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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 本: 32开纸 张: 纯质纸包 装: 平装-胶订是否套装: 否国际标准书号ISBN: 9787550629585
编辑推荐
艺坛全才的掌故记录，民国教授的故都人生
内容简介
本书系近现代稀见史料第六辑的一种、“十三五”国家重点图书出版规划项目。王东培先生是南京近代诗书画印全面修养的艺术家，他受家庭濡染，文字修养深厚，善书画、治印。他 门生弟子众多，如唐圭璋等，为传承优秀传统文化作出了较大贡献。本书收录了他的笔记两种《一澄研斋笔记》和《里乘备识》。
目 录
目录
前言1
凡例1
前言1
凡例1
一澄研斋笔记
序
序
例言
卷一史事
卷二史事
卷三人事
卷四人事
卷五艺事
卷六故事
卷七物事
卷八异事
里乘备识
先严寄沤先生行述
识废置
识人
识金石书画
识事
前 言
前言
本书包含王东培笔记《一澄研斋笔记》和《里乘备识》二种。
王东培（1875—1947），名孝煃，字东培，以字行，号寄沤，别署红叶词人、岁寒山馆主等。江苏南京人。清光绪二十九年癸卯（1903）科举人，曾任知县、江苏省立第四师范学校教习、金陵大学教授兼中文系主任、国立东南大学（今南京大学）教授等。淡泊寡欲，廉洁无华。诗、书、画、印无不精研，时人誉为“艺坛全才”、“金陵第一”。优异弟子众多，如唐圭璋、萧娴、童雪鸿等。所著《秋梦录》《续冶城蔬谱》《乡饮脍谈》《北窗琐识》《游梁杂识》《里乘备识》等六种，收入南京市通志馆所编《南京文献》（1947—1948年版）。另著《红叶石馆诗词抄》《东培山民印》《岁寒山馆印》《三不同室印存》《医方集验小识》等。叶恭绰《全清词钞》卷四十收录其词一首。
关于《一澄研斋笔记》的命名，王东培在其《北窗琐识·一澄研斋刊石边跋》中说得甚明：“余于冷摊中，曾得一澄泥研，时在甲寅（1914）冬日。色紫质细，作工极端雅。因以‘一澄研’名吾斋。春忙未及造印，今日始成之。时在庚申（1920）冬日。人生几何，一研已足。吾与研与印，同其不朽。”原来，王东培得一澄泥研，以之名室为“一澄研斋”，又刻一章，为自己与研及印之永垂不朽，故又以“一澄研斋”名书。本书凡八卷，其中卷一、卷二史事，卷三、卷四人事，卷五艺事，卷六故事，卷七物事，卷八异事。
卷一、卷二撮录从春秋郑庄公到清雍正初一些史事。在卷一中，作者较详细记录了南宋皇陵攒宫及其被毁之事，并礼赞机智勇敢收葬南宋诸帝遗骨的义士。对南宋的灭亡，作者发出“为国之道，非自强不足图存”的呐喊。还详录李自成《降臣官簿》中孟章明、张罗俊、石昆等七十五名不向农民军屈服者。他们“婴城死守，或起义事败死节”，名节千古。卷一末辑录了明崇祯时五十六位宰相名单（包含他们入阁时间、籍贯、字等），批评他们除徐光启、文震孟、孔贞运、吴甡、范景文等五位“正人君子”外，“余则庸懦摸棱而已”。卷二主要是记南明和清初抗清史事。如南明永历帝被吴三桂擒杀，被俘抗清人士羞辱“两截人”洪承畴，记叙、讴歌抗清志士“六狂生”，称赞女性柳如是、李成栋妾、陈圆圆等抗清。此外，也记录了官至礼部尚书的著名书画家董其昌，由于三个儿子“无行”做恶，使董氏雕梁画栋被乡民焚毁之事。这与卷一所载李太后严管明神宗形成鲜明对照，给我们家庭教育提供了正、反两个极好的例证。
