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述
开 本: 32开纸 张: 纯质纸包 装: 平装-胶订是否套装: 否国际标准书号ISBN: 9787511376114
★《草枕》是夏目漱石的前期的重要代表作之一。夏目漱石在与友人的通信中写道:“代表我的艺术观以及部分人生观的小说即将出版”。
★夏目漱石的写作动机源自作者数年前偕同友人赴熊本小天温泉的以此行吟之旅。他的豪言“开天辟地,从未有过”,对于细节与人性的描写细腻而不失真,是一种日本田园所具有独特的静美。
★《草枕》风格朴实、幽默,结构巧妙、多样,描写生动、感人,语言朴素、细腻,达到了相当高的艺术水平。
★夏目漱石的作品凭借超凡得觉醒的精神,对艺术、对美的思考,对景致的描写,正如鲁迅先生所说想象丰富,文辞精美。
★《草枕》通篇上下洋溢着美文的要素,字里行间,奔涌着美的河流,写开创了日本后世私小说的风气先河。
《草枕》是作者前期的重要代表作之一,目漱石以10个超脱现实的梦境,寄喻夏目漱石对生命、情爱、欲望的体悟,其内容离奇难解,却广受青睐。绮想缤纷、诡异唯美,作者自称这是有史以来首次代表了他的艺术观以及部分人生观的小说。除了山水田园诗外,《草枕》中还包含着许多显而易见的中国元素,书中曾多次引用到汉文典籍中的诗词语句,尤其以对陶渊明诗歌的引用。除他的十几部长篇小说和大批短篇小说竖起了批判现实主义文学的丰碑,深刻影响了后世的作家,中国的文学大师鲁迅也深受其影响。
【草枕】
一
二
三
四
五
六
七
八
九
十
十一
十二
十三
【草枕】
攀登的同时开始思考。
将才能都发挥出来,则会展现出个人的风采;以感情为依傍,则会和世俗同流合污;一意孤行,则会受到多方面的制约。总的来说,人世难居。
难居的程度越高,越想往安定的地方转移。当人们领会到走到哪里都一样难居时,诗和画便产生了。
神不能创造人世,鬼也不能,只有民生大众才能把人世创造出来。如果普通人创造出来的人世都难居,那么还能往哪搬呢?即便有也只能是非人之国,相比人世,非人之国应该更难以长久住下去吧。
人世难居又没有可以转移的地方,那就只能居住于此,并尽可能让自己过得舒适一点,以不枉此生。于是,诗人和画家就都有了任务,之所以人们对艺术之士这么尊敬,就是因为人世会因为他们而变得安静,人心会因为他们而变得丰盈起来。
诗、画、音乐,或者雕刻,把难居的忧愁从难居的人世清除出去,如实描写迷人的万千世界。详尽点来说,不写也无所谓。只要亲眼看到,诗或歌就能自然而然产生。即便想象没有用笔写出来,心中也会响起璆锵之音;即便丹青没有画出来,心中也会倒映出绚烂的色彩。我对我所居之世进行观察,将观察到的收获归于灵台方寸的镜头中,让浇季溷浊之俗界看上去更清亮,我的心愿也就达到了。所以无声之诗人可以一句之诗都没有,无色之画家可以尺幅之画都没有,也可以对人世进行观察,这样从烦恼中解脱出来,这样在清净之界来去自如,也可以像这样建立一个独特的世界,把所有私利私欲的牵绊都清除出去。——之所以和千金之子、万乘之君、所有俗界的幸运儿相比,他们都要幸福得多,就是源于这些方面。
在此世居住二十年以后,才明白此世自然有适合居住的地方,二十五年以后,才明白明暗就和表里一样,在太阳光的映照下,自然会出现影子。而三十年以后,我觉得快乐和忧伤是成正比的,幸福和痛苦也是成正比的。舍弃这个则无法安身立命,舍弃这个世界就不可能存在了。金钱固然可贵,可是金钱太多了,会让人心生不安。爱情固然令人愉快,可是愉快的爱情太多了,反倒让人不珍惜。阁僚的肩膀承载着几百万人,将天下的重任都背在自己身上。可口的食物吃不到会觉得可惜,吃少了会觉得不满足,吃多了也不会觉得快乐……
