走去。
一切都静谧下来了。客房里面溢出灯光。王藩用力推门,牢不可开。王藩叫了一声,里面无人回答,只能看到灯火摇曳的影子。老婆向他使一个眼色,王藩会意,用全身的力量将门板撞开。但是,随着门板的倒下,他们看到了更加匪夷所思的场景——里面并没有人。所有蒙古人都在密室中消失了。更加诡异的是,房间的地面上摆放着七个灯盏。灯盏中的火焰随风跳跃。王藩夫妇的影子,也跟着在墙上摇曳起来。
王藩捡起被撞成两截的门闩,心想,里面的人是怎么离开这间插上门闩的密室的呢?
章于谦的腊八粥
大明宣德十年腊月初八。
相比王藩,他的表兄王建就活得比较滋润。王建在北京南城开了一座名叫悦宾楼的酒馆,手下五个跑堂,三个厨子。他对跑堂的呼来喝去,甚是惬意。王建喜欢结交朋友,谁料到今天晚上,王建的酒楼会突然变成一堆废墟。
夜色很浓郁。王建提着一盏朱红色的灯笼,站在酒馆门口,看着自己悦宾楼的招牌和写着“太白遗风”四个大字的酒幌子,听着酒楼上酒客们推杯换盏的声音。灯笼里面的烛光时明时暗,映照出王建苦闷的脸孔。
一声咳嗽从酒楼二楼传来。王建低着脑袋,穿过熙熙攘攘的大堂,快步走上楼梯,小心翼翼地敲了一下天字号雅间紧闭的门板。门板荡开一条缝隙。王建把灯笼放在地上,小声道:“于大人,你害我不浅。”
雅间靠窗是一张擦洗干净的八仙桌。八仙桌上摆放着一个灯盏,灯盏光焰旺盛。桌边端坐着一个身材瘦削的汉子。他三十多岁,一双犀利有神的眼睛深陷在眉弓下面;双颊凹陷,有点皮包骨头;嘴角短须总是上翘,似笑非笑;身穿月白色布袄,头戴方巾,脚踏青鞋,一尘不染;左手翻弄着一本案卷卷宗。这就是当今朝廷大理寺少卿,主管刑狱的于谦,人称“神断于青天”。
于谦进士出身,十几年内断案无数,威名赫赫。半年之前,京城附近出现了一个为非作歹的神秘组织,平素拐卖人口、打家劫舍,名声很坏。他们头部缠以黑巾,上面绣着北斗七星的花纹,被人们敬畏地称为“黑星社”。匪首名叫东方越。就连当今宣德皇帝朱瞻基,也被黑星社密谋绑架。后来于谦查清此案,救了圣驾。许多黑星社的教徒被关押在刑部大牢,只待处决。于谦一战成名,成为皇帝面前的红人。
于谦和王建是老交情,平素喜欢在这里会客吃饭。但这次于谦来悦宾楼确是为一件大事——于谦要戬除东厂,清君侧。计划的实施地点就在悦宾楼。因为于谦常来悦宾楼,对环境比较熟悉。他请王建帮忙。王建很是犹豫,但是一想,当今朝廷阉党专权,谁人不恨?于是咬牙跺脚,终于答应。
王建瞪着眼睛,看着于谦问:“于大人为民除害,小人舍命陪君子。只不过,于大人今天这次宴客,客人真的会来吗?”