卷三记载了一些好人好事、趣事、科举世家等。好人好事，如都玄寅夜苦读、顾耿光犯而不校、熊廷弼飞马护士，还有危难救夫林普晴、亦迂亦笃之俞伟臣、救民水火赛金花等。趣事，如江苏清河县令吴棠奇遇年轻慈禧、已官至两江总督刘坤一仍未从县学“出学”、曾国藩与鲍超谈事时肤癣飘堕可扫等。科举世家，如江苏丹徒张氏、安徽当涂朱氏、江苏吴县潘氏、江西新建程氏等世族大家，荣耀史册。还记载了清同治十一年（1872）七月八日至光绪元年（1875）九月十六日，清政府四次派童子出国留学可考人员名单等，对研究清代外交史有重要作用。卷四记载了《一柱楼诗》案、《南山集》案、《地舆楼》案等文字狱。还有清东陵被盗、耆寿老人姓名、洪秀权天王府对联、天津教案、骄横太监安德海被擒杀、山东黄崖事件等。其中洪秀全天王府三副对联，气势恢宏，如：“马上得之，马上治之，造亿万年太平天国于弓刀锋镝之余，斯诚健者；东面而征，西面而征，救廿一省无罪良民于水火倒悬之会，是曰仁人。”表现了太平天国欲救民于水火而永开盛世的愿望。
卷五艺事，包括一些艺林、书林往事等。艺林往事，如南京人喜欢奸臣马士英的画，却厌恶其为人，便将马氏画之作者改为秦淮河妓女冯玉瑛马字加二点成“冯”，士字改为“玉”，英字加玉旁为“瑛”。；乾隆时大学士刘墉爱妾王氏常代夫为书画题签，几可乱真，刘墉晚年尤然；元代画家高克恭之《春云晓霭图》，被张姓裱工以二十五金成本，作伪出二幅赝品，一以八百金售于鉴赏家毕涧飞，一以五百金售某巡抚等。书林往事，如明代藏书家项元汴所买藏品稍贵，便忧伤，而向兄项笃寿索要高价。笃寿安慰之，叹赏之，如意之。其鹡鸰在原之情赫然在目。本卷还辑录了九种同名而实异之书，如元苏伯衡、明李梦阳均有《空同子》一书，给读者提供鉴别上的方便。又记载了一些有意义的印章。如清代学者王昶藏书印“二万卷书可贵，一千通经已备购，且藏剧劳勚，愿后人勤讲肄，敷文章，习典故，兼游艺，时整齐，勿废置。如不材敢卖弃，是非人，犬豕类，屏出族，加鞭棰。述庵传戒”等，激励后人永保藏书，勤学奋发。
卷六故事，介绍了一些称谓、风俗及清代科举奇事等。称谓，如辑录从《史记》到《明史》中一些罕见姓名如减宣、梅虫儿等，给我们阅读史书提供了方便；又考证“干宝”当为“于宝”，可备一说；还有古人名字有二世、三世、四世、五世、六世同名“之”字者，这是一种特殊的古代文化现象；还有唐宋时对中央各部官员的戏称，如宋人称鸿胪寺卿为“睡卿”，可供一哂等。风俗，如中国民间“七七”治丧之制，古代鞑靼不纪年、三搭辫及卒葬之俗，暹罗国王尚火葬等。其他还有梁山伯与祝英台、雷峰塔自倒、五通庙祀绝等。本卷重点是清代科举奇事。除详载清康熙、乾隆两次博学鸿词考试情况之外，还记载了一些考官和进士的情况。考官，如乾隆四十三年（1778）会试两名主考官、四名同考官四人均为状元，另有父子、兄弟同为两省乡试主考，有学政于岁试文中预见二人必中状元、另一人子孙中状元。进士，有解元、会元、状元三元及第者，有乡榜同科出三个状元者，有父子、叔侄皆中状元者，有县学训导连捷会元、状元者，有被夺解元而会元、状元连举者，有举人知县直接殿试中状元者，有同胞二兄弟一为会元、一为状元者，有未散馆就擢庶子之状元者，有七十三岁中探花者，有同一会榜拜相四五人者，有进士释褐便官至四品者，有父子同举进士者，有兄弟二人或三人同举进士者，有同榜领乡荐一百零六人而第二年六十四人举进士者，祖孙三代同领乡荐者，等等。这些科举奇事，成为清代科举文化研究不可或缺的重要内容。
卷七物事，所涉有工艺品，如宜兴陶器、宣德炉、丁娘子布等，特产碧萝春茶叶，饮食石首鱼、粤地食蛇、陆稿酱肉等，及花卉如兰花、凤仙花、梅花等，果如花生、杮子、红豆、枸杞等，及一些常见病痘疹、恶疮、噎病之治疗法等。