当我想到这里时,我的右脚所落之地,突然变成了一块活动的石头尖,为了维持平衡,我马上把左脚向前迈了一大步。尽管没有摔跤,可是我的屁股却落到了三尺宽的岩石上,肩上的画具也掉下来了,幸亏一切都还好。
我起身看向下面,一座山峰赫然挺立在道路的左前方,就像一个翻过来的铁桶一样。从山脚一直到峰顶,不知道是杉树还是桧柏,一片绿意盎然中有淡红的山樱作为装饰。山间笼罩着雾气,朦朦胧胧的,看不清楚。前面有一座陡峭的山,山脊光秃秃的,就像巨人用斧头一分为二一样,犀利的断面一直延伸至谷底。我们可以在天边看到一棵红松树,看得特别清楚,包括枝间的缝隙在内。往前再走二百米,就可以看到红毛毯子在高处飘扬,再往上爬,就会抵达那里吧。道路很不好走。
如果只是把泥路开辟出来,不会多费劲,土中有大石块,泥土很容易平整,可是石块却很难平整。尽管石头被打碎了,可是岩石却无法收拾,在开辟出的道路上怡然自得地耸立着,根本没想着给我等让路。既然对方没有任何表示,你要想过去,就得从岩石上翻过去,或者选择其他道路走。没有岩石的地方也没那么容易走,两边高,中间凹,六尺宽的地面似乎要被凿成三角形大沟,其顶点刚好从大沟的中央穿过。用走路来说似乎不太恰当,更合适的说法是横渡河底。原本我也不着急,索性就慢悠悠地在蜿蜒曲折的羊肠小道上走。
突然,云雀的叫声从脚下传来。可是放眼四望,却不知云雀在哪里叫,毫无踪迹可循,可是声音却愈发清亮、短促。周围的空气似乎被跳蚤叮咬一般,让人无法忍受。那鸟没有一刻停下来歇息,它一直鸣叫着,把清晨和黄昏都叫来了。看来,它一定要用鸣声把这美丽的春色送走才满意。它不停地飞啊,飞啊,我相信云端就是它终的归宿。飞到点时,可能是在云层的带动下,我们看不见它的形体,只能听到它的声音了。
……
★夏目漱石的著作以想象丰富、文词精美见称。早年所登在俳谐杂志《子规》上的《哥儿》《我是猫》诸篇,轻快洒脱,富于机智,是明治文坛上新江户艺术的主流,当世无与匹者。
——鲁迅
★夏目漱石是一位多才多艺的天才,他将欧洲中心的世界文学观推倒了。
——苏珊•桑塔格
★《草枕》全篇充满了浓厚的东方禅宗哲学、老庄思想的色彩,其中有对中国的陶渊明、王维的诗的意境的推崇。因此,中国人读来,自有一种会心之感。也许正是因为这样,《草枕》在中国评价很高。
——王向东
★夏目漱石是与莎士比亚、歌德并肩的文学人物。
——英国文学批评家 达米安•弗拉纳哥
【草枕】
昨晚上心情很奇妙。
等我到达旅店时,已经是晚上八点钟了。当然没有看到房间的庭院的布局,就连东西的归置都是模糊的。只是沿着回廊一样的路径四处打转,后被领到一个小房间,有六铺席大的样子,和上次来看到的情况一模一样。吃过晚饭、洗过澡以后我就回房间喝茶。这时一位小姑娘进来了,问我要不要铺床。
让人匪夷所思的是,这个小姑娘包揽了一切招待我的活计,包括一开始迎接我,到后来准备晚餐、陪我去温泉场,还有铺床等。她说话很少,可是却一点都不让人觉得老套。当她在腰上扎着一根红带子,点着一只古朴的纸烛江户时代带有手柄的小型灯笼。,在分不清是叫回廊还是楼梯的地方不停打转时,当她扎着一样的带子,点着一样的纸烛,又从类似楼梯的地方跑向下面,带我到温泉场去时,我觉得自己好像置身于画面中。
吃饭时,她告诉我,因为近客人稀少,其他房间落满了灰,所以只好先叫我委屈在普通房间里。她帮我把床铺整理好以后,非常郑重地跟我说了声“请休息吧,”就翩然离开了。她的脚步声在蜿蜒的回廊里渐去渐远,之后安静下来,周围一点声音都没有。