于谦的脸孔在灯盏的映衬之下微微发红,说道:“本官冒充与东厂来往密切的礼部侍郎东方旭,送书信邀请他们在悦宾楼地字号雅间喝腊八粥。只要他们来,本官会有三十名官兵招待他们。当今朝廷宦祸严重,本官能够清除东厂,死而无憾。我早准备好了一副棺材,明天早上抬着去见皇帝。我会把一切都揽到自己身上。你就和我一起看热闹吧。”
王建点头。
于谦面前是一碟茴香豆,一碗井水。
这不会就是大理寺少卿于谦的后一顿晚餐吧?王建有些担心。
于谦一边示意王建坐下,一边从碟子里拈起一颗茴香豆放在桌面上,说道:“个喝腊八粥的来了。”
果然,一阵脚步声传来,一个身材魁梧的彪形大汉走进悦宾楼大门。这个人四五十岁,脸上皮肤松弛,下巴光光的,一望便知是太监。尤其令人错愕的是他涂脂抹粉,俨然半男不女。这就是东厂第三号人物,名叫王丘。此人害死无数清官和侠士,臭名昭著。王丘神色傲慢,径直走进二楼地字号雅间,要酒要菜,狼吞虎咽起来。
于谦听见地字号雅间的门板关上,便满脸阴霾地对王建说道:“这个王丘,刚从城南的万佛寺出来。王丘平素喜欢结交一些三教九流之辈,万佛寺里的住持广智大师却对王丘嗤之以鼻。王丘曾经放出狠话,要广智大师吃点苦头。昨天,广智大师的弟子圆明和尚突然失踪,定然与王丘有关。你看他的衣袖上带着淡红色的污渍,满脸愠怒,圆明和尚应该受罪了。”
王建道:“王太监杀了圆明和尚?”
于谦摇头:“血渍凝固之后,会变成棕黑色,可是王丘袖口的淡红色没有变黑,也就是说,那不是血。我知道万佛寺后山有一个画满壁画的洞窟,看来王丘就是把圆明和尚藏进了洞窟。他袖口的红色痕迹,应该是描绘壁画用的朱砂颜料。”他一边说,一边从碟子里拈出第二颗茴香豆,“第二个喝腊八粥的来了。”
一个身材瘦小,脸孔白净的男人出现在一楼的楼梯口。
男人身穿一身枣红色长衫,手中提着一把腰刀。他抓过一个跑堂的,仔细询问王丘在哪间雅间。那个跑堂的赔着小心,老实回答。这就是东厂第四号人物,赵凤。
于谦等到赵凤进了地字号雅间,便满脸不屑地说:“这个赵凤,是负责给当今皇帝找女人的。前一次去江南,赵凤就挑选了无数绝色女子,送入宫中,供皇帝淫乐。之后,再要女子家里的人花钱赎身。你看他靴子上满是泥垢,肩膀和后背稍显湿润,应该是刚刚淋过雨水。”
王建追问道:“可是京城很久都不下雨了。”
于谦低头看着手里的那颗茴香豆:“当朝周王朱有爝新盖了一个私人花园,里面假山上有一眼喷涌不息的泉水,路过的人都会被淋湿。至于赵凤找周王的原因,应该是求救。”
“求救?”
“没错,看来我的计划暴露了。东厂细作无处不在,大理寺也有他们的人。我注意到赵凤手腕和袖口处都有新鲜的墨汁。赵凤在家写书信给王丘,要王丘不要来悦宾楼。他慌乱之际,打翻了砚台。但是王丘出门了,赵凤只好自己跑来带走王丘。当然这只是我的推想。”
“周王会帮他们吗?”
于谦摇头苦笑起来:“周王是老狐狸,只会坐收渔翁之利。看来有好戏看了。王掌柜,第三个喝腊八粥的来了。”他一边说,一边拈起第三颗茴香豆,放在桌面上摆好。
一个六十岁上下,扛着一柄拂尘的老年胖子,闯进悦宾楼大门。
他叫凌无极,是东厂第二号人物,足智多谋,擅长投毒,独独不会武功。凌无极径直奔上二楼。他没有去找王丘和赵凤,而是推开天字号雅间的门板,看着于谦和王建,冷冷说道:“大理寺少卿于谦大人,原来你在这里!骗我们说东方大人请客喝腊八粥,我们低估你了。”
于谦神态自若,将桌上的三颗茴香豆排成一条线。
地字号雅间的王丘和赵凤,已经循声而来。王丘胳膊交叉抱在胸前,怒喝一声:“姓于的,你敢动我们东厂的人,是不是不想活了?”