卷八异事，即一些奇异之事。如相传清初黄蘖道人题壁诗预示清代帝王御世纪元、国号约字，借尸还魂，成年女人突变男人，成年男人突变女人等稀奇事，可为挥麈之一助。
本书撰写的历史背景是：日本帝国主义已在上海发动“一·二八”事变，并在东北建立伪满洲国。一些汉奸争相投靠日本。王东培对此义愤填膺。在卷一中作者对南宋遗民谢翱、张白云纳书于冢，郑思肖投书于井之举，王东培感慨系之：“岂若今日语言习俗、服食起居，习与他族变化，恨不与之同种族？乃口号犹曰‘吾当自立’‘吾当爱国’。岂不知亡？徒盖愆尤，终必至于谓‘他人父母’而已，可胜痛心！”又论六狂生：“如六狂生者，真可谓爱国之挚也。当时国已亡，家已破，所谓‘请看域中，竟是谁家天下’。顾亦有谢三宾者捣乱，至于不可收拾。吾恐先民遭亡国惨祸，犹有六狂生，不能挽回大事，尚可支持气节。若今日谢三宾之类，亦何可胜数哉！衣冠已易，肝肺难测，惟恐不早与异族同化语言礼教，至不惜纤微而自改自革。一面犹有号召，厉声曰：‘吾同胞当爱国！’持谁之矛，刺谁之盾？夫亦可为痛哭长太息矣。”作者强烈呼唤真正“爱国之挚”者，矛头直指投靠敌人的“今日之谢三宾”谢三宾，明末降臣，打击南明抵抗力量，晚节不保。！作者在卷一就开宗明义地指出，“春秋时，乱臣之魁，贼子之祖，厥惟郑庄公”，奠定了全书批评现实的基调。
综合上述，本书述史事，记人事，叙见闻，辨名物，释古语，考纲纪等，诚如揖坡老人序所言：“忠节廉隅，鉴别人伦，纲常大事，系家国治乱，殷拳秉笔，义在阐发。他及掌故名物，随时因革，金石图书，数典不忘。或又祯祥妖孽，事不数见，翔实附载，系之以感。”可以说，在一定程度上本书是作者强烈爱国热情的炽热表征。
《里乘备识》所载是王东培耳闻目睹有关南京之事。作者亦在《乡饮脍谈·自序》中说：“曩纂《里乘备识》，仿《金陵待征录》之例清金鳌辑。辑录金陵轶事，凡十卷，即卷一至卷四志地，卷五至卷七志人，卷八志事，卷九志言，卷十志物。。盖曰识之有备，犹之待时有征也。”此书成于日军占领南京之前。后来书稿落于友人之手，未曾散佚王东培《乡饮脍谈·自序》云：“大乱出奔，《里乘》稿本幸存方外性宽手。”。1948年10月，南京市通志馆《南京文献》第二十二号收录之。全书分识废置、识人、识金石书画、识事等四部分。书前有王东培之女王兆桂《先严寄沤先生行述》一文，述王东培一家在日寇侵略南京时逃难重庆及战后返宁、王东培去世经过。
识废置部分，主要记载清末民国时南京一些建置的今昔情况。如四仲书院原由上元知县王芝兰捐建，科举罢后废弃；下江考棚原是江苏学政试士之所，后改织布厂，余屋改积谷义仓；督粮厅署、府检校署、南捕通判署均改学校。字里行间，透露出作者的黍离之悲。
识人部分，记载了南京历史上和当时一些人物。如文艺人物五布衣、张宝、濮仲谦等，科举世家郑芝崖家，铮铮铁骨三御史，大义凛然江召棠知县，才女邓邦康，孝子胡少怀，贞孝节烈妇杨贞女、胡孝女、陈节母、席烈妇，以及明武宗夏皇后、明世宗方皇后等。这些人物，可圈可点。南昌知县江召棠义正辞严拒绝外国传教士王安之无理要求，并为保护南昌百姓绝食殉职；上元陈节母，婚后九年夫卒抚孤、奉姑嫡，后儿卒又抚孤孙成立，艰苦凄楚六十年；明世宗方皇后，在壬寅宫变中将世宗从行弑宫女手中救出，等等。
识金石书画部分，仅简记了南京十处墓碑、诗文碑、神道碑等。如花林梁始兴忠武王萧儋碑、燕子矶永济寺乾隆帝赐僧默默诗刊石、明徐达墓神道碑等。