这是我次经历这种事儿。之前我从馆山经房州,又沿着上总顺着海滨一路走到铫子。一天晚上,我在某地的一家旅馆留宿。这里我用的是“某地”,那是因为我已经忘记了那地方叫什么了。这是不是一家旅馆还有待考证。我印象中那么宽敞的房子,竟然只有两个女人,一个年纪大一点,一个年纪小一点。我问这里能不能住宿,在得到肯定的答案后,我就被带到了一栋小楼上,中间还经过了好几栋荒芜的大屋子。从三段楼梯爬上去,从走廊上走到屋里面时,一簇斜生的修竹随着晚风轻舞,我的肩和头都觉得寒气袭人。椽板看上去年代已久。我说,也许明年竹笋就会从椽子穿过去了,到那时,竹子就会在整个屋子里肆虐了。那年轻女子没有说什么,只是微笑着走了出去。
那天晚上,竹丛就一直活跃在我的枕畔,让我一晚上都睡不成觉。把格子门打开,庭院里草地茵茵,假如不是围墙起了阻挡作用,在这夏日的晚上举目远眺,可以和长满青草的大山连接到一块。山的对面是汹涌的大海,时刻在挑衅着人类。我一晚上都没有睡,睁着眼睛直到天亮。在那顶奇怪的蚊帐里躺着的我,似乎到了传奇小说的故事里。
之后,我又旅行过很多次,可是从来没有出现过像今天在那古井住宿时的心情。
我平躺着,时不时抬眼瞅瞅,一个镶有朱红木框的匾额悬挂在天窗上,尽管我躺在床上,可是也可以把上面写的字看得清清楚楚:“竹影拂阶尘不动”。落款是“大彻”二字。尽管我一点都不懂得如何鉴赏书法,可是这一生却对黄檗宗高泉和尚高泉性敦(1633—1695),福州人,1662年到日本,为黄檗山万福寺第五世,《扶桑禅林僧宝传》就出自他之手。的笔致非常喜欢。尽管隐元隐元(1592—1673),日本黄檗宗开山祖,福州人,1654年到日本,在京都府宇治市开辟黄檗山万福寺。、即非、木庵各有千秋,可是遒劲的字却出自高泉之手。这七个字从笔势到运腕,毫无疑问是高泉写的。可是现在上面的落款却是“大彻”,难道不是他写的?又或者黄檗宗里有一位名叫“大彻”的和尚也不好说。而且纸的颜色看起来很新,应该是近才写的。
我往旁边看去,壁龛里的《鹤图》出现在我的眼前。本人的职业是画画,因此一进屋就发现了这是逸品。若冲的画在颜色的运用上通常都很巧妙,而这只鹤却是一笔画成的,与众不同。单脚站立,椭圆形的身体像是要飞起来,就连那副长喙也很是潇洒,深得我心。壁龛和普通的壁橱相连接,旁边没有装高低棚板,里边放些什么也不清楚。
昏昏入睡,做梦了。
长良姑娘身穿长袖和服,坐在青骢马上,从山头经过。笹田和笹部两个男人突然出现了,一左一右拽住了她。少女突然化作奥菲莉亚,跃到柳枝上面,然后顺着河流漂走了,美丽的歌声也随之响起。我想把她救起来,于是拿着长竹竿,冲向岛屿。少女一脸平静,脸上还挂着微笑,边唱边往河流下面漂去。我把竹竿扛在肩上,发出“喂——喂——”的呐喊声。
这时,我睁开了眼睛,腋窝里全是汗水。这个梦太奇怪了!宋代曾经有一个名叫大慧的禅师大慧禅师(1089—1163),中国宋代杨岐派禅僧,常州人,名宋果。著有《大慧武库》《大慧语录》等。,得道以后万事顺心,独独烦恼于梦中时常出现的俗念。这事一点都不奇怪。把文艺看得无比重要的人,一定得做一两次美梦,才能有所成就。这些梦不仅可以用作画画的素材,也可以用作写诗的材料。想到这里,我不禁翻了个身儿,不知不觉,格子门已经洒满了月光,二三枝条斑驳陆离。这个春夜真是沁人心脾!
可能是心有戚戚焉,耳畔似乎传来低吟浅唱的声音,究竟是梦中的歌照进了现实,还是现实的声音坠入了梦中?我仔细聆听,的确有人在唱歌。声音不仅和缓,而且低沉,似乎是想给这个缠绵卧榻的春夜增加一丝温热的脉动。更让人匪夷所思的是,不仅音调清丽,原本很难听到的歌词——不是在自己枕边歌唱,原本不太能听清楚内容——却也非常清楚地传入了耳畔。那声音似乎一直歌唱着长良少女的那首歌:
大地秋光冷,群芳迟未开。
妾本花间露,此行不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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