赵凤也是一脸看不起的神色。
凌无极一抖拂尘,示意身后的两个东厂好友噤声,眼睛直视着于谦:“于大人,你何不放我们一马?要知道,皇帝离不开我们。你杀了我们,谁陪着皇帝找乐子呢?皇帝不开心,大家都不好过。”
王丘傲然道:“凌老二你不用与他多费唇舌,咱们直接宰了他,多省事。皇帝那里,还不是我们说了算。”
于谦冷笑一声:“王掌柜,刚才本官对王丘和赵凤两位东厂公公做了一番推断,那么现在就对凌公公做一番推断。”
三个太监面面相觑。
王建缩着脑袋,此时只想逃走。
“凌公公,你能坐上东厂第二把交椅,是因为你帮着皇帝炼丹求仙。当今皇上喜欢仙家方术,应该吃了你不少仙丹吧?仙丹的配方多半是朱砂、硫磺和硝石。皇上吃仙丹很多,你这个做仙丹的,就吃得更多了。你看你虎口上全是黑色的烟硝,毒石粉早已侵入骨髓。不用我杀你,你也活不长久。”
凌无极冷哼一声。
“你平素炼制丹药,是用狸猫试毒,对不对?我看到你身后有一只狸猫跟着,狸猫左前腿上,满是血渍。而你衣袖中的右手,也包扎着白布条。看来你刚刚用一只小猫试毒,结果丹药分量过重,毒死了小猫。现在连母猫都要找你报仇了。”
大家回头去看,果然有一只黄色的狸猫蹲在楼梯口,因为胆小,不敢上楼。狸猫的左前腿上,血肉模糊。
王丘叫嚷道:“你少胡说八道!”
于谦从八仙桌上捧起那本案卷卷宗,翻看着说道:“凌无极,上个月你借皇帝之名,向吏部黄大人勒索贿赂,遭到拒绝,你就下毒害死黄大人;王丘在一个月前以查赃为名,抓捕户部三名官员,然后侵占他们的家产,将他们的子女妻妾充军发配;赵凤在十天前抢掠七名民女进宫……这都是该死的罪过。你们仗着皇帝宠爱,为非作歹,就不怕天谴吗?“
与此同时,三个绳子套从天而降。
三个东厂阉党的脖颈,立刻被绳子套住。随着绳子的勒紧,三人拼尽全力挣扎。埋伏在悦宾楼里的三十名大理寺官兵,都亮出兵刃,向着三个阉党乱刀砍去。八仙桌上的灯盏,顷刻之间被打翻在地,火光与人影一起激荡起来……
当朝周王朱有爝,此时就坐在悦宾楼对面的另一家酒楼——白鹤楼的窗前。周王白脸尖下巴,一副不容侵犯的神情。他嘴角下垂,手中紧紧抓着两个核桃;一身蓝布长衫,脚下粉底皂靴。他本来是对于谦的计划一无所知的,等到赵凤向他求援时他才惊闻。于谦的外号,除了神断青天,还被称为于疯子,他为人特立独行,别人很难弄明白他脑子里在想什么。
于谦诛灭阉党,是为民造福,但是大明朝廷宦祸累年,哪有这么容易就斩草除根的?更何况,不通过皇帝,就对阉党施以私刑,更是骇人听闻。周王本想阻止于谦,恐怕早已来不及。于是周王带了四名亲随,来到这里静观其变,伺机而动。
对面悦宾楼上,此时喊杀声震天。周王站在窗前,手里的核桃不住打转,心中十分踌躇。想一想,自己还是要做做姿态,于是周王深吸一口气,定一定神。
悦宾楼前的大街上已然灯火通明,站满了看热闹的老百姓。大家看到是杀阉党,立刻叫好不绝。官兵们举着火把,在门口走来走去,维持秩序。周王满脸阴霾地走上二楼。
于谦正在天字号雅间的八仙桌旁出神,自言自语道:“少了一颗。”
官兵们看得分明,原来八仙桌上,摆着一碟茴香豆。其中有三颗茴香豆在桌面上一字排开,代表三个阉党。于谦用手指从碟子里拈起一颗的茴香豆,放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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