识事部分，主要是指作者生活时代发生在南京的各种事情。如民国七年（1918），南京发生防鼠疫大闹剧。这场闹剧的结果，是“防疫使者携资归家，置田宅，或寄息银行”，“人民不死于鼠之为疫，而死于防鼠疫之役”。作者投书江苏省议员，谏止江苏省议会在丹阳、无锡等产丝之地设茧厂，表现了作者热爱广大劳动者的优良品德。辛亥革命成功后，南京旗兵在明故宫火药局集体自杀殉清等。还有各种趣事，如云贵总督董教增为百岁村翁拜寿、黄慎之状元及第极大荣耀、侯云松为拒求书画者而幽默地作两首《贺新郎》词等。奇事，如民国五年（1916）七月十九日，南京来凤街随氏屋倒塌，七个大人和小孩被压在倒墙瓦砾下未受伤；南京南门外机器局烟囱上喜鹊卵壳上均布“富贵昌宜”四字；民国六年（1917）十一月二十一日午未之交，南京上空出现三个太阳等怪事。再如太平天国失败后，南京豺狼成群，一二单行人就被吃，两江总督李鸿章命数营勇日夜剿杀，不能奏效，几年后，豺狼突然消失等。总之，《里乘备识》一书，给南京留下了一份珍贵的记忆。
本书选题由北京大学中文系张剑先生所定。其中《一澄研斋笔记》底本为民国二十三年（1934）铅印本，由李丹师姐友情提供。《里乘备记》底本为南京市通志馆《南京文献》第二十二号（1948年10月）本，由江庆柏先生友情提供。在本书整理过程中，得到本丛书三位主编张剑先生、徐雁平先生、彭国忠先生的指点。责任编辑王淳航先生为本书出版付出了辛勤劳动。在此一并致谢。
本书包含王东培笔记《一澄研斋笔记》和《里乘备识》二种。
王东培（1875—1947），名孝煃，字东培，以字行，号寄沤，别署红叶词人、岁寒山馆主等。江苏南京人。清光绪二十九年癸卯（1903）科举人，曾任知县、江苏省立第四师范学校教习、金陵大学教授兼中文系主任、国立东南大学（今南京大学）教授等。淡泊寡欲，廉洁无华。诗、书、画、印无不精研，时人誉为“艺坛全才”、“金陵第一”。优异弟子众多，如唐圭璋、萧娴、童雪鸿等。所著《秋梦录》《续冶城蔬谱》《乡饮脍谈》《北窗琐识》《游梁杂识》《里乘备识》等六种，收入南京市通志馆所编《南京文献》（1947—1948年版）。另著《红叶石馆诗词抄》《东培山民印》《岁寒山馆印》《三不同室印存》《医方集验小识》等。叶恭绰《全清词钞》卷四十收录其词一首。
关于《一澄研斋笔记》的命名，王东培在其《北窗琐识·一澄研斋刊石边跋》中说得甚明：“余于冷摊中，曾得一澄泥研，时在甲寅（1914）冬日。色紫质细，作工极端雅。因以‘一澄研’名吾斋。春忙未及造印，今日始成之。时在庚申（1920）冬日。人生几何，一研已足。吾与研与印，同其不朽。”原来，王东培得一澄泥研，以之名室为“一澄研斋”，又刻一章，为自己与研及印之永垂不朽，故又以“一澄研斋”名书。本书凡八卷，其中卷一、卷二史事，卷三、卷四人事，卷五艺事，卷六故事，卷七物事，卷八异事。
卷一、卷二撮录从春秋郑庄公到清雍正初一些史事。在卷一中，作者较详细记录了南宋皇陵攒宫及其被毁之事，并礼赞机智勇敢收葬南宋诸帝遗骨的义士。对南宋的灭亡，作者发出“为国之道，非自强不足图存”的呐喊。还详录李自成《降臣官簿》中孟章明、张罗俊、石昆等七十五名不向农民军屈服者。他们“婴城死守，或起义事败死节”，名节千古。卷一末辑录了明崇祯时五十六位宰相名单（包含他们入阁时间、籍贯、字等），批评他们除徐光启、文震孟、孔贞运、吴甡、范景文等五位“正人君子”外，“余则庸懦摸棱而已”。卷二主要是记南明和清初抗清史事。如南明永历帝被吴三桂擒杀，被俘抗清人士羞辱“两截人”洪承畴，记叙、讴歌抗清志士“六狂生”，称赞女性柳如是、李成栋妾、陈圆圆等抗清。此外，也记录了官至礼部尚书的著名书画家董其昌，由于三个儿子“无行”做恶，使董氏雕梁画栋被乡民焚毁之事。这与卷一所载李太后严管明神宗形成鲜明对照，给我们家庭教育提供了正、反两个极好的例证。
卷三记载了一些好人好事、趣事、科举世家等。好人好事，如都玄寅夜苦读、顾耿光犯而不校、熊廷弼飞马护士，还有危难救夫林普晴、亦迂亦笃之俞伟臣、救民水火赛金花等。趣事，如江苏清河县令吴棠奇遇年轻慈禧、已官至两江总督刘坤一仍未从县学“出学”、曾国藩与鲍超谈事时肤癣飘堕可扫等。科举世家，如江苏丹徒张氏、安徽当涂朱氏、江苏吴县潘氏、江西新建程氏等世族大家，荣耀史册。还记载了清同治十一年（1872）七月八日至光绪元年（1875）九月十六日，清政府四次派童子出国留学可考人员名单等，对研究清代外交史有重要作用。卷四记载了《一柱楼诗》案、《南山集》案、《地舆楼》案等文字狱。还有清东陵被盗、耆寿老人姓名、洪秀权天王府对联、天津教案、骄横太监安德海被擒杀、山东黄崖事件等。其中洪秀全天王府三副对联，气势恢宏，如：“马上得之，马上治之，造亿万年太平天国于弓刀锋镝之余，斯诚健者；东面而征，西面而征，救廿一省无罪良民于水火倒悬之会，是曰仁人。”表现了太平天国欲救民于水火而永开盛世的愿望。
卷五艺事，包括一些艺林、书林往事等。艺林往事，如南京人喜欢奸臣马士英的画，却厌恶其为人，便将马氏画之作者改为秦淮河妓女冯玉瑛马字加二点成“冯”，士字改为“玉”，英字加玉旁为“瑛”。；乾隆时大学士刘墉爱妾王氏常代夫为书画题签，几可乱真，刘墉晚年尤然；元代画家高克恭之《春云晓霭图》，被张姓裱工以二十五金成本，作伪出二幅赝品，一以八百金售于鉴赏家毕涧飞，一以五百金售某巡抚等。书林往事，如明代藏书家项元汴所买藏品稍贵，便忧伤，而向兄项笃寿索要高价。笃寿安慰之，叹赏之，如意之。其鹡鸰在原之情赫然在目。本卷还辑录了九种同名而实异之书，如元苏伯衡、明李梦阳均有《空同子》一书，给读者提供鉴别上的方便。又记载了一些有意义的印章。如清代学者王昶藏书印“二万卷书可贵，一千通经已备购，且藏剧劳勚，愿后人勤讲肄，敷文章，习典故，兼游艺，时整齐，勿废置。如不材敢卖弃，是非人，犬豕类，屏出族，加鞭棰。述庵传戒”等，激励后人永保藏书，勤学奋发。
卷六故事，介绍了一些称谓、风俗及清代科举奇事等。称谓，如辑录从《史记》到《明史》中一些罕见姓名如减宣、梅虫儿等，给我们阅读史书提供了方便；又考证“干宝”当为“于宝”，可备一说；还有古人名字有二世、三世、四世、五世、六世同名“之”字者，这是一种特殊的古代文化现象；还有唐宋时对中央各部官员的戏称，如宋人称鸿胪寺卿为“睡卿”，可供一哂等。风俗，如中国民间“七七”治丧之制，古代鞑靼不纪年、三搭辫及卒葬之俗，暹罗国王尚火葬等。其他还有梁山伯与祝英台、雷峰塔自倒、五通庙祀绝等。本卷重点是清代科举奇事。除详载清康熙、乾隆两次博学鸿词考试情况之外，还记载了一些考官和进士的情况。考官，如乾隆四十三年（1778）会试两名主考官、四名同考官四人均为状元，另有父子、兄弟同为两省乡试主考，有学政于岁试文中预见二人必中状元、另一人子孙中状元。进士，有解元、会元、状元三元及第者，有乡榜同科出三个状元者，有父子、叔侄皆中状元者，有县学训导连捷会元、状元者，有被夺解元而会元、状元连举者，有举人知县直接殿试中状元者，有同胞二兄弟一为会元、一为状元者，有未散馆就擢庶子之状元者，有七十三岁中探花者，有同一会榜拜相四五人者，有进士释褐便官至四品者，有父子同举进士者，有兄弟二人或三人同举进士者，有同榜领乡荐一百零六人而第二年六十四人举进士者，祖孙三代同领乡荐者，等等。这些科举奇事，成为清代科举文化研究不可或缺的重要内容。
卷七物事，所涉有工艺品，如宜兴陶器、宣德炉、丁娘子布等，特产碧萝春茶叶，饮食石首鱼、粤地食蛇、陆稿酱肉等，及花卉如兰花、凤仙花、梅花等，果如花生、杮子、红豆、枸杞等，及一些常见病痘疹、恶疮、噎病之治疗法等。
卷八异事，即一些奇异之事。如相传清初黄蘖道人题壁诗预示清代帝王御世纪元、国号约字，借尸还魂，成年女人突变男人，成年男人突变女人等稀奇事，可为挥麈之一助。
本书撰写的历史背景是：日本帝国主义已在上海发动“一·二八”事变，并在东北建立伪满洲国。一些汉奸争相投靠日本。王东培对此义愤填膺。在卷一中作者对南宋遗民谢翱、张白云纳书于冢，郑思肖投书于井之举，王东培感慨系之：“岂若今日语言习俗、服食起居，习与他族变化，恨不与之同种族？乃口号犹曰‘吾当自立’‘吾当爱国’。岂不知亡？徒盖愆尤，终必至于谓‘他人父母’而已，可胜痛心！”又论六狂生：“如六狂生者，真可谓爱国之挚也。当时国已亡，家已破，所谓‘请看域中，竟是谁家天下’。顾亦有谢三宾者捣乱，至于不可收拾。吾恐先民遭亡国惨祸，犹有六狂生，不能挽回大事，尚可支持气节。若今日谢三宾之类，亦何可胜数哉！衣冠已易，肝肺难测，惟恐不早与异族同化语言礼教，至不惜纤微而自改自革。一面犹有号召，厉声曰：‘吾同胞当爱国！’持谁之矛，刺谁之盾？夫亦可为痛哭长太息矣。”作者强烈呼唤真正“爱国之挚”者，矛头直指投靠敌人的“今日之谢三宾”谢三宾，明末降臣，打击南明抵抗力量，晚节不保。！作者在卷一就开宗明义地指出，“春秋时，乱臣之魁，贼子之祖，厥惟郑庄公”，奠定了全书批评现实的基调。
综合上述，本书述史事，记人事，叙见闻，辨名物，释古语，考纲纪等，诚如揖坡老人序所言：“忠节廉隅，鉴别人伦，纲常大事，系家国治乱，殷拳秉笔，义在阐发。他及掌故名物，随时因革，金石图书，数典不忘。或又祯祥妖孽，事不数见，翔实附载，系之以感。”可以说，在一定程度上本书是作者强烈爱国热情的炽热表征。
《里乘备识》所载是王东培耳闻目睹有关南京之事。作者亦在《乡饮脍谈·自序》中说：“曩纂《里乘备识》，仿《金陵待征录》之例清金鳌辑。辑录金陵轶事，凡十卷，即卷一至卷四志地，卷五至卷七志人，卷八志事，卷九志言，卷十志物。。盖曰识之有备，犹之待时有征也。”此书成于日军占领南京之前。后来书稿落于友人之手，未曾散佚王东培《乡饮脍谈·自序》云：“大乱出奔，《里乘》稿本幸存方外性宽手。”。1948年10月，南京市通志馆《南京文献》第二十二号收录之。全书分识废置、识人、识金石书画、识事等四部分。书前有王东培之女王兆桂《先严寄沤先生行述》一文，述王东培一家在日寇侵略南京时逃难重庆及战后返宁、王东培去世经过。
识废置部分，主要记载清末民国时南京一些建置的今昔情况。如四仲书院原由上元知县王芝兰捐建，科举罢后废弃；下江考棚原是江苏学政试士之所，后改织布厂，余屋改积谷义仓；督粮厅署、府检校署、南捕通判署均改学校。字里行间，透露出作者的黍离之悲。
识人部分，记载了南京历史上和当时一些人物。如文艺人物五布衣、张宝、濮仲谦等，科举世家郑芝崖家，铮铮铁骨三御史，大义凛然江召棠知县，才女邓邦康，孝子胡少怀，贞孝节烈妇杨贞女、胡孝女、陈节母、席烈妇，以及明武宗夏皇后、明世宗方皇后等。这些人物，可圈可点。南昌知县江召棠义正辞严拒绝外国传教士王安之无理要求，并为保护南昌百姓绝食殉职；上元陈节母，婚后九年夫卒抚孤、奉姑嫡，后儿卒又抚孤孙成立，艰苦凄楚六十年；明世宗方皇后，在壬寅宫变中将世宗从行弑宫女手中救出，等等。
识金石书画部分，仅简记了南京十处墓碑、诗文碑、神道碑等。如花林梁始兴忠武王萧儋碑、燕子矶永济寺乾隆帝赐僧默默诗刊石、明徐达墓神道碑等。
识事部分，主要是指作者生活时代发生在南京的各种事情。如民国七年（1918），南京发生防鼠疫大闹剧。这场闹剧的结果，是“防疫使者携资归家，置田宅，或寄息银行”，“人民不死于鼠之为疫，而死于防鼠疫之役”。作者投书江苏省议员，谏止江苏省议会在丹阳、无锡等产丝之地设茧厂，表现了作者热爱广大劳动者的优良品德。辛亥革命成功后，南京旗兵在明故宫火药局集体自杀殉清等。还有各种趣事，如云贵总督董教增为百岁村翁拜寿、黄慎之状元及第极大荣耀、侯云松为拒求书画者而幽默地作两首《贺新郎》词等。奇事，如民国五年（1916）七月十九日，南京来凤街随氏屋倒塌，七个大人和小孩被压在倒墙瓦砾下未受伤；南京南门外机器局烟囱上喜鹊卵壳上均布“富贵昌宜”四字；民国六年（1917）十一月二十一日午未之交，南京上空出现三个太阳等怪事。再如太平天国失败后，南京豺狼成群，一二单行人就被吃，两江总督李鸿章命数营勇日夜剿杀，不能奏效，几年后，豺狼突然消失等。总之，《里乘备识》一书，给南京留下了一份珍贵的记忆。
本书选题由北京大学中文系张剑先生所定。其中《一澄研斋笔记》底本为民国二十三年（1934）铅印本，由李丹师姐友情提供。《里乘备记》底本为南京市通志馆《南京文献》第二十二号（1948年10月）本，由江庆柏先生友情提供。在本书整理过程中，得到本丛书三位主编张剑先生、徐雁平先生、彭国忠先生的指点。责任编辑王淳航先生为本书出版付出了辛勤劳动。在此一并致谢。
整理者2018年10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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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者对象：近现代史研究学者，地方文化爱好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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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史事
春秋时，乱臣之魁、贼子之祖，厥惟郑庄公。左氏依经作传，首即演论其罪状。葛一战，射王中肩。前乎此未之有。城颍之置，羁母如囚，遂开后来悖理灭伦之端。乱贼之阶，郑庄为之厉。春秋之罪，郑庄冠其伦。
战国时多无伦理，举动残忍酷虐，触目婴心，可为叹息。淖齿试君，擢筋悬梁庙。阿大夫烹，且株连左右，俱入鼎镬。乐羊尝其子羹汤。庞涓忌孙膑，刖足而黥面。秦王车裂假父，缣囊扑杀母弟。赵公子成囚其君主父，三月饿死。是何异禽兽搏噬行为？至列国兵事惨劫，虽史书有不能尽信，但亦不尽虚诞。秦甘茂拔咸阳，斩首六万；取阳城，斩首四万；伐赵，斩首九万。白起坑降卒四十万；又败赵、魏之师，斩十三万，沉于河二万；又败韩魏之师，斩二十四万。智伯之头，漆为饮器。聂政行刺，自抉眼皮。商鞅以车裂，又灭族。直到嬴政坑儒焚书。历稽史志，殆无以过。
《三传》事实多大同而互有异处，盖亦犹后世抄记，实录前后捝简，致生歧误。考《穀梁·成公元年》“冬十月，季孙行父秃，晋郤克眇，卫孙良夫跛，曹公子手偻，同时聘齐”。事见《左传》在宣公十七年，与《穀梁》相差二年。又《左传》第言“晋侯使郤克征会于齐，齐顷公帷妇人观之。郤子登，妇人笑于房”。与《穀梁》“齐使秃者御秃，眇者御眇，跛者御跛，偻者御偻。萧同侄子处台上而笑之”又不同。《左传注》谓“郤子跛登，故笑之”，是又与《穀梁》“郤子眇”更异。《穀梁》云云，未知孰是？宜若较《左传》为详矣。鞍之败齐国，乃在使妇人一笑阶之祸。果如《穀梁》所传“齐之辱客”，亦太滑稽。且征聘各使皆有残疢，一时聚集，又事之至奇。此亦“小不忍乱大谋”、“春秋无义战”。吾于是益信。
伊尹割烹要汤。战国时已有此稗说。孟子辩之，以为汤三使聘币而出。此说又本何记载？孟子又对淳于髡之问，论伊尹有五就汤、五就桀之事，则与“三聘”之说又相歧异。宋儒杨氏曲解曰：“就桀，汤进之也。”往事无征，古之记录书籍亦不详，乃必曲谅古人，是一人之私见。幸而在孟子口气，故传信今古耳。考伊尹，实三代以前之王莽、董卓、曹瞒一流。观于放桀、放桐宫二事，皆此老施之狡狯。相汤能放无道桀，辅商能放新君太甲，伊尹不特手段豪迈，亦且通权达变。初次一放曰“诛无道”，汤实受其谋，已而又放，则百官总己三年矣。人心未去，或怨声载道。篡逆之名不可居，史乘之罪不能改，毅然归政，美意奉君，曰“悔过”，实则众怒不可犯已。悔其过，以谢天下。于是商祚以固，后世“圣相”之名赖以不朽。三代而后，惟诸葛武侯一人而已。人心不可问，有繇来耶！
春秋时，乱臣之魁、贼子之祖，厥惟郑庄公。左氏依经作传，首即演论其罪状。葛一战，射王中肩。前乎此未之有。城颍之置，羁母如囚，遂开后来悖理灭伦之端。乱贼之阶，郑庄为之厉。春秋之罪，郑庄冠其伦。
战国时多无伦理，举动残忍酷虐，触目婴心，可为叹息。淖齿试君，擢筋悬梁庙。阿大夫烹，且株连左右，俱入鼎镬。乐羊尝其子羹汤。庞涓忌孙膑，刖足而黥面。秦王车裂假父，缣囊扑杀母弟。赵公子成囚其君主父，三月饿死。是何异禽兽搏噬行为？至列国兵事惨劫，虽史书有不能尽信，但亦不尽虚诞。秦甘茂拔咸阳，斩首六万；取阳城，斩首四万；伐赵，斩首九万。白起坑降卒四十万；又败赵、魏之师，斩十三万，沉于河二万；又败韩魏之师，斩二十四万。智伯之头，漆为饮器。聂政行刺，自抉眼皮。商鞅以车裂，又灭族。直到嬴政坑儒焚书。历稽史志，殆无以过。
《三传》事实多大同而互有异处，盖亦犹后世抄记，实录前后捝简，致生歧误。考《穀梁·成公元年》“冬十月，季孙行父秃，晋郤克眇，卫孙良夫跛，曹公子手偻，同时聘齐”。事见《左传》在宣公十七年，与《穀梁》相差二年。又《左传》第言“晋侯使郤克征会于齐，齐顷公帷妇人观之。郤子登，妇人笑于房”。与《穀梁》“齐使秃者御秃，眇者御眇，跛者御跛，偻者御偻。萧同侄子处台上而笑之”又不同。《左传注》谓“郤子跛登，故笑之”，是又与《穀梁》“郤子眇”更异。《穀梁》云云，未知孰是？宜若较《左传》为详矣。鞍之败齐国，乃在使妇人一笑阶之祸。果如《穀梁》所传“齐之辱客”，亦太滑稽。且征聘各使皆有残疢，一时聚集，又事之至奇。此亦“小不忍乱大谋”、“春秋无义战”。吾于是益信。
伊尹割烹要汤。战国时已有此稗说。孟子辩之，以为汤三使聘币而出。此说又本何记载？孟子又对淳于髡之问，论伊尹有五就汤、五就桀之事，则与“三聘”之说又相歧异。宋儒杨氏曲解曰：“就桀，汤进之也。”往事无征，古之记录书籍亦不详，乃必曲谅古人，是一人之私见。幸而在孟子口气，故传信今古耳。考伊尹，实三代以前之王莽、董卓、曹瞒一流。观于放桀、放桐宫二事，皆此老施之狡狯。相汤能放无道桀，辅商能放新君太甲，伊尹不特手段豪迈，亦且通权达变。初次一放曰“诛无道”，汤实受其谋，已而又放，则百官总己三年矣。人心未去，或怨声载道。篡逆之名不可居，史乘之罪不能改，毅然归政，美意奉君，曰“悔过”，实则众怒不可犯已。悔其过，以谢天下。于是商祚以固，后世“圣相”之名赖以不朽。三代而后，惟诸葛武侯一人而已。人心不可问，有繇来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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